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20)

出了上半身結實性感的肌肉線條,然後又将睡褲往下一脫,擡腳一甩,轉過身來,身上就只剩了一條純白色的平角內褲,不知何時就已撐起來的帳篷頂端竟然都已經分泌出了些許的液體,浸透了薄薄的衣料,龜頭的形狀若隐若現,飽滿而圓潤。

“來吧。”萬朝陽輕輕張開手臂,做出一個等待擁抱的模樣,“咱們還從親嘴撸管兒開始還是直接來?──哦對了!”萬朝陽一拍腦門,轉身在衣櫃裏翻騰了一陣,拿出了一管KY和一盒杜蕾斯遞到薛木面前,“家夥什兒我都準備好了。”

“……”薛木默默接過那兩樣工具,恨恨地瞪着萬朝陽,心說你個小王八蛋,惦記你叔的菊花不是一天兩天了吧?準備得倒還挺全乎!

“甭整那沒用的,你躺下吧,直接來。”薛木沉着臉道。

“行。”萬朝陽淡定地點了點頭,又一把将內褲脫下,堅挺的肉棒猛然彈了出來,他順手撸了兩把,轉身一個“大”字形躺在了床上,忽然自顧自地笑了笑,說:“來吧,不要因為我是一朵嬌花而憐惜我。”

“……”

薛木默默地跟着脫鞋上了床,跪坐在萬朝陽雙腿中間,滿頭黑線,有些不知所措。

“你會嗎?”萬朝陽問道。

“有什麽不會的?”薛木嘴硬道,“不就是帶上套抹上油往裏捅嗎?我又不是沒上過生理衛生。”

“不是不是,”萬朝陽忍不住笑了笑,“第一次做得擴張,你先用手,把油弄在中指上,插進去,等我适應了,再加個食指,然後再加個無名指,一般來說三個手指頭就行了,擴張完了你在用雞巴。”

“……你跟誰學的?”

“Google啊,來吧,慢點兒。”萬朝陽說完,雙手扳着膝蓋窩一揚,将自己的菊花赫然展示在了薛木面前。

薛木看着那個小小的窟窿眼兒,正尴尬不已,萬朝陽卻又補充道:“你也可以先舔兩下兒,這樣我能放松一點。”

薛木聽了,皺着鼻子猶猶豫豫地慢慢靠近,終于忍不住一巴掌扇在了萬朝陽屁股上罵道:“我去你大爺的我還給你舔兩下兒你想的還挺美!”

“嘶──”萬朝陽趕緊松開手揉了揉屁股,嘟囔道:“不舔就不舔呗怎麽還打人呢……”

薛木橫了萬朝陽一眼,垂目一看,卻見白嫩的屁股上清晰地浮現出了一個紅紅的掌印,頓時有點心虛,也伸手揉了兩把,滿懷歉意道:“沒事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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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朝陽一見有機可乘,忙癟了癟嘴說:“疼。”

“……哪兒那麽疼!”薛木推了他屁股一把,“邪乎勁兒的!”

萬朝陽又“唉喲”了一聲,然後悄悄看了看薛木的臉色,試探着說道:“要不還是從頭開始吧,氣氛沒到那兒,我看你也有點兒尴尬。”

薛木聽了,蹙眉問道:“從哪個頭開始?”

