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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怎麽說,祝幸福吧。”

鄭大錢眼眶一熱,忙舉起杯與他碰了碰,說:“也祝朝陽早日康複。”

薛木笑了笑,喝了兩口飲料,拾起筷子一邊夾着菜一邊問道:“什麽時候的事啊?現在才告訴我?”

“哪兒啊,就前天,朝陽住院那天,我們倆不是一塊兒走的麽,晚上吃飯的時候說開的。”鄭大錢答道。

“是嘛?”薛木稍有些意外,又問道:“那是怎麽突然想通了的?”

鄭大錢放下杯子,笑笑說:“其實還是張澤幫我想通的。”

“張澤?”薛木已經很久沒有聽過這個名字了,偏偏重新出現的時候又和他們兩人在一起有關,不得不讓他頓時警覺了些,“他……幹嘛呢現在?”

“他在一個小公司當制作人呢,他們老板帶着他一塊兒從原來的大公司出來創業的,挺辛苦的,但是掙錢挺多的,跟他男朋友感情也挺穩定的,不過就是跟我一樣,跟家裏決裂了。”鄭大錢一邊說着,一邊也将張澤和趙泉的處境給薛木講了講,“唉,其實不管家裏怎麽樣,他們倆至少感情挺好的,在一塊兒也有四五年了。就是他跟我說了這些家裏啊、現實啊這些問題,讓我覺着吧……我之前糾結的那些都還挺矯情的,所以就想……幹脆就別再這麽拖着了。”

薛木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在當初那個世界裏,張澤的人生軌跡與現在全然不同,并沒有什麽交往了五年的男友,也沒有這麽轟轟烈烈的家庭紛擾和前程似錦的事業裏程,他不知道是什麽改變了他的人生,但至少這樣看來,他不會再像當初一樣插足鄭大錢與歐陽烨的感情了。

“那你倆……具體怎麽說開的?”薛木又問。

“嗨……”鄭大錢笑了笑,“我們倆都這麽多年了,哪兒還有什麽精彩紛呈的故事對話啊,就那麽直接說了呗……”

其實那天鄭大錢原本設想的與現實還是有些出入,他計劃的是想更隆重些,訂個好點的飯店,再好好打扮打扮,雖然他估摸着自己松口,歐陽烨沒有不同意的道理,但若真的話趕話的結果是兩人非但沒有交往、反倒連朋友都做不成的話,至少也算是給這幾年的糾結做一個華麗而矯情點的收尾。

可是沒想到計劃被萬朝陽的突然住院打亂,匆匆忙忙地趕出家門,頭發都沒顧得上抓,而糊裏糊塗地從醫院走出來時,早已來不及去定什麽飯店,兩人只能在附近找了個不用排隊的茶餐廳,随随便便地吃了一餐港澳結合、一點都不地道的小吃。

歐陽烨努力地活躍着氣氛,盡管平時在大大小小的場合,這樣的角色總是鄭大錢在扮演,可是兩人獨處時,鄭大錢卻常常很安靜,往往都是他在努力找尋着話題,試圖讨鄭大錢的喜歡,而今天萬朝陽生病住院,鄭大錢心情不免有些低落,歐陽烨便更加使出了全身解數,只求能換他個笑模樣。

“今天謝謝你了,”鄭大錢心裏想着要說的話,難免有些心不在焉,歐陽烨連說了好幾個笑話他也沒有笑出來,反倒舉起了杯道謝,語氣還有些嚴肅,“要不是你姐幫忙,木頭那邊還亂着呢。”

“嗨,這有什麽,”歐陽烨端起杯與他碰了碰,“跟我說這不見外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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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烨慢慢地喝了幾口飲料,卻難掩心中的緊張,從海南回來之後他就一直沒敢主動聯系鄭大錢,他告訴他會再找他聊,可他卻對這要聊的內容十分忐忑,甚至有些後悔自己太過矜持而拒絕了鄭大錢,擔心他會因此收回那給他的最後一次機會。

