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媒婆上門了

自己會丢差事跟楊江脫不了關系,而楊江會針對自己……蔣成祥看着蔣震的目光,就跟淬了毒一樣。

他雖然沒有考功名的天賦和財力,但也一直以自己是讀書人為榮,覺得自己一定能改變命運,永遠不用下地幹活,可現在呢?他丢了差事,以後……

“成祥,快收拾一下東西,跟我下地去。”蔣屠戶背着一個竹筐,扛着鋤頭從屋裏出來,一邊走一邊說。

之前蔣震從家裏離開的時候,用竹竿紮傷了他的腿,雖說那點傷不至于要了他的命,但受傷加上幾天沒睡好,卻也讓他病了一場,這些日子的精力也就一直不太好,有點幹不動地裏的活。

原本這算不得什麽,以往農忙的時候,他也犯過腰疼這樣的老毛病,但家裏的農活從未被耽擱過,畢竟他家老大,那是比長工還好用的。

他們即便雇了長工也不能叫長工大晚上幫他們幹活,卻能讓蔣老大去開夜工。

可如今,他家老大跑了。

蔣屠戶年紀大了又精力不濟,幹活幹得慢其實情有可原,然而……蔣成才這個二十出頭,按理最有力氣的人,幹活竟然幹的比蔣屠戶還慢!

蔣屠自然是要訓斥他的,但他油鹽不進,後來還幹脆躲在屋裏不肯出門了!

以前蔣老大太累了起晚一點,蔣老太都能滿村子說他懶,說他多麽多麽不好,但換成蔣成才……蔣成才哭訴一番喊累,蔣老太就舍不得他下地幹活了。

蔣老太最後親自跟着蔣屠戶下了地,不僅如此,別人過來問她蔣成才為什麽不來幹活的時候,她還一個勁兒地幫蔣成才說話,一再表示蔣成才是身體不适,才沒來幹活。

別人信不信且不去說,這麽一來,蔣家的地種不完是肯定的了。

也正是因為這樣,蔣屠戶才會在蔣成祥剛回來的時候,就喊蔣成祥去幹活。

蔣成才那人一向很懶惰很油滑,臉皮還厚,輕易叫不動他幹活,蔣屠戶都習慣了,但蔣成祥……在蔣屠戶看來,這個三兒子又聽話又孝順,是肯定願意幫着自己分擔點的。

蔣成祥在外人面前,在父母面前确實一直表現的很好,家裏有點活也不推诿,但他心裏,是絕不願意去幹農活的。

他不想成為一個像蔣老大那樣的人!

Advertisement

因而蔣屠戶開口之後,蔣成祥并不接話,而是怔怔地看着不遠處的蔣震。

蔣屠戶這下也看到蔣震了,臉色當即陰沉下來。

“蔣屠戶,你生了兩個好兒子啊,都是不願意下地幹活的,”蔣震看向蔣屠戶,輕呵了一聲,“現在你還幹的動,能養着他們,将來他們的日子,恐怕就要難過了。”

這古代可不是現代,有機器有化肥有各種農藥,這年頭,農民翻地收割要自己來,地裏的肥料要自己想辦法填,雜草多了要去拔,長蟲子了還要自己上手去抓……

這地方土地肥沃氣候好,莊稼長得快,但雜草長得更快,蟲子也多,這村裏人,可不就得天天去地裏轉悠?

但蔣老二蔣老三……那可都是不肯脫鞋子下水田的主兒!

