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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吧。”

歐陽烨點點頭,擡眼道:“我跟他們說了,法案一通過咱們就會結婚。”

鄭大錢愣了愣,笑道:“我說要跟你結婚了嗎?”

歐陽烨一怔,呆呆地看着鄭大錢,接不上話,鄭大錢一見他當真,忙又笑道:“你連求都沒求,我怎麽就那麽上趕着了?”

歐陽烨聽了這話才松了口氣,笑道:“求,求,通過了先求,求完了再結。”

鄭大錢撇嘴笑道:“那也得看我答不答應啊。”

歐陽烨已知道他是在玩笑,便将他摟在懷裏不再争辯,鄭大錢靠在他肩頭,垂着眼睛想了一陣,喃喃道:“咱們要是結婚的話……婚禮怎麽辦呢?”

歐陽烨聽了,反問道:“你想怎麽辦?想要中式的還是西式的?”

“當然要西式的了,我這麽洋氣!”鄭大錢笑道,“整個草地婚禮,嘉賓就請咱們自己的朋友,木頭給我當伴郎,朝陽給你當伴郎……”

“他倆都來當伴郎了,你還有幾個朋友啊?”

“啧!”

“好好好,有有有。”

“婚禮最好也是在國外,什麽大溪地啊之類的,完事兒請個帥哥牧師,用英文給咱倆主持,反正我只需要說Yes I do就行了,婚禮完了就各種拍照,把我這一輩子的照都拍出來,晚宴的時候還要跳舞,咱們得提前一個月就排練……”

“等會兒……”

“嗯?”

“薛木和朝陽當伴郎……你覺得他們不會比我們先結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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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那咱們得搶在他們前頭!不能讓他們先結!”

“嗯……不過他們結的話也會找咱們當伴郎的吧?”

“嗯……不管!必須得他給我當伴郎!你明兒就去買鑽戒去,下個月兩會開完就求婚!争取半年內就把事兒辦了!”

“……好嘞。”

“MUA!”

第一百三十道題  簡直幸福到愧疚

春節之後,鄭大錢一一去與那些投資方和中介方見了面,有時怕自己拿不定主意,還會輪撥拉着歐陽烨、薛木和萬朝陽一同前往。

經過群策群力地一同篩選考量,鄭大錢也終于選定了合作方,簽好了合同,很快種子輪的投資款項到了位,自己的公司也就注冊了起來。

他一面請教着薛木和萬朝陽的經驗,一面也聽取着投資方的建議,聘請了幾個專業人才,各自負責着公司的基本運營,而後大量地招收了一批兼職、專職的編輯和作者,正式開始了所謂的內容創業生涯。

原先的受衆群體穩定可靠,再加上全心全力地投入和各種專業人才的加入,全新的“嗷嗷鹿鳴”一經推出便大受歡迎,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便登上了同類自媒體影響力排行榜數一數二的位置,廣告位的費用也迅速飙漲到了五萬一條,雖然不像當初一個人單幹時掙多少都是自己的,可團隊協作之下往日不可同日而語的更新頻率和服務能力,還是立馬就給鄭大錢的收入翻了幾番。

鄭大錢被這意想不到的順利和成功險些沖昏了頭腦,正樂得忘乎所以的時候,一盆冷水卻迎頭澆了下來──兩會落幕,平權法案還是沒有達到過半得票數,希望又一次落了空。

薛木和萬朝陽對這個結果其實倒沒有那麽失望,畢竟兩人在一起這麽多年,也并不急着要那一張紙的認可,而鄭大錢卻是倍感沮喪,從這個法案提交接受投票開始,至今已經歷了四五個年頭,卻始終就差那麽一哆嗦,尤其是他已經得了歐陽烨的許諾,感覺幸福人生仿佛就指着成功通過的那一刻似的,因此得知這個結果,實在讓他有些無法接受。

