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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沐性情大變,幾乎一年不曾出過公爵府。偶爾見到哨兵就渾身戒備,情緒緊張。公爵府不得不把哨兵守衛全布置在了外圍,連花沐的近身守衛也暫時全部撤換為了普通護衛和向導。

但這只能是權宜之計,對于王位的第一、第二順位繼承人來說,這樣的保護實在太過薄弱。

“沐沐,今天外面天氣很好,要不要爸爸帶你出去玩呀?”公爵請了長假,這一年來一直陪着女兒,盡顯慈父之心。

花沐将自己裹在被子裏,悶悶不樂地道:“我不想去。”

“那你有沒有什麽想吃的東西?帝都大廈開了一家新的餐廳,我們去嘗嘗好不好?”

花沐根本不想去人多的地方,“爸爸,我就想一個人待着。”

花簡十分擔憂女兒的狀況,任由她長期不與外界接觸,可能會造成更為嚴重的心理疾病。

“可是你的小夥伴都很想你,你也不去見見她們嗎?漫漫和凱瑟琳今天又來看你了,她們很擔心你。”

聽到小夥伴的名字,花沐終于稍稍有了些反應。

“……可我不想讓她們擔心。”

花沐也想讓自己快些走出那段陰影,也不想讓大家這樣擔心自己。但恐懼似已成為她的本能,她不知道該如何應對如何排解。心理醫生的輔導對她來說沒有絲毫用處,她每晚都仍能夢到當初的場景。

只有記憶中那有力的臂彎和溫暖的懷抱能給她一些安慰。

花沐明白自己不能再這樣下去,可困擾她的不僅僅是對他人的恐懼,還有他人關懷的目光和遷就的态度。

這讓她充滿了負罪感。

“沐沐,”花簡嘆了口氣,終于只能拿出殺手锏,“還記得當初你和爸爸提過的那位女性哨兵嗎?”

原本蜷曲在被窩裏的女孩突然翻身坐起,碧綠的大眼圓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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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枕姐姐?”

花簡見她有了反應,心中一喜,“對,白枕,她通過考核了,如果你願意,爸爸馬上讓她來當你的貼身護衛。”

花沐根本沒有猶豫,連忙點頭。

“但是,爸爸有條件,”花簡原本是希望花沐能通過平和自主的方式走出來,但事情到了這一步,他也不得不采取一些特別的手段,“白枕來當你的護衛,那你不能整天待在房間裏,要正常地去上學,要多見見朋友,也要多出去玩,好不好?”

花沐立即面露遲疑,“爸爸,你不是說不會用這種方式教育孩子的嗎?”

“哎呀沐沐,你也理解一下爸爸的苦心,爸爸和姑姑都很擔心你。”

花沐嘟着嘴,顯然還未被說服。

花簡再接再厲道:“如果你不想去人多的地方,爸爸把地方包下來,就讓你和小夥伴玩好不好?白枕來當你的護衛,你整天不出門,那她又有什麽用呢?”

“什麽叫做她有什麽用?白枕姐姐陪着我就好了。”

“可她是如今帝都塔最優秀的哨兵,你就讓她做這麽單調、枯燥、簡單的工作嗎?”

“唔……”花沐無言以對,最後妥協道,“那……好吧,白枕姐姐當我護衛的話,我或許會慢慢勇敢起來。”

花簡大喜過望。

“好好好,和爸爸拉勾。”

花沐表現得不情不願,最終還是和花簡拉了勾。

事情一說定,她就開始天天期待起來,郁悶的情緒減少了許多,倒有些過往開朗的模樣。

白枕于五月初入職,花沐起了個大早準備迎接對方的到來。她永遠也不會忘記,白枕在那許多狂躁哨兵手中保護自己的英姿。

白枕姐姐雖然也是哨兵,但她和別人都不一樣。

花沐滿懷期待地等待着白枕,當那熟悉的挺拔身姿出現在門口,小臉上的驚喜已再難壓抑。

白枕顯然也看到了她,邁着堅定的步伐向她走來。

“白——”

“大小姐,”然而她所想象的重逢場景沒有上演,白枕恭恭敬敬地在她身前單膝下跪,像是不認識她一般,用陌生的口吻道,“我是白枕,今後您的安全将有我來負責。”

章節目錄 開始(一)

“德裏克哥哥, 謝謝你的禮物。”

