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顧童鳶心疼的叫人将雪團帶回去休息,這才把蓮兒叫過來問話。

“你且好好說說怎麽回事,到底又是怎麽遇到太子的。”

蓮兒慌忙跪下,眼眶含着淚哭訴道:“姑娘,原是奴婢看顧不周,沒有關好門結果雪團才跑出去的,本來奴婢想趁着侍候您起床後趁着沒人偷偷去找的,可沒想到今兒天晴您要出門,這才慌了神,沒有禀報就跑去找雪團。”

這與顧童鳶猜想的八九不離十,“那太子是怎麽回事?”

“奴婢一路打聽,聽侍衛說雪團朝禦花園方向跑了,于是就去禦花園尋找,奴婢是在一個小涼亭裏找到的雪團,正着急往回趕的時候碰見了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問奴婢這是誰養的,奴婢說完太子殿下就主動伸手将雪團抓了去,然後就聽見了姑娘的聲音。”

顧童鳶看她神色慌亂,不知道是害怕被她懲罰還是故作姿态。按照趙淵的性格,主動将雪團送過來概率不大,他應該極厭煩自己才對。只可能是在故意掩蓋什麽,這才裝作平常模樣給她送來。

而且她記得上一世太子便在鳳儀宮安插了他自己的人手,想到這裏,顧童鳶心中便起了寒意。

既然有這種可能,不管蓮兒究竟是否真的可疑,都不能再留在身邊了。

顧童鳶将手中茶杯擱下,臉色嚴肅起來:“你既知道自己犯了錯,不來認罰還隐瞞起來,縱然我有心饒恕你,可若是旁的人知道有你這麽個先例,往後辦差事難免會應付了事,覺得不會得到懲罰,便沒了畏懼,主子不是主子,奴才也沒個奴才樣。”

蓮兒心下一涼,知道自己受罰已經難以避免,忙不大跌磕頭起來:“奴婢知道姑娘心善,奴婢也自知罪不可恕,不論姑娘如何懲罰,奴婢都認,但求姑娘不要趕奴婢走,便是叫奴婢往後在鳳儀宮裏頭做最下等的活兒奴婢都願意!”

她說着說着眼淚便流了下來,這皇宮裏頭,便是奴才也分個三六九等,她熬了幾年才好不容易能到主子身前近身服侍,而且這可是鳳儀宮,便是最低等的奴才,也比外頭的高上一頭。

顧童鳶壓下心中的不忍,強硬道:“我并不算是鳳儀宮裏的正主子,因此也不罰你,但晚點我會回禀姨母,往後你也不用在我身邊侍候了。”

“謝姑娘善心,謝姑娘……”

蓮兒聞言不住的扣頭,可顧童鳶卻明白,即便自己不罰,她也在鳳儀宮待不下去了。

待蓮兒被人拖走後,梅蘭這才嘆了口氣,方才是顧童鳶在訓斥下人,她若是開口,反正會叫人覺得顧童鳶的話還沒她一個大宮女作數,因此并未發表意見。

“姑娘到底還是心太軟。”梅蘭嘆息着奉上茶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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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了旁人啊,仗着皇後娘娘指不定要發多大的火氣呢,偏姑娘一句話便将人打發了。”

顧童鳶調皮的吐吐舌頭:“這不是還有梅姨您呢嘛,就算我不罰他,娘娘跟梅姨也容不下她不是,我何必多嘴去說,叫人知道了還不說我張揚跋扈。”

梅蘭愣了愣笑了:“倒是奴婢沒想到這點上,姑娘說的對。”

晚間顧童鳶陪着皇後娘娘下棋,一局結束,皇後示意侍候的人出去,只留了幾個貼身的在屋裏。

“我們鳶兒長大了不少。”皇後眼神溫柔,“蓮兒的事梅蘭都跟我說了,你做的很對。”

“姨母小瞧鳶兒了,這些年鳶兒也在進步啊,跟着您學了很多東西,是姨母您教的好。”顧童鳶笑嘻嘻說道。

“知道你嘴最甜了,梅蘭去把今兒送來的哈密瓜端過來,叫鳶兒比比到底是瓜甜還是她嘴甜。”

顧童鳶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旋即又道:“這季節也就只能在姨母這兒吃到哈密瓜了,鳶兒待會兒要吃完一整盤。”

