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旦開始聊起游戲,總會最終演化成忘我的整個部門聊的熱血沸騰恨不得立馬去網吧開黑,結果回回耽誤社團工作進度。

更令萬朝陽郁悶的是,上學期由他負責組建校游戲隊參加比賽的事,最終連北京市都沒出線,而參加自己組織的市級聯賽,最終也沒拿到名次,白白地将外聯部拉到的獎金贊助拱手讓人,這也讓不少人開始質疑他SUN的游戲水準。

萬朝陽只覺得有苦難言:我自己牛逼管什麽用?我翹晚自習打DOTA的時候你們都老老實實準備高考呢,上了大學才知道對戰平臺是什麽東西,指望我一人帶動全場?帶不動!!!

但無論怎麽說,要走的終究留不住,重新開了一次會後,依法沉迷電競社就只剩下了三名社長和十五名部長,因而必須暫時将全部的精力投入到招新的百團大戰中。

廢寝忘食地準備了一周,招新日如約到來,宣傳部的妹子向美工社借了兩套cosplay的衣服,在展臺前頭花枝招展、搔首弄姿,果然順利吸引到了不少宅男的注意,薛木也豁出了臉去拉着萬朝陽走街串巷地發着傳單,專挑那些一看就像二次元少女的下手,一面出賣色相一面出賣腐相,也總算收到了一波報名表。

招新完畢,借教室召開大會,分配社員部門,公布學期計劃,寫策劃,做申請,拉外聯,找場地,做宣傳,搞合作,忙忙碌碌,風風火火,有駕輕就熟的老套路,也有措手不及的新麻煩,但總之,活動都還是有條不紊地舉辦完成了。

SUN的游戲節目也愈發的紅火,每天尋求合作的郵件私信不斷地朝薛木飛來,他也日漸有了談判的底氣,慢條斯理地将合作項目按照檔期一個一個地排下去,價碼和收入卻一天一天地水漲船高,不知不覺算下來,即便按照約定的比例分給鄭大錢三成後,剩下的費用也足以cover了他們兩人的學費、租金和生活費了。

“哇,我頭一次感覺到咱倆好像有錢了。”薛木躺在床上,看着剛剛收到了轉賬短信,嘴角止不住地往上揚。

“咱們這麽沒日沒夜地打游戲做視頻,再掙不着錢就別活了。”萬朝陽蹬掉拖鞋,撲通一聲撲倒在了床上。

薛木笑了笑,翻身騎到萬朝陽的背上,一邊給他拿着肩一邊說:“大寶貝兒辛苦啦,為了咱們的幸福生活一天到晚玩自己不愛玩的游戲。”

萬朝陽忍不住一樂,說:“你這話說的,好像說到底我也就是個玩兒似的。”

薛木笑道:“那你不是玩兒是啥?”

萬朝陽想了想,說:“嗯,也是,怎麽着也是确實就是個玩兒。”

薛木溫柔笑笑:“玩兒也很辛苦呀,今天晚上好好伺候伺候你。”

“誰伺候誰還指不定呢!”

“嘿!”薛木“啪”地在萬朝陽背上拍了一掌,“別給臉不要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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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朝陽笑了笑,說:“不是說這個,我覺着咱們這一年半了都沒出去玩兒過,一直在悶頭賺錢,想出去轉轉,放松放松。”

薛木一聽,問道:“哦想旅游啊?寒假?”

“甭等寒假了,元旦就去呗。”

薛木一怔,拿起手機看了看時間,喃喃道:“又要到元旦了……”

“不過元旦也是去哪兒都挺冷的,哎,你還記得高三那陣你說想去三亞嗎?要不咱們去三亞跨年吧!”