花沐滿臉都是虛假的笑容, 心裏恨不得對着那張總是吊兒郎當的臉狠狠揍上一拳。她看到了, 這個花花公子剛才在向白枕搭讪。

“怎麽那麽客氣?妹妹的十八歲生日,做哥哥的怎麽能不送你些好東西呢?”德裏克的笑容并未比花沐真誠多少,兩人絲毫不掩飾對話中的□□味。

花策公爵與女王陛下的恩怨,全盛朝心知肚明。

花沐看着德裏克潇灑離去的背影,氣得差點翻白眼。

“好啦沐沐,別不開心了, 今天是你生日,好多人都看着呢。”花漫漫拉了拉對着德裏克咬牙啓齒的花沐,視線在人群中一掃,疑惑道:“奇怪,怎麽還那麽多人沒到?”

花沐這時才發現,平日裏最愛熱鬧的幾位今晚一個都還沒來。

她立即有了不好的預感, 雖然臉上還保持着得體的微笑,向着遇到的賓客優雅點頭, 但腳下已經快速朝着大門走去。

白枕今天負責警戒工作。

“啊啊, 小公主又去找她的騎士了。”德裏克搖晃着手中的香槟, 看着花沐急速離開的身影, 語氣輕佻地對着身邊的人道,“你倒是一點兒也不緊張,我記得白枕之前和你交往過吧?”

杜敏君溫文爾雅地笑道:“看來你是真的不怎麽喜歡這個妹妹,見她吃癟有那麽開心嗎?”

“我得承認,确實挺讓人開心的。”

德裏克不喜歡花沐, 或者說,更像是一種嫉妒。她不僅有愛她的父親,疼愛她的姑姑,還有在乎她的領袖,集萬千寵愛于一身,真是幸福的人生。

他很明白花沐對師父的重要性,所以倒也不是真的想要對她做什麽。只是這種別扭矯情的性格,欺負起來實在是很有趣,他可不會吝啬自己的促狹。

“公爵閣下可不希望您惹太多麻煩。”

德裏克不在乎地道:“父親大人已然對我不抱什麽期望,我又為何要去當一個苦行僧?不說我了,說起來你不也一樣不喜歡小公主嗎?”

“我可從來沒有這樣說過。”

“雖然你确實沒說過,但我有感覺,你不喜歡沐沐。果然還是因為白枕嗎?啧啧,男人的嫉妒心真是可怕。”

杜敏君一副怕了他的樣子,“還請德裏克少爺嘴下留情,我可不想被大小姐針對。”

“哈哈哈,你還真的怕她不成,那個小妮子也就會在自己護衛身上耍耍威風。”

德裏克拍了拍他的肩,笑着離開,看樣子是去向一些貴族小姐搭讪。

杜敏君撣了撣被他碰過的肩膀,心中有一絲不屑。

他不止讨厭花沐,也讨厭德裏克。

杜敏君對花沐的厭惡自小有之,這個從出生開始就注定不凡的天之嬌女,沒有做出任何貢獻就享受着奢靡的生活,不費吹灰之力就得到了所有人的疼愛——誰又會不讨厭這樣的人呢?

至于德裏克,不過是一個未覺醒的普通人,一個自甘堕落的花花公子。

杜敏君讨厭這兩個人,然而,他并未将這兩人放在眼中。

無論是他還是γ,他們現在的目标都只有一個,最強大、最危險、也最恐怖的那一個。

“師父,您還真是正經,在這裏完全可以更放松一些,不如先坐下來喝一杯酒如何?”

德裏克和花筝所在的地方是一家私人會所,專為貴族富商提供娛樂。

“不必了德裏克,長話短說。”

花筝站在大廳中央,沒有絲毫要坐下來的意思,似乎是在趕時間。

德裏克嘆了口氣,為自己滿上了酒,“真是可惜,為了陛下和小公主,您将自己逼得太緊了。”

“德裏克。”

“好啦好啦,您要的情報都在這裏面,沒辦法再詳細,這也是冒了我很大的風險呢。”

德裏克無奈交出了一個存儲盤,“不知父親究竟是受了誰的诓騙,竟一心想要突破克隆技術的難關,把死去之人重新複活。”

