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眼前一片黑,崔清越說出白飛飛三個字後,連聲音都沒有了。
幽靈宮主沉默了許久笑道:“崔盟主許是認錯人了。”
沈浪也道:“她怎麽可能是白飛飛,白飛飛連個螞蟻都舍不得殺死。”怎麽會是這個殺人不見血的幽靈宮主。
崔清越嗤笑了一聲,“你果然不了解女人。”
女人是世界上,最會演的人。
包括她。
想要什麽性格,什麽人設,都能裝出來。是好是壞,是善良還是惡毒。她們比那些臺上的戲子,可還會演。
幽靈宮主沒了一開始有些洋洋得意的語聲,她低聲道:“果然是崔盟主,你是怎麽知道的?”
沈浪包括王憐花在內都被她的承認驚呆了。
崔清越道:“直覺,女人的直覺總是不講道理的。何況我還看見了幽靈宮主那雙一見就不會認錯的眼睛,這世界上會有幾個人有那雙眼睛。”
掌聲響起,白飛飛哈哈大笑。
她道:“知道了又如何,朱七七在我手上,你還是得乖乖聽我的。”
王憐花“唉”了一聲,嘆道:“卿本佳人,奈何為賊。”
崔清越側頭質問王憐花,“你怎麽盜用趙言的話?”
王憐花道:“我上次聽你念了一句便記住了。”
崔清越皺眉道:“你這樣是抄襲,趙言同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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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憐花道:“你不也說了?”
崔清越哼了一聲,“我和他是親戚,你呢?”
王憐花小聲嘀咕了句,“我是他未來親戚。”
崔清越在王憐花手掌心劃了幾下,王憐花了然。
突然崔清越拔下身後的青玉劍呵道:“問蓮四式·映日。”
瞬間整個黑暗的岩洞光芒四射,讓沈浪忍不住遮了下眼。他被王憐花拉到了角落裏,瑟縮起來。
暴虐的烈明劍氣在岩壁上刻下道道痕跡。
崔清越長劍直指左邊,卻被面前的人驚的硬生生收回了劍,大半劍意反噬到了自己身上。
她劍撐在地,唇邊出現一抹血跡。
光芒一閃而過,瞬間熄滅。
掌聲有規律的響起,牆壁上一盞盞的小燈亮了起來,幽黃的燈光把冰冷的岩洞都照暖了幾分,身子也暖了起來。
這個岩洞又空又大,完全不像白飛飛說的是個少女的閨房,也許它是閨房不錯,但絕不會是少女的閨房。
幽靈宮主這樣一個人怎麽會是少女呢。
白飛飛扯下面上已經不需要了的面紗扔在地上,手中的朱七七也同她的面紗一樣也丢下了地。
朱七七瞪大着眼睛,能看得出憤怒的要爆炸,可她偏偏不能動,也不能說話。
白飛飛坐在椅子上,原本柔弱帶着絲絲最吸引人的倔強的臉,變得充滿血腥氣。原來的她,幹淨、純潔,可要若論吸引人,還是這副堕落的樣子更吸引人。
沈浪嘆道:“沒想到,還真是你。”
白飛飛捂嘴笑道:“難不成你還真以為我喜歡上你了?男人就是這樣。”她語氣變得狠辣,“我都看透了。”
崔清越抹掉唇邊的血痕,拿起青玉劍道:“你抓朱七七幹什麽?”
白飛飛俯下身子,摸了下朱七七帶着灰的臉。以前是朱七七高高在上,白飛飛卑躬屈膝。可現在角色換了,原本高高在上的人跌落塵灰。
朱七七眼睛不停的動,可就是說不出話來,只能哼哼哼的發出細微的聲音。
白飛飛靜靜欣賞了下朱七七頑強的掙紮,然後解開了她說話的穴道。
朱七七破口大罵,把她能想的出來的惡毒詞彙都說了出來。
白飛飛狠狠兩個巴掌拍了上去,巴掌聲又輕,又脆。
朱七七的臉瞬間腫的老高,白飛飛又立馬把穴道給點上了,看着她紅通通的眼睛。
她開心極了。
她道:“崔盟主你可別亂動,一不小心我就能捏死她。”
王憐花道:“既然我們目标一致都是快活王,何不合作。”
白飛飛忍不住笑道:“果然是快活王的兒子,跟他一樣陰險呢,不過我喜歡。”
王憐花靠着牆壁,往崔清越方向挪動了幾步,燈把璧燈,吹的明明滅滅。
他低頭笑道:“彼此彼此,我和宮主可是都流着同一條血脈。”
白飛飛道:“果然是王憐花。”
王憐花道:“可多謝宮主誇獎哩。”
她靠在了椅子上,輕輕道:“可惜的是,我這個人最看不得別人幸福,你們開心我就不開心,你們難過我就開心。”
朱七七在白飛飛手上,旁邊還站着未出一聲的雲霞女,崔清越眉頭緊皺,厲聲道:“你到底想要做什麽?”
