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一節課,我們首先認識一下我們的身體構造

十三、出征

伴随着鬣狗族的突襲,戰争終于爆發了。

狼昭把牛皮箭桶給白丢丢整好,“要是遇見危險就瞄準敵人。”

“萬一沒打中怎麽辦?”白丢丢笑嘻嘻地問,用爪子摸了摸狼昭的臉,讓他不要那麽嚴肅。

“誰讓你打中了?”狼昭敲了他一下,“打了就跑。”

白丢丢揉了揉腦袋,哎呀,被教訓了。

狼昭親了親小兔子的腦袋,看着他,所有牽腸挂肚的話都化作了一句,“注意安全。”

“放心,媽媽弟弟都交給我了。”白丢丢拍拍自己的小胸脯。

聽到這話就連狼父都忍不住別過頭扯了扯嘴角。

狼昭點點頭,轉身跟着狼父離開,沒走幾步,他就扭頭瞪着跟在他身後的小奶狼,“回去。”

“我也要上戰場,我也要像哥哥一樣!”狼荻一揮爪子,要像哥哥一樣一爪子就打得對方掉毛毛!

白丢丢:“……”

狼媽媽:“……”

狼爸爸:“……”

狼昭一爪子敲上他的腦袋,“都禿了就老實在家呆着。”頓了頓又補充道:“毛沒長好之前別出來轉悠,禿毛狼找不到媳婦兒的。”

狼弟弟自動過濾哥哥的毒液,暗戳戳地腹诽,這一爪子跟剛剛敲嫂子腦袋的力道一定不一樣。

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睛,狼昭用鼻子碰了碰他沒剩幾根毛的額頭,沉聲道:“那我把媽媽和嫂子交給你了。”

狼荻愣了一下,爪子往額頭上一揮,喜笑顏開道:“保證完成任務!”

于是三狼一兔眼睜睜地看着失去平衡的狼荻摔了個正着。

“走了。”狼父不忍直視地撇過頭。

狼昭“嗯”了一聲。

看着他倆遠行的背影,白丢丢突然蹦起來揮了揮爪子,“找找!我等你回來。”

狼父看了一眼大兒子都走出老遠卻依舊溫柔的神色,有些嫌棄,“黏黏糊糊不像樣。”

狼昭瞅了一眼自己老爹,“你今天早上去摘花了?”他的身上依稀還能嗅到森林的水汽。

狼父難得狼狽地嘀咕了一句,“不孝子。”

……

“他們會回來的吧?”

白丢丢揉了揉狼荻的腦袋,“不用擔心。”看着肉墊上沾上的幾撮毛,白丢丢心虛地把爪子背到了身後。

狼媽媽笑着把還挂着露珠的木槿花插在了花瓶裏攏了攏,“一定會的。”

六十四、宣戰

狼昭安靜地聽着石岩部署戰術,有狼悄悄地看了一眼他,看狼昭沒什麽反應也都領了命令。

石岩站在高地将之盡收眼底,不禁苦笑,狼昭這種天生的領導力是他嫉妒都嫉妒不來的。

只是萬萬沒想到迎戰他們的卻是鬣狗族的幼崽,有些站都站不穩。

石岩頓時為難起來,一時之間進退維谷。

有人也想到了,鬣狗族成獸會不會趁機去偷襲他們的族地,不禁有些後怕。

同時也忍不住慶幸出行前聽了狼昭的意見,留足了公狼守衛族地,至少能支撐到他們回去增援。

狼昭眯了眯眼睛,走出了隊列。

石岩也踏出一步忍不住警告他,“那些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幼崽。”

狼昭看了他一眼,一躍而上跳上了高地,仰天長嘯,狼嚎聲在空谷中形成回響,對面的鬣狗幼崽驚得跌坐在地,面對強者時血液裏天然的畏懼,讓他們的毛都慫成了一團。

“嗷——嗷嗷嗚———”

狼昭上前一步,露出森然的利齒,像是對對面的鬣狗說,也像是對身後的族人說,“我們狼族,出戰是為了我們的愛人,為了我們的幼崽,是為了我們後代的平安和樂。我們戰!是為了不讓他們食不果腹,為了不讓他們流離失所。我們戰!是為了讓他們不戰!”

