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14)
委屈巴巴的樣子,心裏又好笑又喜歡,起身勾了勾萬朝陽的下巴,說:“行啦行啦,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萬朝陽鼓着嘴仍不高興,說:“一萬年太久,只争朝夕。”
“咋這麽膩呢,真心不用天天黏在一起沒聽過?”薛木心裏愈發的甜蜜,笑笑說:“那叔叔給你親一個行不行?”
萬朝陽一聽,別別扭扭撅起了嘴,說:“主動點兒。”
薛木一笑,閉上眼輕輕吻了上去。
“哎木頭——卧槽!我什麽都沒看見!”
第三十七道題 愛既然發芽 拜托加油別搞砸
薛木被吓了一跳,驚得連忙倒退兩步,下意識地捂着嘴跑到宿舍門口,見到鄭大錢正在不遠處,也捂着嘴,臉上寫滿了震驚,不知是該走還是該留。
不過他這一聲驚呼動靜實在太大,附近幾間宿舍裏的同學紛紛探出頭來看熱鬧,薛木趕緊一把拉過鄭大錢,把他拽回了屋裏。
“你……你怎麽回來了?”薛木結結巴巴地問道。
“我忘拿iPod了……”鄭大錢看了看薛木,又看了看萬朝陽,“你們倆……”
薛木擡眼瞅了瞅萬朝陽,萬朝陽神色也有些不自然,悄悄回望他一眼,清了清嗓,故作大方道:“談戀愛,怎麽了?”
“……”薛木默默地扶了扶額頭,看了看目瞪口呆的鄭大錢,一時無語。
“什……什麽時候……開始的?”鄭大錢遲疑着問道,
“五月十三號。”萬朝陽淡淡答道。
薛木稍稍意外,沒想到那個日子萬朝陽竟然記得這麽清楚。
Advertisement
“都一個多月了啊!”鄭大錢愈發震驚,轉頭顫顫巍巍地用食指指着薛木說,“木頭……你……你這個……你這個孫子!一個多月了都不告訴我!”
薛木苦笑着嘆了口氣,心中暗想我之前也沒來真的呀……哎?我什麽時候開始來真的了?
“現在知道也不晚,你也是頭一個。”萬朝陽繼續說道,“拿了你iPod趕緊走,有點兒眼力價兒沒有?”
“嘿!”鄭大錢橫眉倒豎,掐着腰仰着脖子瞪向萬朝陽,“你少跟我來勁!不就一個多月嗎?我跟我們家木頭多少年了,你比得了嗎?!”
萬朝陽聽言眉毛一挑,上前一步挑釁道:“誰是你們家的?現在是我們家的!”
我的天,又見小學生吵架!
薛木趕緊沖到兩人中間将他們分開,一手攬住瘦小的鄭大錢的肩膀,一手推了推萬朝陽,說:“去去去,誰是你們家的,我是我自己家的!”說完環顧四周,拿起了放在書架上的iPod,一邊拉着鄭大錢往外走一邊說,“走走走,咱倆出去說,甭搭理他。”
薛木一路将鄭大錢又拖到了宿舍外頭,校園裏到處都是背着大包小包陸陸續續離校的學生和家長,暑假即将開始的喜悅混合着家長會後淡淡的煩惱,在盛夏的午後被陽光曝曬着,像是蒸騰起一層虛影兒,飄飄浮浮,兩人并肩走在其中,有種虛幻之感。
“木頭,”鄭大錢扯了扯書包的肩帶,“你……你一直都是嗎?”
“是?”薛木愣了愣,繼而明白過來,擡手蹭了蹭鼻子,“呃……不……不是……”
“當初我提醒你說朝陽喜歡你,你還說我多想,其實你當時已經喜歡他了,就是不想告訴我是嗎?”鄭大錢又問道。
“當然不是啊!”薛木忙道,“我當時真的是那麽想的!我當時……我當時是真沒往那兒想,我壓根兒不知道他有那想法,我對他也沒那個意思!”
“那你是什麽時候喜歡他的?”
