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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也沒料到趙煜會忽然出現,顧沁檸慌忙給趙煜行禮,再起身時只看到瑜妃娘娘變黑的臉色。
“許久不見小王爺了,本宮聽說你是去外頭辦差了,這般的年紀便能得到重用,往後前途不可限量啊。”瑜妃不鹹不淡的開口,她與趙煜原本就沒有多少交集,只前幾日聽太子提了一嘴,說皇上派了趙煜去辦差事,太子心中有些不滿。
趙煜亦恭敬的拱手示意,“瑜妃娘娘客氣了,那裏是什麽重用,不過一點小事罷了。”
他明顯護着顧童鳶的架勢叫顧沁檸看在眼裏,更是不舒服,可瑜妃都沒有再開口,她也只敢站在旁邊看着。
“娘娘,方才咱說要去瞧裏頭的冬青呢。”眼瞅着氣氛有些尴尬,顧沁檸找準機會插嘴。
“嗯,走吧。”
趙煜顧童鳶目送她們走遠後,顧童鳶心裏才松了口氣。
看見顧童鳶忽然松懈的神色,趙煜看着遠處的背影有些不悅,瑜妃這些年還算得上安分守己,可自打太子漸漸大了,便心思活絡起來,顧童鳶可是皇後身邊的,如今竟是說個話都暗中帶刺。
“怎麽,方才怕了?”趙煜回頭看着顧童鳶。
“沒有。”顧童鳶解釋道:“她們有什麽好怕的,只是跟她們說話,累得很。”
明知道各自都互相看不順眼,可面上還是要保持親熱的模樣,嘴上卻又不想輕易認輸,暗中帶刺,這般說話,屬實累人。
“你,你是什麽回來的?”顧童鳶對于趙煜的忽然出現仍是覺得不可思議,他回京城的消息是一點沒傳出過,前幾日還有人送到鳳儀宮了一些漠北的特産,顧童鳶還以為趙煜仍就在滁州。
“昨兒到的,到京時已經是傍晚了,回宮述職面見聖上後便入了夜,故而沒來得及去見……”趙煜頓了頓,改口道:“故而沒來得及去給皇後娘娘請安。”
趙煜想讓她知曉,自己其實第一時間想要去見她的,可有擔心會叫顧童鳶覺得慌亂,因為這份感情,就連他自己察覺到時,都慌了神。
反正……反正日子還長,他可以等。
“怎麽樣?”顧童鳶眨眨眼,俏皮又期待着問道:“那地圖你可用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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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煜會心一笑,不得不說,那地圖還真派上了用場,那日初入滁州,偏遠的地方官便仗着趙煜初來乍到,面上一副恭敬模樣,可卻在趙煜尋常時,故意将他們往無關緊要的地區帶,粉飾太平,多虧顧童鳶那份标注的地圖,衆人才沒有被糊弄過去。
“嗯,幫了大忙。”
“我就說,即便你不信我的能力,也要信我父親,也不枉費我熬個半宿做标注。”得到趙煜的肯定,顧童鳶心情轉好不好。
“方才瑜妃娘娘身後的,我怎瞧着有些眼熟?”
“許是你見過忘了,那是我二妹。”顧童鳶疑惑道:“說來我也覺得奇怪,怎我二妹好端端的會跟瑜妃娘娘交好,她們何時見過相識的,我都不清楚。”
“顧參軍的女兒……”趙煜嘴裏念念有詞,過了會兒仿佛想通了什麽,才緩緩開口:“你這二妹啊,沒見過瑜妃娘娘不打緊,恐怕跟太子是老相識了。”
上次在榮親王府,顧沁檸有意與太子結交的架勢誰都能瞧得出來,原以為太子是看不上一個參軍家的閨女的,可如今她能被瑜妃召進宮召見,可見太子也是動心思了。
太子這些年,雖還沒有個側妃,可東宮裏的妾室早就不下十個,并非是個長情的,這般拉攏顧沁檸,恐怕是別用用心。
不過……趙煜眸中映出顧童鳶的模樣,他不自覺彎了嘴角,只要太子管住自己,不去招惹顧童鳶便罷。
他隐約記得,有一次顧沁檸把顧童鳶氣病的事,那顧沁檸既然這般想高攀富貴,往後就是在太子這裏吃了虧,也只怪她自己活該。
“我還未給皇後娘娘請安,走吧,你随我一起過去。”趙煜一來是的确要去給皇後請安,二來也是借口與她多相處一會兒。
顧童鳶聞言卻臉色沉了下來,她別扭着轉過身,“你,你先過去吧,梅姨剛回去給我帶衣服了,一會兒梅姨回來了萬一找不到我呢,而且我才出來一會兒,還不想回去呢。”
她臉上的神色有些低沉,趙煜聞言也是一怔,沒有料到她拒絕了自己,心下不免有些失落。
“嗯。”趙煜微微點頭應下,沒有勉強她,轉身離去。
路走到一半,趙煜忽然想起今兒應該是皇後娘娘問詢太子功課的日子,心下便明白了顧童鳶為何這般反抗。
“喲,奴婢給小王爺請安。”梅蘭正巧從鳳儀宮出來,看見趙煜連忙請安。
方才雪團跟着梅蘭一塊回了鳳儀宮,窩在梅蘭的懷裏,這會兒瞧見了趙煜,不知是不是還惦記着趙煜随身帶着的肉幹,掙紮着便要往地上撲。
趙煜随手便将雪團抓進了懷中,揉着雪團明顯吃胖的腦瓜,懶散問道:“可是太子在裏面?”
