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自殺樓4

洛陽帶燕妄心去吃的是一家冷面館。

冷面館到了夏季生意就非常好，現在九點多了還有不少人過來吃夜宵。

燕妄心找了個位置坐下來，洛陽則是去前臺點餐付錢。冷面館裏冷氣開的充足，甚至有些過頭的感覺，燕妄心起初并沒有在意，等看到站在門口僵直着身體的男人才反應過來，不是空調的緣故。

那個男人看着收銀臺的女人，偶爾還會用仇恨的目光瞪着和女人說話的洛陽。燕妄心感覺到他對洛陽濃濃的怨恨，于是站起來走到他身邊。

洛陽看了他一眼，話沒有停：“袁女士，如果您想起別的線索麻煩聯系我們。”

女人眼角已經有細紋，是化妝都沒辦法遮掩掉的，但這并不妨礙她的美。那是一種閱盡風霜的成熟淡定，只是顯然她并不想談論。

燕妄心發現，那個男人是直勾勾的盯着女人的。

他走回去的時候，洛陽開口：“看到了什麽？”

“你怎麽知道？”

燕妄心驚奇，他明明什麽都沒說，可洛陽就是知道他的意思，這讓他有種很奇怪的感覺。

“你過來又什麽都沒說，還看了眼門外，我只能猜你是看到了什麽而不是想要點菜了。”洛陽笑着解釋。

燕妄心不知為何，覺得有點開心。

洛陽揉了下他的頭發：“現在還在？”

“嗯，在老板身邊。”

洛陽聞言，拿出手機翻出了一張照片：“是不是他？”

燕妄心兩者對比了下，點了點頭。

洛陽嗤笑一聲，壓低着嗓音說：“就是那個自殺的老師，是袁女士的前丈夫。我原本想着過來看能不能問她些事。”

袁女士是一個果斷有主見的人，和姚老師結婚後也始終沒有放棄自己的面館生意。因為結婚幾年還沒有生孩子，被姚老師的父母嫌棄，一邊催生孩子一邊暗地裏讓姚成鑫另外找一個。實際上，他們之所以沒有孩子，根本就是因為姚成鑫生不了！哪怕将檢查報告給那兩父母看，他們也是認為這一切都是袁女士的原因。因為這個問題，他們吵過很多次，最後袁女士實在受不了提出要離婚，但姚成鑫卻不同意。

他能同意嗎？首付是袁女士包攬的，房貸也是她大部分在給。如果沒有這家冷面館，光姚成鑫一個人的工資怎麽可能養得活他自己和兩個吸血鬼父母。在X市這樣寸金寸土的地方，姚成鑫可以說大部分的負擔都是袁女士應下的。

姚成鑫這樣的人，還被爆出猥亵學生甚至強迫她們拍視頻，袁女士根本不想再提那種渣滓。

“他在的話，小燕讓我也看下。”洛陽說。

燕妄心一口茶水差點吐出來，他強行喝進去，“啊？”了一聲。

洛陽似笑非笑：“想什麽呢？”

“……沒。”

“行了，吃完再說。”

洛陽看燕妄心耳垂都紅了起來。這小家夥平日裏面無表情的，調戲起來反應還真是青澀啊。

冷面上桌的很快，洛陽給燕妄心拌好，随後才給自己弄。燕妄心吃了一口就喜歡上了，它的醬料獨特，應該是面館的獨家特色。兩個人悶頭吃面，這其中也有人調侃老板娘的空調不用錢，顯然他們并不知道真正制冷的是一只幽怨的鬼。燕妄心對姚成鑫一點都不同情，甚至覺得他這樣的人實在太惡心，妄為人師。

兩人吃完後，洛陽不放棄的又站在了前臺。姚成鑫被他的煞氣一逼，人又飄到了門口。

袁女士有些驚訝的看着他，她可以肯定是因為洛陽的緣故。之前一直都感覺周圍很冷，後背涼涼的，好像有什麽髒東西一樣。

“袁女士，姚成鑫是罪有應得，可那其他兩個死者是無辜的。”洛陽誠懇的說，“我們懷疑這并不是單純的自殺案，是有人引誘他們的。我希望你能将知道的都告訴我們。”

姚成鑫站在門口咆哮：“是那個婊子陷害我的！”

他的面容猙獰，怨氣濃厚，如果不是因為有燕妄心和洛陽在，袁女士必然是要被陰氣入體，大病一場的。

袁女士面無表情：“不是我不想說，而是我們鬧僵後我就直接搬到面館來住了。”

她低頭看着自己的手機：“如果不是警察打電話來，我都不知道他跳樓了。”她嘴角扯出一抹嘲諷的笑，“當初我眼瞎才和這樣的男人結婚了。”

姚成鑫想要沖過來，反而被燕妄心身上的氣場刺疼。

“都是一群婊子，她也是你也是！”

燕妄心聽到現在還以為姚成鑫會說什麽證據，結果等洛陽和袁女士聊完，他翻來覆去也只有罵人的字眼。這種人在學校風評不錯，是假的吧。

洛陽和袁女士道別，拉過燕妄心往門口的角落走。

“要問他嗎？”

“好。”

