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失控
◎檢查◎
這要她怎麽接?
明時玥小心謹慎地點了紅色挂斷按鈕, 生怕一個失策按錯了,那絕對是史詩級的修羅場。
上次她就只是跟着姚嘉禾玩了幾場劇本殺,順帶同幾個好看的男模喝了點酒, 結果不知觸碰到闵南行哪處雷點, 他眼底的烈焰差點讓明時玥以為自己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闵南行的占有欲太強, 她可不會傻到往槍口上撞。
[闵南行:?]
明時玥找了個有長輩在,不太方便的借口,或許是做賊心虛,她專程從姚嘉禾朋友圈挑了張剛才在室內慶生的圖片發了過去。
闵南行似乎對這個說辭并不存疑, 幾分鐘後。
[闵南行:別玩太晚。定位發來, 我派人接你。]
明時玥找了附近的時代天街地址, 而後同姚嘉禾及她的朋友們道別。
“夜生活才剛剛開始, 明小姐就要走?多沒勁兒。”
“你可閉嘴吧!人時玥不打牌, 也不游泳拍照什麽的, 肯定覺得沒意思, 嘉禾,你這局安排得也忒不地道了!”
姚嘉禾癟嘴, 毫不客氣地回怼, “泳池party是投票決定的, 別在這瞎逼逼。”
她垂眸看向明時玥, 本想提醒她回去的路上注意安全,打算給她派個保镖。饒是從小就見慣了她這位發小的美貌,姚嘉禾還是晃神了半瞬。
明時玥雙眸晶潤, 鼻尖泛着點薄紅,垂攏在肩胛的長發輕蜷着, 白色薄絨毯随意地搭在身上, 包裹了大半部分身子, 只露出一雙細膩修長的腿,殘留的水滴挂在膝蓋側,在夜色中閃着細碎的光。
渾身都散發着随意的松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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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得驚心動魄。
姚嘉禾見她神色帶着點不自在,頓時秒懂她為何剛玩沒多久就要走,忍不住打趣道:“确實是該回去,好讓闵南行有點危機感,拜倒在我們玥寶的石榴裙下。”
明時玥:“……我謝謝你。“
明時玥清洗完身體後,在頂層的VIP室将頭發吹得半幹,這才打車前往商業區。
她剛下網約車,就看到一輛黑色賓利擦肩而過,在南側的露天停車場內候定。
幸好沒撞上。
明時玥裝作等疲倦了模樣,問闵南行的人什麽時候來接她。
[闵南行:定位高楊發你]
三秒後,地址發了過來,明時玥攏了攏衣衫,踩着中跟鞋走了過去。
車窗緩緩降下,坐在駕駛位上的高楊颔首,“太太。”
明時玥也點頭示意,拉開後座車門坐定,沒有察覺到一雙幽深的眸子自始自終都在注視着她。
剛才一路掐着時間點風風火火地趕過來,此刻驟然松懈下來,渾身都後知後覺地察出一絲疲憊。
她平時都很注意體态,在有人的情況下,即便再累,都會強撐着維持脊背挺直的形态。
高楊在前排目不斜視地開車,想來也不會往後排望。
明時玥這才大膽地脫掉因為急躁而微微發汗的外套,墊在腰間,找了個舒适的姿勢靠着。
殊不知這個動作,讓身側隐在黑暗中沉默不言的闵南行眸色更深。
明時玥拿出手機,正想給闵南行發消息,後腰的衣服就被人抽離,取而代之的是一雙有力的大手,順勢扣住了她的腰。
熟悉的冷木氣息撲面而來,四目相對的瞬間,明時玥有片刻的凝滞,兩人之間的距離不過咫尺。
鼻尖抵着鼻尖,彼此的呼吸聲仿佛落針可聞。
唇與唇之間仿佛只稍輕輕向前,便能觸碰到那份柔軟,淡淡的白酒味如霧般纏繞,散發着微燙的熱氣。
短短數秒,心驚肉跳般的體驗。
明時玥往後仰了仰脖子,雙臂抵在兩人之間,拉開了這份暧昧。
“我以為你沒來……”她的聲音越來越小,自覺心虛,畢竟剛才的精神太過緊繃,又從亮處走來,才沒發現這裏坐了位斯文昳麗的獵人。
紅色領帶工整垂在胸前,薄白的襯衣領口不留一絲褶皺,遮不住男人結實的胸腹肌肉,隐約還能見着些弧度,冷色調西服看不清顏色,卻僅扣住一顆精巧的紐扣。
墨黑色長款呢絨大衣随意地搭在肩側,似是只為了防風,長腿交疊,露出半截白色襪子,周身透出幾分懶怠。
指骨微凸的手中輕捏着一副金絲框眼鏡,這眼鏡并沒實質性作用,想來只是為了在飯局中掩蓋鋒芒。
此刻被他那雙如同黑曜石般的眸子盯着,明時玥不免生出幾分羊入虎口的局促感。
見她身體下意識抗拒,闵南行并未急着有下一步動作,目光鎖着她,聲色帶着點寒涼:“上車後也沒看見我?”