網絡上也都是哀嚎一片,畢竟經過了這麽多年,大家也都估摸着今年總該通過了,不少人甚至都已經在民政局門口排隊等着要當第一個領證的,最後卻等來這麽個結果,還有不少身披彩虹旗、臉上畫着彩虹油彩的年輕男女,就這麽抱在一起哭了起來,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剛通過了什麽恐同的法案。

鄭大錢滾着鼠标滾輪、滑着手機屏幕,又有些憤懑,又有些無奈,他撂下手機洗了把臉,回到電腦跟前,将腦子裏的思緒全都騰空,想到什麽就說什麽,胡言亂語洋洋灑灑寫了幾千個字,而後疲憊地嘆了口氣,發送給了坐在一旁的實習生校對,搓了兩把臉,說:“今天晚上的推送就這篇了。”

辦公室裏的人都有些訝異地擡頭看了看他,編輯曾曉遲疑着說:“鹿哥……今天要發的排版什麽的都已經做好了……”

“對啊……”另一位編輯吳文雯也附和道,“通過和不通過的結果,咱們不是都做了兩手準備了麽,配套的第二篇推廣也都安排好了,這突然換新的都要重新弄,怕來不及啊……”

“來不及就不加推廣了。”鄭大錢掐了掐睛明穴,“把這篇排版做好,單獨發就行,推廣往後延,今天不是個适合發軟文的日子。”

大夥兒聽了這話,也都不好再說什麽,畢竟老板就他一位,“長脖兒鹿”就是他自己,他想說什麽,自然就得都順着了。

當天晚上,鄭大錢在辦公室坐到了很晚,看着後臺一條一條湧進來的留言,心中愈發難以平複。

那些留言裏頭,有的在罵他蹭熱度,有的在指責他太消極,也有的在感謝他的發聲,還有的發問我們究竟能做些什麽。

能做什麽……我們究竟能做什麽……

鄭大錢怔怔地望着那行字,陷入了沉思。

加班結束的歐陽烨把車開到了鄭大錢公司樓下,接上了他往家裏開去,他悄悄看着鄭大錢沉悶的神色,知道他因為希望落空的事再難過,他默默地撫了撫口袋裏那個小小的盒子,無奈地嘆了口氣,終究還是沒有開口。

而鄭大錢第二天回到公司,卻果斷做出了決定,暫停一個月之內全部的推廣合作,聯絡各種公益機構、平權機構,專心致志做滿一個月婚姻平權專題的內容,包括本次法案沒有通過的分析、已經合法化國家的現行狀況、未取得境外身份卻選擇出境結婚的現象、同志親屬的社交情形、騙婚形婚的利害得失、同夫同妻的艱難處境等等等等。

編輯和作者們對鄭大錢的意見不敢反駁,只得聽着他的指揮各自領了任務去幹活,而鄭大錢也沒閑着,要來了那些公益平權機構相關負責人的電話,親自一個一個打了過去,溝通着更宏大的計劃。

一分錢沒掙着的一個月就這麽過去,關于婚姻平權的話題也在各大機構和媒體的努力下依舊保持着居高不下的熱度,而鄭大錢與各個機構媒體負責人們的努力奔走也終于有了個結果──五月十七號的同志游行獲得了審批。

鄭大錢的嗷嗷鹿鳴作為這次游行的主辦方、負責人之一,自己也準備做一臺花車去走一圈,但僅僅代表嗷嗷鹿鳴他還是覺得風頭不夠,便又向萬朝陽發出了邀請,想讓他以SUN的名義和他一起去游行。

薛木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驚得目瞪口呆,在原先那個世界,別說游行,想在一個公開場所表達一些觀點都是要分分鐘被帶走的,他也只在美國留學的時候圍觀過一次游行,而今竟然可以打扮成妖魔鬼怪的模樣在長安街上招搖過市,他簡直連想都不敢想。