“……那你還真把我問着了……”
鄭大錢看着薛木有些窘迫的神色,忽然露出了淡淡的笑容,說:“行,其實挺好的。”
“什麽挺好的?”薛木沒聽明白。
鄭大錢微笑着嘆了口氣,說:“你倆挺好的,原先争年級第一,後來争倒數第一,現在又一塊兒重新考上來了,誰有你倆有緣分啊?”
薛木撇了撇嘴說:“你不說這個我還不來氣呢,就他那樣的,一天到晚不玩兒活,最後愣考得比我好,我真他媽氣死。”
鄭大錢看着薛木口中嫌棄的話,臉上卻帶着淡淡的笑容,又忍不住笑了笑,說:“挺好的,他也喜歡你,你也喜歡他,挺不容易的,加油吧,希望你們倆能好好在一起。”
薛木聽着鄭大錢說自己喜歡萬朝陽,怎麽都還是覺得有點別扭。
鄭大錢卻又輕輕嘆了口氣,默默垂下目光:“挺羨慕你倆的,這麽有勇氣……唉……喜歡一個人,又被對方喜歡着,是什麽感覺呢……很幸福吧……”
薛木怔怔地看着鄭大錢,也不知他是在問他還是在自言自語,想了想,說:“你才十六歲,着什麽急?将來你會遇到很多很多喜歡你的人的。”
——盡管從薛木之前的經驗來看,很多很多喜歡他的人他也都看不上,心裏就只有一個歐陽烨。
鄭大錢擡眼看看薛木,歪嘴笑道:“行了吧你!談個戀愛就拽起來了!你十六歲,我可已經十七了!還拿出個過來人的口氣安慰我了?”
薛木不禁失笑道:“那你要那麽說,我比你小,我也确實是過來人了啊。”
鄭大錢聽言眼珠一轉,湊近兩步,低聲道:“你倆……到幾壘了?”
薛木頓時臉上一紅,推了鄭大錢一把說:“咱能別這麽幼稚嗎?跟小學女生似的?還幾壘?去去去!回你的家吧!”
“你行!”鄭大錢氣鼓鼓地一揚脖,“談戀愛了也不跟說,讓我發現了現在還不交實底兒!真是枉費我對你一片情意片情意片情意片情意!”
薛木瞅了瞅鄭大錢,心裏竟然有些害臊,糾結半天,說:“毛幾壘幾壘的,就……就……就親了,沒幹別的。”
鄭大錢一聽頓時眼中發光:“舌吻嗎?”
“……嗯。”薛木紅着臉應了一聲,心中狂吼:為毛老子二十多歲的人了要為了個親嘴兒的事兒害臊成這樣?!
“哇……”鄭大錢竟然吞了吞口水,說:“舌吻……是什麽感覺啊?”
“這特麽怎麽跟你形容?!”薛木終于沒了耐心,“要不現在咱倆回去,我把他借給你試試?”
“嘁,我才不會把我的初吻給他呢!再說了,朋友妻也不可欺呀!”
薛木忍不住噗嗤一樂,不知道萬朝陽要是知道自己被稱為他的“妻”會是什麽反應。
“那你倆準備……那個嗎?”鄭大錢又問道。
“嘶──”薛木擡手又要毆打鄭大錢,“我說你們這個歲數的小孩兒怎麽一天到晚都不琢磨別的呢?荷爾蒙過旺分泌上腦啊?”
鄭大錢一挑眉:“都?”
“滾!”
好容易給鄭大錢糊弄走了,薛木精疲力盡回到宿舍,卻見萬朝陽黑着個臉正坐在他床上一言不發。
“哎?你又咋了?”
萬朝陽擡頭瞧了瞧薛木,瞪了他一眼,又垂下眼一言不發。
薛木無奈地嘆了口氣,心說我一天到晚在這兒當保姆,哄完這個小孩兒哄那個小孩兒,我容易嗎?