萬朝陽一聽,連忙爬起來,湊到薛木面前,呵氣道:“從這兒開始。”說完,便溫柔地吻上了薛木的唇。

盡管鬧了一連串的幺蛾子,熟悉的熱吻還是很快又撩撥起了薛木的情欲,他微閉着雙目,輕輕喘息着回應着萬朝陽,一對柔軟的舌頭彼此糾纏舔舐着,在口腔中發出咂咂的水聲。

右手早已習慣性地撫上了萬朝陽堅硬的肉棒,指尖輕撚着馬眼淌出的愛液,溫柔地塗滿柱身。

萬朝陽的雙手探進了薛木的衣裳裏頭,則自腰間一路摸上他的胸膛,摩挲挑逗着敏感的乳頭。

衣褲不知何時都已被剝下,順着床沿滑落到地上,只有黑色的三角褲仍歪歪斜斜地挂在小腿上。

兩人相擁而坐,握着對方的肉棒,一面熱吻,一面撸動,另一只手還不斷地在彼此身上摸索愛撫着。

“差不多了……”萬朝陽一邊輕吻着薛木的嘴角,一邊低聲提醒道。

“……”薛木正被愛欲燃燒着,聽了這話,想到剛剛的畫面,心裏又有些發憷。

“要不……我先給你口……”萬朝陽悄悄觀察着薛木的臉色,又咬着他的耳朵說道。

“嗯……”薛木輕輕呻吟了一聲,與萬朝陽交頸厮磨,“……不用……”

萬朝陽勾了勾唇角,也不顧薛木的反對,一點一點低下了身子,吻過他的鎖骨、乳頭、胸腹,最終,将他炙熱的肉棒含進了口中。

“啊……”陌生的快感由下而上席卷而來,薛木驟然脫了力,仰面倒在了床上。

萬朝陽悄悄瞄了瞄薛木的迷醉的神情,心裏愈發有了底,一手扶着肉柱根部,一手輕柔地撩撥愛撫着兩顆睾丸,嘴上則賣力的舔舐、吸吮、吞吐,竭盡全力地讨好着薛木。

“啊……啊……啊……”薛木難以自抑地呻吟着,雙腳也因快感的侵襲無意識地輕輕蹬踹着床單,“啊……朝陽……啊……爽……”

萬朝陽心中大受鼓舞,又賣勁吃了一陣,而後悄悄地轉移了陣地,手中不停地撸動着肉棒,舌頭卻開始在腹股溝處流連,一點一點沿着根部舔上大腿,裝作舔舐親吻地擡着膝蓋窩将他雙腿舉起,一面用舌尖勾勒着,一面卻偷偷将枕頭墊在了薛木腰身下頭,而後趁着薛木來不及發現,又再次将肉棒吞進了嘴裏。

“嗯……啊……”早已被愉悅沖昏了頭腦的薛木,根本無暇顧及腰下多了什麽,渾身上下都在渴望着萬朝陽的身體。

“啊──”又一種從未體驗過的快感洶湧而至,薛木的身體不受控制地打了個顫,雙腿一抖,才驚覺正朝着天花板伸着,再擡頭一看,萬朝陽正在輕輕舔弄着自己的後庭,溫潤柔軟的觸感一波一波蕩漾開來。

“你……你幹嘛呢……”薛木竭力克制着呻吟問道。

萬朝陽擡眼看看有些醒過神來的薛木,轉了轉眼珠,答道:“我……我給你做個示範……你覺得這樣爽嗎?”

“……”薛木抿了抿嘴,“你他媽以為我傻?”

萬朝陽咬了咬下唇,一把将薛木的雙腿架在肩上,猛然向前一撲,湊到薛木面前。

薛木的下半身猛然被折疊成一百八十度,萬朝陽的溫熱的鼻息噴吐在他的臉上,黏膩的龜頭抵在了他剛剛被舔舐得濕潤的穴口,讓薛木渾身都是一緊,雙手下意識地擁住了萬朝陽的背。

“薛木……”萬朝陽眼神似火,聲音嘶啞,“我不想騙你,我就是想……”他又壓低了些身子,湊到薛木的耳邊,呵氣道,“操你……”

薛木的心像是要從嗓子眼裏跳出來,後穴邊緣陌生的觸感讓他膽怯,可萬朝陽炙熱的情感又讓他莫名心安,他看着萬朝陽深情的眼睛,手指輕顫地抓着他的背,糾結再三,終于雙眼一閉,咬牙道:“你輕點兒。”

