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十八個小公主

三日後,大晴。

魏寶亭穿一身繁瑣的緋紅宮裝, 頭上亦佩戴着金玉珠釵。她的視線在來往的人中掃了一眼, 并沒有瞧見想要見的那人的身影,掩下眉宇間的失落, 對着轎子裏的皇上道:“父皇,兒臣此去一別就是三年, 可否準許兒臣提一個小小的願望?”

轎簾被掀開,皇上探出頭來, 瞧着面前與安貴嫔有幾分相似的小臉。

她今日盛裝打扮, 容顏頗是驚豔, 就連見慣了美人的皇上也忍不住感嘆一句,她如今小小年齡就有如此容貌, 安知三年之後長成人又會是何等風姿。

點點頭:“朝華盡管說便是。”

魏寶亭福了福身子道:“兒臣自小便住在聽雨軒,裏面的宮人待兒臣盡心盡力, 讓兒臣很是歡喜, 兒臣此去, 他們沒了兒臣倚仗, 還望父皇多擔待着些。”

皇上眯起了眼睛,繼而笑了起來:“朕懂你的意思, 那名喚小謝的宮人對朕有救命之恩,朕知他是你的随侍,瞧着他武藝頗高,便留在了朕的身邊。”

他握着魏寶亭的手輕拍了幾下:“小六跟你的母親一樣都是心善之人啊。”

得了皇上這句話,魏寶亭便知曉他身上應該是沒有大礙了。雖然書中并沒有提及謝之州是如何得到皇上的寵信的, 但大抵就是因着此事了。

他在宮宴上救了皇上一命,且武藝連殿前侍衛都比不過,自然是得到了皇上的青睐。徐妃又頗得皇上的寵愛,有了徐妃做倚仗,未來的他定能得償所願。

她記得清楚,不久後皇上便會成立鎮安司,用來監督朝廷官員的機構,謝之州也會如願成為鎮安司的掌權人,腰間一把長劍可越級斬殺重臣。

雖然先前的時候有不少的官員上書恐有宦官擅權的禍患,可當時的皇上對謝之州的話言聽計從,便是謝之州手中的權勢,也不是朝中大臣可以違抗的,只能在他的壓制下戰戰兢兢的說話辦事。

魏寶亭往後又瞧了一眼,最終只能進了轎子,随着人馬遠離了皇城。

普陀寺只是魏都城裏一座小小的寺廟,但是勝在地處偏僻,人煙寂靜。

寺廟裏的大多是些姑子,是以來到這裏魏寶亭也不需要多加避諱。

馬車行了一天一夜才到了城外半山腰的普陀寺裏,寺裏的姑子們早就在外面等候着朝華長公主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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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是來給仙去的皇太後守孝的,是以她剛剛下了轎子,只吩咐人把東西都放到她住的廂房裏,連忙跟着棺橔去了佛堂裏。

她跟着誦經的姑子念了大半個晚上這才回到廂房裏去。

玉嬷嬷早就将一切都收拾好了,見着滿臉疲态的魏寶亭,連忙上前将她攬在了懷裏:“殿下累了吧?老奴方才去廚房裏瞧了瞧,雖然不能沾葷腥,但是還有新鮮的豆腐呢,已經派人去做湯了,殿下等一會兒,喝完了再休息。”

魏寶亭低低的嗯了一聲,依靠着玉嬷嬷閉上了眼睛。

吉祥抿住唇,若不是玉嬷嬷不讓她說話,她早就一股腦的把不滿給倒出來了。

這間廂房根本就是沒有人住的破爛地方,頭頂露風不說,門板子吱呀吱呀的好似風一吹就會倒下去,床榻更是硬的厲害,被褥都是一股子嗖味。

這樣的環境,怎麽能夠住人呢?

