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章
玉奴被兩個帶刀護衛“護送”着,來到熊熊家的地牢裏。
她也是木有辦法,為了活命,縱使她對金礦一無所知,也得硬着頭皮去問張遠山。
要去地牢,先經過一段幽暗狹窄的隧道,昏暗中,她想起臨走前,熊熊拿起一個“羹勺”在她面前把玩的畫面,真真像是迫不及待要活剮了她。
前方隐隐透出斑駁燭光,轉過一個拐角便豁然開朗,先穿過一個牢頭休息的房間,又拐過一間刑房,才看見牢房,牢房靠着兩邊的牆壁建成,只是用一些木頭圍住,玉奴看見裏面的犯人無一是灰頭土臉,衣衫褴褛且上面沾滿血跡,他們看玉奴的眼神沒有同情,沒有叫嚣,只有一成不變的麻木。
牢房又深又暗,只在盡頭點了一個火把,走過漫長的第一排牢房,玉奴又總結出一個共同點,這些犯人沒有一個能站起來的。
玉奴這才真正感到害怕,與之前的惶恐不安不一樣,這回是心底的戰栗,熊熊真如書中所說那般狠絕!
馬上就要拐到另一排牢房了,後面的兩個侍衛喊住玉奴:“哎哎哎,你還往哪走?回來!”
玉奴回頭看他倆,弱弱地問了句:“怎麽,不走了?”
其中一個沒理玉奴,從褲腰上解下鑰匙去開一間牢房的門,另一個耐着性子回答:“到了還走什麽?”
玉奴連忙走過去看,那襲寶藍的衣服……
這時,門也打開了,開門的侍衛推了玉奴的肩膀一下,“進去吧!”
玉奴順勢入內,瞧着背對着她躺在地上的身影,怎麽看怎麽不像張遠山,那樣瘦弱,佝偻着躺在地上,衣服又皺又髒,根本看不出原來的樣子。
曾幾何時,張遠山就算被人指着鼻子說陽-痿的時候也沒這麽頹廢過,這才被抓來一晚上就被折磨成這個樣子,他們到底對張遠山做了什麽?
玉奴上前扶住張遠山的肩膀,探着頭去看他的正臉,卻看見他胸前有一大片血跡,而張遠山臉色蒼白地閉着眼睛,好像暈過去了。
玉奴急切地将張遠山翻過來,讓他平躺着,就開始解他的衣服,剛要拉開他胸口的衣服,手指一下子被一雙手捉住。
“張遠山?你醒了。”玉奴驚喜地掙脫了張遠山的手去摸他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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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遠山嘴角上揚,眼裏光彩勝現,抓住玉奴撫摸他臉的手說:“這麽迫不及待就要看我的身子?”
玉奴抽出手在他胸口打了一下,“都想些什麽!”
“絲,”張遠山吸了一口涼氣,嘴角抽了抽,一手捂住被玉奴打的地方,表情很是痛苦。
玉奴立刻要扒開張遠山的衣服給他檢查,“是傷到胸口了嗎?”
張遠山死活拉住領口不讓玉奴扒,像個矜持的小媳婦。
玉奴不顧張遠山反對,硬要扒,“都這時候了,你還貞烈個什麽勁,快讓我看看!”實在是不看一下傷勢玉就放心不下。
張遠山迫不得已,這才承認,“我沒傷。”
“沒傷血哪兒來的?”
“別人的。”
玉奴扒衣服的手一頓,“那你怎麽會暈過去?”
“誰說我暈過去了?我就是閑着沒事,睡了一小覺。”
死鴨子嘴硬不承認,剛才明明就是在诳她,但玉奴看他臉色确實不好,就算沒受重傷肯定也受了輕傷,總之是為了來救她受的傷,就不忍苛責張遠山了。
玉奴拉着張遠山的胳膊說:“你還裝什麽病人,還不快起來。”
張遠山就任玉奴拉他,笑嘻嘻地說:“你把我拉起來。”
玉奴無奈,推着他的後背讓他坐起來,“好啦,我跟你說正事,你好好聽着。”
張遠山仍嬉皮笑臉地靠在玉奴身上,不肯坐正,“什麽正事,娘子?”
玉奴不想跟他胡攪蠻纏,直接切入正題說:“張遠山,熊熊就是鬼老,我們都被他騙了。”
玉奴坐到旁邊,盯着張遠山的臉,卻沒從他臉上看見驚訝和嚴肅,好像早就知道似的,玉奴斜眼瞄他,“你都知道了?”
張遠山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你知道我是怎麽找你們找到安陸的嗎?”
玉奴睜大眼睛問道:“是鬼老給你留了記號?”
“對!”張遠山點頭,“但我來安陸之前還以為你們是遭人追捕,一路逃過來的,否則你們跑來這麽遠的地方幹什麽?可來了以後發生了一些事讓我改變了看法。”
“什麽事?”
