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唯一
像道驚雷平地起, 林寶絨可不認為他在說笑, 因為他喝醉了。
她擡手撐在他胸前, 軟着聲音:“你壓到我頭發了。”
聞晏像是聽懂了,挪動身子避開她的頭發,林寶絨如獲大赦, 立馬爬起來往下跑,被男人勾住腰拽了回來。
再次被壓住, 男人很急切, 扳過她的下巴尋她唇。
“唔唔唔......”
林寶絨感到唇畔一涼, 很快,唇齒被頂開, 男人嘗到了甜頭。
但這遠遠不夠一個喝醉酒的男人解饞。
聞晏嘬着她的唇,身上的溫度越來越高,他盯着她看了一會兒。
林寶絨甚至荒唐的在想,他是不是在确認身下的女子是否是她。
他開始解衣袍。
林寶絨慌了, 坐起身, 雙手杵在身後, 還在試圖跟他說理, “聞晏,你清醒一......唔......”
話語盡數被吞沒。
聞晏扣住她雙肩, 把她揉進懷裏, 坐着吻她。
林寶絨呼吸受阻,不得不張口檀口,給了男人可乘之機。
喘息聲在黑夜中尤為突兀。
“砰砰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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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響起。
“小姐, 老爺回來了!”小荷跟個探子似的,傳遞了訊號。
林寶絨吓的花容失色,不小心抓了一下男人的臉。
聞晏嗤一聲,摸了一下臉頰位置。
流血了。
林寶絨顧不上他,急忙下床整理衣衫,幸好,他沒有撕人衣裳的習慣。
哀怨地瞪了男人一眼,扯過棉被罩在他頭上。
睡覺吧。
她從後門離開客房,一路小跑,生怕被父親逮到。
翌日一早,林修意與聞晏一同進宮,林修意審視地凝着準女婿。
臉上有傷......
以他的風月經驗判定,聞晏是被女人的指甲劃破了臉!
林修意眯眸,“南陲軍中有女人?”
“......”
宿醉後,聞晏最大的感覺就是頭痛,聽得林修意的質問,閉上眼,一副不願搭理人的架勢。
林修意覺得他在心虛,哼道:“老夫可以容忍你日後納妾,但在成親前,你要注意身份,莫要落下話柄!”
聞晏睜開鳳眸,心想老丈人倒是通情達理。
他挑眉,“納妾?”
林修意一百個不樂意,但也不是強勢的人,“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但老夫要敬告你,絨絨是你的正妻,你對她要永遠持有一份尊重,不可因女人,令她失了體面。”
聞晏懶懶眨眼,“晚輩不會納妾,絨絨會是我唯一的妻。”
“廢話。”林修意介意他臉上的抓痕,沒好氣道:“正妻只能有一個,不是唯一,是什麽?”
聞晏:“您沒明白晚輩的意思。”
林修意細細品來,忽然睜大眼睛,他的意思是,即便有一天絨絨逝去,他也不會續弦?
是這個意思嗎?
林修意沒問出口,心裏滿意了幾分。
散朝後,同僚們揶揄地看着聞晏,聞晏面不改色。
衆人陸陸續續往各自的衙門走着,周涼走過來,指指臉,“你昨晚幹什麽去了?”
聞晏不知道臉上細細的抓痕從何而來,但可以确定,昨晚南陲軍中沒有女人。
“齊笙撓的?”周涼問完,把自己逗樂了。
聞晏睨他一眼。
周涼:“今晚去喝幾杯。”
聞晏:“你看我還能喝嗎?”
周涼:“陪酒成不?”
聞晏:“沒空。”
還得哄小姑娘呢。
周涼今日早早散職,提着補品去往林府。
林修意堵住他,“不是,你這久不登門的,這幾天倒是勤快啊。”
周涼拱拱手,“改天請您喝酒。”
林修意提醒道:“陛下不見得不介意。”
“明白。”
“明白還......”
周涼笑笑,望着後罩房的方向嘆道:“命中注定,我能有什麽法子。”
偏房。
顏歡對于周涼忽然的殷勤很不習慣,冷言冷語一番,也沒攆走人。
換做以前,只要她怼他幾句,他就會不屑地走開。
周涼撸起袖子,将碾碎的草藥放在木盆裏,倒好熱水,端到塌邊,“泡腳。”
顏歡不理會,“你該回去了。”
“我沒事可做。”周涼搬過馬紮坐在上面,雙腿岔開,将木盆放在中間,伸手捧起顏歡的腳。
顏歡激靈一下,牽動傷口,她沒辦法動彈,“周涼,你僭越了。”
周涼捯饬一番,小心翼翼捧起她的赤足,放在熱水裏面,然後盯着水面。
顏歡不自在,“讓丫鬟進來吧。”
周涼擡起頭,桀骜的面龐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卑微,“泡腳而已,用不着別人。”
顏歡移開視線,“明日,你不必過來了。”
“好。”
“以後,你都別來看我了。”
周涼靜默,須臾,拿過布巾搭在腿上,握住她的左腳,讓她踩在布巾上面,一點點擦拭,跟擦拭什麽稀罕物似的。
顏歡眼底有了波動,卻硬生生踢翻了木盆,藥水濺了周涼一身。
顏歡收回腳,“收拾幹淨,滾吧。”
氣氛凝住。
周涼沒說什麽,蹲在地上收拾。
他叮囑道:“我把藥留在這裏,你記得......”
“周涼。”顏歡打斷他,“不值得。”
周涼:“值不值得,老子說了算。”
“......”