“咋了呀朝陽哥哥?”薛木強打起精神,坐到萬朝陽旁邊,擡手勾着他的脖子,搖晃着身體撒嬌道,“不是剛哄好嘛,怎麽又生氣了?難道你不愛我了嗎?難道你真的不愛我了嗎?哦親愛的~”薛木說完,使勁噘着嘴朝萬朝陽湊近,萬朝陽轉頭來面無表情地看着他湊上來的嘴,完全無動于衷。
薛木心中一陣尴尬,只得硬頭皮在他嘴上吧唧親了一口,說:“行了吧?又給你親了一下,不生氣了吧?”
“生氣。”萬朝陽冷聲道。
薛木一愣,也是沒想到他竟然能如此耿直地承認生氣,只得問道:“因……因為什麽呀?”
萬朝陽瞅了瞅薛木,沉默片刻,說:“你推我。”
“噗──”薛木一時沒控制住笑噴了,“Really?推你一下兒至于氣成這樣?”
“你說你不是我們家的。”
“那……那咱倆也沒結婚吶?”
“你向着鄭大錢兒不向着我。”
“哦……鬧了半天根兒在這兒呢!”
薛木苦笑着搖了搖頭,手搭在萬朝陽肩上,想了想,說:“你現在是認真地在吃大錢兒的醋嗎?”
萬朝陽沉默半晌,“嗯”了一聲。
薛木愈發哭笑不得,“你說你……你吃他的醋幹嘛?我跟大錢兒多少年了,我倆要是能怎麽着,還有你的事兒?”
萬朝陽癟着嘴又憋了半天,說:“那也不行。”
“什麽不行?”薛木挑了挑眉,“這還沒怎麽着呢,就開始限制我跟哥們兒交往了?怎麽着,安嘉和呀你是?”
“沒限制你,”萬朝陽仍垮着臉,“但是我們倆剛才那樣,你就把我推邊兒上了,然後拉着他走了,我能好受嗎?”
薛木一聽忍不住又笑了笑,說:“那你也不想想,我為啥對你比對大錢兒兇?”
萬朝陽皺了皺眉,等着他的下文。
“那不是因為我把你當自己人嗎!”
萬朝陽撇了撇嘴:“當自己人你還兇?你要是跟別人打架,我肯定二話不說就替你揍他,不可能護着別人!”
薛木聽言一怔,似乎好像又很有道理的樣子。
“你還是向着他。”萬朝陽愈發不樂意了。
“我不是啊……”薛木有些百口莫辯,“你們倆一個是我發小,一個是我……”
話到嘴邊又有些說不出口,萬朝陽擡眼瞅了瞅他,薛木咬了咬牙接着說:“一個是我……對象,你們倆要打架,我向着誰也不行啊!關鍵你這麽高,他那麽矮,小雞仔子似的,又打不過你,我可不得護着他點兒嘛!”
“哼。”萬朝陽還是對這個解釋不滿意,臭着臉別過了頭。
“哎喲別生氣了你瞅瞅你,要不我給你買個派去?”
“不吃!”
“啧……你……那你想怎麽着?”
萬朝陽聽了這話,心裏忽然一動,轉過頭來說:“我想怎麽着你能聽嗎?”
“當然──”薛木話未說完,迅速警覺起來,“你別給我借題發揮啊!”
萬朝陽忍了忍笑,說:“我就是想……找兩天,咱倆出去玩兒。”
“嗨!”薛木松了口氣,“那有什麽難的,你說吧,時間地點,我提前把複習的計劃排好空出來。”
“我說?”萬朝陽挑了挑眉,“我說那算你賠禮嗎?你自己都給我安排好,滿意我就原諒你,不滿意咱們再說。”
“嘿?不滿意你想怎麽着?”薛木揪了揪萬朝陽的耳朵。
“不滿意……”萬朝陽湊到薛木耳邊低聲道,“咱就把昨天晚上沒辦完的事兒辦了。”
“滾蛋!”薛木老臉一紅,恨不得一拳怼到萬朝陽表面純良的臉上。
媽個雞老子一把年紀了一天到晚讓個小屁孩兒欺負!白長十歲了!!!