這個消息花筝并非第一次聽到,這也是她和花簇這幾年沒有過分關注花策的原因。

單純的克隆技術已經十分成熟,然而只是DNA完全相同,并不能說克隆體與本體就是同一個人。只有做到從身體到精神的完全複制,才能最大程度地接近于複活。

而想要創造相同的精神,完全一致的記憶是必不可少的。記憶球技術為輸入記憶提供了可能,然而經過大量的實驗發現,克隆體根本無法承受記憶的輸入,在短時間內□□會由于各種精神原因而崩壞。

由于克隆體的下場實在太過慘烈,不少科學家甚至認為,這是因觸碰了禁忌而被神明施于的懲罰。

醫學界已經斷定,死而複生技術猶如煉金術一般虛無缥缈。

花筝将存儲卡收入懷中,“他想要複活你的母親。”

“我當然知道,自從母親去世之後,他就整日生活在迷霧之中。懊悔、痛苦、憤怒,唯獨沒有一丁點自省。他至今都不明白母親為何要選擇死亡,将一切歸結于自己的失敗之上,唉,何其可悲。”

德裏克說得事不關己。

花筝發出低低的笑聲,“這似乎是王室哨兵們的宿命。”

“幸虧我不是什麽哨兵,”德裏克将長腿擱在茶幾之上,靠着沙發舒服地嘆了口氣,“追求權力然而導致自己的覆滅,還真是愚蠢。像我這樣游戲人間,及時行樂難道不好嗎”

不帶在身邊的孩子,什麽時候長歪也是挺難控制的。

“杜敏君最近怎麽樣?”

“他一直都沒什麽異常,看得出來不怎麽喜歡我,但也情有可原吧。誰讓我是可惡的花花公子,邪惡反派花策公爵的兒子呢?”德裏克也算和杜敏君相處了不短的時間,兩人都沒表明身份,所以在杜敏君心中,他應該是受提防的對象,“我一直隐瞞也很辛苦的。”

沒有異常,無論是從杜敏君的表現還是從德裏克這邊得到的情報來看,他都沒有嫌疑。她甚至不惜讓白枕與之交往,但依然沒發現任何可疑之處。

最重要的是,無論是她還是蜂鳥上的感應設備都沒從杜敏君身上檢測到γ。

這些年下來,杜敏君為她提供了不少有用的情報,才能上也十分值得肯定,或許确實該是信任他的時候了。

“我知道了。”

花筝作勢要走,德裏克忙不疊道:“師父師父,你那麽快就要走了嗎?我們師徒都沒時間敘敘舊。”

花筝腳下微停,看了他一眼,“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麽,不要太欺負小甜心。”

德裏克“啧啧”了兩聲,似乎對小甜心這個稱呼有些受不了。

“怎麽就是欺負了?就算您能在0點之前送她禮物,她也根本不知道是您送的。”

“她知不知道和我送不送沒有關系。”

德裏克唉聲嘆氣,“如果您真的想讓她開心,不如把我師妹送給她好了,她肯定會超級開心的。”

“你如果能像你師妹那麽老實,我也會很開心的。”

“那叫老實嗎?那叫不解風情!我都替她着急,哎呀師父!”

花筝不再搭理他,獨自從暗門離開。

花沐已經成年,接下來的頭等大事就是為她挑選合适的夫家。因為沒有匹配度的問題,所以只需要考慮對方的家世和花沐的喜好。

這一次的生日宴,花簇和花簡也是打着為她相看的念頭,認識的不認識的,只要年齡家世符合條件,全邀請到了公爵府。

花沐并非什麽都不懂的大小姐,一看宴會上這異常的青年才俊人數,心中已升起了巨大的危機感。

“爸爸,我都說暫時不想考慮這個問題了!”

宴會結束,賓客散去,公爵府的大小姐此時卻與父親爆發了沖突。

女兒越長大,花簡也越無法理解她的想法,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乖巧可愛的小甜心變成了別扭叛逆的青春期少女。

“沐沐,爸爸不是在催你,這只是一個必然的階段。你不去嘗試,怎麽知道喜不喜歡呢?你說你不喜歡沈家的那幾位哥哥,好,那爸爸給你物色其他人選,盛朝這麽大,優秀的青年那麽多,總能找到你喜歡的人吧?”