冰涼的潤滑液包裹着萬朝陽的手指緩緩地探進了薛木的後庭,他緊緊抿着唇、側着頭、雙手抓着床單,受刑似的挨着這令人不悅的異物感。

“你別緊張……放松……”萬朝陽一邊在那後穴中溫柔探索着,一邊輕聲安慰着薛木,另一只手還在他的肉棒和乳頭間流連,試圖用勾起情欲的方式消除薛木的緊張。

“別廢話了……弄你的……”薛木眉頭深鎖,強忍着不悅說道。

萬朝陽只得閉了嘴,老老實實地按照他查到的攻略,一絲不茍地做着擴張。

終于按照那些步驟完成了三根手指的工作,他小心翼翼地從穴口将滑膩的手指收回,仔細看了看,似乎确實比一開始變大了些。

“擴張完了……”萬朝陽看了看薛木的臉色,吞了口口水,說,“我要……進來了……”

“……”薛木仍緊緊閉着眼,沉默良久,咬牙道:“快着吧!”

帶上套,抹上油,萬朝陽一手捧着薛木的小腿,一手握着肉棒,小心翼翼地抵上了微微張翕的穴口,緩緩地朝裏推送進去。

“嘶──”薛木猛地張開了眼睛,一把抓住了萬朝陽的手臂。

“疼啊?”萬朝陽看着薛木的神色,自己也跟着緊張起來。

“廢……話……”薛木從牙縫中擠出了這兩個字。

萬朝陽心懷愧疚,道:“第一回 可能是太緊了……你這下邊夾得我也有點難受……習慣了就好了……”

“告訴你……沒下回……!”薛木疼得頭上冒汗,下身也疼軟了。

萬朝陽抿了抿嘴,心道為今之計,只能把他弄爽了,才能有下回了。

想畢,暗自點了點頭,又繼續朝裏推擠了進去。

“啊……啊……啊……啊……啊!”

終于整根沒入,疼痛感暫時告一段落,薛木喘了口氣,感覺渾身都沒了力氣。

萬朝陽低頭看着兩人的交合處,感受着自己的肉棒被薛木的腸壁緊緊包裹的感覺,視覺、心理和身體的三重刺激讓他有些飄飄欲仙。

他俯身壓在薛木身上,吻了吻他的唇,笑笑說:“我給你講笑話兒。”

薛木睜眼看了看他,心說這時候講什麽笑話兒?

“咱倆現在聯通啦!”萬朝陽咧着嘴笑道。

薛木皺了皺眉:“什麽?”

萬朝陽嘿嘿一笑:“──但是還是移動好!”話音一落,腰上猛然一收,将肉棒抽出去了一大半,未及薛木反應,又狠狠地一捅到底。

“我操你媽!!!”薛木不受控制地猛烈地罵了句髒話,擡手狠狠拍在了萬朝陽背上,“疼死我了!!!”

萬朝陽被這一下驚着,才意識到自己有些得意忘形,連忙道歉:“我錯了我錯了,跟你鬧着玩兒呢……”

“有他媽你這麽鬧着玩兒的嗎!”薛木擡手擦了擦眼睛,疼得他眼淚都差點出來了。

“不鬧了不鬧了……好好弄……”萬朝陽吻了吻薛木的眉眼,将雙手伸到他的後背底下輕輕擁住,然後緩慢地抽插遞送起來。

薛木又皺着眉閉上了眼睛,感受着萬朝陽的性器在自己身體裏進出着,除了異物感、摩擦感和持續綿延的鈍痛感之外,竟然沒有任何愉悅舒爽的感覺,還不如彼此的身體觸碰和忘情熱吻來得舒服。

他一邊生生挨着,一邊忍不住開始神游,雖然他此前的性經驗為零,但他從鄭大錢嘴裏也聽過不少歪門邪道的科普,按鄭大錢所說,做零號能體驗到世上最美妙的前列腺高潮,是做一號的前端摩擦射精高潮根本無法比拟的,可是怎麽真實體驗起來,根本沒那回事兒?