鄭大錢放下酒杯,悄悄做了個深呼吸,調整了一下情緒,其實他還是希望在一個更好的場合來進行接下來的對話,但畢竟都已經見了面吃了飯,若對那件事避而不談也實在說不過去,只能清了清嗓,說:“元旦那事兒……”

“等等!”歐陽烨忽然開口打斷了鄭大錢的話,有些不安地看着他的眼睛,流露出了鄭大錢從未見過的驚惶的神色。

“大錢兒……”歐陽烨緊張地攥着杯子,手指骨節都有些發白,“我那天拒絕你……是因為你喝多了,我不想……不想乘人之危,但是不代表我……”

“我知道我知道……”鄭大錢點了點頭,心裏卻也因這話踏實了許多,“我知道你對我的意思……這麽多年了……”鄭大錢不自然蹭了蹭鼻子,又抓了抓耳後,明明是歐陽烨追他追了多年,卻沒想到到最後要開口表白的竟然是他。

“歐陽烨,”鄭大錢鼓起勇氣擡頭看向歐陽烨,“你如果願意的話……咱們倆……好吧……”

“好吧?好?”歐陽烨一時有點反應不過來,“你是說……跟我……好嗎?是我想的那個……好……嗎?”

鄭大錢看着歐陽烨目瞪口呆的表情,嘴角卻忍不住揚了起來,“好、交往、談戀愛、搞對象,就那個意思。”

歐陽烨倒吸了一口涼氣,寤寐以求苦苦等待了六年,就在這一個瞬間,美夢竟然成真了,他一時簡直不知該作何反應,怔怔地瞪着鄭大錢,周身都因激動缺氧而開始發麻,冷汗浸透了薄薄的秋衣,又迅速蒸發,刺得渾身都有些瘙癢難耐。

“幾個意思啊?”鄭大錢看他魂不守舍的又不給回應,自己心裏也有點毛,“願意不願意啊?”

“願意!當然願意!”歐陽烨回過神來,激動地險些跳起來,他下意識地抓住了鄭大錢的手,又急忙松開,而後又有些遲疑地問道,“我……我可以握你的手嗎?”

鄭大錢忍不住笑出了聲:“你是歐陽烨嗎?我怎麽記着你十五歲告別處男、十六歲男女通吃、十八歲就集郵遍天下了,現在連我的手都不敢握?”

歐陽烨被鄭大錢說得一陣臉紅,咬了咬牙,一把攥住了鄭大錢的手,卻還是抑制不住地顫抖着,說:“是……我小時候很荒唐……很狂……但是對你……對你我不一樣,你在我心裏特別幹淨,我碰你一下……都怕碰髒……”

鄭大錢的手被歐陽烨緊緊握着,耳中聽着動人的情話,眼眶不覺有些發熱,吸了吸鼻子,笑道:“哎……這就對了……這小詞兒一套一套的,才像我們歐陽火華老師嘛!”

歐陽烨知道鄭大錢在揶揄自己,卻還是忍不住露出大大的微笑,死死地握着他的手,一秒都不想撒開。

“然後呢?”薛木問道。

“然後?”鄭大錢笑笑,“還能怎麽着,去他們家瘋狂做愛了呗。”

“……”薛木無奈地搖着頭笑了笑,輕嘆一聲,說,“行吧行吧,你倆也算兜兜轉轉,最後還是終成眷屬了。”

鄭大錢笑了兩聲,說:“哪兒就終成眷屬了,這不過就是過了一關,進入新的階段而已,他家那條件,我家那情況,還有他那工作,這将來哪個不是一個一個的難關?”

