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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第一次。

并且不止是殺死,連屍體都不曾留下,這是既不劃算也沒效率的做法。花策正在積極争取領袖之位,花簇不認為他現在會去做這種事。

調查陷入了僵局,那些人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竟然沒留下任何痕跡。無論是警局、哨塔還是專門的特別事件處理部門都無功而返,在這個社會,無論是想讓自己還是他人徹底消失,都是一件極其困難的事。

盛朝網絡發達,公共區域監控衆多,乘坐交通工具需要個人身份信息,根本不可能完全不留下痕跡。而任何能讓一個人消失的武器,使用後也總會留下蛛絲馬跡。

不搞清楚這件事,花簇總覺得無法安心。

“面面,人為什麽會死呢?”

花筝念着繪本,花沐昏昏欲睡之際,卻突然含含糊糊地問出了人類的終極命題。

而且很顯然,她不是第一次思考這個問題。

花筝摸着她軟軟的金發,語氣溫和地道:“這是自然的規律,是為了延續生命,産生進化所必須承受的疼痛。”

花沐聽不懂這些,想要知道的也不是這些,她只是希望媽媽能夠回到自己身邊。

“可是,人死了,他的家人肯定會好難過,媽媽死了,我也好難過好難過,我不想見不到她……”

雖然已經不再日日哭泣,但一提到杜思敏,花沐仍是迅速紅了眼眶。

柔軟,稚氣又美好。

花筝擦去她眼角的淚水,又低頭親了親她的額頭,“人類的生命會有終結,這是無法改變的事。但愛不會随着生命的逝去而消失,你媽媽對你的愛,你對你媽媽的愛,會在你的身上一直延續下去。只要你記得媽媽,她就永遠活在你的心中。”

人類的生命是有極限的,但愛是永恒的。這句話從花筝口中說出,或許最沒有說服力。

可花沐眼巴巴地望着花筝,悲傷奇異地緩解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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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面,你也會死嗎?我會再見不到你嗎?”

花筝從脖子上解下一條紅寶石項鏈,把它輕輕放到花沐的手中。

“或許會有那樣一天,但絕不是現在,我會看着你長大,直到你足夠堅強,不再需要我的保護。”

“不要……面面,我一直要你……”

女孩緊緊攥着拳頭,發出了小聲的啜泣。

“那看來我得一直陪着你了。”花筝摟緊她,“小甜心,這是我送你的禮物,你要小心保管,不要讓你姑姑發現。”

花沐淚眼模糊,先是點了點頭,又不解地道:“面面,你那麽喜歡姑姑,為什麽她對你那麽不好呢?”

在孩子眼中,總是兇巴巴确實挺不好的。

花筝輕笑道:“你姑姑沒有對我不好,是我對不起她。”

“沐沐睡着了嗎?”

杜思敏去世後,花沐幾乎是醒來就哭,哭着睡着。飯沒好好吃,覺睡得也不踏實,不到一周功夫就瘦了一大圈,緊接着就是兩場大病。

花簡努力打起精神照顧女兒,可剛經歷喪妻之痛,面對女兒的悲傷,他常常也忍不住跟着哭成一團,最後只能把花沐暫時交由花簇來照顧。

有了花簇的陪伴,花筝的照顧,以及父親的安撫,花沐大病過後終于開始慢慢恢複。只是小家夥變得不像過去那樣活潑,看起來十分叫人心酸。

“大小姐已經睡着了。”

花簇點點頭,把新提交上來的案件報告投影給花筝看,“又一件失蹤案,是杜家的工作人員,直到沒去上班才發現已經失蹤。”

花筝将目光移到上面,靜靜看了一會兒。

“看起來和之前一樣,沒什麽有用的信息。”

“是的,完全不知道是怎樣辦到的,如果花策那方有這樣的實力,我們的很多計劃都應該修正。”

“您說得很對……不過目前也無法确認這就是花策所為,甚至沒辦法确定那些人是被人殺害毀屍滅跡,還是畏罪潛逃主動消失呢。”

“畏罪潛逃?”

花筝輕笑道:“我調查了一下這些失蹤人員,發現他們的背景都不太幹淨。當然,這依舊無法排除花策的嫌疑,因為發現我們在收集他的罪證,所以先下手為強,殺人滅口的可能性也很高。”

花簇更關心的是另一個問題,“那些失蹤人員背景都不幹淨?安世傑呢?杜寰呢?”