萬朝陽聽了鄭大錢的想法倒是十分激動,他也并非多想為平權出力,只是覺得這事實在有趣好玩,立馬一口答應下來,而後便開始熱烈地和鄭大錢讨論了起來花車應該怎麽做。

游行的消息很快公開,薛木才知道不止北京,全國各大城市在當天都會有類似的活動,他原本還想着萬朝陽一直不願意以SUN的名義公開自己的長相,還怕這一回就再也沒有神秘感了,可仔細想想全國級別的活動,北京又成百上千的人,又有幾個會關注到他這麽一個人呢,因而也就不再擔心這事,任由他們準備去了。

不過還是有件事出乎了他的意料,歐陽烨偷偷找到了他和萬朝陽,告訴他們他準備在游行當天,在花車上向鄭大錢求婚。

薛木十分吃驚,問道:“法案都沒通過,你求哪門子婚?”

歐陽烨卻答道:“之前我倆說好了通過之後就結婚的,雖然現在沒通過,我也不想等了,就算還不能真的結,我也要先把婚求了,戒指我都買好了。”

“卧槽。”萬朝陽接過歐陽烨手裏的盒子,與薛木一同打開蓋子欣賞了一番,正想擡手摸摸上頭的鑽,卻被薛木狠狠地打了一下。

“嘶……”萬朝陽揉了揉手背,擡眼看向歐陽烨,罵道,“你這孫子,悄麽聲兒地就要求婚了?你倆才好了幾天兒啊?着急忙慌的幹嘛?這進度,是想把我甩八條街啊!”

歐陽烨“噗嗤”一聲笑道,“這也是大錢兒吩咐的,說我倆必須要趕在你倆前頭,還要讓你們給我們當伴郎呢!”

“靠!這王八蛋……”薛木笑罵道,“憑啥我給他當,不是他給我當?”

萬朝陽瞥了薛木一眼,笑着朝歐陽烨道:“你要求就求吧,是想讓我們幫什麽忙?”

歐陽烨連連點頭道:“是想給他個驚喜,想讓你們幫着想想轍,能不能在花車上弄點兒花樣兒,讓我能藏在裏頭,完了找個合适的機會蹦出來給他個驚喜,然後再求。”

“嗨,那好辦!”萬朝陽笑道,“我們本來設計的就是有個地方讓我藏着、到一半竄出來的,你要是想給他驚喜,到時候你替我進去就完了!”

“啊?那不是影響你參加游行了嗎?”

“哪怕什麽的!”萬朝陽擺手笑道,“我無所謂,關鍵得幫着你們啊,這事兒要緊啊!”

歐陽烨得了萬朝陽的保票,感動的無以複加,薛木卻又問道:“你這樣大庭廣衆的求婚,合适嗎?對你的工作不會有影響吧?”

歐陽烨笑了笑,說:“不怕,跟我爸媽出櫃之後我就陸陸續續都跟我們臺裏的同事和領導都說過了,反正至少目前為止沒有什麽不同,大家還是跟原先一樣,說到底最難過的不也就是父母那關嗎,跟他們都說過了,對別人還有什麽可在乎的?如果真要是因為這事不能繼續當主持了,那也無所謂,咱又不是沒本事,上哪兒還能餓死?”

萬朝陽對這話倒是深有同感,連忙拍了拍他的肩,說道:“與君共勉!”

“共勉共勉!”

花車的制作緊鑼密鼓地又準備了一個多禮拜,五月十七號,在初夏的太陽底下,鄭大錢赤裸着上身,身着一條極其性感的純白色內褲,腳踩着一雙同樣純白色的高幫球鞋,站在那頭頂着六色太陽長頸鹿造型的花車上,放肆地揮舞着彩虹旗幟,在震耳欲聾的音樂和歡呼聲中,緩緩駛上了長安街。

他看着前後望不盡的游行隊伍,看着放眼望去解釋一片絢麗的色彩,看着在花車下頭興奮地舉着手機拍着他的薛木,他感到了一生從未有過的如此發自內心的快樂,那種快樂是財富、友情、愛情都不能比拟的,是因做自己而感到勇敢和自豪的滿足。

