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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校的貼吧發了帖子。

照片裏光線昏暗,又人影幢幢,三個人也都捂着腦袋,實在很難辨認,不過薛木萬朝陽兩個都曾是數一數二的尖子生,鄭大錢又是學校的文藝骨幹,去年還剛拿了唱歌冠軍,發帖子的學生本就認得他們,說出名字之後,看帖子的對照着模模糊糊的照片便也覺得越看越像,只是仍不太敢相信高三實驗班的好學生竟然會跑去白月光打架。

直到下午返校的時候,三個人頂着一頭的紗布和傷痕出現在校園裏,這傳言才總算落實。

三家的父母也都提前和李曉梅通過了電話,打了招呼,雖然打架這事實屬違反校規校紀的,不過說到底只是個小小的沖突,只是自己吃了虧也沒闖什麽大禍,更沒有鬧到派出所去,三個孩子又都是實驗班的,還有半年就要高考,學校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假裝無事發生過了。

“我的天……你們仨什麽情況?就因為我沒去就讓人給揍成這德行了?”楊钊不可思議地看着三個人鼻青臉腫的模樣,心裏不知是後怕還是慶幸。

三個人聽了這話互相看了看,都不知說什麽是好。

萬朝陽雖然覺得自己不該那麽沖動直接掄拳頭,不過想想再給他一次機會,看到別人打薛木的手他估計也還是忍不了;鄭大錢還是想不通薛木到底為什麽一言不合上來就罵人,若說只是喝多了,自己都不知道對方叫什麽名字,更不明白薛木是如何得知的;而薛木看着鄭大錢,心中實在納悶昨天晚上歐陽烨跟他到底是什麽情況。

靜默許久,薛木終于忍不住拉着鄭大錢走出了宿舍門外。

“你能跟我說說你跟歐陽烨到底怎麽回事嗎?”

“那你能跟我說說他是誰嗎……?”鄭大錢反問道,“我都不認得他……你認得?”

“你特麽都不認得他就跟他親嘴兒?”薛木一說起歐陽烨就有些壓不住火。

“我當時……我不是喝多了麽……”

原來當時鄭大錢扶着薛木和萬朝陽到了大廳,舉目四望都是一對一對的情侶,心中頓生哀戚之情,正在顧影自憐之時,肩頭忽然被人輕輕拍了拍,轉頭一看,卻迎上了歐陽烨英俊帥氣的一張臉,不覺心裏漏了一拍。

“帥哥,”歐陽烨眯着眼笑了笑,“單撥兒一個?”

“我……我跟哥們兒一起的啊……”鄭大錢朝薛木兩人歪了歪頭,扭臉卻見他倆正親親密密地擁在一起。

“你們……玩兒三個人的?”歐陽烨神情有些訝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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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呀!”鄭大錢臉上一紅,“他倆是……他倆那什麽,我……我沒有。”

歐陽烨輕輕笑笑:“那你不還是單撥兒一個嘛?”

“昂……是,怎麽着吧?”

歐陽烨擡眼看了看電視屏幕,勾了勾唇角,說:“我也是一個人,我哥們兒都帶着妞兒來的,待會兒倒數完了身邊兒也沒個人,咱倆要不就合就合?”

“啊?就合什麽?”鄭大錢從沒遭遇過這樣的套路,一時驚呆。

歐陽烨輕輕彎了彎腰,湊近鄭大錢耳邊說:“不會沒親過嘴兒吧,帥哥?”

“誰沒親過!”鄭大錢紅着臉嘴硬道,“但是我幹嘛跟你親啊!”

“跟誰親不是親呀?”歐陽烨挑了挑眉毛,“你說倒數完了人家都有人親,就咱倆大眼兒瞪小眼兒,多尴尬呀?互相幫忙呗!哥們兒這長相,你也不吃虧吧?”