薛木聽言,頓時也黯然了幾分,點頭道:“別說你們了,朝陽到現在也不敢跟他爸說呢。”

“唉……”鄭大錢深深嘆了口氣,“我現在已經跟家裏這樣了,再怎麽着也無所謂了,可是朝陽又不一樣,他爸一個人,也挺麻煩的。”

“是啊……”薛木附和道,“歐陽烨他們家那個情況,肯定也需要他的婚姻做生意籌碼的,還有他的身份,也算半個公衆人物,出櫃就更難了。”

鄭大錢卻又強打起精神笑了笑,說:“這些未來的煩惱就交給未來去解決吧,現在再發愁也沒用,至少我跟他在一起了,朝陽手術也成功了,就是個值得慶祝的日子,來,再幹一杯!”

薛木聽言,苦笑兩聲,端起杯子與他一碰,叮當清脆的聲響悅耳動聽,清涼甘甜的飲料入口,可心中塊壘卻未能如此輕易澆消,只是來日方長,也只能如鄭大錢所說,待未來去煩惱了。

第一百一十九道題 有沒有曾孤獨堅守 因為你的天荒地老

薛木第二天早早地到了醫院,還給萬樹青帶了些早飯,萬樹青見了他心裏雖然還是別扭,但既然大家都互相掩瞞着真相,他也不便多說什麽,簡單吃了兩口,等醫生過來查過房後便準備回靖溪去了。

薛木主動提出開車送他,萬樹青則擺了擺手,畢竟靖溪路程不近,來回恐怕要四五個鐘頭,只說他去坐地鐵公交就好,反倒是萬朝陽這邊需要他多費心。

薛木自然連聲說這是應該的,讓他不必客氣,說着便起身送他去乘電梯,而萬朝陽默默地看着萬樹青的神色,心中卻不斷地狂跳着,不知為何,他感覺到萬樹青已經明确地知道了他和薛木的事,想要坦白的話在口中吞了又吞,最終還是沒有說出。

萬樹青收斂着欲言又止的神情,低聲囑咐了萬朝陽幾句好好休息,便有些黯然地離開了。

送走了萬樹青,薛木總算松了口氣,回到病房卻看到萬朝陽一臉心事重重的樣子,便疑惑問道:“怎麽了?這麽舍不得你爸?”

萬朝陽皺着眉看了看薛木,遲疑許久,說:“我覺得我爸……好像知道了……”

“知道什麽?”薛木脫口而出地問完,卻立刻明白了萬朝陽話中所指,“怎麽知道的?”

萬朝陽搖了搖頭,說:“昨天他突然問我有沒有什麽話要跟他說,完了又說等我病好了再說……吞吞吐吐的……感覺很奇怪……”

聽他這麽一說,薛木也有些恍然,說:“怪不得你爸這兩天對我愛答不理的……我還以為是因為你生病了心情不好呢……”他一邊說着,一邊在床邊坐下,心裏也跟着緊張了起來,“可是……他怎麽會知道的?突然看出來了?沒理由啊……”

“會不會是因為你爸媽來看我啊?”萬朝陽問道。

“不會吧……?”薛木蹙眉道,“就算咱倆不是情侶,就只是這麽多年的哥們兒關系,你這沒事兒老去看他們的,住院了他們也得過來瞧瞧呀,要是我住院──我在這兒住院你爸可能不會來,但是如果咱們在靖溪,我住院了,你爸能不露個臉兒?這懷疑不到。”

“也是……”萬朝陽又皺了皺眉,“那他到底是怎麽知道的?”

“可能是你想多了吧,”薛木勉強笑了笑,“未必就知道呢。”

萬朝陽擡眼看了看薛木,說:“如果我爸真的知道了,真的問我,我可能就承認了。”

薛木聽言,“哦”了一聲,點點頭,沒再接話。

萬朝陽沉默片刻,輕輕握住了薛木的手,說:“我知道……拖了這麽長時間,你心裏也埋怨我……”

“沒有……”薛木勉力笑笑,“這本來就不是那麽容易的事兒,你爸又跟我爸媽不一樣,你說不出口,我也能理解,這不過馬上又該交房租了,咱那房子……”

萬朝陽抿了抿唇,說:“不拖了,等出院……我就跟我爸說。”