魏寶亭今日奔波了一天了,剛下轎子就去了佛堂裏跪了大半宿,是以現在又餓又累,等她迷迷糊糊睡醒一覺後,肚子咕嚕的叫了起來。

她從玉嬷嬷的懷裏起身,摸摸肚子問道:“嬷嬷,豆腐湯什麽時候做好呀,我餓了。”

玉嬷嬷應了一聲:“殿下且等等,奴婢去廚房裏催催。”

玉嬷嬷走了之後,魏寶亭這才擦了擦眼睛打量起她住的這間廂房,繼而她詫異的問道:“寺廟裏的房子都是這樣的嗎?”

也太破了吧?

吉祥癟着嘴巴悶聲道:“殿下,您別怪奴婢多嘴,這地方根本就不是給人住的,她們這不是明擺着欺負人嘛!”

等了好一會兒,玉嬷嬷才兩手空空的走了進來:“廚房裏的門上了鎖,本想着老奴去做些吃的的,可是現在進都進不去。”

聽到此話,吉祥頓時紅了眼眶:“哪有這麽欺負人的,殿下可是皇女,在宮裏過的最不好時,也不像現在竟連頓飯都吃不上。”

魏寶亭将帕子遞給吉祥:“沒事的,等明天早上再吃飯吧,現在先睡覺。”

玉嬷嬷應了一聲,繼而道:“哭也沒用啊,這些人擺明了是要欺負咱們。更何況如今送棺的宮人都回去了,就算此事鬧出去,也只會是咱們的不對,她們大可說半夜不開火是規矩,現下又是皇太後的喪期,還是少些麻煩吧。”

魏寶亭也是這樣想的,如今她們剛來普陀寺,連這裏是什麽情況都沒有摸清楚,還是小心行事的好。

普陀寺在半山腰,現下又正值冬季,迎面吹來的風都是冷的帶刀的,刮在臉上疼的厲害。

這幾天天氣不好,忽聞空中一聲驚雷,繼而天空飄起了細密的小雨,涼絲絲的雨點子落在泥地上,霎時間普陀寺的小道上便泥濘起來,輕踏一步都是濺起的泥點子。

玉嬷嬷在旁打着傘,魏寶亭雙手提着裙角,盡管走的小心翼翼的,裙角還是濺上了泥,更何況她現在穿着一身白色的衣裳,那污漬顯眼的很。

玉嬷嬷:“殿下小心一些,前方有坑。”

魏寶亭應了一聲,邁大步踏了過去。

吉祥跟在後面低聲道:“現下雨越下越大,這裏的路又這麽難走,等殿下去到佛堂,非得淋濕了不可,作甚把我們安排的那麽遠。”

魏寶亭回頭看了吉祥一眼,笑道:“你莫要多說了,左右就去這幾天了。”

等她們幾人去了佛堂,就見一身灰色衣袍的靜慈師太站在門口,雙手合十靜靜的看着她們。

“朝華公主,您來遲了。”

魏寶亭上前,讓玉嬷嬷将傘給收了起來,繼而站在她的面前道:“今天這天氣師太也瞧見了,吓的好大的雨,我天不亮就起來了,連忙往這裏趕,連飯都沒吃幾口,不像幾位女師傅住的離這裏近,勞煩你們在這裏等着了。”

語氣是極恭敬的,可是眼神卻帶着冷意。

魏寶亭來了這麽幾日,對眼前這位靜慈師太也是了解了不少,此人對寺廟裏的姑子尤其的嚴苛,對自己更是帶着股子刁難。

靜慈輕皺了下眉,繼而冷聲道:“殿下快進去吧。”

她雖然低垂着眉眼,可是目光卻落在面前比她矮了不少的小公主身上,她此前受過貴妃娘娘的恩惠,聽她說想要讓自己替她教訓教訓朝華公主,又派人打聽了下這位朝華公主根本不受皇上的寵愛,這才大着膽子去刁難她。

見魏寶亭進了佛堂裏,她這才冷哼出聲。

未來的日子還長着呢,現在便讓她逞一逞口舌之快,後面可有的熬呢。

佛堂裏面放着皇太後的屍身,周圍放着供人念經的蒲團,眼下四周跪滿了誦經的姑子,魏寶亭掃了一眼才瞧見自己的蒲團在何位置。

眉頭立時皺了起來。

玉嬷嬷自然也看見了,她對着後面走過來的靜慈師太道:“師太,這蒲團你是不是放錯位置了?”