鄭大錢愣愣地看着歐陽烨,只覺得迷離的燈光下他的臉龐眉眼奪魂勾魄,本已消退的醉意忽然又湧了上來,張口結舌,竟然答不上話。

正發着癡,電視裏頭卻已開始倒數,歐陽烨微笑着将身子悄悄湊近,伸手攬住他的腰身,新年鐘聲敲響時,溫熱的吻便輕輕地落了下來。

“你就這麽……讓他親了?”薛木簡直難以置信。

“親……親了怎麽了?”鄭大錢想起那個吻,不覺臉上又有些燥熱,“又不吃虧。”

薛木目瞪口呆:“不是初吻嗎?”

“初吻……有什麽了不起的!”鄭大錢仰着脖子道,“二月份我就十八了,你十六初夜都沒了,我還留着初吻幹嘛?”

“你他媽初夜才沒了呢滾蛋!”

“哎?還在?”

“……誰跟你聊這個了!!!”

鄭大錢撇着嘴聳了聳肩,說:“反正我交代完了,你說吧,你怎麽認識他的?還能麽大火氣?”

薛木被鄭大錢問住,沉默半晌,琢磨着要不要幹脆告訴他自己是重生回來的算了,可是想一想要是一年前他坦白說了,預言兩件大事兒或許鄭大錢還能信他,可現在地震雪災樁樁件件都沒發生,甚至這一年連北京房價都沒上漲,他連自己都不太相信自己是重生的了,又怎麽說服鄭大錢?

“就……就……你就當我做了個夢吧……”

“做夢?”

“嗯……我夢見你跟他好了,然後……然後他對你始亂終棄,你還死心塌地的,糾纏了七八年,把你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所以我一看見他我就來氣了。”

鄭大錢目瞪口呆地看着薛木,半晌,疑惑道:“你……你……你在夢裏知道他叫什麽?”

“啊……”薛木撓了撓鼻子,“就比較玄學的夢……”

說到這裏,薛木把心一橫,幹脆把他此前想跟鄭大錢說的話都一并說了:“還夢見你上了中傳,上了大學之後蹭蹭竄到了一米八七,整天嫌自己太高,畢業之後進了傳媒公司做策劃,雖然一開始收入不高,但是四年跳了三回槽,每次薪水都翻倍,自己經營自媒體有也十多萬粉絲,網上是同志意見領袖,走在路上鶴立雞群,方方面面都是時尚尖端名媛基佬,唯獨就是感情方面被歐陽烨吃得死死的,要不是因為他,早就移民加拿大走向人生巅峰了──你說我應不應該讓他離你遠點兒?”

鄭大錢微張着嘴,足足愣了一分鐘,才遲疑道:“木頭……你……你說的話……我一句都聽不懂……”

薛木長嘆一聲,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估計也是,我也就過過嘴瘾了,我說不讓你喝牛奶,你也不聽啊,不過好賴現在每天天磨砂你那臉了,你将來會感謝我的。”

“木頭,”鄭大錢眼中有些擔憂,“你是不是昨天腦袋被打傷了?是不是……産生幻覺了?”

“幻覺?”薛木忽然想起那個女人的聲音,笑了笑說:“你這麽一說,好像還真有。”

鄭大錢連忙握了握薛木的手:“行吧行吧,我也不逼問你了,你……你這兩天好好休息,別想這事兒了,你說的那些……就當是做了個夢吧。”

“嗯……”薛木無奈地點了點頭,“也只能是當做一場夢了──不過我跟你說,你将來再遇見歐陽烨,千萬千萬離他遠點兒!”

“好好好……”鄭大錢拉着薛木走回了宿舍,帶到萬朝陽跟前,低聲道,“木頭好像傷着腦子了……”

“啊?!”萬朝陽一驚,趕緊拉過薛木,驚慌地抱着他頭檢查了一番,“怎麽了怎麽了?!”