“往年我這兒也是沒有的。”皇後眼神忽然柔和下來,“還不是趙煜,叫人從滁州送了一堆漠北那邊的瓜果來,而且還專門分出一半來巴巴送來的。”

“趙,趙煜送的啊……”顧童鳶看着水靈靈的瓜,外面還挂着一層細密的水珠,應該是剛送來沒多久的。

“趙煜這孩子也算是我眼皮子底下長大的孩子了,是個心地良善的,說起來,太子在我身邊的時間是最多的,只是他到底與你們不同,他小時候我以為照顧他還不夠多,往後就好了,可越長大,卻反而越與我不親近起來……”

這些話,皇後從前便也只說給顧童鳶聽,“姨母,那個蓮兒是怎麽安排的?”

“鳳儀宮她是待不了的,發配到浣衣局去了。怎麽了?”

顧童鳶想了想,謹慎開口道:“蓮兒不在鳳儀宮最好,只是,只是姨母或許可以接着這個機會将鳳儀宮裏的人排查一遍,這樣有個由頭,不顯得突兀,也不引人注。”

皇後沒有料到顧童鳶會忽然跟她說這些,心中忍不住再次感慨顧童鳶當真長大了。好在好在,她還有顧童鳶這個跟自己貼心的孩子。

“我早有這個意思,只是從前礙着太子跟聖上,便只是私下叫梅蘭去調查,這次正好借着蓮兒的事兒,光明正大的排查。”

皇後言罷心中又忍不住感慨,嘆了口,撫摸着顧童鳶的發髻,“鳶兒……從前我只想着要将你護好,這些暗地裏的事兒從來都不願你費心,也不叫人跟你細說,憑借着姨母跟顧家,護你一生周全當不是難事。”

皇後的心思顧童鳶最清楚,她好整以暇端坐好,正正經經道:“姨母,你護了鳶兒這麽多年,鳶兒也想試着用自己的力量保護你,保護顧家。”

“嗯。”皇後一時間竟紅了眼眶,她将眼淚壓下去後,接着道:“如今你能自己明白這些事也是好,早晚你也是要成家的,姨母再護也不能事無巨細的跟在你身邊,這樣也好,也好……”

顧童鳶看着皇後難過,自己也被感染,眼眶紅紅的上前擁住了皇後,梅蘭在旁邊勸了好一會兒,兩人方好了些。

這一晚皇後與顧童鳶說了許久的話,還說起了顧童鳶母親年幼時的故事,外頭更聲響了幾遍,才叫顧童鳶回去。

往後半個月,顧童鳶雖仍舊在鳳儀宮裏住着,卻總是刻意避開太子,就連太子來鳳儀宮同皇後用飯,被詢問功課,她要麽借口出去,要麽就閉門不見。

這日初一,原是皇後照例問詢太子功課的日子,顧童鳶抱着雪團便從側門悄悄跑了出去。

已經進了二月,寒意卻仍是不減,她連打了好幾個噴嚏,身邊的梅蘭不放心,便匆匆回去給顧童鳶取披風。

禦花園中花草雖還未長出,但冬青樹仍舊青翠,顧童鳶随意尋了個亭子等梅蘭,才坐了一會兒便聽到遠處一陣說笑的聲音。

當朝聖上是個喜好弓馬騎射的性子,極少來禦花園,因此後宮的娘娘們也并不怎麽樂意往這裏來,只有個別幾個喜景的,偶爾會逛逛。

顧童鳶也曾遇到一兩位娘娘,可幾率并不大,她以為今兒又是那宮的娘娘。顧童鳶的身份地位輪起來甚至要比許多娘娘還要尊貴,因此她聽見聲音,也不急着起身。

“上次你送來的那瓶花露當真新奇,滴上兩滴竟比熏香還管用呢,真要多謝你了。”

“娘娘說哪裏話,什麽謝不謝的,我的一份心意,您收下那是給我面子呢。”

兩人說話聲音漸漸近了,顧童鳶卻覺得那聲音似乎有些耳熟,便起身想去看個究竟。

“你這孩子啊,就是懂事,叫人……喲,你怎麽在這兒?”

