28 遲到了四年的贈禮
太宰先他一步找到這家店的事實, 白木心中早有猜測, 所以并不意外。
這兩日來,白木也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太宰治究竟是如何在他身上得到了啓發,轉而對逝去多年的好友的生活軌跡重啓調查, 從而揪出了這一家店鋪的?
若是從太宰治态度發生明顯變化的時間來算,是他把太宰治從冰箱裏放出來的那一天前後, 出了什麽差錯。
白木在腦海裏電光火石的過了一遍細節, 那冰箱裏頭除了些他吃剩下自己做的咖喱外, 似乎也沒有別的什麽了。
事到如今, 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白木只是後悔自己的疏忽, 他13歲那年若是再仔細一點,再敏銳一些的去調查織田作生前最後的活動軌跡, 是不是今天就不會在這裏留下可乘之機了?
“昨天那位登門拜訪、綁着繃帶的先生, 身上帶着一張合照。”眼前這位美貌得有些晃人的理查德先生,神色微沉, 臉上表情也變得嚴肅, “他也詢問了相同的這筆交易,問我在這裏購買過商品的人, 是不是照片上的那位客戶。”
白木擡頭看向理查德。
“不過你請放心, 我想以我的表現,應該沒有露出破綻。我這些年走過很多地方,遇到過一些人,也并不是第一次遭遇類似的突發情況。”
這位外國人身上有一種優雅的世故感, 他外露的情緒控制得很好,是一位有着成熟智慧的男性。
白木想到剛剛自己在恢複面容後,這位素未謀面的陌生人居然就準确的叫出了自己的名字,他心中那個期待的可能,不由得又熱切了幾分,故而詢問道:“你知道我的名字?”
理查德毫不猶豫的點頭道,“四年前,織田先生通過電話,向我确認購買過一件寶石類飾品,說要送給你做生日禮物。”
白木的心輕輕偷跳了一拍。
“這些年來,我一直沒能找到你。而且……我再也沒有打通過織田先生的電話。”
這位通透的理查德,并沒有魯莽地向白木詢問織田作之助的近況,他只是面帶歉意的看向白木,“我曾經三次去過你的高中學校,卻一直沒能找到你。在學校的榮譽榜上,我找到過你的名字,也通過照片記住了你的模樣,可非常抱歉,直到今天我們才真正見面。”
理查德戴上了一雙白色手套,從沙發上起身,“今天在這裏能見到你本人,我也是不勝欣喜。這件在我這裏寄存了四年之久的生日禮物,今天終于能物歸原主了。”
轉身前往那個鎖着寶石的倉庫,他進去後不一會,就拖着一個上面墊着錦緞的托盤走了出來。
坐在沙發上的白木姿勢十分端正,在理查德從寶石庫裏走出來的那一刻起,他的目光就鎖定了店主手裏的托盤。
這位不經預約登門造訪的客人,此時看上去很緊張,明明年紀不大,卻有着超乎年齡的寂靜沉穩,甚至從身上隐隐透露出一股難以讓人忽視的悲傷。
理查德在心中嘆了口氣,将這份一直無法傳達給主人的禮物,擺在了白木的面前。
白木只看了一眼,就無法移開眼睛。
這是一塊明亮澄淨得沒有一絲絮狀雜質的藍色寶石,靜靜躺在潔白的綢緞上,像一汪澄澈湖水被施展了魔法凝固在人間,從每一個切面閃耀着通透的光。
仿佛多看一會,這塊寶石都能把魂攝進去,這抹迷人的藍,入了眼就再也出不來。
”tourmaline,學名電氣石,在達到有着玻璃光澤的純度時,具有收藏價值,又名為碧玺。因為其成分含有鐵、錳、鉻、釩等元素,碧玺可以呈現多種迷人炫目的顏色。”
理查德的聲音不徐不疾的介紹着:“而這一塊的顏色,是明亮的電光藍,出産于巴西帕拉依巴州,蘊含着碧玺中少見的銅元素,又受當地地理環境影響,呈現出極為剔透的藍綠色調,被稱為‘帕拉依巴’碧玺,有着舉世罕見的色澤和純度,是碧玺中最為珍貴稀有的一支品種。“
