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一個大太監

草長莺飛之際,大地鋪上了一層綠意, 枝上凝着的冰珠融化, 枝頭開了幾多鮮嫩的小花,處處透着蓬勃的朝氣。

春風一吹, 空氣裏迅速蔓延開濃重的鐵鏽味。

仔細聞,分明是鮮血的味道。

隔天有人去柳州江知府的家中, 卻發現全府的人皆被斬殺,鮮血将地上剛冒芽的綠草都染紅了。

離得近了, 那股腐臭的味道令人作嘔, 江知府還保持着生前的模樣, 他雙眼圓瞪,滿臉驚恐之色, 仿佛見到了極可怕的事情。

有人大着膽子上前,卻發現江知府的腦袋跟身體早已經分離, 脖頸上那道切痕平平整整。不僅僅是他, 府裏大部分的人皆死與同樣的劍法。

“......是, 是謝閻王!”

那人跌倒在地上, 雙手撐在早已經幹涸了的鮮血的地面,待觸到滿手鮮紅, 頓時吓得他雙眼一翻,直接暈倒在已成為修羅場的江知府府上。

謝閻王,謝晏,鎮安司的統領,當今聖上的寵臣, 便是朝中一品大員見了他也要俯首喚一句謝大人。

鎮安司是前幾年忽然起來的部門,起初是皇上為了保護自己的安危建立的。可随着鎮安司的權利越來越大,皇上有意将他培養為自己的爪牙,專門監督魏朝的各級官員,鎮安司便發展成可直接與朝臣抗衡的勢力。

這幾年鎮安司的勢力越來越大,其眼目遍布魏朝南北,就連當今皇上,當初一手提拔起鎮安司的天下之主,也不得不對其忌憚起來。

至于鎮安司的統領謝晏,旁人根本連他的名字都不敢提,更何況是半點壞話了。

相傳曾有朝臣醉酒後罵他是個斷了子孫根的閹賊,不過就是在家中與交好的同僚喝酒談論的,結果第二日那人的腦袋就挂在了府門上。

隔天大臣們聯名上奏,意圖問罪謝晏,卻被皇上給壓了下來。而謝晏就站在朝堂上,笑看着一衆對他咬牙切齒的大臣。

其手段之殘忍,令人發指,可是卻無一人敢當面違抗他。

一匹快馬從柳州直入魏朝都城,彼時天還未亮,正在打盹的士兵卻忽然被狠拍了下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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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什麽睡!謝大人來了!快開城門!”

“還要不要命了,那可是吃人的活閻王,耽誤了他的事,小心你的腦袋!”

士兵探頭往城牆上一看,果然見來人穿一身深紫衣袍,胸前用金線勾勒出猛虎撲蛇圖,虎嘴大張獠牙畢現,巨大的蟒蛇也不甘落後,将猛虎死死纏繞。

一派血腥猙獰之态。

明明還是初春,他的身體也自來強健,可是目光與馬上那人對視之時,徹骨的寒意從四肢鑽進骨縫,仿佛被毒蛇盯上了般。

皇宮之中,皇上捏着脹痛的眉心坐在椅子上。

張福全上前将一枚黑色的藥丹遞上前去:“皇上又頭疼了?這是藥師剛剛練好的丹藥。”

皇上看都未看,拿過藥丹來直接放進了嘴裏。過了一會兒,脹痛的頭這才好了些,掌背凸起的青筋也慢慢的消了下去。

內侍道:“皇上,謝大人求見。”

“快,快讓他進來。”

來人穿深紫長袍,腰間束起。他發髻緊紮在腦頂,濃眉下一雙冷而無波的眼,細密卷曲的睫毛覆蓋,遮擋了些眼中迸發的陰翳。

右手搭在腰側插着的長劍之上,他大步而來,而後雙手抱拳半跪在地上:“臣參見皇上。”

“謝卿快快起來,你不在的這幾日,朕被朝堂上那些老兒擾的頭實在是疼的厲害。”皇上忽的皺起鼻子,“你身上這是什麽味道?”

