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淩霄閣(五)
又是讓人疲倦的一天。
昨晚床鋪繼續被占,她又沒能休息好。頭疼,誰能幫忙把這個殿下拖走?
帝姜撫着額頭,邁着沉重的步子往回走,心情也同步子一樣沉重。今晚要外出調查失蹤一案,終于可以将他甩開,一眼不見為淨了。
“您要不要先休息片刻?”洛雪很心疼自家閣主,建議道。
帝姜擺擺手,頭疼中:“算了,還有許多準備工作要做。”胡三等人攻擊之後,無一例外地逃向海邊。據傳來的消息知,這些人離開時都會有一種似有若無的女子笑聲出現。莫非是這笑聲在操縱着那些人?
風傾殿那邊關于仙雲洲的追查也有了新的進展。仙雲洲确實存在。如果沒猜錯的話,這仙雲洲應是在茫茫大海之上。
翻查失蹤人士資料時,她還有了一個重大發現。即,這些人都是在月圓之夜失蹤,而且失蹤前都無一例外地接近了那處海域。
今天正是十五,她要去海邊一探究竟,對方到底是何方神聖。
黃昏将至,暮色四合。天地之間蒼茫一片。
端木淩意踱步走來,推門而入,見她正伏案處理事務,道:“準備得如何了?該出發了吧。”
帝姜一擡眼,不期然對上他的眼睛,對上那淺淡笑意,面上一燙。昨晚失言之事猶在眼前,她有些窘迫,點頭道:“嗯。”
與此同時,右護法和兩位侍衛長也來到門外,候着她一起趕往海邊密林。
帝姜取了黑色披風系上,沒有看向他,淡淡道:“我走了。”說着提了劍就要出門。只是平靜地告知一個事實,沒想着他能回答或說出些能使她稍作停留的話。因為已經不抱有幻想了。
然而,她并沒有立刻走掉。因為他忽然拉住了她的手。
帝姜一驚,回頭。
他沖她笑了笑,輕聲道:“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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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呆愣中,不知此人今天抽了什麽風。
他下意識地握了握她的手,視線凝上她的眼睛:“我等你。”
小心。我等你。
有那麽一瞬她以為回到了七年前。每次她出任務時,他送她離開都會試探着,小心翼翼地拉拉她的手,說:“小心。我等你。”
美好總是短暫的。
因為下一秒,他又傾身靠過來,唇貼于她耳畔,語聲暧昧又略帶嘲諷,“閣主可要早點回來,你不在,本殿下不太容易睡得好。”
果然這才是現實。
将手抽出來,她漠然轉身,出了門。身影幾個起伏,消失在蒼茫夜色中。
待她的背影消失好久,端木淩意才将目光收回來,拍了拍額頭,自言自語道:“不可以,你不可以……”
白亮的月光自天際灑下,映得暗藍海面波光粼粼。周圍一片寂靜,偶有幾尾小魚自水中翻騰而起,濺得水面輕響,卻也襯得這夜愈發寂靜。
月入中天,如玉盤高挂。
寂靜,死一般的寂靜。
難道今晚無事發生,他們白來了一趟?
正在大家心下疑惑之時,忽然海面傳來飄渺的女子笑聲,似有若無。聲源應在很遠很遠的地方。
大家凝神靜聽着,手握上劍柄。一旦有意外發生,保證能即刻拔劍出鞘。
不過這麽遠的距離要達到海邊也需一段時間吧,所以他們只警惕着,并沒有真正準備動手。
“嘻嘻嘻嘻——”笑聲一瞬暴漲,震得人耳膜幾乎破裂。在大家驚詫的剎那,有紅影如疾風掠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出現在衆人面前。
太快了,快得讓人反應不過來。
紅影不作停頓,直直沖向最近的那人,五指張開,如怪獸利爪向他腦袋狠狠抓去。若被抓中,恐怕當場就要腦漿迸裂。
太快,根本無法躲開。那人瞳孔不由放大。
只是那尖利的五指即将觸及那人面容時,忽然一把長劍橫過來,擋住了它的去路,劍尖斜挑,猛地刺去。
那紅影只得放棄攻擊,後退了幾步。
帝姜大聲道:“迎戰。”她想過敵手或許很可怕,但沒想過竟會這般可怕。淩霄閣右護法甚至連還手之力都沒有,就要被對方斃于招式之下。雖說對方是奇襲,但這樣的武力壓制實在讓人無法接受。
一擊不中,紅影不再出手。從空中緩緩降下來,卻是一個火紅衣袍,手挽紅霞軟紗,形容極為妖豔的女子。鳳眼輕挑,她掩口笑道:“帝閣主,我們又見面了呢。我想着你也該來了。今晚讓你久等。”
帝姜回想起來關于仙雲洲洲主的描述,冷聲道:“你是仙雲洲洲主,仙霓?”
