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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的以為親哥兒倆呢。”

萬朝陽笑促狹一笑,答道:“我倆比親哥兒倆還親!”

平日裏與外人話都不多的萬朝陽,今日因為太過興奮,竟然斷斷續續和司機聊了一路,直到停在機場出發層,被吵得一路都沒能睡好的薛木黑着臉拿了包下了車,連對司機的“一路順風”都沒道一句謝。

萬朝陽腦中全是馬上要開始的小假期,也顧不上薛木的臉臭不臭,邁着輕快的步伐沖進大門,然後就開始四處尋摸該去哪兒換登機牌托運行李。

薛木打了個大大的哈欠,看着萬朝陽亢奮又有些迷茫的眼神,無奈搖了搖頭,拉着他到了自助值機設備前頭。

“身份證。”

“哦哦……”

萬朝陽将身份證交給薛木,看着他迅速地選好兩個人的座位,拿着打印出來的登機牌轉身就往安檢區走,忙問道:“不是要托運嗎?”

“咱倆就這倆包,又沒有什麽液體,不用,拿着就行,托運到時候下飛機還得等半天。”

“哦好吧……”

萬朝陽這其實是第一次出門坐飛機,興奮之餘也難免有點緊張,可是跟在薛木身後,從下了車到一路坐進機艙、扣上安全帶、放好腳下的包,整個過程行雲流水,沒有半分遲疑,像是薛木每天放學回家都要坐飛機一樣,熟練得令萬朝陽有些發指。

“你之前坐過飛機?”萬朝陽忍不住問道。

“當然──”薛木趕緊轉了個彎,“沒有啊,頭一次。”

“那你怎麽……這麽門兒清啊一路進來。”

“這……”薛木撓撓鼻子,“這有什麽難的?都是中文……照着路标走呗!你呀……你就是光腦子好使,生活能力不太行……嗯……”

“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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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呗!行了行了,你這也不是說改就能改的,慢慢來吧,我再眯會兒。”薛木說着就從包裏掏出了兩副眼罩,“給你一個,U型枕沒買着,估計脖子得酸。”

“你又睡啊?”萬朝陽沒有接過眼罩。

“你不困啊?”薛木反問道。

“你不興奮嗎?”萬朝陽問。

“至于那麽興奮嗎?”薛木再次把問題抛了回來。

萬朝陽撓了撓頭,有些難以理解地看着薛木,說:“我發現你怎麽對旅游這事兒一點兒都不激動不上心啊?”

“我還不上心?”薛木哭笑不得,“機票酒店那不都我訂的嗎?”

一聽這個,萬朝陽想起薛木那一套“出去玩就是好好休息”的理論,心中愈發擔憂,問道:“你訂的酒店裏景區近嗎?咱們都去哪兒玩兒啊?你不會就打算在酒店躺三天吧?”

薛木扁了扁嘴,心說我倒是确實想在酒店躺三天,可是不得照顧你這個小朋友陪你出去玩嗎?

“放心吧,給您安排的滿滿當當的,焰火晚會、蜈支洲島、亞龍灣、南海觀音、天涯海角,保證讓您玩兒得連做愛的力氣都沒有。”

萬朝陽聽言放了心,忍不住嘿嘿一樂,說:“那也不用那麽滿,該做還是得做!”

“嘁,”薛木自顧自地戴上了眼罩,往背後一靠,說,“誰跟你做啊?怎麽不知道吸取上回浙江的教訓呢?”

萬朝陽一聽,笑着湊到薛木耳邊說:“那陣兒不是技術不行,得靠你出力嘛,現在不一樣了呀。”

“ 哦?”薛木将眼罩掀開一道縫,乜斜着萬朝陽道,“哪兒不一樣了?”

萬朝陽壞笑道:“一樣不一樣你自己還沒數?”

薛木哼笑一聲,說:“也不知道是誰哦,一年半以前就誇下海口說下次的目标是操射,到現在也沒成功過。”

萬朝陽一噎:“那……那我不是也一直努力呢麽!今天晚上就給你操射!”

