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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大錢原以為他是要參加婚禮送人的,卻沒想到歐陽烨直接把袋子塞到了他倆手上,說是麻煩他倆陪他挑衣服的辛苦費。

鄭大錢自然連連拒絕,張澤看着這麽好的護膚品卻有些動心,歐陽烨見鄭大錢不肯收,順勢就交給了張澤,說:“大錢兒要是不要,你就拿着吧,這個牌子的套裝花樣兒多,但是量少,一套也就用一個月,你用完了接着用。”

“別……別呀……你又不是追我……”張澤嘴上拒絕着,手中卻遲疑着不想還回去。

鄭大錢一愣:“追?什麽意思?”

歐陽烨嘿嘿一笑:“行啦,我今天有事兒要回家,不送你倆回學校啦,回頭在一起出來玩哈!”說完對着鄭大錢隔空親了親,挑了挑眉,拎着剛買好的西裝轉身走了。

“你剛才說‘又不是追你’……是什麽意思?”鄭大錢顧不上反擊歐陽烨的調戲,又向張澤追問道。

“就……他都跟我說了……他在追你啊……”

“啥?!他──”鄭大錢本想反駁,可想了想,歐陽烨在追他好像确實是事實,追不追只是他單方面的行動,他似乎無從辟謠。

張澤看了看鄭大錢,撓了撓頭說:“你之前不想告訴我我也能理解,不過……不過我看歐陽對你确實挺上心的,你也不用這麽一直對他這麽兇吧?不是瞪他就是罵他,之前還把他臉給劃了……”

“啊?!我……他……我……”鄭大錢“我我他他”了半天,竟然也有些無法反駁,正在這時,薛木的電話卻打了過來。

“喂,大錢兒,我到華貿了,你在哪兒呢?”

“啊我在新光天地呢,你等我兩分鐘,我馬上過去!”

鄭大錢挂斷電話,看了看張澤,又瞧了瞧他手上的袋子,扁了扁嘴說:“真是拿人手短,我跟你說不明白!回學校吧你,我找我們家木頭說去!再!見!”

第六十六道題 這道理有一天你會懂

薛木在無印良品裏慢慢悠悠地溜達着,放眼望去濃濃的性冷淡風他實在不是很想搬去自己跟萬朝陽活力正盛的小窩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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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周前那回小型慶功後,沒過兩天,佟柳就真的幫他們找到了一個一居室,房子不大,家具有些陳舊,樓也很老,但家電齊全、拎包入住、離學校只有步行十分鐘的路程,關鍵是價格非常便宜,原本承租在那複習考研的師兄意外獲得了一個夢寐以求的offer,因此急着轉租出手,前三個月的房租只要每月八百塊,到期之後再續約時才需要按原價一千二來付。

機不可失失不再來,薛木與萬朝陽果斷交了租金押金,當晚就住了進去。

只不過租房與住宿舍終究不同,即便房子五髒俱全,實際生活起來零零碎碎的東西還是要添置不少,偏偏社團剛剛成立,整天組織安排開會活動都忙不過來,還要抽工夫更新攻略帖,倆人在不同學院上課時間也不同,即便住在了一起也還是只有社團活動和晚上回家時能見着面──回家之後還要各自忙着打游戲和做攻略。

這麽稀裏糊塗地湊合了兩個禮拜,“依法沉迷電競社”第一屆大會也總算順利召開,社團分設辦公室、宣傳部、策劃部、外聯部、游戲部五個部門,每個部分設一名部長兩名副部,确定了學期內三項重大活動:校內三國殺ol聯賽、校際dota戰隊聯賽和游戲聯盟組織創設發展,将所有的任務和死線分部門布置完成,兩人也總算能歇了口氣,再看看亂成豬窩的房子,周末默契地各回了各家。