梅蘭點點頭:“娘娘這會兒正問太子什麽事兒,小王爺這是才回京吧,娘娘見了王爺定然高興。”
“既然太子在裏面,我便改時間在過去吧……”趙煜想起被自己撇下的顧童鳶,心中有些燥意,想了想,明知故問道:“梅姑姑這是要去那兒?”
“媛姐兒方才出門,經風一吹連着打了幾個噴嚏,奴婢這放心不下,便回去給姐兒取披風了。”
趙煜随即便道:“那正巧,這雪團黏我黏的緊,我便送它過去吧。”
梅蘭看看找不到肉幹便要下來的雪團,跟将雪團牢牢按在懷裏的趙煜,雖有些摸不着頭腦,還是答道:“……是。”
顧童鳶在趙煜走後,便有些悶悶的,她不過是随口一說,只是因着她實在不想見太子,不知趙煜會不會覺得是她故意拒絕的。
不過趙煜也是,怎麽說走就走了……顧童鳶怔怔出神着。
“汪汪汪……”
幾聲熟悉的叫聲引顧童鳶回了神,是梅蘭回來了。
結果轉身,便瞧見趙煜一身黑色玄衣,只有懷中一抹純白色格外顯眼。
“趙煜?”
顧童鳶先是有些詫異,又驚又喜的看着它們,下一刻心中卻有一絲委屈冒了上來,故而轉過身去,并未說話。
梅蘭上前将披風給顧童鳶好生系上,“奴婢方才正巧碰見了去鳳儀宮的小王爺,雪團便纏着小王爺要肉幹,這才一同過來了。”
顧童鳶抿抿嘴,看了眼鎖在趙煜懷裏的雪團,暗自嘆息。
接着便走上前,生硬的将雪團從趙煜懷裏抱過來:“你這個沒骨氣的小狗,天天給你吃肉幹,怎麽還去惦記別人的。”
“咳咳……雪團已經送過來了,多謝你,若是去請安便快些去吧。”
趙煜又好笑又無奈的看着顧童鳶莫名的小脾氣,笑道:“走到一半想起來今兒太子去給皇後請安,我這會兒去豈不是打攪了娘娘,方才是我沒想明白,你,你莫要生氣……”
“我有什麽好生氣的。”顧童鳶的心事被點破,臉頰上泛起淡淡粉紅。
她蹲下身将雪團放在地上任由它撒歡,轉過身掩飾着自己的神色,“你去不去的與我有何關系,我,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麽。”
“好好好,總歸,總歸怪我想的不周到便是,而且也沒想到,你這般厭惡他,竟是到了連見都不想見得地步。”
何止不想見,顧童鳶暗暗恨道,太子這樣的人,便是那一日頭生瘡都是他活該!
她瞧着腳邊撒歡的雪團,別扭着将那日太子将雪團脊椎捏到疼了幾天的事告訴了趙煜。
結果趙煜還沒發火,顧童鳶心裏的委屈便比剛才更盛,“雪團疼的那幾日都躲着人,就是我去抱,都好哄上許久才行,晚上就縮到角落裏,也不知道他跟這麽小只狗計較些什麽!”
趙煜心疼的幫顧童鳶順氣,眼中的寒意卻漸漸重起來,“旁的地方沒有建樹,只能從比他幼小的身上發洩,當真無能。”
趙煜不止一次想,皇後娘娘這般賢德,太子又教養在她身邊,怎麽半分好的都沒學會?這樣的儲君,若是做了皇上,恐怕連他這個從小一同長大的兄弟都容不得。
“你且看着,出不了三日,那人便有一劫。”
趙煜語氣中的寒意叫顧童鳶詫異,這時候,顧童鳶才想起來,這是哪個能在靈堂上手刃太子的人啊。
顧童鳶膽怯的拉住趙煜的衣袖,擔憂道:“你,你莫要做出什麽傻事來,為了這麽個人把自己折進去,不值得。”
“把自己折進去?”趙煜有些好笑的揉了揉顧童鳶的腦袋:“想什麽呢,我這次出去辦的就是上次與你兄長所說的那件,奉的是皇上的旨意,我難不成還找人,當街給他套進麻煩揍一頓嗎?”
顧童鳶臉紅了起來,“我,我也是擔心,提醒你一句……”
他的低低的笑聲叫顧童鳶越發臉熱,趙煜忍下笑意,“莫怕,我自然不會不顧及自己的處境,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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