“……”薛木默默掙開萬朝陽的手,無語地看了鄭大錢一眼,擺擺手說:“算了算了……往後我還是少說屁話吧。”

跨年這一出小小的風波很快随着三人身上的傷痕褪色而逐漸平息,等在前頭的是高中生涯的最後一場期末考試,從下個學期開始,将再也沒有什麽月考、期中、期末的概念,有的只是無窮無盡、各區縣、各省市的一模、二模、歷年真題。

薛木之前幾次考試雖然有些過分在意自己的分數排名,可經了跨年這一出,忽然又有些豁然開朗,他已經變成這個十六歲的少年太久了,不知不覺地沉浸在了這個十年前的身份裏,傻傻地談着戀愛、擔心着考試,那一聲“薛律師”是幻聽也好、誤認也罷,卻讓他驚覺自己有些太過投入于這個早已不屬于自己的角色,對于“薛律師”來說,一場期末考試算得了什麽?即便不能再像最開始那樣胡亂游戲人生,那認真對待半年後的高考也就是了,何必太過計較這樣的一次考試呢?

不過萬朝陽自然與他想得不同,他只記得自己當初誇下的海口,說如果不幫着薛木靠近前三就再也不那個了,雖然這不過是兩人被窩裏的悄悄話,可他在薛木面前一向愛裝酷,不想給薛木落了話柄,因而考試前這半個月連網吧都不惦記着去了,成天追着要給他講題。

薛木盡管并不那麽在意這次分數了,卻也還是老老實實做了番準備,按照自己一貫地方式做了複習計劃,結果整天被萬朝陽沒完沒了的講題打亂安排,再一再二,終于忍無可忍,抓着萬朝陽的手說:“我求你了,你讓我看會兒生物,我天天做物理數學,我都快吐了。”

“就兩道,你把這兩道做了就行,這是我的壓題,肯定考。”萬朝陽認真道。

薛木仰天長嘆一聲,說:“行了……我就算考不進前三我也跟你那個,成不成?”

萬朝陽一聽,忍不住嘿嘿笑了笑,說:“我不是為了那個……行吧行吧,那你看生物吧,看完再做這個。”薛木這才總算擺脫了萬朝陽的糾纏。

最終考試成績公布,薛木考了第五,雖然沒進前三,卻也是不錯的成績了,他沒有了上輩子那樣看不長遠的眼光,自己心裏倒覺得挺滿意。

不過萬朝陽分數卻不太理想,由于這回理科題目不難,平均分很高,他的優勢沒有體現,語文英語的弱項卻拉低了不少,最終考了個二十名。

“啧啧啧,天天叭叭兒給我講課呢還,就考這點兒分兒?”薛木一邊收拾書包一邊得瑟地哂笑了萬朝陽一番。

萬朝陽倒是毫不在意,聳了聳肩說:“我不在乎。”

“你不在乎?我在乎啊!”薛木挑了挑眉,“說好的跟我考一個大學呢?這檔次差這麽多,我還得就合你呀?怎麽着,準備上個聯大?”

萬朝陽看着薛木搖頭晃腦的模樣,忍不住笑道:“考個第五這把你給牛的,不就是語文英語嗎?我想考好就能考好。”

“喲喲喲,”薛木誇張地撇着嘴,“語文英語你以為跟物理數學似的瞅一眼心裏琢磨琢磨就得?那得下功夫讀、背、寫!這麽着吧,你叫一聲叔兒,回頭我單門兒給你輔導輔導,保你進前三。”

萬朝陽被薛木氣樂了,沉聲道:“你別來勁啊,我看你這又期末又身上有傷的,倆多禮拜都沒動你,把我逼急了,跟你來硬的。”

薛木聽了,将書包拉鏈一拉,湊到萬朝陽跟前,眼波流轉,咬了咬下唇,拿衣裳擋着身體伸手偷偷在他裆間摸了一把,道:“來多硬的?”

萬朝陽動了動喉結,死死地盯着薛木的眼睛,卻還不上嘴。

“後天我生日了,”薛木湊到萬朝陽耳邊,呵氣道,“能讓我看看有多硬不?”