萬朝陽的汗珠滴落在薛木的臉上,他顧不上什麽前端後端的,只一味賣力的在薛木的臀間進出着,他看着躺在自己身下的薛木,一時有些恍惚,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真的進入了薛木的身體。

我……我在操薛木……我在操薛木啊……

這個念頭從萬朝陽心底冒出來,頓時讓他又硬了幾分,不覺又加快了抽插的速度。

“嘶──啊……”十來分鐘後,随着萬朝陽身體的一陣抖動,精液一股一股地射進了安全套的貯精囊裏。

“呼……”薛木也稍稍松了口氣,好在萬朝陽畢竟是個處男,沒有折磨他很久,不過可惜的是他終究沒有體會到什麽前列腺的快感和高潮。

“哎呀……”萬朝陽低頭看了看薛木的下身,“你怎麽都軟了?”

“……疼的呗!還好意思問!”薛木撇嘴道。

“那你射了嗎?”

“……當然沒有啊!”

萬朝陽臉色一變,連忙将漸漸軟掉的肉棒從薛木身體裏抽出來,摘掉避孕套扔進垃圾桶裏,又撲回到薛木身邊,溫柔地覆上他的下體,一邊愛撫套弄着一邊滿臉歉疚道:“對不起,我光顧着自己了,都沒管你……”

薛木扭頭看了看萬朝陽誠懇的眼神,輕輕笑了笑說:“你是怎麽做到一邊做着這麽猥亵的事一邊臉上還能這麽無辜的?”

萬朝陽嘿嘿笑笑,手上套弄了一陣,又問道:“你剛才……爽嗎?”

“不爽。”薛木搖了搖頭。

“沒感覺?”萬朝陽又問。

“感覺就只有疼。”

“哦……”萬朝陽點點頭,沉默片刻,又說,“對不起,我太自私了。”

薛木又微笑着嘆了口氣,側過身摟住萬朝陽的脖子,輕輕吻了吻他的唇,說:“唉,算了,咱倆至少有一個爽了就行了。”

萬朝陽又想了想,說:“要不下回你操我?”

“……”薛木無奈笑了笑,“行了行了,我跟你個小孩兒計較什麽,我操你我怕警察抓我。”

“又說我小孩兒……”萬朝陽低聲嘟囔道,“小孩兒剛才還把你給操了呢……”

“你說什麽?”

“我說……我給你口吧。”說完,萬朝陽一個翻身,滾到了薛木兩腿中間,再次将那已經重新硬起來的肉棒含進了口中。

“嗯……”遲來的快感再次侵襲了薛木的大腦,已經經歷過一輪摧殘的身體此刻變得愈發敏感,不消幾分鐘,洶湧的精液噴薄而出,射了萬朝陽一嘴一臉。

“哎呀哎呀……”薛木緊張地坐起了身,“卧槽我沒想到這麽突然就射了,沒嗆着你吧?趕緊擦了,趕緊漱漱口去!”

乳白色的精液挂在萬朝陽的臉頰嘴角,薛木左右看看,說:“你這屋紙擱哪兒了?”

萬朝陽卻輕輕笑笑,說:“不用”說罷擡起手指抹了一把,輕輕送進了口中。

“卧槽髒不髒啊!”薛木趕緊伸手攥住了萬朝陽的手腕,卻為時已晚,眼見着他喉頭一滾,吞進了腹中。

“好吃……”萬朝陽臉上帶着天真卻又情色的笑容,看得薛木一時怔住。

他輕輕探頭,與薛木交換了一個帶着一絲腥甜的吻,又舔了舔嘴角的一抹白濁,原已冷靜下來的薛木,卻不覺又燒紅了臉。

“騷不死你……小小年紀……”

“不是騷,是愛。”

“小屁孩兒知道什麽是愛?”

“我對你就是愛,你上回說,我沒好意思回,現在操都操了,也不用不好意思了──薛木,我愛你。”

“……知道了。”

“你呢?”

“……上回不是說過了麽。”

“怎麽你反而害臊了現在?”