他傲然地屹立于高地之上,譏諷地扯了扯嘴角,平日裏白丢丢最喜歡摟着的肉墊此時冒出了利爪,露着寒光,擊碎了面前的石頭,“你們戰,又是為了什麽?”

鬣狗幼崽們眼中此時盡是迷茫和畏懼,不約而同地轉頭看向了某一處。

狼昭看了一眼右先鋒,恰巧是阿樹打頭,阿樹意會地點點頭,帶着一隊狼悄悄撤出,打算從他們的腹背包抄。

“讓你們死的可不是我們,而是你們的父兄。”

突然有一只膽子大的幼崽喊道:“族長說你們不會殺我們的。”

“他憑什麽這麽認為,他見過我?了解我?”狼昭一步一步走向那個打頭的小崽子,一爪子在他身邊劃下道道爪痕,逼着那個鬣犬幼崽仰頭看他,“不,他什麽都不知道,他只是把你們所有的生命來做一個賭注而已。”

“滾回去告訴他,讓幼崽來保護自己,用後代的安危保全自身,我狼昭瞧不起他。”

“老虎況且都不食子,你們族長也是夠能狠下心的。”狼昭滿意地看着他面前的幼崽慌了神,“他……是不是并沒有讓自己的幼崽來?”

鬣狗族長看着外面哭成一片的前鋒,生生地折斷了一支箭。狼什麽時候話變得這麽多了?!還這麽狡猾?!他以為他自己是兔子嗎?!

六十五、疑兵

外頭鬧成一片,到底有鬣狗不忍,看向族長的目光也多有了一絲怨怼。

有鬣狗不甘心,把當初訓練這群小崽子的話重複了一遍,“你們是為族裏而戰,你們的犧牲可以換來許多代的和平……”

“裕叔。”之前被狼昭脅迫的小鬣狗突然道:“你兒子呢?”

那個公鬣狗頓時啞然。

狼昭看了看他們,突然有了一絲了然,“你們的父母呢?”

“戰死了。”

狼昭按着他的腦袋,對着山崗上逐漸冒頭的成年鬣狗,低聲道:“記住今天這些讓你們送死的長輩。”

小鬣狗仰頭看了他一眼,“你不殺我們?”

狼昭扯扯嘴角,“想報仇得等你們長大再說,殺你?那我跟他們又有什麽區別?”

伴随着阿樹的狼嚎聲,狼昭高高躍起蹬着石壁,狠狠地咬住那個叫裕叔的鬣狗,兩爪一撕,毫無防備的鬣狗頓時血肉模糊。

狼昭甩了甩利爪上的鮮血,“不可饒恕,血債血償。”

一匹又一匹的狼加入戰場,鬣狗幼崽被他們紛紛略過,狼族們還記得他們和鬣狗族的沖突就是因為被殺害的狼崽們,一時之間血液在身體裏沸騰咆哮。

“不可饒恕。”

“不可饒恕。”

……

阿樹帶着一隊狼從背後包抄鬣狗族,才發現出來的不過只有零星半點的鬣狗,而鬣狗族長早已逃之夭夭。

所有狼心頭都湧出了一個疑問,其他鬣狗呢?駐守族地?有這個必要嗎?

狼昭眯着眼睛打量着這個送死的陣容,又看了眼被放棄的鬣狗幼崽們,有什麽東西呼之欲出。

“你……”

狼昭回頭,看見那只被他放過的小鬣狗。

“……謝謝你。”他猶豫了良久,路過狼昭的爪邊時突然低聲道:“他們的目标一直都是狼族族地。”

六十六、決定

白丢丢小心地看向窗外,他耳朵很尖,請見了風中清脆的鈴聲,回頭對一群狼崽子比了一個噤聲的動作,“都進地道。”

現在外面是母狼在把守,看似跟平常一樣但實際上每個狼都在繃緊着神經,狼族門外已經出現了鬣狗,雖然無法接收前線的消息,但白丢丢相信,出現的鬣狗并非是因為狼昭他們戰敗,而是因為別的原因。