薛木一笑,慢悠悠地将眼罩重新帶好,說:“那您就趕緊養養精神吧先~”

萬朝陽看着薛木嘴角挑釁的微笑,恨得咬牙切齒,最終也只能默默戴上眼罩閉眼睡了。

四個鐘頭的航程,下了飛機從更衣間換上一身T恤短褲,走出機場的時候,薛木整個人都仿若重獲新生,萬朝陽用力吸了一口潮濕溫潤的空氣,感嘆道:“這特麽是十二月三十一號?!我再也不想回北京了!”

薛木輕輕一笑,說:“瞅你那點兒出息!你光想着冬天暖和了,夏天怎麽着?”

萬朝陽嘿嘿一笑:“夏天就去住漠河!”

“嘿!地理倒還學得不賴!”

“那你這話說的,我哪門兒學得賴了?”

“行了行了行了,別吹牛逼了,下午去完亞龍灣回來你還能這麽精神我就服你!”

“必須的!”

兩人先到酒店辦了入住,放下東西拾掇拾掇便直奔了熱帶森林公園,三四個小時走下來,果然把這兩位平時光知道打游戲做視頻的宅男走丢了半條命,游玩結束找了個漁排吃了頓海鮮火鍋,随後又去逛了逛街,給各路親朋好友挑了一堆小玩意兒紀念品,回到酒店休整一下,再度出發去看跨年焰火表演。

熱帶的晚風裹着海水的鹹味撲在臉上,燦爛奪目的煙花一朵一朵在天空中綻開,震耳欲聾的音樂和歡呼聲在耳畔此起彼伏,洶湧人潮,摩肩接踵,仿佛曾經每個早晨上班路上的地鐵,但卻沒有一絲焦躁與憋悶,空氣中洋溢着的全是浪漫的氣息。

薛木看了看時間,馬上就要進入二零一一年,他輕輕用力捏了捏萬朝陽的手,無法掩飾心中的忐忑與不安。

“這回可得好好親一回了!”萬朝陽湊到薛木耳邊,在嘈雜的喧鬧聲中高聲道,“前年喝多了!去年在那個!今年必須好好親!”

薛木轉頭看着萬朝陽無憂無慮的笑臉,心中卻愈發不安,不知道幾分鐘後,他是否又會聽到那個鬼魅般的呼喚。

“五──四──三──二──一!新年快樂!!!”

半是恐懼半是逃避,薛木猛地閉上雙眼,雙手環住萬朝陽的頸項,狠狠地吻上他的雙唇。

一朵巨大的煙花黑暗中綻開,将這一片沙灘與海岸映如白晝,五彩斑斓的光芒灑在薛木與萬朝陽的臉上,絢爛而又迷幻。

這兩雙親吻過千萬遍的嘴,此刻正彼此輕柔地吸吮舔舐,柔軟而甜蜜。

沒有發生嗎?

薛木有些難以置信地睜開眼,看着眼前輕笑着的萬朝陽,耳邊卻仍然只有歡呼與音樂,卻沒有那該死的“薛律師”。

“怎麽了?”萬朝陽笑了笑,“終于成功一回,感動壞了?”

難道真的是我想多了?前兩次都只是巧合?幻聽?

薛木看着萬朝陽眨了眨眼,勉力笑了笑,正要開口,忽然聽到一聲:“薛木!”

他下意識地回頭一望,除了各種各樣正在擁吻的情侶,根本看不到聲音的來源。

“怎麽了?”萬朝陽又高聲問了一遍。

薛木轉回頭,心跳猛然加快,這樣嘈雜的環境,他與萬朝陽擁在一起尚且要這樣大聲才能聽到,而剛剛的聲音又怎麽可能是在別處響起?

“薛木!你能聽見嗎?”