薛木愣愣地握着手機,卻沒有回答萬朝陽的話,當初那兩聲“薛律師”的呼喚,仿佛又在耳邊響了起來。

第七十五道題 再見醜小鴨再見 我要洗心革面

“想什麽呢?”萬朝陽見薛木半晌沒有動靜,側過頭問道。

“嗯?”薛木仍在恍惚中。

“我說去三亞呢,去不去?”萬朝陽又問道。

“啊……”薛木微微蹙着眉,剛剛的心事還有些揮之不去,“行……行啊……”說罷又肯定地點了點頭,“去就去吧,也是,就高三暑假去過一回浙江,咱這日子過得哪兒像大學生啊,比上班還忙。”

萬朝陽笑了笑,說:“那我明天就查查機票酒店什麽的,聽說現在有個去哪兒、還有個攜程什麽的,都特便宜。”

薛木一聽,頓時想到當初看過的那些諸多新聞,忙道:“拉倒吧!還是我訂吧!”

萬朝陽想了想,說:“也行,反正錢都是你管的——哎,我突然想到,咱們掙了這麽多錢,都直接進兜裏,這是不是偷稅漏稅啊?”

薛木一愣,琢磨一陣,說:“你要這麽說……倒是确實應該交點兒個稅什麽的……”

“交稅要交多少?”萬朝陽又問道。

薛木仰着頭回想一陣,說:“咱們這個不算工資薪水,應該算……稿酬?好像是……百分之二十?我也不太确定,我們盡調的時候稅務合規都是跟會計師溝通,完了一般找稅務局訪談開證明就行了,這方面都沒什麽問題。”

“啊?”

“啊沒有沒有,就……就百分之二十吧好像。”

“百分之二十……”萬朝陽皺着眉想了想,“我去……咱們辛辛苦苦一年掙這麽四五萬塊錢,一下就得交萬八千的?”

“好像也不是……”薛木撓了撓頭,“哎呀這個真是觸及到我的知識盲區了,不行下學期選個稅法學學吧。”

萬朝陽聽言笑了笑說:“說得好像選了你就會去上課似的。”

薛木又在萬朝陽背上拍了一掌,道:“上不上課叔叔我也比你強,想當初口口聲聲要賺錢養我,結果年年獎學金沒我拿得多,這學期三獎您還有戲嗎?”

萬朝陽撇了撇嘴:“我那是不稀得考,你考個一獎不也就三千塊錢麽,我做兩期節目就出來了。”

“嘿!”薛木被氣樂了,“說得好像做節目不用我出力似的!再說還有大錢兒呢!——哎對了,要是去三亞的話要不問問大錢兒去不去?”

萬朝陽一愣:“問他幹嘛?他能願意當電燈泡兒啊?”

薛木別了萬朝陽一眼:“怎麽叫電燈泡兒啊,開學之前我跟他見面那回看他狀态也不太好,不知道現在怎麽樣了,一塊兒出去玩玩舒舒心呗,就當咱們公款團建了──哎?咱們是不是應該注冊個工作室什麽的?”

“越扯越遠,”萬朝陽晃了晃身子,“下去下去,把我腰都快坐折了,我是想跟你過二人世界,你倒好……”

“嘁!”薛木翻身下來躺到一邊,“一天到晚就咱們倆人黏在一塊兒,還想過二人世界?你也不嫌膩得慌。”

“怎麽着?”萬朝陽一聽,立馬一把将薛木壓在身下,“都開始膩我了?”

薛木忍不住笑了笑:“你不膩啊?”

“不膩,”萬朝陽伏到薛木耳畔,“一輩子都不膩。”

薛木心裏一美,擡手撫上萬朝陽的腰,一點一點朝內褲邊緣滑去:“算你小子嘴甜。”

第二天中午,鄭大錢迷迷糊糊醒來,打開手機首先就先看到了薛木發來問他要不要一起去三亞跨年的短信,他揉揉眼睛,打了個哈欠,坐起身活動活動酸痛的肌肉,捧着手機琢磨了一陣,回複道:我才不當電燈泡呢,你倆去吧。

退出短信界面,打開jack'd,看着一溜的新消息,鄭大錢微微笑了笑,也并沒有點開,放下手機下了床,擡眼看看仍在睡夢中的其他三個舍友,默默搖搖頭,拿起臉盆毛巾自去洗漱了。

