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天生媚骨戲精受vs一本正經禁欲攻
越辭歸的手粗糙,蘇懿的手秀氣,一上一下,對比明顯,仿佛山野漢子與富家小公子的區別。
蘇懿懵了半晌,對方鄭重其事的模樣他還當是什麽稀罕物,結果竟是空的?
他眨了眨眼,好一會才找回自己的思緒,嘆了口氣,“道長。”
無奈地收回手,轉身上了馬車,心想自己是不是該收斂一點?越辭歸這麽正經的人都受他影響會開玩笑了。
他看了緊跟着坐上馬車的男人一眼,對方眉目深沉,下颌繃緊,似乎在壓抑着什麽。
蘇懿不知怎麽忽然想起小時候看的小電影,心裏一跳。
莫非,越辭歸剛才動作的真正意義是将自己交到他手裏?
不,不可能,慣來不解風情的木頭怎麽可能一夕開竅?
然而不等他冷靜下來,越辭歸沉聲開口,“你不願意?”
他心裏很亂,聞言下意識道,“願意什麽?”
越辭歸道,“不願意繼續與我一起。”
身體一頓,蘇懿轉身認真看着男人深邃的眉眼,“再說一遍。”
越辭歸同樣垂眸看着他,語氣肯定,“你不願繼續與我在一起。”
他幾乎懷疑自己聽錯了,“我們何時在一起過?或者道長是說我們同行的這些日子?到了西尾城,你回昆侖我回巫山,如何還能繼續一起?”
語速極快,仿佛在掩飾什麽。
“你在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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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
越辭歸擡手撫了撫他鬓間的發,語氣微軟,“我既已回應了你的心意,你還有何可慌亂的?”
這句話每個字蘇懿都認識,然而連起來卻讓他感到莫名和茫然,靜下心,細細回想一遍,總算得出一個可以理解的結果。
越辭歸是說自己喜歡他,然後他同意了?
他不禁開始反思自己,究竟做了什麽給了越辭歸這樣的錯覺。
答案是沒有。
蘇懿完全沒有聯想到那些日常中親密的動作上,因為他上學時大部分男生都曾這樣玩鬧過,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不是自己的原因,那就是越辭歸的問題了。所以對方近些時日舉止奇怪是誤以為自己喜歡他?
想起他還曾懷疑過越辭歸是斷袖,真是白懷疑了。
心結解開,蘇懿挑了挑眉,理直氣壯的,“你誤會了,我對你也無其他想法。”
“也?”越辭歸目光沉了沉。
蘇懿又道,“你是昆侖山未來的掌教,需要日日駐守昆侖,而我只是一個喜歡自由的狐貍,如何能與你一起?”
幸好現在誤會不深,他再加把勁對方應該能幡然醒悟吧。
他不解釋還好,一解釋越辭歸便明白了,原來根源竟在這裏,蘇懿是覺得兩人身份懸殊所以退縮了。
看來他沒有理解自己方才那番動作的含義。
越辭歸抿了抿唇。讓他那般表露心跡已是極限,蘇懿還是不能放心,也罷,等過些日子他便知曉了。
他已然動了心,又怎會允許蘇懿後悔?
“回昆侖處理相關事宜應當需要兩月有餘。”
這是終于想起自己的身份了?蘇懿見他神色如常,心下略微放松,“我回巫山大約需要半月,不過我并不急着趕路,或許會慢些。”
“好。”越辭歸颔首道。
兩人都得到滿意的答案,皆大歡喜,未曾發覺鎖月一路上都靜悄悄的。
當天下午,三人抵達西尾城。
這是距離昆侖山最近的一座大城鎮,風氣開放灑脫,不少修成人形的妖物隐居在此。
進城時,鎖月一邊打量沿街的店鋪尋找适合落腳的客棧,一邊出聲詢問,“蘇前輩這便要與我們分開走了嗎?”
“我明日離開西尾城,不知你們是何打算?”
鎖月還未回話,就聽越辭歸道,“也是如此。”
她想了想,“也好,我還未與蘇前輩好好相處過,今晚正好給前輩踐行。”
“那就提前謝過鎖月姑娘了。”
視線落在遠處一家小客棧上,鎖月欣喜道,“師兄,我們在前面那家店落腳吧!”
傳聞師兄向來節儉,不在意身外之物,應當會滿意才是。
然而越辭歸擡眼看了看,幾乎沒有猶豫便否定了,繼續往前走,最後在西尾城最大的客棧前停了下來,“如何?”
蘇懿對上他詢問的目光,心裏頗為感動,不談其他,越辭歸對朋友當真算得上極好。
“好。”
兩人商量不自覺忽略了鎖月的意見,将她氣得跳腳。她心裏既是疑惑又是恐慌,為何師兄行事與傳聞中差別如此之大?