不再是那個女人的聲音,這次是一個男人的呼喚,焦急中卻也不失沉穩鎮定,他本能地想要回答“能聽見”,卻又用力抓了抓萬朝陽背後的衣裳,克制了自己的沖突,他有一種預感,如果答應了,眼前的一切恐怕都會消失。

“哎?揪我衣服幹嘛?”萬朝陽松開了擁着薛木的手,反手去阻止他,“勒我脖子。”

薛木卻反而更用力地擠昂萬朝陽擁住,緊緊貼着他的胸口,聽着他沉實的心跳,豎着耳朵去聽還有沒有別的聲音。

他的眼睛無意識地望着腳邊的白色沙灘,忽然只覺一束強光不知從何處照進了眼中,他連忙閉上了眼,卻仍無法阻止刺眼的光像無數根金針刺進他的眼中。

“嘶──”他終于松開了萬朝陽,雙手捂住眼睛,下意識地搖着頭後退兩步,想擺脫眼中的光芒,萬朝陽連忙拉了他一把,沒讓他撞到身後的人身上,而後扶着他的手臂探頭問道:“怎麽了?迷眼了?”

随着話音一落,強光又忽然消失,薛木緩緩地張開眼,眼前卻仍殘留着光芒照過後留下的斑影,擋在萬朝陽面前,讓他看不清他的模樣。

“我看看,”萬朝陽捧着薛木的臉,輕輕扒着他的眼皮看了看,疑惑道,“沒有啊?是迷眼了嗎?”

光斑一點一點地消失,愛人的臉重新變得清晰分明,那詭異的呼喚也終于再也沒有響起。

薛木稍稍松了一口氣,盡管不知每年這一遭究竟是怎麽回事,但總算也結束了,他輕輕笑了笑,溫柔地握住萬朝陽的手,笑了笑說:“沒有,我老公太帥,閃瞎了我的眼。”

萬朝陽一愣:“你叫我什麽?”

薛木揚了揚嘴角:“今天心情好,讓你占個便宜。”

萬朝陽抑制不住地樂開了花:“那再叫一聲!”

薛木咬了咬下唇,貼到萬朝陽耳邊道:“那得看你能不能履行你白天的承諾了。”

“走!現在立刻以及馬上!”

第七十八道題 但我無法完全交出自己

酒店的夜燈迷離而暧昧,落地窗外是無垠的夜空、沙灘和海浪,窗子裏頭卻撐着一雙汗涔涔的手。

薛木雙腿分立,輕輕凹着腰,讓自己的雙臀翹得更高、更便于迎接萬朝陽一下一下的挺進,而自己的身子也随着他的沖撞而不住地搖晃着,斷斷續續的呻吟從口中逸出。

對于身體早已十分契合的二人來說,一切的親吻、愛撫、吞吐、抽插都是無比的輕車熟路,只是一年以來所有的床事都發生在那一方小屋裏,盡管屋子在兩人長期的生活中日漸變得更加溫馨舒适,卻難免少了一絲情趣。

此刻在這千裏之外的異鄉,感受着這從未體驗過的燥熱的跨年之夜,兩人都不免做得更加投入了些,連姿勢都換了好幾個從未嘗試過的──譬如此時,薛木就根本想不起來自己是如何被萬朝陽哄着架着帶到了窗邊,以這樣站立的姿勢交合。

“啊……啊……不行了……朝陽……腿酸……”瘋跑了一天,走了三四個鐘頭的森林公園,逛了兩個小時的街,又在沙灘上站了好久看煙火,薛木覺得自己真是腦子秀逗了才答應了他用這個姿勢。

“忍忍……”萬朝陽雙手扶着薛木的胯骨,一下一下用力地将自己的肉棒頂進他的後穴深處,從這個角度看過去,薛木嫩紅的穴口一覽無餘,自己粗黑的肉棒每一下進出都看得清清楚楚,讓他有種莫名膨脹的興奮和自信,窗外的月光應和着屋裏幽暗的燈光灑在薛木身上,窄翹的雙臀,纖瘦的腰肢,精致的肩胛骨宛如一雙蝶翼,優雅的頸項線條連接着單薄卻無比堅實的臂膀,整幅畫面美不勝收。

“我查了……這個姿勢……容易操射……”