不過幸運的是薛木到家首先收獲了下一個月的生活費,接着便拿到了一張價值兩千塊的消費卡,薛木一方面欣喜若狂,可以好好挑一些兩個人一起用的生活用品了,另一方面又萬分遺憾,消費卡指定的這個商場也只有無印良品有些家居用品能買,可是對他倆來說無印良品的東西委實有些貴了,還不如超市大賣場來的實惠,只不過這是薛峰他們公司的合作方給發的福利,也沒有得了便宜再賣乖的道理,薛木只能笑嘻嘻地收下,然後約了鄭大錢一起來逛。

其實在薛木和鄭大錢三年的同居生活中,曾經有一段時間鄭大錢也曾經迷戀過性冷淡風,各種各樣純黑、純白、原木色的大大小小的裝飾品一股腦的塞進房子裏,仿佛整個人都能因此變得清心寡欲超脫凡世,因此薛木看着這些也有些久違的親切熟悉感──只不過随着收入的提高和審美取向的變化,很快鄭大錢也就不再光臨無印良品一類的店了。

薛木一邊挑選着各種看上去就性價比就不高的家居用品,一邊小心翼翼地計算着标簽上的價格,既要超過兩千保證不浪費,又不能超太多以免影響之後的生活,算着算着就有點頭暈,只好拿出手機來默默做着記錄。

“一個小浴花二十,一個大浴花三十……我們倆要是用一個浴花……會不會不衛生啊?用一個小的合适嗎?”薛木正拿着兩個浴花斤斤計較,肩膀忽然被人拍了拍,扭頭一看,驚得他倒退了兩步。

“卧槽!”薛木拿浴花擦了擦眼睛,上下看了看鄭大錢,“你怎麽……兩個多月沒見,蹿這麽高?”

“有嗎?”鄭大錢撓了撓頭,低頭看看自己的身體,“沒覺得啊。”

薛木連忙放下浴花,拉着鄭大錢走到鏡子跟前照了照:“你看!都比我冒頭了!”

鄭大錢看了看鏡子裏的兩人,發現自己果然比薛木高了些,驚詫之餘也不免興奮了起來:“天吶!我還真長個兒了!”

薛木聽言,憂心忡忡地看了鄭大錢一眼,說:“你不會希望再繼續長高的,相信我。”

鄭大錢嘿嘿一笑:“怎麽?比你高點兒你還不樂意啦?不要嫉妒嘛!你也不矮呀!不是有一米八嗎?──媽呀我已經超過一米八了呀!”鄭大錢說完,又自顧自地在鏡子前擺了擺pose,喃喃自語道:“哎喲喂,我這比例,我這腿,媽耶……”

“……”薛木默默白了他一眼,“有你哭的時候。”轉身回到原處,将一個大浴花扔進了購物框。

鄭大錢陶醉在自己的美貌中,掏出手機“咔嚓咔嚓”自拍了幾張,轉頭道:“哎待會兒咱倆買兩件兒衣服去吧!我想買個長款風衣還有馬丁靴!”

“給你得瑟的……”薛木撇了撇嘴,“你有錢嗎?──對了你還沒跟我說呢,你跟張澤借錢那事兒,怎麽了的?”

鄭大錢身形一僵,頓時老實了許多,灰溜溜地走到薛木身邊,撓了撓鼻子,清了清嗓,糾結半天,說:“這個……這事兒……我一開始沒跟你說實話……借我手機的……不是張澤……”

“嗯?”薛木正對比着兩雙拖鞋的價格,随口問道,“那是誰?”

“是……歐陽烨……”

“誰?!”

猶猶豫豫,吞吞吐吐,支支吾吾,鄭大錢最終還是把實話都告訴了薛木。

其實在歐陽烨把銀行卡給他的時候他就已經感覺這事超出了他的處理能力範圍,只是身邊只有個張澤他也不敢亂倒苦水,只能等着十分有主意的薛木來拯救。

“我靠你特麽怎麽想的?”兩人已經在無印良品采購完畢,拎着大包小包坐在了地下一樓的米線店裏,“我是不是千叮咛萬囑咐讓你離他遠點兒?你為什麽就是不聽啊?”