十二月下旬的北京,窗外已是寒風呼嘯,可是男生宿舍裏卻被暖氣烘得燥熱如春,鄭大錢赤裸着上身站在鏡前,一邊刷着牙,一邊有些自戀地捏捏自己的胸肌腹肌二頭肌,欣賞完畢,吐掉口中的泡沫,沖洗兩下牙具,洗了把臉,又拿起剃須泡擠在手上,沖了沖剃須刀,擡眼對着鏡子将泡沫塗抹在嘴唇四周和臉頰下巴上,一邊熟練地刮着胡子,一邊又忍不住賞析起了自己的盛世美顏。

上回和薛木吃完最後一頓烤肉後,鄭大錢回到學校宿舍,脫光了衣服只留一條內褲站在鏡子前頭看了好久,終于認清了自己糟糕的現狀,他心中很不服氣,自己明明都沒有和歐陽烨在一起,卻落得這樣一個仿佛失戀後堕落不堪的模樣,想來想去愈發覺得十分不值,因而下定了決心要從身材開始,重新振作精神,找回自己當初的狀态。

只是決心容易下,實施起來卻并不那麽容易。當初自己顏值巅峰的階段,說實在的也與歐陽烨密不可分。健身卡是他給他辦的,名牌護膚品是他買來送他的,服飾發型也是他幹涉了他的審美幫他打造的。說到底,對于在靖溪長大的鄭大錢來說,歐陽烨作為“城裏的孩子”,無論家世、眼界、見聞都比他優越許多,也正是由于他的影響和感染,才将鄭大錢由內而外地改造成了一個更加惹人喜歡的男生,就連張澤也跟着沾了光,很快擺脫了剛上學時的隐約散發的鄉氣,變得時髦而自信起來。

而現在的鄭大錢,沒有了歐陽烨的審美加持和資金援助,要想重回巅峰卻不是上下嘴皮子一碰就能成的。不過好在這半年多他除了游戲外沒有任何社交活動,自己窩在宿舍也沒有薛木萬朝陽他們的租金支出,節目的全部收入和富裕的生活費一點一點地倒也攢了不少。

鄭大錢攥着這些錢,先是到造型店請發型師給他推了個三毫米的圓寸,回來的路上順便買了兩大盒日抛,然後拿着他那還有一個月就要到期的健身卡續費了一年、又買了三十節私教課,随後跑到專櫃掃蕩了一圈當初用得最好的護膚品,接着咬牙買了好幾件名牌、扔掉了所有一百塊以下的破爛衣服,正式宣布重新開始自己的人生。

當然這個開頭也并沒有多困難,而随之而來的重訓和有氧卻立刻開始考驗起了他的意志,每天喚醒他的不是鬧鈴也不是夢想而是渾身的酸痛,同時為了更加快速得到減脂塑形的效果,他也開始戒斷碳水,每每都要在阿姨再三确認“不要飯?真的不要飯?”後才能端着一盤豆芽一盤雞丁默默窩在食堂角落,以避免被別人碗裏的菜所誘惑。

高強度的消耗和極低的攝入讓他迅速開始掉秤,可是精神狀态和情緒卻也開始低落震蕩起來,皮膚狀态也因為突然改變的作息和飲食變得更加糟糕,而鏡中的自己并不能看出流失的那些體重,反而比起當初看起來更醜、更垮,這一切反複折磨着他的信心和恒心,連最開始的決心都跟着動搖了。

張澤看在眼裏有些擔心,勸他好歹也多吃點,不能為了一蹴而就把身體作壞了,原本幾欲放棄的鄭大錢聽了這話反而激起了鬥志,将自己所有的軟弱和躊躇都憋回心裏,咬牙繼續堅持了下去,幾次在心肺訓練中控制不住沖進衛生間,直把那一點可憐的晚餐吐盡後又繼續幹嘔半天,最終吐出了膽汁,倒在馬桶邊崩潰大哭,哭完之後洗把臉照舊回到私教室繼續操練。