尤其是蔣老三,以前蔣老大腿上爬了螞蟥無意中被他瞧見,他甚至還能因為惡心吃不下飯……也不想想他平常吃的喝的,都是誰辛苦種出來的。

蔣屠戶臉都黑了。

“就這麽兩個兒子……我看你多半晚景凄涼。”蔣震非常誠懇地表示。他說的是真話,不過很顯然,別人都當他是詛咒。

“你這個殺千刀的,胡說什麽!?有你在家克着我,我才會晚景凄涼,沒了你,我自然能過上好日子!”蔣老太也背着個框子出來了,她正好聽到蔣震的話,忍不住就罵了起來。

她罵了蔣震這麽多年,都成了習慣了,雖然被蔣震對付過幾次,但還是學不乖。

蔣震之前過來的時候,順手從路邊捏了一團濕乎乎的泥巴,這時候毫不猶豫地朝着她扔了過去。

他準頭極好,這原本想惡心一下蔣成祥的泥巴,就那麽糊了蔣老太一臉。

“蔣屠戶,我也是為你好,你的兩個兒子,你還是好好管管吧,別老頭來連家業都守不住。”蔣震又語重心長地告誡了蔣屠戶一番,然後便施施然地走了。

在蔣震去河邊洗手的時候,王海生為他打抱不平:“那家人真是可惡,竟然上來就罵你!你應該打他們一頓才對!”

“畢竟人家生了我,不好打。”蔣震道。

王海生一驚,想想之前的情況,又想到了孫小山的經歷:“那老太婆是你後媽?”他覺得,蔣震多半也是個被後媽苛待的。

“不,親媽。”蔣震道:“不過人家覺得我克她,所以恨不得弄死我才好……她一直覺得沒把我生在馬桶裏淹死我,就已經是對我有大恩了。”

王海生嘆了口氣。

他以前遇到過很多心狠的人,不乏生了孩子沒錢養,就直接丢河裏的,但他一直不能理解這樣的行為,這會兒對蔣震也就同情起來。

蔣震是個好人,不想竟被他的父母這麽對待……

蔣震其實也對蔣老大很同情,而這會兒,他也只能祝願蔣老大将來投個好胎了。

回到住處之後,蔣震就把自己身上的銀子全都拿了出來。

因着給了王海生二十兩,他能用作本錢的,也就十幾兩銀子,這有點太少了……想了想,蔣震又專門裝了兩百斤谷子,打算明天弄去海邊跟人換東西。

忙活完已經是晚上了,蔣震做了飯,蒸了一條鹹魚一碗大蒜填飽肚子,然後就開始等着夜幕降臨。

他明天很早就要出發,今天晚上肯定不能去趙金哥那裏睡了,但他要出門的事情,卻是要告訴一下趙金哥的。

帶着半條魚進了趙金哥的屋子,蔣震便在趙金哥的臉上親了一下:”金哥兒,我有話跟你說。”

“什麽?”趙金哥小聲問道。

“我要出門一趟。”蔣震道,然後便把自己要去進海貨的事情說了。海邊離這裏其實并不遠,明兒早上早點出發,下午據說就能到,但在那邊要耽擱上一兩天,他又打算買了貨之後便找地方将貨賣掉,如此一來,少不得要花上四五天功夫。

“你是該找點事情做,販賣海貨也挺好的。”趙金哥點了點頭,他一直覺得蔣震每天無所事事不太好,現在蔣震願意找活兒做,那就再好不過了。

“這幾天我不能給你送飯了,你就從家裏拿點去吃,別餓肚子。”蔣震又在趙金哥的臉上親了一口,又握住了趙金哥的手。

“我以前一直不吃飯,也沒怎麽樣了。”趙金哥道。

“可我舍不得你餓肚子。”蔣震道。

蔣震其實并不屬于那種很會說情話的人,但趙金哥實在沒聽過情話,卻是蔣震不管說點什麽,他的反應都格外地大。

這會兒,他就高興得很。

趙金哥沒怎麽去過太遠的地方,對販賣海貨的事情一竅不通,卻知道在外面花銷會很大……想了想,他從自己床頭摸出一個小布袋來給了蔣震:“我身上總共也就四兩銀子,給你。”

趙金哥做長工的錢,絕大多數都給了父母,但趙劉氏多少給他留了一點,讓他給自己做點衣裳買點東西。那些錢他從未花過,都攢了下來,總共有四兩多。

這錢并不多,甚至挺少的,但他是趙金哥的全部家當。

蔣震拿着手上的錢,只覺得心裏熱乎乎的,過了一會兒才道:“你真傻。”

趙金哥皺着眉頭看向蔣震,不明白蔣震為什麽要說自己傻,結果蔣震又親了他一口:“不過我就喜歡你這樣的。”