第三十八道題 給你我的手 像溫柔野獸
暑假終于開始了,薛木頭一件事就是和薛峰賀冬蘭商量了請家教補習的事。
孩子主動要求補課,花再多錢也不能心疼,何況這點開銷還不至于拿不出來,只是唯一擔心的是,這孩子怎麽又變成原來傻讀書的樣子了?
“木木啊,這都放假一個禮拜了,你天天除了去補課連個樓都不下,光知道學習,這也不行呀。”賀冬蘭将一碟西瓜端到薛木的卧室,有些擔憂地說道。
薛木正在研究一道卡了他二十分鐘的數學題,賀冬蘭的話完全沒聽進耳朵裏去,只敷衍地“嗯”了一聲,頭都沒擡,筆在草稿紙上胡亂地寫着公式,無意識地發出“嘶……啧……嗯……”的聲音。
賀冬蘭看他學得投入,也怕打擾他的思路,撂下西瓜,默默地坐在了一旁。
又過了五分鐘,薛木終于放棄了努力,無奈地翻開答案看了看,然後驚呼了一聲“哦~~~對對對!”又奮筆疾書寫了一陣,總算做完了這道題,這時候才意識到賀冬蘭還坐在旁邊。
“嗯?怎麽了?”薛木拿起一塊西瓜送進了嘴裏,全然不知道剛剛發生了什麽。
賀冬蘭憐愛地搖了搖頭,又重複道:“我說你這樣整天在家悶着不行,出去玩兒玩兒去,找大錢兒或者朝陽他們,活動活動。”
薛木聽言笑了笑,說:“離高考就剩不到一年了,想玩兒什麽時候不能玩兒?這時候玩兒一秒就浪費一秒。”
賀冬蘭“啧”了一聲,說:“你努力學習我肯定不反對,但是也不能為了學習什麽都不顧了呀,不說別的,你一天到晚坐着不動,身體也不好啊。”
薛木聽了這話卻是一驚,猛然想起自己上輩子早夭的事,不禁反思起來,莫非真是小時候就沒把身體素質練好的緣故?
“再說了不光是身體,”賀冬蘭又道,“将來你回想中學時代,除了做題就是考試,別的什麽愉快的回憶都沒有,早不早戀咱們不談,朋友你也就大錢兒和朝陽兩個,你将來多遺憾啊,你看我跟你陳阿姨、蔡阿姨、陸阿姨,還有你爸跟你林叔叔、于叔叔、吳叔叔,我們這交情最好的也都是中學的同學呀。”
薛木沉浸在或許又要重蹈覆轍英年早逝的恐懼中,顧不得賀冬蘭又說了什麽,自顧自地說道:“那要不我辦個健身卡去健身吧。”
“健身?”賀冬蘭沒想到薛木會有這個想法,“健身……咱們這兒也沒有健身房啊。”
薛木一愣,萬萬沒想到二零零八年的靖溪竟然還沒有健身房,所以說靖溪到底是有多落後啊……
“其實你要有這個做做運動的想法,也不用非得去健身房呀,平時早晨起來跑跑步,或者偶爾去爬爬山,要不打打球、踢踢球,不都挺好的嘛!”賀冬蘭笑道。
“打球……”薛木無奈道,“我是不是您兒子啊,我這二十──我這十多年了,什麽時候打過球踢過球?”