這樣生不如死的日子過了兩個月,身體終于重新适應了新的生活方式,脂肪一點一點地消解,肌肉一點一點地豐滿,皮膚也得到了一次涅槃重生,重新變得白皙水嫩,兩頰日漸消瘦緊致,曾被肥肉掩蓋的下颌線條、挺直的鼻梁和靈動的雙眼終于重見天日,當初為明志而削的發也悄悄地乍了一頭,迎合着剛剛流行起來的莫西幹發型,兩側一剃,頭頂一抓,愈發顯得鄭大錢整個人清爽利落、高挑颀長。

正當他為終于肉眼可見的改變而喜悅時,張澤不聲不響地宣布自己戀愛了。

鄭大錢對此感到十分不可思議,直到作為娘家人和那位趙醫生一起吃了頓飯,才敢相信這種事真的會發生。

這位趙醫生是張澤在jack'd上認識的,開學後不久張澤在同志論壇上了解到了這個全新的同性交友軟件,出于好奇,第一時間就下載到了手機上,根據定位距離,當天就和好幾個同道中人聊了起來,并且迅速分享給了鄭大錢。

鄭大錢當時正在最痛苦的階段掙紮,下了那個軟件看了看,發現附近的人不是不敢露臉的一身肌肉就是他在網上不知看過多少遍的帥哥照片,只有張澤一個實實在在放了本人自拍的,他看着頭像框,猶豫很久,還是沒敢把現在的樣子上傳上去,默默地就關掉了軟件。

然而張澤卻很快開始和軟件上的人約會見面,鄭大錢覺得這實在有點不靠譜,反複勸誡他注意安全,張澤卻不以為然:“就見個面聊聊嘛,合适不合适的,還能強奸我不成?”

彼時鄭大錢為了重塑自我的事還自顧不暇,見張澤不聽勸,也就不再管他,卻沒想到他約着約着,竟然真的就約成了一個男朋友,還是個由裏到外各方面條件看上去都十分出色的醫生,這讓鄭大錢難免有些羨慕嫉妒恨,火速回到宿舍脫掉上衣露着半個胸脯自拍了一張,上傳做了頭像。

令鄭大錢沒有想到的是,第二天一睜眼就收到了幾十條的打招呼消息,而且用戶列表比當初他剛剛下載安裝時的數目翻了數倍不止,他有些受寵若驚,忙向張澤請教了一番該如何回複。

張澤看了,狡狯一笑:“終于也按捺不住了吧?當初讓你跟我一起玩你還不!”說着接過鄭大錢的手機翻了翻,一邊點着一邊說:“這個、這個、這個,都只是想約炮的,甭理他們。這個、這個、這個,都是假照,本人特別醜。這個、這個、這個,我都跟他們見過,我自己是沒什麽感覺,不過我覺得跟你沒準兒能聊得來,反正這些你就當網友先聊着天,覺着可以就見面呗!”

鄭大錢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心裏卻還是有點沒底,張澤卻又道:“你要是真的約了他們然後談戀愛了,你怎麽跟你老公交代啊?他前兩天還問我呢,說你怎麽老不上線,是不是a了。”

鄭大錢聽了一愣,反問道:“他跟你問我了?你怎麽說的?”

張澤聳了聳肩說:“我能怎麽說?我說我也不知道呗!”

當天晚上,鄭大錢打開了許久沒有登錄的游戲,一上線就看到君子愛財正在游戲中,幾乎立刻就給他發來了消息:你終于上線了。

鄭大錢抿了抿唇,回複道:我有話想跟你說。

君子愛財:?

鄭大錢做了個深呼吸,發送了一句:我是男的。

半晌,對方都沒有回複,鄭大錢咬了咬牙,又補充道:我是gay。

許久,屏幕上忽然彈出組隊邀請,鄭大錢點下同意,然後看着小地圖上隊友的藍點一點一點地靠近,最終,威風凜凜的軍爺立在他面前,又忽然解散了退伍,接着就向他發起了切磋挑戰。

君子愛財:如此良辰美景,你我何不一戰解憂?