現在最危險的不是白飛飛,她能在快活林,設下陷阱,在快活王眼皮子底下明目張膽。
除非,快活王知道她的身份。
崔清越道:“快活王知道你就是幽靈宮主。”
此話一出,原本笑嘻嘻的王憐花變得嚴肅,包括面無表情的沈浪。
他們對視一眼,同時明白了這句話裏的危險。
是快活王想讓他們死,還是白飛飛想讓他們死,這兩個死可威脅大不相同。
白飛飛問道:“一個柔弱的女人和一個原本是仇敵可卻被他魅力迷惑,‘棄暗投明’的女人,你說他會更喜歡哪個?”
答案是不言而喻的。
一個柔弱、漂亮的女人縱然會被男人疼惜,可新鮮感過了激情也就沒有了。
而一個被男人魅力折服而心甘情願折斷翅膀依附他的女人,無疑會更讓更加的自信。
快活王本來就是一個自大的人。
白飛飛道:“你問我想做什麽?我想讓快活王共享齊人之福,有我這樣的妻子,你說他開不開心?”
王憐花嗤笑道:“我原以為我要殺父就更瘋狂了,可現在還有個要嫁給親生父親的女兒,恨只恨我不是女人,做不了這麽瘋狂的事。”
白飛飛笑得很開心,只要別人不快活了,她就能因為別人的不快活而快活。
她道:“喜歡的人變成自己後媽的感覺是不是很快樂呢?”
王憐花哼道:“白飛飛,你可別在白日裏做夢了。”
白飛飛踢了腳朱七七,道:“做不做夢,可還得要看崔姑娘了。”
雲霞女上前,吹響了哨子,可吹了許久,哨子卻沒發出一絲聲音。
朱七七眼睛睜大,出現痛苦之色,表情沒有了平常鮮活。
她感到有什麽東西在她的體內啃食,密密麻麻的疼痛不間斷的在四肢百骸蔓延,她現在只想能動,然後一頭磕死,能夠解脫。
崔清越發現了朱七七的異狀,青玉劍出鞘,直指白飛飛,“你對她做了什麽?”
崔清越眼中流露出殺意。
白飛飛喃喃道:“你可真是護着她,可我偏生看不慣。”
看不慣有些人生來就有了世間的溫暖,爹娘疼愛,兄弟友善。
連這一表三千裏的遠親都護着她。
她倒要看看,崔清越能為她做到什麽地步。
白飛飛道:“朱七七身上種了噬魂蠱,只要一吹噬魂哨,體內的蠱蟲就會蘇醒不斷的在她體內啃食,直到把她掏空。”
雲霞女還在不間斷的吹着,朱七七掙紮的幅度越來越小。
“只要這母蠱死了,子蠱就會感應到一同死亡。”白飛飛從瓶中拿出一粒朱紅色藥丸道,“只是要母蠱死,還需要崔姑娘付出點小小的代價?”
崔清越問:“什麽代價?”
