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十一個小公主
屋內入眼的裝飾都鑲嵌着美玉,尤其是那沉香花窗,雕刻精美的花中心鑲嵌一顆瑩潤的玉石,仿若有絲絲涼意纏繞在心頭,瞬間便撫平人心的燥熱。
謝之州正半跪在地上,修長白皙的手覆在她的腳踝上,微涼的觸感激的她渾身發顫。
尤其是目光接觸到少年惑人的面容,他垂着頭,從魏寶亭的視線往下,先是那雙微卷的長睫,繼而是挺翹的鼻,而後是那雙透着淺紅的唇。
“這樣的力度可以嗎?”
他捏着那小小的腳踝,輕輕的揉動着。而後擡眸去瞧她,眼底透着光,鎖在魏寶亭身上的視線像是被暖黃的光柔和了。
“……嗯。”
她匆忙移開目光。
一時間,心髒跳的好似打鼓。
謝之州的力度剛剛好,尤其是那帶着涼意的掌心覆蓋在腳踝上,舒服的很。
可是她卻因為這點觸碰不自在起來。
往後抽了抽腳,卻被他下意識用力握緊了。
“殿下?”
“沒事了,就崴了一下而已,早就好了。”
她輕推了他一下,繼而将自己的腳抽了出來,而後将那只腳縮到了裙擺的下面。
“我不用你揉了。”她撇開目光,将自己的身子也往後縮了縮。
這幅動作落在謝之州的眼底,卻惹的他眼角泛了些紅,心口處也堵塞的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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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頭垂下,靜靜看了她好一會兒,忽的湊到她的面前。
那雙眼裏透着顯而易見的讨好,就連他的姿勢也透着些軟。
少年的五官本該是極具侵略性的美,尤其是那雙微上挑的眼,斜睨人時,充滿了不屑與譏諷。可他現下彎着身子,唇角勾起微小的弧度,就連眼底也盛着親昵。
“殿下,奴才觀察過了,這處院子荒廢了許久,就算有人看見了,也找不到進來的通路,你若是喜歡這裏,奴才可以日日帶着你來。”
他蹲下身子在尋找什麽。魏寶亭好奇的趴在沿邊去看。
謝之州輕輕的敲了敲地板,繼而将一塊與旁的毫無差異的板子掀開,下面則是一個帶着鐵環的磕着花紋的木板。
待謝之州将那塊板子掀開後,魏寶亭的頭都快垂到地上了。
“這裏面裝的是什麽?”
謝之州将一個漆紅描金匣子遞到了她的懷裏,低聲道:“打開看看。”
她依言,抱在懷裏沉甸甸的,而且她方才都聽見裏面碰撞的聲音了,打開一看,果然是一匣子的珠寶首飾。且看雕工與樣式,便知道都不是俗物。
她仰頭,神情明顯懷疑:“你怎麽知道這裏藏着寶匣的,而且……”
看他的動作還熟練的很,顯然是經常來過這裏。而且這寶匣子裏還不知道是誰的,他這樣直接送到她的懷裏,不好吧?
謝之州神情一頓,繼而懊惱起來。
只想着哄她開心了,倒是忘記了如何去解釋。
他再擡眸,眉宇間帶上了些痛苦:“奴才小的時候還算機靈,得到了主子們不少的賞賜,可是後宮龃龉太多,奴才偶然得知了這個地方,便将東西全部藏在了這裏。”
說完,他慘然一笑:“若不是遇到殿下,奴才怕是現在沒有機會再來此了。”
本來魏寶亭剛覺得自己在他面前有些底氣了,可是他這樣一提,她那剛剛充足起來的底氣,陡然被紮破瞬間洩了個幹淨。
她悄悄的用餘光看他,果然見他的臉上霎時變得慘白一片。
應該是憶起了不好的事情,該不會又要開始疏遠自己了吧?
她抱緊了寶匣連忙道:“我喜歡這裏,往後還要你天天陪我來呢……過去的就讓他過去吧,咱不要往後看,要往前看,往後但凡我有的你想要的,都賞賜給你。”
她咧嘴一笑。
他仍舊蹲在魏寶亭的面前,微仰着頭,眼底卻溢出笑意來,目光久久的留戀在她的笑上,而後他也跟着翹起了嘴角。
“好。”
魏寶亭先前從書庫裏帶回來的書都看完了,她在宮裏着實無聊的很,可是外面溫度還熱的厲害,她索性窩在寝殿裏,讓謝之州去書庫拿書去了。
等的久了,她都快睡着了。
聽到腳步聲,她才清醒了些,趴在小塌上揉了揉眼睛,這才看見謝之州抱着一疊書進來。
“怎麽去的這麽久。”
謝之州剛從外面進來,身上帶着熱氣,就連向來泛涼的身體都冒了些汗,生怕身上有汗味熏到她,放下書便後退了半步。
“路上遇見了張太傅,他見奴才抱着書便詢問了幾句,這才耽擱了。”
魏寶亭将書拿起來,随口問道:“是給宮中皇子教書的張太傅嗎?”