“真的?”薛木微微訝異。

萬朝陽聽薛木這麽一反問,頓時又有些遲疑,張着口答不出話,薛木只得無奈笑笑說:“算了,不着急,反正咱們錢是越賺越多的,這點兒房租也不算什麽。”

萬朝陽聽言卻愈發歉疚,有些沮喪地說:“對不起……薛木……我太懦弱了……”

薛木看着他的樣子,輕嘆一聲說:“這不叫懦弱,這種事情本來就很難嘛……你別想這事了,本來剛做完手術身體就虛,帶動着心裏也脆弱,整天想這些不利于恢複。”說罷努力笑了笑,說:“說點兒高興的事兒吧,大錢兒跟歐陽烨好了。”

萬朝陽一聽,蹙眉道:“有什麽可高興的。”

薛木搖頭笑道:“行啦,該說的話上回我也都跟你說了,他們倆這來來回回的也折騰好幾年了,在一起也不容易,你就別在抓着小辛那事兒不放了。”

萬朝陽深深嘆了口氣,說:“好吧……自己的事兒都整不明白呢,還操心別人。”

薛木見他又要把話題往回扯,只得起身在櫃子裏翻了翻,說:“給你洗點兒水果什麽的吃?”

“咬不了,上牙使不了勁兒。”萬朝陽道,“要不你去小鋪兒給我買點兒好咬的零食?棉花糖果凍什麽的?想吃點兒甜的。”

薛木扭頭看看他,笑道:“平時健身不敢吃,現在可是逮着機會了?”

萬朝陽笑笑說:“就當cheat day吧。”

“那你自己躺會兒,我去給你買。”

萬朝陽看着薛木從外頭帶上了病房門,豎着耳朵聽了十幾秒,确認已經走遠後,趕忙撐着病床坐起身,接着便感到一陣頭暈目眩,在床上躺了一整天,又有兩天沒吃東西,險些又虛弱地暈厥過去。

他扶着腦袋緩了緩,待眼前的金星散去,便艱難地翻身下了床,吃力地摘下吊瓶,腳步蹒跚地朝門口走去,可還未摸到把手,門卻從外頭被推開,捧着霧化機的護士見了他吓了一跳,問道:“你怎麽下床了?”

“我去趟廁所……”萬朝陽答道,其實早晨醒來時就已經有了尿意,可是他又不好意思讓萬樹青伺候他上廁所,而萬樹青走後在薛木面前他則更加害羞,只能提出了個想吃零食的要求支走了他。

“不行不行!”護士趕忙放下機器,一手接過吊瓶一手攙着他的手臂說道,“現在不能下床,你得平躺!你看鼻血都出來了!”

護士一邊說着,一邊強行将他架回了床上,把吊瓶重新挂好後說:“不是讓你家屬買尿壺了嘛,想上廁所用尿壺!”說完彎腰床下看了看,拿起尿壺放在了枕頭邊上,“這不有嘛,給。”

萬朝陽看看尿壺,心裏一萬個不情願,護士又将霧化機放到櫃子上,插上了電源,說:“上完做霧化昂,別下床,至少再躺一天,明天可以活動活動。”說完便又匆匆忙忙地轉身去了。

萬朝陽默默嘆了口氣,擡手摸了摸鼻子上插着的管和貼着的棉花,一看指尖上果然有些血跡,也便不敢造次,只好在被子裏悄悄地褪下了褲子,而後打開了尿壺的蓋子,塞到兩腿中間,手扶着自家兄弟伸進前端的頸口,卻怎麽也尿不出來。

正急得滿頭大汗,薛木卻已經拎着個袋子推門回來了,萬朝陽吓得趕緊伸直雙腿假裝無事,可是那尿壺在裆間卻将被子頂得高高的,一下把薛木看傻了:“嘛呢你?”

萬朝陽聽言低頭一看,又慌忙把腿撐起來,清了清嗓,說:“癢癢,撓撓。”

“噫……”薛木做了個嫌棄的表情,走到病床邊放下袋子,看了一眼霧化機,問道,“要做霧化?”