謝之州淡淡道:“臣一路趕來,還未曾回府梳洗便來了。”

他身上帶着股血腥氣,也不奇怪,袍角被染的都成了黑色。腰間直插的長劍劍柄之上,也濺上了星星點點的血跡。

皇上聽他此言,便問道:“柳州的事情都解決了?”

“嗯,柳州江知府貪污,府內的地窖裏藏了不少珍寶,鎮安司的人正在裏面清點,不日便能全數運到都城來。”

“你做的很好。”皇上誇獎道。

謝之州淡聲道:“都是臣該做的。”

皇上笑眯着眼睛拍了拍面前男人的肩膀。

他這幾年一直養尊處優,連朝堂幾乎都不去了,只知道煉丹長生,是以身子發了胖,掌心也綿軟無力,方才拍了謝之州那一下,被掌心下堅硬的肩膀一震,疼的他皺了皺眉。

繼而讪笑道:“謝卿這幾年越發的厲害了,你剛從柳州奔波回來,本該是讓你在府中休息的,只是近日倒還是有件事情要麻煩你。”

謝之州不動聲色的擡眸:“皇上請吩咐。”

“三年前朝華應朕的命令,代朕去普陀寺替皇太後守陵,如今三年也過去了,是時候該接回來了,朕愧對與她,本想着讓承恩侯去接她回來,以示尊貴,可是他前幾日染了風寒,這差事就一直推到了現在。”

皇上輕嘆一聲坐回了椅子上,只不過動了幾步就氣喘籲籲的:“你若是有事也不必應下,左右是為大魏祈福,朝華在普陀寺多待幾日也無礙。”

張福全也上前笑道:“普陀寺是有靈氣的地方,朝華公主在裏面待久了,說不定還不願意回來呢!”

他嘴上雖然這麽說着,可是心裏卻是清楚的很。

普陀寺在半山腰上,雖然風景美,可是潮濕的很。在加之裏面的條件差,多住幾日都是折磨。

朝華公主又是女兒家,在宮裏養的皮嬌肉嫩,也不知現在身體怎麽樣了?

只不過皇上的女兒衆多,皇上雖然嘴上說着愧對朝華公主,其實心裏沒有什麽多大的情緒。說要謝大人去接她回來,也只是忽然想起來有這麽一茬事。

只是謝大人如今位高權重,皇上對他都有些忌憚,不過還要倚仗着他手中的權勢,他若是說累不想去接,也是不能強制的。

殿門安靜了下來,張福全小心翼翼的擡眼去看站在身側的男人。

忽然想起了他殺人的傳言,心想着,莫不是惹怒了他?

謝之州坐到如今的地位,底下自然有不少的人巴結他,不少人換着花樣的給他送禮,無論是美女還是俊俏的男人,皆被他拒之門外。

更有甚者,連他的衣角都沒碰到便被砍斷了手。手段之殘忍,讓人只是聽見他的名字就止不住渾身打顫。

男人現下沉着臉,眉眼低垂看不清眼底的思緒,不過身上透出來的氣勢卻是陰冷攝人。

就連皇上都以為他要拒絕了,他忽然俯下身子道:“臣明日便去。”

皇上又留了謝之州在殿裏詢問了幾句事情,而後才放他離開。

晚間,仆人将藥湯燒好倒進浴桶裏,泛着黑渣的藥汁與浴桶裏的熱水混合,空氣裏翻湧着令人作嘔的苦味。

他将衣裳脫下,進了裏面去。

他的皮膚本來就偏白,立時便被燙的燒紅起來。眉頭也難耐的壓起,臉上盡是隐忍的汗珠。

“張太醫,我的身子有起色了嗎?”他低聲問道。

浴桶旁邊還站着一位男子,穿深青色宮裝,原來是太醫院的人,後來被皇上賞賜給了謝之州。

張太醫搖搖頭:“大人體內的淤積太過嚴重,只這短短幾年怕是不能痊愈。”

話落,果然見浴桶裏的人面容又冷了幾分,唇角死死的咬住,就連眼尾也罕見的紅了紅。

張太醫面露訝異。

以前從未見大人露出這樣的表情,為他治療時也已經說明了未必會好,大人當時也只是沒有情緒的點點頭,怎麽現下看起來如此的在意?

