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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平帝一行人是在陽光明媚的早晨, 走陸路到達的南府。

左虞提前得了信兒, 早早的城門口等候。天子禦駕雖然低調卻依舊透露出高不可攀的內斂,城門口碰面之後,南平帝身邊的應緩公公緩緩打了個手勢,示意此處不便多說。

南平帝身邊的應緩和應急兩位公公都是潛龍時的心腹, 左虞都是認識的,目光碰撞, 微一點頭,駕馬轉身在前引路。

到了南府門口, 車駕終于停了下來, 南府上上下下皆斂容屏氣,整整齊齊的低着頭站在門口, 迎接這位九位至尊。

左虞一臉肅容, 身上帶着臣子武将特有的果敢和忠勇, 大步走向那駕馬車,單膝跪地, 叩見君主。

車內有人撩開了簾子, 随着一聲熱烈的“兒啊”, 左虞被人抱了個滿懷,香風撲鼻, 即使是自己親娘也說服了他那敏感的鼻子,母子兩時隔半年的初次見面,終結在一串不停歇的噴嚏中。

臨安王妃楚氏激動過後終于清醒,笑中帶淚連連往後退了幾步, 一眼不眨的望着自己家兒子。

雲初站在劉必福胖胖的身軀後面,借空看了一眼激動的楚氏,珠光寶氣掩映下的臉有些疲憊,卻依舊明豔,體态稍顯豐腴,皮膚更是細膩白皙的像個未出閣的女子,舉手投足間,一看便知是大家出身。

這個認知剛剛形成,便聽這位楚氏道:“哎呀哎呀,娘親真是忘記你這個毛病了,你說說你也是,好好的兒郎,怎麽淨養成了一些閨閣的怪毛病,害得我現在也見着兒媳一面......聽說我兒子金屋藏嬌了?”

她睜着大眼十分快速的在左虞身後站着的那一群人裏掃了一遍,雲初眼觀鼻,鼻觀心,萬萬沒想到,這位說話行事的風格與她兒子偏了十萬八千裏。

左虞頭疼的把楚氏拉在了一邊兒,暫且交給早已候在旁邊的李姑姑,對着車內含笑的男人叩拜:“臣思明,拜見陛下。”

南平帝把他仔仔細細的看了一遍,威儀的臉上露出些久逢知己的喜悅,淡笑道:“你我之間,何須多禮,快起來吧。”

左虞謝恩,往前走了幾步,站在車門口,接過應緩手中的車簾,等着南平帝下車。

他一靠近,便發現車裏除了南平帝之外,還有一個小厮,此時那小厮的腦袋正搭在南平帝的肩膀上,雙唇微張,睡得正香,而被他靠着的男人一動不動,唯恐擾了他的清夢。

左虞見此,微微一怔,待看到到南平帝柔和寵溺的眼神之後,驀然明白過來,這位小厮應當就是那位獨寵後宮的娘娘了。

難怪信上只說南平帝和臨安王妃的名號,這位娘娘倒是一如既往低調的別出心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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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上南平帝看過來的視線,左虞連忙低下頭,請安道:“屬下拜見皇後娘娘。”

馬車的颠簸沒讓新棠轉醒,左虞這一聲中氣十足的“皇後娘娘”生生的把她驚醒了,只有天知道,作為後世人的她,對這個稱謂有多麽的敏感。

南平帝拍拍她的頭,拉着她下了馬車。

南府原本空曠的府院,因為貴客的到來,顯得熱鬧許多,那對天下第一尊貴的夫婦早已住進了一處僻靜的庭院,這份熱鬧主要體現在臨安王妃楚氏身上,未來過南國的她,精力十足旺盛的拉着李姑姑四處晃悠,想看看曾經她的丈夫、現在的她的兒子住過的地方。

當然,還有更主要的目的。

“你不是在信中說阿虞有了心儀的姑娘嗎,人呢人呢,快帶我去見見。”

李姑姑除了負責左虞的胃之外,還負責與遠在京城的臨安王妃通信,确保她能早日收到自家兒媳婦的消息。

見楚氏如此急切,李姑姑老老實實坦白了自己在信上隐藏的話,她道:“王妃,那個姑娘的人品和長相都是沒得說,就是......就是出自一般,是咱們世子爺買來的婢女。”

楚氏“啊”了一聲,短暫的驚愕之後,心情從複雜猶豫又變成了視死如歸:“唉,婢女就婢女吧。阿虞那性子與他父王簡直是大相徑庭,我在京中辦了那麽多宴會,就盼着能有哪家的貴女看上他,先訂個親也是好的,可是偏偏人家都對他避之不及,可憐我一把年紀了還沒抱上孫子。”

李姑姑放心了,随即想到近日府裏的傳言,笑得高深莫測:“王妃放心,您的願望離實現不遠了。”

楚氏急着想見的人,此時正在榮華園裏。

榮華園是位于南府花園後面的一處僻靜庭院,因為離着鏡南堂與前院甚遠,所以這處院子一直空着,前兩天才被收拾出來,劉必福開了庫房,又添置了許多貴重擺件進去,把榮華園收拾的煥然一新。

南平帝夫婦便安置在榮華園裏。

此時的雲初,正陪着榮華園裏的嬌客坐在亭子裏納涼。

左虞是在得知此次有皇後同行後,才匆匆叫了雲初去服侍的,南府裏的下人服侍人的水平本就參差不齊,所以他只好委屈下自己,讓雲初過來先伺候着,順便告訴她:那位娘娘口中的關于他的話,只準聽聽,不準當真。

雲初站在那位還作小厮打扮的娘娘跟前,心中卻在想着關于左虞的,那些不準當真的話,到底是什麽話。

或許是她的目光過于殷切,成功吸引了新棠的注意。

新棠回視着她的眼睛,輕輕一笑,問得自然又平和:“我很好看?”

她就那麽随意一問,淡淡的好奇,語氣不像是問一個下人,更像是在同一個與之時常相處的舊友閑話,與雲初自小到大所認識的那些王公貴族的夫人小姐與生俱來的高傲太不一樣。

但又不是僞裝,她見過的僞裝太多,多到她幾乎一眼就能看穿,所以很清楚的明白,這位娘娘她似乎就是這樣一個豁達的人。

雲初怔愣一會兒,誠實的點點頭:“娘娘姿容無雙,可與日月争輝。”

眼前的女子即使做了小厮打扮,也掩藏不住眉眼之間的精致,若是穿回錦衣華服,定然風華絕代。

新棠對着她笑:“你叫什麽名字?”

雲初行了一禮,答道:“奴婢叫阿眠。”

新棠把這個名字在心裏過了一遍,想着臨安王妃一路上念叨着的自家兒子的心上人,好像就是叫阿眠?

那樣一個騷包的傲嬌中二少年,眼光似乎還不錯?

新棠怎麽可能真的把別人心上人要在跟前伺候,十分親和的吩咐道:“我這邊不用你伺候,你回去你們世子身邊吧。”

雲初不是真的婢女,也沒有那種“伺候娘娘是三生有幸”的想法,見新棠如此說,順從的行了一禮,就退下了。

這種幹淨利落的方式真是太合她的口味了,新棠看着她的背影體态,難得這女子規矩儀态也如此好,也不知左虞從哪找來的寶貝,看來臨安王家離辦喜事也不遠了。

作者有話要說:  新棠來了,雲初的身份離曝光還會遠嗎?

ps:問一下,我如果寫現言,有人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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