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七年後

淩晨十分,城市中心的一家酒吧內。

曲波仰頭半是被逼迫地灌下一杯酒,辛辣的觸感直沖腦門,強忍住吐出來的沖動,他朝那群人擺擺手面龐扭曲着說道,“不喝了不喝了,媽的再喝下去老子真要吐了。”

朋友們坐在一旁哈哈大笑,知道他快要到極限了,也就沒有再逼迫他。

酒吧中間的駐唱歌手正深情款款唱一首英文歌,看到老板被灌酒,擔心朝他們那兒望了幾眼。

這家酒吧是曲波一年前買下的,店面不大,所以容納下的人也不是太多,但格調很在,裝修的風格也極其講究,單純想要喝酒解乏的人往往喜歡到這兒來。

現在淩晨已過,酒吧裏還有一半多的人,三三兩兩坐在一塊喝酒聽歌,偶爾傳出幾聲笑來,倒也是頗為閑适的氛圍。

曲波又陪朋友們坐了一會兒,緩過勁兒來之後才站起身準備去下一桌敬酒,這時又進來了幾位客人。

曲波擡頭去望。

四五個人有說有笑地走進來,中間那人穿了一件短袖白襯衫,西褲皮鞋,像是剛從哪個部門加班出來,有人湊到他身邊說着什麽,他抽着煙淡淡笑了一下,頗為精致的面龐笑起來時帶了幾分冷豔,讓人莫名想到雪後初霁的陽光。

“厲深。”曲波走上前叫了那人的名字,倒是有些奇怪怎麽這個點他還到這兒來。

厲深聞言回過頭去,看到曲波站那兒頓時露出個笑容來,“我本來想給你打個電話來着,一看時間已經晚了,想着你估計是走了。”

曲波走近他,“我這幾天回去得都很晚,”說着看了一眼他身邊的人,拿出一包中華一一發給他們,那些人含笑接過了,他問,“都是同事吧?”

“恩,”厲深點了下頭,“才加班出來,就說找個地兒坐一會兒,累慘了都。”

曲波明了地一笑,看着他們道,“那你們先坐一會兒,我去敬個酒待會兒過來招呼你們。”

“你跟我客氣什麽,忙你的去吧。”厲深拍拍他的肩膀,帶着同事往裏面走了,曲波又朝一旁的經理遞了個眼色,叮囑他招待好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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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到另一桌敬了酒,才坐下時就有人問他,“曲波,你和厲家二公子認識?”

“哪個厲家二公子?”有人問。

“就是剛才和曲波說話那個男的,叫什麽,厲深是吧,之前他下派到基層時我倆一個部門的,他當我上司,去年調回來的,現在在市委哪個部門……”

曲波接上他的話,“市委辦。”

“對,就是市委辦,”那人往厲深的方向看了一眼,眼裏帶着點羨慕和崇拜,“要說這人呢也不能一竿子全部打死,這高幹子弟裏也有牛逼的人,厲深混到今天這個位置,也不全是他老子牛逼的緣故。”

曲波喝了口酒,啧了一聲道,“他們家人都很牛逼。”

那人看向曲波,問着,“你和他很熟?”

“恩,我們大學同學,”曲波說,“之前經常在一起的,這幾年各忙各的,他又去基層待了四年,也就沒怎麽聯系。”

曲波和他們喝了幾杯酒,差不多便走過去招待厲深。

兩個人坐在那兒玩石頭剪刀布,厲深坐在沙發上眯着眼點打火機玩。

曲波走到厲深身邊坐下,和他的同事點了個頭,才問着,“門口黑色那輛帕薩特是不是你們的?”

厲深搖頭,把打火機放在一旁給曲波遞了個杯子,“不是,我們沒開車來,怎麽了?”