白飛飛站起身,走下椅子,白裙翻飛,白飛飛每一步都走在了人的心上,她走到崔清越面前,對着她道:“我知道盟主武功高,我不是你的對手,為了給夫君掃清障礙,也為了能讓你以後好好伺候夫君,你就把你這一身功夫給廢了。”
白飛飛拿着藥丸道:“我可連散功丸都準備好了,我讓人吃過了,味道甜甜的,半點也不苦。”
王憐花看向崔清越,語氣中帶着顯而易見的焦急,“你不會這麽蠢吧,活生生送她手裏。”
連沈浪都不忍看向崔清越。
白飛飛這一招可真毒,不吃,朱七七生不如死,吃了,就該崔清越武功散盡,認人搓磨了。
“好,我吃。”
藥丸入了口,崔清越感覺修煉多年的功力一點點消散,原本在岩洞中不覺的冷的她,也感覺到了什麽是冷。
她已經許多年沒有這種感覺了。
白飛飛拍手道:“好,果然爽快。”
雲霞女拿出母蠱,手起刀落。白飛飛陰險狡詐,倒也說道做到。
朱七七穴道解開,指着白飛飛破口大罵。
她沖起來,撲進崔清越懷裏,抵擋不了她重量的崔清越腳步向後踉跄了一下。
她拍着她的胸膛道:“誰叫你吃的,還不如讓我死了算了,我死了倒也不連累你們。都是因為我,都是因為我。”
王憐花怒道:“當然是因為你,否則我們也不會自入陷阱。”
朱七七被訓斥的無地自容,跺腳就要去撞牆,沈浪攔住她,臉上是少有的嚴厲表情。
他訓斥道:“你要是死了,崔姑娘做的犧牲可就白做了。”
沈浪表面嚴厲,可實際上護着朱七七慢慢的往他們來的方向退。
“果然是甘願共侍一夫的女人的女兒,龍生龍鳳生鳳,賤.人生的女兒,也當然是賤.人。”王憐花不動聲色的靠近崔清越,觀察蘇州,惹怒白飛飛道。
白飛飛如他所願,勃然大怒,“王憐花我看你現在就想死了。”
王憐花哈哈大笑,“我王憐花當然是禍害遺千年。”
他手中折扇張開,向白飛飛攻去。
白飛飛手握成爪正要抵擋他的折扇,可誰知王憐花半路收回,拉着崔清越就往出口跑。
“沈兄,趁現在!”
沈浪了然帶着朱七七掠出了岩洞。
四個人兵分兩路為了逃避白飛飛的追擊在這偌大的岩洞裏開始了藏匿之旅。
王憐花帶着崔清越越走越深,他能聽到崔清越越來越急促的喘息聲和不自覺的顫抖。
他脫下外衣還取下了圍在脖間溫暖的圍脖,給她圍上。
披上衣服後,他賤兮兮的湊近她道:“你現在可沒了武功,我現在想做什麽就做什麽。”
兩個人距離越來越近,越來越近,岩洞裏有外面略微透進來的光,可依舊是黑漆漆的,但王憐花的眼睛卻很亮。
崔清越一巴掌拍開王憐花湊過來的臉道:“七繞八繞,繞了許多圈,現在完全不知道了方位。後面有白飛飛,外面說不定快活王正等着我們。”
王憐花捂着臉委屈道:“你都沒了武功,打人怎麽還是這麽疼。”
“我就算沒了武功,也能讓你知道拳頭的厲害。”
王憐花呵呵笑道:“不可一世的崔盟主,聰明一世,可卻糊塗一時。她讓你吃你就吃?你是不是腦子被朱七七給吃了?”
隐隐聽到後方輕微的腳步聲,王憐花立馬正色,沉聲道:“走。”
他拉着她的手,在冰冷的岩洞裏是彼此唯一的溫暖。
腳步聲越追越緊,王憐花轉過一個轉角,腳下的岩石像被觸動了機關一樣迅速崩塌。
王憐花苦笑道:“難怪後面的腳步聲一直緊追着,卻不上前一步,原來是在這裏等着。”
王憐花緊緊抱着崔清越,發出悶哼,一路往下滾,可崔清越卻完好無損。
數道箭矢從牆壁中破空而來,王憐花順勢起身,手起刀落,袖中刀瞬間打落箭矢。
崔清越雖然內力盡失,可依舊動作靈活,借着刀槍不入的青玉流,擋過了許多箭矢。
一只箭矢銳不可當的射過來,王憐花轉頭瞳孔放大,眼中是那只越來越近的箭矢。
他一把扯過崔清越,硬生生用後背擋住了這只正射崔清越心髒的箭。
他腳步一軟,跌在了崔清越懷裏。
崔清越摸到了一手溫熱的血,她神色有些複雜,“王憐花,你沒事吧?”
