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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你也要為爸想想啊。”
徐璈神情冷淡:“爸的事什麽時候輪到你來說話了。”
客廳燈只開了中央一盞大燈,徐蓉注意着她哥的臉色,落了半邊的陰影,五官立體,抿唇成一條線看着非常嚴肅,她有些怔然,因為深知徐璈是個什麽樣的人所以覺得不可思議,她哥從很早之前就對自己的人生有很明确的規劃,這個規劃不用任何人插手,徐爸徐媽都插不上話,條理清晰,頭腦冷靜。但有一點讓她覺得想不通,于望舒追她的事當年鬧得學校皆知,她也沒少在他面前抱怨,他們是怎麽玩到一起的?對徐璈來說,于望舒是另一個極端的人,他們一人站在一邊互不幹擾因為實在沒有共同點,于望舒大學業餘時間忙着追人,而徐璈呢早就收獲了第一桶金,可能倆人的未來并不再政治這條線,走的路也是實打實的不一樣。
所以說……
“你們大學就在一起了。”似乎一切都得到了解釋。
徐璈對這種逼問的形式感到不痛快,于是簡明扼要的嗯了一聲:“的确是這樣。”
“哥!你瞞了我們這麽久!”
不知道從哪來的土疙瘩就這麽突然的占有了他哥,徐蓉心裏不平衡,猶如最喜歡的寵物被讨厭的人碰了一爪子,她覺得整個世界都被玷污了。
“你們根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徐璈也有七情六欲,縱然對方是自己的妹妹也不行,他向前一步:“你就這麽确定的用‘根本’?”
“自始至終只有你一個人是和我們格格不入。”
事實上他懂徐蓉身上的小脾氣,這些都是徐媽慣出來的,兒子不用她操心那就努力培養小公主,加上家裏的地位更讓徐蓉沾沾自喜,有的人會覺得她驕縱可愛,有的人卻不是那麽想。
徐蓉從來不是別人眼中的大家閨秀,而他徐璈也不是大家口中的冷傲君主,他的王冠早就卸下了,一個人有了牽挂就有了軟肋,他不過是個平凡人,而徐蓉還指望着當‘太平公主’。
這一晚徐蓉第一次和他不歡而散,而徐璈也沒像往常那樣哄一哄,于望舒身心疲憊一覺睡到天亮,睜開眼和徐璈對視,吓了一跳。
“你幹嘛你。”剛起床聲音有些啞,于望舒頓了頓,就着屋內的昏暗光線看着男人,“怎麽都不拉窗簾啊,我差點睡過頭。”
徐璈眼神掃視了一圈,最後在于望舒深藍色的大褲衩上停留,他話也不說,于望舒覺得不太對勁:“怎麽了啊。”徐璈突然和他頭抵着頭,緩緩說,“徐蓉知道了,我這妹妹頭一次腦子好使。”
“啊?”千算萬算都沒算到居然是徐蓉,于望舒揉完眼睛裏的眼屎重新趴床上,看眼時間還能再睡二十分鐘,腰一軟,說,“你妹妹很難辦吧。”
“還行,就是不太喜歡你。”
于望舒呦嚯一聲:“哪裏是‘不太’啊,是非常不喜歡,可能我和那些官二代不一樣所以讓你們家公主看不上眼,有時第一印象很重要,你知道我和她第一次見面是什麽時候嗎?”
徐璈不掃他的興致:“什麽時候?”
于望舒有點不敢看他,嗫嚅道:“宿舍裏那幾個好佬都一個德行,當時系裏開晚會,我們幾個喝了酒如果女廁所,他們對着裏面吹口哨結果被發現了,媽的跑的比兔子還快,我手才放在嘴邊就見你妹妹黑着臉、踩着高跟鞋出來了,我在那之前就看上你妹妹……的臉了,四周就我一個人,他媽的肯定誤會啊。”
“不是誤會,你本來也有吹口哨的心只是最後沒吹成而已。”男人毫不留情的戳穿他的話,于望舒叫了一聲煩,“我哪知道她們在裏面換衣服就開着最裏面的小燈啊,我承認我那時色不行嗎。”
徐璈單手撐在于望舒耳側,看他無路可逃,淡笑道:“正常反應,是個男人裏面有九個都是先看臉,然後是胸和身材。”
“對對對,我就是個俗人但我膽子小,那時多純情啊,最後鬧出那麽大的醜事……我後來有道歉但你妹妹認定了我是垃圾,啧。”
說不下去了,于望舒翻個身把頭埋枕頭裏。
徐璈伏在他背後聽到枕頭哼哼的聲音,摩挲着對方手指問:“你覺得我的臉怎麽樣。”
這是一道送命題。
于望舒睜開一只眼想看看他,但徐璈貼着他背後很緊,要不是有空調估計得出一身的汗,他放棄了掙紮因為按照徐璈的性子壓根不會給他喘息的機會,他哼唧一聲:“忘了忘了,我當時是直的小爺們。”
“那你是怎麽彎的。”
“就是……”他很難描述那種滋味,“大概就是突然有一天發現你很順眼,夢裏夢到你而且還有了反應,然後彎成了一卷彈簧。”驚慌過但最後沉着面對,喜歡男人而已。于望舒看着徐璈,被他俯視莫名有點羞赧,這人的确是有張好皮囊,慶幸的是當時并未先看他的臉。
