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正如趙煜所說,不出三日,顧童鳶便在皇後哪兒聽說了太子被皇上叫去,結果被罰禁足東宮,任誰求情都不行,也沒說何時能放出來。
那幾日顧童鳶就連出門,都比之前放心了不少。
轉眼三月底,往年這時間顧童鳶便要出宮回府住了,初春乍暖還寒,皇後娘娘塞了一堆保暖的物件,又帶了滿滿一馬車,才不舍的叫人将顧童鳶送回去。
她原以為,祖母定然早早便等着自己,可等馬車到了顧府,卻一個人影也沒見着,還是宮女小厮去拍門,才有顧府的下人出來。
洛雲也急匆匆的趕了出來,面上卻帶着愁容,慌亂行禮,“姑娘恕罪,奴婢這就叫人來。”
等東西擡進去差不多了,宮人離去,顧童鳶才問道:“這是怎麽回事?祖母呢?”
洛雲猶豫着不想開口,顧童鳶察覺出不對勁兒來,蹙眉嚴厲道:“有什麽便說!遮遮掩掩的,怎幾個月不見,我便不是顧府的人了?”
要說洛雲也是委屈着,她從未被顧童鳶這樣嚴厲的訓斥過,抹着眼淚跪了下來:“姑娘,這原是老夫人的意思,叫您回來了先好生休息,改日再說的。”
顧童鳶這才覺得自己語氣太生硬了,便伸手将洛雲扶起來:“我并非是要責怪你,只是你總該跟我說個清楚,究竟怎麽了,祖母可還安好嗎?大哥呢?”
“老夫人一切都好,大公子也好,一早便去軍營了。”
聽到顧童鳶最在乎的兩人都安好,她心中也松快了些,“那究竟怎麽了,顧府的下人怎麽都沒了蹤影?你說便是,祖母問起來我幫你遮掩。”
洛雲咬咬唇,猶豫着還是開了口:“是,是二老爺,二老爺前幾日被刑部抓走了。”
“什麽?!”顧童鳶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被刑部抓走?緣故呢?”
“好像是說,說二老爺去年去蜀中時,犯了什麽過錯,好像,好像還跟太子有什麽牽扯,太子被禁足沒幾日,便有人來詢問二老爺,前幾日竟直接将人帶走了,奴婢,奴婢也只是聽了個大概……”
蜀中,太子,赈災……
顧童鳶聯想起這幾件事,心中已猜了個□□分,城防部直屬皇上管理,可二伯不過是個參軍,不傷大雅,怪不得當年父親将二伯安排進城防部那麽順利,估摸着,太子也在其中幫了不少忙。
Advertisement
二伯是鐵板釘釘的太子丹個,那既然太子能貪污受賄,底下指不定爛成什麽樣了,顧童鳶隐約記得,顧沁檸當時回府給她帶了上好的蜀錦綢緞,那可不是二伯原本的俸祿能拿出來的。
可這事兒,她怎麽沒聽大哥跟趙煜說過呢,就連皇後姨母都沒提過……
“那祖母呢?可去給二伯求情了?”
這事兒是皇上親口吩咐下來的,就連太子這次都受到了嚴懲,若是真有證據,恐怕二伯要遭不少罪。
“老夫人一開始也着急,可外頭證據确鑿,老夫人便覺得,二老爺敗壞家門,沒有摻和此事,後來又,又……”
洛雲将周圍的下人揮散,才道:“後來是二夫人帶着小少爺二姑娘在房門外跪了整整一宿,小少爺險些昏迷過去,老夫人這才出面,親自進宮了一趟,當時姑娘您不在,老夫人特意囑咐了誰都不許告訴姑娘,怕您覺得鬧心。”
“後來二老爺便被從輕發落,人雖然放出來了,但要把貪污的銀錢全部拿出來,還要另外再罰一部分銀錢,但是老夫人這次是真生了大氣,好在身子骨硬朗,沒被氣出個好歹,老夫人還說了,過幾日便叫二房搬出去住,要分家呢。”
顧童鳶知曉祖母是個最明事理的,即便當年父親犯了錯,祖母也一碼歸一碼的罰他,可鬧到分家的地步,是顧童鳶無論如何也沒想到的。
分家可并非只是一句話的事,這其中牽扯衆多,二老爺只要答應了搬出去,往後顧家的家産地契,半點也落不着,朝中的紅利也沒有他的份,再加上這次的事,恐怕參軍也做不得了。
二房若是再沒有積蓄,二老爺便要去做些街上給人做工的營生,更別提顧柏還能不能上學堂,顧沁檸還有沒有人家肯要這些事了,他們與大房不同,顧童鳶父親為國捐軀,又有大哥做将軍,二房若沒了顧家名號庇護,甚至比不過二夫人李氏那縣令爹。
“今日,原本奴婢已經操持好去接姑娘的,可二老爺在牢獄中受了刑,今兒才醒來聽說了老夫人要分家的事,竟是帶着二房下人去堵在了老夫人門前。”
“啪”的一聲,顧童鳶手中的瓷杯落地,“這個沒良心的,還敢做這樣不仁不孝的事!”