花簇不可能熟悉每個工作人員,但安家為王室服務多年,安世傑很早就分配給花策當管家,情分深厚。更遑論被花簡當作摯友,又和花筝并肩戰鬥過的杜寰了。

“嗯……結果不是很樂觀呢。”

花筝的語調輕輕的,帶着幾分缥缈。

花簇只覺得腦中突然有一道白光閃過,緊接着,冰冷侵襲了她的全身。

“你……”

她想問花筝,三天前去哨塔做了什麽;想問她,當初送艾麗莎去賀州,為什麽回來得比預定要晚;她想問她,為什麽最近總會時不時地離開自己的身邊。

如果這些人真的有問題,那麽比起花策,自己這方的動機不是更加明顯嗎?

“你是怎麽知道的?”

但花簇最終還是沒有問出口,她不願相信花筝會使用這樣的方式,也不覺得她會如此簡單地露出破綻,引起自己的懷疑。

“失蹤人員分布十分集中,為了您和小殿下的安全,我自然要去調查一番,”花筝說着也打開了自己的光腦,将裏面的內容投影在了熒幕上,“不止是他們,我這邊還發現了不少其他人。殿下,我建議在調查清楚之前先将這些人集中起來,以便保護和調查目的。”

花筝接替梅特勒的工作後,花簇曾經培養起來的那些耳目幾乎都交由她來管理,加上原本在內塔中的關系,她的信息收集能力已經十分值得信賴。

花簇略略掃過幾眼,确定花筝所言非虛,暗暗松了一口氣。

這才是花筝會使用的方式,遵循理智與秩序。

“那麽,就用《危機預警條例》為名目,向他們尋求‘合作’吧。”

《危機預警條例》是專門針對連環殺人案,反社會襲擊案這一類社會影響較大的案件的法律條款。連環殺人案數目達到五個以上就能夠啓動,用專門針對犯罪的AI對受害人進行分析,計算出最有可能成為目标的人群,對他們進行針對性的保護。

目前發生的這些雖然是失蹤案,但已經達到标準,完全可以啓動該條例。

“我也是這樣想的。”

顯然,花筝也是想如此向她建議的。

花簇徹底放下心來,注意力很快轉到了別的地方。

“拾名之前說花策的能力提升了不少,你真的有把握嗎?”

花筝因她的話低低笑了起來,“殿下,您是在說什麽笑話嗎?”

花簇黑了臉,“說笑話你聽得懂嗎?我在和你讨論正事。”

“那麽您應該對我更有信心一些,我什麽時候讓您失望過?”

這方面确實沒有失望過。

可她是對花筝沒信心嗎?好心當作驢肝肺!

“有信心就好,雖然你輸了我們不是沒有其他的方案補救,但這無疑是最省時省力的途徑。”

“當然。”

章節目錄 死亡(三)

“我要見德裏克……花策, 你不能這樣對我……”

艾麗莎回到賀州後立即遭到了囚禁, 花策這一次狠下了心, 将她單獨關押, 一直不讓她見花沂。

“我不能這樣對你?可你又是如何對我的?”花策神色陰郁地坐在艾麗莎對面, 眼中盡是憤怒,“你是我的妻子,是我的伴侶,可你一次又一次地和我作對, 一次又一次地幫着花簇, 你有想過我的感受嗎?”

艾麗莎抱腿靠在床上, 雙腳拷着腳鐐,神色憔悴,眼眶通紅。

“可是,你做的那些事都是錯的……”

“錯的?什麽是對, 什麽是錯?”花策面容幾近扭曲, 妻子的否定讓他儀态全失, “成王敗寇, 我只不過是去奪回原本就屬于自己的東西。難道我這樣做不是為了你, 不是為了小沂嗎?你本該成為我最堅定的支持者, 可你看看你——”

他把一摞紙質調查結果扔到艾麗莎腳邊,“收集我的罪證?我失敗了對你究竟有什麽好處?難道那些試驗品比我和小沂還重要?”