他想到自己二十幾年的人生,從小就因為矮小的身材和柔弱的性格一直被人有意無意地取笑欺負,在性的意識覺醒後卻也沒能像薛木和萬朝陽那樣幸運地早早找到彼此,上大學的時候本該好好珍惜的辛柯又因自己的患得患失終究傷人傷己,在剛剛開始進入社會的時候又斷絕了與生養自己的父母和姑姑的往來,盡管現在有個兜兜轉轉終成眷屬的歐陽烨在側,也終于開始了屬于自己的事業新篇章,可只有揮舞着彩虹旗的這一刻,才讓他第一次感覺到自己其實也是可以很勇敢的,只是可惜這一秒的激動心情卻不能與那個要去加班的歐陽烨分享,只能算是完美中最後的缺憾了。

花車游行到了***城樓前頭,也到了他和萬朝陽約定好要玩兒花樣兒的時候,他敲了敲那顆六色太陽,往後退了兩步,準備迎接萬朝陽的閃亮登場。

薛木愈發激動地将鏡頭對準了鄭大錢的表情,只聽“轟”的一聲,太陽從當中炸成兩瓣,紛紛揚揚的彩帶禮花噴灑出來,身着一身西裝的歐陽烨縱身一躍,穩穩地立在了鄭大錢面前。

鄭大錢臉上的笑容頓時凝固,驚訝問道:“怎麽是你?朝陽呢?”說着忙轉頭去看花車下頭的薛木,卻見萬朝陽已不知什麽時候也走在了薛木身旁,正微笑着朝他揮手。

“我讓朝陽幫我的忙,”歐陽烨溫柔笑道,“給你個驚喜。”

鄭大錢頓時笑逐顏開,一把将歐陽烨抱住,開心笑道:“謝謝!謝謝!我太高興啦!”

“先等會兒,”歐陽烨笑笑說,“我話還沒說完呢。”

鄭大錢聽言,忙放開雙臂,笑着看着歐陽烨,問道:“什麽?”

歐陽烨轉頭看看薛木,微笑問道:“錄着呢?”

薛木眼睛都不知該看他們還是看自己的手機屏幕,忙給他比了個ok的手勢,歐陽烨點點頭,轉回頭來深情地注視着鄭大錢的眼睛,一手伸進兜裏摸了摸,随後輕輕撤了一步右腿,緩緩地在鄭大錢面前跪下了右膝。

鄭大錢頓時倒吸一口涼氣,控制不住自己的驚慌的表情,連忙用雙手掩住了自己的口,眼睜睜地看着那小小的盒子在眼前打開,精美的鑽石閃耀着太陽的光芒。

“哇!!哇!!!求婚了!!!”

四周頓時一片嘩然,閃光燈猶如紅毯典禮一般齊刷刷地朝着他們的花車閃爍起來。

“大錢兒……之前你說讓我去買鑽戒,兩會開完就求婚……”歐陽烨無法抑制自己的嘴角一直上揚着,眼睛卻不知為何有些濕潤,“鑽戒我是第二天就去買了,不過求婚還是晚了快兩個月,但是我知道你愛熱鬧、愛出風頭,所以選了這個時間地點來向你求婚……就當彌補一下這個小小的遲到吧。”

鄭大錢的眼淚控制不住地滾落了下來,還不知該怎麽回話,下頭的薛木卻哭着喊道:“歐陽火華你他媽大點兒聲兒!!我錄不着!!!”

人群都跟着哄笑起來,歐陽烨也笑着扭頭看了看薛木,而後清了清嗓,用洪亮的聲音吼道:“鄭大錢──!我──!歐陽烨──!向!你!求!婚──!!!你願意當我的──丈夫嗎!!!雖然現在還不合法!但是我也管不了那麽許多了!反正我這輩子就認定了你!為了你!違法犯罪我也心甘情願了!!!”

