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練劍

說起這仙劍宗,那可是修真界的一大勢力。

彼時修真界還沒有步入幾千年後的那般靈氣稀薄的末法時代,此時的修士個個都是一副好修為,在後來的時間紀事上這個時代也被稱作鼎盛時代。

而這仙劍宗憑着劍修的修為高深,鬥法比劍中可一人敵十的強大最終一躍成為唯一的修仙大宗。

而像普通的法修也不得不仰其鼻息,佛宗的存在一向避世而立也是隐隐避其鋒芒,唯一跳脫的魔修們性情乖張狠厲,也是在一群除魔衛道思想古板的劍瘋子下狼狽生存。

仙劍宗立宗淵源久遠,一身白衣成了每個劍瘋子的标志。

而如今的仙劍宗內,迎來了宗主的第三個弟子,也是最小的關門弟子。

小孩在仙劍宗一日日長大,一日日修行練劍,五六歲便踏入了修真之道。

六歲破練氣,九歲便獨自出宗門斬殺作亂的妖獸,十歲入築基破了最早入築基的記載。

緊接着,十五出宗執行任務誤入秘境采的秘藥一朝破築基結金丹。短短五載又迎來了論劍大會,在宗門中大獲全勝,後又修得十年金丹大成,更是劈落四九雷劫,得證元嬰大道。

若說天之驕子也不過如此了吧。三十歲的元嬰,在彼時的修真界可是萬年難得一遇。

多少修為高深的老祖紛紛出示,只為收着天驕為弟子,往日也好在其飛升之時得一絲天地造化。

可惜這仙劍宗的宗主經年不在宗內,收徒一事更是被那暫代宗主一職的據說是天驕的大弟子給一一回絕了。

洞虛小娃面對這一水的大乘前輩絲毫不生怯,愣是連面都沒都沒給見着一個就端茶謝客。

也難怪這些個老不羞起了收徒的心思,雖說這天驕是宗主撿來的孩子也做了他的弟子,可這端茶告天下之事并未行,也難以服衆不是嗎?

就這麽個僥幸心思引得不少修飾蠢蠢欲動,直至這大徒弟一紙傳信将那胡亂逛到天涯海角的師尊找了回來,舉行了祭天儀式才算平息了他們的心思。

— — — — — —

如今又過百年,半步大乘的天驕法心仍是一副二十出頭青年年的模樣,過早的修為導致了整個人樣貌也變動不大。

如今,一襲白衣繡銀絲的青年,正拖着睡眼惺忪的模樣靠在主峰後的一處斷壁上的迎客松上。

懷裏抱着的長劍要掉不掉的,憑白讓人忍不住擔心劍滑落砸到腳上。

青年發絲高束,睡了一整日的臉上有些狼狽,紅印尚且未消,有些可疑的涎水挂在嘴角也不知。

練劍的少年也着同樣款式的衣服,可惜不是通透的白,而是如墨的黑。

玄色的宗門弟子服飾套在身上,尤顯得人更加精神了。

不同于白衣青年的精致俊美,黑衣的青年有着不茍言笑的面容。靜而穩重的氣勢讓他整個人不似出鞘的寶劍,更肖似是冬日裏的一棵松,穩健堅韌得挺拔。

黑衣的青年也不強求白衣天驕也勤奮練劍,只求他能夠不整日昏昏欲睡就罷了。

玄色的衣擺随着他使劍的一劈一刺上下翻飛,像是舞動的飛鷹,将一招一式都無比呆板的動作稱的有了些許美感。

練劍的人天分并不高,沒日沒夜已練了上百年的基礎劍招,愣是沒練出個名堂,除了熟到心未到手先行,便沒了任何突破創新。

白衣的少年瞌睡了一個上午,也将将醒了神,看着他仍是“盡職盡責”的練那套百十萬遍的基礎劍招,沒趣的伸出手捂着嘴打了個秀氣的哈欠,

“師兄,你這麽早把我喊起來就讓我看你練劍啊?”

玄色衣服的青年看上去年紀比他大了幾歲,行事也更加沉穩,待一套基礎劍招練完才收回了劍,一邊擦拭劍鋒,一邊道:

“大師兄出門辦事,吩咐我這個月盯緊你早期練劍。”

法心翻了個白眼,抱着劍朝他走來,“敢情還是大師兄。”

虧他還想着這木頭是開竅了,約自己出來。

沒想到看了半日的練劍,就只為完成大師兄的吩咐。

“那你怎麽又把我晾在一邊,自己練起來了?”他沒好氣的問。

法度将擦拭好的本命飛劍插入劍鞘,道:“你又不聽我的話。”說着,用那雙平靜的眼睛看向他,似乎在隐隐指責什麽。

法心瞬間氣笑,我不聽你就不說了是嗎?!

什麽都是大師兄說,你再做!

你怎麽不搬去和大師兄住算了!

白衣的天驕氣得不行,可又想想,現在他好不容易靠着先前下套,才搬去和師兄住,可不能又把人給弄走了。

稀罕他還來不及呢,這木頭,“不聽,你還不說了嗎?”

見師兄又是一副認真聽勸的模樣,他又幽幽嘆了口氣,“算了,練吧練吧。”

抽出飛劍的手将劍鞘丢到一邊,

問他:“你怎麽不拔劍?”