錢小筝:???

君子愛財:接受

錢小筝:幹嘛?

君子愛財:插旗

錢小筝:我一個奶,跟你插什麽旗?

君子愛財:快

錢小筝:。。。

錢小筝:某身經百戰,從未避戰!

君子愛財:閣下武學,有待磨練。

錢小筝:方才我喝了杯茶……

錢小筝:殺我一次滿意了?洩恨了?

君子愛財:你輸了

錢小筝:怎麽着吧

君子愛財:所以你還是我老婆

錢小筝:。。。???

第七十六道題 你如此完美的一切 竟會出現在我的世界

那個晚上,一個軍爺和一個秀娘,就這麽面面相對,盤腿坐在長安城牆根下,一直坐到深夜,坐到天明。

鄭大錢絮絮叨叨地将他從高二那個元旦與歐陽烨的初遇,到他是如何一步一步不知不覺又後知後覺地喜歡卻又放手,事無巨細地一一講給了君子愛財,面對這樣一個似乎無比熟悉卻又完全陌生的人,他甚至傾訴了更多未曾告訴過薛木的內心的喜樂與哀愁。

君子愛財默默地坐在他的面前,始終沒有答一句話,鄭大錢甚至懷疑他可能早都睡着了,但他也并不在乎,他只是想把這些心事說出來,哪怕沒有人聽,哪怕聽的人只是一個虛拟的游戲形象。

“反正就是這樣,我也準備要開始跟別人約會了,畢竟也叫了你這麽長時間的老公,所以還是跟你說一聲,以後咱們就不開這種玩笑了,之前你給我的那些錢,我買點金還給你,你應該已經睡着了吧?交易不了,我就郵寄給你。謝謝你陪我這麽長時間,晚安吧。”

鄭大錢做完最後的結語,正準備起身去找信使寄錢,君子愛財卻突然回複道:那你現在不喜歡那個男的了嗎?

鄭大錢一愣,沒想到他并沒有睡着,而是一直默默聽着,更沒想到他會主動問起這樣的問題,他想了想,回複道:喜不喜歡也不重要了,我跟他不合适。

──你們又沒在一起過,你怎麽知道不合适?

君子愛財又回複道。

鄭大錢默默嘆了口氣。

錢小筝:說了這麽半天你還不明白?

君子愛財:我感覺你還是喜歡他

錢小筝:。。。。說了不是喜不喜歡的事

君子愛財:如果你要跟別人在一起,我希望至少是你喜歡的人

錢小筝:我也未必不會喜歡別人

君子愛財:我不管你跟不跟別人在一起,在游戲裏我就是你老公,你以後有心事可以跟我說,晚安

說完這句話,君子愛財就忽然下線了,鄭大錢一時有些摸不着頭腦,可看看時間也确實不早了,也只得默默關了電腦上床睡覺了。

從那之後,他果然開始試着和軟件上的人見面約會,他還記得當初歐陽烨說全校有二三百個基佬,當時他還以為是他在誇張,而今看來倒也的确比他想象的多。

只是僅僅學校範圍內畢竟數量有限,質量也很參差,況且想到這麽一個圈子裏搞不好今天見的人跟昨天見的人前天就曾彼此見過,他也不免覺得有些別扭,因而和幾個師兄師弟在學校咖啡廳約了幾次之後,他便開始刻意地與校外的人約見。

這種海選相親似的約會,讓鄭大錢見識了不少奇葩物種,有上來就對他挑三揀四試圖打擊他信心的,有滿口葷段子張嘴下三路的,有自命不凡動辄要給他指點人生的,甚至還有騙吃騙喝想玩仙人跳的,好容易有一兩個他覺得還可以的,對方竟然嫌他個兒太高——重新恢複健身之後不知道是身體系統出了什麽問題,他發現自己好像确實又長高了兩公分。