“哦,貼條了,還以為是你們的,就問問。”曲波接過杯子給自己接了黑啤,然後一一敬他們酒。

厲深在一旁介紹着,“張書晨,字海,李紅鑫,李波,我朋友,曲波。”

“哦,兩個波。”字海笑着開了句玩笑,曲波笑着和他幹了一杯。

厲深又撿起打火機繼續在那兒玩,純粹是自娛自樂,曲波要和他喝酒,他笑了,“我說你這幾年酒量驚人呢,緩緩吧,一會兒又喝。”

他這麽說,曲波便放下酒杯,他确實是喝多了,厲深看得出來,所以不勉強他,他招手讓經理過來加了幾個下酒菜,張書晨連忙拒絕,“夠了夠了,我們就幾個人,吃不完浪費了。”

曲波卻執意要請,“你們加班到現在,肚子肯定是餓了,沒事,就幾個小菜,都是我們這兒的招牌。”

大家見他這麽客氣,也不好再說什麽,看了厲深一眼,厲深笑着說,“沒事,他錢多,讓他請吧。”

酒吧這時已經換了一個駐唱,剛才是個二十多歲的男孩,唱的是熱門的英文歌,現在換了個幹淨敞亮的男聲,專門唱民謠。

厲深坐的地方是靠窗的位置,從他這個位置望過去,剛好可以看到駐唱燈光掩映下的側臉,他忽然有片刻失神。

曲波點了支煙吸了幾口,尋着他的目光看去,“他第一次來酒吧時,我也覺得有那麽一點像瞿東陳。”

他沒有注意到提及這個名字時厲深神色一瞬的變化,自顧說着,“當時還開玩笑問過他呢,是不是和瞿東陳有什麽血緣關系。”

厲深移開目光,意興闌珊地把打火機扔一旁,沒接話。

“話說回來,”曲波話匣子打開了也就收不住,更何況是多年的朋友,他看向他,低聲問道,“瞿東陳要回來的消息,你聽說了沒?”

厲深皺了下眉,抽了一支大重九咬在嘴裏,曲波湊上前給他點煙,像是感嘆着道,“這麽多年,你還是只抽這個牌子。”

厲深恩了一聲便不再應聲,也不知道他這句恩是接了曲波的哪一句話。

曲波不動聲色地打量着他,心裏想是不是自己提到瞿東陳犯厲深的忌諱了,只是因為當年他倆很要好,經常同進同出的,聽說連住都住在一起,同學中有人見到過兩人勾肩搭背的樣子,他們背地裏還開玩笑說他倆是“一對”,後來瞿東陳忽然出國了,誰也沒告訴,他們幾個還怪過厲深,問他怎麽不提前通知他們一聲,厲深卻只是解釋自己也不知道。

剛剛他明顯感覺得出厲深看向駐唱時眼裏不一樣的神情,所以他才會問起,但看來厲深似乎對這個話題不怎麽感興趣。

曲波是聰明人,馬上準備轉移話題,談些讓厲深高興的事兒,卻想不到厲深在抽了幾口煙後忽然開口問他,“你怎麽知道瞿東陳要回來了?”

曲波忽然就有些摸不準厲深的脾氣了。

他頓了一下,換了一種輕松的口氣道,“前幾天雜志上看到的,他現在好像完全接手了他繼父的生意,喲呵,那可了不得,我随便看了下背景介紹就給我吓得,GE那麽大的商業王國,瞿東陳這次回來,今非昔比啊。”

厲深晃動着杯裏的黑啤,仰頭喝了一大口,仍是不說話。

曲波繼續道,“當年他出國也是好事,後來聽說他叔叔被抓起了,像是得罪了什麽人,如果他沒出國的話,估計他也得玩完。”

“行了,不說他了,”曲波及時地收住了話題,轉而問着厲深,“你呢,好長時間不見了,怎麽樣,有女朋友了沒?”