“都可以嘗試嘛!”賀冬蘭仍帶着笑說道。
薛木轉着眼珠琢磨了一陣,說:“其實爬山也還行,朝陽之前還說想跟我一塊兒出去玩兒呢,要是一起爬個山……”
“行啊,爬山挺好的,”賀冬蘭連忙附和,“你們可以利用這個暑假多爬幾座山,把北京的這幾個著名的山都爬一爬,什麽百花山、妙峰山、香山、景山、鳳凰嶺,你們就照着三五天去一個這個進度,都能爬一遍。”
“我天,”薛木哭笑不得,“您倒不怕我累着。”
“嗨,大小夥子,有什麽累不累的,爬爬山有好處。”
“行吧行吧,我跟朝陽商量商量。”
“把大錢兒也叫上,我看他比你還瘦弱,也得鍛煉鍛煉。”
“昂……”薛木心道:我要是把大錢兒叫上,朝陽不把我撕巴了才怪呢。
三天後,薛木和萬朝陽坐上了前往妙峰山的大巴車。
萬朝陽對于這個活動安排其實并不十分滿意,他期待的是能跟薛木一起去個遠點兒的地方,最好當天不能來回,晚上去小旅館又剛好只有一間大床房什麽的。
不過聊勝于無,放假以來薛木沉迷學習,兩人只有睡前能發個幾百條短信到深夜,這回盡管沒能如他所願,好歹也是能一起出門游玩,比他只能一個人泡網吧強多了。
去妙峰山的公共交通十分不便,兩人要先坐公交到市區轉地鐵,一號線到西頭才有大巴,而大巴一天只有一趟往返,為了保證能坐上,兩人六點多就出了門,又在車站溜溜站了半個多小時才上了車。
到站後離山門也還有十萬八千裏,還得再打個車才能上山,終于折騰到售票處的時候早已到了中午。
“回去的車是四點,咱倆最晚三點半也得回到這打車了,要不就得一路打到蘋果園去了。”兩人檢了票,還沒開始游玩,薛木已經開始盤算着返程,“所以三個鐘頭,咱倆往上走一個半鐘頭,就得下來了,走到哪兒算哪兒吧。”
萬朝陽點了點頭,走到附近的一處觀景平臺,盡管還沒開始往上爬,卻已是在山腰上了,朝外俯瞰,景色倒也開闊。
薛木從包裏拿出防曬霜塗抹一陣,走到萬朝陽跟前,說:“來,手給我,塗點兒防曬。”
“不用,”萬朝陽無所謂道,“曬黑點兒也沒事兒。”
“不是怕曬黑是怕曬傷,”薛木拉了拉萬朝陽的手,不容分說地擠在了他手上一坨,“今天太陽這麽大,回頭曬禿嚕皮了。”
萬朝陽看了看薛木,無奈地嘆了口氣,掌心摩擦一陣就要往臉上糊。
“哎喲我的天!”薛木趕緊攔住他,笑着從他掌心又挖了挖,輕柔地拍打塗抹在萬朝陽的臉上,“得這麽均勻地拍開,這又不是大寶,直接糊哪兒行啊?”
一邊說着,薛木随口又道:“哎我才發現,你手還挺好看的,又嫩又細溜的,不過好像就是小點兒。”說着,薛木将自己的手蓋在他的手上比了比,笑道,“還真是,比我手小一圈兒。”
萬朝陽正享受着薛木的手指在他臉上溫柔的按摩,聽了這話,哼笑一聲說:“大手抓柴小手抓財。”
薛木一聽,猛地在他掌心拍了一下,而後繼續給他塗着臉,心中卻暗道:倒也不無道理……
萬朝陽偷偷笑了笑,又問道:“你這防曬理論一套一套的,跟誰學的你?”
“大錢兒呗。”薛木順口答道。
萬朝陽眉頭一皺,“他也給你抹臉了?”
“啧,”薛木順勢拍了拍萬朝陽的臉蛋,“再跟我小心眼兒我不搭理你了啊。”
萬朝陽扁了扁嘴,心道你讓鄭大錢摸你的臉還不許我小心眼兒了?
塗完防曬霜,兩人一路上了山。
薛木向來不愛運動,自然也沒有什麽爬山的習慣,登了百十來節石階就難免有些氣喘籲籲,萬朝陽連忙借機表現,一把拉住了薛木的手。
雖然在旁人看來不過是兩個哥們兒一個拖着另一個,可只有萬朝陽自己知道,波瀾不驚的外表下心裏早樂開了花。
山上除了花草樹木,自然少不了一座接一座的廟宇,薛木不敢說是無神論者,卻也對求神拜佛沒什麽興趣,不過在自己死過一回又重生之後,倒莫名地生出些敬畏之情,到了每座菩薩金身前都不免雙手合十,客套地鞠一鞠躬。
萬朝陽看在眼裏,哂笑道:“你還這麽封建迷信呢?”