這事原本不算着急,只是花沐抗拒的态度讓花簡和花簇十分擔憂。她從十二歲那次事件之後對哨兵就全然沒有好感,即便是當初那麽心心念念的白枕,後來也是不假辭色。

他可不想女兒因為走不出過去的陰影,而錯失人生的幸福。

“為什麽我一定要找喜歡的人?沒有不行嗎?姑姑不是也沒結婚嗎?為什麽我不能像她一樣?”

“你——”花簡差點無言以對,女王陛下是沒喜歡的人嗎?女王陛下和她的愛人激烈得就差相愛相殺了!“陛下是陛下,你是你,怎麽能一樣?她是為了盛朝,你呢?你、你就是耍小孩子脾氣!”

“我才沒有耍小孩子脾氣,我不要相親,不要結婚,我才、才不要喜歡其他人!”

花沐扭頭向外跑去,氣得花簡直拍大腿。

“大小姐。”守在外面的白枕見花沐出來,立即恭敬道,“您現在要回房間了嗎?”

花沐狠狠瞪了她一眼,“不要你管。”

章節目錄 開始(二)

沈拾合一邊盯着儀器上的數值波動, 一邊控制着注射器, 直到畫面上顯示出綠色的穩定數值, 她才微微松了一口氣。

“可以了嗎?”

沈拾合沒好氣地拉下她的袖子,“這次是可以了,但下次呢?間隔時間越來越短,注射量越來越大,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話雖如此,但她也沒有更好的辦法。

“沒關系, 能再堅持個兩年就可以了。”花筝随手套上披風,“便攜式注射器的劑量調整就拜托你了。”

沈拾合真是快瘋了,“那兩年之後怎麽辦?等到你的免疫能力可以瞬間消滅所有納米機器人的時候,你根本就是個行走的不□□。”

“未來的事未來再說。”

“真是沒想到,能從你口中聽到這樣的話。”沈拾合諷刺了一句,可惜對擔憂沒有絲毫緩解的作用, “你不想想自己,也該為女王陛下考慮考慮, 也該為我考慮考慮, 你知道瞞着她我的良心有多痛嗎?”

花筝瞥了她一眼, “謝謝你。”

“啊啊, 我要的不是感謝!我是想讓你對陛下坦白,暫且放下工作,換一種治療方式——譬如結合向導的安撫,效果一定比這好得多。”

“你明知道我沒辦法和任何一名向導合作。”

“你放屁,”沒辦法和任何一名向導合作, 那花沐是怎麽來的?“你要是再執迷不悟,那我就算毀約也要去告訴醋醋了。”

沈拾合頗為激動——不激動不行啊,萬一花筝真出了什麽事,到時候她的責任就太大了。

花筝嘆了口氣,“就算你告訴陛下也沒用,不過是徒增她的煩惱而已。塞壬……早就和我解除了結合關系,不可能再幫我做安撫。”

沈拾合驚愕地望着她。

“總之謝謝你,我還要去見女王,先走了。”

比起過去那個臭屁又目中無人的花筝,如今的領袖可真是有禮貌得多,只是沈拾合一點兒都開心不起來。

花簇一邊翻着手中的報告,一邊随意問道:“沐沐她們到哪裏了?”

公爵府大小姐離家出走,這也不是頭一回。花簇幾人表現得都很淡定,畢竟比起十二年前那一次,這回有保障很多。

“兩人已經在希特特爾拉待了一段時間,目前十分安全。”

過完十八周歲生日沒多久,花沐就帶着貼身護衛跑了,這要是傳出去絕對是個大醜聞,公爵府只能有意無意地透露她是在外旅行。

花簇沉吟道:“挑個時間把她接回來吧,玩了那麽久該收收心了。計劃到了最後的階段,讓她在我身邊也好學習學習。”

“遵命。”

花簇終于擡頭看向她,“你沒什麽事要彙報嗎?”

“您是指什麽呢?”

花簇臉色緊繃,語氣冷冽道:“過來。”

花筝已然駕輕就熟,一邊脫下外衣,一邊跪到花簇面前。

鞭子很快落在白皙的肩膀上,薄得幾近透明的皮膚上瞬間留下了猩紅的血痕,花筝也因此發出了輕微的悶哼。

“還要裝傻嗎?賽克美特聯絡你說了什麽?”