“就是因為你這個态度啊……”鄭大錢委委屈屈地扣着手指,“我怕你不高興才不敢跟你說啊,誰知道會鬧成這樣……”

“我不是說你不跟我說這事兒!我是說你幹嘛要把錢還我!”

“嗯?”

“咱倆什麽關系,你跟他什麽關系?你用他的錢還我?你們倆一家兒的我是外人呗?!”

“不是不是!我當然不是這個意思啊!”鄭大錢連連擺手,“你不是說要跟朝陽租房嘛!我就想說先把錢給你讓你倆租了,別因為我影響你們倆的感情啊!”

薛木煩躁地嘆了口氣,看看鄭大錢百口莫辯的委屈模樣,也不好再說什麽,只恨自己動作太快,錢都花出去了,也不能在幫鄭大錢,端起茅根水喝了一口,皺着眉問:“那你現在是什麽想法?”

鄭大錢見薛木不再怪他,心裏也踏實了些,沉默片刻,道:“我也不知道了……我現在身上有一千五,但是我欠歐陽烨都快一萬了,而且每天花他的錢就每天欠的越來越多……我……我感覺這錢我這輩子都還不上了,反而都沒感覺了……”

薛木又嘆了口氣,問道:“他沒再……再跟你有什麽……肢體上進一步的接觸吧?”

“那倒沒有……”鄭大錢道,“我的手都沒碰過,就是嘴上有時候沒把門兒的,但是反正每回我都罵他了。”

薛木點點頭:“你沒……你沒喜歡上他吧?”

“喜歡他?”鄭大錢有些意外,盡管他知道歐陽烨确實是在追求他,可是自己卻從來沒有考慮過自己的想法,在他心裏,每天都在煩惱着欠這麽多錢該怎麽還,還有一見歐陽烨嬉皮笑臉的模樣就來氣,壓根也沒想過“喜歡”二字,但被薛木這麽一問,也不免心中一怔。

當初跨年那回,自己若不是瞬間有一絲心動,也不會就那麽糊裏糊塗地獻上初吻;丢手機的時候歐陽烨主動幫忙,盡管提出了什麽鬼利息的要求,卻也成功幫他糊弄了家裏,他也不得不說有些感謝的;而丢銀行卡這事說到底也是自己的錯,歐陽烨如此大方地直接把自己的卡奉上,也真的解決了他的燃眉之急;這一兩個禮拜以來天天被糾纏着,雖然嘴上眼睛一直沒饒了他,心裏倒也真沒有一開始那麽厭惡他了;更何況想起他那一大串告白的臺詞,還是會忍不住有些害臊……

薛木看着鄭大錢半晌答不出話,心愈發涼了,忍不住後悔自己太過忙于自己的感情和社團的事,竟然一不小心又讓鄭大錢掉進了歐陽烨的坑。

“我……不……不喜歡……吧……”鄭大錢結結巴巴道。

“不喜歡就不喜歡,吧什麽?”

“就……就……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薛木皺了皺眉,“當初朝陽喜歡我你還是頭一個看出來的呢,怎麽現在自己怎麽想的都不知道了?”

鄭大錢懊惱地捧着頭,嘆了口氣說:“那我不是當局者迷麽……你看……你覺着呢?”

薛木被鄭大錢問得一愣,一時也不知該怎麽回答,若如實說,怕給鄭大錢更多心理暗示,若反着說,更怕像當初跨年那回似的,越是阻止,越是促成悲劇的發生。

沉默半晌,薛木清了清嗓道:“算了,你也別琢磨喜不喜歡這事了,想辦法還清了錢,然後井水不犯河水就完了。”

鄭大錢聽了愈發沮喪:“一萬塊啊……我咋還……”

“那你來跟我說這事之前你有什麽什麽方案想法?”