“姑娘莫急,家中有大少爺留下的親衛,把他們都攔下來了,只是老夫人這次着實氣着了,說是胸悶午時便睡下了,那會兒鬧得滿府家丁都聚集過去,因此才叫姑娘等了片刻。”
“這有什麽的,我那就這般大小姐脾氣了,洛雲,我還是不放心祖母,要不咱們現在過去看看吧。”
“姑娘忘了剛才答應奴婢的,您一過去不久叫老夫人知道奴婢說漏嘴了……”
顧童鳶來不及再去屋裏歇息,應付道:“若是祖母問起來,我替你作掩護就是,便說我是剛回來,思念祖母,這才不管不顧去瞧的,走吧。”
洛雲:……您總是最有理了!
顧童鳶拎着裙角剛要進東廂房,便被二夫人攔住了去路。
二夫人李氏幾個月間竟像是老了十歲一般,愁容滿面腰像是都彎曲着,“大姐兒回來了。”
顧童鳶蹙着眉沖二夫人福了福身子,“二伯母。”
李氏顧不得禮節,上前拽住了顧童鳶的手腕,她的雙手幹瘦,嘞的顧童鳶生疼,“大姐兒,我們進不去這東廂房,你快去給伯母求求情吧,這些年伯母也沒少照拂你,還有沁檸也跟你交好,你弟弟顧柏尚還年幼呢,若是分了家,該如何是好啊!”
顧童鳶看看旁邊忐忑的洛雲,規規矩矩道:“什麽分家,伯母您說什麽呢,是不是您惹祖母生氣了。”
洛雲這才松了一口,李氏一句也不提二老爺犯下的錯,焦急道:“不過是一時糊塗的一些小事罷了,大姐兒你就進去跟老夫人說,舍不得檸兒,舍不得伯母便是了,伯母知道大姐兒心最善,可不是那種見死不救的人。”
顧童鳶費勁的将手腕抽了出來,揉着道:“什麽見死不救,我總該要知道緣由吧,要不您還是改日等祖母心情好些再來。”
“咳咳。”一聲重重的咳湊從裏屋傳來,李氏渾身一僵。
“可是鳶兒回來了?快些進來叫祖母瞧瞧。”
“诶!”顧童鳶應下便朝裏頭跑去。
李氏仍想伸手去拉,被門內的親衛擋了下來,只得垂目回到了牆邊。
“祖母!鳶兒可想你了!”
顧童鳶進屋便撲到了老夫人的懷裏,好生撒嬌了許久,方擡起頭。
“嗯,還是皇後娘娘會養人,鳶兒吃胖了不少呢。”老夫人并未提及李氏,看着顧童鳶的眼中盡是慈祥。
看着顧老夫人明顯消瘦的臉龐,顧童鳶忍不住眼眶便紅了,柔柔的坐起身來替顧老夫人端了茶水,“祖母您喝水,定是鳶兒方才過來太吵了,您若要休息,鳶兒在旁邊守着您。”
“好鳶兒,來坐過來。”顧老夫人微微笑着,“原也該醒了,不妨事,我啊原本吩咐了叫人帶你先去休息,可想想我的鳶兒回來肯定忍不住要過來瞧我。這幾個月在娘娘哪兒怎麽樣?過得可還開心?”
顧童鳶連連點頭:“開心的,鳶兒還養了只小哈巴狗,叫做雪團,模樣就跟一團雪似的,等您有心思了,便叫雪團陪您玩,可乖了……”
祖孫兩人說了一會兒話後,便又聽見外面李氏嚷嚷着求見。
“祖母,伯母為何……”
顧老夫人臉色沉了些,撫過顧童鳶的頭頂,“這些糟心事你不要過問,聽了便是髒了鳶兒的耳朵,府中見了行過禮便不要再理會了,若是這次我留了他們在顧府,往後你大哥再如何厲害,也會被人戳脊梁骨,留他,便是愧對整個顧府。你父親忠義,我能叫他連你父親的名聲也給壞掉。”
顧老夫人幹瘦的手有些顫抖,那畢竟也是她的親兒子,狠下心做出這個決定,她心中也疼,也難受。
“祖母……”
顧童鳶看着祖母眼中隐約的水汽,心中比之更痛,顧老夫人一大把年紀還要為幼子操心,能不心寒嗎。
她将臉靠在顧老夫人肩頭,乖巧柔順的點點頭,“鳶兒知道了。”
“伯母怎還在這裏?祖母已經被氣的犯了頭疼,若是還要這樣糾纏,就別怪侄兒不講情面了!”
顧昀冷硬的聲音響起,李氏不知細聲說了些什麽,便沒有動靜。
“是大哥回來了。”顧童鳶連忙去迎。
顧昀進門瞧見了顧童鳶先是驚喜,揉了揉她的腦袋後便擔憂的給老夫人請安。
“祖母,孫兒已經叫伯母走了,她若是再打擾您,親衛也不是吃素的。”顧昀語氣中帶着惱怒,狠狠道。
祖母被氣病了,他們二房還在這裏鬧,還把祖母當成他們的母親嗎?顧昀實在想不明白,記憶中的父親分明是個再堅毅正直不過的人,怎麽有個這樣的弟弟。
(adsbygoogle = window.adsbygoogle || []).push({});
同類推薦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