“嗯……”萬朝陽點點頭。

“那先做完再吃吧,要不嘴裏苦。”薛木一邊說着,一邊就打開了機器,将管子伸向了萬朝陽的鼻子,接着卻是一愣,驚慌問道:“你怎麽流鼻血了?!”

“啊……”萬朝陽尴尬笑笑,“沒事兒……我……我看到你太興奮了!”一邊說着一邊伸手接過管子,任由霧化的藥物噴吐在口鼻上。

“別別別!”薛木忙奪過管子,“我先問問護士吧!”說着就轉身要走。

“不用!”萬朝陽一把拉住了薛木,猛地被薛木帶得坐起了身,又是一陣頭暈。

“幹嘛呀!”薛木吓得趕緊扶着他重新躺好,“你這流血了,別是傷口不好!”

“……”萬朝陽抿了抿嘴,無奈道,“我剛才下地了,所以流血了。”

“下地?幹嘛?”

“……想上廁所……”

“上廁所你就──”話未說完,薛木卻已經明白了個中原委,扭頭看了看萬朝陽高高聳起的膝蓋,忍不住“噗嗤”一樂,關掉了機器,起身把門鎖上,說,“尿吧趕緊,尿完我給你洗尿壺。”

萬朝陽聽了這話愈發臉紅,憋了半天,說:“尿不出來!”

薛木笑道:“那為啥呀?”

萬朝陽鼓了鼓嘴,說:“就是尿不出來啊!不習慣!”

薛木笑了笑,走到病床邊坐下,輕輕将手伸進了被子裏,萬朝陽下意識地躲了躲,說:“幹嘛?”

“幫幫你呗!”薛木笑道。

“這還有幫的?!”萬朝陽話未說完,薛木的手卻已經撫上了他的小腹,激得他渾身一顫,吞了吞口水,說,“你到底要幹嘛?你這樣我待會兒硬了,更尿不出來了。”

薛木笑着搖了搖頭,說:“你放松,我給你按摩按摩,你就當自己是小孩兒,尿床一樣,随便兒尿。”一邊說着,一邊在萬朝陽的小腹上輕柔地按壓着。

萬朝陽盡管害臊,但事已至此,也只得紅着臉慢慢放松了身體,努力抛棄了羞恥心,一點一點打開了閘門,感覺到熱流從身下淌到呼中,聽着嘩啦啦的聲響從被子裏頭溢了出來,臉上愈發的燙了。

“好了?”

“嗯……”

薛木伸手拿過蓋子,小心地在被子裏扣上,然後将尿壺拿出來放到地上,又幫着萬朝陽把褲子提上,而後二話不說便拿着尿壺去了洗手間清洗,回來後重新放回床下,用從包裏拿出一包濕巾,給萬朝陽擦了擦手,像沒事似的打給機器給他做起了霧化。

萬朝陽長嘆一聲,說:“我在你面前是一點兒隐私都沒了這回。”

薛木有些哭笑不得:“你在我面前還有啥隐私?我在你面前有隐私嗎?我哪兒你沒看過,你哪兒我沒──”說着探頭到萬朝陽耳邊,“──吃過?”

萬朝陽知道薛木是故意說些不正經的話想緩解他的尴尬,可是心裏卻還是窘迫無比,說:“我以為這一幕至少得六七十的時候才有可能發生,沒想到一切來得這麽早。”

薛木看他如此糾結,實在也沒了辦法,無意識地瞄了一眼剛買的零食,笑了笑說:“你看我給你買的什麽?”

萬朝陽聽言歪頭看了看,卻隐隐地從袋子裏頭看到了巧克力派的包裝,忍不住一樂,說:“怎麽買了這個?”

