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1)

書名:嫡女榮華路

作者:夜子莘

文案:

重回長安,蘇筠只想看書,品茶,下棋,作畫,悠哉一世,

不料那個權傾朝野的冷面攝政王有事沒事往她身上貼。

蘇筠:“王爺,臣女此生不嫁。”

穆煥:“你小時候救過我,養過我,還讓我跟你睡一個被窩。我必須以身相許!”

看文悉知:

本文架空,一切設定跟随作者意願,考據黨免入;謝絕一切形式的扒榜

內容标簽: 天作之合 穿越時空 青梅竹馬

搜索關鍵字:主角:蘇筠,穆煥 ┃ 配角: ┃ 其它:

==================

☆、百口莫辯

一場淅淅瀝瀝的秋雨過後,天越發涼了。

魏王府後院,一位身着湖綠色裙衫的婢子端着湯盅進了槅扇,瞧見矮榻前埋頭做繡活兒的美貌婦人,她将湯盅放在榻幾上:“王妃莫要做這些了,當心傷眼。膳房裏新做的蓮子桂花羹,您趁熱喝些。”

蘇筠将手裏的華紋錦袍翻來覆去看了看,又将一雙美眸移向窗外,朱唇微啓:“天兒冷了,也不知王爺在外面可有凍着。”

蘇筠的丈夫,魏王尹明德是當今聖上的異母兄弟,才高八鬥,貌若潘安,十七歲披着盔甲上戰場,所向披靡,戰無不勝,立下戰功無數,是長安城無數名媛貴女的夢。

而作為武陵侯府裏自幼喪母的嫡長女蘇筠來說,她能成為魏王妃無疑是長安貴女中最幸運的那一個。

婚後尹明德對她疼愛有嘉,捧在手上怕摔了,含在嘴裏怕化了,可謂是如膠似漆,郎情妾意。

不過,甜蜜的日子并沒有持續多久。

婚後一個月,蠻夷入侵我朝邊境,尹明德奉旨清掃蠻夷,守衛邊疆。

這一去便是四個春秋。

“記得當年王爺離開時也是這樣的秋天,雨水将枝頭的木樨花都打落了。”蘇筠輕輕低喃,思緒早已飄遠了。

蒹葭是蘇筠的陪嫁丫頭,自然曉得自家王妃這四年來默默忍受的相思之苦,一時難免酸楚:“王妃莫要多想,興許明日咱們王爺就能回來了。”

蘇筠無聲地笑了。

尹明德剛出征那會兒,她也總拿這樣的話來寬慰自己。明日複明日,到如今四年過去,她仍是沒有等到尹明德回來。

每年春夏秋冬季節變幻之時,她都會為他做一件錦袍,到如今衣櫃裏都挂滿了,他還沒機會穿上呢。

門外的婆子興沖沖跑進來:“王妃,回來了,回來了!”

蒹葭剜她一眼:“沒規矩!什麽回來了,你好生說話。”

婆子喜道:“是王爺回來了,這會兒估摸着已經要到大門口了!”

蘇筠剛端起榻幾上的一碗羹湯,聽到這話手臂微顫,青花瓷碗掉在地上,湯汁傾灑了出來。

她顧不得去管這些,只覺得整個人心跳加速,雙頰驀地紅了:“怎的說回來便回來了,也不事先差人來通知一聲。”

她說着擡手撫了撫自己的發髻,又對着蒹葭道:“快,帶我去裏面更衣換裝。”她素日裏在家穿得過于随便,如今王爺回來,她怎麽也該盛裝打扮一下。

蒹葭幫蘇筠換了件茜素紅繡郁金香雀鳥圖案的襦裙,臂彎處挽着嫩芽綠的堆花披帛,發髻上簪了一對兒赤金刻絲嵌綠寶石步搖,粉面含春,眉眼帶笑,美得不可方物。

蒹葭笑着打趣:“王妃這樣一打扮,待會兒王爺瞧見了恐是要迷得走不動路。”

蘇筠睇她一眼,雙頰飛起兩片霞色:“再亂說看我不撕爛你的嘴。”

“是是是,王妃息怒,奴婢再不敢胡言亂語了。”蒹葭三分揶揄七分認真地回着話。

蘇筠心情正好,也沒功夫跟她貧嘴,三步并作兩步的往着王府的大門而去。

四年未見,不知他胖了還是瘦了,黑了還是白了。邊關風沙那樣大,想必是吃了不少的苦頭吧?

許是走路太急,心思又在別處,她不小心絆到腳下凸起的石子,整個人失去平衡,順勢向着前面撲去。

跟在後面的蒹葭驚呼一聲,還未來得及做出反應,眼見一個身影飛快掠過,将蘇筠穩穩地護在了懷裏。

蘇筠驚魂未定地擡起頭,待瞧見那張日思夜念的俊臉,霎時間只覺得呼吸都跟着停了。

眼前的男人穿着銀奎鐵甲,整個人明顯比四年前黑了一圈,五官卻愈發剛毅俊俏,還多了幾分成熟和穩重。

眼眶裏霧氣凝結,鼻子一酸,豆大的淚珠子随之掉落。四年來所有的怨氣悉數湧了上來,她孩子氣地用拳頭捶打着他的胸膛:“你怎麽才回來,說好的最多一年,你這個騙子,大騙子!”

