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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
趙煜猛然被點醒,結合方才皇上病危的消息, 那這話表達的什麽意思自然就不言而喻了。
“我知道你有抱負, 可如今也是迫不得已,沒曾想他竟動手這麽早, 若非是五皇子提前安插了人手,只怕今日聽到的便不是病危, 而是駕崩。”
外頭的風越發緊了,吹着窗子呼呼的響着, 趙煜終究還是點了頭。
“你放心吧, 若是中間出了差錯, 伯父也會保你平安無事。”
趙煜對自己伯父的為人十分了解,可他卻擔心另一件事。
“伯父, 之前聽您說皇上對太子及其疼愛,就算太子不甘心被管束着, 也不至于這樣沖動, 小心莫要入了圈套啊。”
“我果真沒看錯你。”趙丞相點了點頭:“你說的對, 五殿下與我也懷疑這件事到底是不是太子做的, 如果是三皇子做的要嫁禍給太子,那我們這樣着急去查, 查清楚了太子哪裏也會得罪,查不清楚了三皇子便坐收漁翁之利。”
“那伯父為什麽沒懷疑過五殿下?”
“若是從前我還會懷疑,可如今,這般想便是小看了五殿下,他早已查明三皇子裏通外國的事兒, 而且與我所想一致的是,太子之材不堪大用,孩子,往後的日子,還長着,你切慢慢看就明白了。”
夜深人靜,書房的燈盞亮了許久,趙煜直到二更才回了院子。
第二日星彩一早便起了,借着送朔兒上學的空兒,帶着檀棋直奔五王府。
一路上她想了許多找魏昭乾的借口,可萬萬沒想到的是魏昭乾竟還沒回府。
五王府門口看門的小厮是星彩沒見過的,可現今她恢複了身份,一身銀縷織錦的衣裳旁人打眼一瞧便能看出價值不菲來,因此小厮也不敢怠慢。
“姑奶奶,我們爺昨兒進了宮便沒再回來,您若是要見,怕得等上許久。”
小厮小心的解釋着,眼前這位小姐容貌不凡衣着打扮更是透着富貴,那裏是他們這些人能得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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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小的去通報管家,您進府裏等着。”
“不必了。”星彩淡淡的回絕了他:“檀棋,咱們今兒先回去。”
結果星彩轉身便撞上了後面剛過來的人。
檀棋連忙去扶星彩:“怎麽走路不看人的嗎?把我們姑娘撞着怎麽辦?”
“我無事,咱們先回去吧。”星彩揉了揉額角,她并沒有心思在這裏耗着。
她方才被撞着,并沒注意來人是誰,下一刻卻聽到了熟悉的聲音。
“那在下給趙姑娘先賠個不是了。”
是魏昭乾。
星彩猛然擡頭見是他,心下便安穩許多:“你怎麽……”
“方才撞到趙姑娘并非有意的,不如午飯我請姑娘了,就當賠不是。”魏昭乾人模狗樣起來着實不錯,檀棋本還想說他幾句,但見他如此禮貌客氣,似乎還認識自家姑娘,便不好意思再開口了。
“原來,原來是五殿下,我并無大事不必麻煩……”
“那莫非姑娘來五王府找的不是我,找的是莫問不成?”
莫問為了顯得低調,已經把頭快埋土裏了,身子僵硬着擺擺手趕緊躲得更遠了。
她并非來找莫問,但是找魏昭乾究竟何事,自己也說不清,大概就是想瞧瞧他好不好。
“我只是擔心殿下,如今看殿下無事便放心了。”
“可是我卻有些事兒,走吧,邊吃邊說。”
言罷不由星彩分說,魏昭乾便示意星彩跟自己去了間臨近的酒樓。
“江米釀鴨,錦繡芋圓這倆先上着,旁的按我平日點的上就成。”
魏昭乾平日吃甜的少,他仍是特意點了星彩喜歡的口味,這會兒菜還未上,魏昭乾示意莫問去外面守着,方好整以暇的開口。
“你放心,只是病重,沒有生命危險,只是此事蹊跷的很,怕不是我們想的那麽簡單。”
果然是皇上身體出了問題。星彩心裏暗自感嘆。
“難道不是太……他做的?”