靜慈師太雙手合十鞠了一躬,而後才道:“自然是沒有放錯的,今日是寺內的女師傅們要為皇太後誦經,自然該離得棺近一些,勞煩殿下在旁邊跪着。”

“若是平常也就罷了,可否麻煩各位女師傅往旁邊移一下,讓殿下去裏面一些?”

魏寶亭所在的蒲團靠近殿外,如今外面正下着雨,已經有水珠露了下來,在蒲團周圍彙聚,将那蒲團也弄的潮濕了。

要是長久的跪在這個位置,身子非壞掉不可。

靜慈師太道:“殿下,誦經已經開始了,請勿打擾,快些跪下吧。”

若不是現下正在為皇太後誦經,玉嬷嬷都想給靜慈師太一個大耳刮子,她幾乎咬牙切齒道:“殿下金枝玉葉,身子嬌貴,若是在這裏跪着身體出了什麽事情,師太可擔當的起?”

靜慈師太仍舊不理,只讓魏寶亭快些去跪下,不然就耽誤了誦經。

玉嬷嬷還想再說,卻被魏寶亭扯了扯袖子。

魏寶亭揚起頭來,對着玉嬷嬷搖搖頭:“嬷嬷不必說了,靜慈師太說的對,可不能因為我一個人耽誤了給皇祖母誦經。”

靜慈師太眉眼慈祥,對着魏寶亭抿唇淺笑,魏寶亭朝着她歪了下頭,嘴角雖然未翹起,但是眼底卻藏着笑意。

她并未看地上的蒲團一眼,而是徑直撥開擋在面前的衆位姑子,走到了皇太後的棺旁邊,是離着最近的位置了。

站定後,她才對着靜慈師太道:“皇祖母素來吃齋禮佛,為人溫和,我在宮中的時候就很想親近她,如今親自請旨來此為皇祖母誦經,自然是該離着她近一些,才好全了我、全了父皇這一片孝心。”

“靜慈師太說對不對?”

靜慈嘴角笑着道:“殿下說的極對。”

魏寶亭點點頭,而後又道:“普陀寺雖然小,但是一應東西也該是全的,方才那蒲團已經潮濕了,跪在上面實在是有礙我表達對皇祖母的孝心,勞煩師太拿個幹淨的來。”

靜慈的臉一陣青白,她咬着牙看着站在棺旁邊的魏寶亭。

她穿一身白色的衣裳,姿态雖然平和,可是眉眼卻透出一股傲氣,擡頭輕睨着自己時,讓靜慈從心底裏産生了股地位差異帶來的卑弱感。

她開口:“殿下……”

話還沒說完便被魏寶亭打斷,她眉頭輕蹙,不耐煩道:“師太快些去拿吧,耽誤了給皇祖母誦經,這個罪責可不輕,你擔的起嗎?”

她只好咬着牙将幹淨的蒲團拿了過來。

到了晚上,魏寶亭坐在床上,覺得周圍空蕩蕩的不舒服極了。

以前在聽雨軒的時候,她的小塌上時常放着一張三足憑幾,累了便靠在上面,很是輕便,可是現下除了一張破破爛爛的床之外什麽東西都沒有。

她抱怨給吉祥聽的時候,忽然聽她道:“奴婢記得,宮裏新來的小全子手工活不錯,正巧他也跟着咋咱們來了普陀寺,奴婢趕明跟他說一聲,他應該能夠做出來。”

魏寶亭一聽,心裏果然開心了不少。

果然過了不過幾日,小全子親自搬着一張木桌子進來了。

他人長得瘦瘦小小的,一雙眼睛看着格外精神,先是中氣十足的喚了一聲殿下,繼而獻寶似的将自己做的桌子搬到了魏寶亭坐着的床榻上。

“殿下您瞧,”他偷瞄了魏寶亭一眼,見她看到小桌子後嘴角一翹,誇獎道:“你的手藝真好!”