明時玥為自己找補:“今天太累了,沒有注意到。”
闵南行:“你們去逛街了?買了什麽,我看看。”
明時玥這才發現自己選在購物廣場附近的決定有多麽傻逼,不過還是順着闵南行給的臺階下,“我又不是壽星,當然不能喧賓奪主啦,所以什麽都沒買。“
坐在前面的高楊,先前可是親眼見到闵南行搖下車窗,目視着明時玥從一輛新能源車裏下來,又見她繞了一圈從天街的入口出來。
自那時開始,闵南行沒有開口說過一句話。
高楊跟在闵南行身邊這麽多年,自然知道自家老板越是沉默,就越是可怕。
不免為明時玥捏了一把冷汗。
對于明時玥的回答,闵南行只從喉間滾出一句輕哂,表示知道了。
話題就像是從此處突兀地掐斷,誰也沒有繼續展開。
氣氛陷入了詭異的安靜。
明時玥總覺得今天的闵南行氣壓驟低,有些忐忑,但也只把原因歸結于他今晚的應酬上。
正胡思亂想間,闵南行的指腹緩緩穿過她的發絲,感受着柔順的長發從指縫間滑落。
根部的發絲還殘存着濕意,不過闵南行掌心有薄繭,應該察覺不到吧?
“闵南行——”
“時玥——”
兩道嗓音同時開口,明時玥閉了嘴,等待着他的話。
深邃五官映着窗外飛逝而過的暗光,将他的輪廓鍍上一層柔和的鎏金光暈。
薄薄的皮肉包裹着線條優渥的下颚,擡眸看向她時,光影浮動,宛若高不可攀的神祇。
闵南行的手還停留在她的發尾,見她不言,俯身朝她逼近。
逼仄昏暗的空間內,輾轉流連于他冷峻臉龐的光影暧昧地停留在明時玥鼻尖,她以為他要吻她,脖頸愈發後仰,露出大片白皙細膩的皮膚。
這樣的姿勢,與其說是躲閃,倒更像主動獻祭。
闵南行不動神色地将她臉上的神情變化納入眼底。
預料中的吻并未落下。
闵南行指腹掐着一小簇發絲,舉在鼻尖嗅聞。
耳畔響起他曾說過的話。
——“你以為我要吻你嗎?”
同樣招數她栽了兩次坑,任誰也覺得丢臉,明時玥的心口發癢,微蜷着指尖,連腳背都輕輕繃緊。
不得不承認,闵南行太會了。
又撩又蠱。
闵南行的目光落在明時玥臉上,雙瞳剪水,身體因緊張而微不可聞地輕顫着,隐約可見漂亮的鎖骨從衣服裏洩露出幾分春色,溫垂的長發被他撥地透出幾分淩亂。
此刻,是破碎的美。
像蝴蝶輕扇薄于蟬翼的透明翅膀,不堪一擊地被洶湧的海浪卷入。
而後化作海面波瀾的細碎微光。
“精神是難以窺探的,所以人們的心底總藏着虛僞的謊言。時玥,你告訴我,頭發的香味怎麽變了?”