“……幼稚。”

“我愛你。”

“……”

“我愛你,薛木。”

“……”

“薛木薛木薛木,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

“我也愛你。”

第五十三道題 很多的夢在等待着進行

寒假苦短,特別是高三,今年的春節又早,掐頭去尾不算過年那一周,也就歇了兩個禮拜就開學了。

生日那回薛木英勇獻身,給萬朝陽嘗到了甜頭,從此食髓知味,心心念念就想念着薛木的菊花,奈何很快賀冬蘭與萬樹青都放了寒假,去誰家都不方便,兩個窮學生也掏不起開房的錢,因而直到開學,萬朝陽也再沒将薛木吃到嘴裏。

薛木對此倒是沒有什麽遺憾,第一次的體驗對他來說是在談不上愉悅,甚至可以說相當痛苦,雖然沒給他的身體造成什麽實質性的傷害,但是回想起那種異物感和鈍痛感,都讓薛木一陣陣地打牙顫。

薛木在憋了一個多禮拜的之後,還是忍不住把這事分享給了鄭大錢,雖然感覺實在有點像小學女生談戀愛才會做的事,但他也委實需要一個傾訴的對象,于是便把他約在了小區附近新開的一家奶茶店裏。

“天吶你們倆做了?!”盡管一直期盼着從薛木這裏聽到他們的進展,但真的聽到這麽勁爆的消息還是讓他震驚不已。

“你再大點兒聲兒,”薛木朝着前臺努了努嘴,“人家估計沒聽清。”

鄭大錢忙掩了掩口,做賊似的瞅了一眼正在自顧自聊天的服務員們,壓低音量問道:“什麽時候做的?誰一誰零啊?”

“……”薛木抿了抿嘴,有點後悔提起了這個話題,但箭在弦上,也只能繼續坦白道,“就我生日那天,他……他一。”

“嗯……”鄭大錢微笑地點點頭,一副“我就知道”的神情,然後又壓了壓身子,湊近問道:“爽嗎?”

“我就是要跟你吐槽這個呢……”薛木摳摳鼻子撓撓臉,“一點兒都不爽……”

鄭大錢微微訝異:“怎麽會呢?我看小說裏寫得都可爽了,欲罷不能的。”

“……合着你都是看小說裏瞎編的啊?”

“那怎麽能叫瞎編呢?要是沒有快感為什麽要做零啊?再說了我也不光看小說啊,我看片兒裏頭的零號也都特別爽啊。”

“算了算了……”薛木無奈地擺了擺手,現在的鄭大錢還是個小處男,跟他讨論這個根本沒有任何意義。

鄭大錢轉了轉眼珠,又低聲問道:“是不是他不行啊?你倆做了多長時間?”

薛木臉上有點不由自主地泛紅,想了想說,“從進來算的話,有十分鐘?”

“才十分鐘?!”鄭大錢不小心又飚高了音量,然後趕緊又捂了捂嘴,低聲說,“也太快了吧?!這不早洩嗎?”

“……”雖然十分鐘确實不長,可是聽到鄭大錢這麽說萬朝陽,薛木卻莫名有些不爽,反駁道,“第一次難免會比較快,那就至于早洩了?你別聽風就是雨的,朝陽身體好着呢。”

“喲喲喲喲喲,還學會護食兒了……”鄭大錢撇着嘴笑了笑,“第一次比較快,那你準備什麽時候再給他一次機會啊?”

“……不知道,”薛木喝了一口奶茶,無意識地咬着吸管兒,“我當時也就是一時沖動,現在也不太想再做了,馬上要過年,過完年又開學,估計也沒時間想這事兒了。”

“啧啧啧……”鄭大錢微笑着搖了搖頭,“可憐的朝陽啊,這還不得憋壞了。”

薛木聽了,連忙提醒道,“你可別當着他瞎說啊,他臉皮兒薄,回頭不高興。”

“他臉皮兒薄?”鄭大錢挑了挑眉,“我怎麽沒看出來?”

“啧嘶──”

“行行行,不說就不說呗,我哪兒那麽嘴欠?不過你要是跟他來第二回 了,也得第一時間主動跟我說啊!”

“……再說吧。”

鄭大錢說是這麽說,可開學的時候看見萬朝陽又千裏迢迢地跑過來和他倆坐一趟車的時候,還是忍不住擠眉弄眼地來回瞄着他倆。

“有毛病?”萬朝陽貼在薛木身邊,冷冷地看着鄭大錢,“眼睛抽筋兒啊?”