這張桌子比她在聽雨軒用的還要精致,三條腿的設計,可以盤腿坐在後面亦可以側着扶在上面。最妙的是,這桌子的邊角被他雕成了朵綻放的花朵,上面更是遍布精致奪目的花紋,湊近還能聞到一股花香味。

小全子得到了鼓勵腰板都挺直了不少,連忙上前殷勤道:“奴才聽吉祥姐姐的話,特意加上了香料,聞着能安神呢,殿下您再瞧瞧。”

他上前,俯下身子擰了擰桌腿的地方,本來只到半腰的桌子忽然升高。

他得意道:“殿下用的時候可以根據自己的需求将桌子調高調低。”

魏寶亭真心的誇贊道:“你好厲害啊,”然後對這小桌子鼓搗了一陣,而後笑看着他:“這桌子做的很好,我很開心,你說吧,想要什麽獎勵,現下我能賞你的你都可以說。”

一聽這話,小全子眼睛都亮了。

他剛被皇上賜到聽雨軒的時候,其實背後哭了好幾次鼻子。朝華公主脾氣暴躁是宮裏出了名的,而且又不得皇上的寵愛,誰都知道在她身邊做事的沒有好下場。

是以他擔驚受怕了好久,可是想象中的打罵并沒有,聽雨軒比他想象中的平和不少,而且朝華公主也不像旁人傳的那樣壞,反而很是平易近人。

他局促的撓撓頭:“殿下開心就好,奴才沒什麽要的。”

一聽他這話就是假的。

魏寶亭立馬将胳膊放在小桌上,撐着頭看他:“真沒有嗎?我可就問這一次哦,出去了可不能後悔。”

小全子眼睛一亮:“奴才聽聞城中的酒樓裏做的紅燒肉特別好吃,若是可以,奴才想要嘗一嘗。”

魏寶亭一笑:“這個啊,你先記着,等以後回了都城,立馬給你買紅燒肉吃。”

小全子雖然應了一聲可是那眼神分明就是狐疑,惹得魏寶亭俯在桌子上笑了起來,就連旁邊站着的吉祥也抿唇笑了起來。

小全子臉一紅,剛要退出去,就聽見魏寶亭道:“你放心,我說話算數的,到時候你想吃幾頓就吃幾頓,都給你買。”

如此悠閑了幾日,魏寶亭在自己住的廂房外面轉了一圈,正巧廚房送飯的過來了,又是那些讓人難以下咽的飯菜。

她只看了一眼,便對着旁邊的宮人道:“将她捉起來。”

她這一聲出的實在是太突然了,連那送飯的姑子都沒有意識到就被突然湧過來的宮人給抓住了,手中拿着的飯菜也被奪了過去。

“殿下您,您這是幹什麽!”

魏寶亭不說話,只對着身後的玉嬷嬷笑道:“在這裏呆了這麽些天了,走吧,咱們去瞧一瞧靜慈師太吃的是什麽飯。”

普陀寺有專門的食堂,一衆姑子坐在一起,圍着一張小桌,上面的飯菜倒是豐富,有豆腐湯,亦抄了許多時鮮的蔬菜。

魏寶亭進來的突然,就連坐在上首的靜慈師太都沒有注意到。

她還在津津有味的吃着面前的飯菜,心想着朝華公主哪裏有旁人傳的嚣張跋扈。這都連着送了幾天的馊菜爛飯了,像是沒脾氣一樣,還不是任她擺布,她只當那日蒲團一事是朝華公主搭錯了筋。

她本質上是個懦弱無能的公主,被人欺負了還不是躲在廂房裏偷偷的哭。

她還在這裏沾沾自喜的想着,待把這公主折磨的受不了了,可要跟貴妃娘娘好好說一說,定要要上許多的賞賜才行。

啪的一聲。

周圍安靜了下來,皆瞪大眼睛看向上首靜慈師太的位置。

魏寶亭從宮人的手中拿過食盤,繼而放在了靜慈師太面前的食案上。她穿一身束身的白色衣裳,頭上也簪着一朵白花,臉上雖然帶着笑,可是那笑卻透着絲古怪。

魏寶亭低頭看了靜慈師太面前的飯菜,忽的道:“師太這飯菜倒是極好,菜也新鮮,也沒有異味,這才是給人吃的東西呀。”

靜慈師太強扯出抹慈愛的笑意:“殿下,您這是什麽意思?”