尤其是出現的鬣狗已經引開了駐守族地的部分公狼,阿嬈暫時擔任着族地的指揮官。狼媽媽也一起去了外面,保護所裏只留下小崽子們和白丢丢。

白丢丢也不知道哪裏讨了這些狼媽媽們的喜歡,都把自家小崽子交給了他。

雖然大家神經都繃得很緊,但是都想不透鬣狗想要做些什麽,空氣中都彌漫了風雨欲來的氣息。

雖然對小崽子下了命令,但是白丢丢回頭看了一眼地形圖,耳朵為難地打了一個結。

“嫂子?”狼荻問他,“現在就要進地道嗎?”進了地道之後食物水源都不好獲取,更何況現在外面還是風平浪靜。

白丢丢用爪子揉了揉他的腦袋,“我覺得不太對。”

“哥哥讓我聽你的。”

白丢丢看着狼荻清澈的眼睛,裏面是和狼昭同出一轍的堅毅。

“好。”白丢丢湊到他耳邊輕聲道。

狼荻愣了一下,二話沒說,直接招呼小狼崽進了地道。

白丢丢吸了一口氣,想起狼昭臨行前悄悄交待他的話,但願他沒有判斷錯。

過了許久,暗道的門又被推開了,白丢丢聞聲看過去,就見狼荻探了個腦袋到出來。

“你怎麽回來了。”白丢丢的本意是讓狼荻跟着他們一起。

狼荻拍了拍胸脯,“那不行,我要是臨陣脫逃,我哥回來得薅光我的毛。”

白丢丢忍笑,不忍心提醒他他現在身上并沒有可以薅的毛了。

兩人說話間窗口傳來悉悉索索的動靜,一狼一兔丢都動了動鼻子,不是狼的味道。

狼荻弓起了背,露出了雪白的牙齒,白丢丢則是抽出一支箭搭在弩強上對準了窗口。

窗口露出了一對粉爪子,緊接着出現了一張雪白毛絨的狐貍臉。

狼荻傻眼了,慌忙中還不忘用尾巴遮住自己的屁股,“雪…雪球?!”

六十七、狼毛氈

雪球歪了歪腦袋,動了動尖尖的小鼻子,有些遲疑,“你怎麽禿了?”

狼荻:“……”QAQ

白丢丢:“……”這是誰家的小狐貍,很有勇氣了,他都不敢這麽說。

雪球兩只爪子一撐就從窗戶上翻了進來,白丢丢就看着狼荻連面子都不要了了,屁颠屁颠跑過去接着他。

“真的是你呀。”雪球站穩後用鼻子蹭了蹭他的禿脖子,“你怎麽就變禿了呢?”

白丢丢剛想幫弟弟打個圓場,就見弟弟把一直挂在脖子上的狼毛氈拿了下來,“為了…為了做這個。”

雪球眨眨眼,發現爪子上的狼毛氈和狼荻還挺像的,眼睛是用天藍的玻璃半球粘上的。

“好看。”雪球頓了頓,看着他小心翼翼道:“很像有毛的你。”

“那個……”狼荻動了動尾巴,“送給你了。”

“這個不送給你未來媳婦兒?”雪球歪着腦袋問,可卻舍不得放下手裏的小雪狼。

“這個先送你,你要記得幫我找媳婦兒的。”狼荻飛快地擺着尾巴,“我的毛很快就會長出來了,等長出來再給它做一個。”哥哥不在,一定會很快長出來的!

白丢丢:“……”原來不是弟媳婦嗎?

雪球怎麽看怎麽喜歡,大方地收下了,“謝謝。”

“咳。”白丢丢清清嗓子,“你是小荻的朋友?”

“這是我嫂子!是不是特別可愛!”狼荻像跟小夥伴分享寶藏一樣,拉着雪球興奮道:“我嫂子的肉墊特別粉,還與圓尾巴,我哥最喜歡捏了,還有……”

白丢丢紅着耳朵趕緊打斷他,“你叫雪球是嗎?怎麽跑過來了?是不是迷路了?”

