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被打破的誓言

天已經完全黑了，霍格沃茨沉浸在一片寂靜之中，暑假已經來臨，除了居住在此的教授們，整個城堡空無一人。

月亮并沒有升起來，天空中鋪着厚厚的陰雲，看起來是将要下雨的樣子，城堡被掩蓋在夜幕的黑暗中，只有最上面那一層的某個窗口還亮着燈光。

亮光的地方是八樓校長辦公室，兩個男人正在裏面争吵——不，說話的只有一個人。

阿不思鄧布利多坐在他放滿銀器的辦公桌後面，鳳凰福克斯并不在室內，栖息架上空空蕩蕩的。

西弗勒斯斯內普站在那張辦公桌的對面，臉上是狂怒的神色，他的鼻翼快速的翕動着，蠟黃色的臉也因為憤怒而布滿血色，他看上去是剛剛從實驗室趕過來，在這種炎熱的夏夜裏，還戴着厚實的龍皮手套。

“我的學生死了！”他沖那個疲憊的老人吼道：“你欺騙了我——你告訴我一切是為了保護波特家的那個小崽子——所以讓黑魔王帶走德拉科馬爾福——”他放下環抱的雙手，支撐在桌子上，壓低身體，像一條蛇進攻前的模樣，“你把他當做一個誘餌——一個籌碼——讓馬爾福家族與黑魔王徹底決裂——給那些猶豫不定的小家族敲警鐘——我以為你考慮周全萬無一失，沒想到你連你自己都算計進去了，哈，真是偉大。”他盯着老人放在桌子上焦黑的左手。“牢不可破誓言已經開始發作了，不是嗎？你還能活多久？”他嘶嘶的諷刺着說。

“不超過一個月。”鄧布利多平靜的說，他看上去十分疲倦，“我會盡快安排一切。”

“是啊，安排一切，你殺死了馬爾福一家。”他轉過身抓起茶幾上的一疊報紙，重重的拍在鄧布利多面前，攤開的是幾天前的《預言家日報》，時間正是暑假開始的前一晚。頭版是一張巨大的女人的照片，她頭上戴着黑紗，堅定的目光看着報紙外的人。

“看看這個——”斯內普冷冷的說：“想想你把他們拉到一條船上來曾承諾過的話，如果你還會感到羞愧的話。”

照片下面的标題是：

出乎意料？前食死徒家庭向神秘人宣戰！

馬爾福，一直以來世人都認為他們是神秘人的左膀右臂，在十五年前時憑借狡猾和金錢逃脫了審判，然而今天，麗塔斯基特将為你們揭露掩蓋在這些誤解下的真實。

……

據筆者了解，在幾年前神秘人有複出跡象時，馬爾福的家主，盧修斯馬爾福先生曾與最偉大的白巫師阿不思鄧布利多有一次私下的會晤，并且立下了牢不可破誓言——僅僅一年後，他的唯一繼承人，德拉科馬爾福，就從神秘人複活的現場救下了大難不死的男孩哈利波特，從此失去繼承權。

顯然，馬爾福先生的做法無疑是為了讓正義的一方保護他的繼承人——究竟是什麽讓他無法再繼續履行父親的職責了呢？

我鬥膽的猜測，也許馬爾福先生和鄧布利多達成了什麽協議——他将去進行一件非常非常危險的行動，甚至極其有可能丢掉性命。為此，他把他的兒子托付給曾經打敗過黑魔王的一方——我們并不知道這個秘密的任務是否成功，或許并沒有，在今年的早一些時候，當我們還沉浸在魔法部造出的平和假象下時，馬爾福先生就被神秘人殺死了——接着不到一個月，神秘人突破了霍格沃茨的防線，這一次入侵，再次成就了救世主和白巫師的威名，但是，所以人都沒有注意到，當哈利波特在和神秘人對峙的時候，一個潛藏的食死徒殺死了一個學生——相信很多在校的孩子們還記得，那一個晚上神秘人并沒有讓他的軍隊攻擊——然而，就是這麽巧合，馬爾福夫人在失去她的丈夫後，又将接受這一次毀滅性的打擊，家族的族譜上出現了兒子的死亡日期，我們無法揣測那一個晚上發生了什麽，現場除了大量的血跡以外，任何殘屑都沒有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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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傷心的母親甚至只是相信她的兒子被帶走了，還活在某個地方。

“我将要去尋找我的兒子，”可憐的母親這麽說，她藍色的眼睛裏是堅定不移的光芒（噢，我差點忘記了她在出嫁前，曾是一個布萊克，堅定不移的布萊克），“馬爾福重視家人，即使我的力量并不足以和黑魔王的勢力對抗，但是，不到我流盡最後一滴血，我就不會停止對黑魔王和食死徒的報複，只有血才能償還血。”