“好長時間沒吃了,你不是要吃軟的甜的嗎,我一進去就看見這個了,”薛木笑道,“我記着你上高中的時候天天吃這個,惹我生氣的時候還送過我呢。”

“你也送過我啊,咱倆那回互相道歉,因為啥來着?”萬朝陽回憶起往事,眼中倒有了些光亮。

“忘了,反正肯定是你氣我,我大人有大量不跟你計較。”薛木輕輕笑着。

“行行行,永遠都是我氣你。”萬朝陽也跟着笑了。

薛木看着萬朝陽,臉上的笑容愈發溫柔:“能這麽照顧你我挺樂意的,不用等到六七十,就好像已經過了一輩子似的。”

萬朝陽也看着薛木,霧氣撲到臉上,讓他的眼眶有些濕潤。

薛木笑着擦了擦萬朝陽的眼睛,又說:“四舍五入,咱倆也算從吃巧克力派的青梅竹馬,一路成了在病房裏互相端屎端尿的糟老頭兒了。”

萬朝陽笑了:“你倒是還是跟原來一樣,數學不好,還能這麽四舍五入的?”

“……”薛木白了他一眼,“狗嘴裏吐不出象牙,明兒自己洗尿壺去吧你個老幫菜。”

“……”

第一百二十道題 一個一個告別的身影 拼湊剪貼一件黑色風衣

萬朝陽雖然不是什麽運動少年,但好歹也算個陽光宅男,在病床上躺了兩天之後,精神就恢複了許多,第三天不再要求必須平躺,就又開始坐在床上搓起了爐石,第四天傷口愈合了許多,便吵嚷着要吃熱飯熱菜,第五天拔了管就已經歸心似箭要回家打dota了,第六天完成了最後的複查,總算扔掉了病號服,重見了久違的太陽。

當然術後的護理也并非就這麽簡單,不管室內室外都要盡量帶着口罩避免刺激鼻子,開了一個禮拜的藥也得一天三頓地吃,每天要用洗鼻器洗兩次鼻子,洗臉洗澡洗頭都盡量不要沾水,不能做劇烈運動,不能吃辛辣海鮮牛羊肉,等等等等。

薛木仔仔細細地記下了醫囑,而萬朝陽卻只是表面聽了聽,一到家就不管不顧地先開了直播,一個禮拜沒上線,幾個游戲的段位都掉了不少,不過掉到自己範圍以外的段位,再往上爬的時候打起來卻舒服了許多,一口氣就從白天玩到了深夜。

薛木也知道他憋了很久,只好放任他坐在那裏一邊打着一邊有一搭沒一搭地跟觀衆互動着,好在他自己鼻子不舒服,說多了也還知道該消停會兒,還不至于一點兒數都沒有,而薛木則也帶了個口罩,像個老媽子似的收拾起了一個禮拜沒歸置的屋子,捎帶手還要盯着時間催促萬朝陽洗鼻子吃藥。

堆積如山的衣服洗了一遍,落滿灰的地也擦了幹淨,薛木投了投抹布,又從茶幾擦到電腦桌,從窗臺擦到床頭櫃,手上動作忽然一頓,黑色的潤滑液招搖地立在眼前,薛木恍然大悟,萬樹青果然是知道了。

“我去……你咋不把它收起來……”萬朝陽盤腿坐在床上,忍不住埋怨道,“明知道我爸要來住……”

“我當時都讓你吓成什麽樣兒了,”薛木回嘴道,“哪兒還顧得上這個?”

“唉……”萬朝陽長嘆一聲,也再無話反駁,只能暗自苦悶。此前對于萬樹青的欲言又止,他也只是暗自揣測,尚且還能自我安慰是胡思亂想,可而今這潤滑液擺在眼前,卻是板上釘釘地已被出了櫃,再也逃避不了了。

薛木看着萬朝陽心事重重的樣子,只好安慰道:“行啦,知道是已經知道了,但是他不也沒問你麽。”

“他說等我病好了再說……”萬朝陽抿了抿唇,“那你說他是準備等我出院了來問我呢,還是等着我主動去跟他說呢?”