雪球搖搖頭,把小雪狼挂在了脖子上,“我聽長老說狼族要打仗了,我擔心狼荻所以過來看一看。”

雪球話音未落,狼荻整個身子唰的一下變得通紅了。

白丢丢忍不住扶額,“……”弟弟,你禿了,所以紅得太明顯了。

所以…還是弟媳婦兒是嗎?

說話間,屋內從外面通進來的竹管旁的鈴铛突然叮當作響。

白丢丢一邊一個把他們拎了起來,“我送你出去。”

“鬣狗和我們雪狐簽了停戰協議,他們不敢對我做些什麽的。”雪球不願意離開,收了狼荻的狼毛氈,他還沒幫好兄弟找到媳婦兒呢。

“那你們倆跟着我去外面挂旗子。”白丢丢不放心把他一狼一狐丢在這裏。

“好。”

狼荻動了發燙的耳朵,把之前讓哥哥多做了一套的弩槍遞了過去,順勢用爪子按了按雪球的粉肉墊,“我會保護你的。”

荻球小劇場·論偉大的狼狐友誼

幼崽時期——

狼小荻:我們是好兄弟呀。

雪小球:嗯,對,我們是好兄弟。

狼小荻:我會保護你的!

雪小球:嗯,我也不會扔下你不管的!

狼小荻:這些給你(狼毛氈、弩槍……)

雪小球:謝謝,那你未來媳婦兒怎麽辦?

狼小荻:等我掉毛了再給他它做,你是我好兄弟啊,哥哥說不能重色輕狐,你比他重要。

雪小球點頭。(好像很有道理)

青年時期——

狼荻:還沒找到?

雪球:你這麽挑剔!我狐族的美狐都被你挑剔完了!

狼荻:她們都沒你白,沒你肉墊粉,沒你狩獵快……總之,都沒你好。

雪球:……那就從狼族裏面挑!

狼荻:不要,我就要雪狐。

雪球(睨他):雪狐得罪你了?

狼荻:我從小做夢就夢的是雪狐。

雪球:你做什麽夢?

狼荻:……咳。

雪球磨爪子:這活兒我幹不了了。

狼荻:你收了我的定金。

雪球:不就是一二三四五六七八個狼毛氈嗎?!

狼荻(低落):不要還我。

雪球(撇腦袋):……那…那不行。算了,我再給你挑挑,順便也幫我自己挑一個。

狼荻:……你…要娶媳婦兒?!

雪球:我跟你一般大好不好?

狼荻:…哦……

……

雪球(擔心):喂,狼荻?你怎麽了?

狼荻:……眼睛進沙子了,你……是不是還沒有給我做過狐毛氈?

後來——

雪球有了數不清的狼毛氈。

狼荻還是沒有狐毛氈,因為他不舍得。但是他擁有了他的獨一無二的粉爪子和雪狐媳婦兒。

六十八、意外

一兔一狼一狐遛着牆邊往後山走。

“為什麽不找阿嬈姐姐呢?”狼荻好奇地問道。

“嗯。”白丢丢醞釀着語言,“阿嬈那邊狼多耳雜。”

“哦。”狼荻點點頭,拉着雪球介紹狼族的一草一木。

白丢丢在後面瞅着忍不住笑了,兩小無嫌猜啊。

很美好了。

所以妄圖破壞這份美好的,不管是誰,都是不可饒恕呢。

到了。白丢丢從箭桶裏抽出了一卷旗子。

“嫂子,你要爬上去?”狼荻張大了嘴巴,仰頭望着眼前的參天大樹。

“你倆乖乖在下面等着。”白丢丢張望了一下,旁邊有一個被蛀空的樹洞,不顧他倆的反抗,白丢丢把一狼一狐塞了進去。

雪球眨眨眼,“你嫂子真的是兔子呀?”

“是啊。”狼荻耳朵又紅了,用鼻尖蹭了蹭近在咫尺的白毛毛。

雪球吐了吐舌頭,“比我阿姐還兇呢。”

狼荻盯着他粉粉的小舌頭,咽了一下口水,“那個…我能不能嘗一下?”