“放屁……每個姿勢……啊……你都說……啊……”龜頭刮過敏感的區域,讓薛木不受控制地輕吟着,陰莖受到身體內部的刺激,沒着沒落地挺立着,随着身體的搖擺上下輕顫,馬眼分泌出的液體因地心引力的感召輕輕滴落,在雙腿間的地板上彙成了黏膩的一灘。

“真的……啊……真的不行了……”

強烈的快感瓦解着薛木的意志力,雙手已支撐不住猛烈的撞擊所累積的壓強,胸口臉頰皆已貼靠在玻璃窗上,汗水與體溫在皮膚接觸之處暈出一片模糊的霧氣,朦胧的月光映射過來愈發顯得情色不堪。

“朝陽……啊……腳軟了……啊……站不住了……”

“站不住了?”萬朝陽放緩了動作,右手從薛木的胯骨滑到膝蓋窩上,輕輕向上一擡,薛木的身體瞬間一歪,連忙調整了一下雙手的位置,重新将自己撐住,正要回頭責問,卻不防萬朝陽再次用力捅到了深處,“放松放松,等這條腿緩過勁兒來再換那條。”

“你他媽──啊……”

少了右腳的支撐,薛木不得不依靠雙手維持身體的平衡,然而每次沖撞都不免将這種微弱的平衡打破,讓他一直處在即将傾倒的邊緣,全身都因緊張而高度緊繃,括約肌也随之下意識地收縮。

“啊……”萬朝陽也忍不住輕吟一聲,“突然變緊了……”

“廢話……你試試!”薛木紅着臉低聲斥責道。

萬朝陽笑了笑,低頭在他背脊上輕輕吻了一口,而後擡着他的右腿又開始新一輪的沖擊。

“啊……啊……啊……啊……”

右腳換了左腳,左腳又重新踩回地上,雙手撐着玻璃,又漸漸将全身貼在窗上,在薛木連連的告饒聲中,萬朝陽也終于良心發現,将他身子翻轉過來,架起雙腿,托起雙臀,倚着玻璃繼續操幹。

薛木背靠着窗戶,全身淩空,只能緊緊地用雙腿雙臂箍住萬朝陽的軀幹,将全身的重量依托在他的雙手和不斷進出的肉棒上。

“啊……啊……我不行了……我真不行了……啊……朝陽……”

薛木将頭埋在萬朝陽的頸窩裏,不由自己掌控的身體令他不安又興奮,一波一波由內而外的快感讓他欲罷不能,挺立在兩人身體中間的肉莖早已瀕臨高潮的邊緣,每次撞擊時無意的觸碰都将酥麻的滋味一路傳遞到大腦皮層,他很想伸手去套弄,可是雙手卻不得不勾着萬朝陽的頸項,“朝陽……我不要了……我不要了……”

“不要什麽?”萬朝陽絲毫沒有放松胯間的動作,他歪頭看了看薛木迷醉的神情,探出舌尖舔了舔他濕潤的眼角。

“不要……啊……後面了……”薛木背上的汗沾濕了玻璃,滑動摩擦時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換個姿勢……啊……去床上……啊……我想……撸……”

“想撸?”萬朝陽勾了勾唇角,“撸了怎麽操射?不能撸,就得純靠我操出來。”

“不……不行……”

薛木已經渾身發軟,肉棒在後穴中反複進出着,他已經感受不到哪一處是自己的敏感所在,只覺得那堅挺炙熱的分身在自己的腸壁中,每一寸的摩擦和沖撞帶來的都是酥麻的快感,他甚至感覺整個後穴、腸壁、連同那輕顫的肉棒都在發麻,他一面覺得舒爽得像要登天,一面又抓心撓肝地想要掙紮逃離,頭一次切身明白了所謂“欲仙欲死”的含義。

“怎麽不行?嗯?不是你說的麽?嗯?一年半了,是不是?總得操射一回,對不對?”萬朝陽每問一句,都惡作劇似的狠狠地将肉棒頂到深處,平日的薛木盡管溫文柔和,卻總是自帶一股莫名的傲氣,開口閉口以“叔叔”自居,看着他的眼神除了愛意甚至還有一絲慈祥的意味,而此刻挂在他的身上,全無了往日的成熟氣質,嘴角淌着津液,眼角泛着淚花,潮紅的臉頰上寫滿情欲和委屈,愈加激發了他原始的沖動,只想更加用力地操到深處,讓他徹徹底底地為自己折服。