薛木聳了聳肩:“他問,你說,不都是一樣的麽,頂多不同的是你說的話能稍微掌握一點主動權。”

萬朝陽聽言一怔,連忙點點頭說:“這話倒是有道理……既然這樣……還是我主動說吧……反正都已經知道了,他應該也能有點心理準備了……我下個禮拜回靖溪吧。”

薛木見萬朝陽就這麽突然果斷地做了決定,自己反而有些退縮,忙說:“先別急,你這還沒完全好呢,來回折騰啥,再說了,我還準備讓田姐安排一次體檢呢,你等等,體檢完了,沒毛病再說。”

“體檢?”萬朝陽愣了愣,倒沒想到薛木還有這麽個安排。

“是啊,”薛木點頭道,“咱們公司都開了兩年多了,一直都忽略了員工體檢這事兒,要不是你這回生病我也想不起來,一年至少得做一回體檢啊,有點毛病什麽的也能提前預防着。”

“哦……那倒是……”萬朝陽附和着點了點頭,“那就……先等等,體檢完了再說吧。”

出櫃的事又暫且擱置,一周後又去複查了一次,基本已無大礙,萬朝陽雖然算是康複了,可是兩個鼻孔中間的鼻小柱卻因手術之後固定插管而留下了一道淺淺的疤痕,盡管沒人會注意到這麽一點微小的痕跡,但萬朝陽卻有些莫名的得意,自诩自己已經是個“身上帶疤的男人”了。

身體恢複得差不多了之後,田婷和陶晶也聯絡到了體檢醫院,組織了員工們去進行了體檢,萬朝陽雖然剛剛做完一場手術,身體狀況卻是十分良好,只不過休息了太久,又沒太控制飲食,身材一不小心又有些走樣,不得不又慢慢地開始恢複健身,而薛木體檢的時候醫生告訴他心率有些不齊,不過倒也算不上問題,因而也沒有往報告上寫。

心律不齊這事上學時體檢就有過,賀冬蘭也問過在醫院的朋友,都說不是什麽毛病,因而他們就都沒放在心上,可是薛木聯想起自己在原來那個世界最終的結局,心裏卻有點打鼓,只是再怎麽去查、去問,結果也都是不用在意,加強鍛煉注意休息飲食就好,最終他也只得暫且放過了這事。

不過這回體檢卻收獲了一個意外的結果──蔡薇懷孕了。

薛木和萬朝陽對這個消息都十分震驚,因為蔡薇從來沒有宣布過她談了戀愛的消息,這孩子來得實在出乎意料,若不是陶晶不小心拿錯了報告,當成了是自己懷孕驚恐地狂嘯一聲,恐怕這個結果蔡薇也不會透露的。

懷孕的消息迅速在不大的幾間辦公室裏傳開了,但畢竟蔡薇是老板,員工們平時再怎麽開玩笑,這事兒誰也不好意思置喙,陶晶更是又羞又怕,把蔡薇拉到洗手間了一通道歉,恨不得懷孕的真是自己才好。

薛木和萬朝陽更是覺得尴尬,按說這種私事,他們作為合夥人、而且是男合夥人,實在不方便多問什麽,可是畢竟他們從大二就認識,至今已有了四五年的交情,盡管談不上閨中密友,說到這種人生大事也總該關心一下才對,因而兩人商量半天,決定私下裏請蔡薇吃個飯,适當地表達一下他們的關切。

蔡薇當然也明白他倆請客的目的,便直接回答道:“我知道你們想問這事兒,但是我現在還不知道怎麽跟你們說,還是等我先和……他……談了之後,再告訴你們吧。”

兩人聽了這話,自然也就不好再追問,只能說了兩句“不管做什麽決定我們都會支持你”、“有任何需要我們幫忙的地方盡管說話”之類無關痛癢的話,便不了了之了。

而在體檢之後,又緊接着迎來了戰歌的股東大會,萬朝陽和薛木以紅日的法定代表人及其家屬的身份出席了會議。

萬朝陽去開會的主要目的是早五星級酒店裏逍遙兩天,而薛木卻抱着更加美好的憧憬和強烈的野心——當然現實也沒有讓他失望,董事長果然在大會上宣布了即将啓動上市計劃的決定。