顧童鳶有些詫異的怔了怔,随即俯身行禮:“給瑜妃娘娘請安。”

她從小便常跟在皇後身邊,因此後宮的主子顧童鳶幾乎都見過,自然也見過這位太子的生母,瑜妃娘娘。

只是顧童鳶沒想到的是,瑜妃身邊跟着的,竟是顧沁檸。

“嗯,起來吧。”瑜妃方才歡喜的神色瞬間收斂起來。

顧沁檸臉色也有些不好,她在旁邊微微俯身,算是給顧童鳶這個長姐行禮了,顧童鳶略微點頭,眼神并未在她身上停留。

瑜妃雖與皇後嫁入東宮時間差不多,年齡也僅僅差了一歲,可不知是否保養不妥的緣故,無論是面色還是神态,看起來都比皇後老不少。

她看着顧童鳶與皇後兩份相似的神态,心中便有股火氣想要發洩。

“聽說顧姑娘上個月便住進來了吧。”瑜妃不冷不熱的與她寒暄,“算起來也有兩個月了,倒是沒怎麽見過。”

顧童鳶笑笑,客氣道:“您的宮殿在東南,确實距鳳儀宮遠點,故而沒機會跟娘娘請安。”

瑜妃因着生了這後宮裏頭唯一的皇子,原本以為能借此風光無限,可皇上卻說她身份低微,往後不能給太子幫助,不光将太子寄樣在皇後哪裏,也并未如何寵幸與她,這些年來就連宮殿都仍是最初的偏僻小殿。

“阿姐,若是心誠請安,不過是多走幾步路而已,算不得遠吧。”顧沁檸冷眼看着,語氣十分不悅。

憑什麽她顧沁檸就連巴結人,都只能巴結一個比顧童鳶靠山低微的瑜妃。

“顧二姑娘此話說的有理,若是瑜妃娘娘心誠給皇後娘娘請安,哪裏會覺得路遠呢?也不會兩個月不到鳳儀宮一次不是。”

趙煜緩步走過來,禮數周到行禮道:“瑜妃娘娘安好。”

瑜妃向來少去與皇後請安,不是借故身體不适就是推脫路遠,皇後娘娘心慈從不計較,這在宮裏人盡皆知,顧沁檸原本說顧童鳶的話,如今倒像是在故意打瑜妃的臉。

作者有話要說:

溫柔小嬌嬌X随時準備黑化大魔王【一個關于救贖的酥脆小甜餅。】

齊念瑤夢中,六年後一朝兵變,齊府老三養子齊澤擁兵而立自封攝政王。

因齊老三當年待齊澤不善直接抄了整個齊府,就連念瑤自己也被連累流放千裏。

念瑤害怕極了,當日便匆匆趕往燕京郊外,将未來的皇叔從泥坑中挖了出來并帶回家。

齊府都知道,念瑤極愛幹淨,房間一日要打掃三次才行。

念瑤看着渾身泥巴的齊澤,上前兩根手指捏住他破舊的衣袖:“我,我帶你回齊府吧。”

齊·小髒孩兒·狼崽子·澤 目露兇光,扯過衣袖一屁股坐到地上:偏不!

念瑤當下眼眶便紅了一圈,衆人以為潔癖又嬌氣的念瑤要掉淚珠子,哪知她揉着錦帕替齊澤擦幹淨雙手,紅着鼻子将人拉了起來,“你往後可以跟我住一個院子,但是不許再這樣髒。”

少女臉頰蜜桃般嬌嫩,軟儒清甜的味道在齊澤鼻尖萦繞而過,他晃個神的功夫,人已經到了齊府。

一開始,狼崽子:我不吃我不喝誰都別管我!

後來,狼崽子:我只要念瑤喂,只要念瑤養,誰都別碰我!

*小劇場

經年後小狼崽做了攝政王,兇狠暴戾殺伐決斷,誰見了都腿肚子發軟,他仍是抄了齊老三的家。

念瑤睫毛微顫:“攝,攝政王要流放我嗎?”

齊澤将人拉住懷裏,小心翼翼在那抹紅潤上撫過:“念瑤,流放給我做夫人,陪我一輩子可好。”

這是他的心頭寶,是他的掌中嬌啊。

使用指南:1V1 非姐弟 比女主大兩歲。

男主一直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并且有暗衛守護,幼年期就是個狼崽子,兇得很(嗷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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