“嘗什麽……”

話音未落狼荻就用爪子捂住他的嘴巴,雪球吓了一跳,随即意會到——有動物來了。

“到底在哪裏?”

一狼一狐警惕地對視了一眼,來的是三只身強體壯的鬣狗。

“誰知道呢,這老東西給的地圖也不知道準不準。”

“誰在上面?!”

狼荻瞪大了眼睛,剛要沖出去就被雪球拉住了。

三只鬣狗就看見一只雪白的大兔子受了驚吓一般從樹上滾了下來,在地上慫成了一個球,“不……不要吃我。”

一只鬣狗磨着爪子,對着他垂涎欲滴。

只聽雪白的大兔子捂着眼睛,抖着聲音喊道:“我…我我我知道狼族的陷阱都布在哪裏!我是從裏面逃出來的,絕對不會跟那些壞狼通風報信的。”

通風報信四個字被咬得極重。

六十九、禍同擔

雪球拉着狼荻,給他指着白丢丢背在身後拼命下壓的爪子。

“這是地圖嗎?”白丢丢突然問拿着地圖的鬣狗。

“你認得?”鬣狗眯着眼睛打量他。

白丢丢連忙搖着頭,“那我怎麽會知道…只是……”他有些猶豫,最終還是沒有作聲。

“說。”

“我…我不确定。”白丢丢怯懦道,身上的毛抖了又抖。

“你別這麽兇。”一只鬣狗埋怨地看了一眼領頭的,對着白丢丢安撫道:“你別怕,你知道什麽都告訴我們。”

“我……”白丢丢的目光又忍不住飄向了地圖,半晌鼓起勇氣,“我告訴你們了,你們能放了我嗎?”

“哼。”打頭的那個明顯比較多疑,“誰知道你是不是狼族的……”

“你見過哪個兔子和狼族是一窩的?”

樹洞裏的狼荻默默地在心底加了一句——你。

說話的鬣狗也覺得不太合理,面子上有些挂不住,“那你怎麽這麽胖?而且狼為什麽不吃你?!”

“這不是養胖了再吃麽。”白丢丢嘆了一口氣,捏了捏自己的肉,“胖了就跑不動了呗,跑不動就方便吃了。”

狼荻悄悄地打量去雪球,摸了摸下巴,原來胖了就方便吃了?

“這張地圖有什麽問題?”心直口快的鬣狗搶過地圖放在白丢丢的面前。

“嗯……”

“快點說!不說就吃了你!”

白丢丢被吓了一跳,往後一蹦,“這幾個地方應該還有陷阱的。”

狼荻看着白丢丢用背部堵住了整個洞口,伸進來的爪子握了一下拳頭突然用力蹭了一下狼荻的腦袋,之後飛速地收了回去。

雪球只能隐約地聽見外面在做交涉,一扭頭就看見狼荻傻乎乎地攤着爪子看盯着剛剛被白丢丢那一爪子蹭下來的毛毛。

“我可以帶你們認路。”白丢丢最後妥協了,“之後你們得放了我。”

“只要你不騙我們。”

白丢丢咧咧嘴,跟着他們走下後山,“我騙你們能有什麽好處?”

等他們走遠後,狼荻蹿出了樹洞,雪球跟着他一起狂奔起來,“去哪裏?”

“去找我大哥。”

“找你們族人不是更快些嗎?”

狼荻搖頭,“剛剛嫂子讓我去找大哥的。”

雪球沒有深究,但狼荻卻停住了腳步,“你回去。”

“我跟你一起去。”

“太危險了。”狼荻突然湊過去蹭了蹭他毛茸茸的脖子,“到時候我去找你。”

“不是你說你要保護我的嗎?“雪球扯着他飛奔起來,聲音被風吹得支離破碎,但是狼荻還是聽清了,“我阿爹說,福同享,禍同擔的才是兄弟。”

……

很久很久以後的某一天——

“對了,那個時候你怎麽知道嫂子是讓你去找大哥的?”