艾麗莎并未對花策的憤怒有什麽反應, 只是在聽到花沂的名字時,擡頭看向他的臉。

“我嫁給你從不是為了地位和身份,也從未想過要去當什麽王後。我希望的只是安穩平靜的生活, 能用自己的力量為兩個祖國作出一些貢獻,能讓德裏克快樂健康地成長……阿策,你停手吧,殿下性格仁慈,如果你現在停手——”

“現在停手?你以為我現在停手花簇就會放過我?艾麗莎,你太天真了。”

他和花簇早就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就算花簇肯放他一條生路,花筝也絕無可能手軟。

他們的父親是最好的例子。

“過去是我太縱容你,是時候讓你明白,我的愛不是沒有限度的。小沂被你教導得太過軟弱,現在開始我要親自教育他。”

“你要做什麽!”艾麗莎因花策的語氣而心中大駭,起身想要拉住花策,卻因腳鐐而絆倒,“阿策,德裏克還小,你不能讓他——”

“不小了,小沂差不多也到了覺醒的年紀,某些事情應該學起來了。艾麗莎,我要讓你看看小沂的能量。他是我花策的兒子,注定不是一個普通人。”

如今的花策讓艾麗莎感受到了花原清的氣質,他正在成為當初最讨厭的人,也正打算把父親對他做的事,付諸到兒子身上。

“德裏克不是你的傀儡,你不能控制他。”

花策失望地嘆了口氣,“我培養自己的兒子,又怎麽是控制他?艾麗莎,在你想清楚之前就在這裏待着吧。你放心,我每天都會來看你,等到我成功的那一天,你将是盛朝唯一的王後。”

他說着,頭也不回地朝外走去,只留下艾麗莎悲哀的低泣。

“爸爸,媽媽什麽時候回來?”

花沂已經十一歲,因為這些年和花策聚少離多,遠不如和艾麗莎那樣親近。一個多月沒見母親,他無時無刻不再擔憂想念。

花策放下刀叉,慢條斯理地擦了擦嘴角,“小沂,你媽媽有自己的工作。你已經長大了,不能再像之前那樣依賴她,明白嗎?”

花沂抿了抿嘴唇,“可是之前媽媽都會和我告別,也會和我聯系……”

花策目不轉睛地盯着兒子,直讓花沂無法再繼續說下去。

“怎麽了?爸爸陪你不好嗎?過去是爸爸對你的關心不夠,也讓你媽媽一個人受累了。現在開始,你要跟着我學習,小沂,你已經是個男子漢了對不對?不要總是想媽媽。”

花沂悶悶地低下頭。

“聽懂了嗎?”

“我知道了,爸爸。”

花策滿意地點了點頭,“陸森和我說你最近的訓練進步很大,爸爸決定給你一些獎勵,你想要什麽?”

花沂還未覺醒,但花策已經讓人開始對他做一些體能方面的訓練。

“我……沒有想要的東西,好好學習是我應該做的事。”

花策看起來更加開心,起身摸了摸他的頭,“說得好,不愧是我的兒子。不過,爸爸還是要給你獎勵……給你配一個最新型的光腦吧,之後的學習也用得上。”

“謝謝爸爸。”

“對了,明天我帶你去哨塔參觀,晚上你早點休息。”

花沂點點頭,像是突然想起什麽事般,“爸爸,我聽陸森老師說,您之後要參加領袖選拔賽的決賽。”

“嗯……怎麽,你擔心我會輸?”

“沒有沒有,”花沂連連搖頭,“我就是在想,那樣您又要離開賀州一段時間了……”

花策嘆了口氣,捏緊花沂的肩膀道:“小沂,你舍不得爸爸,爸爸是高興的。但你已經十一歲了,應該學會獨立自主。就算我不在,你也要好好專注于學習,知道嗎?”

“嗯……”

花沂的外貌更像艾麗莎,這一點讓花策有些不安。哨向覺醒一般來說最晚在十二歲,雖說不是越早覺醒就越好,但對于馬上要迎來十二歲生日的花沂來說,剩下的時間實在是不多了。

盛朝王室血統強悍,可這不意味着擁有王室血統的人就一定能夠覺醒。那些未覺醒的先例最顯著的特點,就是外貌上沒有明顯的王室特征。

雖然研究已經表明,覺醒率與基因并不存在明顯的聯系,可很多時候只從直觀現象來看,這其中似乎又有着似是而非的因果關系。

花策努力撇開這樣不好的預感,專心準備和花筝的比賽——他有一件秘密武器。

領袖确實有方法提高能力,他也确實已經使用了那個方法。可是花策沒有那麽天真,他知道僅憑這一點是無論如何都無法戰勝花筝的。

他決定另辟蹊徑。

花筝施展過兩次無神領域,從侯賽因那邊獲得的資料表明,在無神領域狀态下花筝也無法使用哨兵的能力。

在同樣沒有哨兵能力的情況下,一個飽經鍛煉的成年男子和一個身形纖細的弱質女流,會是誰的勝算更大呢?