聽曲波這樣問,對面的字海忍不住插話道,“波哥啊,要是我們主任有了女朋友這大半夜我們還陪他來喝什麽酒啊,你趕快給他介紹一個,不然天天逮着我們加班,我們都快被操死了。”

厲深看着字海露出一個玩味的笑來,“誰是始作俑者你找誰去啊,怎麽還賴上我了,明天上班我可得找秘書長說說,那誰……”

字海連忙擺出一副你饒了我的表情,“主任,我錯了還不成,怕你了……”他端起酒杯主動喝了一大口打算認錯,卻不想厲深卻托着酒杯底部硬逼着他幹了一杯,其他的人坐在那兒看熱鬧笑得開心。

幾個人又喝了一些酒鬧了一會兒之後才離開,曲波也準備要走,便打電話讓司機開車過來接。

此刻已是夜深。

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你們先聽哪一個?

好消息是,更新不用等到周五了,現在馬上更。

壞消息是,我又要出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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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條魚

卡宴 樓主| 發表于 2017-8-16 11:26 | 顯示全部樓層

曲波讓厲深和自己坐一輛車走,上了車他才問厲深還是住之前那裏嗎,厲深點了下頭,說,“正好和你一路。”

秋天的夜晚到了深夜氣溫便冷了下去,之前加班時并不覺得冷,現下喝了點酒再出門時,厲深便感到身後一陣寒涼。

曲波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有一搭沒一搭地和他說着話,兩人其實很久沒有坐在一起好好聊過天了,像曲波說的,這些年,都在各忙各的,哪裏有時間約在一起敘舊情。

曲波問他怎麽還不找女朋友,他家老二都上幼兒園了,厲深挺不想聊自己的私事,但也知道曲波是關心,只得敷衍着,太忙了。

他覺得有些冷,把車窗關上,抱胸靠在座椅上閉着眼,曲波轉過頭和他講話,“怎麽,醉了?”

厲深哂笑,“我酒量再差也不至于這個度就醉吧……”他睜開眼看着曲波,“倒是你,幾年沒喝酒了,酒量驚人呢。”

曲波苦笑,“沒辦法,做生意麽,沒有一天不陪人的,以前咱們幾個酒量最差的就屬我了,現在倒是忍不住想和瞿東陳比比,那個時候他可是我們當中最能喝的。”

厲深聽到這個名字時眼眸的顏色深了幾分,他淡淡笑了一下,像是回憶起久遠的往事,“是啊,他是挺能喝的,每次喝到爛醉回到家就開始……”

厲深忽然意識到自己說多了,他望向曲波,還好曲波喝了不少酒,意識不太清醒,所以沒注意到厲深這些話的意思,只是自顧道,“都七年了,現在想想,也挺快的,大家忽然就三十而立了。”

“別把自己說年輕了。”厲深故意接着他的話題說。

曲波只是笑。

厲深收斂了笑容,沉默着把頭轉向窗外。

七年。原來已經過了七年了。

時間就像是火車頭上冒出的縷縷青煙,随着火車遠去,它也消失不見。

這七年,厲深經歷了親人的離世,朋友的遇難,他身邊太多的人來了又走,一波又一波,沒有誰為他留下,他也不願意讓任何人為他留下。

窗外的景觀匆匆而逝,厲深忽然有些想不起七年前這個城市的樣子了,它改變了很多,原本是住宅區的地方變成了商城,城市的花草也變得更加漂亮,也許唯一沒變的,是這個城市的風,和四時的景致,時間帶不走那些根深蒂固的經脈,卻可以讓很多東西都變了樣。

其實今天喝酒是他臨時起意,不知道為什麽,雖然很累,全身每一個細胞都在叫嚣着要休息,可一想到回到空蕩蕩沒有一個人的房間,厲深忽然有些失落,所以他選擇去喝酒,沒想到會碰上曲波,更沒想到,曲波會提到瞿東陳。

他已經很久沒有從別人口中聽到這個名字了。

他小心翼翼把一個人藏在心口最深處很多年,不願意示人,不願意提起,就像是他一個人的禁區,想不到今天會有外人忽然闖入,曲波說了很多關于瞿東陳的事,讓他本來低落的心情更是沉到了谷底。