闵南行聲色是難得的溫緩,目光也帶着幾分陷落般的缱绻。
卻讓明時玥頭皮發麻。
看似是柔軟易碎的竹葉,卻又尖銳而危險,一樣能一擊弊命。
泳池的氯味太重,明時玥不得已才用了那準備的洗發水,想壓一壓。
明時玥聲音低如蚊吶:“我洗了頭發……”
“嗯。”闵南行長臂自她的腰側緩緩滑落,拖住她的臀,将她抱到面對面的姿勢,膝蓋用力,強勢地分開她細長清瘦的雙腿,跨坐在他腿間。
這個姿勢實在是太過暧昧,更何況兩個人前幾天早已突破最後的那層束縛。
見過彼此坦誠相待的動情模樣。
明時玥的四肢猶如被上了發條,任由闵南行箍着腰,連呼吸都極盡克制。
闵南行似乎沒打算做更過分的事,視線落在她臉上,語氣好似誘哄,“展開說說。”
逛街怎麽洗頭發,總不能是幾個人心血來潮,跑去造型室吧?
明時玥想從他的眼神辨別出闵南行是否生氣了,可他向來喜怒不顯于形,城府頗深,她根本就猜不透。
明時玥有些猶豫,指尖無意識地狡動着他披在肩上的呢絨,不知該怎麽回答。
闵南行:“你先坦白,我不會怪你。”
很明顯,闵南行是在警告她,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明時玥只好說:“剛從星火大廈過來的。”
“去了露天泳池?”
闵南行一下就猜到了,明時驀地有種被他看穿的羞赧,埋着頭不再說話。
闵南行聲色沉了沉,“泳裝呢?扔哪了,我派人去拿回來。”
明時玥:“嘉禾是黑卡會員,泳裝會有人疊好洗幹淨的,都是私人用品,不會混用的。”
“我當然知道。”
“那還拿回來幹嘛?”明時玥見他居然絲毫不生氣,忍不住疑問。
闵南行反問:“你說呢?“
他那雙眼睛裏傳達的訊息太多,像火星似的,猝不及防燙了明時玥一下。
她感覺自己好像明白他的意思了,無非就是看看暴不暴露。
至于別的……
明時玥祈禱自己最好是想錯了。
闵南行又問:“在泳池裏打牌?”
明時玥點頭。
闵南行又不說話了,眸色複雜,好半天才輕嗤一句,“姚嘉禾是麽?真是好樣的。”
明時玥:“……”
京圈的貴公子千金小姐們都愛這麽玩,也不是什麽稀奇事,闵南行能知道地這麽清楚,沒準早就參加過全是派對美女的泳池趴了。
見闵南行似乎真的打算怪罪她,明時玥抽回手,不再摳外套上的絨毛,誰知闵南行卻倏地取下了外套,替她蓋住大半脊背。
男士超長款外衫垂落在闵南行的皮鞋上,将兩人遮得嚴嚴實實。
明時玥:“我不冷……剛從星火大廈趕過來的,走路都走暖和了。”
闵南行不言,手腕略一用力,将兩人相貼的距離驟然拉進,嚴絲合縫地貼着。
他啞聲含住她小巧軟嫩的耳垂,喑啞道:“誰說是怕你冷了?”
這輛車沒作私密空間隔檔,明時玥這才後知後覺地明白過來。
耳垂就像是明時玥身體的某處隐秘開關,被他舌尖纏綿地卷過時,渾身都洩了力,軟綿綿地趴在他身上。
感受到彼此的變化,明時玥驟然清醒,不可思議地指着他。
“你你你你你別在車上,高楊還在呢!“
“該聾的時候,他不會多聽一個字。”闵南行語調驟沉,裹挾着粒粒分明的砂礫嗓音低聲道:“乖。”
“不行……”
闵南行眸色像是染了血,猩紅的顏色仿佛壓抑許久,他輕柔地啄吻着她的下巴,指尖不動聲色地解開她腰間的紐扣。
“放心,我只用手檢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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