“沒有啊,我這不就指着你給我拿主意呢麽……”

“……”薛木默默在心中吐槽了一句:作成這樣,欠這麽多錢,我能給你拿什麽主意?

“你……你有沒有想過兼個職掙點兒錢?當家教什麽的?”

鄭大錢撓了撓頭:“就我這水平,當什麽家教?我又不像你倆似的……”

“那……別的打工的辦法呢……”

“打工?端盤子?”

“……”薛木片刻失語,端一碗上盤子也未必有幾十塊,對于一萬塊來說實在杯水車薪。

他看了看眼前的鄭大錢,想着當初他在傳媒公司一個項目做完就有好幾萬的獎金,自己的自媒體也是接廣告接到手軟,怎麽這輩子竟然窮酸成這樣──關鍵是這些賺錢的手段現在都發揮不出來啊。

“要是……要是寫東西呢?”跟他這個技能相關的也只有這個了,“接私活做做策劃?或者給門戶網站投稿當簽約作者什麽的?”

“啊?”鄭大錢從來沒想過這種辦法,“我哪兒會寫那些東西啊……”

“……”薛木也有些灰了心,“要不你還是跟你爸媽說實話得了。”

“那不是讓我死麽……”

“……”

鄭大錢見薛木也終于沒了主意,半天也不言語,只得咬了咬牙說:“要不……”

薛木擡起頭,投來探詢的目光。

“要不我……跟他好得了……”

“啊?!”薛木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再給我說一遍?!”

鄭大錢趕緊壓了壓薛木的肩膀:“你小點兒聲兒小點兒聲兒……我意思就是……就是他之前不是說……我要是跟他談戀愛就不用還錢了麽……”

“鄭!大!錢!”薛木怒火中燒,“你他媽要氣死我!”

鄭大錢吓得縮了縮脖子:“不是……那不是沒辦法了嗎……而且……而且就歐陽烨……雖然嘴賤點兒吧……跟他好了……也……也不算吃虧……”

薛木被氣得簡直要昏過去,喝了一口水讓自己冷靜了些,說:“我跟你說,就歐陽烨這種人渣,他就算長得再好看,從根兒裏就是爛透了壞透了的,你看到的聽到的一切都是他願意表現說來說給你聽的,你要是跟他好了,讓他爬上你的床,他的最終目的達到了,第二天他就敢去睡別人你信不信?”

鄭大錢皺了皺眉,雖然歐陽烨表現得一直有些輕浮,但從他的眼睛來看,卻覺得薛木太過聳人聽聞杞人憂天了:“沒那麽誇張吧……你不就只是做過一個夢嗎,就這麽言之鑿鑿的……”

薛木一口鮮血湧到嗓子眼,錘了錘胸口又拼命咽了下去。

“而且我是覺着……”鄭大錢撓了撓鼻子,“他要是真能跟我睡一次就再也不騷擾我了,那我還清淨了呢……又睡了個帥哥,又擺脫一個跟屁蟲,還清了一身的債,這不一箭三雕麽。”

這口血終于還是噴了出來,薛木捶了捶桌子:“你就為了這,就要跟他睡?你特麽什麽三觀?!”

鄭大錢垂頭咬了咬吸管,“他每天這麽糾纏我,我欠他的只會越來越多,盡早把這事了了那不也算及時止損麽……大家都滿十八了,這種事兒你情我願的,都是男人,也沒什麽吃虧不吃虧的……就我們倆這個條件來說,我還覺着是我占便宜了呢……”

薛木氣極反笑,喘了半天的氣,說:“鄭大錢,你以為你是韋小寶還是段正淳啊?你還想占他的便宜?我告訴你你連刀白鳳不如!人家還知道報複渣男出軌生個兒子呢!你頂多就是個穆念慈!讓渣男玩弄一輩子死個凄凄慘慘戚戚!”

“……你這什麽比喻……”

“我今天就把話給你撂這兒了!你自作聰明想用這種辦法解決問題,到最後引火燒身坑的就是你自己!到時候你可別找我哭來!”