“只有大哥才會把我打的掉毛毛啊。”狼荻惆悵地看着床邊擺着的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個狼毛氈。

七十、母鬣狗

“你能不能走快點?”

“太胖了,跑不動。”白丢丢捏了捏自己的肚子,很是憂愁。

鬣狗抽了抽嘴角,不知道喂了什麽才能讓一只兔子長得這麽大只,究竟是哪只狼這麽缺心眼,這樣養着不虧本嗎?

“阿嚏。”狼昭打了個噴嚏,跟石岩在山頭上遙遙地觀察着鬣狗的族地。

石岩道:“公鬣狗都在,那個小崽子一定是騙我們的,我不同意撤回去。”

“那些母鬣狗呢?”狼昭仔細地分辨着,發現被放回去的小崽子們并不親這些鬣狗。

“被保護起來了吧?”石岩有些不耐,“總之我不同意。”

“母鬣狗不在就是最嚴重的問題,鬣狗是母系氏族。”

“你說什麽?”石岩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母鬣狗比公鬣狗戰鬥要強。”狼昭确定了自己所看見的,最終下了決斷,“一定有問題。”他遙遙地回望着狼族的方向,眼底染上了一絲決絕。

“給我一半的狼,我要回族裏。”

“狼!昭!”石岩氣急,沖着他的背影斥責道:“我現在才是頭狼!”

“不管你信不信,我對頭狼的位置一點兒興趣都沒有,但是我有必須保護的狼和……兔。”狼昭的目光柔和了起來,他想起了他在出征前對他的小兔子進行的交代,白丢丢把他們倆結的白毛用繩子綁了起來挂在他脖子上,“放心,我這麽胖,他們搶不走我的。”

“哪裏胖了?”自言自語的狼昭摸了摸垂在前胸的柔軟白毛頸鏈,笑了,“明明剛剛好。”

“你可以不給我狼,我自己走。”

石岩氣得擊碎了一塊石頭,他自己走?以狼昭的號召力估計大半狼群都願意跟他回去!

……

“這裏?”鬣狗只敢在族地周邊轉悠,碰了碰地上,“地圖上明明标了這個地方有陷阱啊。”

白丢丢搖頭,“我不知道你們地圖哪裏來的,但是這裏确實沒有。”爪子一指,“那裏有一個。”

一只鬣狗小心翼翼地挑開樹枝,發現了一個深坑。

“那個老狼竟然騙我們?!”鬣狗氣得要将地圖撕碎。

白丢丢記在心裏,悄然嘆了一口氣。

“竟然還有捕獸夾。”一只鬣狗冷哼道:“狼族不仁就別怪我們不義了。他這是生生想害死我們!”

“對啊,他們特別兇。”白丢丢很贊同。

“再看一看。”為首的鬣狗制止了其餘兩只鬣狗的憤怒。

白丢丢看了她一眼,竟然是個女孩子,而且看起來比另外兩只公鬣狗體态還要大。

接連試了好幾個,他們終于确認地圖是錯誤的。

“那現在可怎麽辦?”

母鬣狗也愁眉不展,狼族裏面的他們沒有辦法進去确認,“你。”她睨狼一眼白丢丢,“你記不記得裏面的陷阱。”

白丢丢趕緊搖頭,“那我怎麽記得?”

“那外面的你怎麽知道的?”母鬣狗還是有一絲疑惑,太巧合了。

“不是不知道,是不會畫圖,這些洞都是我挖的。”白丢丢嘆了一口氣,“兔子挖坑厲害,他們太過分了!自己不挖,一群狼就盯着我一只兔子挖坑!”說完還抖了抖。

其餘兩只鬣狗覺得挺有道理。

狼族就是這麽一群沒有狼情味的家夥!

“你們答應要放過我的。”

兩只公鬣狗對他揮揮爪子,母鬣狗盯着他好半晌,突然露出一個獰笑。

白丢丢往後跳了幾步,在母鬣狗要動爪之前突然說道:“對了。”他又跳了幾步,“你們手上的地圖,标注陷阱的地方應該是唯一安全的地方。”

“你說什麽?”母鬣狗盯着地圖,再一擡頭,那只胖兔子已經消失在叢林中了,“該死的!”