鄭大錢一反常态地沒有跟萬朝陽鬥嘴,而是一臉慈祥地微笑着說:“沒有,就看你倆吧……羨煞旁人。”

“幾個意思?”

薛木怕鄭大錢得意忘形說禿嚕了嘴,趕緊給他遞了遞眼色,鄭大錢忍了又忍,擡手拍了拍萬朝陽的肩,說:“我知道小別勝新婚,但是宿舍好幾個人呢,晚上還是收斂點兒,讓人聽見不好。”

“嘶──”薛木剛要反駁,萬朝陽卻一挑眉道,“收斂什麽呀?你們之前不也沒聽見過嗎?”

此話一出,薛木和鄭大錢同時怔住,薛木一提膝狠狠頂在了萬朝陽屁股上,“你他媽胡說八道什麽呢!”

鄭大錢則倒抽一口涼氣說:“你們倆……之前……在宿舍……”

“沒有!沒有!”薛木連連擺手,“你聽他吹牛逼呢!”

鄭大錢扯着衣領擋了擋發熱的臉:“我的天啊!我不要跟你倆住一屋了!我要換宿舍!不行……我要告曉梅說!不行!我要報警了!”

“換宿舍也不好使啊,我倆不光在301做過,宿舍廁所也做過,教學樓也做過,科技樓也做過,操場都做過,你要不轉學吧。”

“萬!朝!陽!”

“啊啊啊啊啊我聽不見聽不見!”

當天晚上,萬朝陽熄了燈正準備再鑽進薛木的被窩的時候被他一腳踹下了床:“你給我滾蛋!”

“嘛呀……”萬朝陽爬起來揉了揉屁股,“一寒假沒見着了,你不想我呀?”

“咳咳……”鄭大錢輕咳了兩聲,提醒着兩人他還沒睡着。

薛木想起下午那一幕,又氣又惱,罵道:“就你今天跟大錢兒瞎說八道,罰你一個月不許碰我。”

“咳咳……”鄭大錢又咳了兩聲,什麽“不許碰我”的,這話在黑夜裏聽着也太讓他這個小處男害臊了。

“那不是開玩笑麽,大錢兒也沒當真啊,是吧大錢兒?”

“……”鄭大錢默默翻了個身,強行裝睡。

“你看他都默認了。”萬朝陽又要往床上爬。

“滾蛋,說不行就不行。”薛木正色道,“沒跟你鬧着玩兒,生氣了。”

萬朝陽借着月光看了看薛木的臉色,低聲問道,“真生氣了?”

“真生氣了。”

“……”萬朝陽老實了下來,光着身子在薛木床邊兒像個小狗似的蹲下,擡眼瞅着薛木,可憐巴巴道,“我錯了,以後不開這種玩笑了,你別生氣了。”

“少來這套,”薛木掐了掐自己的大腿,告訴自己絕對不能被他的無辜外表蒙蔽,“你滾上去,老實睡覺,我就不生氣了。”

“可是我想你呀……”萬朝陽眨巴眨巴眼,“一寒假沒摟着你睡覺了……”

“沒完了是不是?!”薛木橫眉倒豎,“最後一次機會,上不上去?!”

“……”萬朝陽抿了抿嘴,沉默半晌,一臉沮喪地站起身,低聲道,“那我上去了,晚安……”說完,還吸了吸鼻子,委委屈屈地順着梯子爬了上去。

薛木出了一口惡氣,仰面躺倒,卻翻來覆去地睡不着,直到鄭大錢也融入到了其他幾人均勻的呼吸聲中,他腦海裏仍還是萬朝陽一臉的可憐相。

“媽的……”薛木低低地罵了自己一句,掀開被子,沉着臉爬上了萬朝陽的床。

萬朝陽果然也沒睡着,一見薛木上來,立馬露出驚喜的笑容,正要開口,薛木卻皺着眉“噓”了一聲,說:“閉嘴!不許說話!不許鬧!好好睡覺!”