鄭大錢越見越覺得心裏沒底,懷疑好男人都在他沒塑形的這兩個月裏被張澤之類的搶占先機挑走了,每次帶着一頭黑線約會回來,頭一件事就是趕緊上線跟君子愛財吐槽。

久而久之,鄭大錢倒也慢慢習慣了這樣的日子,因為看着自己的狀态一點一點地變好,再去見新的陌生人時,他也愈發的自信從容,即便始終沒有遇到适合在一起的,卻也并不為此太過困擾,反而只把這當成人生閱歷的一部分,倒還覺得有些趣味。

至于君子愛財,雖然他曾經對他那麽好奇,可在他傾訴完自己的心事後,卻并不那麽迫切地想要知道對方的情況了,他甚至不想知道網線另一頭究竟是什麽人,只希望他就像眼前這個虛拟的形象一樣,身披铠甲,身騎白馬,在這個虛構的世界裏陪着他逍遙江湖,聽着他另一個次元裏的心事。

在拒絕了薛木一起跨年的邀請後,幾天後的平安夜,鄭大錢又約見了一個同系師弟,本來他是不太想再見同校的人了,不過對方發來的照片倒的确合他口味,況且一個人去健身房渡過平安夜也難免太寂寞,他便答應了見面。

然而會見的結果有些出乎他的意料,這個名叫辛柯的師弟雖然長得比照片上幼稚些,但是聊天說話倒是很讨人喜歡,性格也大方開朗,頗有些懵懂少年初長成的意味,鄭大錢左看右看,也挑不出有什麽奇葩古怪的地方,心裏不免暗嘆:莫非真讓我也遇上合适的了?

一頓飯吃完,兩人在學校裏溜溜達達一路走一路聊,黑夜裏兩雙眼睛互相望着,都有些試探和遲疑。

“真夠冷的……”鄭大錢裹了裹身上的大衣,有些後悔自己為了風度沒穿羽絨服,“要不……回宿舍吧,待會兒都該鎖門了。”

辛柯一聽,立馬脫下了自己的羽絨服要往鄭大錢肩上披,唬得鄭大錢連忙躲了躲,推辭道:“拉倒吧你就穿這麽件薄毛衣,回頭凍感冒了!”

“沒事兒我白羊座的!火力壯!”辛柯一面笑着,一面仍非要把衣服往他身上撘,奈何個子比鄭大錢矮半頭,推搡起來還有些吃力。

“真不用……”鄭大錢堅決地将衣服推了回去,“我意思就是天兒冷,也要鎖門了,趕緊回宿舍就完了。”

辛柯聽言,看了看鄭大錢的臉色,有些悻悻地把衣服重新穿好,糾結片刻,清了清嗓,道:“要不……甭回宿舍了……”

鄭大錢心頭一跳,言語中藏着的後半句話頓時讓他身子有些燥熱起來,他瞄了瞄眼前這個模樣還有些青澀的小男生,又心動、又糾結,故意笑笑說:“想什麽呢你!毛兒都沒長齊呢吧!就琢磨那事兒!”

辛柯撓了撓頭,說:“師兄,你不喜歡我啊?”

鄭大錢被這耿直一問給問住,猶豫半晌,反問道:“你不嫌我高?”

辛柯噗嗤一樂,說:“高有什麽可嫌的?——你嫌我矮?”

“沒有沒有!”鄭大錢連連擺手,而後撓了撓脖子,說,“就是……頭一次見面,哪兒就喜歡了……”

辛柯卻嘿嘿一笑,說:“喜不喜歡那不就是一眼萬年的事兒嘛!我在軟件上一看你照片就喜歡你了,後來聊天兒就更喜歡,今天見面就更喜歡了——師兄,咱倆好吧!”