顏歡:“你想要什麽?”
周涼臉上平常,耳朵有點紅,“要你。”
顏歡與他對視一瞬,深呼吸,開始脫衣裳,“那你要了我吧。”
周涼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顏歡脫了外裳,露出紅色的兜衣,睫毛都在顫,卻竭力讓自己鎮定,“你現在想嗎?”
周涼不動聲色。
顏歡繼續脫,“求你,過了今晚,別再出現在我面前了。”
手腕被扼住。
周涼制止了她,眸光晦暗不明,“你把我當什麽?我若只貪你美色,早在三年前,就要了你了。”
顏歡一下子回憶起三年前,她還未嫁進東宮的那個晚上,周涼極力克制的模樣。
一輩子也忘不掉。
周涼為她披上衣裳,有些頹然地後退兩步。
臨出門前,他背對她,說道:“自家族被血洗,我心如死灰,直到遇見你,我以為你是我的光,可終究是‘我以為’。”
林寶絨又夢到了前世,醒來時,枕邊全是淚。
陽光熹微,她坐在銅鏡前冷敷眼睛,昨日哭狠了,眼睛有點浮腫。
齊小郁進門時,驚訝道:“大冬天你敷冰?”
林寶絨躺在美人靠上仰着頭,發出懶懶的鼻音,“嗯......姐姐不是被禁足了?”
齊小郁笑嘻嘻上前,沒心沒肺的,完全忘了鬧別扭的事,“我娘放我出來了,還誇我今日打扮的漂亮呢。”
齊小郁心情不錯,趁她冰敷,在屋裏轉悠,“你的嫁妝準備的怎麽樣了?”
“差不多了。”
齊小郁特豪爽,“還差什麽,我給你填補些,盡管開口。”
林寶絨:“于理不合吧。”
“那有什麽,咱們是閨中好友。”
“小姐!”
葉然的出現打斷了兩人的對話。
林寶絨坐起身,裹着冰塊的布巾落下,“然兒怎麽了?”
問話時心裏是慚愧的。
葉然噗通跪在地上,“求小姐讓奴婢見他最後一面。”
她指的是誰,不言而喻。
齊小郁傻愣在原地,都不明白是怎麽一回事。
林寶絨趕忙上前攙扶,“你有孕在身,怎可說跪就跪。”
不知該如何安慰,嘆道:“節哀。”
葉然渾身冰涼,“求小姐去跟聞大人讨要一次機會,奴婢想見見他,哪怕是遠遠看着。”
“好。”
除了答應,林寶絨不知該如何安慰她,孕婦情緒不穩,怕她動了胎氣,便扶着她回房了。
“蘇桃,看好她,別讓她外出。”
留下一句話,林寶絨讓冬至送她去北鎮撫司,冬至心裏打怵,那可是北鎮撫司,他不敢去。
冬至:“小姐,不去行不行?”
林寶絨:“我自己去。”
冬至:“嘚兒駕。”
馬車駛向衙門。
北鎮撫司歷來都是人們恐懼的場所,很少有人願意來。
林寶絨在門外等着,雪白的衣衫與黑沉衙門對比,格調不符。
沒一會兒,聞晏快步走出來,撩袍步下石階,帶着她去往石獅子後面,“怎會來此?”
林寶絨眨眨水亮的眸子,小嘴一張一翕:“有事求你。”
聞晏挑眉,看她嚴肅,不像在開玩笑,點點頭,好整以暇聽着。
林寶絨:“能讓葉然再進一次诏獄嗎?”
聞晏了然,“鄭桓的屍首被大理寺運走了,衆人都在等仵作的驗屍結果。”
林寶絨呢喃:“還是晚來一步。”
忽然想到什麽,拉住他手臂,“那能讓葉然去一趟大理寺嗎?”
大理寺,豈是說進就能進的。
聞晏擡手,用指腹刮了一下她的臉蛋,“為何要三番五次幫葉然?”
林寶絨勉強扯了一下嘴角,笑的比哭難看,“說了你還是不信,上輩子,是葉然陪我走過黃昏的。”
“......”
聞晏默然。
聞晏手裏還有事務要處理,讓林寶絨回去等信兒。
林寶絨欲言又止,聞晏怕她胡思亂想,便帶她進了衙門,把她安置在議事廳的屏風後頭。
林寶絨不想在議事廳呆着,揪着他衣袖,“要是聽見不該聽的,會被滅口嗎?”
聞晏失笑,“胡謅。”
林寶絨不松手,“我還是回去吧。”
“怕?”
“嗯。”
倒是誠實。
聞晏把她按在椅子上,塞她懷裏一個暖爐,“老實呆着,一會兒随我去大理寺。”
他轉身從多寶格上拿下一個精美的木匣,放在炕幾上,裏面裝着很多小吃。
林寶絨抱着木匣窩在榻上,乖的不像話,聞晏沒忍住,低頭親了下她的臉蛋,“書架上有書,挑挑看。”
林寶絨避開,覺得臉頰燒起來了。
聞晏還想再親,被林寶絨捂住嘴,“你不是有事要忙麽。”
作者有話要說: 周一的更新在淩晨,會提前一丢丢。
周涼的番外,大家想看嗎?
想看的話,我就寫,不想看的話,我就在正文裏簡單交代一下。
這個五一假期,我想要把故事的大綱好好梳理下,包括番外(劃重點),所以,emmmm......大家來留言吧,要是不想看,番外我就寫男女主的婚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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