萬朝陽勾了勾唇角,連忙撩開被子,一把将薛木攬在懷裏,真就啥也沒幹,美滋滋地合眼睡了。

高中最後一個學期在尚未散去的正月年味裏悄然拉開了帷幕,高三十三班裏最後幾個長發的姑娘也都為了節省打理的時間剪短了頭發,所有的學生都沉下了心,心中眼中除了學習還是學習,倒是每天強迫學生們必須下樓活動半小時來保證身體素質的李曉梅,卻顯得有些“不知道抓緊”。

薛木也重新拿出了十年前的精神頭來準備着幾個月後的高考,只是經歷過一次人生的他,緊張卻不焦慮,當初他的心力都放在與同學的競争和對永無止境的高分的追求,現在卻只求竭盡所能,不負這重來一次的一年半的高中生活。

萬朝陽也終于放下了學神的架子,每天晚上拿着英語卷子研究起了沒完沒了的完形和閱讀,上學期期末的時候自己向薛木誇下海口說想考好就能考好,真拿起卷子來才發現還真不像物理數學那麽簡單。

至于兩個人床上的故事,萬朝陽也在薛木那一回動怒之後不敢再嚣張,盡管心裏頭很想,可除了三不五時偷偷在被子裏互相幫忙之外,也沒再提出過進一步的要求。

薛木不是不知道萬朝陽惦記什麽,但每天的學習已經消耗了不少的精力,那事兒在學校裏怎麽也是不方便,再加上他自己也委實有些抵觸,因而萬朝陽不說,他也就假裝不知道了。

冬日漸暖,東風報春,學校裏的柳枝悄悄抽出了嫩芽,學術報告廳裏舉行了鬥志昂揚的高考百日誓師大會,教學樓門口鮮紅的高考倒計時也點亮了起來,即便是平行班的孩子們也因此而燃起了些激情,整個高三年級仿佛提前進入了沸騰的盛夏,可幾周後一模考試的成績卻如一場暴雪把所有人都打成了茄子。

雖然班主任和各科老師都強調了一模卷子出得難、成績再加三十分才有參考價值、就算沒考好也還有兩個月的時間努力、一切皆有可能等等等等,但孩子們看着自己的分數,再看看歷年高校的分數線,一個一個陷入了“算了,人生無望”的狀态。

鄭大錢更是誇張,由于一模的時候正好得了重感冒,發揮有些失常,分數下來竟然才五百出頭,拿着成績單直接撲在床上崩潰大哭了一場。

“哎呀好了好了大錢兒,這回考試就是題出難了,老師不都說了嘛……”

“就是啊都說得按加三十分算,你這又感冒,怎麽也得加六十分啊,看你考了五百一,加六十多分不就得五百七八了嘛!這兩個月再努把力,還不得六百多?”

“哇大錢兒你考了五百一啊!不低啊!我都沒上五百!”

“別哭啦大錢兒!這就是個一模,又不是高考──就算是高考,沒考好也還能重來呢!”

“你這分兒根本不低呀!你不是想上中傳嗎?去年中傳不才五百一十多嘛!妥妥夠了!頂多就是專業差點兒,那也是能上呀!”

大家雖然都在為自己的成績煩惱着,卻還是七嘴八舌地圍着鄭大錢一通安慰。

薛木自然是最貼心的,一邊柔聲寬慰着,一邊輕輕拍着他的背,雖然他看着鄭大錢眼淚汪汪的也很心疼,但他很清楚地記得上輩子也有過同樣的場景,鄭大錢崩潰大哭一場之後奮發圖強,二模一躍進步了八十多分,最後穩穩地上了中傳,因此他也并不為鄭大錢的前途擔憂什麽。

真正讓他有些煩惱的反而是萬朝陽,盡管他也老老實實地練了英語,可是一模的成績終究也并不理想,比薛木還要低個二十多分,實在有負“學神”的稱號,更何況他上輩子只上了個普通的本科,這回能不能改命還真不好說呢。

“你這語文和英語怎麽辦啊,瘸腿也太嚴重了。”晚上擠在一個被窩裏,薛木有些擔憂地說道。

“回頭我下功夫學學,能上去。”萬朝陽答道。

“行了你甭吹牛逼了……”薛木無奈道,“英語你也不是沒學,不也就考了一百零幾麽。”

“我那還是沒下功夫,我要是真努力,肯定沒問題。”萬朝陽又重複了一遍。

薛木默默嘆了口氣,沉默片刻,又問道:“志願你打算往哪兒填?”

