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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初看着自己面前這一碗未動分毫的陽春面,上面浮着星星點點的油末,顏色寡淡,唯一的點綴便是最上面的一小把蔥花,唯一可以稱得上尚可的,只有看着尚算筋道的面。這面看着也絲毫不像有食欲的樣子,雲初心裏微微驚訝,且不論這人秉性如何,這一點上倒與她認識的那些食不厭精、脍不厭細的官家子弟有所不同。

因為旁邊多了尊大佛,且又是有過節的,清泉手腳僵硬的都不知道往哪放了,連清澗吃飯的動作也放慢了許多。好不容易等店小二把面端上來,雲初示意兩人起身離開的時候,清澗卻因為起得猛了,腳下勾住了板凳,一個不穩摔了個面朝天。

雲初和清泉身子一僵,不約而同的望向了獨自大口吃面的左虞。

左虞感官何其敏銳,立時擡頭望了過來。狹長的狐貍眼淡淡的瞥了眼雲初,複又滑向地上摔得狼狽不堪的清澗,眼裏毫無情緒,雲初正算着他會何時發作的時候,卻見那人捧着碗換了個方向,繼續悠哉的吃面。

雲初:“......”

清泉趁機趕緊把清澗拉了起來,三人迅速離開了酒樓。

走出去好一會兒,清澗才如夢初醒般:“小姐,是不是我們想錯了,也許人家根本就沒把我們這種出城探親的人放在眼裏呢,不然也不會看我們像看一個陌生人一般。”

雲初也對自己的判斷産生了懷疑。

清泉提議道:“不如奴婢去客館看看,如果一切如常,再回來告知小姐。”

清澗十分贊同:“這樣的話,小姐就不用因為換了地方失眠了。”

雲初身子嬌弱,離開了熟悉的地方,睡眠奇差。

“那你當心,切記不可進門,只在外面看看便好。”

騰銘離開客館之後,留了人在那裏盯梢,左虞吩咐不再調查雲初之後,他本想派個人去把人叫回來,轉念一想,不如順勢再去瞧上一瞧,萬一那個女子沒有他想象中那麽聰明,只是出門了呢?

清泉一到了客館附近,就見早上那個冷面刀客在門口不住的徘徊,倒吸了一口涼氣之餘,暗自慶幸小姐沒有跟來。盯着騰銘的背影呸了兩聲之後,飛快的跑了。

夜幕降臨,雲初三人站在人來人往的街頭,看着來來往往歸家的百姓,一時間竟有種流浪在外、無家可歸的錯覺。

清澗揉了揉鼻子,“小姐,咱們是不是跟那個世子犯沖啊,打從碰到他起,都沒什麽好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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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街上關于左虞的傳言很多,他的身份也被人認了出來,乃是南岐大名鼎鼎的異性王左其的獨子,自小便被請封為世子,與當今聖上乃是拜把子的兄弟。與這等潑天富貴一同讓人咂舌的,還有他那對女子不近人情的涼薄性子。不知是誰說,這位世子爺仗着榮寵家世,性情乖張狠戾,京城裏的世家貴女見着他都繞道走。

清澗再三猶豫,央求道:“小姐,要不咱們回雲江吧,沅城太危險了。”

雲初的目光穿過人群,看向聳立在沅江邊上的望江樓,幽幽道:“回去便能逃得開了嗎?左不過提早聯姻。你家小姐我只是想在聯姻達成之前,再小小的為自己争取一個機會罷了。”

那眼神太過蒼涼,看得人心神一震。

街邊的女人磕着瓜子在閑談:“哎,你有沒有聽說,岷行與雲江真要聯姻了。”

“這有什麽稀奇的,不是早就聯了嘛。”

“這你就不知道了,之前那是只打雷,不下雨。這次是動真格的了,聽說那個二皇子已經擡了聘禮去雲江了。”

“真的假的?”

那女人言語中頗多自豪:“我家那口子在邊境你忘了,親眼見着車隊過去的,聽說那二皇子可俊了......”

嬉鬧聲漸遠,雲初想着晚上從雲江傳來的書信,默了默:“你們說,那麽多年都不痛不癢的過來了,為何突然間就這麽急促起來。”

清澗現在滿心滿眼的認為左虞是禍害,什麽鍋都往他身上扣:“定是因為這個新來的世子。”

雲初意外她能想得這麽深,贊同道:“你說得不錯,之前南府一直沒人鎮守,沒人威脅岷行的地位,所以他們只是想借着與我雲江結秦晉之好的名頭便于暗地裏做些小動作。如今,左世子一來,他們先是試圖拉攏,後發現拉攏不成便急于找人結盟對抗,雲江便是岷行的墊腳石。”

“岷行與我雲江在南境生息多年,聯姻也無可厚非,只是如今的掌權者已不是原來的老岷行王,變數太多,這也是為何我執意不回去的原因。”

“小姐是怕到最後,岷行人不義?”

雲初沉吟,不義倒是說得委婉了些,怕就怕有更壞的後果在等着雲江。

作者有話要說:  後天就放假了,假期我要開始瘋狂存稿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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