……

“她是一個偉大的母親，但是我不得不說，這種做法過于沖動。“鄧布利多合上了報紙，将它們放入抽屜。

“是的，她沖動，剛剛失去了丈夫，接着又是兒子，我很難相信她還會冷靜。所以她離開了格裏莫廣場，而你們根本沒有做任何阻攔——因為那裏是鳳凰社的總部，哈，你們害怕一個食死徒的家人——即使她不是食死徒——透露你們的秘密，你們迫不及待的期望她走——”

“并不是那樣，”鄧布利多摘下他半月形的眼鏡，疲倦的用手指揉捏着鼻梁，“我們只是沒能阻攔住——之前馬爾福夫人說要出去見斯基特小姐，小天狼星陪着她去的——當天晚上我們就加派了人手，莫麗還有唐克斯，小天狼星都在老宅內。”

“結果人還是走了？三個鳳凰社人連一個食死徒家屬都打不過？甚至她是一個只擅長美容魔咒貴婦人？”斯內普譏笑道。

鄧布利多撈起袍腳将鏡片擦拭幹淨，重新戴回到他扭曲的鼻梁上，“事實上是四個，盧平也在。我們都小看那位馬爾福夫人。以一敵四，只花了不到三分鐘，接到信的阿拉托斯帶着人過去的時候，她已經離開了。”

“然後你又告訴我，啊，多麽不幸，西弗勒斯，”斯內普惡意的模仿着鄧布利多的口吻，“馬爾福夫人在兩小時前與食死徒的一次交鋒中，失蹤了？”

“我只是懷疑，她遇上了伏地魔本人。西弗勒斯，我以為你已經見慣了生生死死——”

“見慣了生生死死？！”斯內普高聲打斷鄧布利多的話，“鄧布利多，我一直以為你總是對的——”他冷着臉說：“我以為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莉莉的兒子。但是這個一切不包括去傷害我的朋友，就算他罪有應得，也不應該連帶他無辜的孩子和妻子，德拉科才十六歲——”

“你十六歲時做的事情已經不少了——”

“鄧布利多！現在我才知道，你眼中，重要的只有格蘭芬多。”斯內普面無表情，“斯萊特林，都是天生該死絕的。”

“我沒有這個意思——我只是以為，你們更加精明，能夠自己保護自己而已。”鄧布利多似乎不再想繼續這個話題，他說：“關于小馬爾福的事情，我很抱歉，而且我會想辦法挽救。事實上，還有一件事情，”鄧布利多誠懇的說：“我需要你推薦一名出身斯萊特林精通黑魔法的老師。”

“我記得我每年都在申請這個職位。”斯內普說。

“我很抱歉，西弗勒斯，魔藥教授更加難找。而且我不小心冒犯斯拉格霍恩，他堅持說他絕不會來有我在的霍格沃茨任教。”

斯內普抿緊了唇，過了幾秒鐘之後，他說：“你不妨把馬爾福夫人找回來，我想在此之前，沒有一個純血的斯萊特林再敢為你服務的，鄧布利多，與其被黑魔王奴役，勉強保命，總比滅絕好。”斯內普說完，淺淺的沖鄧布利多點了點頭，“我想我們的話題已經結束了，再見，鄧布利多。”

他走到門邊，又回轉身，“我建議你再找一個魔藥教授，”他扯下左手上的龍皮手套，露出焦黑的皮膚，“背叛牢不可破誓言的，不止你一個。”

“還有，請你最好想想如何對盧修斯馬爾福解釋有關他的妻子和兒子的事情，我相信你死後并不會和我們這些靈魂肮髒的家夥去同一個地方，但我會好心的為你轉達。”

說完，他啪的一聲甩上門，噔噔噔的下樓走遠了。

鄧布利多從抽屜裏取出一個長頸的水晶瓶——裏面裝滿了銀白色的霧氣一樣的東西，這是他之前從斯拉格霍恩腦袋裏用不怎麽柔和的手法得到的。

那是關于魂器秘密的一段記憶。

他長嘆了一口氣，戰争才剛剛拉開帷幕，還将有很長一段艱苦鬥争的時段，而他的生命，即将走向結束。他還有很多沒有做完的事情等待解決，可是現在，他疲倦到只想去豬頭酒吧，見見很久沒有說過話的弟弟。

作者有話要說：

敲打我吧……

新坑開始了……

悲催的我使用了存稿箱，悲催的我文章弄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