萬朝陽看了薛木一眼,說:“不是說好了政法了嗎?”

“啊?”薛木有些意外,“什麽時候說好了?”

“你不是一直相當律師麽,聽見人叫薛律師都以為是叫你,不去政法去哪?”

薛木擡眼瞧了瞧萬朝陽,說:“你就光考慮我?你自己想學什麽呢?你物理數學這麽好,不想學個理工科的?”

萬朝陽聳了聳肩:“我對學習沒什麽興趣,沒意思,都是那些理論知識來回記來回算,一點兒都不新鮮,學什麽我都覺得沒勁,陪着你就行了,你想當律師,我就給你當法官,專門兒判你贏。”

“噗!”薛木忍不住樂了,“你要是當法官那得回避知不知道?”

“哦……”萬朝陽點了點頭,“那我就當對家兒的律師,專門兒輸給你。”

薛木又被逗笑了,搖頭道:“就你這法律職業倫理水平,簡直就是我們律師行業的敗類!我看你還是別幹這行了。”

“不幹就不幹,我不就為了圖陪你上四年學嘛。”

薛木被這話暖到,輕輕吻了他的嘴唇一口,柔聲道:“其實大學專業也未必就等于就業方向……你将來想幹什麽呢?”

“嗯……”萬朝陽琢磨了一陣,說:“我感覺還真沒什麽想幹的,我就是個不思進取的人,除了玩什麽都不想幹。”

薛木被這話猛然驚醒,激動地撐起半個身子道:“對對對!你還是得玩兒啊!這是正經事!”

“什麽?”萬朝陽沒聽明白。

“我真是學傻了,差點兒都把這茬兒忘了,行,你願意跟我讀法學就讀,反正将來──怎麽着都不一定呢!”

萬朝陽輕輕笑了笑,說:“說得志在必得似的,你這分兒上政法還有點兒懸吧?”

薛木輕輕一笑,翻身又躺進萬朝陽懷裏,得瑟道:“您就擎好吧,我指定能上,您可是得努把力了。”

萬朝陽看着薛木嚣張的模樣,溫柔地在他臉上親了親,又甜甜地睡去了。

第五十四道題 恨不得一夜之間白頭

草長莺飛,春風化雨,無窮無盡的題海中,薛木偶然探出頭來,才發覺窗外的樹梢上已是深綠的一片,暮春的和煦也漸漸過渡成了初夏的燥熱。

年輕氣盛的孩子們都已早早地換上了夏季的短袖校服,只是為了一早一晚的溫差,仍會将肥大的秋季外套罩在外頭,敞着拉鎖,撸着袖口,有意無意地展示着充滿青春活力的手臂頸項。

教室天花板上的吊扇慢慢悠悠地轉着,溫柔地風由上至下輕輕覆在有些悶熱的臉龐上。男同學早起沒有刮幹淨的胡茬,女同學從耳邊垂下來的碎發,粉筆在黑板上飛舞摩擦的聲音,和着窗外的陣陣風過時樹葉的沙沙作響,落在薛木的眼中耳中,總讓他片刻晃神,簡直不敢相信這一切的安靜美好,甚至懷疑上輩子種種,不過是一場大夢。

二模考試如約到來,薛木自己心态倒是平和,不過卻為萬朝陽有些提着心。

萬朝陽這一個月也确實下了功夫,每天兩套完整的英語真題,反複磨煉尋找所謂的“語感”,同時也買了一本高考作文的指導書,沒事兒就拿在手上研讀裏頭的寫作方法和參考範文。

“作文你得寫呀,練筆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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