尹明德筆直地站在那裏沒有動,眼睛裏閃過一抹複雜,沙啞着開口:“筠筠,對不起。”

他自責的語氣澆滅了蘇筠心上的怒火,她撲進他的懷裏,側臉貼在他的胸膛:“不,這不是你的錯,是我剛剛激動了。王爺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尹明德依舊站着沒動,甚至沒有伸手去回應她的擁抱,只再一次自責地開了口:“真的對不起……”

蘇筠發現了他的異樣,緩緩擡起頭來,不解地望着他:“王爺,你,你怎麽了?”

尹明德緘默未語,只是側了側身子看向身後。

蘇筠随之望了過去,卻見一個身穿羽藍色襦裙,外披雪白色狐裘的嬌美女子站在那兒,見蘇筠望過來,她笑意盈盈地屈膝行禮:“姐姐。”

蘇筠愣了一瞬,半晌才反應過來。這是她繼母的女兒蘇筱,也是她同父異母的親妹妹。

“二妹妹,你怎會在此?”聽繼母說蘇筱身體不适,兩年前被安排去了莊子靜養,如今怎會出現在這兒?

蘇筱笑而未語。

蘇筠緩緩将目光移向蘇筱那隆起的腹部,臉上的詫異越來越濃。她明明還不曾嫁人,怎會有了身孕?

想到尹明德方才的異樣,蘇筠身子微顫,一瞬間好似想到了什麽,卻又有些難以置信。

蘇筱到底也是侯府嫡女,她怎會做出這等有辱家風之事來?尹明德素來寵她,又怎會和她的妹妹……

她拉住尹明德的手,仰面笑看向他,一顆心卻不由得揪緊了:“王爺……”

“兩年前我深受重傷,被筱兒所救,承蒙她悉心照料。筠筠,她是你的妹妹,你會接納她的對嗎?”

蘇筠最後的幻想瞬時破滅,一顆心漸漸沉了下去。

她緩緩松開他的手,下意識後退一步,勾唇淺笑:“如若,我不答應呢?”

袖中的拳頭漸漸握緊,心上刀剜似得疼。

尹明德明顯有了怒意:“當初娶你過門,我只當你是世間最賢惠溫婉的女子,對你百般疼寵千般呵護。不想你竟如此善妒,連自己的親妹妹都容不下。你既是如此态度,本王也無須再問你,明日我便向陛下求旨賜婚。”

蘇筠沒有理他,冷着臉越過尹明德來到蘇筱跟前:“你不是在莊子養病嗎,怎麽養到邊關去了?二妹妹未婚先孕,辱沒我蘇家門風,父親知道嗎?”

蘇筱的臉色白了幾分,害怕地後退幾步:“大姐姐,我一時貪玩兒才跑出去的,沒想到會遇上姐夫,我并非有意跟你争搶什麽。你別生氣,你若容不下我,我走便是了。”

說罷,她楚楚可憐地望着尹明德:“王爺,你我今生無緣,筱兒不會苛求什麽。大姐姐對你情深義重,你好生待她,至于我……我會好好把咱們的孩子撫養長大,絕不會讓他受委屈的。”

蘇筠扯了扯唇角,眼底的寒意深了幾分。

尹明德果真被她嬌滴滴的模樣惹得一陣心疼,上前抱住她:“你這說的是什麽話,你是本王的女人,誰敢對你說三道四?你放心,本王這回立下大功,願意拿所有的封賞來交換一個你。本王答應了娶你做側妃,就絕不反悔!”

蘇筠的身子虛晃了一下,蒹葭忙上前扶住她,眼裏噙滿了淚水。

王爺對王妃,未免太過殘忍了!

蘇筠沒有再看那兩人一眼,默默轉身回了自己的住所。

如果一個男人心裏沒了你的位置,你做再大的抗争都是無濟于事。

她将這些年為他做的錦袍從衣櫃裏翻找出來,拿剪刀一點點剪成碎片。全程沒有哭,沒有鬧,只是淡漠而又反複的做着這些事。

直到将所有的衣裳都剪碎了,她才低頭盯着手裏的剪刀,怔怔望着那最尖銳的部位,整個人不知在想什麽。

蒹葭唬了一跳,快速過去奪下她手裏的剪刀,哭求道:“王妃,你莫要做傻事啊,王爺他興許只是一時糊塗,過幾天他就想通了,您怎麽可以輕生呢?”

剪刀落在地上,發出當啷一聲脆響,蘇筠漸漸回過神來,擡手幫蒹葭擦了擦眼淚:“傻丫頭,我怎麽會去尋死呢?”

她剛剛只是恨不得殺了那對狗男女!