他其實是知道瞿東陳回來的消息的。

那個人一走就是七年,七年,2555個日日夜夜,厲深已經記不起自己是怎麽一步步走過來的,這七年就像是他人生中的一個缺口,沒有什麽值得回憶的往事,像是波瀾不驚的湖面,而瞿東陳這三個字,就是突然在他心口處扔下的一枚石子,激起了多年平靜無瀾的心。

厲深望着窗外匆匆而過的景觀,沒有注意到一輛黑色加長轎車與他們擦身而過。

瞿東陳坐在車上,面前放着一臺筆記本電腦,他正專心致志地看着電腦上的數據。

“瞿先生,沈夫人的電話。”助理坐在瞿東陳對面替他整理材料,手機震動了下,助理看到是沈曼文的來電,便把瞿東陳的手機遞到他面前,“夫人應該是問您是否安全到達了。”

瞿東陳這時才擡眸,眼眸深邃明亮,七年的歲月沉澱,臉上的線條更加清晰,原本冷峻的相貌添了成熟穩重的魅力,眉峰的英挺讓人移不開目光。

他解了寶石袖口扔在電腦旁邊,挽起袖子露出健碩有力的手臂,他接過電話。

“媽,我剛剛下飛機,想着到了住的地方又給您電話。”瞿東陳聲音透出一絲溫柔來。

他和沈曼文通了快十分鐘的電話,深曼文叮囑他要多加衣服,小心着涼,提醒他每天晚上要記得吃胃藥,提醒他不準再喝酒……

瞿東陳柔聲哄着她一一答應下來,沈曼文才依依不舍地挂斷電話。

他把電話遞還助理,笑得有些無奈,助理笑着說,“夫人很牽挂您。”

“我知道的。”瞿東陳說,但到了他這個年紀,總被父母叮囑生活上的細節,總歸是有些無奈。

“哦,對了,”助理忽然想起什麽,看向他道,“剛剛收到小蘇的微信了,他說他已經到達雅苑。”

瞿東陳恩了一聲,眉間沒有任何波動,他動了動鼠标,繼續低頭看數據分析。

一只手推開門,瞿東陳還沒來得及開燈,忽然就被一個身影從背後抱住。

耳邊傳來咯咯的笑,瞿東陳莞爾,反手在對方身後摸了一把,眉眼笑着道,“想吓我呢。”

蘇然抱住他,隔着衣料也能感受到瞿東陳結實的胸肌,他心猿意馬地摸着他,把頭埋在他的頸窩處深深吸了一口,“想死我了。”

瞿東陳笑着轉過身,他一只手抱着蘇然,另一只手去開燈,滿室的光亮,蘇然擡頭望着他,眼裏全是細細碎碎的光亮。

瞿東陳忍不住情動,低頭在他唇角親了一口。

卻不想分開時,蘇然忽然一口咬住他,雙手抱住他的頭加深了這個吻。

這是一個纏綿至極的吻,蘇然把這一個月的相思都轉化在這個吻中,使出渾身力氣去吻面前的人,剛開始瞿東陳還能有所把持,過了一會兒就被他勾得上了道,按住他的手臂把他推到牆上,然後再一次狠狠地吻上去。

蘇然張着嘴讓瞿東陳進入自己,眉眼皆是歡喜的笑意。

過了一會兒,待蘇然嘴都腫了,瞿東陳才盡興地放開他,拍了下他的屁股,眯着眼說,“去洗澡。”

蘇然抱住他不撒手,“洗了洗了,你還沒回來我就把自己洗幹淨香噴噴地等着你了,”他沒有瞿東陳高,低頭正好靠在他的胸口上,他解開瞿東陳胸前的幾顆紐扣,迫不及待地親吻他的胸肌,“我伺候你洗澡好不好,你就一邊洗澡一邊幹我,好不好……”

