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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元夜這天,可是熱鬧的很,挨家挨戶都挂上了彩燈。路邊的小攤販也擺起了桌子,各式各樣的元宵惹的人眼花缭亂的。
更妙是那燃起的花樹,由皇家出錢建造的高樓,可是賞月賞萬家彩燈的好去處,非達官貴人不能進入。但尋常百姓卻是可以在下面觀望的,只因那高樓通體懸挂着各色的絲綢彩帶,更是鑲嵌着金銀珠寶,被花燈一照可謂是金光燦燦遍地的富貴。
旁邊的樹枝上也挂上了金穗子,夜晚風一吹,那聲音叮鈴作響,趕上那運氣好的,被那吹下來的金穗子給砸到便可捂在懷裏偷偷的拿回家裏去。
也是在這三天裏,不少的宮女舞女穿着绫羅綢緞在高樓花樹下通宵達旦的歌舞,飄揚的彩帶,花燈月下起舞的美人,可是引的好些人徹夜不歸。
王修竹在前面走着,人擠人,只一心裏往金玉樓趕,倒是忘了後面跟着的外甥女。
明珠盯着人群中那顆腦袋看了好一會兒,才生氣的對着旁邊的人道:“宋哥哥咱們走咱們的,不跟他一道了,心裏就只有未來舅母,今日也虧得有你在,不然我這黃花大閨女的安全可怎麽辦?”
宋原抿唇一笑,那日明珠已經将心裏話告訴了他,是把他當成哥哥的。他原也是沒有那份心的,明珠對他來說就是可望而不可即的,如今二人兄妹相稱他也自在一些。
伸手,将明珠圈在自己的保護範圍之內,免得讓旁人撞傷了她。又因為宋原本來就是在戰場上打殺過的,不說話時渾身肅殺之氣,又加之四周都紅光豔豔,便也看不清他微紅的臉,只覺得這人煞氣的很,倒也自覺地往旁邊走,免得撞到。
袖子被扯了扯,明珠忽的仰頭瞧他。
“宋哥哥嘗過元宵沒有?今日正好是上元節,大家可都吃這個呢,咱們出來的早沒在府裏吃晚飯,不如去嘗一嘗?”
宋原頗為窘迫的摸了摸腦袋,他的肚子确實是餓了。在北地哪裏有什麽節日過啊,每天能吃頓肉都是好的。還沒等他回答,就見明珠身邊那丫頭連忙道:“好呀小姐,奴婢也正巧沒吃飯,聽說今年的元宵可是出了好多花樣,奴婢還沒有嘗過。咱們快些去,免得沒有位置了。”
這種時候,路邊的小攤反倒是極好吃的。他們果真在外面等了一會兒,這才等到個位置,連忙坐了進去。
光是聞着香味幾個人的肚子都叫了起來,便見那攤主将煮好的元宵給撈了出來,盛了幾碗放在桌上,又把幾個放進了旁邊早已經熱好油的鍋裏去煎炸,待炸到元宵表面金黃酥脆,有些都開了口子,裏面的五仁餡芝麻餡都流了出來,香氣飄逸。攤主這才盛在碟中放在桌上。
“客官您慢用。”
都這個時候了,哪裏還管的了主仆尊卑,更何況明珠待元寶自來就是當姐妹的,那丫頭已經一筷子夾起了那金黃香酥的粉果,也不顧油星子滾燙直接放進了嘴裏。
見她這樣子,明珠跟宋原也搶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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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哥哥,你可緊着肚子些,別吃飽了,這路邊還有不少好吃的,你盡管吃個夠。”明珠吃的嘴巴油汪汪的,許是吃相太寒碜了,臉頰邊不知怎的沾上了些芝麻粒,宋原先是伸手指了指,見她一副懵懂的樣子,便道了一句得罪了,便用袖子蓋住手指在她的臉上擦了下。
也不怪宋原舉止顯得輕浮了些,實在是這些年除了跟着霍慎行,旁邊便沒有旁的人了,本以為這大戶人家的小姐嬌氣些難接觸,沒想到碰到的霍明珠卻是個性子豁達的,不僅哥哥的叫着,對他也是頗多袒護,一點也不嫌棄他是個貧賤的粗人。
加之年齡大了她些,心裏便把她當成妹妹疼,一時之間越過了男女大妨那條線也是無意。
可這不巧就不巧在謝琏正站在那攤販的外面,眼巴巴的瞅着裏面,淚珠子都快滾出來了。
聖仁帝已經逐漸将手中的大權往他手上轉移,朝廷中不少重大的事情也任命給他,自是忙的焦頭爛額,這上元節也是好不容易抽出時間來,曉得姑娘家必定會在這一日出來,便早早的在這裏等着,本想着給她個驚喜,便瞧見她身邊有個男人。