* * * * * * * * * * * * * * *

十月初九,魏王奉旨迎娶蘇筱為側妃,外面鑼鼓喧天,熱鬧非凡。

蘇筠安靜地待在自己房裏,拿帕子細細擦拭着自己的古琴,未施粉黛的臉上明顯比以往憔悴了許多,卻難以掩飾那媚骨天成的絕代風華。她的表情一直淡淡的,不怨不怒,不哀不傷,外面的吹吹打打似乎跟她沒有任何關系。

蒹葭守在她身旁,瞧着自家王妃這般模樣,心疼不已。

若論樣貌,她家王妃天香國色,姿容無雙,在這長安城裏誰人能及?二姑娘小家子氣,根本難及王妃半分,真不知王爺是如何想的。

王爺這般薄情寡義,辜負王妃四年的癡等,這未免也太過分了!

二姑娘也是不知羞恥,怎麽也是侯府裏生養的名媛貴女,卻做出這等未婚先孕的事情來。若非她腹中之子是魏王的,她這樣的行為是該浸豬籠的。

魏王立下大功,甘願舍棄一切賞賜也要娶二姑娘過門,他這般卻将她家王妃置于何地?

蘇筠淡漠着站起身來:“把琴挪到檐下,我想撫琴。”

王妃終于開口說話了,蒹葭臉上露出驚喜之色來:“是,奴婢這便去。”想撫琴好啊,這樣就能将心底的那些不快暫時抛開。

蔥白嬌嫩的纖纖玉指熟稔地撥弄着琴弦,悠揚婉轉的琴音飄揚而出,纏綿中透着一絲哀怒,聽得人心上酸澀不已。

院牆外,一身着鴉青色錦袍的少年驀然止了步子,順着琴音緩緩望了過去。但見青石階下,一身着秋香色長裙的美貌婦人端莊跪坐,跟前是一架古琴,而那婉轉之聲正在她靈動的指尖纏繞,流轉。

很美妙的畫面,很哀傷的曲子。

身後有人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想什麽呢?”

穆煥望着那婦人的目光未曾移開:“那是魏王妃嗎?”

“應該是,但聞新人笑,哪聞舊人哭。唉,也是個苦命的女人。”那人說完苦笑着搖頭,“不過跟咱們也沒什麽關系,跟你這十三四歲的毛孩子,那就更沒什麽關系了。走吧,咱們去喝喜酒。”

那人說着,扯過穆煥的胳膊就往前走。

翌日醒來,蒹葭梳妝時看到蘇筠凹下去的眼窩甚是心疼:“王妃昨晚上沒睡好嗎?”

“無礙。”蘇筠盯着梳妝鏡,面無表情地應着。

端了漱口水進來的尋梅道:“蒹葭姐姐,王妃瞧上去心情欠佳,不如咱們陪着王妃出去走走?”

“這倒是個好主意,去哪兒好呢?”

尋梅想了想:“去慈雲庵吧,咱們王妃不是經常去那兒的嗎?”

蒹葭詢問性地看向蘇筠:“王妃覺得呢?”

見這倆丫頭為自己憂心,蘇筠便也沒拒絕,只微微點頭:“也好。”

洗漱過後,蘇筠便帶着兩個丫頭前往洛雲山上的慈雲庵。走出王府,呼吸着外面的空氣,她着實覺得整個人放松了許多。

蒹葭笑看着尋梅:“還是你這主意好,早知道前幾日就該帶王妃出來散散心的。”

“可不是嘛,我也是今天才想到的。”尋梅笑着撓了撓頭,突然眉頭一皺捂住了肚子,“哎呀,我肯定早上吃壞肚子了,蒹葭姐姐你和王妃先進去,我很快回來!”說罷抱着肚子匆匆跑了。

蒹葭無奈地笑笑:“尋梅這小丫頭,素來都是莽莽撞撞的,虧得是在王妃跟前伺候,若是換了旁人可就沒這樣的好福氣了。”

蘇筠沒說什麽,只道:“咱們進去吧。”

剛要跨進慈雲庵的大門,聽得背後有人喚她:“筠筠!”

筠筠……自從她成了王妃,再沒有人這樣喚過她。她恍惚間回首,但見一位穿着素衣長袍的男子屹立在一棵青松之下,正一臉興奮地沖她招手。

蘇筠微微一愣,走上前去:“顧風,你怎會在此?”

這顧風是蘇筠母親在世時收養的一位故人之子,原是在武陵侯府養着的。後來蘇筠的母親去世,顧風就搬離蘇家,獨自一人住在武陵侯府的隔壁。蘇筠小時候就經常同他一起玩耍,算得上是青梅竹馬了。此人生的姿容非凡,且腹有詩書,不過懶于仕途,至今也不願考取功名,只靠着賣些字畫為生。

顧風聽到蘇筠有此一問,臉色微微有些驚詫:“不是你寫信讓我來此的嗎,我已等候你多時了。”

“信?”蘇筠心上微微一沉,明顯覺得有些不安。

顧風從袖袋裏取了書信給她:“你看,就是這封信,的确是你的字跡。”

蘇筠匆忙拆開書信來看,頓時有些生氣:“你我自幼相識,我是什麽樣的性子你不清楚?私奔?我是能說出這等話的人嗎?何況,若真是我的意思我會選在這青天白日嗎?”

