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十個小公主

魏寶亭睡了許久。

不過這一覺倒是不像之前醒來之後渾身都是汗,黏糊糊的難受。

她在睡夢間始終覺得有股輕柔的風不停的拍打着她,舒服的很。

等她睜開眼睛時,映入眼簾的是一張放大的俊臉。

“小謝?你怎麽進來了。”

她這才注意到,他的手裏拿着扇子,正跪在小塌前給她扇着風。

“殿下,”他垂眸,語氣難免委屈,又道:“奴才見您睡着後一直喊熱,這才進來的。”

……胡說。

就算她說夢話,怎麽可能說的那麽大聲,正巧讓殿外的他聽見了。

不過她也沒有揭穿他,只輕嗯了一聲算是回應了。

魏寶亭現在的對謝之州的态度可謂是冷了不少,讓他心裏難受的很,他很想求求她,不要冷落他。

可是話到嘴邊又說不出口。

若是能收回之前的話就好了,可是他并未想到殿下聽完後會生氣的。

這是他得到的教訓,就算是身邊最親近之人也是信不得的,他只是希望殿下能夠警惕一些,不要被傷害了。

至于他說自己不可信,完全是他覺得,自己不值得魏寶亭信任。

以他現在這樣的身份,又有什麽資格配的上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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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是癞蛤蟆想吃天鵝肉罷了。

可配不配的上是一回事情,他留在她的身邊,近身伺候着,只覺得心裏安慰。

現在她連這個都要收回去,讓他實在是受不了。

只低着聲的哀求道:“奴才知道這宮裏有一處地方,夏天的時候進去最涼快了,比這冰塊都解熱。”

少年半跪在地上,眉頭蹙着,本該陰冷無情的面容,此時竟然帶着委屈,而且魏寶亭似乎還看見他眼尾有些紅,倒像是自己偷偷的哭過。

……她不過就是冷了他幾日,他會哭?

怎麽想都覺得不可能,她這幾日将腦海裏記住的原書中的劇情想了一遍,因為太喜歡謝之州這個人物了,所以都把描寫他的片段給背過了。

書裏的他到死都是一個冷酷無情的人,更別說讓他懂得信任了。

沒錯,她就是因為那句話生氣了。

原先她做夢的時候總是夢見個長着謝之州模樣的白眼狼,沒想到白眼狼成了真,他竟然告訴自己不要信任他。

……這人,哄人都不會哄的嗎?

魏寶亭:“我才不想去。”

她雙手環抱在胸前,小腦袋揚起,但餘光卻一直看着身側的少年,自然也瞧見了他陡然泛紅的眼尾。

“去也要等我吃完了午膳再去,現在肚子餓的厲害,走路沒勁。”

謝之州忽然笑了起來,眼裏的光晃的魏寶亭連忙将視線移開。

皇宮很大,更何況魏國剛剛建國不久,當今皇上将前朝的帝後殺死後便自立為皇,并沒有将原先的宮殿翻新,而是省事的直接住在了裏面,其中有許多地方就連皇上都不知道。

就譬如這攬月閣。

此處位于荒廢的福寧宮裏,福寧宮是個三進的院落,每處院落皆是為了帝王賞景建造的。

攬月閣位于最後面的院落裏,周圍遍布着綠竹奇石,比貴妃宮殿的奇石還要怪異,這裏的要更大更高一些。

步入其中,倒真像是漫步在深山林裏。

“這裏怪石林立,且路線崎岖,像個小迷宮一樣,您一定跟緊了奴才。”

魏寶亭輕哼了一聲,并未回應他,不過還是伸手牽住了他的衣袖。

謝之州的唇角翹了翹。

帶路過一處黑乎乎的洞口時,魏寶亭一個不查,險些摔倒,還是謝之州手快将她攬在了懷裏。

“您沒事吧?”他擔憂的問道。

這是一處用大石堆砌的通道,周圍黑乎乎的,她的視線一片模糊,但是觸覺跟聽覺卻格外的敏感了起來。

手下扶着的應該是謝之州的胸膛,燙的她的掌心都開始冒汗了,更別提耳邊兩個人像是比賽打鼓一樣的心跳聲。

她輕呼了口氣,誠實道:“我的腳好像崴了。”

“很疼嗎?”