不過他也不敢多問。

“當真再無可能了?”聲音冷厲,仿佛從喉間掙紮而出,字字泣出鮮血。

張太醫擦了擦額上的汗珠:“大人當年淨身之時,正巧是我師傅在一側監察,認出了您來,使了一些手段才勉強保住了您,每年的例行檢查師傅也都會親自去看,雖然不曾去勢,可是也是使了一些抑制的藥物,長此以往,難免會受些影響,不過大人放心,調養上幾年也就恢複了。”

張太醫的師傅是宮裏的老人了,前朝的時候就在太醫院任職,後來前朝皇室被殺,許多宮人也一應被殺死,也只留下了寥寥幾個人罷了。

他因着不出風頭又是前朝的人,便被太醫院排擠,後來每年小太監入宮淨身以及例行檢查事都是他在旁協助。

也多虧了是他,認出了謝之州來。

屋裏很快便被浴桶裏的熱氣氤氲,濃黑的藥湯漫過他的肩膀。

謝之州将眼睛閉起了,掩下那抹似有似無的痛苦。

此時的他卸了一身的鋒芒,只将腦袋露出水面,泛着波的藥湯時不時滑過他緊繃的下颌,屋裏暖黃的燭光照下,竟顯出幾分柔和。

他沉沉的嗯了一聲,張太醫将他身上下了針便退了出去。

......

普陀寺。

春雨淅淅瀝瀝的灑下,山間一片潮濕泥濘的清香。

來人打着天青色的傘踏進了小院裏,而後将傘放到了門外,進了屋裏去。

“嬷嬷今早上去了佛堂,走的時候天還是晴的,沒想到現在倒是下開了小雨。”

吉祥抖了抖衣裳,繼而進了內屋去。

木板床上鋪着厚厚的一層被褥,上面放着一架三腳小桌,女子盤腿坐在上面,手裏拿着毛筆,沒有應聲。

腰間寬帶束着盈盈一握的纖腰,春衣布料偏薄,被遮擋在下面的纖長玉腿隐隐顯出,她腰板挺直,白皙的脖頸微彎,眉目溫和的瞧着桌上的紙張。

待最後一筆寫下,她才将手中的毛筆放下,而後伸手揉了揉脖子。

她笑道:“這佛經總算是抄完了。”

魏寶亭側頭朝着吉祥彎眸一笑。

三年時間,她早已經成了大姑娘。

寺裏向來樸素,是以她的發髻上也未簪頭飾,垂下的長發柔順的披在腦後,發着烏黑的光澤。

她眉眼之間天然帶着一副嬌憨之态,澄澈雙眸似是盛着幹淨的泉水,不過她唇色豔豔,笑起來時又流露出勾人的風情。

吉祥還記得她們剛來到這裏的時候被寺裏的姑子們背地裏欺負的場景,她們礙于公主的威嚴不敢正面找她們的麻煩,卻在背後耍些小手段。

她們這些當奴才的無能,讓公主受了不少的委屈,最後還是公主将她們護在了身後。

她上前:“殿下如今這字寫的越發的好看了。”

得了誇獎,魏寶亭笑了下,而後将垂在耳側的碎發挽到了腦後,起身從旁邊拿起件素色的外衣穿上。

“嬷嬷怎麽突然去了佛堂?”

提起這個事,吉祥悶聲道:“還不是那群嘴碎的姑子們,也不知是誰給的她們膽子,整日裏不想幹些正經事,每日裏就想着怎麽不動聲色的難為咱們。”

“昨日嬷嬷去廚房裏做飯,就聽見有幾個人說您被皇上給忘記了,這都轉過年來了,還不見人來接您回宮。她們說了您好些壞話,嬷嬷昨日忍了過去,今早上氣不過,去跟她們說道去了。”

魏寶亭聽完只是笑笑:“嘴長在她們身上,随她們說就是了。你往後也多勸着嬷嬷些別為着她們氣壞了自己的身子。”

吉祥應了一聲:“可是她們說話也太氣人了!”