“我自然知曉你的性情。可昨日魏王娶了蘇筱,我想着你必然是死了心不想在王府待下去。我有想過的,翻過慈雲庵後面的山就不是長安城的地界了,而且山路崎岖,縱然是白天也不會有人發現,所以我才相信的啊。筠筠,你當曉得我的心意,當我看到那些話的時候一時頭腦發熱,所以就……”

“別說了!”蘇筠氣得打斷他,“你真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今天與我相見的事誰都不能說,你快走!”

“你們在做什麽!”嚴厲中透着盛怒的聲音傳來,蘇筠心下一沉,唇角勾起一抹苦笑。

她還未回神,手裏的書信已經被人奪了過去。

蘇筱看着書信,一臉驚愕地看着蘇筠:“大姐姐,沒想到你居然做出這等事來!王爺不在的這四年,你莫不是就經常跟顧風私會?”她說着,将書信遞給了旁邊的尹明德。

尹明德看着書上的內容,臉色陰沉到發黑,他擡頭看着她:“你可有什麽話想說?”

蘇筠苦笑:“清者自清,若有人存心要害我,我解釋給你聽你信嗎?”

“誰要害你?筱兒還是本王?今日得到消息說岳母大人前來慈雲庵上香,不小心摔落山坡,筱兒不放心才同本王過來看看。若非如此,還不曉得你身為王妃竟如此膽大妄為!蘇筠,你把本王放在何處?”

“王爺,筱兒,你們怎麽來了?”又一抹聲音傳來,衆人循聲望去,卻見是位婦人在嬷嬷的攙扶下走過來,瞧上去發髻淩亂,甚是狼狽。

這人便是武陵侯夫人方氏,蘇筠的繼母。

蘇筱匆忙過去扶住那人:“母親,您沒事吧,擔心死女兒了。”

方氏拍拍女兒的手:“放心吧,就是一不小心摔了一跤,沒什麽大礙。”她說着緩緩将目光移向蘇筠,眼底泛着一絲嘲諷,語氣卻盡是關懷,“王妃這是怎麽了,臉色瞧上去很不好。”

蘇筱道:“母親,大姐姐也太不知羞恥了,她居然寫信給顧風要私奔。幸好我跟王爺及時發現,若不然可真是敗壞家風了。”

一旁的蒹葭終于忍不下去了,氣得頂嘴道:“筱側妃憑什麽冤枉我家王妃,王妃若敗壞家風,側妃你未婚先孕又當如何?”

蘇筱怒極,擡手給了她一巴掌:“你一個丫頭也敢教訓我?你家主子素日裏便是這般教導你的嗎?”

蒹葭捂着臉哭道:“王爺,是尋梅,尋梅那丫頭引誘我們王妃出來的,他一定被筱側妃收買了。這件事分明就是側妃和夫人母女兩個一起謀劃的,您千萬別上當啊,王妃是冤枉的,她真的是被冤枉的。”

方氏臉色一沉:“蒹葭,你無憑無據的怎可冤枉主子?我幾時要害王妃了?反倒是這書信,王爺又親眼見到他們倆在一起,你家王妃又如何解釋?”

尹明德怒極之下将蒹葭一腳踢開:“這裏何時輪得着你插嘴!”

蘇筠上前将蒹葭扶起來,面色早已恢複如常。事到如今,她百口莫辯,還有什麽可說的。

瞧着周圍大好的景色,她苦澀一笑,緩緩向着前面的懸崖邊走去。

“王妃!”顧風大叫一聲,所有人也都向這邊看來。

“姐姐,你這是做什麽,你好生求求王爺,興許王爺不會要了你命的。”蘇筱一臉關懷的樣子說着,倒像是真怕她會跳下去的模樣。

那虛僞的面孔,讓蘇筠覺得惡心至極!

她看着蘇筱,從衣服上扯下一塊玉珏細細瞧着:“這玉珏是我母親臨終前的遺物,如今我要死了,筱兒,你幫我交給我的弟弟可好?也算是我這個做姐姐的對你最後的請求。”

蘇筱有些猶豫,擡頭看了眼尹明德陰晴難辨的臉色,她微微點頭,有些不情不願地走近蘇筠。

她剛一伸手,不料蘇筠突然後退幾步,緊接着狠狠推了她一把。蘇筱始料未及,尖叫一聲從山崖跌了下去。

蘇筠依舊站在原地,攥緊了手裏的玉珏,默默呢喃:“該從這裏跳下去的人,是你!”

☆、鞭笞二百

從慈雲庵回來,蘇筠被尹明德禁足在自己的院子裏。

摔落山崖的蘇筱被人找到時渾身是血,氣若游絲,聽說肚子裏的孩子沒保住,但因為山崖不夠陡峭,大人卻活了下來。

聽到這個,蘇筠心上有些憤憤,她這個人還真是命大!