“如今他盛寵優渥,再忍不住也不會胡來,自然是另一位不安分了,可所有的證據都在指向他。我昨日過去後,與他們一同守着守了一宿,到了卯時,才算醒過來。只是要調理一陣,過幾日皇後壽宴上你就看出來了,不大好。但這些都是次要的。”
魏昭乾忽然嚴肅起來,是一種從未有過的鄭重其事。
他宮裏的孩子,同自己那父皇從小便沒什麽恩情,越長大,表面上雖說越發恭敬,內裏卻看透了。讓魏昭乾更在意的并非皇上的身體,而是另一件重要的事。
“婚事必須越早訂下來越好,否則越到後面事情越複雜,你離我那麽遠,我看不見便不放心,怕護不住你。不過還好壽宴是在三天後,壽宴過後第二日我便去提親,不然他身體萬一撐不住,身為皇子有三年守孝期。”
“太久了。”魏昭乾嘆息着輕聲道。
星彩已是愣住,臉頰漲紅的像熟透了,看着魏昭乾不安擔憂的神色,她最終還是輕輕點了點頭。
用過飯後,魏昭乾交給了星彩一塊自己王府的玉牌,叫她貼身帶着後,方叫人送了她回府。
星彩知道皇上暫時無事,魏昭乾便是安全的,心中擔憂自然便放下了。
轉眼便到了皇後壽宴的日子。
壽宴安排在了晚上,但是下午的時候,趙夫人就已經忙上了。
這次壽宴是趙府打蘇州回京城後,第一次全家一起進宮,程明玉是沒資格進宮的,趙煜趙杏兒也得由趙夫人帶着。
四個孩子的衣服早已經提前一天叫人送了去,杏兒趙煜兩天前就開始學宮裏的規矩,給皇後送的壽禮還要仔細的檢查。
待趙夫人忙完一切,天已擦黑,衆人這才坐上馬車往宮裏趕去。
“你小子動作挺快啊,這才幾天都已經進吏部了。”星彩調侃趙煜道。
趙煜心道還不是你爹給逼得,他表面上又礙于趙夫人,只得做出正經的模樣。
“堂妹莫要取笑我了,只是做一些散碎的雜活兒,并不能當正經差事,我也正好歷練歷練,跟前輩學習。”
實則日日背着三皇子跟太子的眼線搜集他們貪污受賄的證據,難還是我趙煜難啊……
星彩自不知道他的腹诽,讓他又裝作一本正經的模樣便知道在母親面前問不出什麽來,便只得作罷。
怡慶宮乃是皇宮擺宴的首選,今日皇後壽宴也同樣設在這裏,已經有許多人到了,趙夫人身為丞相夫人,位置要靠前很多。
待穿過前來寒暄的人群人們才總算落座,不知道魏昭乾跟太子三皇子交代了什麽,他們二人到的時候,竟是連看都沒往星彩這裏看。
今日大宴,李振也早早便到了,跟李振一同過來的出了李夫人外竟還帶着方妍。
“呸,也不嫌害臊,未出閣的姑娘就這麽跟在人家旁邊,要奴婢說這也是李寺卿願意,真真一對兒狗男女。”從前星彩與李振的事兒檀棋是看在眼裏的,現在見了怎麽瞧怎麽不順眼。
星彩上一世嫁到李家後,方妍經常用串門的借口過來,星彩念及她是李振的表妹便總好好招待,還想過給她找一門合适的親事,方妍家室并不算好,若是有星彩搭線定比自家去找好上很多,奈何人家心中早有良人。
思及此,星彩見方妍嬌俏的笑臉更是覺得惡心。
只見方妍這會兒已經跟着李振走到了前面,宴會是男女分開坐,西面男賓客北面是家眷,李家有李将軍在,席面靠前,方妍父親只是個四品侍郎,可叫她再走回去豈不是太沒面子了,方妍竟是不依不饒想要坐在李振的對面。
“表哥,離那麽遠我連皇後娘娘的樣子怕是都瞧不清,而且還看不見表哥,表哥你就幫我想想辦法吧。”
打小李振便寵着方妍,關于誘騙星彩的事李振也都知無不言的告訴了她,方妍一開始雖不高興,後來也理解了李振,這叫李振更是感動,覺得她是個懂事的姑娘,比着星彩跋扈的性子真是好上千百倍。
李振是最經不住方妍撒嬌的,在加上自己總覺得委屈了她,所以更容易對她心軟。
“表哥,你不如就去問問趙姑娘,叫我陪着她坐不就行了,剛好看能看看你在他心裏的位置。”方妍軟言軟語的說着,眼中卻帶着絲不屑。
若是換了旁人,心愛之人跟別的姑娘說話都要生氣,可她方妍卻不會,趙星彩算個什麽東西,只不過是表哥的墊腳石,只要自己張嘴,哪還有她說話的份兒。
“……嗯,那我幫你去問問。”
若是從前李振定會更加有底氣一些,可如今他卻不敢打包票了。其實若是從前,他甚至還會厭惡跟星彩說話,但不知怎麽,許久不見她,腦海中總會浮現星彩的一舉一動。
李振款步走到星彩面前,他習慣在星彩面前把自己放在高位,便并未作揖,只冷聲問道:“我表妹的席面略遠些,趙姑娘今日宴會可否照拂她一些。”
俗話說人不要臉樹不要皮,李振活脫脫就是個典型。
星彩還未開口,檀棋便氣道:“遠一些便走過去呗,又不是沒有長腿。”
方妍被吓到一般,退了半步小聲道:“哎呀,趙家人怎麽這麽兇。”
“對某些人,兇一些還能讓她明白,可是對不要臉的人,兇了也沒用,檀棋你明白了?”
星彩冷眼看着他倆,淡淡的說完,便挪開了眼神,好像是多看一眼都折壽般。
李振表面上故作的淡定被擊垮,他皺起眉道:“趙姑娘,不同意便罷了,何必在這裏折辱別人。”
“折辱?”
原來李振還知道折辱這兩個字啊,當初自己被拘押在李家,那何止是折辱能形容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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