趙金哥聽到“喜歡”兩字,臉又紅了。

蔣震這天沒留下,離開的時候還帶上了趙金哥給的銀子。

第二天還沒亮,蔣震和王海生就出發了,出發前蔣震鎖了自己屋子,又把自己養的那只雞交給孫小山代為照料。

這麽些日子下來,孫小山的病已經好的差不多了,但蔣震沒跟他說過幾句話,實在是這個雙兒太內向太膽小了,不過他雖然有點內向膽小,人卻不錯,剛好了一點點,就指揮着他的大兒子把蔣震住處附近的地全都翻了一遍,幫着蔣震種了菜,還會帶孩子去挖野菜送給蔣震。

當然,這一切都是他趁着蔣震不在家的時候幹的,蔣震在家的時候,他基本都躲在屋裏,難得跟蔣震打了照面,他也不說話。

蔣震是有些無奈的,但人家就是那性子,他也沒辦法,而他估摸着這雙兒會這樣,恐怕跟以前總住在船上,不怎麽跟人交流有關。

蔣震出發的很早,天剛蒙蒙亮,就已經來到了楊江說的那地方。

這時候的人起的都早,因而他們到的時候,都已經有人在了,蔣震便上去跟人攀談起來,順便把那些人全都打量了一遍。

其實對楊江,蔣震并不是全然信任的,他甚至做好了楊江給他設個局害他的準備,然而事實證明他想多了,眼前這些要跟他一起去進海貨的人,一看就知道都是沒見過血的普通人,最多油滑一點。

而這年頭,也就油滑的人想的起來要去做生意了,絕大多數的人都只知道埋頭幹活。

蔣震和這些人聊了沒一會兒,就從他們身上套出來很多消息,等自己想知道的都知道的差不多了,他也就不說話了,留下王海生和這些人交流。

這些打算去海邊進海貨的,都不是什麽有錢人,也就一二十兩的本錢,甚至他們的船還不如王海生的船大,王海生對着他們也就沒有自卑的情緒,倒是很快融入到了他們的談話中去。

這次一共五條船一起出發,等人齊了,大家便一起朝着海邊而去。

蔣震已經跟王海生學過劃船了,這時候倒也能幫上一點忙,讓王海生歇一歇,而他這樣的行為,讓王海生更為感激。

“你去過府城嗎?”蔣震劃了一段時間的船,重新把船槳交給王海生,然後問道。

“去過。”王海生點了點頭。

“那邊是怎麽樣的?”蔣震又問。

王海生便慢慢地說了起來。

蔣震會突然問起府城,也是有原因的,那些跟他們一起去進貨的海貨商人進了貨都是回縣城賣的,所有人賣出的價錢還一樣,大家夥兒是提前說好了不能降價的……

這樣其實挺好,卻也注定了蔣震這個新入夥的很難賺到錢,甚至很可能有了貨賣不出去。

要是能去府城……

蔣震認真地聽着王海生的訴說,而與此同時,何西村的趙家,來了一個媒婆。

這鄉下并沒有做媒婆的人,但有些人喜歡給人牽線,說成的親事又多,久而久之,有人想要跟人提親,就都會去找她說和了,而要是成了,新人成親的時候就會請她去喝喜酒,再給一塊至少兩斤重的豬肉,還不能是帶骨頭的。

當然,要是男方家有錢,除了豬肉,一般還會給點媒人錢。

這次來趙家的,就是何西村這邊常給人做媒的一個女人,名叫何春香。

趙劉氏以前也是跟這何媒婆打過交道的,希望她能給趙金哥說一門好親事,但趙金哥條件太差,也就一直沒成。

再後來,趙劉氏放棄了給兒子說親事的打算,便不去找何媒婆了,因着這個,她已經很久不曾見過何媒婆。

“何大姐,你怎麽來了?”趙劉氏看到何媒婆先是驚訝,随即就變成了驚喜:“莫非有人要向我家金哥兒提親?”

(adsbygoogle = window.adsbygoogle || []).push({});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小說關鍵詞:神話原生種無彈窗,神話原生種,神話原生種最新章節閱讀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