別人的傳聞或許會誇大其詞,但她是托了山上好友特地告訴她的,絕無出錯的可能。
她氣哼哼地跟在兩人身後進了客棧,又聽見師兄破天荒定下三間上房。
櫃臺前并肩站着的兩人身高相仿,衣服一黑一白,看起來般配得很。
她卻覺得礙眼。
三人各自拿了自己的行李回房間,稍微收拾一番,時間便匆匆到了晚上。
梳洗妥當的鎖月到蘇懿房間外敲門,“蘇前輩,我讓小二準備了一桌好酒好菜給你踐行,你休息好了嗎?”
此時蘇懿也将将沐浴完畢,雙眸濕潤,皮膚泛紅。
“稍等片刻。”他穿好衣服,确定沒有任何不妥後才走過去開門。
鎖月見了他,嘻嘻笑道,“蘇前輩出來的正好,師兄也剛好收拾完呢。”說完自己頓了一下。
聞言蘇懿看向鎖月身後不遠處的男人,對方換了一身灰色道袍,墨發被束進冠裏,越發顯得五官俊美。
目光不偏不倚,正直直看着他。
“師兄,蘇前輩,我們走吧,我定了樓下雅間。”
此時正值晚上飯點,客棧裏人聲鼎沸,談論聲、勸酒聲混雜在一起,吵得耳朵發癢,進了雅間才算安靜下來。
鎖月提起酒壺倒了兩杯清酒,舉到蘇懿面前,“蘇前輩,祝你此行一帆風順。”
将剛拿到手裏的筷子放下,他接過酒杯笑道,“借鎖月姑娘吉言。”言罷一口飲盡杯中之酒。
鎖月又将酒杯斟滿,“這一杯,多謝蘇前輩一路對我照顧有加。”
第三杯,“我年少不懂事,路上多有得罪蘇前輩的地方,還望蘇前輩海涵。”
第四杯,“我師兄性子冷淡,多謝、”
越辭歸抓住她倒酒的手,淡淡問,“很閑?那便去将山訓抄上百遍,反省反省自己錯在何處。”
鎖月喝了酒後紅彤彤的臉蛋頓時垮了下來,“師兄又欺負我,我又不是故意的!”
越辭歸不語,她又含糊嘟囔了兩聲,然後腳步虛浮的往外去了。
看樣子似乎是準備去抄書。
雅間裏少了一人,連聲音也跟着消失了似的。
越辭歸看向對面支着頭淺酌的人,見他眼神清明,緩和了語氣,“你無須縱容她。”
蘇懿唇角挑起些許笑意,“小姑娘罷了,反正也是最後一面。”
這酒初嘗淺淡,後勁卻十分大,虧得他是狐妖才沒醉過去。将杯底最後一點酒水飲盡,眯了眯眼,裏面沒有一絲笑意。
“道長不餓?”既不喝酒又不吃菜,就那麽看着他作甚?能看飽嗎。
越辭歸便舉箸為他布菜,白瓷碗堆的冒出小尖,皆是他平時愛吃的,“吃吧。”
蘇懿眼神複雜。
“我又不想吃了,”放下酒杯他道,“陪我喝酒。”
見男人眉頭微斂,似是有些不願,“道長答應過我的,待赤狐事畢後與我不醉不歸,道長可是忘了那兩壺猴兒酒?”
越辭歸向來辯不過他,只得回房間拿了酒出來,蘇懿嫌房裏太悶,兩人又到了房頂。
一邊喝酒一邊賞月。
酒過三巡。
“時間過得真快。”蘇懿雙眼迷蒙,潮紅從臉頰蔓延到眼尾,平時的三分豔色頓時顯出七分來。
越辭歸将他手中的葫蘆拿走,“你喝醉了。”
蘇懿不穩地倒在他身上,“你不是也喝了,為何不醉?”
這個問題越辭歸自己也說不清楚。
蘇懿沒有聽見回答,便不依不饒起來,掙紮着要看越辭歸是否醉了,捧着他的臉,努力睜大眼睛。
然後彎唇笑了,“你,嗝,長得真好看。”
手順着男人的五官描摹,“這眉,這眼,這鼻,這唇,”簡直是照着他理想中的模樣長的,遺憾地啧啧嘴,“若是我的......”
酒意消退些許,倦意上頭,一頭栽進男人懷裏,唇貼着男人唇角擦過,最後靠在越辭歸頸邊。
“若是我的......”帶着酒氣的灼熱呼吸全噴灑在光、裸的皮膚上。
越辭歸摸了摸他滾燙的臉,只要微微側頭便可親吻到對方額頭。
“若是你的,你待如何?”
“唔,我的。”
“已經是你的了。”他看着遠處夜色說,眉目冷清,聲音卻從所未有的輕柔。
“關于将來昆侖掌教的事你無須擔心,此事我會與師父說清楚。”師父雖年逾過百,但精神矍铄,再掌管百多年不成問題。
“待将這些瑣事處理完,我會盡快返回,這期間,你且乖些,不要與其他男人胡鬧。”
他低頭看了看雙眼緊閉,已然睡熟的人,“我回來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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