仙霓格格地笑着:“是的呢。”她掃視一眼帝姜等人,詫異道,“哦?今晚端木殿下沒有來嗎?真可惜了,還想着今晚會會兩位決出真正的江湖第一呢。”
她又笑道:“不過呢,誰是第一都無所謂了,因為整個江湖都将是我的。”
帝姜道:“你想做什麽?”
仙霓又笑起來:“我想做什麽你們馬上就知道了。帝閣主,到時我可是有份大禮專門送給你哦。嘻嘻,嘻嘻,嘻嘻嘻……”到第三聲時,這笑忽然變了腔調,似凝為實質如利箭鑽入耳中。
帝姜雙臂一展,急退而去,命令道:“別聽。”說着将兜帽一拉,緊了系帶。
仙霓悠悠然道:“原來閣主也是有備而來。不過,這種程度就能打敗我嗎?太可笑了。”話還沒說完,她突然有了動作,但并沒有攻向任何人,而是将衣袍系帶拉開。
衆人一愣,仙霓衣袍下面再無寸布,無限春光一瞬洩露。三位淩霄閣男性本能地轉開眼。就在此時,仙霓嬌笑一聲,手中軟紗快速甩出。“砰”的一聲,擊中了其中一位侍衛長。
“卑鄙。”帝姜冷喝一聲,劍尖凝了劍氣迅疾刺去,擋住了仙霓接下來的攻勢。
仙霓滿不在乎地笑道:“既然是女人,就要好好利用這個身份,你會發現很多事情都将變得簡單。同為女人,帝閣主真是不開竅呢。”
帝姜劍光織出光牆,将那三人護在身後,面無表情道:“敗類。”
仙霓冷哼一聲:“自古成王敗寇,我只要結果。”她握了紅紗,将殺氣凝為暗黑實質附于其上,以萬鈞之勢襲來,“帝姜,去死吧。”
見此,右護法大驚,叫了一聲“閣主小心”,奮不顧身向前要替她擋下那招。
“退下。”帝姜欲出手阻止,卻已來不及。
只見那紅紗即将刺上右護法時,倏地變了招式,緊緊縛上他的身子。仙霓手中一帶,右護法便被擒了去,落入她手中。
仙霓掩口,笑個不停:“帝閣主,看來你的屬下對你很不自信呢。”即使她灌注全力一擊,然而正面對抗,以帝姜的身手,她也讨不到好,所以她只是虛晃一招。果然這右護法護主心切,上前格擋露出破綻,輕易就被她擒住。真是蠢男人。
右護法這才知上當,卻苦于無法掙脫。
帝姜眼神一暗,正要馭劍相救。
纖纖玉指點上他的咽喉,仙霓笑道:“別動,不然我殺了他。”
帝姜的動作一瞬頓住,收了攻勢,沉聲道:“你想怎樣?”
仙霓笑得愈發得意:“我對他當然不感興趣。帝姜,我們來做個交易怎樣?”
帝姜道:“說。”
仙霓笑着:“你受我一掌,我還你的護法,今晚到此結束,如何?”