花簇已然發現,在鞭笞她的時候若使用感官颠覆,花筝似乎也能感受到疼痛。

這是她觀察許久得到的結論,然而沒有憐憫,沒有心疼,她的思想猶如被打開了的潘多拉盒子,在知道花筝終于還是會因自己而疼痛後,她甚至感到了一絲慰藉。

“原來您說的是這件事,”花筝表現得十分坦然,“她只是慰問了一下朋友,您不必在意。”

“把面具拿下來。”又一鞭準确落在了花筝的面具上,花簇如今不僅能精準地掌控鞭子的力道與方向,甚至能拿它取物,“你覺得我會相信你嗎?賽克美特可不是那種會慰問朋友的人。”

花筝取下面具,目光溫順地望着花簇,“我很好奇,您是如何知道這件事的。”

“你以為誰都和你一樣嗎?”花簇一想到哈索爾和自己的對話,臉就氣得鐵青——對方一定知道她完全被蒙在鼓裏了。

“原來是哈索爾,那頭獅子還真是被馴得服服帖帖呢。”

“不要扯開話題!”

同是妹妹,怎麽差距就那麽大呢?看着眼前仍在顧左右而言他的花筝,花簇真心羨慕起了哈索爾。

花筝顯出無奈的表情,語氣特別老實地道:“看來是瞞不住您了,其實也沒什麽,賽克美特約我打架而已。”

賽克美特這個戰鬥狂人,即便是當上領袖之後也沒半點改變。赫利奧波利斯帝國的領袖與其說是賽克美特,不如說是她和哈索爾這對雙子。

哨塔的公務基本都是哈索爾來處理的。

“那麽多年都沒提起過,為什麽她突然又要約戰?”

賽克美特十分執着于和花筝的戰鬥,這點花簇是知道的。然而在兩人相繼成為領袖之後,對方已經很久都沒提過這件事。

“陛下,您這樣可就太為難我了。那個戰鬥狂魔的想法,我又怎麽會知道呢?或許您可以問一問哈索爾。”

要是哈索爾會告訴她,她還需要來問花筝嗎?那個可惡的女人,不知是也不知道呢,還是故意吊着她的胃口。

“所以你答應了?”

“嗯,答應了,還是讓她徹底明白自己和我之間的差距比較好,一直糾纏也挺讓人心煩的,不是嗎?”

花簇臉已經黑成一片,“兩個國家的領袖私下約戰,你知道會引起多大的國際問題嗎?”

“這點您大可不用擔心,我自有分寸。”

“你!”花簇見她毫無悔改之意,又是一鞭子,“你就不能撤回嗎?我不允許。”

“陛下,這可事關領袖的尊嚴和國家的榮譽,我怎麽能在此時退縮呢?”

“賽克美特根本就是個戰鬥瘋子!”

“說得好像我比她正常多少似的。”

花筝面帶微笑,用平靜得不能再平靜的語氣說出這句話,花簇一時被堵得啞口無言,不知該做什麽反應。

“陛下,這不是您該操心的問題,把注意力集中在賀州上,已經到了最後收網的階段,您總不會希望功虧一篑吧?”

确實,目前還有更緊要的事需要她來操心,花筝短時間內也不可能去履行這場決鬥。

她吐出一口氣,努力冷靜下來,“那麽現在情況如何?”

“那些隐藏于深處的頑固死忠已經基本剪除,除了被我們提前一步發現收繳的實驗成果,其他已經全部被花策運回賀州。”

兩人一開始就知道,花策不可能把所有的天使之手項目都交出來。為了不讓這部分實驗成果流出,在知道花策又開始蠢蠢欲動後選擇了靜觀其變。

花簇等的就是這一天,能将所有相關人員一網打盡。

她很遺憾,花策浪費了最後一次機會。

“海軍已經做好集結的準備,随時可以封鎖賀州海岸線,”花簇将剛才在看的資料投影到半空,展示在花筝面前,“沈元帥那邊也準備妥當,随時可以對賀州進行全方位的壓制。發動的時機由你來判斷,他們會全力配合你的。”

既然開始談論正事,花筝也明白那短暫的獎勵已經結束。

“賀州存有不少數量的大規模殺傷性武器,一旦行動就必須準确迅速,我會謹慎判斷的。”

為了讓花策将所有實驗成果運回國,放過這部分武器實屬無奈。

花簇看着她傷痕累累的背部和手臂,有些疲憊地放下了馬鞭,“不準再擅自行動了,明白嗎?”