“啊……啊……啊!朝陽!朝陽!啊!”持續性的高潮終于在萬朝陽不懈地進攻下達到了頂峰,薛木不知所措地緊緊擁着夾着萬朝陽的身體,漲紅的陰莖終于在周身的一陣痙攣中噴射出了滾燙的精液,一股一股打在兩人的下巴、胸口和小腹上,最終又一點一點地流淌彙聚在兩人的交合處,順着萬朝陽的的陰莖卵囊滴落在地板上。

薛木的後穴因射精而驟然緊縮,萬朝陽也不得不停下了抽插的動作,直等着他終于傾洩完畢,才壞笑着問:“這回滿意了?”

薛木已經徹底虛脫,喘着粗氣紅着臉看着萬朝陽,察覺到後穴裏頭他的肉棒還硬挺着,抿了抿唇,問道:“你還沒射?”

“沒呢。”萬朝陽笑了笑,又問,“你後邊還行嗎?”

薛木誠懇地搖了搖頭:“不行了。”

萬朝陽微微颔首,托着薛木轉身走到床邊,将他輕輕撂下,緩緩從他後穴之中抽了出來,而後摘掉套子,俯身壓在薛木身上獨自套弄起來。

薛木心中莫名有些歉疚,擡手撫上他的肉棒,說:“我給你弄吧……你光伺候我了,別最後還自己打出來……”

萬朝陽溫柔笑笑,說:“能把你幹爽,比我自己射爽一百倍。”

薛木心頭一暖,推了推萬朝陽的肩,翻身下床,跪在床腳,将萬朝陽炙熱的分身含入了口中,賣力吞吐起來。

萬朝陽自然也明白薛木的心意,仰面倒在床上,任由他認真地吸吮、舔舐、包裹、套弄,最終也射進了他的口中。

“咳咳……嘔……”薛木跑到洗手間漱了漱口,擦了擦嘴,順便擦了擦身上的濁液,走回床邊蹙眉道,“惡心死了!你之前怎麽吞得下去?”

“是嗎?”萬朝陽挑了挑眉,“我覺得挺好吃的呀,可能你不夠愛我吧。”

“滾蛋!”薛木擡腿踹了萬朝陽的屁股一腳,順勢抽了兩張紙扔給他,自己也吞下擦了擦地上痕跡。

萬朝陽笑着坐坐起身擦了擦身子,又說:“沒準兒是海鮮吃多了的原因,明天我多吃點兒椰子菠蘿什麽的,聽說吃了那些就是甜的,你明天再嘗嘗。”

“嘗你大爺!”薛木将擦完地的紙扔到了萬朝陽臉上,萬朝陽擡手一接,順手丢進了垃圾桶,而後拿起手機看了看,驚嘆一聲道:“嚯!都快三點了,這一頓做的,真夠持久的我。”

薛木白了他一眼,道:“你倒是持久了,我他媽屁眼兒都麻了!明兒上午行程取消啊,下午睡醒再說吧。”

萬朝陽撇了撇嘴:“要爽也是你,嫌麻也是你,可不是幾分鐘前你哭哭唧唧求饒的時候了。”

“你說啥?你再給我說一遍?”

“我說……咱倆一年半了終于成功一回,你還不趕緊跟你大錢兒閨女分享分享,普天同慶?”