……

開戰前——

“小兔子,這洞挖多寬多深?”一個公狼甩了甩爪子上的泥土。

“鬣狗兩只爪子那麽寬,但是要比狼崽小一點,深的話大約是成年鬣狗的爪長吧。”白丢丢頭上扣着狼媽媽給他編的小草帽,指揮道:“再在底部裝上獵獸夾。”

想了想又解釋道:這樣鬣狗踩過就被夾住了,但狼崽子不小心走過頂多是爪子懸空也不會掉下去了。”白丢丢指了指另一側,“對了,陷阱旁邊再挖陷阱,免得鬣狗用他們自己來探路。”

公狼抖了抖毛,認命挖土,少主家的兔子不得了啊,又兇又狡猾。

七十一、報信

“順着這個草就不會遇見鬣狗了。”狼荻指給雪球看,“哥哥說鬣狗特別讨厭這樣的味道。”

雪球歪着頭好奇道:“那為什麽不布置在狼族外面呢?”

狼荻用嗅覺辨識着哥哥的氣息,想了想,“我也不知道,但是嫂子說,與其讓他們惱羞成怒,不如讓他們掉以輕心來得好。”

說完狼荻就得意地笑了,“但是在幼崽保護所外面都是這種草,嫂子說可以在鬣狗想到解決辦法前撐到其他成狼去救他們。”

“你嫂子真聰明呀。”

狼荻點點頭表示非常贊同,“我覺得他比我哥還要聰明呢。”大哥就是個暴力狂,不敬兄長的弟弟腹诽道。

“是不是那邊?”雪狐的聽覺要比狼好一些,隐約聽見了風中的動靜。

“啊!我看到我哥了!”

狼荻興沖沖地拽着雪狐沖過去,一個不留神就被下山的石頭絆了一跤。

雪球一爪子沒拽住,狼荻就咕嚕咕嚕地滾了下去。

萬幸是剛入秋,草還比較茂密,狼荻沒怎麽遭罪就滾到了狼群之中。

狼昭正和石岩此時正兩方對峙,有一大半的狼相信他的判斷希望跟他回族地,而石岩卻不肯放狼,也希望借此機會打散狼昭的氣焰,踩着他在狼族立威。

——“這是哪家的崽子?毛都沒剩多少了。”

——“我家崽子也要掉毛了,但是也沒他這麽誇張呀。”

——“誰家的崽子不在族地呆着跑來這兒送死?”

——“我倒是覺得勇氣可嘉,我狼族的兒郎必然要勇往直前。”

……

——“噫?怎麽還有一只小狐貍?”

——“啊!我想起來了那不是頭狼家的小狼崽嗎?”

——“我也記起來了,少主的弟弟。”

——“噓,小心石岩拿你開刀。”

——“嘁,反正我就是不服他。”

——“對對對,是頭狼家的,頭狼家的……該不會是族地出事了吧?”

狼昭一扭頭,就看見一個肉球撞到了自己懷裏,後面還跟着跑得氣喘籲籲差點滾起來的白狐貍。

“小荻?”狼昭把弟弟拎起來,吹了吹他身上的草,臉色陡然變了。

狼荻喘着粗氣,吼道:“嫂子讓我來找你,他在挂旗的時候被三個鬣狗抓走了!”

“挂旗?挂什麽旗?!”石岩兇狠地瞪着他,聲音卻有幾分焦慮不安。

“一個白色的旗子。”狼荻描述了一下顏色和形狀。

石岩聽到這話神情好看了一些,但是狼昭灰藍色的狼眸此時卻翻滾着憤怒,直接把狼荻甩在自己身上,看了一眼雪球,也把他背上,“抱好你的朋友。”

下一秒便如同利箭一般向着族地狂奔而去。

七十二、臣服

箭從狼昭的頭頂咻地射了出去,直中一只公鬣狗的眼睛。

跟着狼昭的群狼再一次信服了狼昭的推斷,他們在鬣狗族地附近時,鬣狗龜縮在族地裏,族地物産不豐卻是易守難攻的地勢。

等到他們要離開時,卻又紛紛出來阻擋,甚至有一種送死的架勢。

任誰心中都起了疑。

不止是狼昭心急,在場的狼都有父母妻兒,頓時也激紅了眼,一個個都神勇無比。

狼荻和雪球也沒閑着,坐在狼昭的背上向着四周投射箭支。

等到最後一支箭也用完了,狼昭突然開口,“坐好了。”

狼荻抱緊了雪球,抓緊了哥哥的皮毛。

雪球被勒得喘不上來氣,弱弱地抗議道:“你不覺得我抱你比較好嗎?”