蒹葭端了碗白粥進來:“王妃自從外面回來至今都還沒吃東西呢,您多少吃一些吧,這樣下去身子如何撐得住?”

蘇筠看了眼碗裏的粥,淡淡問:“顧風怎麽樣了?”

蒹葭默了一會兒方道:“聽說被王爺給秘密處死了。”

蘇筠閉了閉眼:“看來,我也時日無多了。”

“王妃切莫說這樣的話,王爺對王妃不會那般無情的,他一定不會的!”蒹葭跪在蘇筠的身邊哭道。

突然緊閉的房門被人一腳跺開,入目是尹明德那張陰沉到極致的面孔:“蘇筠,你個毒婦,筱兒哪裏對不住你,你竟狠心傷她腹中胎兒?我以前真是錯看了你!”

蘇筠站起身,毫不畏懼地與他對視:“我只恨,蘇筱沒有随她腹中之子一起死掉!”

蘇筠的态度徹底激怒了尹明德,再想到慈雲庵門前看到的一幕,他心中怒火蹿升:“來人,将王妃拖出去鞭笞二百!”

蒹葭吓得跪在尹明德跟前哭着求情:“王爺,您怎麽可以這樣對王妃,鞭笞二百,您這不是要王妃的命嗎?王妃好歹也是您明媒正娶的妻室啊!”

尹明德将蒹葭一腳踢開:“本王的命令誰敢違抗,立即行刑!”

蘇筠被人拖至院內,皮鞭一條條抽打在身上,清冷的風呼嘯而過,她疼的整個人直打哆嗦,卻依舊咬緊牙關悶聲不吭。

她這輩子做夢都不會想到,自己身為一朝王妃,居然會是這樣的死法,顏面掃地。

不知過了多久,她的意識漸漸被消磨殆盡,在閉上眼睛的那一刻,她最後一次擡頭看着石階前那男人滿是厭惡的目光。

——“筠筠,得妻若你,是我尹明德十輩子都修不來的福氣。”

——“筠筠,縱有弱水三千,我這輩子都只要一個你。”

——“筠筠,下輩子,我尹明德還要娶你為妻。生生世世,護你周全。”

——“筠筠,等我凱旋歸來,咱們要個孩子吧?”

——“筠筠,對不起……”

尹明德,若真有下輩子,希望我們永不相見!

* * * * * * * * * * * * * *

晚上纏綿一夜的雪,整個皖雲閣籠罩着一層泛着冷光的白,時不時再吹上幾許冬風,寒涼刺骨。

而暖閣裏,此刻地龍燒得正旺,将整個屋子烤的溫暖如春,和外面分明是兩個世界。

透過粉色珍珠簾子往裏看,隐約可見一張花梨木萬花紋架子床上,一個八歲的小姑娘正睡得酣甜。她似乎覺得冷,蓬松的錦被遮了半張臉,只勉強露出光潔的額頭,以及那濃密如烏雲的長發。

蘇筠睜開眼時,入目是一床梅紅色金線勾邊兒的床幔,上方懸着淡紫色的流蘇。窗邊案幾上葫蘆形異獸紋銅爐裏袅袅冒着青煙,旁邊是四扇繡着仙童騰雲駕霧圖案的屏風。屋子裏裝點的很是華麗,櫥櫃上擺了不少的奇珍異玩,價值連城的翡翠瓷器。

她緩緩坐起身來,望着眼前的畫面有些怔愣。

這地方,不是魏王府她的居所,也不是她出嫁前所住的閨閣。但這裏很熟悉,她應該是來過的。

尹明德下令鞭笞她的場景歷歷在目,她情不自禁打了個哆嗦,只覺得渾身都跟着疼了起來。她下意識擡手攏了攏錦被,想把自己包裹起來。

卻愕然地發現自己的手比原來小了一圈兒,胳膊也明顯短了。慌亂中伸手撫了撫自己的臉,肉嘟嘟的,分明不是原來的自己。

她吓得一顆心頓時提在了嗓子眼兒,瞧見離床榻幾步之遠的妝奁,她赤足飛奔過去。銅鏡中映出她嬌俏的面孔,黛眉朱唇,鼻膩鵝脂,臉上有嬰兒肥,為原本靈動的面容增添幾分嬌憨。

這女娃娃眉眼間跟原來的自己有幾分神似,但卻不是自己。

這張臉分明是蘇筱一母同胞的嫡親妹妹——蘇簡。

論起來,也是她蘇筠同父異母的妹妹。

她成了蘇簡,那蘇簡又去了哪裏?