燕妄心抓着洛陽的手，深吸了口氣，将自己的嘴唇湊上，那有些涼意的薄唇就碰到了一處溫暖。明明他們不是第一次親吻，燕妄心依舊覺得它美好的不容亵渎，他沉淪進去，直到耳邊傳來一聲低笑，洛陽描繪着他眉眼，眉眼裏都是絲毫沒有掩飾的寵溺。燕妄心輕輕的在洛陽上唇咬了口，加深了這個吻。

“他跟過來了。”洛陽說。

姚成鑫不知道他們看得到，站在遠處罵罵咧咧：“他媽的兩個惡心的同，死gay，還跟勾引我老婆。”

“不可理喻。”燕妄心低聲說了句。

洛陽摸了摸燕妄心的頭發，冷笑看向了姚成鑫：“袁女士可不是你妻子，你們已經離婚了。”

姚成鑫條件反射說：“我們還沒離……你看得到我？”

他臉上流露出一絲驚喜，想要靠近又被洛陽的煞氣逼退，但這并不妨礙他的話：“那你趕快跟我老婆說，讓她回家，家裏的水電都被停了！房貸也在催呢，這都什麽意思。”

“我死了，我爸媽還活着呢！她既然嫁進來了就要把他們當做自己的爸媽一樣才是。”姚成鑫叨叨不停。

姚成鑫的一番話讓燕妄心流露出冷淡的神色，這樣的人，他連度化都不想給他做。如果不是因為可以詢問他到底發生什麽事，燕妄心都不想和他說話。

洛陽笑的冷冽：“我為什麽要幫你？”

姚成鑫顯然沒料到對方這麽幹脆拒絕，頓時急了：“就你們看得到我，難道這不是你們應該做的嗎？你們是不是想要錢？”

燕妄心抓着洛陽的手，低聲說：“洛哥。”

洛陽安慰的拍了下他的手後背，絲毫不為所動：“憑什麽我們看得到就應該幫你？”

姚成鑫一雙眼憤怒而通紅，氣的脫口大罵：“你還是人嗎！比豬還不如！如果不是因為你看得見你以為我願意低聲下氣求你？”

“你這才不是低聲下氣。”

燕妄心不能忍。

“哦那你在去求別人啊，反正我不想幫你。”洛陽皮笑肉不笑。

姚成鑫哪裏樂意，他死後這麽久還是第一次見到能看見他的活人，當即跪下來能屈能伸。

“我求你！好歹把害死我的兇手抓住吧！”

洛陽心裏冷笑，“你不會自殺的嗎？怎麽會是被人害死的？”

姚成鑫咬牙切齒：“是餘恨，她陷害我的，她給我下藥，要不然我不可能會做這樣的事。”

洛陽好整以暇的看着他，“哦？”了聲。

“你是不是不信？那些視頻都是假的，我怎麽可能會在教室裏做那種事？随時都會有人經過的，有點腦子的都知道。就那個餘恨，肯定是她胡編亂造。”

姚成鑫一提到那個餘恨，眼裏的怨恨濃烈的好像如果她在面前就會直接掐死她一樣。

“餘恨是誰？”洛陽問。

姚成鑫怨氣更濃：“婊子！害死我的賤人！那些警察也是廢物，我怎麽可能會自殺。就算我真做了那些事，他們怎麽就确信是我強迫她們，而不是她們勾引我？再說一個巴掌拍不響，”

“她們？”洛陽不喜姚成鑫這般說話，聲音也冷了不少。

“不、不是，我說錯了，就秦蕭蕭一個人！”

洛陽看到他臉上的慌張，眉峰下壓，不動聲色的打量着姚成鑫。當初網上流傳的視頻是姚成鑫在教室裏猥亵一個女孩，摸手摸胸到大腿□□，動作越來越不規矩，而且看那個女孩激烈反抗的行為也并不是樂意的。那個女孩的臉并沒有被拍到，全程只有姚成鑫的臉出現。

“秦蕭蕭？第一個死者，你教的不是她的班級吧？”

他們之間怎麽會有聯系？

“餘恨那個婊子介紹給我認識的，我他媽都說了是她陷害我！”

“她怎麽陷害你了？難道還能逼迫你猥亵別人？”

洛陽笑的譏諷。

姚成鑫啞然，他在掙紮，可最後他什麽都沒說，只是冷冷的笑了下就不見了。

燕妄心回頭看冷面館，覺得夜風多了絲寒意。那搖晃着的溫柔燈火，是袁曉月一生的堅持，而她以後會慶幸自己并沒有妥協。姚成鑫這樣的人，真是讓人心生不出一點好感。

洛陽牽着燕妄心的手到車裏，他先給徐毅清打了個電話：“老徐，你查個名字，餘恨。”

徐毅清調笑：“怎麽會取這種名字。我等下查，你們過去學校了嗎？”

“正要去。和學校打過招呼了嗎？”

“學校領導說，我們學校一向秉持着良好優秀的教學系統，這三人的自殺與他們無關。不過他們調查的話，他們肯定會好好配合。”徐毅清一本正經的說。

洛陽笑罵：“屁話一堆。我就聽結果。”

他們推卸責任太正常，畢竟他們可是一心想着發死人財的。

“還能怎麽辦，給錢了啊！”

“啧。行吧。”

洛陽挂斷電話，開車前往第一中學。距離樓主約定的直播時間還有一個半小時。

作者有話要說： 感覺好像沒什麽人看……

這篇的心願大概就是完結時有100收藏吧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