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月下舞1

燕妄心是坐警車回去的。

徐毅清來接肖晚蒼，洛陽就順帶着讓他上車。

劉莊出了這種事，要不了多久就會衆所周知了，對于他們的經濟發展也會有所影響。連隊因為這事，聽說都被局長叫過去了。

徐毅清一邊開車，一邊從後視鏡裏瞅燕妄心，他和肖晚蒼都是模樣出色的美人，光是看着就賞心悅目。不過，還是他家晚蒼更符合他的口味，冷豔高貴的冰山美人，總是會讓人生出濃濃的征服欲。洛陽發現他的小動作，瞪了徐毅清一眼，對方朝他擠眉弄眼，又收回了視線。

洛陽心頭好笑，之前單獨帶燕妄心去山上欣賞風景，徐毅清陰陽怪氣的調侃了他好久。

“在看什麽書？”

“等鹿來。”

“這書名很文藝啊，講的啥。”徐毅清插嘴。

“動物。”

“哦——”徐毅清不是很感興趣。

燕妄心也沒在意，繼續安靜的看書，上次系統讓他培養些別的興趣愛好，剛好他看到一本感興趣的書，每天閑暇時間看一看，倒也能夠消遣時間。何況，沉浸在書中的世界也挺有趣的，燕妄心有時候沒任務，可以安靜的待在沙發上看一整天的書。不過這個行為被系統譴責了一番，燕妄心後來也會去看看一些展覽之類的。

洛陽嗤笑：“不接話題了？你這從看到書就頭疼的毛病，可不好。”

徐毅清不滿的反駁：“不愛讀書咋了！你不也一樣？”

“我好歹會看專業書。”

“滾滾滾。”

兩人互相揭短。肖晚蒼涼涼的來了句：“誰當初跟我說最愛看的是‘人體解剖學’？”

洛陽忍不住笑：“嗯，他喜歡看實戰的人體解脫學。”

徐毅清翻了個白眼，又朝肖晚蒼露出讨好的笑容：“晚晚，你信我，我昨天看了一夜！”

“是一頁吧。”

“哇，姓洛的你不要以為我現在開車就拿你沒辦法了啊！”

燕妄心将書本合上，洛陽問：“吵到你看書了？”

“沒有。”燕妄心搖頭，嘴角有絲微小的笑意。看洛陽和徐毅清互怼挺好玩的，他們感情深厚，彼此之間非常熟稔，這種關系是他所無法插足融入的。

“那就好。”

徐毅清看了他們一眼，果然有情況。這次他們劉莊意外相遇，看起來關系處的不錯嘛，那個燕妄心對老洛态度明顯有了絲改變。如果他們在一起，想象一下還是挺不錯的。徐毅清心情不錯，而且他們還解決了一件連環殺人案，不枉他跟老頭子吵了一架。就在他愉快的驅車回市中心，電話鈴聲響了起來。

“連隊。我們正要回去作報告。”洛陽接起來說。

“肖法醫也在你那吧，直接來阜陽小區B棟樓1302室。”連隊說。

“好。”

這是又有命案了。

“那先把小燕送回去？”徐毅清知道了之後問。

“他一起。”洛陽說。

燕妄心有些詫異的看着他，洛陽回視，沒忍住揉了揉他的頭發。等反應過來，幹咳了一聲別過了頭。他就是覺得，青年這個模樣實在是讓他蠢蠢欲動控制不住雙手，絕無其他想法！燕妄心感覺到大手貼在他頭發上瞬間的溫度，不知怎麽也有些不好意思起來。他們這樣算是親密嗎？徐毅清心裏發笑，旁觀這兩個人的行為，着實是有趣有趣。不過他現在說，兩人肯定也矢口否認，還是讓他們順其自然好了。

徐毅清改道去阜陽小區，1302室外面圍滿了住戶，一傳十十傳百的，警察沒有辦法全部疏散開。肖晚蒼穿了鞋套，戴了手套先進去檢查屍體，徐毅清随後也走進了屋裏。洛陽和燕妄心則是留在門口，并沒有進去。

從負責警戒的警察口中得知死者名叫白艾，是這戶的租戶。白艾是孤兒，從小父母去世，自己則是被孤兒院收養，拒絕了好幾家想要領養她的，十幾歲的時候就開始出去打工養活自己。屍體是房東發現的，他說本來應該幾天前交下個季度房租，白艾也一直都是很準時給的，可是打她電話關機，也聯系不上，他擔心出事，于是前來找她，敲門沒人應，房東找物業開門。剛進門就聞到一股惡臭，混着暖氣味實在是難聞。白艾赤身裸體的躺在地板上，臉部朝下，屍體已經開始腐爛了。

“有見到嗎？”洛陽問。

“在樓梯口那裏。”系統說。

燕妄心看向了樓梯口，一個面色蒼白，身穿白色T恤深色熱褲的年輕女人站在那裏，她滿臉茫然。

“在那裏？”洛陽試探性的往樓梯口走去。

那個女人尖叫了一聲，不見了。

“被你吓跑了。”燕妄心說。

“……”他沒做什麽吧。

洛陽心裏有底，對燕妄心說：“我先送你回去？”