屁股忽然被瞿東陳狠狠掐了下,蘇然疼得從他懷裏跳了出來,擡着無辜的目光看向他,“你幹嘛掐人。”

瞿東陳似笑非笑,“讓你別這麽猴急,小孩子家,吃糖也要有耐心。”

蘇然卻一點也不怕他,挽着他手臂道,“哼,我不要,我就喜歡你在浴室裏幹我,”說到這兒忽然話鋒一轉,像是想到了什麽好笑的事兒壞心眼地看着他道,“還是你年紀大了幹不過我了?我是不是太猛了要把你榨幹了呀,哈哈哈,你這一夜七次郎的名頭也太虛了吧,哥。”

瞿東陳勾着唇角看了他一眼,留給他一個高深莫測的笑,往卧室的方向走了。

蘇然屁颠屁颠追着他進去,絲毫沒意識到瞿東陳那個笑容背後藏着的陰險成分。

直到他被瞿東陳摁在浴缸裏狠狠幹了兩次,第三次瞿東陳把他扔在床上,拽着他的小腿拉近自己時,蘇然才反應過來瞿東陳剛才的笑容究竟是什麽意思。

他屁股裏還有粘稠的液體流下來,瞿東陳幹得他太爽,可這已經是第三次了,前兩次他叫得太浪太舒服,第三次的時候已經叫不出來了,瞿東陳卻不放過他,讓他躺在床上分開他的腿就沖進來。

瞿東陳全身赤裸,蘇然貪婪地看着他,緊實精壯的麥色肌膚,有未幹的水自他喉頭緩緩滴下,沿着胸肌一路往下,劃過腹肌最終隐沒在叢林之中,蘇然眼睛一眨不眨,感受着瞿東陳挺向自己一下比一下更有力的力度,這樣一副讓他癡迷的男性身體,這樣一個讓他愛到骨子裏的男人,如若說愛上瞿東陳是一個夢的話,那麽他寧願永遠溺死在夢裏,也不願意醒來。

那天晚上,瞿東陳按着他來了很多次,到最後蘇然什麽都射不了了哭着向他求饒,瞿東陳才放過他,轉身去了浴室清洗。

瞿東陳這個人十分霸道,蘇然知道,他也愛他的這份霸道,特別在床上,他的精力似乎永遠也用不完,變着花樣折騰他,蘇然自然是願意給他折騰的。

一年前,他去美國讀書,因為一個偶然的機會認識了瞿東陳,那個時候瞿東陳是去他們學校做一個商業捐贈。

那是三月春天的校園,綠色的草地在微風的吹拂下散發出陣陣清香,教學樓兩旁是高大的樹木,頭上是藍天白雲,有陽光透過雲層落在臺上,那是一張冷峻剛毅且輪廓分明的面龐,那個人的眉峰很深,鼻梁高且挺拔,嘴唇薄而性感,勾着的唇角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可讓蘇然心跳加速的是他的那一雙眼睛,他在他眼裏看到烽火燦然後的沉寂,看到看到了歲月的沉澱,只是一眼,蘇然便忍不住沉淪其中。

後來他才知道,那個人叫做瞿東陳,是GE新上任的總裁。

他使了很多手段才爬上瞿東陳的床,讓瞿東陳做他的情人,他像一團火,點燃了瞿東陳所剩無幾的激情,瞿東陳勾了下唇角,看着他的目光專注而有趣,他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然後,兩人便保持了快一年的情人關系。

瞿東陳躺下的時候天已經微微亮了,蘇然從背後抱住他,把臉貼在他的脊背上,像小狗一樣蹭着他的背,瞿東陳閉了眼睛,不動聲色地道,“我只能睡一個小時的時間。”

“睡吧,一會兒我叫你起床。”蘇然依舊貼着他。

瞿東陳恩了一聲,不再說話,再過一個小時,他就要去中國的分公司上任,七年了,瞿東陳在黑夜中默默對自己說,你終究還是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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