“她們說這話本來就是膈應咱們的,生氣了不正好中了她們的計謀嘛。”

魏寶亭伸手,白嫩的手指根根纖細,她握住吉祥的手在掌心暖暖,“我跟你一起起佛堂。”

“殿下在屋裏待着就是,奴婢去接嬷嬷回來。”

魏寶亭:“在屋裏抄了半天的佛經了,累的厲害,正好出去走一走。”

吉祥應了一聲,跟魏寶亭兩個人打着傘去了佛堂裏。

佛堂裏,本該是安靜或者一片祥和的氛圍,此時卻傳出幾聲粗鄙的話。

玉嬷嬷早就拿掉了宮裏端莊的姿态,挽着袖子插着腰,對着佛堂裏的姑子們破口大罵。

那群姑子們也不甘示弱,不過到底比不過玉嬷嬷的大嗓門,一群人才勉強跟玉嬷嬷匹敵。

魏寶亭悄無聲息的走了進來,眼睛掃了一圈,嘴唇勾起,笑了兩聲。

原本吵鬧的佛堂傳來幾聲清脆又勾人的笑意。

除了玉嬷嬷,原先還張牙舞爪的姑子們立時閉起了嘴巴,個挨着個的縮在一起,低着頭,想看魏寶亭又不敢看的模樣,惹得她又笑了幾聲。

玉嬷嬷:“殿下您怎麽來了,老奴就是看不過幾只瘋狗總是亂咬人,這才來這裏教訓幾句,別污了您的眼睛。”

衆位姑子們抿緊了嘴巴,想頂嘴又不敢頂嘴。

魏寶亭:“外面下了雨,給嬷嬷送傘來了。”

她說完,目光忽的與夾雜在人堆裏的靜慈視線對上,毫不吝啬的扯了抹笑,露出白皙的牙齒。

“殿下真是折煞老奴了。”玉嬷嬷受寵若驚,更恨不得上前撕了那群背後說殿下壞話的嘴巴了。

“什麽折煞不折煞的,嬷嬷說笑了。”魏寶亭在佛堂裏轉了一圈,忽而問道:“嬷嬷方才說的瘋狗亂咬人,那瘋狗可是在佛堂裏?”

她話落,便見有姑子出來勉強笑道:“玉嬷嬷真會說笑,不過是寺裏不懂事的姑子與嬷嬷發生了口角,既然殿下來了,那咱們就退下了。”

衆位姑子害怕極了這位公主。

就在腳剛剛踏出門檻的時候,忽然聽後面道:“嬷嬷往後不必與瘋狗計較,既然是瘋狗,往後咬了人,直接打死就是了。”

噗通一聲。

有人直接被絆倒磕在了地上,偏偏不敢停留,連滾帶爬離開了佛堂。

待衆人都離開了,魏寶亭才雙手合十像着佛堂裏的佛像連聲道歉。

現下臨近中午,玉嬷嬷還要去廚房裏做飯,便讓她先回去了,只留着吉祥陪着魏寶亭在普陀寺的後山裏閑逛。

其實在這裏也沒什麽不好的,她的身份尊貴,寺裏有些姑子心思不在正道上,雖說想要難為她,可要礙于她的權勢不敢做的太過分。

而她住的小院裏經過修葺了一番,處處都好的很。

“公主姐姐。”小小的聲音傳了過來。

魏寶亭回頭一看,是寺裏的清音。

清音現在十歲了,濃眉大眼的,瞧着很是可愛,她的頭發都被剃去了,圓溜溜的小腦袋上滴上了幾滴冰涼的雨絲。

她伸手抹了抹,見魏寶亭朝着自己招了招手,連忙跑去了她的傘底下。

“清音怎麽自己出來了,靜心師太呢?”

魏寶亭蹲下身子,将帕子拿出來擦了擦她的小臉,而後将小姑娘攬在了自己的懷裏。

清音是在普陀寺的山腳下發現的,當時她正坐在地上大哭,旁邊還躺着個大漢的屍體。只不過清音穿着富貴,脖頸上帶着的項圈上還刻着清音兩個字,應該是被人販子拐走的。

不過她在普陀寺生活了許久,寺裏的靜心師太對她就是極好。

清音眨巴着水靈靈的大眼睛,往這個香香美美的姐姐身上蹭了蹭,而後道:“天上下雨了,我想出來玩,師太不讓,我就自己跑出來了。”

“正好姐姐帶你玩。”

清音歡呼一聲,小手攥着魏寶亭的手,跟着她在後山上閑逛。

多了個小家夥,便熱鬧了起來。

普陀寺的後山較平坦,加之山上種了大片的桃花,還有梨花,現在全都開了花,好看的很。

清音忽然叫了一聲:“前面有人!”