鄭大錢被這沒頭沒腦的告白逗得哭笑不得,他又仔細打量了一番眼前的人,利落清爽的短發,勻稱結實的身形,稚氣未脫的五官雖不及藝術院那些明星坯子,點綴在飽滿的鵝蛋臉上卻也是賞心悅目,特別是一雙閃着光的眼睛,薄薄的單眼皮也掩蓋不住如火的熱情朝外噴發着,看得鄭大錢心中莫名悸動。

“好毛好!”鄭大錢一開口竟然不小心破了音,連忙清清嗓道,“回宿舍回宿舍!你也趕緊回去!”說罷就倉皇地轉身往宿舍跑去。

“哎!師兄!”辛柯連忙撒丫子追上,抓着鄭大錢的袖子問道,“師兄你跑什麽呀?你是真不喜歡我,還是不好意思啊?”

鄭大錢抿了抿唇,說不出口不喜歡,更說不出口不好意思。

辛柯借着路燈仔細辨認了一下鄭大錢臉上微微的泛紅,放心地笑了笑,說:“那我明白了,那咱們什麽時候再見呀?”

你明白個屁……鄭大錢心中暗自吐槽,表面上卻故作淡定道:“都行啊,反正都住學校,幾步道兒的事兒。”

辛柯想了想,說:“下周……咱們一塊兒跨年吧,去唱歌。”

“行行行,”鄭大錢胡亂地點了點頭,又重複道,“趕緊回去吧。”

辛柯點頭笑了笑,卻還是拉着鄭大錢不肯撒開,猶豫半晌,左右看了看,湊近低聲道:“師兄……我能……我能親你一口嗎?”

鄭大錢看着近在咫尺這一雙忽閃忽閃的小狗眼,頓時心中小鹿亂撞,忍了又忍,又不想拒絕,又不好意思答應,正糾結着,辛柯卻腳尖輕輕一墊,柔軟的嘴唇便覆蓋了上來。

鄭大錢還來不及反應,這一個輕輕的吻便已宣告結束,辛柯咧着嘴,抑制不住臉上的狂喜,松開手一邊後退着一邊說:“你沒拒絕……我就當你是默許了!三十一號晚上見!”

辛柯說完,扭臉一溜煙地跑了,只剩下鄭大錢愣愣地站在路燈下,擡手撫了撫嘴唇,上頭似乎還殘留着薄荷唇膏的甘甜。

錢小筝:老公!

君子愛財:這麽晚才上線,我都準備下了

錢小筝:往後可能不能再這麽叫你了!

君子愛財:?

錢小筝:我腳着我可能是要戀愛!

君子愛財:誰

錢小筝:一個師弟,巨可愛(*?▽?*)

君子愛財:軟件上的?

錢小筝:嗯啊

君子愛財:小心被騙

錢小筝:騙什麽

君子愛財:騙色

錢小筝:哈哈哈哈騙也是我騙他!吃嫩草了有木有!

君子愛財:他玩游戲嗎

錢小筝:玩dota,沒玩過劍三,說回頭也來建個號跟我玩呢

君子愛財:見他一次殺他一次

錢小筝:???

君子愛財:下了,老婆晚安

錢小筝:。。。。。。

“是不是要多拿幾條褲衩兒背心兒啊?咱們下海不?我不會游泳哎……還沒買泳褲呢,游泳圈不用吧?現在大冬天的商場有賣的嗎?淘寶的話會不會送不到啊?要不去凡客看看?倒是送貨挺快的,哦對防曬霜你有吧?”

萬朝陽一邊在衣櫃裏翻騰着一邊絮絮叨叨地念叨着,薛木靠在床頭一邊刷着人人一邊擡眼瞅了瞅他,剛要開口吐槽,短信鈴聲忽然響起,順手一點,頓時驚坐起身:“卧槽?!”

“怎麽了?”萬朝陽納悶地轉過頭來。

薛木沖他擺擺手,顧不上解釋,急急忙忙地撥了過去。

“什麽情況?!哪兒來的師弟?!”

“就軟件上認識的呀……”

“叫什麽?”

“辛柯。”

“辛柯?”薛木仔細回想了一下,當初從未在鄭大錢口中聽過這個名字。

“怎麽着?你不會又夢見過他不是好人吧?”