“大錢兒閨女哈哈哈哈,”薛木忍不住笑了一陣,回頭看了看窗外的夜色,喃喃道:“也不知道他今天跟小奶狗怎麽樣了。”

同一片夜空下,千裏之外的北京,鄭大錢正裹着羽絨服坐在快捷酒店門口的臺階上,看着正在睡去和正在蘇醒的街道,手上夾着一支煙,思緒萬千,悵然若失。

二十分鐘前,他還在樓上的小房間裏與辛柯颠鸾倒鳳、肆意交歡,在情愛的歡愉中與辛柯一同交出了彼此的初夜,而在兩人都顫抖着完成最終的痙攣後,筋疲力竭的辛柯心滿意足地睡了過去,鄭大錢到洗手間做了簡單的清洗,回到床邊看着辛柯天真無邪的睡顏,卻在心中生出了無限的悲涼。

他披上外衣離開了房間,在酒店旁邊的小賣鋪裏猶豫了半天,要了一盒中南海還有一只打火機,坐在臺階上研究了半天,将煙點着,試探着吸了一口,而後嗆得連連咳嗽,思緒卻仿佛驟然清明了起來。

他從兜裏摸出手機,在通訊錄裏翻出那個幾乎從來不曾撥通的電話,打了出去。

“喂。”歐陽烨低沉的聲音從話筒裏傳出來,裏頭還伴着吵雜的喧鬧聲。

“還唱呢你?”鄭大錢悶悶地問道。

在答應辛柯去唱歌的時候他沒想到,在辛柯告訴他來玩的都是學校的基佬時他也沒想到,直到與辛柯吃過晚飯姍姍來遲,推門而入卻與歐陽烨迎面相對時,他才追悔莫及,不該來跨什麽年。

“沒有,”歐陽烨彈了彈手裏的煙灰,“在網吧呢。”

“喲,”鄭大錢揶揄着笑了笑,“那一屋子的小美零,咱們火華公子都沒一個能看上的?大元旦的通宵泡網吧?”

歐陽烨在電話那頭沉默了許久,看着畫面上端坐調息的軍爺,緩緩開口道,“你跟那孩子睡了?”

“睡啦,”鄭大錢用力擠出了一個笑容,“特地打電話跟你分享一下。”

歐陽烨抽了一口煙,長長的一口氣将煙霧吐出,又問道:“爽嗎?”

“當然爽了,”鄭大錢使勁瞪着眼,不讓濕潤的水光彙到一處流下,“比打飛機爽多了。”說着露出了一個更加燦爛的笑容,“歐陽火華,你沒做過零你是不知道,那滋味……啧啧啧,別提了,難以言喻,又疼又爽又酸又麻,整個被填滿的感覺喲……當初你要是聽了木頭他們的,讓我操你一回,你也能爽,咱倆也沒準兒成了。”

歐陽烨手握着電話,神色比畫面上的角色還要僵硬凝重,他安靜了半晌,回答道:“你想操我啊,回頭約啊。”

“哈哈哈,”鄭大錢忍不住笑出了聲,眼淚也終于因這笑容的一眯眼而從眼角淌下,“現在想通啦?來不及喽!本可人兒已經名草有主啦!還是個比你高比你帥比你可愛的小處男!你說氣不氣人!雖然沒你有錢吧……但是I don't care ~I just... don't care! I love him... I love him soooooooooo much!”

“你酒勁兒還沒退啊。”歐陽烨淡淡答道。

“你以為我是醉話?”鄭大錢笑着擦了擦眼角,嘬了一口煙,又咳嗽了幾聲,“我是太高興了,必須得找人分享分享我的喜悅!”

“你不用告訴我。”

“怎麽?不愛聽啊?”鄭大錢吸了吸鼻子,“你不會還喜歡我吧?”

歐陽烨靜默片刻,答道:“如果是呢?”

“哈哈哈哈哈!”鄭大錢大笑起來,“那也沒有用!我就是不喜歡你!有什麽轍?年輕人啊……不要太執着!你好歹也是一代纨绔,睡了百十號人了,睡不着我也不用這麽介懷嘛!想開點!學會放手!畢竟我也是有老公的人了!”

歐陽烨聽了此話,目光驟然一縮,動了動喉結,問道:“你喜歡你老公嗎?”

“我當然喜歡啦!”鄭大錢笑道,“我不喜歡我老公,喜歡你老公啊?”

歐陽烨掐滅了煙頭,拿起啤酒喝了一口,鄭大錢聽着咕嘟咕嘟的聲響,笑笑說:“少喝點兒啤酒吧哥們兒,在KTV當着人沒好意思說,你瞅瞅你胖成啥樣兒了?不知道的以為你因為沒追上我破罐兒破摔了呢!”