“你忙吧，我自己可以回去。”

“嗯好。”

洛陽對燕妄心揮了揮手，穿了鞋套，一邊戴白手套一邊走進了案發現場。他們現在要争分奪秒的查證據，根據屍體腐爛的程度，明顯已經過了好幾天的。而且，這個兇手懂的一定的反偵察能力，肖晚蒼從屍體上并沒有找到明顯的指紋。白艾是窒息而死，從身體的死後症狀來看，她很有可能還沒來得及看到兇手的面孔就被撲倒在地。

“受害者死前遭受過性侵，兇手看來是有備而來。”肖晚蒼說。

“沒有檢查到腳印，死者住在13樓，不可能是從陽臺進來，也就是說，受害者開的門？”徐毅清蹲在他身邊，“查錄像監控應該能查到點什麽。”

洛陽走到陽臺，左右兩邊的住戶陽臺都是圍住的，兇手不至于這麽大費周章從這邊着手，何況這樣目标明顯，他既然有一定的反偵察能力也就不會這樣做。那麽排除掉這個方向，唯一的可能就是從大門進入，不一定是受害者開門，兇手或許是自己弄到的鑰匙，但不論怎麽樣，他們只要調查監控就能知道了。

具體的屍檢還有調查都要等回到局裏，洛陽拿到了監控準備回去的時候，他發現燕妄心并沒有離開。

洛陽讓徐毅清他們先走，自己則是走過去，“怎麽了？是有什麽線索？”

“沒有。”

那個女人被洛陽身上的煞氣一吓，現在都不敢出現。

“剛才是我對不住。”

燕妄心愣了下，随後搖頭：“這和你無關。”

“嗯，快到中午了，一起吃飯？我等下再回局裏。”

“好。”

燕妄心是打算等在這裏，白艾遲早還會出現，她現在還沒有回味過來自己的死，是沒有辦法離開自己死亡的地方太遠的。洛陽和徐毅清說了聲，随後帶着燕妄心随便找了家小炒店吃飯，這個時候人還不是很多，三三兩兩的人沒有坐滿。洛陽點了三菜一湯，等着的時候和燕妄心說了下目前推測出來的結果。

兩人吃完飯，洛陽先離開了，他回到了局裏，徐毅清正湊在小陳旁邊盯着電腦屏幕。

“查到了嗎？”

“肖法醫還沒推斷出具體的死亡時間，我們現在也只能慢慢看了。”小陳說。

洛陽拎了把椅子坐過去，“順序。”

“一周前。”

“從昨天開始看。”

小陳聞言，将日期切換到了6月22號。從快進中可以看到，白艾這邊的監控經過的人并不多，基本上都是這一層的住戶，還有的就是送外賣的，走訪探親的。三人看了一下午，眼睛酸痛，才看了三天多一點，還沒有什麽明确的線索。洛陽本來還想繼續看下去，徐毅清的電話響了起來，是肖晚蒼打的。

“哇都八點多了。”徐毅清一看時間都吓了一跳。

“屍檢結束了。”

“晚晚吃飯了嗎？餓不餓？你把屍檢報告拿過來我們在去吃飯？”

“好。”

洛陽擺手：“給我帶一份過來，屍檢報告也先給我。”

徐毅清挂斷電話，點了點頭，又看向小陳：“小陳你也去吃吧，別餓壞了肚子。”

小陳先離開了，幾分鐘後肖晚蒼拿着屍檢報告過來，徐毅清讓洛陽如果太餓了可以去他抽屜拿餅幹充饑下，随後帶着肖晚蒼出去吃飯了。洛陽打開屍檢報告看起來，死亡時間确定在三天前晚上七點多，這個時間段小區人流量大，放學的下班的送外賣的，保安也不可能注意到每個人。屍檢結果顯示，死者生前有掙紮，非自願性行為，□□受損，沒有檢測到□□及其他液體，也就是說兇手是帶了套，他是有預謀的奸殺。

洛陽眉頭皺緊，低罵了一聲，放下了屍檢報告，他又重新開始看監控。

之前的監控并沒有什麽大問題，除了他連續在同一時間發現了同一個人。這顯然值得注意。

随後，在三天前的晚上六點，一個帶着鴨舌帽，全程低着頭的男人走到了白艾門前，他身上穿的是某家外賣公司的制服，手上還提了一個塑料袋。洛陽打起精神，全神貫注的盯着鏡頭。沒過多久，白艾出現在了鏡頭裏，她并沒有完全打開門，一只手撐在半開的門上，另一只手則是伸出來拿外賣。可以看得出來，白艾有一定的防備心，但是顯然她敵不過那個男人。

就在她要關門的時候，男人猛然按住了門，随後擠了進去。

悲劇就這樣發生了。

洛陽忍不住長長嘆息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