“……你等着。”

第五十一道題 你寫給我 我的第一首歌

寒假的第二天,薛木十七歲的生日,也是他人生的第二十七個年頭了。

上午八點多醒來,餐廳桌上放着火燒加腸和豆漿,薛峰和賀冬蘭都已經出門上班。薛木洗漱一番,打開電視,剛捧起早飯,短信鈴聲卻響了起來。

──起了嗎?

毫無疑問是萬朝陽發來的。

──嗯

按下發送鍵,薛木忽然莫名懷念起了自己的iPhone X,當初剛拿到手用了一個多月就與它天人永隔了,剛回來時面對八遍年沒用過的直板九宮格,他好長時間都沒适應過來要怎麽打字。

──我爸已經走了,你幾點來?

薛木擡眼看了看時間,咬了一口火燒,單手靈巧地敲擊着鍵盤。

──十點吧

──那麽晚?我去接你吧

薛木忍不住樂了,心說你開車接我行了,騎個破自行車接毛接?

──我吃完飯就去,一個小時。

九點半,薛木如約抵達了萬朝陽家。

其實萬朝陽原本是要邀請薛木來他家過夜的,不過薛木沒同意,因為一想起這兩回與萬樹青直接和間接的接觸,他就覺得無比尴尬,實在沒臉見人家。

他也想過不然就請萬朝陽去他家過夜,但元旦鬧了那麽一出之後,薛峰和賀冬蘭對他與萬朝陽的交往很明顯有了些抵觸情緒,盡管他們都不想幹涉他的生活,他卻也能察覺到他們微妙的态度變化,所以他也就沒有提起這個建議。

因而最終兩人商量的結果,就是誰也別去誰家過夜了,趁着薛峰上班、賀冬蘭和萬樹青也都還沒放假,白天一塊兒玩玩就得了。

“打算怎麽給我過生日呀?”第二次來萬朝陽家,薛木已經不把自己當外人了,衣服鞋子一脫,大大方方地躺在了那張曾經發生過故事兒的沙發上,“還看片兒?你爸準得把那個片兒藏起來了吧?”

萬朝陽微笑着跟了過去,輕輕覆壓在薛木身上,啄了他的嘴唇一口,說:“你想看嗎?”

“看不看都成啊,”薛木舔了舔嘴角,擡腳在萬朝陽小腿上勾了勾,“反正不用看,氣氛也有了。”

“這麽色啊?”萬朝陽挑了挑眉,“你來找我就是為了那個?”

“哪那麽多廢話,”薛木伸出舌頭舔了一口萬朝陽的唇,“快一個月沒弄了,趕緊的。”說着雙手已經在萬朝陽背上胡亂地摸了起來。

萬朝陽卻抿着嘴笑了笑,說:“可是我還有禮物想給你呢。”

“……”薛木動作僵了僵,感覺有點掃興,心說這小屁孩兒腦回路怎麽長的,氣氛都到這了給什麽禮物?不能弄完了再說?不是說青春期男生都是受過旺分泌的荷爾蒙支配的下半身生物嗎?怎麽搞得好像我十八你二十七似的?

“拿去吧。”薛木默默松開了擁着勾着萬朝陽身體的四肢,神色頗有些不悅。

萬朝陽則勾了勾嘴角,翻身從沙發上下來,小跑着進了卧室,不一會兒卻抱着一把木吉他走了出來。

薛木從沙發上坐起身,見了吉他卻是一驚。

他猛然想起,最近一段時間萬朝陽經常問起他春游那回唱的《貝加爾湖畔》,老想讓他再唱唱給他聽。薛木自己心虛,剽竊了李健的歌,擔心反複唱了給萬朝陽記住的話,将來被發現真相難免尴尬,因而總是推脫說譜子丢了、想不起來了、等有時間有機會再琢磨琢磨研究研究重新寫一首之類的話。

結果現世報了,萬朝陽準備的禮物竟然是吉他,搞不好還要現場逼他寫歌。

“幹……幹嘛呀?”薛木緊張地有些冒汗,“我……我不會彈吉他……”

萬朝陽卻拉了把椅子在茶幾這頭坐下,手指在琴弦上輕輕一掃,擡頭說:“我會。”

“啊?”