歐陽烨揚了揚唇角,說:“好,明兒我就開始減肥,咱一塊兒去健身房?”

“得了吧,去健身房我也是跟我家小柯基去,我現在可不比從前,有夫之夫了,往後瓜田李下的,你這有前科的可得跟我避諱着點兒。”

歐陽烨笑了笑,說:“你知道要避諱,還做完愛就頭一個打電話告訴我?你想證明什麽?讓我知道你徹底翻篇兒了?”

鄭大錢的笑容猛然僵住,而後又勉強哼笑一聲說:“翻篇兒?你從來就不在我這本書裏,翻什麽篇兒?”

“我不在你那兒,你可一直在我這兒呢。”

“嗯?”

“大錢兒,我會等你的。”

“等我?怎麽着?我這剛談戀愛就盼着我分手呢?”

“随便你怎麽說,我知道你心裏不是這麽想的,我會等。”

“等你麻痹!”鄭大錢狠狠地挂斷了電話,甚至想把手機順着臺階直接扔下去。

他丢掉了手裏的煙頭,把腦袋埋在了雙膝中間,終于無聲地抽泣了起來。

如果不是今天在KTV裏與他重逢,他也不會意識到自己心裏他仍有這麽重的分量,他迫不及待地宣布自己正在和辛柯交往,而後拼命地給自己灌酒,拉着辛柯在他面前瘋狂地耳鬓厮磨愛撫舌吻,借着酒意又唱又跳,強作大方地主動拉着辛柯進了酒店,在微醺的醉意和朦胧的沖動中讓辛柯進入了他的身體。

酒精的作用麻痹了他的意識,他向辛柯饑渴地索取着,品嘗着從未感受過的性的快活,體味着肌膚之親的歡愉,在旖旎的氣氛中達到高潮,可只有他自己知道,盡管與他親吻交歡的是辛柯,在他眼中看到的卻只有歐陽烨。

“歐陽烨……我操你媽……”他低聲哭泣着、咒罵着,他厭惡這樣不知足的自己,更痛恨這種似是而非的三心二意,可卻又仿佛身心泥潭無法自拔。

而歐陽烨挂斷了電話,怔怔地望着屏幕出神許久,終于握起了鼠标,退回了角色選擇界面,點下了“删除角色”的按鈕,遲疑許久,終究按下了“确定”。

第七十九道題 我的心一直溫習說服自己

第二天的時候,薛木和萬朝陽果然睡到了中午才醒來,薛木看了看手機,發現并沒有收到鄭大錢的消息,心中疑惑,主動給他發了一條短信過去:咋樣昨天?

剛剛退房離開酒店的鄭大錢正和辛柯在吃着小飯館裏吃着拉面,收到短信,他遲疑片刻,擡頭看了看正“吸溜吸溜”吃的滿嘴油花的辛柯,回複道:挺順利的,我跟他好了。

“媽呀!”薛木“騰”地坐起身,扭頭向萬朝陽道,“大錢兒跟小奶狗好了!”

“好就好了呗……”萬朝陽翻身下床,在包裏翻出一條幹淨的內褲穿上,“咱倆下午去哪兒?”

薛木白了萬朝陽一眼,想了想,說:“去看南海觀音像,給大錢兒求求姻緣,保佑他感情順利。”

“你給他求?你咋不給咱倆求呢?”

“咱倆還用求?”薛木放下手機,“怎麽着?你這是有什麽想法兒啊?”

“我有什麽想法兒?我就想着還有什麽新花樣兒能給你操得更美點兒。”

“滾蛋。”薛木笑着罵了萬朝陽一句,又拿起手機給鄭大錢回複道:那什麽時候帶給我們見見啊?

鄭大錢吃了兩口面,又拿起手機看了看,回複道:再說吧,說話期末了,寒假他也要回家,下學期的吧。

辛柯放下湯碗,抽了張紙擦了擦嘴,看了一眼還沒下去一半的鄭大錢的面,笑問道:“師兄,你沒胃口啊?”