當時他便生起氣來,竟沒想到那時答應自己的都是哄人的。
他一路跟着,瞧見兩人說說笑笑,還是那麽的光明正大,平日裏他要跟明珠說上幾句話,這女人不是怕被人看見就是怕于禮數不和,也不見她平日裏多麽遵守禮法,偏偏都一股腦的約束到他身上來了。
也是他自己找虐,跟了一路,瞧着她笑了一路,那男人還将她護在懷裏,竟是一個人都沒讓碰上明珠。
謝琏咬住下唇,雙拳死死的握了起來,眼見着那男人将手從明珠的臉上移了下來。他目光直盯,眼刀子般割着,只恨不能将那雙手給砍下來。
他都沒有碰過她的臉頰。
明珠還沒有覺察到那視線,也是周圍的人太多太嘈雜了,她彎起唇角對着宋原笑道:“你看見那燈樓了嗎?老遠就能瞧見,可漂亮了,我小的時候還在底下跳過舞呢,穿着裙子可冷了,不過聽見底下的人都誇我好看,我便不覺得冷了。”
少女的頭頂就是一盞花燈,燈光灑在她的臉上,将她那五官映照的分外的美麗。
宋原連連點頭誇贊,便聽一旁的元寶道:“小将軍可別聽小姐說,那花樓底下可有像小姐這般的官宦女子?雖說人家都盯着小姐看直了眼,可第二天知道了小姐的身份不也傳的亂七八糟的,還差點被舅老爺給揍了,如今又不長記性了。”
明珠氣的直瞪眼,“還敢訓斥你家小姐。”
她作勢要去搶元寶碗中的元宵,還沒動手,旁邊便擠過來一個人,直接坐在了她坐着的長凳上。
那攤主正巧看見了,還以為是哪家的登徒子,連忙勸道:“哎,這位爺,現下還沒有空桌,勞煩您先去外面等一會兒,若是實在等不及了,便去別的攤子去,這裏有人了。”
謝琏黑着臉,不說話。他才不要出去等,等了一肚子氣了。
明珠也被吓了一跳,側頭便見少年紅着眼眶瞪着她,還沒反應過來,那頭宋原已經站起來作勢要去打謝琏。
可急壞了小福子,擋在謝琏的身邊,“你大膽!”
“宋哥哥你住手,我認識他。”明珠立馬喊道。
那一聲宋哥哥聽在謝琏的耳中卻如那催命的毒藥,他五髒六腑都燒的疼起來。一股無名火直頂到了頭上,若是周圍沒有人。他倒是想問一問霍明珠,為何要如此欺負人?明明就答應了他不喜歡別人,不過幾日不見,便哥哥長哥哥短的喊起了別人。
她的心肝被狗吃了不成?
明珠剛攔下了宋原,便震驚的朝着謝琏看過去。但見火樹銀花照映下,少年面目溫和冷靜,只一雙眼睛略顯紅腫,那模樣誰瞧見都要誇幾句的,誰能想到便是這人在心裏罵着她沒有心肝。
面上還一副純良模樣。
“殿下……”她剛出聲,就見謝琏将頭撇開,對着那攤主道:“給我也來一碗元宵。”
等謝琏那碗元宵端上來的時候,明珠他們都已經吃完了。
倒是宋原憨憨的笑了下,道:“原來是小姐認識的,我還以為是登徒子呢,多有冒犯,別見怪哈。”
明珠認識的人一定是跟她一樣的溫和性子,必定是好相處的,宋原還在想着,就見對面那少年不輕不重的嗯了一聲,連眼神都沒看過來,只低着頭快速的吃着碗裏的元宵。
那可是剛出鍋的啊,還冒着熱氣,他也不嫌燙?
“你吃慢一些。”明珠只說了一句話,便被謝琏瞅了一眼。那一眼,說不盡的委屈與辛酸。
眼見着他們都吃完了,這是怕不等他便走了?瞧着那唇都被燙紅了,謝琏不疼,明珠可還疼呢。回頭對着攤主說道:“麻煩來一碗粉團。”
“元寶,你前幾日不是一直嚷嚷這要吃西街的酒釀團子,我現下還有事情,你先帶着宋、宋小将軍去,若是我一刻鐘後沒去,便不用等我了,咱們亥時在明月樓門口見。”
謝琏早已經放下了勺子,只把耳朵束的高高的聽明珠說話。
宋原卻道:“這怎麽行,夫人說了要我保護着你的,這……”
“只你能保護明珠不成?我難不成是擺設?”謝琏特意從身上掏出那珍藏的帕子,将那上面繡着的圓潤的珠子露了出來,假模假樣的擦了擦嘴巴,又道:“元寶姑娘便放心的去逛街就是,我亥時自會将明珠送到明月樓。”
那元寶一聽謝琏發話,比明珠的話還要聽,立馬便拉着宋原往西街去,小福子正站在一旁糾結着是跟着殿下身邊好些還是別打擾了他們二人。
那邊謝琏已經将自己腰間的錢袋拿了出來,遞到了小福子的手中。
“出來一趟也不容易,今日是上元節,有好些好玩的好吃的,快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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