“那倒沒有……”薛木撫了撫脖子,“你……你看上他了?就這麽親了?”

“嗯……感覺還行……就……除了有點兒幼稚像個小孩兒,別的都還挺好的——個兒比我矮點兒就是。”

“嗨你那個兒也沒幾個能比你高的……”薛木翻身下床走到窗邊,無意識地望着外頭的霓虹燈光,遲疑着問道,“所以是……準備要認真談戀愛嗎?”

“嗯……還沒想好……”鄭大錢翻了個身,露出燥熱的身體,夾着被子的雙腿修長而白皙,“但是感覺……可能就是他了……”

“嗯……”薛木緩緩地點點頭,萬朝陽好奇地跟了過來,側着耳朵貼在手機背面聽了聽,薛木抓起萬朝陽的手環在自己腰上,輕輕往他懷裏靠了靠,說,“雖然我也還是有點不放心……但是……也不能因噎廢食是吧……嗯……你……你自己考慮清楚做決定就行,我是覺得……除了歐陽烨,誰都比他強。”

鄭大錢聽了薛木的話,放心地笑了笑,說:“那肯定的……嗯……反正先接觸着呗,下禮拜他請我去跨年唱歌,我也答應了。”

“跨年啊?”薛木眉毛一挑,“那是要在外邊過夜了?”

鄭大錢眉毛一挑,愈發覺得臉上熱得發燙,故作淡定道:“嗯……沒準兒。”

薛木咬了咬下唇,說:“那……注意安全……不用我……教給你什麽準備工作之類的吧?”

“不用……”鄭大錢一邊害着臊,一邊身體上竟然有了些反應,“哎呀不跟你說了,睡覺了睡覺了……”

挂斷電話,萬朝陽看着神色有些複雜的薛木,忍不住問道:“大錢兒要談個戀愛,你怎麽跟聘閨女似的,這麽舍不得呢?”

薛木白了萬朝陽一眼,說:“我那不是怕他吃虧嗎!歐陽烨我能幫他防住,這突然蹿出來一個小奶狗……”

“噗——”萬朝陽沒忍住笑噴了,“什麽叫小奶狗啊?幹嘛說人家是狗?”

薛木轉頭看看萬朝陽,嘆了口氣,輕輕拍了拍他的臉,說:“當初也是一個委屈巴巴給我練號的小奶狗,怎麽才兩年就成了老狗逼了……”

“哎?怎麽罵人呢?”

薛木忍不住笑了笑,笑完卻又喟嘆一聲,重新依偎在萬朝陽懷裏,擡眼望着雲中半掩的下弦月,喃喃道:“但願這個辛柯是個良人吧……”

萬朝陽輕柔笑笑,說:“兒孫自有兒孫福——得,還是聘閨女。”

第七十七道題 火焰之所以讓人迷戀 只因瞬間就熄滅

三十一號清晨,薛木與萬朝陽坐上了從昌平開往首都機場的“黑車”,在這個約車軟件尚未興起的年代,為了坐上早八點的航班,他倆也只能從學校論壇上找來了“黑車司機”的電話,提前談好了價格約好了時間送他倆出發。

又是許久未曾早起,薛木困得嘴都不願意張,把背包往後備箱一扔,鑽進後車座就迅速進入了夢鄉,萬朝陽卻興奮得難以入眠,拿着生日的時候薛木送他的iPhone4“咔嚓咔嚓”地對着高速路上的路牌照個沒完,然後又切到自拍鏡頭,将靠在他肩上的薛木收入畫面中一頓狂拍,最後精挑細選了幾張發到了人人網上,配字--新年快樂!出發!

司機在前頭從鏡子裏瞄了一眼,笑道:“哥兒倆上哪兒玩去啊?”

“三亞!”萬朝陽抑制不住激動的心情高聲答道,一下驚醒了睡夢中的薛木,連忙摟着他拍了拍他的頭,低聲道:“你睡、你睡。”

司機見了,又笑笑說:“感情真好啊你倆,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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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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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