鄭大錢擡眼看看辛柯,問道:“你還叫我師兄?”

辛柯憨憨地撓了撓頭,說:“那叫你……老……老婆?”

鄭大錢被辛柯的樣子逗笑,心裏卻忽然想起了君子愛財,搖頭道:“不行,不能叫這個。”

“嗯……”辛柯仰着脖子想了一陣,說,“那叫……寶……寶寶?”

話音一落,兩人同時抖了三抖。

“好像也有點那個哈……”辛柯撫了撫脖子,“那你準備叫我什麽?我這麽對應着叫你呗!”

“我準備叫你呀……”鄭大錢托着下巴看着辛柯的小狗眼,微笑道,“我準備叫你小柯基。”

“柯基?”辛柯愣了愣,繼而面色微微漲紅,說,“你嫌我矮啊?”

“不是不是,”鄭大錢笑得愈發開心,“就覺得你跟柯基很像,可愛!而且誰讓你名字裏就有個柯呢!”

辛柯癟了癟嘴:“那我就叫你……錢……錢串子!”

“嗯?”

“嗯……錢……錢眼兒!”

“啊?”

“好像有點色情哦……”

鄭大錢越看辛柯越覺得心裏舒坦,心中不免想到昨天夜裏的事,暗自感嘆守着這麽好的小柯基,老想那個該死的歐陽火華幹什麽?在心裏狠狠咒罵了自己兩句後,笑着說:“你是我的小柯基,那你不是應該叫我主人嗎?”

“主人?”辛柯瞪大了眼,“這比錢眼兒還色情啊!叫不出口……”

鄭大錢又笑了一陣,抄起筷子挑了挑面說:“不逗你了,你願意叫什麽就叫什麽吧,主要是‘師兄’太生分了。”

辛柯點了點頭,又琢磨了一陣,忽然福至心靈,說:“我就叫你長頸鹿吧!”

“噗──咳咳咳!”鄭大錢被嗆得涕泗橫流,抽了紙巾又是擦又是擤,半晌還覺得鼻腔裏火辣辣的,哭笑不得地說,“就因為我個兒高?”

“其他也像啊,”辛柯眼睛裏閃着光,“你看你這個大眼皮雙眼睛──呸!雙眼皮大眼睛,多像啊!性格也像!溫溫柔柔的!還有一點點小敏感。”

“我溫柔?”鄭大錢忽然想起自己從前對歐陽烨兇神惡煞的态度,對比起來,現在倒是的确溫柔了許多,“行吧行吧……随你便吧,反正小柯基順口,長頸鹿……你覺着不拗口就叫吧。”

“長頸鹿……長頸鹿……”辛柯自己叨咕了幾句,說,“是有點兒……那就直接叫小鹿!鹿鹿!或者就叫鹿!”

“娘死了……”鄭大錢苦笑着搖了搖頭,“你要敢叫我鹿鹿,我就叫你基基。”

此話一出兩人同時笑噴了,鄭大錢忙笑着改口道:“不是不是,叫你柯柯!”

“你叫我柯柯,我就叫你錢錢!哎!我突然想起來小時候看過一本書就叫《小狗錢錢》!”

“哦,合着還是不願意自己當狗,非得拉上我?”

辛柯又自顧自地搖了搖頭,說:“可是錢錢是拉布拉多,你也不是很像……你還是像長頸鹿!”

鄭大錢徹底沒了轍,無奈道:“鹿就鹿吧……真不知道你怎麽想的,你是柯基我是長頸鹿,你要跳着操我啊……”

“噗哈哈哈哈!小鹿鹿你好可愛哦!”

“……”

元旦過後又進入了一年兩度的期末,随着專業必修的科目越來越多,薛木複習考試起來也愈發游刃有餘,回想自己痛苦的重走高中路的時期,不免感嘆辛虧做了律師,盡管是非訴的,卻也難免整天和法條打交道,因而重讀大學就比多年未再接觸的高中理科輕松了許多,所謂用進廢退,古人誠不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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