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 :欲問孤鴻向何處(五)
“你對芸娘的承諾呢?”李延昊直視着她,眼中透着無可奈何,“你的事情固然要緊,可身為涅兒的母後,你不能對他如此冷漠,永遠不要忘記芸娘為了誰而死。”
他的話如刻刀般一句句劃過她的心間,她愧疚地低下頭,感覺自己仿佛被淩遲一般。那日,宮人抱着涅兒歡喜地告訴她“大皇子會叫母後了。”,她僅是頭也不擡地應了一聲,語氣中滿是淡漠。
現在想來,自己真是無顏面對九泉之下的芸娘。
“阿昊,我以後會常常照看涅兒。”她擡起手,輕輕撫摸着孩子額頭上細軟的發絲。從始至終,她都沒有忘記,這是芸娘用生命換來的孩子。嘴角劃過冷笑,淡淡地看向他,“我也不會忘記為芸娘報仇。”
李延昊苦笑道:“除了報仇,恐怕你也沒什麽事情可做。”
她沉默,除了報仇,真的已經沒什麽可以讓她執着。延清走了,她還能做什麽呢?這偌大的宮廷,能支撐她走下的理由原本就不多。
兩人各自躺在睡榻上,一夜無話。
次日,宮中大選,明明是李延昊選妃,他卻偏讓太監來請秦文珺。秦文珺故意拖延了時間,磨磨蹭蹭梳洗了半個時辰,才離開長樂殿。
她沒有坐鳳辇,與時雨慢悠悠地往未央殿走去。
時雨清冷地嘆道:“小姐,您不願去便拒絕,何苦這般?”
“如今不同以前,他差人來請我,我若不去,讓他顏面何存?”秦文珺雖不把宮規放在眼裏,但卻時時為了李延昊着想。
到了未央殿,只見殿外站着三十幾名美人,一眼望去,竟都如此眼熟,出身名門,有些甚至與秦文珺一同讀書習字。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位九五之尊将誰留下。
秦文珺走近殿中,請了安,坐在李延昊右側,她瞄了眼坐在一旁的太後,太後杯中的茶已快見底,想必定是在這裏等了許久。
“皇後來的真是時候。”楊太後冷笑道。
這時,太監正好端上一杯新茶,放在秦文珺手旁,秦文珺把茶推到李延昊手旁,帶着歉意地說道:“讓皇上久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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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說,秦文珺道歉時的樣子着實溫柔,即便再狠心的男子,都會忍不住原諒她。
只可惜,她是在逢場作戲。
李延昊心中自嘲着,嘴上卻說:“不礙事。”
這就是他們,在衆人眼中相敬如賓的佳偶。
太後也不願再與秦文珺多做糾纏,朝着太監使了個眼色,太監會意,即刻帶着女子一一入殿行禮。
這些女子若一同入殿,或許還有些比較,但一個一個入殿,便容易讓人看得眼花缭亂,甚至記住了這個便忘了另一個。何況,李延昊本就無心選妃,所留下來的人大都是太後定的。
秦文珺本也不想理會這些事情,可太後未免太過偏心,竟明目張膽的留下這麽多楊氏的女子。
當大選結束後,太後随随地詢問一句:“皇上可還滿意?”
李延昊敷衍地點頭,“一切全憑……”
“慢!”秦文珺冷冷地打斷他的話,眉毛輕挑,随便的指了指殿外的幾名落選女子,“臣妾覺得這幾位姑娘容貌端正,舉止得體,還請皇上将她們留下。”
雖然李延昊擺着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但他早已将太後的陰謀看在眼裏,自然也清楚秦文珺此舉是為了打壓太後,他豈有不幫着自己皇後的道理,“太後、皇後慧眼識人,既如此,便都留下吧!”
什麽!都留下?那可是三十多名的女子啊!
秦文珺驚訝地看向李延昊,莫不是他想做昏君了?
李延昊壞笑道,“日後有勞皇後了!”
什麽叫日後有勞她了?分明就是想把一堆女子塞到後宮,讓她這個六宮之主忙得抽不開身去查刺客之事。
“皇上言重。”秦文珺降低了聲音,在他耳畔細聲道:“臣妾倒是無妨,只是皇上可要當心龍體。”
他輕輕一笑,“朕的龍體,皇後比誰都清楚。”
李延昊原本就比秦文珺年長幾歲,調侃起這種閨中之事游刃有餘,秦文珺自知落了下風,只能咬了嘴唇不語。
此次大選封為美人的有楊清墨、楊媛、楊錦容、許茹、馮瑾等人,其餘女子都封為才人。
夜裏,秦文珺正準備入睡,只聽見宮人喊道:“皇上駕到。”
秦文珺微微皺起眉頭,這可是美人入宮的第一夜,他怎麽還過來?若是傳出去,別人又該以為她這個皇後不識大體,跋扈專制。
她披了件輕紗,便起身接駕。李延昊一向不喜讓宮人跟緊長樂殿,随他而來的太監們都守在殿外。
入了殿,他随手關上殿門,秦文珺端了被茶放在他面前,輕聲道:“你不該讓她們獨守空房。”
“你忍心讓我睡在別的女子身旁?”
“有什麽不忍心。”她滿不在乎笑了笑。
“秦文珺!”李延昊的黑眸漸漸陰沉下去,目光緊盯着她,“我不想在聽到你說出這樣的話!”
她微微擡起頭,絲毫不畏懼地觸碰到他的目光,“阿昊,延清已經走了,我也留在了宮中,一切如你所願,你為何還不知足?你想要我的人,我給了你,你還想要心嗎?”
“我要的,從來都是你的心!”他猛地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到自己懷中,俯身親吻着那片冰冷的朱唇,他的吻沒有以往的溫柔,粗暴地在她唇齒間侵略。
她掙紮着想要離開,換來地是他雙臂更蠻橫地禁锢。
這一吻,太長,吻到兩個人筋疲力盡,吻到幾乎以為自己要窒息。
終于,他緩緩松開了她,他沒有繼續下去,因為望見了她的眼睛。
清澈的眼睛,不帶一絲污濁,沒有半點欲,這樣的目光讓他覺得自己是個小人。
“你可以繼續下去。”她躺在床上,冷笑着解開自己衣衫,赤裸地身體呈現在他的眼前,仿佛在諷刺他只是一個充滿欲望地禽獸。
他別過頭,扯着被子蓋在她身上,摔門而去。#####各位親們,正常的催更評論請打五星,謝謝~~~提意見請不要打星(提意見或者建議要詳細一些,不要太籠統)。超過50字的評論加精。【另外,這本書的回憶部分比較長,請耐心看完,回憶部分的許多點都可以和前部分的文對上,如果細看,會發現很多東西。】最後,祝大家閱讀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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