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所謂夫人
帝姜起床時已将近正午,身體有輕微異樣感,似酸痛似疲累又似滿足,總之是從未體驗過的陌生感覺。她靠在床頭想了想,沒想明白了,于是不再多想。她認為,既然事情想不明白,那就是她不需要明白。既然不需要她也就聽之任之。
清水如鏡,映出一副熟悉的容顏。白皙嬌嫩的臉龐如初開的百合花,美而不妖,細長柳葉眉下一對水汪汪的黑曜石般的眼睛,眼波流轉間含情脈脈,玲珑挺翹的鼻,水潤光澤的櫻桃小嘴,讓人想一親芳澤。
指尖觸上眉骨,順着臉頰緩緩下滑。相貌還是那副相貌,然而面上神采卻比往日豔麗了幾分,顯得陌生些許。
她對着盆中的水出神,一時忘記了洗漱。直到門開,直到那人走過來,在她身後停下。
臉上驀地燙起來,她忽然不敢看他,本能地害了羞。垂了眼睛,她也不轉身,小聲道:“子高,我是不是做了錯事?”每當她犯了錯,他訓斥時,她才會有這種羞慚心情。
喉中輕笑,齊梁自背後環抱住她,吻了吻她紅透了的耳垂:“沒有。”
她眉頭輕蹙:“真的?”
順着耳垂一路向下吻去,唇摩挲着她的玉頸,齊梁一本正經:“當然是真的,我何時騙過你。”
她松了口氣,既然子高說沒事那肯定沒事,她信他勝過信任自己。輕輕偏開腦袋,掙紮了一下,帝姜格格地笑出聲:“你別咬我,子高,好癢。”
齊梁從她脖頸處擡起頭,端詳她半晌,摸摸她的腦袋,輕嘆:“珠兒長成大姑娘了。”
帝姜羞澀,回身抱了他,将頭埋在他胸膛前。片刻,觑眼瞧他一下,不料撞入一雙含笑眼眸中,她又忙不疊低下頭去,心中如小鹿亂撞,砰砰跳個不停。
見她這幅含羞帶怯的嬌俏模樣,齊梁心中一動,自制力瞬間崩掉了大半,只覺立刻要化身禽獸。不過她是第一次,不能承受太多索取,他少不得忍耐些許。于是輕推開她,他牽了她的手笑道:“餓了吧,該吃飯了。我親自下廚做的,珠兒可要多吃點。”
帝姜不動。
齊梁詫異:“怎麽了?”
帝姜揚起尖尖的臉蛋,嘟起小嘴:“子高,我要沐浴。”
齊梁失笑:“替你洗過了,快來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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擡起手臂,帝姜仔細地嗅了一遍自身,堅持着:“我自己再洗一遍,你沒洗幹淨,明明還有股奇怪的味道。”
齊梁微囧,拗不過她,只得讓人送來熱水和一應沐浴用具。
解了衣裙,帝姜正要褪下貼身衣物,轉眼看見齊梁站在旁邊。不同往日,他完全沒有要避開的意思。她只好提醒,指了指屏風外,道:“子高,你不是該在那裏嗎?”每次她沐浴,他要麽背對她,要麽在兩人之間隔上幔帳或屏風之類的。
齊梁搖搖手指:“那是以前,從今以後我都在這裏。”
帝姜不解:“為什麽?”明明之前不這樣的啊。
齊梁道:“因為你是我的夫人了。”
帝姜若有所思:“既然是你的夫人了,那我沐浴時能把衣服搭在帷帳上面嗎?能想站起來就站起來嗎?”
齊梁點頭:“當然可以。”
帝姜道:“你不會再罵我?”
齊梁搖頭:“不會了。”
帝姜喜上眉梢:“哇,原來做夫人可以有這麽多特權,怪不得閣中的女子心心念着嫁了做夫人。”
齊梁糾正道:“不,只有我的夫人才有這麽多特權。”
一雙黑眼睛忽閃忽閃,帝姜不滿道:“子高,你該早點讓我做你夫人嘛。”還能買四個糖人,真是做夢都要笑醒了。
拳抵鼻,輕咳一聲,齊梁繼續萬分正經地忽悠:“只有長成大姑娘了才可以做我夫人。你以前還太小,不符合條件。”
帝姜正欲争辯,轉念一想,反正現在已經是他夫人了,也沒必要再争論什麽。“嘩啦”一下,她将貼身衣物也脫了,赤條條地站在他面前。
氣血上湧,鼻腔驟然發熱,齊梁忙轉過身,閉了眼。這風景太美,他不敢看了。
踏入浴桶中,帝姜邊洗邊玩,還沉浸在夫人特權中,興奮撲騰着水:“子高,你轉過身做什麽呀?”
