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亂世的衆惡（七）

有句俗話是這樣說的，人倒黴時喝涼水都塞牙。

但反之，運氣來的時候，擋都擋不住。

接到天師協會通知的時候，張知婉傻眼了。

“我是看錯了嗎？”她不敢置信地問道。

威武跳起來從她手中奪過通知，然後驚訝地“诶”了一聲，“因為人手不夠，所以給你一個将功贖罪的機會？”

“所以我沒看錯是吧！”張知婉感動地流下淚，但又轉念一想，“但是為什麽會人手不夠呢？有人辭職？”

“不，應該是另有其因。”說着，威武随手抽過一張紙巾遞給張知婉，然後接着說，“我最近總感覺地面不大平靜，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青湖你呢，有沒有感覺到什麽？”

“奴家最近也确實感受到了許多陌生的妖氣。”青湖露出憂心忡忡的表情，随即輕聲嘆了口氣，說，“恐怕人手不夠的原因是因為妖界出了事。”

“妖界會出什麽事？妖王争霸？”張知婉打趣道。

但威武聞言卻忙不疊呸了幾聲，直道“童言無忌”。

“……還真的有妖王争霸這種事呀？”張知婉有些讪讪。

威武瞪了她一眼，沒好氣地說：“也算不上什麽妖王争霸，就是有些地頭蛇喜歡搞那一套，搶領地擴大自己的勢力而已。要真是出了妖王，那這人間便是第一獻祭場，要死很多人的！”

張知婉被他話中的嚴肅給吓到了，不由小心翼翼地問：“以前出現過？”

“那是一千多年前的事了，妖王率領萬妖到人界與天師大戰，雙方死傷無數。要不是當時有一小部分妖怪及時逃跑了，恐怕現今都沒人知道這件事。”

張知婉沒想到會突然聽到這麽一件不為人知的事，心驚過後又害怕起來自己方才所說。

威武原本也只是想吓吓她而已，見自己目的達成便哈哈笑了兩聲，安慰道：“不過妖王可不是那麽好出的，幾千年才出世那麽一只，你也只能随口說說而已。”

“……”

知道自己被耍了的張知婉沉默着去了趟廚房，順道摸出來了一把菜刀。

覺得此情此景似曾相識的威武：“……”

話歸正題，接到通知後的張知婉很快便去到了天師館。

前臺百忙之中擡頭看了她一眼，然後示意趴在櫃臺前的豹子去接待她。

于是張知婉将一直往自己背後躲的威武收進了随身符中，然後迎向甩着尾巴朝自己走開的豹子，問：“未來姐夫讓你帶我去哪裏？”

豹子用嘴巴銜起一張卡片，卡片上寫着：“忙，你別來打擾我。”

“……我是接到通知才來的。”

又一張卡片，“知道你走狗屎運了，要好好珍惜知道不？”

“……知道。”

卡片3，“還敢不敢沖動了？”

“不敢不敢。”

卡片4，“任務想接什麽類型的？”

“最好是——”張知婉剛開口，豹子已經甩出卡片5。

“算了我還是直接給你安排吧。”

“……”

卡片6，一張熟悉的任務卡——但張知婉卻遲遲沒有接過。

對此豹子疑惑地歪了歪腦袋。

張知婉看着沾滿豹子唾液的任務卡，突然明白了胡璃某些時候的想法。

她一邊用手袖包着手然後接過任務卡，一邊正色道：“不管怎樣，都要注意衛生啊。”

豹子：“……”

“啊！”回應她的是手臂上一條淡淡的尾巴粗大的紅痕。

去了一趟天師館，除了意料之外的收獲，任務卡總算順利地拿到手了。

任務與第二次接到的一樣，是團隊任務。

只比起與成草堂合作那次，這次的團隊可能……略多人，而且——

“張掌門！是張掌門嗎？”視頻通話的對方鏡頭中出現一個人頭。

“天吶，張掌門！”然後又出現另外一個人頭。

“張掌門你是我的偶像啊啊啊！”然後又又出現另外一個人頭。

“……”

而且，聯系方式與人物關系完全不同。

就在張知婉疑惑自己怎麽就成了別人的偶像的時候，一個冷豔美女突然出現在了鏡頭中。

她皺着眉沖鏡頭伸出手，随即鏡頭一暗，便被結束了視頻通話。

……

該不會還有一個隊友吧？！

張知婉回到家中，對方便發了過來短信：那些是我妹妹，冒犯你了對不起。

緊接着，又是一條新短信：你好，我叫林嚴，這次跟你一起負責本次任務。

張知婉趕緊回短信：你好，我是張知婉。

對方：嗯。

張知婉：“……”

突然有種新人向領導報告的感覺。

就在張知婉這樣吐槽的時候，對方似乎也覺得自己的回應沒能體現出來自己的友好，便又發了一條短信：很高興能跟你合作，我會好好表現的。

張知婉直覺對方這話話中有話，卻又覺得自己對一個陌生人會有這樣的想法簡直無中生有，莫名其妙，便猶豫了一會兒，才回道：嗯，一起加油。

而手機的另一頭，林嚴正紅着臉看着張知婉發過來的短信。她來回輕聲念着這短短的五個字，每次念到“一起”的時候，她的心裏都甜蜜得仿佛回到了初戀一樣。

但另外一個當事人卻對此一無所知。她發完短信後，便将手機放回兜裏，返程回家。

回到了家，不出意料地胡璃正在客廳看電視。

說是不出意料，是因為自從張知婉說了“幫我積陰德”後，胡璃每天都會在這個時刻左右到張家報道并一本正經地敘述今天她做了什麽好人好事。盡管張知婉說了不用跟她報道，但胡璃依舊每天風雨無阻地會過來。

而等敘述完，時間也差不多到飯點了，于是張知婉便留她吃飯——而胡璃也腆着大妖怪的臉真就留下來了。

一來二往，青湖也就懂得多做一份人的飯菜。

張知婉見了胡璃，與她打了招呼。

又見電視上正在播放動物世界，便問：“你也喜歡看這個？”

胡璃“嗯”了一聲，頓了頓，又多說了一句，“好看。”

張知婉便忍不住笑了，說：“威武也喜歡，說看到他的天敵打來打去，他會有安全感。”

“……”原來不是你喜歡呀。胡璃心中暗想，然後問，“你呢？”

“我？還行吧，對這節目也挺有好感的。”

“喜歡的呢？”

張知婉想了想，回道：“我喜歡的感覺電視上不怎麽放呢？下次有消息出來，我現實中幫你介紹吧？”

所以是現實中接觸的比較多麽？

胡璃在心中暗自記下，一邊無聲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