他笑着搖搖頭,語氣沒了之前的輕佻,鄭重道:“我沒事,你放心,我定會讓你連根頭發絲都不掉的走出去。”
有一瞬,崔清越被他真摯的表情給觸動了。
很奇怪,這裏明明很黑,只有點點的微光,可這些光此刻全部彙聚在他的臉上,讓她能夠清清楚楚的看到他的全部情誼。
她第一次正視王憐花口中說的感情。
謊話說多了,就沒人相信他口中的真話。
真情給多了,就沒人相信他的一顆真心。
她原本以為,他只是口頭說說,兩個人只是暫時的合作關系,誰也不欠誰,合作結束,各散天涯。
人生本就是相逢,再相別的過程。
可如今她倒是欠了他一命。
她知道王憐花怕死,非常怕,可卻毫不猶豫,沒有退縮的給她擋了這一箭。
雖然有點懷疑是不是他的苦肉計,可若要是苦肉計,這付出的代價未免也太大了。
她輕笑道:“你都快站不住了,能不能別說大話?我要是掉發怎麽辦?還一根頭發絲都不掉的讓我走出去。”
王憐花氣道:“都這時候了,你能不能讓我順點心?”
崔清越道:“怎麽?我們英勇就義的王公子聽不得真話?”
王憐花選擇閉嘴,他懷疑再說下去,他不是死在這只箭下,而是被她活生生氣死。
崔清越臉上帶着笑,可王憐花此時卻無暇顧及。
箭上的毒正順着他的經脈,四處蔓延。
看着王憐花運功逼毒也氣鼓鼓的樣子,崔清越想到了母親說的話,她好像有點明白了,有這事就是一瞬間發生的。
“啧,倒真是郎有情妾有意。我就看看崔盟主幾時會向我認輸。”白飛飛的聲音從頂上傳來。
底下已經沒了出路,這裏雖然很大,可卻是一眼能望到頭。
頭頂唯一的出路可卻因為她功力盡失,不能上去,唯一一個能用輕功的人還負傷了。
她現在能期待的就是沈浪帶着朱七七能溜達到這裏,順便發現他們,把他們救了出去。
崔清越擡頭道:“那就看看,我們誰輸,誰贏。”
白飛飛冷笑一聲,“你就在這底下呆着,你總會求我的。放心,過不了多久沈浪和朱七七就會來陪我。”
崔清越嘆道:“飛飛,你累嗎?一輩子活在仇恨裏,人生除了報仇沒有其他的字。你應該活的很不快樂,很孤獨吧。”
白飛飛吼道:“不用你管,我看着你們現在的樣子,我就能快活的不得了,還能高興的多吃幾碗飯。”
崔清越道:“我知道,你不像你顯示出來的那麽惡毒。”
否則她剛吃的就不是一顆散功單那麽簡單了。
白飛飛低聲道:“你永遠不會明白我心中的黑暗。”
他們天生活在陽光底下,而她與黑暗做伴,享受着無邊孤寂和無處宣洩的仇恨。
這是他們永遠都不會明白的。
身處光明,又怎會了解黑暗。
腳步聲漸行漸遠。
她的确不能了解白飛飛的痛苦,又何必勸她向善呢。
“還活着嗎,活着你就叫喚一聲。”崔清越道。
王憐花緩緩的坐起來,沒好氣道:“你是不是故意的?就想讓我英年早逝,放心,我命硬的很。”
崔清越疑惑道:“那根箭那麽長你怎麽躺的下?躺下不會把你給捅穿了嗎?”
王憐花呼了口氣,咬牙道:“我難道不能側着躺?”
他又道:“從現在起你不準說話,幫我把背上的箭給拔了。”
崔清越握着箭問了他好幾遍,“那我拔了?”
“拔。”
還沒等王憐花說完崔清越就已經拔了,她把蘇櫻給她的止血散倒上去,瞬間血就不流了。
崔清越拿着小瓶子看,不愧是蘇櫻的藥,效果很明顯。
王憐花道:“你都拔了還問我做什麽?”
崔清越無辜道:“讓你做好準備而已。”
王憐花捂着胸口,感覺胸口疼。
崔清越不解道:“你是後背中箭,你捂着心口做什麽?”
王憐花艱難的穿上衣服,白衣都被染紅了,他皮笑肉不笑的道:“我覺得我現在在快要被你氣死的邊緣上了。”
“哦。”
王憐花抱臂靠着牆假寐起來,再和崔清越說話,她能面無表情的把他活生生的氣死。
打又打不得,罵又罵不得。
反正都怪他自己活該,瞎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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