萬朝陽清了清嗓,微微低着頭,修長的手指撥弄着琴弦,輕柔舒緩的和弦響了起來。

“在你的懷裏……在我的眼裏……”

薛木頓時驚出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原來萬朝陽總是問他,是想要學唱這首歌給他?!

“那裏春風沉醉……那裏綠草如茵……”

完了完了完了,薛木千算萬算也沒算到,自己就随便唱那麽一回,竟然就被萬朝陽這個學神的腦子給記住了。

“這是你唱過的歌……我曾在心裏輕輕地和……原諒我的笨拙……更多的旋律我卻忘了……”

薛木從驚慌中又重新跌進了震驚,這幾句旋律和歌詞卻又是他從未聽過的,難道……是萬朝陽的原創?

“今天你就要十七歲了……我也沒什麽能送你的……想為你寫一首歌……但你也知道我語文不及格……”

薛木忍不住笑出了聲,簡單流暢的旋律,直白樸實的歌詞,他可以确定這真的是萬朝陽的原創了。

萬朝陽悄悄擡眼看了看薛木的笑容,心中大受鼓舞,垂目繼續唱道:“所以我寫了這樣一首歌……充滿忐忑……抄襲了千八百首……要你認可……只等你來唱和……我會在你左右……Cause baby I wrote this……I wrote this for you……”

“哇!”薛木激動地連連鼓掌,幾個音調一轉,竟然直接轉到了方大同的歌上去,銜接無比自然流暢,要不是薛木知道這首歌,真的要以為是萬朝陽寫的了。

“每一天我願像銀河……陪伴着夜空……這種話你知道我從不會說……不會讨好……一句我愛你……都說不好……”

“哇!吳克群吳克群!”

“說不好……說不出口……口口口口聲聲地說──”

“對不起我有大舌頭!”薛木完全進入了亢奮狀态,激動地接着唱了下去。

萬朝陽輕輕笑了笑,搖了搖頭,又唱到:“可這一刻……我終于勇敢說愛你……我愛你……我敢去……未知的……任何命運……”

“我愛你……我想親……你倔強到極限的心……”薛木輕輕跟唱着,眼眶竟然有些發熱。

“哪裏都一起去……一起仰望星星……一起走出深林……一起品嘗回憶……這一生一世……有多少你我……被吞沒在月光……如水的夜裏……”

“哇啊啊啊啊!”薛木激動地渾身發抖,萬萬沒想到居然還能轉回到《貝加爾湖畔》上去。

和弦再次變得輕柔,萬朝陽臉上寫滿了溫柔的愛意。

“So I wrote this song……It’s not too long……Cos' i’v been thinking about you……為你寫的歌……拼湊的歌……只為了你……生日快樂……”

最後一個尾音悠悠地結束,薛木終于無法抑制自己的沖動,縱身一撲,狠狠地吻在了萬朝陽的唇上。

一個長長的吻結束,萬朝陽哭笑不得地揉了揉險些被牙齒撞破的嘴唇,笑問道:“這個禮物喜歡嗎?”

“太他媽喜歡了!”薛木吸了吸鼻子,擦了擦眼角,“媽的給我整得還有點兒感動……你怎麽想的呢!還寫歌了!你也沒跟我說過你會彈吉他啊!”

萬朝陽笑着摘下了吉他放在一邊,說:“我爸愛彈,吉他啊、鋼琴啊、手風琴啊,你看我們家各種各樣的樂器,我小時候看我爸玩兒,有時候也就跟着玩兒,也沒考過級什麽的,随便彈彈。”

“我操……”薛木嘆服地搖了搖頭,“你怎麽這麽牛逼啊,你才是重生的吧?學神也就罷了,還會這麽多樂器?還會寫歌?你有什麽不會的嗎?”