魏寶亭雙手環抱着,繼而撐着身子坐到了她的食案上,而後回頭瞧着她:“沒什麽意思,就是随口一說。”

她現在算是明白了,以她現在這樣的身份,若是一味的只求安穩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低微卑賤之人的安穩,是靠委曲求全得來的,而她不願意委屈求全。

自她來到書中的世界後,也曾躲在自己小小的宮殿裏,可是她不去找麻煩,自有麻煩來找她。

就如現在這般,她明明是公主之身,可是普陀寺裏這群人卻不把她當人看,太後下葬那幾日,她忍便忍了,可是現在卻變本加厲。之前是克扣飯菜,現在竟敢直接送來馊飯爛飯。

也不知這些人是怎麽想的,她好歹也是一國公主,竟敢這樣對她?是不想要命了,還是覺得她太好欺負?

靜慈師太看着被魏寶亭推到一側的飯菜,擡眸就對上她那雙似笑非笑的雙眼,她的臉上甚至還帶着天真爛漫的笑意,可是眼底卻透着陰翳。

她定了定心神,想着自己是有貴妃撐腰的,便大膽了起來:“殿下,是廚房裏的人不懂事,貧尼這就去教訓她們去!”

她剛要站起來,卻被坐在桌子上的小姑娘用手按了下去。

“……殿下你?”

魏寶亭起身,小全子立馬将一路搬過來的椅子放在了屋裏的正中間。

那椅子是他親手做的,應魏寶亭的要求,那椅子做的極高,就算是魏寶亭現下這個身高坐上去也與周圍站着的人一般高。

輸人不輸氣勢。

她脊背微聳靠在椅背上,掀着眼皮瞧着靜慈師太,而後面露厭惡:“本宮讓你走了嗎?”

她壓低了聲音,刻意用了本宮的自稱,從稱呼上便壓了屋裏的人一頭。且她的聲音凝着股怒氣,面容也冷的厲害,明明還是個十幾歲的小孩子,可是卻平白給人一股淩厲的氣勢。

“本宮是皇上親封的長公主,特奉皇上的命令來普陀寺為皇太後守陵,亦為大魏誦經祈福。”

她頓了頓,擡眸去看底下的衆人。

靜慈的面容忽然蒼白。

周圍的姑子們聽到她說自己是長公主時,亦是一片抽氣聲,顯然沒有人告訴過她們,來此的不是不受寵的公主,而是大魏朝第一位被封為長公主的人。

如此殊榮,自可以顯示出她在宮中的地位與身份,就連貴妃娘娘也是被她壓了一頭的。

她繼續道:“可是本宮來此,發現你們很瞧不起本宮呢。先不說之前發生的事情,就是這幾日的飯菜,小全子,端下去給他們都瞧瞧,這是人吃的嗎?本以為大家吃的都是一樣的,可是顯然不是這樣。”

她的目光看向靜慈,後者被盯的身子一抖:“殿下,不關貧尼的事情,是、是廚房的人辦事不利,貧尼這就去懲罰他們!”

“不必了,這件事情是誰做的,本宮心裏清楚的很,靜慈師太也不必當主持了,留給旁人吧。”

她輕飄飄的一句話,立時讓靜慈發起了狂來:“殿下,您冤枉我啊!我對您向來恭敬,您說話總要拿出證據來吧!不能平白冤枉了我!”

“證據?”魏寶亭重複了一句,向來溫軟的臉上露出了股厭惡,明晃晃的映入人的眼球,“你既然覺得冤枉便鬧到皇上那裏去吧。本宮倒要看看,苛待皇家子嗣,是個什麽罪責,該不該被砍頭呢?”

放下這句話,她再也不去看靜慈陡然猙獰的面容,離開了這裏。

作者:過渡一下

明天就咻一下長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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