在人群的尖叫和歡呼中,鄭大錢終于忍不住大哭起來,他一邊擦着臉上的淚水,一邊用力地點了點頭,接過那枚鑽戒戴在手上,而後扶起歐陽烨,狠狠地吻上了他的唇。

掌聲如潮水般湧來,卻也有不少人偷偷笑着這零比一高的身高差,薛木一邊抹着眼淚,一邊還在認真地幫他們拍攝着,萬朝陽則輕輕攬住薛木的肩膀,低聲道:“等我求婚的時候,肯定比他們更華麗。”

薛木笑了笑,沒有接他的話,看着那花車上正在擁吻的兩人,一個西裝革履,一個赤身裸體,在被愛和自由包圍的海洋中,卻已忘記了整個世界甚至自己的存在。

第一百三十一道題 也許我會再遇見你

求婚的視頻很快在網上爆炸式地傳播了開來,盡管同一天在全國各地的游行隊伍中,有不下五六對的情侶都選擇了借着這個機會求婚,不過鄭大錢和歐陽烨一個同志領域KOL、一個央視鮮肉主持人,他倆的公開示愛終究還是引發了更多的關注和讨論,特別是兩人求婚之後在花車上擁吻的照片,紛紛成為了各家媒體宣傳同志游行的封面圖。

游行結束後的第二天,歐陽烨就被臺長叫進了會議室,雖然當初走後門進入央視的時候也是向臺長打過招呼的,但歐陽烨這種級別的小主持,平時還是極少能與臺長說上一兩句話,這回被傳喚,自然明白是為了昨天的事,他心中暗自措辭了許久,打算着不管臺長怎麽說,都一定要堅持自己的決定,甚至都已經做好了辭職的準備。

可是沒想到會議室裏除了臺長之外還坐了四五個年輕人,一聽才明白這幾位都是臺裏新晉的導演、制片和編輯,現在正在策劃制作一部全新的訪談節目,節目的核心特色是聚焦非主流社會群體,而歐陽烨則是他們一致推選的節目主持人。

歐陽烨聽了這事有些喜出望外,一直以來他臺前幕後負責的節目都是新聞播報,雖然對專業能力的要求也十分嚴格,但是這種談話性節目顯然更充滿挑戰和機遇,他忙不疊地答應了下來,而後便興奮地讨論起了節目制作的事,直到臺長見事情談得差不多了,要先行離開,他才回過神來,忙追出到了會議室外頭,忐忑問道:“臺長……我昨天……昨天那事兒……您知道了嗎?”

臺長笑着點點頭說:“知道啊,小夥子挺勇敢,也挺浪漫的。”

歐陽烨愣了愣,又問道:“您……不打算批評我嗎?”

“我為什麽要批評你?”臺長笑道,“你這事做得很好啊,大方勇敢地出櫃,體現了咱們頻道、咱們臺的多元包容,而且要不是你這個舉動,我也不會這麽放心把這個節目交給你,我相信你從性少數群體的角度,去做這樣的訪談節目,肯定能把受訪者的多面性體現得更好。”臺長說完,又笑着拍了拍歐陽烨的肩膀, “小夥子,加油幹吧,前途無量!”

歐陽烨怔怔地看着臺長遠去的背影,半晌回不過神來,簡直不敢相信會有這麽幸運的事。

而鄭大錢就沒有這麽幸運了,如此高調地曝光之後,親戚朋友們自然都得知了他的取向,他是早已換了號碼與他們斷絕了往來,可他的父母和姑姑卻難免接到了無數的電話和微信的關心,氣急敗壞之下又在他們單線聯系的微信上發來了數十條五十九秒的語音,對他進行了暴風驟雨般的咒罵。

鄭大錢經過了這麽久的歷練,又已在全世界面前出了櫃,還得到了歐陽烨套在他無名指上的鑽戒,面對那一條一條的語音紅點,他竟然內心毫無波動,淡淡地轉賬了一萬塊,回複道:這是這個月的生活費,有事打字,不方便聽語音。