齊梁随口瞎掰:“大白天的,我替你看着別有人闖進來。”
帝姜翻了個身,趴在浴桶沿上,笑道:“不用你看着,有沒有人來我一聽便知。”
齊梁:“呃……”
在浴桶中打了個旋,她将水淋向背後,淋了一會兒覺得有點累了,招呼道:“子高,你過來幫我洗。”
齊梁拒絕:“你自己洗。”
帝姜不依:“我不要自己洗,你幫我洗。”
齊梁頭大:“珠兒不要任性。”
“嘩啦”一聲水響,帝姜自浴桶中站了起來,氣呼呼地質問:“為什麽不能幫我洗?我不是你的夫人嗎?”
一眼瞥見背後無限春光,齊梁滿頭黑線,喝道:“沐浴時不許站起來。像什麽樣子。”
帝姜愈發氣憤:“你明明說做了你的夫人,想站起來就能站起來。你說話不算數,我不做你的夫人了。”
齊梁:“……”忽悠太過,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半誘半哄,終于讓帝姜消停下來。沐浴過後,他又勸着她多吃了幾口飯。原本以為昨夜是他占了她便宜,現在看來倒是她把他吃得死死了。從只出主意的軍師變成現在連她的衣食住行也要全部負責的全職仆人。不操心的人真是有不操心的福氣。
養個這樣的夫人,跟養女兒也沒多大差別了。齊梁撫額苦笑,他那天果然不該出門。
密林陰翳,枝葉重疊。阒寂一片,不聞鳥語,不聞蟲鳴。從來沒有過的現象。
齊梁放下書卷,起身,行至小窗前,仔細聆聽片刻,外面還是一點聲音都沒有。
一陣微風柔柔吹來,掠過他的鼻尖,含着淡淡的血腥氣息。他一驚,難道有人闖進了山谷?
自從五年前他搬入這座隐秘山谷,又在入谷口布下陣法後,就再沒人來過此處,因為沒人能破得了他的無堅陣。無堅無不堅,該陣法看似簡單,卻內含八八六十四道變化,且能随着時辰推移而再變,六十四中又生十二,共有七百六十八種變化。他自信沒人破得了此陣。
那眼下是怎麽回事呢?他不覺疑惑。披衣準備出門,臨走之時,順手為自己蔔了一卦。
看着卦象,他微微皺眉,震卦,天雷無妄。“爻辭:無妄。元亨利貞。其匪正有眚,不利有攸往。無妄卦:嘉美通泰,蔔問得吉兆。行為不正當,則有災殃,有所往則不利。”
他順手又搖落了一支簽,撿起,中平簽,心中愈發不悅,只見上面寫道,“一入侯門深似海”。
當初就是為了躲避世俗隐居于此,怎肯再入凡塵俗世?去還是不去?他猶疑着,拿不定注意。
皺眉想了半晌,他忽然展眉,搖頭大笑着徑直走了出去。以現在的能力,他就不信有人能迫使他離開。他倒要去見識一下對方是何方神聖。
一雙純黑的眼眸,幹淨如幼童,梳丱發髻,頭頂左右對稱系結成兩個圓圓的棰子狀,一小绺頭發分別垂于兩頰。那麽單純,那麽可愛,像極了鄰家小妹妹。
當然前提是忽略她手中血色欲滴的紙傘,以及身着的白紗裙上的斑斑血跡。
周圍是聞着血腥而來的野獸群,然而這些平時兇狠無比的野獸,此刻卻像遇到了天敵,爪伏地,頭低垂,嗚嗚地小聲叫着,似底氣不足地示威,又似在讨命祈饒。
他暗想,不可輕敵,這女孩絕不像表面上這般簡單。
負手,不動聲色,他道:“這位姑娘,請問……”
一句話未說完,對方忽然沖他虛弱一笑,雙目一垂,軟綿綿地倒下去。原來她已是強弩之末。先前不過是強撐着氣勢,不讓自己倒下去。因為她知道,一旦倒下去就将被獸群吞噬。
他下意識地跨前一步,伸手,将她接在了懷中。
她望着他,目光飄忽,幾不可聞道:“我,會不會死?”
她的身子那麽輕,那麽小巧。她還是還沒長大的女孩啊。平靜了多年的心漸起漣漪,他搖搖頭,目光含了自己都不曾察覺的溫柔,道:“不會。有我在。”
作者有話要說: 終于趕上了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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