“我與織田先生相識,早于四年前。”理查德漂亮的碧藍色眼眸中流露出淡淡的懷念,“那是我第一次來日本,曾機緣巧合下,在橫濱與織田先生有過交集……後來彼此在東京重逢,不由得感嘆人與人之間的緣分是何等的其妙,我還請他上來喝茶敘舊過。”
工作室中極為安靜,白木屏住呼吸,靜靜聽着理查德溫柔的聲音在房間中流淌,“那天我正好接受了這一枚碧玺,織田先生就在旁邊,當他看到這顆寶石時,他就說他家裏有個聰明的小朋友,一定會喜歡這樣的藍色。”
身為此行專家的理查德婉婉道來:“但這種寶石色澤澄澈如湖水,價格不菲,織田先生和我說……除了那一個孩子,他家裏還有一堆小孩子要養,雖然很喜歡,但是可惜不能買了。”
白木眼睛都不眨的聽得十分認真,可就在這個時候,屋外響起了從力度上聽起來,都不像是常規敲門的砸門聲,“裏面的人,開門!”
被暴-力攻擊的門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震動和響聲,面對這樣的陣勢,那位名叫正義的寶石店助手,下意識将求助的眼神投向了店主理查德。
“……果然還沒結束嗎?正義,報警。”理查德沉下了臉,話裏有話道,“雖然我已經被昨天的客人提醒過,這附近有盯着我們的危險武裝人員,但我沒想到他們居然是真的奔着這塊寶石……不,若是想要寶石,早就可以搶走了,他們是為了能取走這塊寶石的人來的。奈須先生,他們的目标是你。”
這位在寶石店工作的日本籍助手,神色緊張的掏出手機,可那邊報警熱線剛剛接通時,突然奇怪的響起了門鎖自動打開的聲音。
明明關好了的防盜門自行解除了防線,最外面那層門被大力拉開。
外面的危險分子已經突破了防盜門的防線,裏面這層門并沒有防禦性,可以被輕易破壞闖入。
但預想中的壞情況沒有發生。就在裏面的人聽到那扇門打開後,屋外所有的響動都戛然而止。
沒有一個人闖進來。
白木後背挺得很直,他與剛剛坐姿不一樣了,有些奇異的睜大了眼睛。
他似乎什麽都沒做,但門外驟然安靜下來的一切,都顯得無比詭異而突兀。
屋子裏鴉雀無聲,就連接通了報警電話的正義,都懵得不知道該對電話那端的警察說些什麽。
是因為白木悄無聲息的發動了異能。
由“物質重建”衍生出的主動攻擊手段,被白木戲稱命名為“游戲轉移”,他可以用異能切下一塊整體的空間,将其當做一塊體積巨大的“物質”,在一定範圍內如游戲數據遷徙般快速移動。
這世界上甚至沒有一個活人知道,他可以直接在這個過程中,通過“重建物質”的第一重異能原理,将這個巨大的“空間物質”進行整體分解。
分解的同時,是以原子級別切割空間裏的所有的生命,會在幾秒內碾碎成粉塵,一瞬間揚了裏面所有人的骨灰。
因為一直在隐瞞自己異能應用手段的多樣性,不會有人想到一位不起眼的輔助類重建師,居然會擁有這樣莫測難防的主動攻擊手段,只是短短數秒間,他就可以造成毀滅性打擊。
白木錨定的轉移地點,是一個街區外一處無人的地下倉庫。
剛剛在完成“物質轉移”時,他的異能一瞬間從強度到物理空間上,都擴張到驚人的程度,在完成這項任務後,立刻被白木節約能源似的收了回來。
十幾個武裝這被困在了地下室裏,白木沒有立刻殺掉這些闖入的武裝者,他需要知道到底是誰在背後,對于他拿到這件禮物表現出如此的神經敏感,甚至在發現監控被破壞的一刻,不惜立刻出手強攻。
這邊寶石店的人無從知道真實發生的事,正義從廚房裏拿了一把菜刀,猛然拉開了大門,卻愕然發現外面真的連一個人都沒了。