兩個發小的一場小聚最終不歡而散,薛木到家把門一關,一個電話撥給萬朝陽,劈頭蓋臉一頓狂罵,一會兒罵歐陽烨王八蛋不是人,一會兒罵鄭大錢缺心眼沒腦子,只罵得口幹舌燥頭昏腦漲才精疲力竭地倒在床上。

萬朝陽在電話那頭聽了半天,見薛木總算冷靜了下來,才終于開口問道:“我只有一個問題……你怎麽知道歐陽烨就一定會騙大錢兒?”

“我怎麽知道?我就是知道!”剛壓下去的火又竄了上來。

萬朝陽無奈笑笑,說:“你自己講不出個道理,大錢兒怎麽可能聽你的呢?而且你也看出來大錢兒喜歡他了,說到底,他說找你想聽你的主意,其實他自己根本就是有主意,想借你的口說出來或者得到你的支持罷了──而且即便你不支持,他還是一樣會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的。”

薛木片刻失神,忽然回過神來,意識到萬朝陽說的的确沒錯,自己也是關心則亂,沒有想到這一層,只顧着跟鄭大錢發火了。

“而且其實我覺得大錢兒的想法也有道理,這種事也沒有什麽吃虧占便宜之說,不能說一就是占便宜,零就吃虧吧?你覺得咱們倆在一塊兒你吃虧嗎?”

“我還不吃虧?我吃虧大發了我!你們這些小屁孩兒就是什麽都不懂,還覺着自己成熟得不得了!算了算了!不跟你說了!”

挂斷電話,薛木盤腿坐在床上沉思許久,無力感深深地将他包圍。

上次讓他感到如此沮喪的還是他堅持要買房而被父母認為精神有問題的時候,同樣是明知将來要發生的事,卻沒有人相信他,沒有人願意配合他采取應有的行動。

但那一回損失的是永遠賺不完的錢,這一回受傷的卻是他最好的哥們兒。錢不能用這種投機取巧的辦法賺到,總有別的路子能走,可眼睜睜地看着鄭大錢再次被坑,他實在不能袖手旁觀。

當初買房那事是怎麽解決的來着?

忽然,薛木猛地擡起了頭,他想起那回他與薛峰的約定,是以汶川地震作為賭注,最終卻是他賭輸了,災難并沒有發生,而這兩年的房價,似乎也真的沒有上漲多少。

薛木心裏驀然有些打鼓,他已經知道這個世界與當初不同,有些事還是會發生,有些人還是會遇到,但也有些卻與他所認知的全然不同,譬如當初考去普通本科的萬朝陽,如今不就高分上了政法,還成了他的同居男友嗎?那麽……歐陽烨會不會也和從前不同了呢?

薛木拿起手機,打開與鄭大錢聊天的短信界面,輕輕抿起了嘴唇。

萬朝陽說的沒錯,鄭大錢分明是已經喜歡上了歐陽烨而不自知,拿着這樣的借口想去和歐陽烨在一起,薛木無論如何阻止,到頭來也都是徒然,而現在他為了這事與鄭大錢争吵,最終也不會對他産生任何幫助。

他猶豫許久,手指在屏幕上敲打了起來,鍵盤發出“噠噠噠”的聲響,在安靜的卧室裏仿佛一下一下沉重地敲擊在薛木的心頭。

──大錢,今天不應該跟你發火,對不起。我理解你的想法,也很抱歉面對這樣的債務我幫不上忙。我知道再多的話你也聽不進去,你一心想要跟歐陽烨在一起我也攔不住你,我只能提醒你,無論怎樣,不要對他投入太多的感情。你可以不相信我對他為人的判斷,但你一定要保護好自己,無論是身體,還是感情。這可能無法避免的成為你經歷的第一段戀愛,盡管我對此不看好,你也要記得我是永遠站在你這邊的,不要因為我今天的态度就再像從前一樣,什麽都不敢告訴我,雖然我處理感情問題未必就比你成熟,但有什麽事和我說一說,我們共同面對,總好過你身在其中做出不夠理智的決定。無論如何,我真心地希望你能得到幸福。