法度:“今日我的練劍時辰已經夠了。”然後便走到了松樹下盤腿坐好。

法心:“...”我在這是看上他什麽了?!真是年少輕狂不懂事,一顆少男心向了棵朽木。

還是那種實心的!

白衣天驕使劍的模樣尤其好看,衣袂飄飄,發帶飛舞,明明是一戳就軟的臉緊緊繃着,圓圓的杏眼沒有了往日的柔和,只見其中鋒芒畢露,針芒般目光如炬。

劍意随心所動,如游龍出水,輕易掀起波濤無數,只手風雲變幻,靈巧的身體随劍翩動,最簡單的基礎劍招也能練得風生水起。

天驕在使劍中途,對着那樹下盤腿之人抛了個笑眼,可惜那人收到了眼色仍是調息而坐無動于衷,生生坐實了那師兄弟們所說的木頭之說。

他恨不得咬碎一口皓齒銀牙,但還是不想放棄,收了這最後一式的劍招,将飛劍堪堪收到了劍鞘之中,踉跄的走向那盤膝的木頭。

木頭本人眼神平靜的看着小師弟蹒跚着走到身邊,

“師兄...”一語未完便直直倒在懷中。

下意識出手的法度等回神後才覺察小師弟已被他樓在了懷裏,兩只手還攀在了自己的脖圍上。

倏然間真成了根實心木頭,僵硬如鐵。

“累了。”小師弟将腦袋靠在他懷裏,喝氣如蘭,千腸百轉私有柔情萬種令人不禁浮想聯翩。

可惜身下的人不懂其中深意,兩手垂落身側,并不觸碰他,一字一板眼的道:

“小師弟,你要勤加練劍才行。”練了那麽一會兒就累了,體力不行。

悄悄翻了個白眼,天驕撒嬌道:“就是累了,要你抱我回去。”

仙劍宗主峰後的山壁距離兩人所住的側峰又不短的距離,難免路上會遇到其他的弟子們。

呆板的二師兄硬聲拒絕道:“不行。”可惜懷中的人似有困意又襲來,将臉埋進他懷裏就是不吭氣。

“...”不太會說話的二師兄嘆了口氣,認命把小師弟抱了起來,把人摟在懷裏為防他掉下去,又調整了下手的姿勢,摟得更緊了。

地上的劍突然消失,想來是被懷中的人收回了體內。

仙劍宗主峰不得禦劍,再長的路兩人也只有走着回去了。

循着那唯一的微弱陡峭的石子路,橫抱着個人的青年愣是大氣也未喘一個,在怪石嶙峋中腳步輕松的踏走。

抱着人的青年似乎不想有人看見兩人的窘态,硬生生将石子路走得飛沙走石,比起拽着師弟好聲好氣上斷峰的時候還要快上幾分。

懷中人也知他這般着急的目的,可不就是不想給人看到嗎?他還巴不得有人來呢!

說是天驕,應也是天驕所求,心中念想剛起,那說是出門一月的大師兄竟是從另一岔路走出來,三人徑直遇上了。

木頭二師兄抱着人停下了腳步,似乎張口欲言解釋什麽,喉嚨收縮了幾下,被懷中的人看見了,他暗自嬉笑。

懷中人仍是裝作一副困倦模樣,掀着眼皮看向同樣僵硬的大師兄,“大師兄好。”

眼神裏的怨怼和欣喜袒露得明明白白。

欣喜是因為來了個人,怨怼是直指這說好找借口讓兩人相處的大師兄竟是又給搞砸了。

仙劍宗大弟子·最寵小師弟·又當爹又當娘·法渺:“...”

面對小師弟那眼睛裏的直白情緒,法心有瞬間的羞赫,但面上仍是風輕雲淡的師兄本色。

他淡定的點點頭,算是回應他。

而三人中最尴尬的法度木頭本人,聽的那句“大師兄好”後也反應過來,說道:“師兄。”

也不知怎得,法渺竟從二師弟那副常年面無表情的面容中看出了幾分幽怨。

他沒忍住打了個冷噤,應該是錯覺吧。

點點頭,找了個正巧要離宗的借口又躲走了,臨走時,似是有感而發的拍了拍二師弟法度的肩膀:“辛苦了。”

小師弟......師弟你也不容易啊。

頂着小師弟殺人般的眼神和二師弟一頭霧水的視線,他“哈哈”尬笑兩聲,幾步就離開了兩人的視線。

這邊小師弟又開始了裝睡大戲,任勞任怨·沉默寡言·二師兄法度抱着懷裏的小師弟又繼續飛雲走勢,比起剛才又快了幾分。

沉默中,也不知是誰先嘆了句,

“你這般躲懶于修行不利。”

又不知是誰聽到了嘆息,蒙着頭紮進他懷中,“不是還有你嗎?”我的師兄。

不喜争辯的人無奈,

也罷,總歸...是他。

作者有話要說: 修真等級:練氣-築基-金丹-元嬰-化神-合體-洞虛-大乘-渡劫。(私設勿怪)

小劇場

法心:師兄,你的法子還是不管用,木頭還是不開竅。(委屈,拽衣角,癟嘴。)

法缈:心心啊,別急,師兄去給你出口氣。(這傻小子,竟然敢拒絕我家可愛的心心。)

來找大師兄的法度:…(看着大型哄師弟現場,默默思考是不是來的不是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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