剛剛令人慌亂的嘈雜動靜,仿佛只是一場錯覺。
白木吐出了一口隐隐帶着血腥味道的灼熱氣息,露出一個公式化的微笑,“大概只是誤會吧,理查德先生,請你繼續。”
理查德看看門外,又看了看白木,顯然十分不解,但他還是壓下了自己的疑慮,繼續了剛才的話題:“剛剛說到……對,織田先生一開始并沒有購買這塊碧玺的打算,但我沒想到的是,大概過了三月後,織田先生卻突然聯系我,一反常态幹脆爽快的買下了這顆寶石,并請我親自去你的學校,在你面試結束後送給你。”
理查德戴着手套,纖長手指交叉着放在桌前,“我的助手正義,帶着移動pos機專門前往了橫濱,與織田先生完成了交易,而我則帶着寶石,依約前往了你參加的那場海外名校面試會,只是在會場結束後……我沒能找到你,後來也去過你的學校,卻怎樣都也打聽不到你去哪裏了。這個禮物,就這樣被擱置下來。”
白木深深的緩慢的吸氣,試圖平複自己的情緒。
一切時間都對的上,當年參加面試會的自己,正是因為中途察覺到了不對,面試沒結束就從場上匆匆離開,連夜回到了橫濱。
卻沒想到就這樣錯過了在半小時後前來會場的理查德。
而這一件本該交到他手裏的生日禮物,在時隔四年後的今天,終于找回主人。
“電光藍的碧玺,象征着海洋和藍天的清澈純潔,凝結了沉靜萬物的廣闊和包容。”
說起寶石寄寓的含義時,理查德神色認真,沒有一絲戲谑的意味,“過去受到的傷害,終會在陽光下緩慢恢複。如水般至柔和緩的帕拉依巴碧玺,會為你帶來靈魂上的平靜。庇佑佩戴者在打開封閉的內心後,去締結新的情感羁絆。”
理查德始終沒有詢問織田作的下落,但是他那雙美麗的眼中,卻傳達出了關切的溫暖,“我想,織田先生一定希望你成為如這塊寶石一般優秀的人,我很高興今天能物歸原主,請您收下。”
碧玺在加工後,被鑲嵌在一個簡約大方的吊墜的正中央,白木僵坐許久,才雙手拿起了這塊碧玺墜飾,将它帶到了自己的脖子上。
那份晶瑩純粹的水藍心意,被他仔細放在了離自己心髒最近的地方,用從皮膚下傳來的血『液』溫度熨燙。
見到碧玺終于有了着落,理查德仿佛了卻了一樁心事,連臉色都輕松了一些,說道:“除了我之外,沒有人知道織田先生到底買了哪塊寶石,我将它藏在寶石庫,和所有的寶石一同存放,是最能混淆視聽的決定。”
白木敏銳地聽出了這句話的言外之意,果然理查德站了起來,鄭重的說:“但是我必須向你道歉,差不多是三年多前,我的寶石店遭遇過入侵……當時店內的寶石,一塊都沒有被盜走,卻只單單丢了一份被我藏在保險庫中的信。雖然我報過警,但最後警察也什麽都沒能查出來。”
寶石店的店主,按照日本人的禮節向白木鞠躬,“店中唯一失竊的物件——是織田先生留給你的一封信。”
白木整個人怔住了。
“正義從橫濱帶回來了這份親筆信後,一直存在我們店中的保險櫃裏,本是想随着寶石一起帶給你的,卻沒想到……”理查德神色充滿遺憾,“我們從來沒有拆封過,但到底是在我店的保管下丢失了,我們非常抱歉。唯一能做的,就是保護好織田先生留給你的寶石,将他最後的心意,完整地傳達給你。”
助手正義看着理查德,也連忙站在他身邊,一同鞠躬表達自己的歉意。
在低頭前,他瞥了一眼白木睜着的雙眼……不知為何,只是看一眼,就從心底漫起一股悲傷。
這讓他感到更加愧疚。想必這封信,定然對這位客人是非常重要的吧。
慢慢回過神的白木,同樣向理查德鞠躬道歉,“……非常感謝,你在明知道有風險的前提下,還願意将這塊寶石隐瞞保留多年,并在今天親自交到了我的手上……該抱歉的人是我,沒能早點察覺他留給我的信息,白白錯失了機會,還為你們帶來了危險,請允許我致以最誠懇的歉意。”
