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小豬隊友

警車上,盧傾傾在努力回憶盧祖音演過的劇情······

我就咬死了找律師,律師不來,打死我都不開口!

雖然倒了一天黴,但盧傾傾總覺上天在偷偷幫她——

行經一個律所,上面挂着巨幅的招牌,上面寫着電話!

盧傾傾掏出手機,在通訊錄上飛速記139······

手機被溫杞謙的爪子遮住——

警察都沒給盧傾傾沒收了手機,他給沒收到口袋了!

盧傾傾在後座偷掐了一把溫杞謙的大腿,朝他使眼色:給我!

這狗子跟卧底似的,跟警察串到一個頻道啦?

不給她!

還是眼神沒遞到位?

盧傾傾只好再掐一把,加大勁兒。

她伸出的悄咪咪的手指被溫杞謙抻着短褲褲兜包住,死死鉗着。

甚至給她遞了個警告的眼神:消停點!

然後,他別頭到窗外,一只棱角秀美的爪子搭到車窗,風格休閑。

這馱馬的是當兜風呢?!

要不是怕在警車上打人警察會梆梆給她兩槍,盧傾傾真想一拳打在豬隊友的臉上!

高分低能兒!美臉大弱智!

我瞅機會叫律師撈我們兩個啊!你把救命電話給繳了!

車子停下。

警察頭也不回,只是看看窗外:“後面那倆小孩兒,下車!”

盧傾傾氣得推開車門,朝警察提底線要求:“我不跟傻狗一個铐子!”

準備随她下車的溫杞謙,伸出手,狠狠擰了一把盧傾傾。

盧傾傾右臀上“吇——”一下,跟蠍子蟄了似的,跳下車。

溫杞謙關車門時朝車裏:“謝謝。”

盧傾傾氣呼呼的轉頭——

我抄!這不是溫杞謙的小區大門嘛!

警車走了,沒再嗚哇。

溫杞謙低聲催促:“快點回家,愣着做什麽。”

盧傾傾愣愣轉圈,劫後餘生的驚喜:“哎呀!我以為警察要逮捕我們!哎呀呀!”

溫杞謙考慮到黑暗裏肯定有乘涼的,他們又是從警車上下來的,不想被盤問,這裏還有個豬隊友在嚷嚷,沒好氣:

“快走!”

他腰線确實高,拿膝蓋輕拱着盧傾傾的時候,膝蓋頂到她後背,整條腿貼踢,矮的就感覺到了一種侮辱。

盧傾傾邊回頭拍掉溫杞謙催促的腿子,一邊算剛才的賬:

“你還扭我腚!我整條腿都齁疼!還搶我手機!”

“誰叫你自作聰明,亂講話,攔都攔不住。”溫杞謙的腿還在催促,“快走!”

盧傾傾平日踢球,這腿的靈敏度她熟悉——這馱馬是馴化皮球的姿勢!

她反手就梆梆給溫杞謙兩拳,打在他腰上。

“啊——”溫杞謙躬身,捂住。

盧傾傾才不管他,他慣會演!她就詭辯:

“誰讓警察問話你還呱呱回答來着!你下回注意了,要等律師!我以為那幾個青瓜蛋子報了警,出了胡同就被逮捕了呢!”

溫杞謙捂着肚子,躬着身,沒動。

難道不是演戲?

盧傾傾這才上前:“哎!要裝人形噴泉,去那邊花壇杵着!”

溫杞謙這才緩緩直起身子,只用盧傾傾能聽到的聲音咬牙切齒:

“別人沒把我打傷,你要把我廢了。”

“不疼!我下手可有數了,再說你不是有腹肌嘛,別以為我不知道!嘿嘿嘿,嘿嘿嘿,我反正就知道你有······”

溫杞謙看着來回串頻道的盧傾傾,又氣又笑,一笑肋骨疼得直倒涼氣。

“傻子,我可能流血了。”溫杞謙轉過身,自查傷口。

“啊?!”盧傾傾吓死了,忙跑到溫杞謙面前,一把撩開溫杞謙遮遮掩掩的手指。

直接掀起他的球衣。

打鬥前後不超過一個小時,溫杞謙左肋已經起了色彩濃重的於痕,腫了,比右肋明顯厚出許多。

幸虧不是血,是流出的涔涔冷汗。

只顧忍着劇痛,流汗的絮絮癢癢連溫杞謙自己都以為是流了血。

盧傾傾兩手拉着溫杞謙的衣服,驚訝地合不上嘴。

“你怎麽不早說!你還要背我!傻不傻!你個大傻子!來,我馱着你!”