按下發送鍵,薛木無力地倒在床上,深深地舒了口氣。

“我真的盡力了。”

第六十七道題 管他金窩銀窩 怎樣都比不過彼此的心窩

周日吃過了午飯,薛木早早地拎着大包小包回了昌平,一開門,四處看了看這個搬進來兩個禮拜也沒好好收拾過的屋子,深深嘆了口氣,然後撸起袖子開始幹活。

從靖溪到昌平路程更遠,萬朝陽下午兩點多出門,天都黑了才從學校北門下了公交,背了三個多鐘頭的電腦包勒得膀子都有些發緊,一心只想趕緊先趴床上眯一會兒,只是想到屋裏亂七八糟的樣子也是一陣心煩,猶豫了一陣要不要先回宿舍歇會兒,最終還是搖了搖頭,邁步朝租的房子去了。

“你回來了嗎?我到樓下了,吃不吃馄饨?”

萬朝陽發了這條信息後等了幾分鐘薛木也沒有回複,便直接撥號給薛木打了過去,卻也是一樣無人接聽。

他心中納悶,看了一眼馄饨鋪,心想若是還沒回來,提前買回去怕是要泡糟了不好吃,便只得作罷,轉身上了樓,見到門口堆着好幾個垃圾袋,正在奇怪,一開門,不防被撲面而來的消毒水味兒打了個跟頭。

萬朝陽皺着眉帶上門打開燈,卻發現玄關竟然煥然一新。

門邊立着一個全新的原木色鞋架,上頭整整齊齊地擺着兩人的幾雙鞋和一雙尚未拆封的條紋棉拖,鞋架上方的牆上貼着一排胡桃木粘鈎,鈎上挂着一把透明的雨傘和一串鑰匙,地板顯然被用心拖過,一塊深灰色滌綸地墊鋪在腳下,半人高的木質花瓶立在眼前,三四支純黑色的銅制虬枝從裏頭伸展出來,恣意又孤傲。

萬朝陽一臉茫然,脫下了鞋,低頭瞅瞅被自己踩髒的地墊,趕緊胡撸了兩把,而後轉身赤着腳走進客廳,把燈一開,眼前又是一亮。

沙發換上了米色帆布沙發套,兩只咖啡色抱枕點綴在其中,玻璃茶幾擦得锃光瓦亮,空調、電視、機頂盒的遙控器整齊地排列在木色的茶具組合旁,沙發左側立着一人高的深棕色榉木衣架,上頭挂着一件薛木的灰色風衣,右側擺着一臺布面落地燈,橙色的光芒通過白色的燈罩飄散開來,溫馨又安寧。

萬朝陽目瞪口呆地看着周五走之前還髒的跟豬圈一樣的屋子,難以置信地又往廚房和廁所瞅了一眼,果然連廚具竈臺水池馬桶都幹淨地一塵不染,還添置了各種各樣的廚衛用品。

他瞠目結舌地推開卧室的門,只見薛木穿着一身格子睡衣歪在床上睡得正香,一只拖鞋倒扣在地上,另一只還歪歪斜斜地挂在腳上,而床上的四件套和床頭的臺燈也換了新的,牆上還挂着七八個大大小小的相框,只是裏頭還沒換上兩人的照片。

萬朝陽輕輕地脫掉薛木腳上的拖鞋,蹑手蹑腳地爬上床,卻還是弄醒了薛木。

薛木恍惚地揉揉眼睛,看了看側卧在眼前的萬朝陽,迷迷糊糊道:“你回來了……幾點了?”

萬朝陽看了看手表,說:“六點了,餓不餓?”

薛木搖了搖頭,又閉上眼睛,鑽進了萬朝陽懷裏,顯然是還沒睡夠。

萬朝陽輕輕摟着薛木,低聲問道:“都是你自己歸置的?”