理查德婉言道:“是我們的過失,看到你這樣難過,我深感自責。”
“能拜托兩位一件事嗎?”白木深深鞠躬,沒有擡頭,“請不要把我來過這裏的消息,告訴任何其它的人……包括警察。請裝作完全不認識我這個叫做‘奈須白木’的人,并因為時隔久遠的原因,也請逐漸忘記這位為名為‘織田’的客人。為了兩位的人身安全,接下來我會為兩位洗脫與我相關的嫌疑,并讓你們陷入昏迷狀态。”
白木神色平靜道:“我會假裝盜竊入侵,随機帶走一些寶石。所有我帶走的寶石,會通過一個蘇格蘭的銀行賬戶以市價帶息結付,并在未來半年內以英鎊或歐元分期彙出……非常感謝。”
理查德果然不是平常人,他答應十分爽快,态度甚至可以說是心平氣和,“明白了,我們會配合……”
可就在理查德擡頭看清白木的雙眼後的那一刻,他露出了驚訝的神色,“奈須先生,你身體還好嗎?”
白木通過茶杯的水面,看到了自己充血變紅的左眼瞳孔。
這依然在他的意料之內,白木很平靜,“沒有任何問題。”
jewelry étrange,今天全天停業。
在裏面的店主和店員因“受到襲擊”而昏迷後,附近的監控都明确顯示出,只有一位墨西哥國際友人安吉麗娜女士,帶着墨鏡從店中氣勢磅礴地走了出來。
然後他殺向了隔壁街區的地下室倉庫。
地下室的倉庫中空空蕩蕩,只有牆壁上……透露出一個個人形的波紋。
在“游戲轉移”的過程中,白木将所有的人都轉移進了水泥牆壁,只露出兩個鼻孔供他們呼吸,将他們的肢體掙紮和口中聲音,一起封在厚重的水泥裏。
這樣的桎梏十分能消磨人心神,因為被剝奪了所有的聽覺視覺和行動力,恐懼是最快速度可以摧殘人心防線的利器,白木對他們毫無憐憫。
這些人只佩了槍-支和燃燒-彈之類的熱武-器,似乎沒有異能者,也不知道此次前來襲擊,是高看了自己,還是低估了白木這位身份神秘的客人。
無論織田作給他留下了怎樣的信件,信中的內容,必然觸碰了某些人的神經。
白木心知肚明,自己有生之年能追回這份信件的可能性極其渺茫,但若是能通過追蹤這一連串事件的幕後黑手的身份,來反推出這個人的目的,或許自己還會有機會知道被删去的真相。
半個小時的審訊後,白木滿手鮮血的站在沒有旁觀者的地下倉庫中央。
……審訊結果,太讓他失望了。
這些人,居然只是一個受人雇用的武裝傭兵團隊,即使是在領頭之人崩潰後,也依然沒能提供任何對白木來說有用的信息。
白木試了幾次,确定他的确不敢有所隐瞞,殺心愈發難以壓抑。
從jewelry étrange離開後,他心中就憋着一股難以纾解的壓抑暴怒,他想放一把火燒了這個地下室,讓所有的痕跡一同煙消雲散。
這樣就沒有人能知道,這位輕松反殺的異能者還擁有物理空間意義上的異能,白木頃刻間就想好了僞裝自己異能類型的方案。
他在空中提取了少量的氫原子,将其圈在空中被白木創造出來的封閉空間裏,通過氧的物質轉化提供熱量,持續高溫加熱,逼迫其原子核和電子分開,創造等離子體。
他是準備用異能直接就地取材,做出一個核-聚變,毀掉這地下室裏所有封着人的牆,連同裏面的人一起……化為灰燼。
空氣越來越熱了。
那些只有鼻子露在外面的人,仿佛察覺到了大限将至,因為恐懼而急促呼吸,卻連一聲嗚咽都發不出來。
逼人的熱度灼燒着皮膚,在這樣炎熱的環境裏,白木卻突然感覺到佩戴在自己心口的那塊澄澈如水的碧玺,散發出一陣陣清涼的低溫。
白木低頭去看。
寶石商人理查德的話,似乎還在耳旁。
清澈純潔,廣闊包容,如水般柔韌磅礴。願你成為以一個和寶石一樣優秀的人。
……這也是織田作對自己的期許嗎?