花策早就已經知道花筝的弱點,也早就在為此準備。他極力推遲選拔賽,投入賀州全部的研究力量,終于趕在比賽之前将秘密武器研制了出來。

花策的面前放着一枚巴掌大的圓盤,投影上放着的是實驗視頻。

這是用屏障粒子制作出的屏蔽器,相當于人造版無神領域。經過多年研究改進,其威力已經與花筝所能施展的能力相差無幾,只是範圍要小上很多。

制作屏障粒子所需要的能量十分巨大,而且方法當初也只有侯賽因一人知道。霍爾曼和侯賽因一同消失之後,他收買了侯賽因曾經的舊部,獲得了當初的實驗資料。

這是他手中唯一的一個成品,所以他才會一直隐忍,務必要在最關鍵最有把握的時刻使用。到時候,他不僅要在所有人面前徹底打敗花筝,還要向他們揭示她的真面目。

花筝只不過是一個怪物,只不過是卑微可憐的試驗品。他要在花簇面前一刀一刀地淩遲花筝的□□,要讓她體會到無盡的絕望和痛苦。

沒有花筝,花簇什麽也不是。

領袖選拔賽的最終決賽很快到來,十一名見證者沒有人員變動,比賽開始前一小時就已經悉數到場。

仍然是最簡單粗暴的擂臺賽,這一次工作人員對比賽場地的檢查異常認真。

花筝依舊在比賽前取下了面具,花策也在另一頭做好了錄入。

裁判當着兩人的面又說了一遍比賽規則,即便在場的所有人都知道。

分出勝負的方法是一方跌出擂臺、認輸或者失去戰鬥力,比賽可使用任何武器,雖然不允許使用卑劣手段痛下殺手,但意外死亡是不追究另一方責任的。

賽前交流這種事可有可無,花策看起來就完全沒有要和花筝說話的意思。兩人分別從兩側跳上擂臺,只等裁判宣布比賽開始。

“花筝,等了這麽多年,這還是我們第一次正面對決吧?”

在臺下沒有進行賽前交流,上了擂臺之後,花策卻是雙手插兜,一副閑散從容的模樣,和花筝交流了起來。

“是嗎?”花筝的站姿也十分放松,臉上甚至出現了一絲笑容,“我可從沒忘記過你當初燙傷我臉的事。”

那時候的花筝看起來可委實是個小可憐,花策自覺一只手就能将她捏死,根本沒把她放在眼中。

“怎麽,今天想要報仇?”

“報仇嗎?這種說法更适合你。我很驚訝,你竟然敢接受這個比賽。”

花策的臉色稍稍難看了一些,“花筝,你也就是現在能得意一下。”

“這樣自信,看來公爵閣下是有什麽秘密武器了?”花筝露出思考狀,“讓我猜一猜,是什麽秘密武器讓您信心十足?”

兩人說話間,裁判卻是已經摁下了比賽開始的倒數按鍵。

熒幕上跳動着倒數的數字,兩人仍舊都沒有作出準備戰鬥的架勢。

8、7、6。

“就算猜到了,你又能如何?”

5、4、3。

“是啊,比賽馬上就開始了,我也沒有防備的手段。”

2、1、0。

當兩人最後的對話結束,熒幕上的數字也跳動到了0。聲音響起的同時,花策一直插在兜裏的手已經準确地将一個圓盤扔到了擂臺中間。

只聽到“咔噠”一聲輕響,圓盤已經緊緊吸附在了擂臺的地面之上。

在場所有人看到花策出手的時候都以為這是攻擊,即便武器所投擲的方向偏得實在有些遠。

然而,當他們看清那個東西時,都不禁露出了疑惑的目光。在他們看來,什麽都沒有發生。

只有擂臺上的兩人知道,這個圓盤已經開始起效。

章節目錄 死亡(四)

無神領域。

雖說是人造版, 但它确實在這個擂臺上奏效了。

因與精神體斷開聯系, 花策感覺到了一陣不适。但緊接而來的是狂喜, 是振奮, 是勝券在握的安心與從容。

花筝卻在這時輕笑出聲, “啊,這就是你的伎倆嗎?”