她背朝他,躬着身,撅着腚,像要放大屁的姿勢。

手裏還拉着他的球衣。

溫杞謙使勁奪回盧傾傾拉到變形的球衣,遮掩好自己,伸出手捏住她的鼻尖,拽着,低聲斥:

“回家!不許再這麽大聲嚷嚷!”

被牽着鼻子走,盧傾傾呼哈——呼哈——鼻音囔囔:

“你得看醫生!”

“先回家!”

“好好好,你得放開我!”

“你個小豬、小豬隊友。放開就幫倒忙。”溫杞謙既不松手,且步伐照舊簡利。

大概這個人很在意形象,帶了傷也不肯懈怠,腰背也繃直。

盧傾傾就不。

鼻尖一被捏着,她自動伸長脖子,上半身進化成牛。

腳踝讓人扇的那一巴掌還疼,索性下半身直接變劉能,一步一颠。

溫杞謙只顧捏着她走,盧傾傾怕他陷在肋骨的傷痛中,逗他:

“老老老四!老——四!”

有些混蛋玩意子,他之所以是混蛋玩意子,就因為他不識逗!

還牽着她走!

都馱馬的上樓梯了,溫杞謙還不撒手,跟置了氣似的。

給臉不要,盧傾傾瞬間想起臨下車、腚上還被掐了一把,老賬新仇一起算!直接罵起來:

“再不放開我,我把你從樓梯上推下去!”

她語氣有點狠,沒有任何愛惜的意思,溫杞謙臨松手狠捏了一把。

盧傾傾捂着鼻子,真生氣了。

也不知道為什麽,也許這個樓道裏和鄧雨菲碰過面?反正觸發了盧傾傾的聯覺——

馱馬的,他肯定不會用這種方式折磨毛茸茸的小毛驢!

溫杞謙明明見她臉色變得不悅了,還在催:

“別在樓道撒氣,快回家!”

盧傾傾伸手就要掐他一把才解恨,而且必須是這個和鄧毛驢狹路相逢的樓道!

胳膊伸出去,直接叫溫杞謙得了逞——

盧傾傾站在臺階上,傻大個在臺階下,他的倆爪子攥成拳置于她腋下,架着她雙腳離地,咣咣就從一樓上了三樓。

狗子猜到了盧傾傾只要腳落地就會破口大罵,到了門口,剛把她擱地上,伸手就捂住她的嘴。

另一只手摸兜掏鑰匙。

門開了,把盧傾傾提進去。

盧傾傾終于四肢舒展,瘋狂輸出:

“我看你還是揍得輕!”

溫杞謙不說話,只顧換鞋。

他又去洗手拿浴巾浴袍,盧傾傾就跟在後面罵。

溫杞謙不耐煩了:“你洗不洗?”

“我不洗!我在球館洗過了!出了一身汗我也不洗,準備臭掉,熏透這屋子!”

溫杞謙把她的浴巾扔到一邊,重新翻出自己的。

見她沒個眼色,自己都要準備洗澡了,她還只顧着吵架,只好把她推出洗手間。

盧傾傾站在門口,一會兒聽見淋浴的水聲。

可能激烈的吵架突然中止,家裏變得寂靜,那瀝瀝水聲顯得格外響亮。

并沒忘記溫杞謙的傷,盧傾傾也不熟悉他家東西的擺放,胡亂拉着電視機櫃的抽屜,找家用藥箱。

藥箱翻到了,還翻到了一根蠟燭。

盧傾傾坐在地上,莫名就心思缜密起來:

一根小馬寶莉造型的蠟燭,燃了一點點,思來想去,從顏色到造型都不會是這種直男家裏該出現的。

就算是什麽禮盒裏帶的,以對他的觀察,追求簡潔利落,給她買的大鼠整了個華麗的包裝盒,他都當垃圾扔掉了,絕不會囤積一只燃過的蠟燭。

洗手間的門開了,溫杞謙的拖鞋敲地,他又在拖浴室。

盧傾傾一下跳到洗手間門口,倒背着手。

溫杞謙也不擡頭,浴袍領子在他的拖動中微開、微合。

盧傾傾瞥着他的衣領。

忽然,溫杞謙的眼尾朝下,抹過一個很長的眼神,就是不直視她。

“你又做什麽?”他頓住拖把,直起身。

“哼——”盧傾傾本不是吵架的心态,但不得不哼一聲。

掩蓋自己剛才的走神,好趁機整理思路——

我剛才要問他什麽來着?······

溫杞謙側過身,對着洗手鏡,拂去發梢上的水,不與她對視。

嗓音厚沉:“清掃幹淨了,你趕緊洗洗,我去給你找藥膏。”

一經提醒藥,盧傾傾捏緊了找藥箱時翻出的蠟燭。

對,這是證據!

盧傾傾也不知道為何,就有一種捉賊的理直氣壯:

“你自己交代!”

溫杞謙對着鏡子愣了一下,回過頭,毫無做賊的神色:

“有什麽好交代?”

盧傾傾臉上一凜。

哎?

對啊,自己根據半截蠟燭,覺得可能是女的遺留痕跡,可就這麽沒頭沒尾的當頭質問,他當然不知道!

溫杞謙見盧傾傾由理直氣壯變成了外強中幹,走過來,居然叉手抱臂,倚在門上,像個風韻當濃的俏寡婦。

“劉能,又能什麽?”

冷不丁的玩笑,加上他那不經意的騷美,盧傾傾噗嗤笑出聲。

······哎?

他過來時帶起的味道不對!

不是不經意間的那股海洋攜檸檬的味道!

盧傾傾立刻揪住了溫杞謙的小尾巴:“你偷我沐浴露!”

溫杞謙矢口否認:“沒有。”

“就是!”盧傾傾把手揮到前面,“我的是西瓜草莓味!你現在出來就是這個味道!”

“我本來就香香甜甜。”

盧傾傾簡直不相信這是正常男的說出的話!

她難以置信地盯着他的嘴。

溫杞謙的嘴在水汽裏蒸過,顯得很潤,唇形好看卻從嘴角難以觀察出什麽情緒,就令人懷疑剛才那小騷話是不是出自這張嘴!

盧傾傾伸手就扯溫杞謙的浴袍,湊鼻子上去,嗅了嗅。

他的浴袍還是那股子慣有的淡香,但混雜了身上遮不住的西瓜草莓味。

盧傾傾得志便猖狂,跳起來揪溫杞謙的衣領:

“你跟我那個偷果凍的同桌一個德行!嘴都染綠了,還說沒見過我果凍!他那個不要臉的,還跟我一起鑽桌子底下一起找果凍!一邊找,還一邊講:哎?腫麽找不到捏?你說,你和那個矮冬瓜,有什麽分別!”

溫杞謙推開盧傾傾的手,左右使勁拉了兩下浴袍,領口重新遮嚴,狠狠紮住帶子。

“別惹我,盧傾傾。”他聲音從未有過這樣厚熟,顯得他很像個成年的男人。

尤其是第一次,叫了她的大名,還這麽鄭重,盧傾傾耳朵變得認生似的,斜着眼擡頭看他。

溫杞謙的臉色一直不緩和,但也不是生氣,猜不透他此時的情緒。

盧傾傾也不知道誰支使着自己的手,把那半截蠟燭扔到了他的浴袍上,脫口的話,帶着酸而不自知:

“你自己解釋!這是誰的蠟燭!”

溫杞謙先是看着掉地的蠟燭,過了幾秒,他的胸膛才起伏不定。

他生氣還需要調動?

那他就是心虛!

盧傾傾把壓了一下午的情緒扯了個幹淨:

“你叫鄧什麽雨菲看你打籃球,又叫我去幹什麽?我不信這蠟燭和她沒關系!別說你喜歡小馬寶莉,我撕你嘴!”

她的話還沒罵完,被溫杞謙一把推到了洗手間走廊的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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