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我拒絕當魯濱遜6

祁宗鶴穿着條黑色四角內褲, 從海裏慢慢走上來, 雙手将濕漉漉的棕褐色頭發撥到腦後, 筆直修長的腿慵懶地邁着步子,腿部肌肉矯健而有力,胸膛因為剛剛暢快地游了個泳而微微起伏。

徐泗的目光落在那張帥得毫不含蓄的臉上, 眯眼看着細小的水珠自他的下巴滴落,滑過脖頸、胸肌、腹肌, 沒入內褲。

哦呦, 不是六塊腹肌, 是八塊。徐泗啧啧兩聲,最下面的兩塊凸起被內褲遮住了一半,還有那性感得致命的人魚線,全身上下都是跳躍的荷爾蒙,比波光粼粼的海面還耀眼。

徐泗情不自禁吹了個響亮的口哨,帶着滿滿的輕佻和挑逗。祁宗鶴循聲望過來, 被水霧浸過的桃花眼微微上挑, 眼眶微紅, 瞳孔的顏色很淡, 清清楚楚地映着徐泗,哦不, 馮玦的那張臉。

他随意勾了勾唇,徐泗覺得周圍的所有景色都被模糊消音,整個世界只剩下那一具美好可愛的肉體。

讓我溺死在這無限美好的春光裏吧……徐泗感嘆。

“你不把自己洗洗?”祁宗鶴撈過沙灘上的襯衫馬甲,側過臉, “怎麽,怕別人看到你惡趣味的內褲?”

徐泗:“……”

說實話,确實有點怕……畢竟不是誰都能像祁宗鶴的,大佬嘛,肯定愛玩兒,什麽人沒見過?見識得多了,自然見怪不怪,可要是随便拉個正常人,看見一個大男人……穿着……可能會把自己當成猥瑣怪蜀黍。

徐泗四周看了看,發現範明輝正邊套衣服邊好奇地打量他們二人。

“你能不能別老把我的內褲挂在嘴上,蘿蔔青菜各有所愛,請尊重每個人的取向好不好!”徐泗壓低了聲音惡狠狠地警告。

祁宗鶴直接表示忽略,低頭搓洗自己那件髒得堪稱油畫傑作的襯衫,“你的腿還沒好,不能下海游泳,想洗洗的話,就在淺灘洗,別往深了走。”

這是在表示對戰友的關懷嗎?

“嘁。”徐泗輕嗤一聲,脫了制服跟襯衫,穿着褲子就往海裏走。

到底還是有點慫,不敢大庭廣衆露內褲……沒關系,到了海裏再悄悄地脫也是一樣的。

祁宗鶴看着他一瘸一拐的背影,目光無比自然地落在他有點瘦的背部,瘦到突出的蝴蝶骨的形狀非常優美,分明的脊椎,窄窄的腰身。黑色的制服西褲松松垮垮地卡在窄腰跟臀部的中間腰際,仿佛只要輕輕一扯,就會全數脫落。

露出……粉紅色的萌萌噠三角褲和緊致的臀。

眼底多了些不明顯的波動,祁宗鶴摸摸下巴,忽然想到一個邪惡的點子,頗有些躊躇滿志。

完全不知道身後某人在打着什麽鬼主意,徐泗在浸入微涼海水裏的那一刻,周身暑熱一散而盡,他惬意地松了口氣,一頭紮進水裏。等憋得沒了氣,他歡快地浮出海面,哼着歌,把一早就倒在頭頂埋在頭發裏的洗發水揉搓出細密的泡沫。

“你算什麽男人,算什麽男人,眼睜睜看他走卻不聞不問……”唱歌永遠車禍現場的“靈魂歌神”、“死亡歌姬”徐小泗一聲招呼都不打地上線了,一開嗓就驚起鷗鷺一片,不遠處的幾只海鷗正低空劃過,翅膀輕顫,差點一失足倒頭栽進海裏。

與此同時,身後也傳來一聲噗嚕嚕的輕響,徐泗轉過身,海面十分平靜,啥也沒瞅見,繼續一展歌喉。

水底的某人捂着耳朵,閉緊嘴巴:“……”

洗完了頭,穿着外褲委實洗得太不爽,徐泗撲騰着拉開拉鏈,左邊扭一扭右邊扭一扭,西褲就脫離了胯,被他扭到了腳邊,剛想用骨折的那條腿勾一勾,拿到手上,卻突然被人捷足先登。

徐泗:“?”

誰搶老子的褲子?

還沒來得及吼出來,“嘩啦——”一聲水聲,浪花濺了徐泗一臉,徐泗呸了兩聲,掠去滿臉海水,祁宗鶴一張放大的臉出現在眼前,棕色的瞳孔裏閃着促狹的光,一副惡作劇得逞的樣子。

“還給我。”徐泗瞬間拉下了臉色。心裏埋汰,這真的是黑澀會大佬嗎?怎麽這麽幼稚?

