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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少年聞言戰戰兢兢的擡起了頭。

沈夜背在身後的手緊緊攢在一起,稚嫩的面龐,俊秀的眉眼,與木安皓有八分想象。

木君武見沈夜的樣子,心中也是一凜,莫非他已經猜出來了?

那日回門以後,木君武馬上着人調查了沈夜的身份,結果卻是讓他深思,除了能查到沈夜在金陵擁有多家藥鋪意外,其餘的事情卻一概查不到,他如果不是憑空出現在金陵的,則就是身份背景大有來歷。

這也是木君武為什麽沒有根究他騙婚的原因,畢竟木梚初于他而言已經失去利用價值,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沈夜負手而立,看着眼前有些瑟縮的少年半晌,面上不動聲色,心中卻是瞬間掠過了很多想法。

木君武畢竟也不是省油的燈,見沈夜的神情,心中也是帶上了一抹警惕。

沈夜回身邁步走到書案前的椅子上撩袍坐了下來,與木君武對視,淡淡道,“木老爺打算用他來做文章?”

木君武雙眼微眯,他猜不透沈夜知道多少,只顧左右而言其他,“…沈公子什麽意思,我怎麽聽不太明白?”

沈夜靜靜看他片刻,突然笑了開來,“木老爺以為憑着一個不知道是不是我岳父大人兒子的少年便能将酒坊奪了去,未免也太瞧不起我了吧!”

木君武臉色一變,直起腰身看着他,“你知道?”

沈夜見木君武如此緊張的模樣,知道他猜對了,是以冷眼睨他一眼,并不答他的話,而是反問道,“我知與不知,現在已經不重要了,現在最重要的是木老爺打算做什麽?”

木君武知道自己一時的慌張已經讓他處于了不利狀态,也再一次讓他知道沈夜這個人不容小觑。

既然如此,他也不再繞彎子, “既然沈公子如此聰明,我也就沒什麽隐瞞的了,畢竟咱們現在也算是一家人了。”

木君武拿起茶杯輕輕辍了一口,神情自若,“這梚初是木家的大小姐,擁有這兩處酒坊自是名正言順,可是那是不知道我弟弟還有一個親生兒子的時候,現在這木家的男丁認祖歸宗了,這酒坊屬于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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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君武一頓,臉上露出一抹志在必得的笑容,“…沈公子不會不明白吧?”

沈夜白皙修長的手指微微敲打着桌面,冷笑,“木老板覺得以此能威脅的了我?

木君武亦笑,“沈公子為何要讓椀初出去?不過是不想讓她知道她爹爹是個道貌岸然小人而已。”

木君武得意看他,“我,可有說對?”

沈夜眼中冷光一閃,迸發出一抹殺意,聲音也帶上了一抹冰冷,“我岳父大人是道貌岸然的小人,那趁人之危奪人家財的人豈不是連人都稱不上?”

木君武面上表情一滞,而後緩緩笑開,“這本就是我木家的財産,容不得一個外姓人指手畫腳。”

沈夜斜眼睨了木君武一眼,緩緩往後靠在椅背上,有些慵懶的淡淡開口,“沈某為何如此勞師動衆的娶了阿初,木老板就一點也不覺得疑惑嗎?”

木君武一愣,而後略帶僵硬的開口,“…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沈夜低笑,笑意卻是不達眼底,一字一句道,“實話說,沈某對這木家家財可是觊觎良久了。”

木君武這一次倒是沒有太過訝異,沈夜并未見過這木梚初,怎會為了她這般大費周章,他一直想不通。

而現在他卻是明白了為何陵越會對木梚初如此上心,也對沈夜騙婚的舉動了然了,兩人為的不過都是木梚初手下的兩處酒坊而已。

木君武沒有太多的表情,角落裏的少年聞言卻是看了一眼沈夜,眼中帶着些微的恨意。

木君武冷笑,“你覺得就憑你能跟我争?”

沈夜輕笑,眼中泛着冷光,話裏帶着冷意,“你覺得我沒有這個能力?”

沈夜的話看似問句,卻帶着俾睨天下的傲然,木君武放在桌案上的手倏地收緊,眼中上過一抹陰狠,他本以為這沈夜對木梚初還有一些真心,不想木梚初知道她爹背叛了她娘親傷心所以才支走了木梚初,現在看來到底是他低估了沈夜,這沈夜竟是個狠厲的角色。

不過他這般想着卻也并不是怕了沈夜,畢竟他的靠山也不小,自是也不會懼怕沈夜這麽個年輕公子,是以木君武微笑,“我只要将這允文的身份公開,這件事情就塵埃落定了,沈公子以為你還有機會?”

允文,沈夜淡淡瞥了一眼角落裏的少年,淡淡一笑,“沈某有的是良策否定他的身份。”

“只要梚初知道了允文的身份,我猜她會因為對她爹爹極度失望而放棄争奪酒坊,沈公子不會不了解我們家梚初吧?”木君武挑眉一笑,步步緊逼。

沈夜眼神暗了暗,這木君武倒是将木梚初的心思猜的極為準确,在木梚初心裏她的爹爹與娘親就是一對神仙眷侶,他爹爹對她娘親的寵愛從移植玉蘭樹這件事上就可見一斑,如果真讓她知道她爹爹竟然在外面還有一個私生子,她一定受不了這個打擊的。

沈夜靜了靜,然後擡眸淡笑,“阿初知道了這件事以後是會把酒坊無條件讓給你,還是将事情交給沈某全權處理,沈老板可是要想清楚了,可有句老話叫做一失足成千古恨呀。”拖長的尾音帶着些微的慵懶,也帶着足夠的自信。

不等木君武反應,沈夜便撩袍起身,緩步往門外走去,走到門口處,又側眸看向那角落裏的少年,冷冷道,“木老板想賭,沈某自當全力奉陪!”話落,沈夜打開書房的門走了出去。

木君武眯着眼眸坐在黃花梨木椅上半晌沒動,他本以為勝券在握,此時卻是沒有了把握,木梚初對沈夜的親昵态度他自是見到了的,沈夜說的話不可全信卻又不能不信,看來以這木允文為計謀讓木梚初交出酒坊的計策還是要再從長計議一番的。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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