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赤膽忠心咒

波特魯莽的做法造成了嚴重的後果,比如說,在波特剛剛睡着的早晨,鄧布利多就已經笑眯眯的敲他們的大門了。

用腳趾頭想也知道是波特那道咒語惹的禍。德拉科隔着門上的魔法盯着門外的老人,卻沒有開門的打算。他對這個格蘭芬多的老獅子沒什麽好感,也不能判定門外人的真僞。

納西莎媽媽也許才剛剛睡下,而波特——不,哈利,幾分鐘前,在鄧布利多還沒有來的時候,正在他的床鋪上,縮成一團睡得正香。

昨天的混亂讓母親忘記給哈利安排房間,而德拉科并不需要睡眠,于是他将床鋪讓給了還沒有從傻乎乎狀态恢複的救世主。

年輕的格蘭芬多獅子看起來已經很久沒有睡好過了,他眼眶下有着深深的墨色,德拉科只是在床邊的書架上挑了一本用來打發時間的雜志閑書,轉過頭時,就發現救世主就已經睡熟了,蜷縮着,沒有安全感的。

如果不是波特幾小時前的那番話,他都不會了解這個總是穿着不合身不搭配衣服的救世主,并不是為了炫耀自己的與衆不同或是拉近和黃鼠狼一家的距離,而是從來沒有機會學習過這些。在所有人面前都是勇敢無畏的救世主,只有和他在一起的時候,才是那個畏手畏腳的自卑的男孩,最真實的一面。

德拉科感覺自己揀到了一只毛色不好的流浪貓,又瘦又小,可憐巴巴的,不懂得怎麽讨主人歡心,總還以為自己是自由的,随着性子亂來;遇到危險了不會回來撒嬌,反而張牙舞爪的跳出去獨自戰鬥;有了傷口自己縮在角落舔,又小心翼翼跟着他害怕被丢棄。

勇往直前是不是因為沒有後退避風的港灣,哈利?

透過魔法看到門外的鄧布利多臉上的笑容漸漸變成嚴肅的神色,德拉科知道自己如果再不開門的話,那麽,這個格蘭芬多老獅子就要用某些非常的手段無理的闖進來了。

“早上好,鄧布利多教授。”德拉科拉開門,抱起雙臂,拖長聲音慢吞吞的說。

他讨厭這個偏心的老獅子,即使是校長,也沒必要給好臉色,反正——他也不用去學校了。

鄧布利多看見他的時候表情沒有絲毫變化,好像早就預料到會見到他一樣。

“早上好,小馬爾福先生。”鄧布利多和他說話時,表情依然是嚴肅的,“我有一個消息,急切的需要拜訪你的母親——馬爾福夫人。如果可以的話,還想和你談談,順便帶哈利回去,大家都很擔心他的突然失蹤——”

“是誰在那兒?”納西莎媽媽的聲音突然從背後傳來,德拉科側開身,看見母親在門廳的另一端,舉着魔杖。

“你好,馬爾福夫人,很抱歉如此冒昧的拜訪。”鄧布利多提高了聲音說。

納西莎面無表情的盯着鄧布利多看看足足三分鐘那麽久——德拉科知道這是什麽原因,因為母親對于讨厭的人通常不屑一顧而往往不記得他們的模樣——“鄧布利多先生?”她懷疑的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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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我是。”鄧布利多彎腰行了一個禮,“如果您需要什麽來證明我的身份的話——”鄧布利多虛握雙手,手指籠罩出的空間內浮現的是霍格沃茨的标志,校長獨有的身份證明,“我想這個可以滿足您的要求。”

“請進。”納西莎放下了魔杖,面色不佳的說,似乎因為睡眠不足被吵醒而非常生氣。

德拉科側開身體請鄧布利多進來,重新關上了門。他并不想把自己撿到的那只又笨又醜的格蘭芬多貓歸還原主人,所以他完全沒有上樓去叫醒哈利的意思,而是跟着兩人去了會客室。

只是落後了幾步,納西莎就已經準備好了茶水和點心。

“謝謝您的熱情款待,馬爾福夫人。”鄧布利多熟練的往杯子裏加了雙倍的糖,“但是我很慚愧給您帶來了不愉快的消息——這一個住處已經暴露了,由于”他喝了一口水,用茶匙緩慢的攪動着剩下的茶水,“蹤絲的原因——我通過一些朋友提前得到了消息趕過來,希望能在伏地魔之前,勸說您和小馬爾福先生離開去往更安全的地方。”鄧布利多放下了手中的茶匙,陳懇的說。德拉科注意到他的右手已經完全焦黑了,似乎是中了某種不可逆轉的詛咒。

“蹤絲?”納西莎疑惑的看了德拉科一眼,随即了然,她微笑着說:“非常感謝您的提醒,鄧布利多先生,馬爾福家會牢記您的恩情的。”

德拉科撇撇嘴,這樣的說辭,通俗的來講,就是加大霍格沃茨的支出預算,順便給鳳凰社捐一筆錢。想到自家金庫的加隆要捐給那些極少給他好臉色的窮鬼們,德拉科就感覺自己像是吞了惡心的魔藥一樣難受。

“我只是做了我應該做的。”鄧布利多說,“另外,我想我需要小馬爾福先生的一點幫助。”

納西莎面上的微笑立刻消失了,她拉長着臉冷淡的說,“很抱歉,請原諒一個母親的愛子心切,我希望我的兒子,能夠在我可以保護的地方。”