輕蔑。

花策能從她的表情,她的聲音,她的動作感覺出來, 花筝根本沒将自己放在眼中。

那些狂喜迅速轉變成怒火, 花策臉色猙獰地從從腰間拔出一把□□, 咬牙切齒地道:“伎倆?我要是你,現在就該聰明地跪地求饒。不能使用哨兵的能力,你算什麽東西?”

屏障粒子的作用僅限于擂臺,但在場的見證者都感覺到了異樣。

沈世卿看着臺上還未進行正面交鋒的兩人, 皺眉道:“有什麽不對勁。”

“兩人的‘存在’消失了。”

花原绛阕的話聽起來不可思議, 但準确說出了沈世卿的感覺。比起雙眼, 哨兵更可加依靠感官來确定他人的存在, 而現在, 他們都感覺不到擂臺上的兩人。

就在衆人還在為這異樣感疑惑時, 花策首先發動了進攻。

所有人都愣住了。

花策的行動很敏捷,也足夠幹淨利落, 但這些都只是相較于普通人而言。

作為哨兵,尤其是一名S級哨兵,他如今的動作說是大失水準也不為過。

攻擊的線路非常清晰簡單, 意圖也無比明确——簡單來說,這樣的攻擊漏洞百出。

花筝并未正面迎敵,輕輕朝旁閃了過去。

花策立即改變攻勢,步步緊逼。

一人想要近身,一人依仗靈活的身手想要拉開距離,如果是普通的男性與女性,這樣的策略誰都不會說是失誤。

然而在場所有人都知道,從硬實力上來說,花策是遠不如花筝的。能夠造成這種場面的理由只有一個,花策使用了什麽手段——那個圓盤正在産生他們所不知道的效用。

“兩人都沒有使用哨兵的能力,他們現在是……”

“他們現在正憑借單純的肉·體力量戰鬥,花策使用了什麽抑制哨向力量的武器。”

“是花策開始時扔出的那個圓盤……有點像抑制器的效果,它屏蔽了人和精神體的聯系?”

經驗老道的人很快做出了判斷,其中甚至不乏對此産生興趣的。

“如果可以控制抑制對象,這個武器的價值将無比巨大。”

“不,它的工作原理應該無法實現這點。但只是如今的效果就足夠可怕,想一想吧?如果哪個國家掌握了它,哨兵和向導的價值将被大幅度削弱。”

“這對盛朝沒有好處。”

巨大的哨向基數,是盛朝強大的原因之一。如果說這種武器有哪些國家不希望其推廣開來,盛朝一定會是其中一員。

但不希望推廣開了不意味對它不感興趣,能将哨向拉低到普通人的水準,那麽用普通士兵來對付哨向特種部隊将成為現實。

“花策的這一手還真是……”

十一名見證者竊竊私語,其中不乏對花策的手段表示出贊許的。原本巨大的劣勢因這一武器變成了優勢,誰都看得出來,目前場上誰更主動。

花筝只是一味避讓,每每都只是勉強躲過攻擊,與曾經所向披靡的模樣比起來,此時算得上狼狽。

現場最坐立難安的要數花簇,她的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甚至幾次想要沖下臺要求停止比賽。

沒有人比她更明白花策對花筝的恨意,這場比賽若是繼續下,她無法想象會發生什麽事。

“小簇,你要做什麽。”

花原绛闕坐在花簇的身邊,察覺到她想要起身,伸手按住了她的肩膀。

“比賽還沒結束。”

“可是……”

“相信她吧。”

花原绛闕對花筝的态度,曾經只能用疏離來形容。這疏離之中甚至還有幾分戒備與警惕,然而如今他卻要花簇相信她。

花簇覺得很不可思議。

兩人說話的幾秒間,場上的戰鬥形勢已發生了變化。

一聲槍響,花筝的身體因巨大的沖擊力撞向了擂臺邊緣。花策卻沒有絲毫停頓,握着高頻振動的匕首,向着她的要害襲擊而去。

早有準備的花策,攜帶的武器當然不止一件匕首那麽簡單。電磁□□的巨大威力,簡單命中就足以奪走一個人的生命。

花筝被擊中的肩膀血流如注,匕首眼見着就要抹過她的脖子,花筝的臉上卻出現了詭異的笑容。

“這就是你的全部本事嗎?”