“不會的?”萬朝陽想了想,歪頭道,“不會不喜歡你呀。”

“操!”薛木的心猛然被這情話猝不及防地擊中,“行行行,沖你這句話,來,褲子脫了,我把我畢生所學都給你招呼上,讓你一個禮拜下不了地。”薛木說完,摩拳擦掌地就要去扒萬朝陽的褲子。

“等會兒……”萬朝陽揪了揪自己的褲腰,狡黠一笑,“這麽重要的日子,給你感動成這樣,就還用手啊?”

薛木一愣:“那你還想用哪兒啊?”

萬朝陽嘿嘿笑笑,卻不說話。

薛木眉毛一跳:“嘴……?”

萬朝陽上下動了動喉結,仍未答話。

薛木臉上的笑容一時僵住,雖然與萬朝陽“談戀愛”也有了七八個月,可是身體上的親密最多也僅限于互相用手幫忙而已,萬朝陽從未提出過更多的要求,薛木也沒忘別的方面想過,眼下面對這樣的局面,他也難免有點糾結。

雖然他是真心實意地喜歡着萬朝陽,但是用手和用嘴畢竟是兩回事,一想到要把萬朝陽的那玩意放進嘴裏,薛木怎麽想怎麽覺得有點惡心。

可是既然是談戀愛,難免都要往這個方向發展,用嘴還只是個過渡,往後還得用菊花呢……

他偷偷瞄了瞄萬朝陽的裆間,想起當初開玩笑時還說過回頭看看萬朝陽的菊花,可說實在的他對他的菊花是一點兒興趣也沒有,不過如果萬朝陽将來提出要求,他肯定也還是要配合的,只不過覺得自己一把年紀了要侵犯小朋友,還是有種犯罪感。

他又看了看萬朝陽害羞又期待的眼神,把心一橫,算了,用嘴就用嘴吧,早晚的事兒,躲也沒用。

“行,”薛木一臉的大義凜然,“難為你這麽上心,我給你用嘴。”

“不是……”萬朝陽臉上微微泛紅,輕聲反駁。

“不是?”薛木又愣了,“不是用嘴,那是——”

薛木看着萬朝陽燒着火的眼睛,忽然倒抽一口涼氣:這小子……他媽的難道想上我?!

第五十二道題 And it felt so good

薛木驚慌地捂着屁股倒退兩步,“撲通”一聲跌坐在沙發上,一臉戒備地瞪着萬朝陽,喝道:“你他媽的!想什麽呢!”

萬朝陽聽了,臉上竟然更紅了些,卻清了清嗓,故作淡定道:“就那什麽呗……你懂的。”

“我不懂!”薛木連連搖頭,“我什麽都不懂!我還未成年呢啊我跟你說!你給我控制你自己!”

萬朝陽看着薛木受驚的模樣,沉默片刻,問道:“你是真不願意,還是害怕?”

薛木被萬朝陽這麽一問,不免愣了愣神,繼而連忙甩了甩頭,心道千萬不能動搖,堅定地說:“真不願意!”

萬朝陽的眼神驟然一黯,垂目答道:“哦,沒事兒,不願意就算了。”

薛木一看萬朝陽這受傷的小眼神,頓時又有些心軟,把手從屁股底下抽出來,有些糾結地摩挲着指節說:“我……我也不是不願意……”

萬朝陽立時又擡起了頭,眼中迸射出激烈的光芒。

薛木心中一顫,忙又說:“但是……不是……那就那麽想……那個啊?”

萬朝陽吞了口口水,又清了清嗓,裝出無所謂的樣子說:“也……也還行吧……”口中說着話,眼神卻四處亂瞟,最後無意識地落到一旁的吉他上,無意識地伸手摳了摳琴弦,嘟囔着說:“挺想的……”

操……

薛木在心裏飙了句粗口。

媽的還挺可愛……

然後又趕緊搖了搖頭。

媽的這是在想着操我呢!可愛個幾把!