“嗯……”薛木疲倦地應了一聲。

“怎麽不跟我說啊,我早點兒回來跟你一塊兒收拾啊,那些東西也都是你買的?”

薛木打了個哈欠,仍閉着眼說:“我爸給我的卡,沒花錢。你這笨手笨腳的,還不如我自己收拾呢,叔叔好歹比你有生活經驗,不得照顧照顧你?給你也買了一套睡衣,在衣櫃裏。別說了,換上摟我睡會兒,累得慌。”

萬朝陽心中動容,用力箍了箍薛木的身子輕輕拍着他的後背,喃喃道:“你怎麽這麽好啊,我真是配不上你。”

薛木迷迷糊糊地笑了笑,說:“好好打你的游戲……給我當金主爸爸就行了……”

雖然房子被薛木拾掇一番之後溫馨浪漫了不少,但兩人卻沒多少工夫享受這甜蜜的小窩。

随着暖氣漸漸烘熱了校園,大學的第一個學期也已經悄然過半,大部分剛剛離開高中的孩子們都已經開始默默地為期末緊張起來,可“依法沉迷”電競社的活動才剛剛展開。

盡管在創立大會上薛木領到的是辦公室部長的頭銜,主要是負責各部門之間的協調以及向社長彙報、與社聯溝通的工作,可是一心想盡快把社團發展起來的薛律師實在看不下去小朋友們做的活動策劃,在指點幾次卻仍沒有什麽改善之後,不得不親自動筆來寫,就怕拖得越久、越靠近期末、活動就越難開展。

然而策劃做完,安排給其他部門各自負責相應內容之後,進度卻也總是令薛木無法滿意,他又不得不今天幫着宣傳部做活動的推廣,明天跟着外聯部四處談贊助,後天又要催着辦公室申報各種社聯的活動評比,每天都算計着時間,擔心活動搞不起來,會讓利用社團工作為發財大計鋪路的計劃撲街。

而萬朝陽也一樣朝乾夕惕,作為游戲部的部長,管理着社團最核心、人數最多的部門,不但要扮演社團代言人的角色,還要承擔“游戲聯盟組織創設發展”的重大責任,一天到晚泡在網吧,各色熱門網游不論愛不愛玩,全都要強打精神研究琢磨,在所有大型游戲裏都建立起“依法沉迷”的聯盟、工會、幫派,借由網絡突破校內和校際活動的地域限制,努力将影響力擴散到雲端,因而常常是瞪着眼睛到天明,做起攻略來都一不小心晃神說串了游戲。

正當兩人為了“事業”忙得性生活都顧不上的時候,鄭大錢卻整日困囿在感情的泥潭裏無法自拔。

和薛木談過那一回之後他原本下定了決心要以身相許來換取自由和解脫,可在收到薛木那一封長長的短信後又打起了退堂鼓,暫時把這個念頭藏在了心裏,糊裏糊塗地繼續一邊花着歐陽烨的錢,一邊默默地算着賬、發着愁。

歐陽烨仍是堅持不懈地對鄭大錢展開着猛烈的攻勢,一天到晚纏着他不放自不必說,一個禮拜有十頓飯都是他請的,社團活動的時候永遠帶着一杯給他的飲料出現,有事沒事就讓鄭大錢陪他逛街幫他挑東西,然後每回都要捎帶手花個千兒八百的買禮物送他,甚至還以需要健身搭子為理由給鄭大錢辦了張健身卡,然後又送了他一整套健身裝備天天拉着他一起去運動。

鄭大錢感覺得到自己的內心在不斷地動搖,表面上卻仍死不松口,不管兩人一起做什麽,他都堅持明明白白地問清楚錢要怎麽算,然後一筆一筆地記在手機裏,雖然大部分時候都是歐陽烨請客,但他也十分厚臉皮地表示“這是你自己非願意請我的,我可不該你的”,歐陽烨對此的回應永遠都是“對對對,都是我的心甘情願,你是被我強迫的”。