刀尖距離她的脖頸只有分毫之差,但花策已經無法再進一步。花筝的雙手準确地握住了他的手腕,像是将他的動作完全固定住了一般。

明明就只差一點點,明明只要再切入一分,就能“殺死”花筝,就能在這些面前證明自己比這個怪物更強,就能讓花簇體會到痛苦和絕望。

“怎麽了?不是說要我跪地求饒嗎?”

花筝血色的瞳仁注視着他,肩膀血流如注,臉上的表情卻輕松寫意。

“我的膝蓋可還沒碰到過地面呢。”

動彈不得。

這一瞬間,因現實與理想的不同,花策有一種強烈的不真實感。

他不是第一次處于這種無神領域之中,為了提前适應,他已經練習過很多次。從哨兵的狀态轉為普通人,光是這種落差感就足以在比賽中産生巨大影響。

花筝一開始的表現,似乎也在應證這一點。

可是,現在又是怎麽一回事呢?

花筝真的失去了哨兵的能力嗎?普通女人會有這麽大的力量嗎?

“你不是一直叫我怪物嗎?又怎麽會如此天真地認為,我僅僅是哨兵等級異于常人呢?”

不,花策當然沒這樣認為。他知道花筝有着異于常人的恢複能力,所以也一早做了準備,打算制服花筝之後給她注射抑制細胞活性的藥物。

這種藥物是杜思敏死亡的罪魁禍首,在一年之內服用夠5微克的量,就足以致命。因為每次服用的量少,根本不可能被檢查出來。

他為花筝準備了足足十毫升,并且一點一點注射到她的體內,讓她受盡折磨。

花策奮力掙脫花筝的鉗制,一時沒敢上前。驚駭、恐懼、錯亂,看着面前這個依然從容的人,他的心中湧起了無數負面的感情。

為了這一場戰鬥,他準備了多年,隐忍了多年,也期待了多年。可是此刻,他卻沒有看到自己期待的畫面。

花筝肩頭的傷口已經愈合,笑盈盈地望着他,仿佛一個不谙世事的少女。

“怎麽了?為什麽不攻擊了?真是沒想到,原來普通男人的力氣那麽小。”

花策一手持刀,一手持槍,目光緊緊地鎖定着花筝。

“不可能……”

有什麽不可能的呢?既然能夠自由控制細胞的分化增殖,只是增加肌肉的密度這種程度,又有什麽好奇怪的呢?

“我真的不知道該說你是重視我還是輕視我,”花筝嘆着氣,“如此大費周章,機關算盡,卻還是棋差一招,真是可憐可悲。”

她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每一個音符都刺激着花策的神經。

不過只是算錯了一點兒而已,他依舊有很大的獲勝幾率。只要不近身,花筝的力量就發揮不了作用——他能感覺出來,花筝的速度不算很快。

花策轉動匕首,改成了射擊模式。

這是擂臺賽,空間不大,花筝想要閃避兩把槍的射擊難度極高,只要他能拉開距離——

花策在心中急速思考着對策,花筝卻已經在此時向他襲來。

花策下意識地進行射擊,結果花筝不躲不閃,兩槍全中。血花濺開,擂臺之上頓時血跡斑斑。

花筝卻連眉頭也不曾皺一下,只堪堪避開了要害。

惡魔。

花策心中除了這個念頭,已經什麽都無法再思考。他知道花筝偶爾會使用這樣的戰鬥方式,可那只是在她還擁有哨兵能力的情況下。

花筝的恢複力固然與哨兵能力無關,但是她沒有痛覺則是因為納米機器人。在缺少精神力支持的情況下,花筝的所有感覺都會恢複。

疼痛,是花策的另一個制勝手段。

對于嫌少品嘗疼痛的花筝來說,這種槍擊的可怕痛苦足以引發她心底的恐懼。

本該如此的。

“啊!!!”