薛木唬得連忙拉了拉他,低聲道:“別在這開這種玩笑,都是善男信女的,回頭人家揍你我可攔不住。”
萬朝陽撇了撇嘴,看了看眼前的“王三奶奶”,讀了讀立在一旁的解說,笑道:“拜了個女大夫呀,您哪兒不得勁兒啊?”
薛木白了萬朝陽一眼,懶得搭理他,萬朝陽卻擡眼看到了不遠處的月老殿,三步并作兩步走了過去。
“小夥子,求姻緣啊。”月老殿旁邊支着一個攤子,一個大媽和顏悅色道,“可以在姻緣牌上寫上名字和八字挂那邊的姻緣樹上,保佑感情順利、白頭偕老。”
萬朝陽一聽,一邊從兜裏掏着錢一邊問道,“多少錢啊?”
薛木忙一把将他拖到一邊低聲喝道:“有毛病你?”
萬朝陽笑道:“就許你封建迷信,不許我挂個牌子了?保佑白頭偕老呢。”
“哪個月老能保佑倆男的白頭偕老?你也不怕月老抽你,走吧走吧走吧,別在這兒抽風了!”
從售票處到主峰峰頂也并沒有多遠的距離,萬朝陽心情亢奮,精力充沛,拉着薛木的手,說說笑笑,玩玩鬧鬧,不到一個小時就登了頂。
兩人休息了一會兒,一邊吃着零食一邊吹了吹風,看了看山景,又補了些防曬霜,又轉個彎從另一邊下去,七拐八拐卻拐到了個“玫瑰谷”。
薛木來之前也并沒有仔細查過什麽景點介紹,況且這個年代什麽大衆美團也都還沒有,因而他也并不知道這裏還有個這樣的所在。
玫瑰谷裏鋪天蓋地開滿了各色玫瑰,乍一看也有些浪漫的意思,旁邊的特産店展示着各式各樣的玫瑰産品,薛木死攔活攔,最終還是沒攔住萬朝陽,硬是買了一枝玫瑰,還非要塞到薛木手裏。
薛木頗有些無奈,只得又買了些玫瑰精油準備回去給賀冬蘭,順手将玫瑰随手塞進了袋子裏。
晚上回到靖溪時,太陽已落了山,薛木和萬朝陽兩人頭靠着頭睡在一起,險些還坐過了站,好在薛木及時驚醒,二人才手忙腳亂地下了車。
萬朝陽将薛木送到樓門口,薛木自然邀他上樓。
萬朝陽卻笑道:“不介了,下回吧。”
“我都跟我媽說了,給你做着飯呢。”
“你替我多吃點兒就行了。”
“那哪兒吃得了?我爸今天本來就出差,我跟我媽倆人,準得剩下一大半!”
萬朝陽聽了這話頓了頓,又笑了笑,說:“那……那要不我上去吃點兒吧。”
薛木噗嗤一樂:“合着你怕我爸呀?”
萬朝陽有些尴尬,這個年紀的孩子面對長輩難免都有些不安,賀冬蘭是總讓他想起自己的母親,他才倍感親切,可面對薛峰他就只有尴尬和見外了。
“不怕呀……”萬朝陽違心道。
薛木笑了笑,開了單元門一邊上樓一邊說:“看來你心裏還算有點兒數,知道欺負了兒子有老子撐腰是不是?”
“誰欺負你了?”
“孫子欺負我!”
“媽,我回來了,朝陽也來了。”
“哎!正好!菜剛出鍋!”
“阿姨。”
“哎~朝陽來啦,今天玩得好嗎?累不累?曬不曬?”
“嘿,誰是您兒子呀,怎麽光問他?”
“問了朝陽不就知道你了嗎?小心眼兒勁兒的!”
“嘿!枉費我給您買玫瑰精油了!”
“哎喲,謝謝兒子啊。哎?這花兒是……?”