正想得出神,外面傳來掃地丫頭的竊竊私語。

“你說咱們大姑娘,原是多好的一個人,如今年紀輕輕的就沒了,也真是可惜。”

“大姑娘謀害二姑娘的胎兒,這心腸未免也太歹毒了些,若我說她死了更好,這樣咱們二姑娘就有希望做王妃了。”

白袖一聽這話不樂意了:“誰知道是不是大姑娘害得,二姑娘跑去邊關找魏王,沒成親呢便有了孩子,怎麽說也是對不起大姑娘在先。”

白袖原本是大姑娘蘇筠房裏的二等丫鬟,蘇筠出閣時只帶了蒹葭一個一等丫鬟做陪嫁,她這才被派來了皖雲閣伺候六姑娘。不過因為以前伺候過大姑娘,六姑娘一直不待見她,這麽多年了也還只是個灑掃的小丫頭。

櫻桃趕緊捂了她的嘴:“哎呦,這是在皖雲閣,你可莫說這樣的話來,若是讓裏頭的主子聽到了當心你的小命。你莫不是忘了,昨晚上六姑娘得知二姑娘小産一事,跑去找大少爺拼命,結果害得大少奶奶肚裏的孩子也沒保住。”

櫻桃不說還好,說起這個白袖就更來氣了。但礙于裏面的主子,到底壓低了聲音:“可憐大姑娘和大少爺的親娘早早地便沒了,要不然,何至于雙雙落得個如此境地?”

白袖話音剛落,屋裏的簾子被人從裏面挑開,一個八歲的小姑娘穿着睡裙,赤足便跑了出來。

兩個丫頭吓得一個哆嗦,手裏的掃帚倒在地上也沒膽子去撿,垂着頭不敢言語。

蘇筠肅穆望着兩人:“你們剛剛說什麽,大少奶奶腹中胎兒是怎麽回事?”

蘇筱害死了她,蘇簡居然還跑去她弟弟那裏鬧?一想到這些蘇筠便氣得咬牙切齒。

但白袖和櫻桃哪會知道此刻的蘇簡早已換上了蘇筠的靈魂,自是不敢提那些事的,一瞧六姑娘這架勢吓得紛紛跪倒在地:“姑娘,奴婢什麽都沒說,什麽都沒說。”

這時,遠處回廊一個穿着團花大襖的婦人走過來,瞧見檐下的小姑娘急得快走幾步:“哎呦,我的祖宗,您怎就這模樣出來了,昨晚上剛受了傷,如今這般吹風可是要生病的。”

語畢她已經到了跟前兒,對着地上倆丫頭呵斥:“你們兩個幹什麽吃的,姑娘這樣子跑出來,你們不攔着反倒讓她在此受凍,若是讓夫人知道了,仔細你們的皮!”

被趙嬷嬷一喝斥,蘇筠頓時回過神來,方才想起自己如今已經是蘇簡了,她淡淡道:“這倆人在外面唠唠叨叨的,也不知在說些什麽,吵得我頭疼。”說着,還不滿地揉了揉額頭。

趙嬷嬷趕緊扶她進屋:“姑娘的頭又疼了,莫不是昨晚磕破頭留下的遺症?姑娘且先好生躺着,奴婢禀告了夫人再給姑娘去請大夫。唉,咱們大少爺也太狠了,姑娘才多大的年紀,他居然下得了手,實在是可惡!”

蘇筠重新坐回榻上,手指輕輕揉着腦仁兒,蘇簡原來的記憶漸漸在腦海中浮現。

昨晚上蘇簡得知蘇筱被蘇筠害得小産,她一氣之下去了頌睿軒找蘇玠洩憤,又瞧見蘇玠的妻子秦瑩凸起來的肚子實在礙眼,便動手推了她一把。秦瑩當時在屋前的臺階上站着,被蘇簡一推,從臺階上跌下去,當場流了很多血。

蘇玠憤怒之下給了蘇簡一個耳光,蘇簡暈乎乎轉了個圈兒,後腦磕在青石階上也昏了過去。

蘇筠覺得,昨晚上蘇簡磕得那一下八成沒了命,這才讓她有機會借着她的身子重新回來。

這樣也好,她們姐弟二人在武陵侯府所受的苦,總要一筆一筆的讨回來。

“趙嬷嬷,我是不是真把大嫂的孩子弄沒了?”蘇玠是蘇筠的親弟弟,但比蘇簡要大上十一歲,按照如今的身份,現在她的确要稱呼秦瑩為大嫂。

趙嬷嬷只當她是小姑娘害怕了,撫着她的脊背寬慰道:“大姑娘欺負咱們二姑娘,大少奶奶的孩子沒了也是活該,姑娘還提她做什麽。連夫人都覺得你做得好呢,姑娘且放心,有夫人在,老爺不會因此責罰你的。”

聽趙嬷嬷這口氣,秦瑩的孩子……真的沒了。

蘇筠藏在錦被裏的手下意識握緊了。方氏,她便是這般教導自己的女兒嗎?

蘇筠突然想到幾個月前,蘇玠還帶着秦瑩一起去魏王府看她。那時候秦瑩就已經懷了身孕,眼角眉梢皆是身為人母的欣喜,她也曾真心的為弟弟和弟妹祝福。

如今她沒了,秦瑩腹中的孩子也沒了,這對玠兒來說該是多大的打擊?