“當然,贊美偉大的母愛。”鄧布利多摸了摸鼻梁,“也許您多慮了,我只是想請求小馬爾福先生,給予我一個關于未來的預言而已。”

納西莎看起來一點也不贊同鄧布利多的話,她平靜卻生硬的轉變了話題:“我想既然情況如此緊急,并沒有擺弄那些茶葉和水晶球的時間,對嗎?而且,我相信您有更好的預言大師,鄧布利多先生。”她站起來,對鄧布利多微微鞠了一躬,“我想我需要先收拾一部分東西。”

“既然這樣,”鄧布利多說,他站起來,對納西莎深深的鞠了一躬,“如果您願意接受一個老人最後的歉意的話,我願意成為您的新住處的保密人,一個赤膽忠心咒。”

“一個——赤膽忠心咒?”納西莎似乎是不敢相信她所聽到的,她擡起下巴盯着這個和黑魔王齊名的老頭,緩慢的将後一句話重複了一遍。

“我想我能勝任這個工作。”鄧布利多說,“我已經感受到梅林的召喚,關于您一家居所的秘密,我将會帶入到墳墓裏去。”

“贊美您的仁慈。”納西莎衡量了不到一秒就同意了,她對着鄧布利多點了點頭,“請原諒我離開幾分鐘。”

等納西莎的腳步聲消失後,德拉科才平緩的對鄧布利多說:“鄧布利多教授,如果您能實現的話,我想我可以考慮您剛才的提議。”他一點也不想欠老獅子的人情,反正他原本就打算做一次占蔔的。

很快納西莎就帶着波特一起下來了,她抓着一個深綠色銀邊的女士手袋,除此之外再沒有帶其他的東西。救世主臉紅紅的,也許是剛被叫醒的緣故,半睡半醒的揉着眼。

“你好,哈利。”鄧布利多愉快的招呼道,笨獅子被吓得一個激靈踩空臺階,如果不是納西莎媽媽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指不定就直接滾到沙發前來了。

“你好,鄧布利多教授。”救世主已然将心虛緊張寫在了臉上,縮着脖子幾乎要躲到納西莎後面去。

德拉科盤算着一會用什麽理由才能留下救世主,自己揀回來的笨貓,剛剛養熟,可不會随便還給原主人的。

######

幻影移形的落腳點是一處破敗的莊園外圍,陰森森的主宅和雜草叢生的蕭條景象讓德拉科充分相信,屋內的陳設肯定會比布萊克老宅還要糟糕。

好吧,事情不能看表面,既然布萊克老宅那種可怕的危房都成了鳳凰社的集會點,那麽,也許這個其貌不揚的莊園,防護魔法堪比霍格沃茨?

德拉科幾次想超過母親走到前面去,都被她用目光阻止了。

他們走到那些倒塌的圍牆前,納西莎舉起了魔杖,一陣光亮閃過後她對其他三人點了點頭,“可以了。”她說。

德拉科跟着母親的腳步繼續向前走,卻感覺自己被某種看不見的非常粘稠的東西網住了,怎麽也跨不過那道矮牆,原本走在他旁邊的波特立刻就發現了不對勁,他輕聲而疑惑的問道:“德拉科?”他站在矮牆另一邊,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着他,“要幫忙嗎?”

那種冰涼的粘稠的感覺從腳一直蔓延向上,他好像陷入了泥沼之中,身體沉重的擡不起來。

“媽媽?”他張開嘴呼喚走在前面的母親,卻驚恐的發現無法發出聲音,支撐身體的力氣在慢慢失去——他努力瞪大眼睛,這座莊園的防護魔法太過于詭異,它分辨出他的身份了——顯然,它想要吞噬掉他這個不該存在的危險。

冰冷的感覺從手臂上褪去了,有人抓着他的胳膊把他從防護陣裏拔了出來。

“小龍,別離我太遠。”納西莎蒼白着臉,緊緊抓着他的胳膊,拉着他向前快速走了好幾步,離那段毫不起眼的矮牆大概十幾英尺遠後才停下來。她在手袋裏摸索了一陣,拿出一個黑漆漆的指環給他,“戴上。”她簡短而快速的說。

那看起來并不像金屬或者其他任何他所知道的寶石。有種軟軟的感覺,好像稍微用力就會捏變形一樣,德拉科聽從母親的話将戒指戴在了手指上,過于蒼白的皮膚襯得那個黑漆漆的指環十分顯眼。

鄧布利多站在不遠處若有所思的看着這一邊,德拉科理智的什麽也沒問。

倒是他養的那只小流浪貓,蹭蹭蹭的跑過來,好奇的捏了捏——德拉科努力忍住想要揍他的沖動——如果一會兒他發現戒指被這個毛手毛腳的笨蛋弄得有絲毫不一樣,他絕對會狠狠的教訓他的。

而救世主的小動作還有後續,自以為沒人發現的,輕輕的與他十指相扣,暖暖的溫度從手掌上傳來。

德拉科慶幸自己還沒有換下禮服長袍,寬大袖口掩蓋了小動作——只是兩個人站得太近,一看就知道有鬼。

好在母親和鄧布利多開始忙着布咒,沒有注意到——德拉科立刻用力的狠狠的捏緊了手指,瞥到救世主疼得龇牙咧嘴的模樣,他得意的翹起了嘴角。

作者有話要說:

雙更,12點前還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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