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淪陷
◎告訴我,你愛我。◎
闵南行居高臨下地望着她, 修長的指骨抓着沙發邊緣,輕陷出褶皺,指尖泛着白。
另一只手虛握着她的踝骨上方, 滾燙的指腹溢出細密的汗珠, 分不清是他還是她的, 像是籠了層薄霧似的,将明時玥本就白瓷的肌膚添上纖弱的透明感。
他說不會碰到傷處,還真的不曾觸碰。
只是先前從未試過這種姿勢,明時玥才知道這樣會入得更深, 更不留餘地, 讓她無處可逃。
闵南行壓下深深眸色, 以往情到濃時, 他總會微斂着眸吻她的唇角, 所有的話語都淹沒在彼此交纏的呼吸中。
如今卻不行。
他吻不到她的唇。
四目相對, 彼此的鼻尖都藏着幾滴細密的薄汗, 明時玥總覺得這樣的場景太過讓人面紅耳熱,阖着眼, 僅從鼻息間流出淺細的低吟。
“時玥, 說你愛我。”
明時玥微睜開眼, 眼底有着幾分迷離的驚詫, 不解地望着他。
愛這個詞,似乎很難用在這段關系裏,即便他們已經如此親密, 擁抱過最滾燙的炙熱溫度,可是在這場游戲裏。
他們第一次無比默契地, 誰也沒有提過。
愛是虛無缥缈的, 闵南行不需要。
愛于她而言, 又毫無裨益,明時玥也不會再輕易觸及。
在這個瀕臨失控的節點,他們大可放縱着身體攀頂至愉躍的巅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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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短暫的幾秒內,忘卻世間煩惱,甚至忘卻自己的姓名。
只遵從原始的渴望。
就像現在這樣——
明時玥沉默着,闵南行卻驀地停下。
明時玥只覺得渾身的血液似乎都在那一瞬間凝固住,身體的每一個細胞都在叫嚣着,潋滟的眸嬌縱地望向他,含着幾分責怪的意味,“你怎麽不動……“
闵南行此刻也并不好受,眉心蹙成一團,嗓音喑啞地宛若砂礫。
“說你愛我,就給你。”
“告訴我,你愛我。”
明時玥深吸了口氣,既不想說這句話,又想讓他繼續,驟然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闵南行在情/事上向來都是大開大合的個性,把她折騰地夠嗆,到最後連手指頭都懶得動,明時玥深谙他脾性,鐵了心不肯說,想着左右耗不過兩分鐘,他肯定就忍不住了。
誰知今天闵南行不知道抽了什麽風,九淺一深地磨着,吊着她的胃口。
薄唇染上了一點旖旎之色,襯得他如青雪般的面龐多了幾分昳麗,他這副皮相,不論什麽時候拿出去,都足以讓人前赴後繼地撲上去。
而他身邊卻一直冷冷清清的。
高嶺之花不可亵玩。
只有他甘願俯身之時,才會碾過嬌花。
每一下都仿佛用盡全力。
“時玥不肯嗎?”闵南行捏着她踝骨之上的手略用力,低聲詢問她,明時玥仰着頭,始終同他僵持着,大小姐脾性上來後,自顧自地反問:“你都沒說愛我,怎麽能用這種方法逼迫我?”