她多想現在就沖去頌睿軒看看他,可是她卻不能。

她現在不是蘇筠,而是刁蠻跋扈,最讨厭蘇筠和蘇玠姐弟二人的蘇簡。

趙嬷嬷去找方氏請大夫了,蘇筠在榻上坐着,蜷縮成一團。

好容易重活一次,究竟該怎麽走,她得先自己好好想想清楚。

正想得入神,一位三十多歲的華衣美婦面露焦急地走進來:“我的兒啊,這會兒頭還痛嗎,快讓母親瞧瞧。”

走進來的是蘇筠的繼母方氏,蘇簡和蘇筱的親生母親。

她坐在榻沿心肝兒肉的喚着,仔細幫蘇簡檢查着傷勢。

蘇筠未出嫁前不得繼母待見,父親又偏疼蘇筱,方氏沒少苛待她和弟弟蘇玠。後來她一次去慈雲庵上香巧遇魏王尹明德,被他一見鐘情娶回王府。因着她王妃的身份,方氏才對她們姐弟二人好了些。

瞧見方氏,想到慈雲庵見到她時的那副嘴臉,蘇筠下意識握緊了拳頭。慈雲庵的事,分明就是方氏和蘇筱母女一手策劃,如今她有幸活過來,一個都不會放過!

默了一會兒,蘇筠拉住方氏的手:“母親,我頭上的傷沒事兒,就是……就是昨晚上夢到大姐姐了,她說是你和二姐姐陷害得她,她要找我索命。娘,我害怕。”她說着,害怕地鑽進了方氏的懷裏。

方氏臉色瞬間煞白,眼睛裏染了一層恐慌。她眼珠子四下看了看,脊背一陣發涼,總覺得有什麽不幹淨的東西在盯着自己。

她打了個顫栗,将女兒緊緊摟在懷裏:“沒事,沒事,乖乖別怕,有娘在她不敢來找你的,那是夢,都是夢……”

蘇筠躲在方氏的懷裏,雙眸漸漸睜開:“娘,我真的聽到大姐姐說是你和二姐姐陷害她。”

“你大姐姐胡說的!”方氏厲聲打斷女兒,又輕輕撫着女兒的脊背,“好簡兒,那只是夢,你大姐姐已經死了怎麽會告訴你這個。她不顧名節與人私奔被王爺抓了個正着,卻還想要害死你姐姐,你姐姐腹中之子便是被她給害死的。你可曉得,你姐姐日後再也不會有孩子了。王爺将她鞭笞而死,那是她活該!”

聽到蘇筱今後再不會有孕,蘇筠只覺得心上暢快了幾分。她目光呆滞地盯着方氏的身後,似乎突然看到了什麽,瞳孔驀然放大,吓得直往後退。

方氏被女兒這表情搞得有些瘆得慌,脊背一陣冷風吹過,她心跳驟然加快:“簡兒,你看到什麽了?”

蘇筠緩緩伸出食指指向方氏的背後:“娘,大姐姐來了,大姐姐在你後面呢!她穿着秋香色的裙子,鵝黃色的繡花鞋,頭上插着碧玉簪子,身上全是血……”

說完,又作勢對着後面的空地說話:“大姐姐,你怎麽受傷了,誰打得你,你是不是很疼啊。大姐姐……”

“住口!”方氏哆嗦着站起身來,厲聲呵斥自己的女兒,“小小年紀就會胡言亂語了,這青天白日的哪兒來得鬼!我看你是昨晚上做了噩夢神志不清了,自己好生在房裏歇着,待會兒請了大夫來給你瞧瞧。”方氏說着,再不敢在這房裏多待,逃也似的出去了。

走出卧房的那一刻,方氏靠在牆上大口穿着粗氣兒。昨晚上蘇筠死的時候她和侯爺一起去魏王府裏瞧了,她臨死前的穿着打扮跟方才蘇簡口中描述的一般無二。

昨晚上蘇簡明明沒去魏王府,她不可能知道的那麽詳細的。

莫非,蘇筠真的回來了……

方氏吓得雙腿一軟,快速跑着離開了皖雲閣。

☆、脫胎換骨

魏王妃蘇筠殁了,武陵侯府的六姑娘蘇簡夜夜夢魇,攪得整個武陵侯府人心惶惶,不得安寧。

方氏和武陵侯夫妻二人一番商議,決定将其送往洛雲山上的慈雲庵靜養些時日,對外只說是身子不适。

武陵侯府門口,方氏依依不舍地摟着女兒:“好孩子,不是娘不要你,你如今被夢魔纏了身,整日瘋瘋癫癫實在教人擔心,等你到了慈雲庵佛祖會保佑你的。你放心,等你的病好了,娘一定派人把你接回來。”

蘇筠被方氏抱着卻沒說話,這個繼母什麽樣的性子她再清楚不過,親生的女兒又如何,她最愛的還是她自己。她怕是真以為蘇簡被蘇筠的鬼魂纏上了,擔心蘇筠的報複,如今這是要棄女兒保自己啊。

不過,方氏未免想得太簡單了。這次是她自己想離開,但等她想回來之時,誰也攔不住!