花策一邊後退一邊瘋狂地扣動扳機,真正被恐懼所支配的人是他。

他所使用的微型電磁□□,是由哨塔中标準武器改制而來,其威力絕不是普通警隊配置的□□能比的。

每一槍都能産生巨大的傷害,即便不擊中要害,疼痛也足以讓人失去意識。

本該如此。

當花策的背部靠到擂臺邊緣時,他手中的兩把槍都已經空彈,渾身浴血的花筝也已然近在眼前。

濃烈的血腥味鋪面而來,花筝纖細修長的右手準确地掐住了花策的脖子,左手則已經搶過了他手中的匕首。

“別人所給予的疼痛,果然還是很讓我不爽。”

對死亡的恐懼牢牢地扼住了花策的咽喉,眼前這個矮小的少女,美麗的容顏對他來說比來自地獄的惡魔更加恐怖。

匕首的高頻振動發出低低的聲響,猶如催命的符咒。

“啊啊,不要動,”花筝察覺到他微小的動作,搖了搖手中的匕首,聲音輕柔地警告道,“我現在身上很痛,手也有些抖,一點風吹草動都會讓我神經過敏。所以很有可能,在拿出另一件秘密武器之前,你的頭會先掉在地上。”

花策的身體頓時僵住。

他怕了,即便身上有着一支專門對付花筝的毒劑,他卻連手指也不敢動彈一下。

“認輸,或者死。”

他聽到花筝用甜蜜的聲音,讓自己作出抉擇。

章節目錄 死亡(五)

“一力降十會, 花策最終還是沒有當領袖的氣質。”

看到這裏, 沈世卿對結果已經沒有疑問。

花原绛闕也嘆息道:“花策終究還是估計錯了對手的強大和覺悟,兩人的信念根本不一樣,就算把力量降低到差不多的水準又能怎麽樣呢?”

“不過花策能研制出這種武器也算厲害,我觀察了一下, 應該是屏蔽某個區域內的次元通道, 以切斷人與精神體的聯系,所以兩人都無法使用精神力。”

“我記得花筝好像有類似的能力。”

“我猜原理應該是相同的, 只是不知道究竟是……”

花原绛闕當初雖然監督項目進行,但畢竟不是全程參與的科研人員,并不知道這其中的詳情。

但他和沈世卿作為近些年最強大, 也最有成就的超S級哨兵,眼界與經驗都極其豐富老道,兩人相互交談着,從短短一場比賽中看出了很多。

兩人讨論間, 花筝已将花策完全控制住, 而在原本坐在花原绛闕一旁的花簇, 此時猛然站起了什麽。

“小簇?”

花簇耳中已再聽不到其他的話語, 回檔的全是沈世卿那句“兩人都無法再使用精神力”和花原绛闕的“原理相同”。

她曾詳細看過花筝的研究資料,所以知道納米機器人的工作原理。可是花筝的無神領域能力是之後才獲得的, 根本沒人和她說過如何起效。

無法使用精神力, 那麽納米機器人就無法工作,這也意味着花筝此刻的感官已經恢複。

看着那些槍擊落在花筝身上,她早已坐不住, 當意識到花筝此時……甚至是之前就有過感覺,花簇疾步向着擂臺的方向跑去。

花策最終在毫發無損的情況下選擇了認輸,反觀花筝,此刻早已是血人一個。

這場比賽絕算不上精彩,就算是普通士兵都打得比這兩人好看。然而,分出勝負的方式仍讓在場的人感受到了震撼,這是一場膽量與覺悟的比拼。

花筝并未放松警惕,從花策身上搜出了所有武器之後,把他扔在了地上。

這一次,她的笑容真切且生動。

她贏了,而且是在忍受了巨大的痛苦之後,獲得了勝利。領袖之位已是她的囊中之物,她将名正言順地為王儲殿下掃清障礙。

沒有什麽能夠再阻擋她,更沒有什麽可以在阻礙姐姐。

花簇,她将成為盛朝最偉大的女王之一,将會在歷史上……

“阿筝!”

花簇的聲音幾近變調,傳入花筝的耳中有一種強烈的失真感。她轉頭看向聲音來源,暈眩卻率先襲擊了她的大腦。

“阿筝!”

好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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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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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