“來安陸縣時,楚懷柔一直是和我一起的,本來我是無法擺脫她的,但到了安陸以後,突然出現大批九衡山的人要追殺我們,我假裝武力不濟,故意落了後,這才與楚懷柔分開,分開以後,殺手全都沖楚懷柔去了,根本沒人理我,好像是專程來解救我的一樣。後來我又在街道的拐角處發現了鬼老留下的記號,這才找到你們乞讨的地方,當時我就想,你雖然易了容,但鬼老沒有,若真是有人追捕你們,你們藏還來不及,怎麽敢明目張膽地乞讨,而且鬼老實在是做的太好了,明明我們之前什麽也沒約定,他卻一步一步全為我鋪好了路。我早知鬼老不簡單,卻不知他就是就九衡山的少主,直到後來熊熊出現……”張遠山頓了一下,好像在回憶當時的場景。
“你怎麽看出熊熊就是鬼老的?”玉奴好奇的問,因為她要不是聞到了藥味,是無論如何也發現不了鬼老就是熊熊的,熊熊太能演了。
張遠山得意一笑,說:“我看到他胳膊上有幾塊老年斑和死皮,大概是易容的時間長了,假皮翹起來了。”
“我怎麽沒發現?”玉奴回想當時的場景,明明……好像她一直在盯着盤子裏的肉看,壓根沒注意熊熊的胳膊,頂多是看了熊熊的臉和錘-子。
對了,玉奴忽然想起她和鬼老一起被捆在馬車上的場景,她要幫鬼老咬開繩子,鬼老卻不讓,非要先給她咬,他的假皮在那個時候已經被磨起來了吧……
張遠山沒有揭穿她,說:“他的胳膊藏在袖子地下,看不見也正常,我也是趁他舉流星錘的時候發現的。”
玉奴沒想到張遠山的眼這麽毒,一下子就看到重點,男主果然是男主,又有些不自然地問他:“既然你知道了,你還跟着他上山,想死嗎你?”
張遠山挑眉說:“我怎麽可能跟他上山?我是跟着娘子上山來的。”說完就要去抱玉奴。
玉奴側身避開,真是不着調,“你知道熊熊為什麽要把你引上山嗎?”
張遠山點點頭,“大概知道吧。”
什麽叫大概知道?“那你說是因為什麽?”玉奴反問道。
張遠山盤腿坐正,表情終于嚴肅起來,“我張家能讓人惦記的恐怕只有金礦吧!”
“真有金礦?”玉奴做賊一般,看了四周無人,小心翼翼地貼近張遠山問道。
張遠山點點頭,又搖搖頭,“前幾天還有,這幾天應該沒了。”
玉奴皺眉,金礦還能跑了不成,“此話怎講?”
“我爹把金礦送給南平王了。”張遠山滿不在乎地說,好像是送了一只雞,一塊玉佩那麽簡單。
“真,真送了?”玉奴特意強調了那個“送”字。
張遠山見玉奴糾結的表情,就像自己的金礦送人了一樣,不禁“噗嗤”一聲笑了,看來,她還是挺有覺悟的,“怎麽,沒有金礦我就養不起你了嗎?”
玉奴這才意識到自己失态,不過那可是金礦啊!怎麽能說送人就送人呢??“誰說張員外吝啬的?我看張員外比誰都大方!”
張遠山嘆息一聲說:“我們也不想大方,但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我爹前趟出去運金,發現了好幾路人跟蹤他,要不是有高手貼身保護,肯能不會活着回來,我張家雖發現了金礦,卻沒有命守住金礦,與其整日提心吊膽,不如拿它來押寶,将來換得幾世榮華也算值了。”
玉奴點點頭,是呀,縱觀古今,哪個開金礦的不是當世的執政者,或一方枭雄,張家想守住金礦,确實是不現實的。
“那現在怎麽辦?熊熊讓我來問你金礦的地點。”玉奴凄慘地看着張遠山,好像馬上就要生離死別一般。
張遠山也頹然地看着玉奴說:“還能怎麽辦?若是背叛了南平王,只怕我們會死的更慘,橫豎都是死,不如我們就一起來做個了斷,也好路上有個伴!”說完,張遠山就要解腰帶。
作者有話要說:阿奴:(捂眼睛)哪來的臭毛病,總是在女孩子面前解腰帶,不知羞。
張小哥:……來,咱們來做個了斷。
嘿嘿,想念張小哥的阿姨大嬸大媽們,賤賤小鮮肉——張遠山回來了!!!
問:張遠山,跟大家打個招呼,說說你悶了這四天的心情?
張小哥:我,我非常想念大家!我,我…………嘤嘤嘤……大家還要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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