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決戰無量谷

“那場戰鬥始于月圓,終于下弦,歷經八日八夜,共有九大門派被滅,其中包括赫赫有名的仙雲洲、日輪山莊、天鷹派、龍城镖局、明部和南嶺派,重創十五大門派,其中包括武林中排名前十的淩霄閣、風傾殿、空明寨、七虎幫。就此隕落的武林高手更是數不過來,以致此戰之後,中原武林出現了斷層,江湖俠客一度淡出大家的視線。”那人搖着折扇,用一種極為平淡的口吻講述着,跟談論平常的家長裏短沒什麽區別。

“因仙雲洲提前發起進攻,又有千人‘不死軍團’和妖刀方死開道,中原武林措手不及,節節敗退。沿海第一陣線撐了三日不敵,全軍覆沒。第二陣線守了兩日潰散在即,幸有淩霄閣和風傾殿傾全力死戰,才又拖了兩日。第八日,第二陣線退入無量谷同第三陣線合并,與仙雲洲決戰。”

“先生,聽說此戰能勝在于雪風公子于第七日傍晚及時趕回,帶來了破解活死人之法,最終用鹽水讓仙雲洲的‘不死軍團’徹底倒下。”有茶客忍不住插話。

百曉生搖了兩下折扇,笑道:“鹽水之法确實讓中原武林省了不少力氣,但并不是此次決戰勝利的關鍵。因為端木殿下的原計劃是火攻,将不死軍團引至一處,然後用火把他們一朝焚盡。沒有了軀殼,他們必死無疑。”

又一茶客道:“這麽說來之前中原武林的第一和第二陣線都是佯守,以退為進,引仙雲洲不死軍團步入圈套,接着準備在無量谷将他們一網打盡了?”

百曉生點頭之後,又搖了頭:“也對,但并不全對。端木殿下是要将仙雲洲的人引入無量谷一網打盡,但前七日并不是佯守,而是真的在拼死抵擋。一是仙雲洲提前進攻,無量谷尚未布置妥當,需要時間,二是不能讓仙霓看出端倪,若被她識破中原武林是在誘敵深入,那她必不會将不死軍團集結在一處,這樣一來,火攻根本起不到實質性的作用,也就逆轉不了當時戰局。而不讓仙霓看出端倪,最保險的方法就是……”

“就是假戲真做。守是真守,敗是真敗,不計其數的傷亡也是真傷亡。”有茶客接過話,嘆道,“這是在拿人命來換吶。”

店老板道:“有戰争必定有流血有犧牲。從古至今哪次勝利不是用人命換來的?”

這時有人提問道:“先生,雪風公子之前不是沒探出破解活死人之法嗎?他又被下在牢中,根本無計可施啊。”

百曉生笑道:“諸位可還記得齊梁之前曾借曼珠之手,給了雪風公子一個暗示?”

衆人點頭:“當然記得。”

“齊梁那暗示正是告訴雪風公子,不要心急,等仙霓傾全島之力進攻中原,島上防守空虛之時,他便來相救。齊梁原計劃待仙霓離開兩日後前去解救梅承雪,然後由梅承雪帶他去煉屍房,由他來破解活死人之術。不料齊梁舊症加劇,咳血不止,連床都下不了,更別提去救梅承雪。這一拖就拖了四天,到了第六日病症依舊不見好轉,齊梁知不能親自前往,只得賭一把将牢房鑰匙給了那位一直替他醫病的大夫,囑咐他放梅承雪出來。”

茶客笑道:“齊梁這一把賭對了。那大夫估計也早不想再待在島上,于是冒着生命危險救出了梅承雪。接着梅承雪帶齊梁去了煉屍房,齊梁尋出破解之法并告知梅承雪,再由梅承雪将此法帶回中原。先生,是這樣吧?”

百曉生飲口茶水,點了點頭。

這時有人疑問道:“那仙霓為何不将梅承雪也煉為活死人?這樣不就沒了後顧之憂?”

不等百曉生開口,那茶館苗條的老板娘甩着手帕,眼波流轉,道:“這個問題你們男人就不懂了吧。雪風公子這種要才有才有貌有貌嘴巴甜眼色活床上床下功夫都能哄女人百般開心的男子可謂是只此一個,再無二選。那仙霓怕是不舍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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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完這些話,老板那張胖臉漲成豬肝色,忙開口轉移着話題:“端木殿下英明啊,多虧了他力薦雪風公子前往仙雲洲。普天之下能當此任的非梅承雪莫屬。”

有人不耐衆人的插話,催促道:“先生,該講下弦那晚的決戰了。”

衆人一時也顧不得說話了,豎着耳朵,生怕聽漏半個字。

百曉生合了折扇,道:“那次戰鬥後被稱為無量谷巅峰之戰。為什麽叫巅峰之戰呢?因為它是全武林巅峰者的對決,其中最引人注目的莫過于端木淩意與仙霓、帝姜與雲裳的生死相搏,最出乎人意料的是一個不起眼的小角色竟在關鍵時刻颠覆了整個戰局。”

二十二日,下弦當值。

月半圓,明暗均分。

無量谷,人群不斷湧入。

谷中肅然一片,唯有淩厲殺氣和血腥之味交織,充斥整個空間。

仙霓一聲令下,強大的不死軍團齊齊開進無量谷,誓要踏平此谷,屠盡在場武林豪傑。

正中端坐,見活死人全部湧入谷中,端木淩意起身,将手一揮,號令道:“鹽水。”話音剛落,鋪天蓋地的鹽水倒向仙雲洲的不死軍團,猶如一場海上風暴,将那不死軍團淋了個通透。