這時,但見一位二十歲上下的男子晃悠悠從遠處走來,手裏掂了酒壇子,走起路來趔趔趄趄似要倒在地上。

蘇筠看得內心一陣揪緊,還未開口便聽方氏道:“玠哥兒怎麽又跑去外面喝酒了,這大過年的,傷了身子豈不讓你父親憂心?”

蘇玠嗤笑一聲,也不看方氏一眼,只目光緊緊盯着蘇簡,下意識捏緊了手裏的酒壇子,似乎下一刻就會将那酒壇子扔過來。

方氏害怕蘇玠傷到自己的女兒,忙拉着女兒躲在武陵侯身後:“侯爺,您瞧瞧大公子這樣子,哪還有點侯府公子的氣度,這可是在大門口呢,被人瞧見了還不說閑話?”

武陵侯陰沉着臉道:“如此這般成何體統,還不回去面壁思過?”

蘇玠苦笑,無力地将酒壇子扔在腳邊,默默轉身向着家門而去。

蘇筠暗自握了握拳頭,以前她是魏王妃,方氏還不敢拿她們姐弟二人怎麽樣,如今她才剛剛過世,玠哥兒在這侯府都已淪落到這步田地了嗎?

秦瑩剛剛小産,玠哥兒也不說在家裏陪着,怎麽獨自一人出來買醉?他

同類推薦

天王殿夏天周婉秋

天王殿夏天周婉秋

六年浴血,王者歸來,憑我七尺之軀,可拳打地痞惡霸,可護嬌妻萌娃...

凡人修仙傳

凡人修仙傳

一個普通山村小子,偶然下進入到當地江湖小門派,成了一名記名弟子。他以這樣身份,如何在門派中立足,如何以平庸的資質進入到修仙者的行列,從而笑傲三界之中!
諸位道友,忘語新書《大夢主》,經在起點中文網上傳了,歡迎大家繼續支持哦!
小說關鍵詞:凡人修仙傳無彈窗,凡人修仙傳,凡人修仙傳最新章節閱讀

魔帝纏寵:廢材神醫大小姐

魔帝纏寵:廢材神醫大小姐

月千歡難以想象月雲柔居然是這麽的惡毒殘忍!
絕望,心痛,恥辱,憤怒糾纏在心底。
這讓月千歡……[

鬥羅大陸III龍王傳說

鬥羅大陸III龍王傳說

伴随着魂導科技的進步,鬥羅大陸上的人類征服了海洋,又發現了兩片大陸。魂獸也随着人類魂師的獵殺無度走向滅亡,沉睡無數年的魂獸之王在星鬥大森林最後的淨土蘇醒,它要帶領僅存的族人,向人類複仇!唐舞麟立志要成為一名強大的魂師,可當武魂覺醒時,蘇醒的,卻是……曠世之才,龍王之争,我們的龍王傳說,将由此開始。
小說關鍵詞:鬥羅大陸III龍王傳說無彈窗,鬥羅大陸III龍王傳說,鬥羅大陸III龍王傳說最新章節閱讀

醫毒雙絕:冥王的天才寵妃

醫毒雙絕:冥王的天才寵妃

拍賣盛宴上,擁有絕佳體質的少女被開出天價,人人哄搶。
陡然間,金色牢籠中的少女睜開眼,寒芒四射,懦弱不再。
她一朝穿越為神醫府人人欺淩的廢柴三小姐。
經脈俱廢,不能修煉?怕什麽,她是絕世神醫,這點傷根本不放在眼裏。
爹不疼,娘不愛,人人算計?哼,她有空間在手,靈寵無敵,小小納蘭府翻手可滅!
容顏醜陋,沒人要?眨眼恢複傾世容顏
且看她一路破除萬難,走上巅峰

軍爺,今天套路了沒

軍爺,今天套路了沒

被父母逼婚,她随便拉了一個相親對象閃婚了,然而卻沒想到弄錯人,領完證後才發現自己嫁了A市第一軍閥世家的大少爺,權傾京城、尊貴霸道的太子爺司徒昊!OMG!他到底看上了她哪點啊?現在要後悔還來得及嗎?“你覺得我們再進去換個證可能嗎?”她小心翼翼的問道。男人挑了挑眉,“你是想剛領完證就變成失婚少婦嗎?”“可是……”“一年時間!簡雲薇,我們給彼此一年時間,如果到時候還是不能接受,那麽我們就離婚!”男人認真的說道。然而,一年時間不到,她就發現了,原來他娶她,真的是別有用心……“上校大人,我們離婚吧!”她将一紙協議甩到他的桌面上。男人一怔,唇角勾起一抹邪魅,“軍婚不是你想離,想離就能離!”這個時候她才發現,自己上錯賊船,被坑了,面對這個徹夜索歡、毫無節制的男人,她期期艾艾,“上校大人,我錯了,今晚求休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