“正是他。”
“唔,我聽說他很有學問的,好像在前朝的時候不得志,到了如今才被提拔到現在的位置,就連五皇兄那樣的人,見了張太傅還是吓的半句話不敢多說。”
五皇子魏照天是貴妃之子,長樂公主的胞兄。因着身份尊貴,平日裏在宮中嚣張跋扈的很。
謝之州沒有言語。
魏寶亭将書合起來,托着腮,而後仰頭看向站在一旁的謝之州,笑着問道:“他人是不是很兇?”
她覺得當老師的都挺嚴厲的,尤其是古代的老師,在她僅有的電視劇的印象裏,那些老夫子手裏拿着一把戒尺,誰背書背的不好就把手心打的通紅。
“殿下這般愛讀書的,見着了太傅他只會誇獎您,兇不起來的。”
他頓了下,又道:“更何況……”
“嗯?”
“殿下生的可愛,便是再兇的人都不舍的兇您。”
他低頭,聲音很輕,哄小孩的語氣。說完這句話後,耳尖噌的就冒了紅,垂下的眼裏也浸滿了水霧,被自己羞的。
魏寶亭矜持的抿抿唇,實在是壓抑不住心底生起的欣喜,而後笑了起來。
若是旁人說她可愛,她可能覺得那人要麽是胡說八道要麽就是谄媚,可是從謝之州的嘴裏說出來就完全不一樣。
尤其是在看見少年害羞的将頭垂下後,眼底的笑意就更濃了。
本來謝之州說完這句話,該害羞的是她的。可是她瞧見了有人比她自己還不自在,甚至耳尖紅的都能滴血了。
她就半點不害羞了,只托着腮使壞般的直直的凝視着他。
盛夏還未過去,皇帝就因為朝堂上的事情不得不回宮來,宮裏那些想要去徐妃宮中陰奉陽違的人,卻再次吃了閉門羹。
魏寶亭今日正準備和宮中的皇子公主去徐妃的宮中,小孩子們自然是受大人的挑撥要去徐妃宮裏打探一下,瞧瞧她為何總是這般見不得人。
叫上魏寶亭純粹是因為宮中曾與徐妃交往過的幾個人中,就有她。
那徐妃可以推了嫔妃們的往來,這群小皇子公主借言去看皇妹跟皇弟,總不好再推了吧。
綠莺笑語盈盈的說道:“小主子們,徐妃娘娘最近身體不适不便見人,還請你們随奴婢去偏殿瞧瞧小皇子跟小公主。”
待出了徐妃的宮殿,皇子公主們臉上滿是氣憤。
五皇子魏照天氣憤道:“不過就是一個嫔妃而已,當真是好大的架勢,也就仗着父皇寵愛她,我看我們在她眼裏壓根就什麽都不是!”
魏紫安:“皇兄慎言。”
他心裏不忿,瞧見了一旁的魏寶亭,大步去了她的面前,從上往下冷冷的睨着她。
“你不是很有能耐?早就聽說了你去徐妃面前巴結谄媚,不過是一個婢子的女兒,眼瞧着我母妃這條路行不通,便去徐妃的面前,瞧瞧,現在還不是沒人要。”
“……”腦子有問題嗎?
魏寶亭蹙着眉頭看了他一眼。
五皇子現在也有十四了,可是在魏寶亭的眼裏只覺得面前這位名義上的皇兄根本就是一個熊孩子,他方才那句話就是沒事找事。
她在一旁站的老老實實不言不語的,他都能把她從旮旯裏找出來。
魏寶亭仰起頭,面上沒有絲毫他所期待的被羞辱後的情緒,只是平靜的道:“既然徐妃娘娘身體不好,那我就先回宮了。”
她轉身剛要走,魏照天下意識伸手要抓他。
伸出的手連她的衣角都沒有碰到,就被人緊緊的攥住手腕。
“你,放開我!”
謝之州冷着眉眼,他本就長得高,此時低頭看着魏照天,深黑的眸子裏是隐忍的怒意。
他本就恨魏家的人,可眼前這個,竟還出言侮辱殿下。
他心裏雖然知曉眼前的殿下并不是之前的殿下,可是他分明看見了她蹙起的眉頭,當時他的心頭就竄上了股火氣來。
恨不能将眼前這人的嘴給堵住。
他注意着手下的力度,可還是将魏照天的手腕捏的疼痛難忍。
“你、你快放開我,知不知道我的身份,你個奴才,竟然敢傷我……啊,要斷了!”
見魏寶亭回頭看他,謝之州這才斂了怒氣,将手松開。
“殿下是皇上特封的朝華公主,身份尊貴,并不需要去巴結任何人。你是她的兄長,就算再不喜殿下,也萬不該說出方才那一番話。”
他冷冷望過去目含陰翳:“此事若是讓皇上知道,也只會訓斥你,還望皇子以後不要再如今日這般口無遮攔。”
作者:啊,要開始劇情了,然後就能快點長大,就能夠親親抱抱舉高高了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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