“呃……朝陽送您的。”
“呃……對……阿姨我送您。”
“呵呵呵呵,行吧,就當是送我的吧,阿姨待會兒就插花瓶裏放木木那屋,洗手吃飯吧,累了一天了,待會兒早點洗澡休息吧,朝陽也別走了,在這住一宿。”
“嗯?”
“那也行,謝謝阿姨。”
“嗯???”
第三十九道題 我整個人眼快就快要不是我的了
“你還挺自覺,我媽讓讓你,你還真留下了?”吃完晚飯,薛木一邊刷着碗一邊吐槽萬朝陽道。
萬朝陽聳了聳肩:“盛情難卻。”
“你跟你爸說了嗎?”薛木将一個洗幹淨的盤子遞給萬朝陽,又問道。
萬朝陽接過盤子,一邊放進櫃子裏,一邊答道:“說了,不說他也不管我。”
薛木無奈嘆了口氣,問道:“你爸現在對你到底是什麽态度啊?他不管你是因為生你的氣,随便你破罐破摔?”
“我管他怎麽想的呢。”
“……”薛木搖了搖頭,想來畢竟是人家的家事,還是不要随便置喙了。
“朝陽你自己跟木木玩兒啊,我得去寫寫教案。”
“哎,阿姨您忙,我們估計待會兒就睡了,今天太累。”
“行啊,木木你待會兒想着給朝陽把熱水器打開啊。”
“知道了,您幹您的活兒去吧。”
賀冬蘭點了點頭,站起身卻又猶豫了一陣,拉了拉薛木說:“過來幫我給朝陽找個毛巾被。”
“嗨,不用,我們倆蓋一個就行,這麽熱的天,估計最後也就蹬了。”
賀冬蘭卻朝薛木使了個眼色:“快點過來。”
薛木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賀冬蘭是有什麽話要說,只得起身跟她進了主卧。
賀冬蘭輕輕掩上門,轉身在床頭櫃裏翻了一陣什麽,然後拉着薛木在床邊坐下,低聲道:“木木,你跟朝陽,你們倆,現在是在談戀愛吧?”
薛木一噎,下意識地想要否認,可是對着賀冬蘭溫柔誠懇的臉,又撒不出謊。
“你爸之前跟你說過吧,不管是同性戀還是異性戀,我們兩個對于你這種青春期自然的懵懂沖動,都是完全理解的。”
薛木張了張口,心說您兒子我還真是脫離青春期挺久的了。
“你爸關于你們交往的事,當初是怎麽跟你說的?”賀冬蘭又問。
“呃……”薛木心裏尴尬不已,卻還是硬着頭皮說道,“說只要別有太……太過分親密的舉動就行……”
賀冬蘭點了點頭,又問:“能做到嗎?”
“……能。”薛木窘迫地答道。
賀冬蘭輕輕笑了笑,說:“你說的話我是絕對相信的,但是……但是你們年輕氣盛,有的時候難免沖動……”
“媽您別說了……我們倆不會……不會那什麽的……”薛木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賀冬蘭又溫柔笑笑,說:“沒關系沒關系,你所有的想法我們都可以理解,所以我讓你們來家裏,家裏不管怎麽說,也比外邊幹淨、安全。”
“嗯……嗯?”薛木聽着這話怎麽有點不對味兒。
賀冬蘭拉過薛木的手,輕聲道:“我和你爸還是希望你在成年之前不要越矩,但是不管怎麽說,還是要給你這個,畢竟安全為上。”說完,在他掌心上輕輕放下了兩個安全套。
薛木倒抽一口涼氣,下意識地想要把手裏的東西撇掉。
“這個怎麽用……你們生理健康課應該教過吧?”賀冬蘭繼續說道。
“媽您……”薛木臉上紅得要滴出血來,“我們……我們不會那個的!”
“我知道我知道。”賀冬蘭連連點頭,“但是有備無患——你到底會不會用?”