闵南行波瀾不驚的眼底湧起一陣笑意。
“我愛你。”他凝視着她的眼睛,矜貴出塵的神情裏滿是柔情,淡緋色薄唇在她踝骨上方兩寸印下一吻。
嗓音徐徐掠過耳畔,帶着沉沉的啞。
“時玥——”他頓了頓,漆黑眼睫裏只映出她的身影,“我的。”
我愛你。
我的時玥。
短短七個字,落入明時玥耳中的那剎,恍惚之間,她仿佛看到了秀麗高山之巅驟然雪崩,萬丈深淵夷為平地,遙闊無垠的海面旭日高升。
似有一簇簇煙花在明時玥腦中相繼炸開,她望向闵南行的神情裏,帶着不可置信地探究。
回應她的,只有一記比一記深的撞擊。
一場纏綿結束後,明時玥再難敵疲憊,眼睛半阖着,陷入了沉睡。
迷迷糊糊間,在遙遠的夢境裏,她似乎聽到身邊傳來一聲低低的嘆息。
那人似乎說,你為什麽不願意騙騙我。
他的影子模糊地像是一棵樹,明時玥伸手想抓住,卻只抓到一團清冷的霧。
次日醒來時,闵南行正在開放式的廚房煮意面,袖口挽至手臂,英挺面龐跳躍着藍色火焰的微光,像是裁開了一段冰藍色的湖面,整個人都透着一股清冷散漫。
将意面撈出瀝幹後,冷白修長的食指和中指夾着醬料包,将肉醬均勻擠出,翻拌均勻後,在奶白色的深盤中卷了兩層,灑了點幹酪粉、羅勒碎後,他才擡眼看向趴在卧室門邊上嗅聞的明時玥。
“過來洗手吃飯。”
自從上次他為她做過海鮮燴飯後,似乎就格外喜歡下廚,隔三差五地愛為她做上點吃的。
闵南行的廚藝不算特別好,比不上家裏請來的星際大廚,卻也不差,總能勾起明時玥胃裏的饞蟲。
明時玥踩着長絨拖鞋走過去,穿過他的手臂,從背部環上了他的腰,靠着他寬闊的脊背,感受到他身體一僵,呼吸間都是屬于他的雪木香氣。
她的臉頰在他柔軟的毛衣上蹭了蹭,探過頭去看擺盤精致的意面,“好香啊。”
昨晚她暈暈乎乎地做了一場夢,夢到闵南行冷眼望着她,手裏拿着刀,刺向了她的胸口,将她抛棄在滂沱大雨中,而後毫不留戀地關上車窗離開。
夢裏,他的眼眸像是被冰水沁潤過似的,帶着淩冽的寒意。
他說他最厭惡欺騙和背叛。
明時玥也不知道是不是受這個夢影響,她此時難得地服了軟,只想抱着他,感受着來自他的溫度,只有這樣,才有幾分安穩的實感。
闵南行挑眉看她,“哪裏香?“
明時玥回以狡黠的笑,不慌不忙地迎上他含笑的眼,“你覺得呢?”
闵南行手掌微垂,反扣住了她的手,掌心交疊,明時玥想逃也逃不掉,他呼吸深了幾分,淺淡地警告道:“大早上就想招狼?“
明時玥旋即改口,“我說的肉醬很香。”
闵南行輕笑一聲,松開她,只見她如同游魚般溜了出去,還順走了一盤面,拿着叉子怡然自得地吃了起來。
他特意等着她快醒了才煮面,她倒好,半分都不想等他。
用完早餐,闵南行将餐盤放進洗碗機中,明時玥從衣帽間裏翻出上次放這的瓶瓶罐罐,對着化妝鏡美滋滋地化起妝來。
她皮膚極好,白淨的臉上幾乎沒有絲毫瑕疵,即便不妝點也猶如清水芙蓉,只需要簡單塗個口紅,美貌便能彰顯出九分。
等她收拾完,出來時在沙發上碰見正在看財經雜志的闵南行,嘟囔的表情顯得有些疑惑:“你今天不去基地那嗎?我還以為你有工作。”
闵南行擡眸時,眼底一閃而過的驚豔。
明時玥已經完全長開了,褪去了以往的青澀,該飽滿的地方似乎弧度又圓潤了些,纖細腰肢不堪盈盈一握,透着美豔和柔和交織的風情。
闵南行随手将雜志防止茶幾上,“今天的工作就是陪你。”
明時玥:“啊——那你沒有提前安排嗎?”
闵南行挑眉。
明時玥察覺自己的話怪怪的。
怎麽好像她化妝是為了背着他出去拈花惹草一樣。
他緩步走近,蹲下半邊身子,低眸察看她的腳踝,微涼之間觸及到那處皮膚,明時玥險些站不穩,虛扶了他的肩膀一下,說:“已經不疼了,可能是昨天只是輕微崴到了,現在已經可以自如走動了。”
闵南行檢查了一番,的确像她說的那樣。
闵南行望向窗外,難得的好天氣,廣袤無垠的雪山被一片暖陽隆重,萬裏白雲浮湧,天空澄澈地好像一汪湖水。
越疆比京市天亮得晚些,白晝時間更長,今日他們有着充足的時間。
闵南行視線落回明時玥身上,“穿上衣服,走吧。”
明時玥:“去哪?“
闵南行:“不是一直想坐我駕駛的直升機嗎?”
明時玥眼底湧起驚喜:“!!真的可以嗎!”
“什麽時候騙過你?”