鹽水滲入耳鼻口眼中,只見那怎麽打都不死的活死人一陣痙攣,像失去操縱線的木偶一般,紛紛倒地。“噗通”之聲不絕于耳。不到一刻鐘,這些活死人便成了真正的死人。

仙霓萬想不到有人能破解她的不死軍團,大恐,飛身就要撤離。端木淩意早料到如此,身形一閃擋了她的退路,悠然道:“既來之,則安之。洲主何必急着走呢。”

其餘武林人士亦按照計劃,将無量谷谷口重重圍住,困住了仙雲洲一衆人等。

仙霓冷笑一聲:“雖然我并不想看低你,但事實如此,端木殿下你跟我不是一個級別的。換帝姜來。”以她的武功,自然不把其他人放在眼裏。但帝姜遲遲未現身,是她心頭之患。若帝姜偷襲,她可就危險了,必須讓帝姜先出現。

端木淩意漫不經心道:“帝閣主身體不适,本殿下暫且代她。”

仙霓格格地起來,激道:“就憑你這入不得眼的功夫也配跟我交手?端木殿下,你可知江湖中我最瞧不起的人是誰?是你端木淩意。說什麽‘江湖第一公子’不過是憑着一張臉罷了,跟那些小倌有什麽區別。你這種纨绔子弟還是不要來湊熱鬧了,萬一喪了命,那可就不好玩了。”

被戳中軟肋,端木淩意面上隐有落寞之色:“哦,是這樣啊。”

周圍武林人士也紛紛勸阻:“殿下你不是那妖女的對手,不可白白送了性命。換帝閣主來吧。”

風傾殿人手亦分左右擋在了他面前。林栖拔劍出鞘,嘆道:“殿下,仙霓武功深不可測,您不可意氣用事。帝閣主不便出戰,就由屬下代勞。”

端木淩意垂眼打量自己的雙手,一言不發。

月光淡淡流瀉,落在這座谷中,落在繁草茂林間,映出斑駁各異的影子。沒有風,影子也都沉寂着,然而其中一個影子卻慢慢有了動靜。

從斑駁的樹影間脫出,越來越立體,最後竟然成了一個活生生的人。一襲黑衣勾勒出有致身姿,一雙眼睛如靜水,無一絲波瀾。

而她的出現,卻在中原武林人士中掀起了波瀾。衆人欣喜道:“帝閣主來了。”

“有帝閣主在,那仙霓絕對跑不了。”

“太好了,帝閣主終于趕來了。”

……

不理會衆人的狂熱呼聲,帝姜一步一步走向端木淩意,在他一側站住,默了須臾,輕聲道:“淩意。”

端木淩意擡眼看她,笑了笑,笑得很勉強:“在大家眼中,我是不是很無能?”

仙霓是個聰明人,見端木淩意情緒低落,立刻意識到這或許是一個突破點。雖說端木淩意武功不濟,但他畢竟是風傾殿主人,是戰鬥爆發以來中原武林的領導者,若能打擊到他,中原武林的士氣也必定會受影響。何況他與帝姜關系不清,說不定能挑得兩人離心。那局面可就大大有利于自己了。

于是,仙霓譏诮道:“豈止無能,簡直是武林中的笑話。明明身在江湖,卻是靠着一張臉為人所知,論武功不行,論才智不行。虧得運氣好出身不錯,你才能這般狐假虎威。若沒了端木川,端木淩意你算什麽?”

帝姜怒道:“閉嘴。”

仙霓掩口笑道:“惱羞成怒嗎?不過怒也是端木殿下怒,怎麽帝閣主倒先生氣了。難不成你真看上了這個窩囊廢?帝姜,你眼光夠差的啊。”

眼中光芒愈發暗淡,端木淩意低緩道:“我算什麽……”

帝姜心中一痛,試圖去握他的手:“你別聽她胡說。”

端木淩意卻将身形一側,閃了開,轉眼看她,眉目沉沉:“你好像同樣說過,你看中的也只是我的皮相和家世。”

一次玩笑之言,沒想到他仍然記得。帝姜一滞:“我……”

端木淩意依舊笑着,只是笑容有點冷:“其實在你心目中,我也是個無能的男人吧,你也是不信我的吧。”

帝姜着慌了,忙道:“不是,不是這樣的。”

端木淩意冷笑道:“既然信我,為什麽不肯呆在淩霄閣等我的消息,既然信我,為什麽現在會站在這裏?我說過我能處理好,我說過你安心等着就可以了。”

帝姜語塞,一時不知如何回答。

墨眸中有了痛楚與掙紮,端木淩意猛地攥了她的手腕,冷聲質問:“帝閣主,你真的喜歡我嗎?你究竟喜歡我什麽?”目光落上她依舊平坦着的小腹,他又道,“還是說,因為你只能選擇我?”

帝姜搖着頭,卻無可解釋。只能不斷重複着,否定着:“不,不是這樣的。”

一直壓抑着的情緒盡數爆發,端木淩意目露痛苦與狠厲之色,一字一句道:“我一直不清楚我在你心中到底算什麽,有多少存在的價值,你是否真的在乎我。于你而言,我恐怕只是食之無味棄之可惜的雞肋罷了。”

一顆心疼起來,帝姜拼命搖着頭,卻怎麽都想不到反駁之語。明明不是這樣的。

端木淩意又道:“所以即使我做什麽,你都無所謂。我百般讨好你時,你不在乎,我百般刁難你時,你也不在乎,我娶柳采兒也好,娶其他女人也罷,你都能一臉平靜地說,‘恭喜殿下,恭喜兩位’。帝姜,我在你心中到底算什麽?”

不是這樣的!眼睛酸澀,淚水抑制不住地滾下來,帝姜忽然抱住他,哽咽道:“淩意,我是真的,真的喜歡你。”

作者有話要說: 下更明天或後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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