“……會用!”薛木咬着牙答道。
賀冬蘭稍稍松了口氣,微笑道:“會用就好,但是我還是要強調一下,我們希望你們能等到再長大成熟一點,再嘗試這樣的事。”
薛木站在門口,做了好幾個深呼吸,調整了一番自己的表情,才抱着毛巾被開門走了出去。
萬朝陽正乖巧地坐在單人沙發上,瞧見門一開就立馬站起了身,一見只有薛木獨自一人出來,才松了口氣,微笑接過毛巾被說:“我跟你蓋一個就行,多麻煩。”
薛木一聽這話,聯想到方才賀冬蘭的囑咐,頓時滿臉通紅道:“誰跟你蓋一個,各蓋各的!”
萬朝陽一愣:“你臉紅什麽?”
薛木又是一噎,大聲喝道:“精神煥發!”
燒好了熱水,薛木問萬朝陽:“你先洗還是我先洗?”
萬朝陽反問道:“不一塊兒洗嗎?”
薛木沒由得又紅了臉:“做夢!”
萬朝陽有些莫名其妙:“在學校不都一塊兒洗嗎?做什麽夢?咱倆一個一個的洗,中間還得重新燒,又浪費水,又耽誤工夫,圖什麽?你不累啊?“
薛木被萬朝陽的噎得話啞口無言,憋了半天吼道:“平常怎麽沒見你那麽多話呢!一看你心裏就沒想好事兒!”
萬朝陽一聽這話卻怔了怔,說:“我……我還真沒想什麽壞事兒……是你想多了吧……”
薛木被萬朝陽說得臉愈發紅了,犟嘴道:“我想什麽!想也是你瞎想!”
“沒想什麽你怕什麽,一起洗啊。”
“洗就洗!”
上輩子上學的時候,在學校裏洗澡薛木回回都是和鄭大錢一起,重生之後為了拉攏讨好萬朝陽,便也總是拽着他一起去洗,即便是兩人糊裏糊塗地“談戀愛”了之後,也一直沒改掉這個習慣,薛木也一直未曾因此尴尬過什麽。
然而此刻兩人一起走進洗手間,又加上剛剛聽得的賀冬蘭的一番叮囑,薛木的心境卻全然不同了,怎麽想怎麽覺着好像是……前戲……
萬朝陽心裏自然也咚咚直跳,原本他确實只是單純地想着洗澡睡覺,至于睡覺之後發生什麽那要看緣分,可是經過薛木這一出,此刻心思也難免活泛起來,看着薛木一件件脫掉T恤短褲和襪子,小兄弟也禮貌地敬起了禮。
這一幕自然落進了薛木的眼睛裏,然而令他難堪的是,自己的身體似乎也有些不受控制。
“你……你先進去洗,我在找一條浴巾去。” 薛木紅着臉就要往外跑。
萬朝陽卻一把将他攔住,啞着嗓子說:“我都看見了,怕什麽?”
薛木一聽,連忙拿雙手捂住了自己的裆部,清了清嗓,故作坦然地擡眼看着萬朝陽的眼睛,說:“我是尿憋的。”
萬朝陽卻動了動喉結,說:“我不是。”
薛木頓時心中更加慌亂,一個閃身沖進浴室,反手拉上了簾子,說:“朝陽,還是……還是我先洗吧……我洗完你再洗。”
“為什麽?你不是說你沒想什麽,不怕什麽嗎?”
“……”薛木咬了咬牙,“我想了,我怕了,我認慫,行不行?”
“……”
薛木聽着外頭沒了動靜,以為萬朝陽默認了他的提議,稍稍松了口氣,默默地脫下了內褲,打開了花灑。
然而這舉動的投影打在簾子上,看得外頭萬朝陽的眼睛都直了,他忍了又忍,硬是又把脫下來的衣服套在了身上,轉身走了出去。
薛木迅速地洗完,身心都冷靜了下來,一邊擦着頭發一邊看了看熱水器的指針,忙穿上短褲走出卧室向萬朝陽道,“我就用了一點水,你現在就可以洗。”
萬朝陽擡眼一看上身赤裸的薛木,頓時又把眼睛看呆了。
薛木一見萬朝陽色眯眯的眼神,連忙拿着浴巾擋了擋胸口,說:“快去呀!”
“好、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