男子連忙撥開草叢探出身子來:“姑娘們莫怕,在下、在下不是壞人。”

縱使他如此說,魏寶亭還是拉着清音的手後退一步:“你在這裏做什麽?”

面前的男子穿一身淡藍色直裾,五官端正,滿身清雅之風,瞧着倒不像是壞人。不過誰知道呢,知人知面不知心。

蘇堂從來沒有面對過這麽多的姑娘,臉瞬間就燒紅起來,他連忙将視線移開,暗自念了幾句非禮無視,這才道:“在下與家妹來此賞花,未料突然下起了大雨,家妹又扭了腳,這,這才擾了幾位姑娘。”

原來是這樣。

魏寶亭對男子道:“前方不遠就是普陀寺,也不知你妹子傷的怎麽樣,快帶她先去寺廟裏避避雨吧。”

她說着,便将傘合上擲到了男子的面前,而後牽着清音的手去了吉祥的傘下。

蘇堂臉頰更紅了:“謝謝姑娘,啊,不是,這傘我不能要。”

“人家給了就給了,”從後面跳出來位姑娘,她容顏明豔,臉上帶着笑,單腳着地跳到了蘇堂的身旁,而後将力量壓到了他的身上道:“謝謝幾位姑娘了,不知幾位可有衣裳借我穿一下,我這樣子實在是出不去。”

蘇穎身上已然被雨水打濕,春衫薄薄的貼在身上,這幅樣子也出不去。

魏寶亭點點頭:“你們跟我來吧。”

她先将清音送回到了靜心師太的身邊,而後帶着蘇堂兄妹倆去了自己的小院裏。

蘇堂整個人局促的很,連頭都不擡起來,将背上的蘇穎放下後,連忙去了院外的屋檐下站着。

蘇穎倒是自在的很,接過魏寶亭遞過來的衣裳大大方方的穿上,而後道:“今日多虧了姑娘了,不然我這一身回家父親非得打斷我的腿不行。”

魏寶亭沒有搭話,而是往窗外看了一眼:“現在雨也小了,姑娘換上衣裳就回家吧,免得晚了惹人擔心。”

這幾年魏寶亭的性子許是沉靜了下來,只對待身旁親近之人時才會露出些天真的姿态來,對外人始終是一副不冷不熱的态度。

現下她就站在窗邊,眉眼微微垂下,顯出幾分清冷之感,偏唇角上揚,似是勾人之态。

蘇穎起身朝着她笑道:“行,那我這就回去了,往後姑娘要是有事想求的話可到承恩侯府中找我,但凡我能做到的定為姑娘做到。”

她學着男人的樣子豪邁的拍拍胸脯。

惹得魏寶亭輕笑了一聲而後道:“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你不必記在心上。”

蘇穎笑着回了幾句,而後目光撇向門口低着頭臉頰燒紅的蘇堂一眼,狀似無意的問道:“姑娘一直住在這裏?”

見她面容微愣,連忙道:“我就是沒什麽朋友,一個人在家裏也無聊的很,想着以後來這裏的時候還能找你玩玩。”

魏寶亭點點頭。

也算是住在這裏了吧。畢竟都過了三年了,皇上還沒有下旨要将她召回去的意思,許是将她忘記了吧?

她的心裏有些不舒服,不過不是很大,很快就被她壓了下去。

等到了晚上的時候,她吃完了飯在院中走了幾圈,剛準備躺下睡覺,便見宮人小跑過來,面帶着笑意。

“殿下,皇上下旨召您回去呢!明日就能到達了,您快進屋裏收拾一下,咱們就要回宮了!”

作者:起标題好難啊,不起吧之前又都起了=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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