雖然從“啓動計劃”到“上市完成”中間不知還隔着多少鴻溝,薛木心裏卻是無比的安慰踏實,不管怎麽說,在抱着萬朝陽的大腿跻身上市公司股東這事上,确實一步一個腳印走得十分穩當──當然準确的說是上市公司的持股公司的股東,但不管怎麽說,也是他期望已久的大成功了。

當天晚上薛木因為心情大好,一不小心又多喝了幾杯,最後倒是便宜了萬朝陽,偌大的酒店套間,一個角落都沒糟蹋,委實不虛此行。

大會結束之後,又一塊心病去了,薛木也打消了因萬朝陽決定出櫃而生出的微弱的猶疑,而萬朝陽也在這兩個多月的心理建設中總算拿定了主意,不論如何也要向萬樹青坦白了。

兩人正準備周末一起回靖溪去闖關的,蔡薇卻突然通知周五晚上要請所有同事們吃飯,說有重大消息要宣布。

這消息自然與懷孕的事有關,全公司上下都有點興奮地無心工作,好容易挨到了下班,一窩蜂地奔向了飯店,連菜都顧不上點,全都老老實實地等着蔡薇要宣布的話。

“大家應該知道我是準備要說什麽了,”蔡薇臉上帶着淡淡的微笑,看上去仍只是個女大學生的單純模樣,全然看不出肚子裏竟然孕育着一個生命,“今天請大家吃飯是跟大家分享一個喜訊──不是懷孕,懷孕的事大家都知道了,這個喜訊是……”蔡薇一邊說着,一邊亮出了無名指上的戒指,“我要結婚了。”

所有人都愣了幾秒,而後趕忙此起彼伏地恭喜祝賀了一陣,只是臉上都有些尴尬,從未見過新娘子一個人公布婚訊的,卻又不好意思問新郎上哪去了。

“要跟我結婚的對象……也在這個包廂裏,今天的飯,他來請。”蔡薇又微笑說道。

衆人一驚,卻都瞪大了眼睛左右看看,蔡薇則笑着說:“你還不趕緊認領,要憋到什麽時候?”

話音一落,一個男生緩緩地在衆人驚詫的目光中站起了身。

“卧槽……江濤……”

關于蔡薇和謝江濤究竟是如何走到一起的,兩人到最後也沒能将這個故事說得明白,謝江濤說他認識蔡薇前就是他們那個配音社的粉絲,早就喜歡了蔡薇許久,蔡薇則說第一次在辦公室見到謝江濤時就對他生了好感,而那時候謝江濤是絕對不知道他就是配音社的那個心憂的。

總之兩個人都說是自己先喜歡的對方,又都說是自己主動接近,在不知長達多久的暧昧和試探中,甚至不知道在什麽時候就已經默認了彼此的戀人關系,而沒有這麽一個身份轉化的節點,就也缺少一個向大家公布戀情的時機,于是就一不小心變成了地下戀情,結果沒想到瞞着所有人偷偷談戀愛的感覺竟然還很甜蜜,直到這一不小心懷了孕,也總算包不住火,只能公開了。

好在謝江濤還算是個有擔當的男人,盡管戀愛談得偷偷摸摸,說起婚姻大事倒很果決,眼睛都不眨地就拿出了幾個月的工資買了個鑽戒向蔡薇求了婚,兩人便這麽一不留神終成了眷屬。

萬朝陽為謝江濤高興得不得了,非要跟他幹了幾杯,結果迅速便醉得不省人事,第二天大中午才昏昏沉沉地醒來,繼而才想起此前說好的要回靖溪的事,急急忙忙地就要起床洗澡。

薛木有些無奈道:“算了,你這宿醉頭疼的,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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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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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