“我比你大只。”狼荻比了比他們倆的爪子,示意雪球摟不住自己,至于雪球覺得喘不上來氣的問題,狼荻看着貼着自己身上軟乎乎的肉,實話實說,“你只是胖。”

雪球:“……”很生氣了。

一狼一狐說話的間隙,狼昭已經撕碎了五只鬣狗,他也不再留任何情面,導致敢往他面前湊的鬣狗越來越少,硬生生地殺出了一條血路出來。

被石岩命令留下的群狼聽見同伴從遠處傳來的嚎叫再也坐不住了,這一次不再顧及石岩的命令,循着狼嚎聲追了過去。

石岩恨得咬碎了一口狼牙,有狼嘆了一口氣,“阿岩,是你太執迷了,狼昭怕是真的沒有跟你争的想法。”

看着石岩無動于衷的神情,好友也明白,道理歸道理,石岩不是不懂,只不過有些狼本身的存在就是最大的阻礙。

“你,好自為之。”好友甩甩尾巴,“大敵當前,我要以族群為先,抱歉了。”

說罷便頭也不回地跟着狼群而去。

越來越多的狼加入戰局,狼昭帶着先鋒隊更是一往直前,如同利劍一般斬開了鬣狗的包圍圈。

身上雪白的皮毛也被鬣狗的鮮血染上了紅,一層又一層,最終釀成了濃重的玄色。

當雪狼們站在山頭時,看着山坡底下對着狼族族地蠢蠢欲動的傾巢而出的鬣狗時,突然間覺得什麽都值了。

看着站在最前端凝視着族地的狼昭,染了玄色的皮毛在風中獵獵作響。不少狼悄然錯後一步,前爪半屈,低下了高傲的狼頭。

七十三、找到

夜色漸近,狼昭指揮着群狼抱來了一堆鬣狗厭惡的草,鋪在山頭上試圖混淆着鬣狗們的嗅覺,衆狼則隐蔽在其後,靜靜地等待着時機的到來。

狼昭又安排了兩個小隊守在通往鬣狗族的必經之路上,避免鬣狗有機會通風報信。

安排好了一切,狼昭把指揮官職務暫時交給阿樹,“少主,你要去哪?”

狼昭把狼荻和他的雪狐朋友也推給阿樹,“我去找你們少主夫人。”

阿樹瞪大了眼睛,爪子拽着兩個嚷着要跟上去的小家夥,內心頓時掀起了波瀾,少主他……竟然正面認下了這個稱呼,那是不是意味着他選擇去争取頭狼位置了?

狼昭看着一個母鬣狗指揮着一只公鬣狗,那只公鬣狗并不情願,但是還是離開了駐地向着森林走去。

到了暗處,公鬣狗突然被按在了地上,不待他掙紮,就對上了一對灰藍色的狼眸,“你……”

“你去森林做些什麽?”狼昭露出森然的狼牙,利爪抵在他的脖子處,鬣狗膽子都被吓破了,結結巴巴道:“抓…抓兔子……”

“這裏哪來的兔子?”狼昭繼續逼問道:“說,是不是去狼族刺探情報的。”

鬣狗聽見了空鳴聲,那是他的血液流失的聲音,狼昭的爪子此時已經刺入了他的皮毛。

“就是兔子,一只特別胖的兔子。”鬣狗很委屈,他完全不明白為什麽他的隊長一定要捉到那只兔子,難道是為了吃?

狼昭咧了咧嘴,可是這個微笑鬣狗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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