這一條冷漠的答複過後,對面又發來了十幾條長長地語音,鄭大錢再沒了耐心,果斷清空了聊天記錄,而後切回到了自己常用的賬號上。

薛峰和賀冬蘭也看到了鄭大錢和歐陽烨的視頻,有些意外地向薛木求證,得知的确是他後,一是驚訝于這孩子什麽時候長這麽高了,二則是有些納悶,為什麽薛木高中時就交了這麽兩個最好的朋友,結果最後全都是gay。

遠在靖溪的萬樹青自然也得知了這個消息,他看着鄭大錢和歐陽烨那張擁吻的照片,心裏竟有些五味雜陳。若在從前,他也不過覺得這游不游行、同不同性的與自己無關,頂多是覺得光天化日只穿個褲衩親嘴的行為有些不雅,可是現在萬朝陽已向他出櫃一年有餘,他的心态也早就從當初的抗拒和不滿,慢慢變成了擔憂和無奈,他心中很清楚萬朝陽是不可能與薛木分開、去過他希望他過的那種生活了,可他又實在擔心他們這樣“不正常”的生活方式,最終會落得一個比他還要孤寂悲涼的晚年。

只不過看到鋪天蓋地的游行和宣傳,他也聽着身邊的同事們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此事,都說婚姻平權如何如何的好、如何如何的平等進步,心中竟然也有些暗暗地期待起來,想着若真有通過的那一天,萬朝陽和薛木果真有了法律的保障,那他所擔憂糾結的那些,又似乎不是那麽大的問題了。

歐陽川和呂芳當然也不可避免地看到了歐陽烨向鄭大錢求婚的視頻,也理所當然地收到了大量的關心,只是比起鄭慶傑那些親戚朋友,他們這邊的卻因見過更大的世面而大多更開明許多,打電話來也多半是為了道喜而非看笑話,親近些的則設身處地地替他們難過了一陣,而後也就都打起精神寬慰着,話裏話外都說着将來都能結婚,孩子喜歡最重要。

兩人也不知這些關心中有多少是真心實意,盡管自己心裏的坎還是過不去,可畢竟歐陽烨已經向全世界出了櫃,他們又不能不要這唯一的兒子,也只好暫且默認了這麽個結果,只不過看着那視頻他倆卻有些意外,雖然心中早已猜到那鄭大錢肯定是個漂亮的小孩,卻沒料到竟然比歐陽烨個子還高,而且歐陽烨求婚時說要讓他當“丈夫”,這卻讓他們一時竟忘了去苦惱別的事情,反而在擔心——莫非自己兒子是他們兩個中的“女的”?

游行之後的餘威久久不能消散,鄭大錢雖然早就以長脖兒鹿的名義曝光過自己的真相,從長相到身材,沒有他不好意思炫耀的,但為了保護歐陽烨,卻始終沒有公開過他倆的戀情,這一回昭告天下後,雖然招來了一波“顏粉”,卻也讓不少原來的“男友粉”和“姐妹粉”們“ 轉了路”、“ 轉了黑”。

那些觊觎鄭大錢美色的,因知自己絕比不過歐陽烨,也就不再給鄭大錢捧場,而那些每天或真或假取笑着鄭大錢高零慘婦的,一見他竟有個這麽天菜的未婚夫,也都有了些被姐妹背叛的感覺,紛紛懷着嫉妒之情一邊罵着“秀分快”、一邊将往日情分盡皆抛了。

鄭大錢對此也是無可奈何,只能在做了一個月的公益之後繼續開始努力賺錢,不過說到底這件事還是積極意義更大,讓他得到了更多的人的歡迎,在接下來的工作中接到的合作不但越來越順利,還收到了好多在游行中結識的其他自媒體朋友們主動發來互動的邀請,甚至連歐陽烨那正在策劃的新節目也派歐陽烨前來“游睡”,想請他去做第一期的嘉賓。