“我要是不還呢?”祁宗鶴一只手高高舉着那條褲子,一只手抵着徐泗光滑的胸膛。出于身高差距,再加上一條腿受傷嚴重影響彈跳力,徐泗怎麽也夠不着,隐隐有點蛋疼……

“呵呵,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還給我。”徐泗皮笑肉不笑地睨着他。

祁宗鶴剛想回答,我這人生平最不怕的就是威脅。忽然身下就是一緊,就見和自己對視的野性目光中,彗星般的狠意一閃而過。

還沒反應過來,一招猴子偷桃,徐泗的魔爪穩穩地捏住了他的鼓鼓囊囊。

過電般的感受瞬間自那處膨脹開來,祁宗鶴全身肌肉迅速收緊,整個身子緊繃起來,而捏着自己命根子的手還在慢慢收緊。

“放開。”祁宗鶴一只手托住褲子,一只手拉住他的手腕,咬緊後牙,吐出兩個字。

“還給我。”徐泗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得意洋洋,心想,我手裏握着你的大寶貝,一個用力,老子就讓你斷子絕孫,失去後半生的性福。看你怕不怕!

想的一時爽,徐泗還有意無意蹭了蹭,男色當前,能占點便宜就占點便宜。

那時輕時重的觸碰像是丢進森林的火種,立馬化身燎原之勢。徐泗驚訝地發現手中的大鳥忽然噴發出令人生畏的熱量,在微涼的海水中幾乎燙了他的手,更無法忽視的是那緩慢變化的硬度……這硬度……徐泗咽了口唾沫,僵硬地擡頭,望進祁宗鶴的眼裏。

這一望不得了,徐泗下意識就松了手。那雙淺棕色的瞳孔不知什麽時候變得深邃不見底,跳着令人心慌的火苗,一秒兩秒,徐泗覺得那雙眼像詭異的黑洞,好像要把自己深深地吸進去。

他突然發現,祁宗鶴身上不是沒有危險因子,而是隐藏得極深,一旦爆發,喚醒他的人就将接受萬劫不複的報應。

耳邊傳來壓抑而隐忍的喘息聲,像是面目猙獰的野獸,低低的吼叫着,那喘息令人頭皮發麻,脊背發涼。

手剛一撤離,徐泗想推開祁宗鶴緊貼的胸膛,祁宗鶴冷哼一聲,随手扔掉褲子,猛地把他的手又拉回來,緊緊地貼回原處。

徐泗:“……”

他現在已經顧不得哀悼自己那條順着海浪飄遠的褲子了,所有的感知和觸覺都落在自己的右手,還有手下硬度逼人的某個滾燙上。

“自己撩的火,不是該負責把它敗完嗎?嗯?”祁宗鶴粗啞的嗓音撩撥着徐泗的神經,他抵着徐泗的額頭,灼熱的呼吸跟徐泗的交融在一起。徐泗有點緊張,仿佛受到感染,他的呼吸也漸漸急促起來。

并且,隐隐約約地,他感到興奮。

這種興奮從腳趾頭一直到發絲末梢,叫嚣着要沖破理智。徐泗從來沒有過這麽興奮和躍躍欲試的感受,他略微皺眉,覺得這樣的自己有些說不出的異樣。

忽然腦海裏捕捉到什麽,他敲2333。

“哈弟?在嗎?”

2333,“徐先生,你現在的情況好像不适合跟我交談。”

徐泗:“沒關系,我有件事一定要問你。”

2333,“徐先生請問。”

“我想問……原主的本身性格會對我造成一些潛移默化的影響嗎?”徐泗迫不及待地想證實自己的猜測,因為這麽興奮的自己實在是太不正常了。

2333沉吟一陣,還沒還得及聽到他的回答,一雙有力的大手握住自己的腰肢,把他猛地一扯,然後自己跟祁宗鶴從胸膛到大腿根,貼的嚴絲合縫。

那雙手上有着略微粗粝的繭,緩緩摩挲過腰間敏感的皮膚,引起可怕的戰栗,徐泗的腰瞬間軟了大半。

一股澎湃的熱流集中到下腹,不甘示弱地抵着祁宗鶴。

“呵呵呵……”耳邊傳來祁宗鶴的低笑,“你果然跟我想的一樣。”

徐泗皺眉,難過地扭動身子。

“跟我想象中一樣的……”

“唔……”祁宗鶴一句話重要的部分還沒說完,就見徐泗痛苦地弓起了腰,忽然眼淚糊了一臉,四肢抽搐。他眸中閃過困惑,此情此景勾起他一些深埋心裏最陰暗角落的極不好的回憶。

幾乎是強迫性的,他一把拽過徐泗的胳膊,青紫色的針眼映在陽光下,似乎在放肆地嘲諷着這個沒長眼的男人。祁宗鶴輕蔑一笑,這才算理解了,為什麽這裏這麽熱,他依舊固執地穿着他的制服西裝,就算捂着汗也不脫,祁宗鶴只以為他不怕熱,現在想來,是因為頭天晚上為了綁腿,他把他的襯衫袖子扯掉了。那是夜晚,光線昏暗,他完全沒去注意他的胳膊窩。如果是白天,太顯眼了……所以他選擇熱死也要遮掩着。

呵,祁宗鶴定定地盯着痛苦地蜷縮成蝦子狀的徐泗,陰翳逐漸漫上眼眸,瞳色越來越深。

為什麽他這輩子,都跟那該死的東西脫不開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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