“陛下,您完全可以信任我的忠誠。”

又是這樣含糊其辭的答案,花簇已經懶得再和她争論了。只有再進一步地完善監督部門的職能,她才能徹底放心。

“把衣服穿上吧,華銘快來了。”

經過十年,華銘已成為了盛朝歷史上第一位平民首相。得益于他不俗的政績,這也極大地增加了花簇在平民之中的口碑。

“需要我回避嗎?”

“你出去吧。”

花筝整理好衣着,卻沒有穿上披風,只簡單地挽在手中,“那麽,我先告退了。”

她說着退出書房,正巧在門外遇上了前來的華銘。

“這不是首相大人嗎?別來無恙。”

華銘發現花筝沒穿披風,下意識地看了她的手臂一眼。果然,披風之下未被遮掩的皮膚上,鮮紅的鞭痕觸目驚心。

“領、領袖大人,您好。”

他已經忘記自己究竟是在什麽時候發現這件事的了,但他依然記得第一次意識到兩人發生了什麽時,心中強烈的震撼。

随着職位的升遷,随着和陛下、領袖越來越多的接觸,随着來往王宮次數的增加,他漸漸開始意識到這兩人的關系與自己所想的不同。

陛下或許确實防備着領袖,但絕沒到你死我活的程度。

或者不如說,這也是兩人之間的一種情趣。

他無數次地後悔自己的愚蠢,還好陛下對他信任依舊。他仍願為陛下所驅遣,但早已不再和領袖針鋒相對。

他現在最重要的任務是為陛下處理好政務。

花筝似乎是發現了他的視線,隐晦而又刻意地拉了拉披風,“陛下正在等你,進去吧。”

“是。”

真是沒想到,如此溫和美麗的陛下也有這樣的愛好。

章節目錄 開始(三)

既然連上帝也擲骰子, 那麽又有什麽事是完全可以預測的呢?漏洞只要出現過一次, 那麽一定會有第二次、第三次。

花筝既已放棄了成為“神”的可能性, 那麽她的錯誤只會與日俱增。

而如今這一個錯誤,無論是她還是花簇都不願承受——花沐的船在海難怪圈帶遭遇暴風雨,兩人下落不明。

花簇不得不押後行動,先出動海軍去尋找花沐。然而,就在海軍到達尼爾斯附近的時候,賀州先行一步發動了獨立宣言。

這實在是出乎花筝和花簇的意料, 在她們的預期中,花策至少還有一至兩年的準備期,否則他根本支持不了多久。

然而,他如今這個時機選得實在太好,讓人不得不懷疑他是否掌握了什麽情報。

情況一下變得複雜起來。

尋找花沐的行動進入了僵局,在奪回大部分賀州控制權後, 帝國軍與固守分塔的賀州哨向們也進入了僵持階段。

這種狀況一直持續到了年末,女王在接見來自賀州的難民時, 被人體炸彈襲擊了。

舉國嘩然震怒, 聲讨花策的聲勢異常迅猛。領袖大人和女王在這樣的情況下親自出馬, 動身前往賀州前線讨伐花策。

“多謝陛下垂憐。”

原本還因受傷“奄奄一息”的領袖, 此刻已是一副神清氣爽的模樣,穿戴整齊地站在女王床前。

花簇已經累得一根手指都不想動,看着這家夥欠揍的臉,開始懷疑起她之前的表現根本就是演戲。

年初那場襲擊,花筝為了保護她受了不輕的傷。花簇能夠感覺到她的身體愈合速率似乎有些降低, 為了确保花筝的戰力,這樣的場面時不時就要上演。

“你這個混蛋……”

花筝露出暧昧的笑容,在床邊坐下。

“可您很滿意,不是嗎?”

“你給我滾!”

“啊,您不用着急,很快……”花筝說着突然低下頭來,花簇微微一驚,而後感覺到柔軟的唇瓣落在了自己的額頭之上,“謝謝你姐姐,為所有的的一切。”

“什——”

花簇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花筝已擡起頭,像是什麽都沒發生過一般,嬉皮笑臉道:“說起來,塞壬還沒原諒我嗎?不管怎麽說我都要上戰場了,不讓它出來和我道個別嗎?”