日子這麽紅紅火火地又過了三四個月,直到夏天結束,秋意漸濃,那游行與求婚的熱度才總算消退許多,而歐陽烨首次當家主持的節目,也終于正式開播。

頭一期播出的晚上,鄭大錢特意将薛木和萬朝陽都邀請到了歐陽烨家,四個人一面涮着火鍋一面看着他們倆在演播廳裏稍顯做作客套的對話,觥籌交錯,插科打诨,好不熱鬧。

節目看到一半,鄭大錢忽然接到一個陌生來電,問他是不是盛立樊的表弟,說他欠了巨額貸款,而他是擔保人,讓他趕快還錢。

鄭大錢只覺得莫名其妙,當是詐騙電話挂了,可對方卻孜孜不倦地打來,還在電話裏把盛立樊還有他的的身份證、電話、住址都報了個遍,語氣還十分不善,頗有些恐吓的意味。

鄭大錢心裏也有些犯嘀咕,挂了電話登上自己的小號去問了鄭慶傑是怎麽回事,鄭慶傑倒是很快給他回複了幾條語音,他只好耐着性子一個一個聽了,可聽着聽着,神色卻愈發凝重。

大家看着鄭大錢臉色不對,忙關了電視,問他是出了什麽事,而鄭大錢張口結舌,半天都不知該怎麽解釋。

原來鄭秀麗在年初的時候花二十萬給盛立樊買了輛車,盛立樊才開了半個月,就把車給撞了,可撞了之後他又不敢告訴鄭秀麗,便對鄭秀麗說是把車借給朋友開,不小心撞了,雙方各負擔一半維修費,跟鄭秀麗要了幾千塊錢。

鄭秀麗雖覺得這錢本該都讓那朋友掏,但窮家富路,又想幫盛立樊撐撐面子,便把錢給了他,可盛立樊拿去修時才知道這些錢遠遠不夠,而他平時不務正業,也攢不下什麽錢,糊裏糊塗地,便去找了小貸公司借了錢,一借便借了十萬出來。

拿着這麽多錢,他又覺得單把車修好有些浪費,便幹脆将那新車折舊買了,添了這十萬換了輛新的,轉頭又告訴鄭秀麗車報廢了,修不了,又跟她要這十萬塊錢。

鄭秀麗當然不樂意,想着他那朋友把新車開報廢了,也不說上門道歉也不主動掏錢,竟還要讓她貼這麽多錢,死活不肯同意,最後盛立樊好說歹說,才又要到五萬塊錢。

然而還了這五萬,終究還有虧空,眼見還款屆至,盛立樊無奈之下,又朝第二家小貸公司借了五萬去還,那小貸公司借錢當然是痛快的,還主動多借出五萬來給他周轉,盛立樊手上驟然憑空多出五萬塊錢,就開始管不住自己大手大腳地吃喝玩樂起來,等到第二家屆至,便又朝第三家去借。

如是往複,拆了東牆補西牆,窟窿是越補越大,利息也越滾越高,消費水準卻是依然高似一日,早已寅吃卯糧地徹底虧了空,終于再也兜不住,幾家小貸公司和讨債公司紛紛找上門來,才徹底慌了神。

鄭秀麗也全然沒了主意,趕緊叫鄭慶傑來幫忙,鄭慶傑劈頭蓋臉罵了盛立樊一頓,讓他把到底欠了多少錢明明白白列個清楚,可盛立樊竟連自己都不知道究竟欠了多少,只能把那些心裏有數的大概列出,竟已有了兩百多萬。

鄭秀麗難以置信,問他怎麽會欠了這麽多錢,是賭博了還是吸毒了,盛立樊看着這個數自己也傻了,哭了半天,卻也不知自己都把錢花哪兒去了。

鄭慶傑無可奈何,能幫的他自然要幫,可到了這一步,連他也不知該怎麽幫了,鄭秀麗才剛剛相中一套靖溪的一居交了首付,準備把自己的房子給盛立樊将來做婚房,自己和丈夫去那一居室裏頭住,卻沒料到生了這麽大變故,只能将老房子賣掉還了債,兩口子去住了小房子,讓盛立樊去申請了公司的宿舍住。