“不對,怎麽談到這了,不是說徐蓉知道了嗎。”
說來奇怪,本來應該緊張的時刻,看着徐璈的眼睛仿佛一切塵埃落定有種踏實感,于是那顆跳動的心開始鎮定像是說着日常話。
“我不是徐家的附屬品。”
“哦,那你說你爸媽會不會打我。”
徐璈看了他一會,說:“是我帶壞的你,你怕什麽。”下巴蹭了蹭于望舒肩膀,嗓音平緩帶着讓人安心的魔力,“早飯在桌上,我再睡一會。”
“那我也再睡一會。”于望舒重新定了一個鬧鐘,覺得背了一座山,別扭的是他還覺得理所當然,真操蛋。
行,操蛋就操蛋吧,不礙事。
徐璈就睡在和他不足十公分的地方,自己出櫃那天緊張的走來走去,徐璈還是一派鎮定,有股坐擁江山的氣派。于望舒覺得現在的氛圍很溫馨,有些從胸口湧上的熱意積壓在嘴邊,他湊上去吻了那人一下,吻剛已落下伴随着被抓現行的風險,徐璈的眼睛順勢睜開,就在他想撤回的時候被按住了後腦勺,翻身摟着于望舒加深了這個吻,吻得用力綿長,吻得越來越熱連空調都沒了效用。
“徐璈。”
“怎麽。”
“我感覺又有點喜歡你了。”
徐璈支起身,“再說一遍。”
“我說,你他媽再不放開我,我上班遲到就要扣工資了!”起來還帶着一身汗,于望舒覺得洗澡又得浪費時間,一時陷入懊悔中沒理床上的男人,走時和老大告了別意外的沒有被徐家人發現的慌張,甚至走路都輕了很多,當然,要是腰不酸就更好了。
徐蓉的動作之快完全在倆人的預料之中,但在吃晚飯的時候被敲門,然後見到一臉嚴肅的徐媽,于望舒還沒下肚的飯非常容易的讓他咳嗽了好一陣。
“徐,徐阿姨。”
徐璈聽見于望舒的聲音,從廚房探出頭看了看,随後站在臉色蒼白的徐媽面前:“媽你來了。”跟在後面的是他們家的保姆,于是疑問被解開,到底是誰做了叛徒一目了然。
“你,你們!”徐媽手指着倆個男人,看到兒子系着圍裙更是瞪大雙眼,拎着精致的小皮包有站不住的趨勢,多虧徐蓉在旁邊扶着。
“徐璈,你是不是想讓咱們家被人戳脊梁骨!”
徐璈安靜的解開圍裙放在椅子上,淡定道:“我喜歡男人,《刑法》也沒規定同性戀有罪,我從大學就和于望舒在一起了,現在也和他在一起。”
徐媽靠着女兒直喘氣,但徐璈知道他媽沒心髒病,他把椅子拉開示意她們坐下:“先吃飯吧,有什麽事吃完再說。”
于望舒在邊上撓耳朵,晚飯的心情徹底被打亂但這飯不吃還不行,正打算厚着臉皮坐下,老三小碎步繞着徐蓉打轉估計是認得她,沒想到徐蓉一腳揮出老遠,他一心疼趕緊跑了過去:“拿着它出氣算什麽本事!”
徐蓉被他喊得一愣,咬牙道:“這是我買的!”
只聽徐璈在桌上坐着,不緊不慢的:“這是我買的。”
一邊是兒子,一邊是女兒,徐媽把包往桌上一砸:“起初我還不信,現在倒是知道了你在外面早就和別人養了一個窩,好啊你居然喜歡男人,他是誰,他是貪官的兒子,兩個信息轟炸你媽,徐璈你還要不要我這個媽了。”
什麽貪官,于望舒深吸一口氣:“我爸現在已經在局子裏呆着了,我難不成還要背着他的鍋一輩子?徐阿姨你說話要不要注意點。”
徐璈拉着于望舒的手,徐媽臉色沉了又是幾個度。
“我爸呢。”
徐媽拍着桌子:“這事你也好意思告訴你爸,你讓你爸怎麽在圈裏混!現在立刻馬上給我搬回家,從今往後不準和于潇見面,不準!”
用了兩個不準就有用了嗎?
徐璈神色未變甚至還摸了摸因為受驚而跳到他懷裏的老大。
“是我重要還是我爸的仕途重要?”
徐媽閉上了嘴,徐蓉張張口卻一句話說不出。
“您看我從小到大什麽時候聽過你的話。”
徐媽臉色由黑變綠,是啊,她這兒子什麽時候聽過自己的話,從來都不是因為叛逆而是他有主張并且辦的事都在完美的點上,她找不到可以修改建議的地方,有時冷靜過了頭就會衍變出恐懼,她看不透兒子。
桌上的飯再香都讓在場的人提不上勁,于望舒心頭憋着一把火,懷裏老三舔着貓爪絕對不是因為無聊,徐媽的話也在另一個層面刺了他的心,神經病啊。
尴尬緊張的氛圍中徐璈最淡然,“把我爸叫來一起說吧,能一次性說完就別分兩次,浪費我時間,我這幾天也有個案子要趕,早點說清楚比較好。”
兒子居然是這般漠不關心的态度,徐媽拿着包就要砸。
咔喳——
于望舒緩神,猛地站了起來,“媽你怎麽來了啊。”
賀老師看了徐璈幾秒,忽然笑着說:“呦真熱鬧,兩家人都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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