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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初被世子爺點名去貼身伺候的消息,像長了翅膀一樣在南府裏傳播開來,幾乎所有人都跌破了眼鏡。
劉必福笑眯眯的去清風閣內傳了消息,看着雲初十分震驚的表情,以為她是害怕世子爺在外的“威名”,于是十分善解人意的寬慰道:“阿眠姑娘,世子爺宅心仁厚從不與人為難,你能行了主子青眼,去主子身邊伺候,這是別人都羨慕不來的福氣啊。”
雲初這會兒漸漸冷靜下來了,她在腦中迅速思考了左虞此種安排的用意,可惜沒想出個所以然來,末了,只得告訴自己,兵來将擋水來土掩。她跟在劉必福身後,一路在衆人的注目禮下往鏡南堂走去,府裏的人面上鎮定,可臉上的表情卻十足的精彩紛呈,雲初一路望過去,心裏深深的喟嘆,世上之事多玄妙,最可憐是浮雲遮望眼。
劉必福把人領進了鏡南堂,向院子裏那道高大的身影問了安,便功成身退了,臨走前還端着一張十分燦爛的笑臉湊到雲初跟前,自以為十分明白的贊許道:“你是個有造化的。”
雲初也端着笑,禮貌的颔首。
與鄰街的清風閣不同,這鏡南堂十分寂靜,再配上一室的沉暗,深覺沉悶又壓抑。面前那道挺拔颀長的身影背對着自己,雲初卻目不斜視,只微低了雙目,盯着自己面前那兩塊地磚上纏鬥的螞蟻。
左虞轉過身來,見那個心機深沉的女人離自己幾步開外,低着頭一幅不思悔改的樣子,不由得重重的冷哼一聲,不鹹不淡道:“伺候本世子,你覺得委屈?”
那兩只螞蟻許是達成了一致,纏鬥了一會兒竟又各自橋歸橋、路歸路,各自往前去了,雲初在心裏為兩只螞蟻的胸懷喝彩的時候,冷不丁對面的人突然發難,她收回目光,心頭微嘆:“自然不是。”
“過來。”
雲初擡眼,對上了一雙看不清情緒的眼睛,她依言往前走了幾步。
“爺會吃了你嗎?再近點兒!”
雲初一時無語,不是說這位不喜女子靠近嗎,為何總是這麽喜歡出爾反爾,難不成那個秋棠的板子都是白挨了。想是如是想,還是邁開步子走到了近前。
南境水土細膩,女子多嬌小,雲初的身量算不得矮,可平視前方的時候,也只能看到對面之人胸膛上的雲紋。她福了一禮,餘光瞥見放在一邊兒的幾盆花草,覺得自己應該關心一下:“世子爺身子可好些了?”
話問出口,久久不見有人回應,雲初擡頭,看清眼前景象的時候,驀然一驚!那位裝聾作啞的世子爺正面無表情的當着她的面,一把一把的揪掉了開得正好的伽藍。伽藍葉本來長勢甚好,此時被□□的像雨打過的芭蕉葉一般,淩亂不堪的灑在地上。作亂之人還覺不夠,魔掌轉移了陣地,伸向了旁邊的黃苓。
雲初急喚出口:“世子手下留情!”這幾樣草藥是她偶然得發,野外并不好找,所以才養在了清風閣裏,若今日都被他這樣糟蹋了,下次再得可就不容易了。
她早該知道這位爺絕不是能為什麽人破例的善茬,這種睚眦必報的性子也太駭人了些。雲初情不自禁的吞了吞口水,笑得有些勉強:“草木無心,無意冒犯您,世子爺何必與它們過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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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虞手上未停,只偏頭看了她一眼又收回了目光:“管它無心還是有心,傷本世子的時候,就得想到會有今天。敢做不敢當,怕了?”
說得是伽藍,實際上句句都在針對她。雲初暗道這人實在難纏,看着他手上沾滿了黃苓葉的汁卻還安危無恙,心頭震驚之下,終于意識到了什麽:“世子,你......”明白了這人是裝暈之後,後面的話越發問不出口了,說多錯多,雲初越發警惕起來。
左虞欣賞了一會兒雲初變緩如雲的臉色,心情終于舒暢了些,他禍害夠了草,終于得空閑下來歇歇審人:“沒什麽話對爺說?爺看你這南府進得蹊跷的很。”
雲初還在想自己之前來鏡南堂解毒的時候,有沒有說什麽不該說的話,被這麽不陰不陽的一問,立時道:“世子莫不是忘記了,這伽藍、黃苓是世子不問自取的,奴婢可從來沒有說過送人的。”
她說話輕聲細語,聲如泉水,溫柔又細膩,左虞難得的沒有皺眉,好整以暇道:“這南府都是爺的,爺想搬就搬,別說是幾株草,就是養草的人,本世子看上了,也得乖乖呆在爺身邊。”
這話說得嚣張狂妄又無禮,雲初氣得胸腔內氣血翻湧,恨不得一個巴掌揮過去好叫這人住嘴。可是一想到自己進來的目的,又暗暗壓下了心緒。若是留在鏡南堂,或許能更加便利的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想明白之後,她也不說話,默默的進屋倒了一杯茶來,端到了左虞跟前。
左虞眯着眼見那個虛僞的女人殷勤的倒茶讨好自己,不由得通體舒暢,端過來嗓飲一口,大發慈悲道:“鏡南堂除了本世子之外,其他人不得随意進出,從今日起,你便是例外了。但本世子的要求你也得聽清了,鏡南堂的裏裏外外,不能看見一絲灰塵。”
“本世子看書就寝時,你須得離一丈以外,不得聒噪。”
“屋裏的陳設,你要記清楚了,本世子喜歡手邊的東西安安分分的呆在它應有的位置上。”
左虞撐着下巴想了想,一時沒想出別的疏漏,便暫且放過了她:“可聽明白了?”
雲初早已做好打算,所以無論左虞的要求有多苛刻,她都一一應是,末了,還分外善解人意的追問道:“世子爺可還有別的吩咐?”
沒有達到預想之中的效果,左虞手一頓,睇了她一眼,想從她面上發現點蛛絲馬跡,可看到的只有一張如初雪般聖潔的側臉,和一頭烏黑的長發,耳垂上的耳铛随着她的輕聲細語,在頰邊晃呀晃的。
左虞冷冷的收回目光,好一個慣會蠱惑人心的騙子。
作者有話要說: 狗虞在作死的邊緣瘋狂試探,我已經快要拉不住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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