他說着便要蹲下身子去看。

魏寶亭:“你別動,我看不見路,就是崴了一下,等一會兒就好了。沒事的,你扶着我走吧。”

謝之州沒有說話,他蹲在地上,微涼的指尖輕輕的碰着小姑娘纖細的腳踝。

安靜了好一會兒,他才小聲的道:“殿下,奴才那日的話,還可以收回嗎?”

聲音充滿了委屈。

魏寶亭臉頰鼓了起來,藏着一股氣,她本來冷着他是想讓自己冷靜一下的。

因為看書時的感情跟親身經歷還是不一樣的,她這些日子掏心掏肺的對他好,雖然說不要求他回報自己吧,但是也不能翻臉不認人啊。

她在黑暗中偷偷的瞪了謝之州一眼,随即重聲道:“你背我。”

“……好。”

他垂眸不語,在黑暗中卻扯出了抹笑意來,連眼角眉梢都跟着柔和了起來。

他将魏寶亭背在背上,雙手穩穩的托着她,步子倒是邁的不大,像是刻意放慢了速度。

直到出了黑壓壓的洞,眼前的景象才清晰起來。

是一座高閣,上面用黑底金字寫着大大的攬月閣三字,那字跡倒是遒勁有力,不過與那日謝之州寫的字跡相似的很,不過眼下這個顯得稚嫩了許多。

她的視線很快被身下那人給吸引了,這才發現他的耳尖通紅,比那日送他花的時候紅的還要厲害一些。

她抿抿唇,雙手動了動。

“殿下,這攬月閣不同其他地方,進口隐秘的很,是奴才無意間發現的,這就帶你……”

他突然頓住,原本帶笑的雙眸立馬被驚慌覆蓋,連同那身體也僵硬住了。

他低低的哀求道:“殿下,您、您住手。”

魏寶亭終于得償所願,捏着他的一對耳尖,現下正在他的背上,看不見他那唬人的面容,倒是嚣張的很。

她輕輕的扯了扯,并不疼,可是他的嗓子裏卻溢出了聲奇怪的聲音。

魏寶亭氣呼呼道:“你以後還說不說那樣的話了?”

“……不說了。”

“我以後說什麽你都要聽着,不許反駁我,不許兇我。”

“我、我沒有兇過您。”

她得意忘形,對着他的耳尖一頓亂揉,看着那越來越紅是耳尖,心下忽然舒坦的很。

“你還這樣,你剛才說的是騙我的。”

“我沒有,我、我都聽殿下的。”

少年呆愣在原地,從來不知道魏寶亭對自己有這麽大的影響力,她不過幾句話就讓他心慌了,方才那些話根本連思考都沒有就下意識的脫口而出。

而且他的身體本來就泛涼,此時背着小姑娘就像背着個大火爐一樣,偏他既覺得享受又覺得難熬。

可他實在沒想到,她竟會去揉他的耳尖。

讓他覺得羞澀極了。

說出來的話都帶上了顫音,仔細聽還透着哭腔,這是被欺負的狠了。

“哼,”她輕哼了聲,才将手放下來,随即攬住他的脖頸上,道:“你以後若是再說些惹我生氣的話,我就再也不要理你了。”

她的語氣還有動作都帶上了不自知的親昵,事實上,自從來到了書裏,她确實下意識的将謝之州當做自己人。

可她實在不知,她現在的動作對謝之州是多麽大的折磨,等到少年好不容易将她背到了攬月閣裏面,将她放在那張極大的暖玉時,這才悄悄的呼出了口濁氣。

這裏面的裝飾倒是好看的很,窗戶是沉香木做成的嵌玉花窗,內裏沒有門,都是用竹籬編成的圓月形的月亮門将一個個空間隔開。

而且擡頭就是逼真的繪畫,且不說坐在玉床上有多麽的涼爽,就光說這裏面的裝飾看着就讓人賞心悅目,繼而忘卻了炎熱。

魏寶亭笑道:“這麽好的地方,幸虧沒人知道。”

謝之州輕笑了下,蹲下身子将她的鞋退了下來,去看她通紅的腳踝。

作者:我太喜歡男主跪在地上給女主脫鞋/穿鞋了!總感覺被當成寶寶寵一樣嘿TVT

謝崽:把你當成寶寶寵?

魏寶亭:嗯嗯!

謝崽:好,叫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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