不過歐陽烨卻不只單方面對鄭大錢下手,身邊的一圈人都沒能逃脫他的魔爪。

張澤自然是早早地就被打點得倒了戈,社團裏的同學們也都看在眼裏沒事兒跟着瞎起哄,可令鄭大錢沒有想到的是,就連同宿舍的另外兩個直男室友也被歐陽烨成功降服,動不動就開他們的玩笑,催促鄭大錢趕緊從了他得了。

鄭大錢被歐陽烨高調的追求莫名其妙拆掉了櫃門,這點他倒沒有很在意,在十分平等包容的中傳裏,出個櫃也不是什麽驚天動地的大事,可是走在路上遇到個半生不熟的同學師兄姐的,人家都要開玩笑地問一句“你們家歐陽呢”,仿佛全世界都已經認定了他倆就是一對,久而久之,也讓鄭大錢愈發有種要被洗腦的感覺,總是猛然驚醒自己好像還沒答應和歐陽烨在一起,然後趕緊叫薛木求打醒。

歐陽烨心裏其實早就已經不耐煩了,按他原本的設想,早在十二月之前就該把鄭大錢拿下的才對,可眼看就要到年底了,鄭大錢卻還是連手都不讓他拉。

他已經拿出了前所未有的精力來攻略鄭大錢,照他平常的耐心,這麽久拿不下他早轉頭朝下一個目标去了,問題是他為了逼鄭大錢盡快就範,煽動得身邊的同學們盡人皆知,現在難免有些騎虎難下,同時也被鄭大錢點燃了勝負欲,非要把他吃掉不可。

然而回回歐陽烨感覺自己完成了一次絕妙的約會,進度至少推進了十個百分點之後,第二天見面時鄭大錢總是又離奇地清空了攻略存檔,正當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鄭大錢偶然一句說瓢了的嘴,讓他驚覺問題的症結就出在他這個發小薛木的身上,心裏忍不住狂拍大腿,沒想到自己百密一疏,漏掉了這麽個運籌帷幄決勝千裏的幕後黑手,忙順勢說道:“哎,叫你發小出來一塊兒玩玩啊,我也跟他道個歉,就當初那事兒。”

“人家在昌平呢,你說出來就出來?”鄭大錢橫了歐陽烨一眼,“你以為你是誰啊?”

“在昌平又不是在平昌,這大元旦的,不得進城來玩兒?你約約,我請他去錢櫃。”歐陽烨笑道,“多個朋友多條路嘛!他不是學法律的嗎?将來說不好能互相幫上忙呢!”

鄭大錢心中一動,一方面覺得這話有幾分道理,歐陽烨家財萬貫,雖然嘴賤,但資源的确是他們這種郊區的孩子比不了的,要是能跟薛木化幹戈為玉帛,倒也是美事一樁;另一方面,他也确實想讓他倆正面對決一局,薛木總是說歐陽烨如何人渣敗類,他自己親眼所見卻不見得,若是真刀真槍地撕一場,說不定也能幫自己徹底看清一下歐陽烨的真面目,因而遲疑片刻,默默拿起了手機。

“歐陽烨要請我唱歌?”

“啊?”萬朝陽剛剛完成一個游園會的小游戲,顧不上拿獎品,忙轉身湊了過來,“他請你唱歌幹嘛?”

薛木握着手機轉了轉眼珠,冷笑一聲說:“攻不下大錢兒,想從我這兒下手?行啊,明兒咱倆進城找他們去,讓叔叔好好會會他。”說罷手指便噼裏啪啦地在鍵盤上舞動了起來。

萬朝陽無奈搖頭笑笑,擡眼環顧四周,說:“感覺沒什麽好玩的了,咱們還要在這等倒數嗎?”

薛木回完短信,也跟着擡起頭四處看看,說:“算了,當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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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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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