“不行不行,”薛木又堅決地擺了擺手,“絕對不行。”

“昂,沒事兒,”萬朝陽扔在撥弄着琴弦,重複了一遍剛剛的話,“不願意就算了。”

“啧嘶……”這一副無辜的模樣攪得薛木心煩意亂,“你你你你你……你甭給我裝可憐!那都沒有用!”

“誰裝可憐了,”萬朝陽擡眼瞧了瞧薛木,“不願意就不願意呗,你過生日,可不就是為了哄你高興麽?我?我無所謂。”說完一把撈起吉他,站起身道,“行了,歌兒也唱完了,你也高興了,我的目的也達到了,我先給我爸放回他那屋去,他都不知道我動過。”

萬朝陽将吉他放回到主卧,轉身走回到客廳,擡眼看了看時間,說:“吃中午飯有點兒早,幹點兒啥?看看我爸新買的碟?”

薛木悶悶地坐在沙發上,沒有答話。

“嗯?”萬朝陽走過去,歪着頭看了看薛木,問道,“怎麽了?”

薛木微鼓着嘴,垂着頭仍不理他。

“怎麽了呀?”萬朝陽在薛木跟前蹲下,仰着頭瞧了瞧薛木的臉色,“怎麽不高興了?”

薛木側過臉,錯開眼睛不願意去看萬朝陽,萬朝陽撓了撓頭,苦笑道:“剛才不還好好的嗎?怎麽翻臉跟翻書似的?”

薛木心裏郁悶不已,明明是自己不願意就範,萬朝陽也不勉強他,這本是合了他的心意的,可他心知肚明萬朝陽是表面上雲淡風輕,心裏卻隐藏着失望,他不願意因為自己的原因讓萬朝陽委曲求全,可是真要奉獻出自己的菊花他又真的打心眼兒裏發憷,因而無限糾結,怎麽着都不開心。

“不是……”萬朝陽擡手撫了撫薛木的臉蛋,将他的視線拉回到自己臉上,“你不願意,我這不沒強求嗎?怎麽還不高興?”

薛木看着萬朝陽溫柔的笑容,鼓着嘴沉默半晌,說:“我也不想拒絕你,我也不想……答應你。”

萬朝陽忍不住笑出了聲,說:“那你想怎麽着呀?”

“我也不知道!”薛木懊惱地撥開了萬朝陽的手,“就他媽你!非得那個那個!煩死了!”

“我沒非得那個呀……”萬朝陽哭笑不得,“我不是說了你不願意就算了嘛……”

“你說是那麽說!”薛木擰着眉頭,“我還不知道你!就會假裝沒事兒!”

萬朝陽聽了,無奈地嘆了口氣,笑着說:“那你說,你讓我怎麽着?我說我就想那個,你又不願意,我說不想,你又不高興,你怎麽這麽難伺候呀?”

“哎呀你先起來!”薛木煩躁地推了萬朝陽一把,也不管他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自顧自地起身朝洗手間走去,“你別過來,我冷靜冷靜!”

萬朝陽看着薛木慌亂的腳步,臉上卻不覺偷偷露出了笑容。

關上門,打開水龍頭,薛木胡亂地洗了把臉,擡頭看着鏡子裏的自己,水珠滴滴點點從臉上滑落,忽然有片刻晃神,仿佛回到了一年前剛剛重生時那個慌亂的時刻。

一年前的自己,還是個整天熬夜加班的苦逼小律師,莫名重生回來的時候,還以為老天待自己不薄,還想好好再活一回,怎麽一年的工夫,就要被一個十八歲的小屁孩兒給上了?

薛木拿起毛巾擦了擦臉,回手悄悄開了一道門縫,卻見萬朝陽還坐在剛剛被他推倒的地方,老老實實地盤着雙腿,跟個乖巧的小狗子似的,小心翼翼地往這邊窺望着。

他連忙又把門縫掩上,轉眼又瞥了一眼鏡子,看到自己臉上竟然有些泛紅。

媽個雞你臉紅個屁啊!