右護法拼命搖頭:“閣主不可。眼下正是危急關頭,你若有閃失……”
玉指輕點他的咽喉。右護法頓時疼得冷汗直流,說不出一個字。仙霓道:“你無需替她作決定。”
兩侍衛長力勸着:“閣主不可,你若應允就是中了這妖女的奸計。現在只有您能與這妖女一戰,若您受傷,她趁勢來攻,我們根本無計可施。”
帝姜沉思半晌,淡淡道:“辦法總會有的。”轉向仙霓,她回劍入鞘,道,“同意。”一掌而已,抗得住。
掌中凝聚殺氣,仙霓神色沉下來,慢慢蓄着力。她此行本來就為的是帝姜,現在活死人煉制正在關鍵時期,不能出半點差錯。只要重傷帝姜,讓這淩霄閣閣主無力阻擋她的計劃,拖個十天半月她就能大功告成。
十成功力,殺氣騰騰,仙霓一掌狠狠擊在帝姜心口。
帝姜直退出十餘步,才堪堪止住身形,面色蒼白似過這滿月月光。她慢慢站直身子,一步一步走過來:“放人。”
仙霓笑意有點冷,預料中這一掌即能将帝姜擊倒。事實卻是帝姜現在還能走過來,還能對她說“放人”。她低估了帝姜,不能再留此人。
暗暗打定主意,她點頭笑着:“放人,好。”她将軟紗一甩,把右護法整個人扔向帝姜。
帝姜正要接住,不料濃重的殺氣直沖向她。她憑着對危險的本能預知,翻身一滾,躲了開。
仙霓見偷襲不成功,将軟紗卷作長鞭,攻向帝姜招招狠厲。
兩侍衛長怒道:“妖女怎敢出爾反爾。”
仙霓一路緊逼,欲取帝姜性命:“女人本就是多變的,出爾反爾又怎麽了?誰讓你們輕易相信,自己犯蠢呢。”
帝姜停下躲閃,執了劍,忽然變守為攻,咬牙道:“簡直是,女人中的渣滓。”劍氣凝結,白晃晃如月光,她聚了全部力氣拼死一搏。
夜風徐徐,枝葉輕搖。月光灑在山坡密林中,斑駁搖曳,映出一個變幻不定的人影。
仙霓正欲接招,餘光掠過那山頭,忽然臉色一變,退回海上,口中卻笑道:“不陪你們玩了。”倏地轉身,幾個輕躍,消失在蒼茫大海中。
見那仙霓走遠,此地不宜久留,帝姜舉手示意:“撤。”只是禦輕功時,她有意無意地落在了三名屬下之後,側身,在衆人瞧不見的地方吐出口中鮮血。
四人返回淩霄閣,帝姜揮退三名屬下。一個人撐着身子準備走向寝處。只是走了兩步,她又頓住,折身往另一個方向。
房間被霸占,即使回去也沒地方休息,何況她并不希望他知道自己受傷一事。不如去洛雪那裏湊合一下。
一步步走過來,剛走到一處涼亭外,她的視線開始抑制不住地搖晃,周圍的景物映入瞳孔,如處于地震之中,亦搖晃着模糊着。她的傷勢遠比表現出來得要嚴重,這麽多年,她咬牙堅持,練就了過于常人的毅力,只要有最後一口氣,就能強撐着不倒下。
越來越近……
她看到涼亭中有一道身影翩然而立,白衣勝雪,纖塵不染,銀冠銀劍,熠然生輝,那麽熟悉。淩意……
她曾問他:我們認識多久了?
他答:十五年三月又七天。
當時她很想糾正,她想說,不對,是七年兩月又十五天。但是她不能,因為她的身份是另一個叫虞妧的女子,他的青梅竹馬。她只能佯作驚訝,道:這麽清楚。
七年,人生能有幾個七年。
那晚客棧中。
他與她一同尋覓方死。
她嘆他不肯用功習武。
他笑道:打打殺殺多沒意思,不如做個安靜的美男子。何況有你在,我很放心。
她掩了情緒:你是男人,好意思靠女人保護?
他莞爾一笑:我這麽廢,你作為殿中第一高手,可要好好保護我。記住了,是保護我一輩子。
一輩子,說好的一輩子。當頭來,難道只她一個人當了真?
……
強忍了一路的傷痛,理智和毅力都消耗得差不多。越來越多的往事湧入腦海中,越來越多的情緒流露出來,她正在一點點失控。
這麽晚了還沒歇息,他是在等她嗎?
他關切着:小心。我等你。
他嘲諷着:閣主可要早點回來,你不在,本殿下不太容易睡得好。
到底哪一句是真,哪一句是假?她分不清了。
其實,在他第一次避開她的靠近,一字一句問出“你是誰”時,她就再看不清他的心思了。
他究竟有沒有喜歡過她?