比起京市,越疆更像是闵南行的地盤,無論是車速還是步履都仿若帶風,亮白的陽光落在他宛若精琢的冷隽面龐上,仿佛神明降落世間,鍍了層光。
黑白配色的直升機線條流暢簡約,艙門敞開着,他的手抵在透明艙窗前,額間碎發被風吹得散亂,因目視着她的方向剛好同太陽相撞,雙眉蹙起,遙遙朝她伸出手。
落拓身形帶着點懶怠的不羁。
意氣風發的模樣。
明時玥的心髒像是被一支尖銳的箭刺中,箭裏卷着的毒素不過片刻,便随着血液蔓延至大腦,讓她有短瞬的微窒感。
或許有那麽一瞬間。
有許多個一瞬間。
她為闵南行心動過。
明時玥伸出手,借着他的臂膀力量,上了機艙。
艙內的裝潢同他的房車差不多,金屬配色簡約幹淨,輪廓優雅,皮革質感高級,帶着淡淡的香氣。
闵南行骨節分明的手撥動着主電門,而後輕擰着儀表盤中間的地平儀進行矯正,将高度表歸零,注油三至五秒後,他遲遲未解除剎車。
這對于明時玥而言是新奇的體驗,畢竟她從未坐在主駕駛位旁邊過,手心都蜷出了汗意,見他熟練而又有條不紊地操作着,不由得多了幾分安心。
似乎在他旁邊,永遠都有着讓人信服的神奇魔力。
手機震動兩聲,闵南行看了眼手機裏的短信。
是高楊發來的,內容言簡意赅。
闵池舟向明時玥和盤托出了他與喬夏周旋的權宜之計,還調走了酒店的監控,他同喬夏清清白白,滿腔真心和愛都留給了明時玥。
明時玥離開咖啡廳時,腳步虛浮。
闵南行看着那行文字,眸色沉了又沉。
難怪明時玥前段時間故意冷着他。
病症在前,他卻誤以為症結在自己。
殊不知,錯得離譜又可笑。
摁滅屏幕後,握着架勢杆的手泛着毫無血色的白,帶着似要将其折斷的力道。
明時玥見闵南行遲滞片刻,面色愈發凝重。
不由得擔心起來,她問:“是不是太久沒駕駛了,忘了怎麽操作?”
不等她嚷着要下機,就見闵南行慢條斯理地掀開袖口,筋骨分明的腕骨處赫然綁着一根女孩的橡皮繩,是她昨夜落在盥洗臺上的,不知道什麽時候被他摸了去……
闵南行側身朝她靠近,長臂越過她,攬過她柔順的秀發,輕巧地在她後腦勺挽了簡單的丸子頭。
他的動作極其輕柔,明時玥的每根頭發絲似乎都被小心地對待着,頭皮沒有絲毫被扯住的不适。
挽好頭發的明時玥,臉頰兩側自然地垂着幾根發絲,整張臉也就巴掌大,五官精致地無可挑剔,不論什麽發型都顯得又嬌又軟,唇畔塗着亮晶晶的橘紅色唇蜜,明眸善睐地望着他。
似乎就沒有不适合她的發型和妝容。
這張臉生得太過勾人。
只迷茫地望他一眼,就輕而易舉地勾起了他心底的□□。
闵南行的指尖仍眷戀地搭在她的天鵝頸處,低聲問她:“怕嗎?”
明時玥先前還未他是否生疏而擔心着自己的安危,直到頭發被他綁起來,才松了口氣,闵南行還是那個鎮定自若掌控着全局的上位者,取而代之的是多巴胺帶來的興奮和躍躍欲試。
她搖頭,杏眸眯起笑容,笑得又乖又明媚,“有你在,我不怕。”
闵南行低笑了一聲,從喉腔裏發出來的,裹挾着沙沉的音色。
指腹從天鵝頸緩緩移至深凹的鎖骨,留下一片暧昧的潮紅,他想起她意亂情迷的眼,想起初見時,她提及闵池舟時滿眼被欺騙的不甘和報複的野心。
思緒有片刻的重疊。
眼前倒影彌亂。
胸腔似有怒火燃燒着,可沒有半分空氣的容器裏,怎會呈現燎原之态。
闵南行漆黑的瞳眸裏如同化不開的深潭。
“嗯,沒什麽好怕的。”指腹落在她柔軟而晶亮的唇上,她精心雕飾的鏡面感被打破,唇釉被他溫熱的指腹沾染出一縷絲線,在光下宛若鎏金蠶絲。
闵南行的眼底似含着濃稠的癡迷,像是越過她,看向身後連綿的蒼茫雪山,語氣平靜,卻好似要将她卷進那無波無瀾的深潭中。
與他共墜沉淪。
下陷。
直到墜入萬丈深淵。
“大不了,時玥陪我一起,葬在這片土地上,也不算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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