薛木趕緊拿手捂了捂,試圖給自己降溫,然後又看到鏡子裏自己捂着臉頰的模樣,愈發顯得忸怩小氣,活脫一個懷春少女。

艹!

薛木連忙放下了手,故意挺了挺胸,瘦削的身材也并未因這個動作而顯得有多魁梧,不過好歹氣勢上是拔高了些。

他揚了揚頭,給了自己一個堅毅的眼神,自言自語道:“有什麽呀?都二十七了!打個炮兒你瞅你這別別扭扭的,還沒人十八歲的小孩兒大方呢!”

話一說完,自己又忍不住內心吐槽道:廢話人家可不大方麽,人家又不是挨操的。

剛剛聽起來的胸膛驟然又洩了氣,薛木蹙眉看着自己,心說老子好好一個大小夥子,不說當初是個青年才俊吧,擱現在也是個陽光學霸,怎麽就要挨操了呢?

雖然剛剛才做了一番心理建設,也知道這是早晚的事,也準備下定決心先給萬朝陽口了,可是卻沒想到這“早晚”竟來得這麽早,而且他心理建設的時候自己也不是挨操的那個啊!

對啊!憑什麽我是挨操的那個啊!我心疼你歲數小你怎麽不心疼我啊!

萬朝陽盤腿坐在地上,雙手有些忐忑地抓着腳腕,悄悄地屏住呼吸聽着衛生間的動靜,對于今天的這一出他談不上勢在必得,心裏卻也是十拿九穩的。

盡管兩人從前從來沒讨論過什麽後要進行到這一步,但是他知道,薛木一定會答應他的,只要他想,即便他口中說不想,薛木也終究會如他所願。

雖然薛木表面上咋咋呼呼,一天到晚在嘴上占萬朝陽的便宜,浪起來也也是撩得人火燒火燎的,可是一要動真格的,每回都一秒認慫往回縮,但是就算再認慫,為了萬朝陽,他最終都還是會硬着頭皮豁出去挨着。

萬朝陽早就摸清了薛木的這個脾氣,平時他如何張狂跋扈他都不跟他計較,幾遍動不動一副老大爺的口氣說他小屁孩兒如何如何,他也都只是置之一笑,因為他知道,笑到最後才是笑得最好的。

衛生間的門轟然大開,薛木帶着兩米高的氣場,氣勢洶洶地走到了萬朝陽面前,惡狠狠地等着萬朝陽一雙澄澈的眼睛,咬牙道:“你不是想做愛嗎,可以啊。”

萬朝陽一時沒摟住,露出了個奸計得逞的笑容。

“──我操你。”薛木補充道。

“嗯?”萬朝陽沒反應過來。

“怎麽了?憑什麽就得你操我啊?今兒我生日,不應該我說了算嗎?”薛木歪頭挑釁道,“當然了,我也不勉強──”

“行。”

“──嗯?”

萬朝陽站起身來,拍了拍屁股,微笑地看着薛木,“可以啊,你操我吧。”

“……”

萬朝陽比薛木稍稍高個半頭,平日裏看不太出來差距,面對面間距幾公分地站着,卻頗有些居高臨下的派頭,硬是将薛木那兩米的氣場給壓了下去。

“怎麽着?”薛木仰着脖子不服氣道,“你以為我不敢啊?”

“沒說你不敢啊,”萬朝陽又輕輕笑了笑,“給你操,來吧。”說完就拉起薛木的手,一把将他拽進了自己的卧室。

時值一月,暖氣給得正足,薛木進門的時候就脫了外套,只留了一件秋衣和一件薄毛衣,萬朝陽在自己家裏,更是只穿着一身毛絨睡衣。

他雙手揪着衣角往起一掀,随手往椅子上一丢,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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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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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