塞壬對花筝的不假辭色,比起花簇來有過之而無不及,即便是在安撫的時候,塞壬也不肯輕易現身。

花簇推開她的臉,氣道:“你想得倒美,對我叔叔做的事,還沒找你算賬呢。”

兩人來前線一個多月,紫微公爵因擅自闖入賀州被領袖關押。雖然女王到來之後已解除了對他的囚禁,但他仍在嚴密的監控之下。

“我們這邊有花策的卧底,不是嗎?”

“那也不可能是叔叔!你就是故意找他麻煩。”

花原紫微的可能性自然極低,這不是從感情因素出發做出的判斷,而是由現實推導出的理智結論。他在颍州多年,又一直從事學者工作,甚少接觸政治,根本不可能透露他們的計劃。

花筝冷笑了一聲,“大敵當前,他跑來幫敵軍将領說情,我不找他麻煩找誰的?”

花簇不是不理解花筝,但也很理解花原紫微。當初他的兩位兄長反目成仇,如今兩位侄子侄女互相殘殺,與他而言,感情上實在有些無法接受。

“叔叔只是……出于長輩的關懷之心。”

“呵呵,當初陛下在的時候他不曾勸慰過他,如今卻想要改變您的主意,不過是想要倚老賣老而已。”

花簇知道花筝說得沒錯,叔叔或許确實有一些這種心态。但他那顆為了王室的心并非虛假,她不想對方說得如此赤·裸。

“算了,先不提這件事。”

不過,她更不想在這種關鍵時刻與花筝争吵,畢竟,她馬上就要出發了。

幾次佯攻之後,花筝終于決定在今天發動最後的攻擊。

“你做好準備了嗎?”

花筝意味深長地看了花簇裸露的肩膀,“我有沒有做好準備,您應該最明白不過吧?”

越是嚴肅關鍵的時刻,花筝越是表現得從容甚至是自大,以花簇的性格來說,無論多少次都不可能習慣。

花筝的性格究竟是怎麽樣的呢?她有所謂的性格嗎?

花簇曾覺得自己了解過她,然而,那些印象被一次次打破,直到如今,她已經不知道哪個才是真實的她,又或者,根本就沒有真實的花筝。

“但你還是沒找到花策的眼線不是嗎?小隊成員你确信都沒有問題嗎?”

兩人從未松懈過對花策的防備,然而花策最近的行動明确顯示,這之中仍有漏網之魚。小隊成員的名單是經過兩人反複确認的,但事到臨頭,花簇又莫名有些不安。

“或許讓拾名、拾回他們也參加才好。”

花筝這一次所帶的人員基本都是年輕一代中的翹楚,那些與她同時期或者更早期的哨兵和向導早就身居要職,在各部門發揮着遠比攻堅小隊一員更重要的作用。

花筝作為領袖自然可以調度他們,然而她并沒有這樣做。不僅沒有這樣做,還在花簇不知情的時候下達了另一個命令。

“您是在擔心我嗎?”花筝意有所指,“不過現在說這些已經來不及了,我只能說,陛下,我會小心的。”

能不擔心嗎?

那裏怎麽說都是花策的老巢,而且有大量不明身份的戰鬥人員參與了戰争,數量比起她們預估的要多出不少。

花筝的能力再如何強大,身體再如何強悍,都無法減輕花簇的擔憂。

“我只是希望你能盡快抓獲花策,打探到弗蘭肯斯坦基地的具體位置。”

“我明白的。”

不,花簇覺得她根本就不明白自己的心情,只會和自己作對。

“明白的話就不要一直氣我!”

兩人四目相對,花筝此時的目光異常柔和。

“以後不會了。”

花簇因她這異樣的目光心中一緊,一時竟不知作何反應。她覺得此刻的花筝有哪裏不對勁——她虛假得近乎真實。

“你到底——”

“陛下,時間到了。”

這一聲讓花簇意識到時間已經不早,花筝馬上就該出發了。

“我……我送你。”

就在她想要起身的時候,花筝卻按住了她的肩膀,“不用了,您還是好好休息吧。又不是什麽生離死別,用不着那麽隆重。”

她站起來欠了欠身,“我會為您掃平一切障礙。”

這是花筝一貫以來的話語,如同她的忠誠一般,越來越像是一句口號。可望着她此刻的面容,花簇從未有過地确定,她真的是這樣想的,并且總是說到做到。

“領袖大人,情況有些不對勁。”

當第三層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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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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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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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