然而賣掉房子也只還了盛立樊明白知道的債,陸陸續續還是有新的公司找上門來,盡管鄭慶傑竭力襄助,日子還是有些難以為繼,更令他們沒想到的是,有一回的擔保人上盛立樊因害怕給父母和舅舅知道而填了鄭大錢,結果他們兩年多都見不到的人,竟被讨債公司輕而易舉地給找到了。

萬朝陽聽了這種荒唐的事只顧着目瞪口呆,薛木卻只能無奈地嘆了口氣,說:“既然找上你了,你就把欠的那點錢還了吧。”

薛木之所以說出這話,是因為原先他已見過這一幕,鄭大錢莫名被讨上了債,可他又不想跟家裏糾結,最後問明白欠的不多,不過五萬塊錢,便自己忍着肉疼把錢還了,而家裏的人知道他無辜受了委屈,倒也有些過意不去,反倒對他不再那麽窮兇極惡了。

鄭大錢其實也正有此意,左右幾萬塊錢的事,現在在他眼裏也沒那麽嚴重,若能以此占領些道德高地,倒也劃算,萬朝陽卻有些不滿,罵罵咧咧道:“憑什麽呀!誰該的錢誰還去!他填個你的名兒你就得替他還了?招誰惹誰了!不還不還!不能還!”

一旁的歐陽烨安靜了半晌,終于開口道,“這個錢你先別還,現在你還了,将來還會有更多,這些公司就是高利貸,你欠一千塊錢,一眨眼就能變成幾十萬,糊裏糊塗地還錢只能是杯水車薪。”

“我也沒指望真能替他把錢還了,”鄭大錢道,“我就光還找到我的這家,別的我也幫不了他,我也懶得幫他,他們都不願意認我了,我還上趕着幹嘛?”

歐陽烨轉了轉眼珠,說:“但是如果你真的幫了他,你們家裏對你、對咱倆的事……是不是也能接受得好一些了?”

鄭大錢擡眼看看歐陽烨,盡管他們現在和家裏的關系都不好,可畢竟都是獨生子,再怎麽絕情,也還是希望着有一天能得到家人的祝福的,他抿了抿唇,又說:“可是就算幫……這怎麽幫啊,誰知道他究竟欠幾百萬?我還真傾家蕩産替他還錢去不成?”

“倒也不用……”歐陽烨捏了捏下巴,“我們家公司也會接觸到這樣的事兒,我小時候那幫哥們兒,現在也有幹這個的……這麽着吧,我打個電話,明天帶人跟你一塊兒去趟靖溪,這事兒……說不定不用花錢,就能解決。”

萬朝陽怔了怔,喃喃道:“烨子……你這聽着……不太合法呀……”

歐陽烨笑了笑,說:“你們這些法大的心眼子就是實,他們放高利貸讨債合法嗎?你要說不合法,去法院解決,最後法院說不用還了,就真沒事兒了?你們甭管了,我哥們兒自己幹的事違不違法跟咱們沒關系,我找他來幫忙就是說和說和,那肯定是不會犯罪的,放心吧。”

薛木和萬朝陽欲言又止地對視一眼,默默端起杯子喝了口酒,也都不好再說什麽了。

第二天一早,歐陽烨果然帶着歐陽烨和幾位朋友直奔了靖溪,鄭慶傑夫妻終于見到了兩年多沒見過的鄭大錢,還來不及罵他,卻被那幾個人高馬大的弟兄給唬住,鄭大錢克制着情緒,冷着臉說明了來意,鄭慶傑只得趕忙把鄭秀麗夫妻還有盛立樊一同叫了過來。

歐陽烨那位朋友讓盛立樊把他借過錢的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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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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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