在因熱度扭曲的空氣中,電光藍依然綻放着溫柔的冷光,白木看了一會,終于遏制住心中殺意。
這是一條紅線,他曾經幾次游走,今天卻是最接近跨線的一次。他想到即使是成為了黑手黨也不願殺人的那個人,終于強迫自己平靜下來。
雖然留下活口,就有暴露自身信息的危險,但他剛剛審訊時用的是雌-雄莫辯的氣聲,配合着安吉麗娜的形象,應該……也能起到誤導效果吧。
白木厭惡地将所有人從牆中提了出來,将牆體恢複原樣,再将空中加熱的熱氣釋放,頓時這些襲擊者身上的衣服和武器在皮膚上融化,高溫頃刻間造成重傷。
在滿地的火光和哀嚎中,白木頭也不回的走出了地下倉庫,他看到已經有警車開往jewelry étrange的方向,知道按照監控追蹤,很快就能順着安吉麗娜查到這一片。
他低着頭迅速進入附近的美食廣場,在人群中消去痕跡,進行了第二次改換身份的僞裝。
十五分鐘後,他恢複了自己原來的臉。因為他已經沒有力氣,再針對面部進行一次異能重建了。
但這樣……已經足夠從安吉麗娜的身份中順利脫出,不容易引起懷疑。
巧克力膚色大卷發的墨西哥職業女性,搖身一變,變成了一位手持中國護照的亞裔面孔的少女。
沒有人可能這麽快的将這兩個完全不同的人種和身份聯系在一起。
白木在美食廣場的女廁所認真洗了手,打開了提前準備的沒有度數的隐形眼鏡,不太熟練的帶到了自己的眼睛裏。
因為過度使用異能而充血的瞳孔,被黑色的美瞳遮住了。現在看上去與常人無異的黑色,絕不會引起注意。
他接下來,要購買最近一班飛往博多的飛機,并在博多的機場套回自己“奈須白木”的身份,吻合出入市的記錄。
他嫌頭發擋眼睛,把黑色長發紮成了兩個丸子頭,胳膊上挽着一個漂亮的藍色手包,打着一把油紙傘,走出了美食廣場外。
他準備前往地圖上顯示最近的泊車點,直接前往機場,避免與更多的人進行接觸。
可是一走到街上,他就發現這個造型其實不好。
他應該把頭發披下來的。因為路上的人都在看他,無論男女。
所幸計程車泊車點,就在過了橋就能到達的不遠處,他已經能看到了。白木加快了腳步,手扯住了肩上滑落的披風。
只是他沒想到的是,屋漏偏逢連夜雨,越是混亂的時候,越可能産生新的淩亂。
等他走到橋上,看到迎面而來了一個絕對不可能出現在東京的人時,一切已經晚了,撤退不再是可行選項。
那個還吊着一只胳膊的繃帶精,在橋上停住了腳步,慢慢瞪大的鳶色雙眼神色吃驚,眼神黏在了他的身上。
白木唰的一下打開了油紙傘。
可是遮住了臉,卻也遮不住他這一身曲線婀娜的白底青花瓷旗袍。
……衩還開到了大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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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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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