如果有,為什麽能推她一次次身處險境?
如果有,為什麽能平靜地說出那般嘲諷的言語,能無動于衷地看着她難過?
他究竟有沒有喜歡過她?
如果沒有,他為什麽還要留在這裏,為什麽找各種無聊的借口留在她身邊?
如果沒有,為什麽他看她時,眼中會含了情意?
當初,他費盡心思讨好她接近她,現在,終于輪到她費盡心思來各種揣測他的心意。他受過的所有冷落與折磨,她也要重新感受一次嗎?
當初,他也同她現在一樣難過嗎?
視線顫抖不停。入目皆是搖晃的,模糊的。
理智與毅力正在慢慢崩潰,疼痛忽然變得讓人無法忍受。她足下一個踉跄,忽然跌向前去。
他聽到響動,倏地轉過身。
她撞入他懷中。淩意,淩意……
周圍的聲音也變得模糊。她聽到他惶急道:“帝閣主——”
帝閣主,依舊是疏離的稱呼。只是為什麽你會這麽慌張,這麽着急,其實你也在擔心我,是嗎?
最後一絲理智灰飛煙滅,她這麽多年第一次完全失控,伸手抱住他,眼角滾落一滴淚水。
“你們,在做什麽?”不輕不重不急不緩的一道聲音自她背後不遠處傳來。聽入耳中,卻無異于驚雷,将她所有的失控震散,理智重新回歸。她轉過頭,看到了月光下的那人。白衣勝雪,袍袖翩跹。
不用再看身前的人了,她認錯了。慢慢松開手,她站直身子,将所有情緒盡皆壓制下去,又恢複了往日模樣,冷靜而淡漠。
亭中的梅承雪很尴尬,很不安。他從沒見過這般平靜的殿下,平靜得讓人不由想起暴風雨降臨前的死寂。憑他這麽多年對此人的了解,殿下現在殺人的心恐怕都有了。殺他嗎?好可怕。
清冷月光下,三人靜靜地站着,暗流洶湧。
扛不住越來越凝重的氣氛,梅承雪輕咳一聲打破寂靜,道:“呃,那個……這個……”雖然是帝姜主動抱上來,但他畢竟沒拒絕,最重要的是作為男人,這種時刻怎麽能将責任推到女人身上,太沒有風度了。
梅承雪咬牙抵住殿下要殺人的目光,硬着頭皮道:“是我……”
“是我。”帝姜與他異口同聲。
梅承雪一怔忪。這剎那間便被帝姜搶了先。帝姜淡漠道:“是我見雪風公子亭中賞月雅致非常,心生向往,于是前來一敘。端木殿下,有什麽問題嗎?”她猜不透他,半點也猜不到他的心思。他對她喜歡也好,不喜歡也罷,她已經作出決定了,已經放棄了,不要再糾纏不清。剛才的失控只是意外,僅此一次。
端木淩意看着他們忽然笑了,眼睛彎彎,瞳孔閃爍出細碎光芒,如漫天辰光。他悠然笑道:“當然沒問題。打擾兩位賞月,在下深表歉意。”斂袖,唇輕勾,他語氣中含了戲谑與暧昧,“你們繼續,我先告辭了。”轉身離開,沒有半點遲疑。
帝姜怔怔地站着,不動,也不說話。
梅承雪見她臉色慘白,心知不對,輕聲勸慰着:“閣主,時間不早,您先回去歇息?”
帝姜一動不動,仿佛完全沒聽到。
她這種情況,梅承雪也不放心,只得陪她站了。
這一站就站到了天光大亮。
“閣主,大漠異術堂堂主來見。”有屬下匆匆趕來,單膝跪地禀道。
眼珠轉了轉,瞳孔中神采全無,帝姜再開口,聲音喑啞如車碾砂礫:“請他進來。”說着就要往廳堂方向行去。
只是沒走兩步,她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作者有話要說: 如果我說吓退仙霓的是殿下,你們信嗎?(摳鼻)
第二天,梅承雪就悲催地被殿下踢去賣身了。躺中黨好憂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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