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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未等哥哥道畢,衣未更就奔尋白狐妹。剛至門外,後領被哥哥逮住,白狐妹與二郎神自右廊轉角來,見我于門外,竟如哥哥般加快步伐至。神仙倆同将我打量一番,與哥哥問同道題,神色一致慌。哥哥方才指白狐妹昨夜為恢複哮天犬記憶而傷,我用此事關心她,順轉移大夥目光。
白狐妹嘆息道:“哮天犬的記憶被封了,解鈴需系鈴人,只有找到魔帝方可解。”
哥哥朝二郎神望半晌方道:“二位自昨夜便認定是魔帝所為,卻沒多解釋,可有證據?”
“當然是他。”老君一道靈光現,走近我等,複道:“前些日子,老夫與二郎神發現其蹤跡,還與他幹了一架,險兩敗俱傷。他親口告知,即便有慧眼也尋不着哮天犬。起初,我等以為他封印的是魂魄與氣息,如今看來,外擾不敵緣,白狐妹随便一逛就把人找着。但有一事老夫得提醒,哮天犬如今乃一介凡夫,恢複前世記憶是犯天條。白狐妹,授武功方術之事若無外患就盡早,咱們得守好哮天犬,別再讓他落入魔帝手才是關鍵啊!”
白狐妹扁嘴朝我哥倆瞄一眼方道:“他喝的又不是孟婆湯。”
他仨自昨夜至今,口不離魔帝。聽了這麽久,略懂此事來龍去脈,亦證明近年的夢屬實。至于魔帝,夢中常見,修為高,模糊只見得黑影。然而接住我的女子,便是白狐妹。不知滴血于我身上的白淨淨傷勢如何,我竟不受控制問白狐妹。
她聽了愣半晌,大概不知白淨淨是誰,畢竟那美男子的名字純屬我亂取,唯再解夢中所見,此幕如昨夜,異樣疑問令大夥略吃驚。目前之事我管不着,但似乎問多了,何況在衆神面前顯無禮。我尴尬笑着欲回避,白狐妹先回神,苦笑道:“咱倆都叫他玉兔哥哥,不是白淨淨。都二十二年了,玉兔哥哥竟然還未清醒。魔帝那掌是致命的,五髒六腑幾乎全毀,嫦娥娘娘與後羿耗了許多修為方助他撿回一命。只怪我太任性,魔帝亂天界時,我若在二郎神殿等你歸來,興許你也不會因為救我被打落凡間且受傷。”
說着說着,她哭了,聽白狐妹這麽說,哮天犬與白淨淨關系應該不錯。但神仙仨賴于此,只待爹娘允我哥倆去修行。都說人間一年,天上一日,白淨淨生在天界,身子自然随天界之氣行,他傷得重,二十二日自然好不了。魔帝帶罪登不了天,不知是魔帝修為高,還是衆神不合群,自以為能獨逮魔帝,事後得玉帝老兒獎賞,結果衆神逮捕他二十二年無果。
我向三神了解此事,二郎神忽嘆息道:“最初,亦尋無他法,我尋城隍爺二十四司相助,事後得知,你落凡間不久,有不明魂魄亂入即出生凡胎,他們唯速将孩子夭折,之後已不知魂魄何處去。我猜那魂魄便是你,畢竟與落凡間時間吻合。相信魂魄跑不遠,得知不明魂魄亂入處,便同白狐妹與老君查探一番。”
此時我終明了,所指的便是我住的這一鎮。二郎神接着告知,他仨至此見一家辦喪事,另一家辦喜事,便先入喜事宅,并化成道士賜名。孩子是孿生,二郎神為哮天犬四處尋覓,決取名遷尋與遷覓,白狐妹則趁機确認孩子轉世魂魄,卻聞無哮天犬氣息。
三神解畢,我更疑惑,白狐妹鼻子靈,至今方辯得哮天犬氣息,讓人難信服,而神仙仨告知,随着孩子慢慢長大,封印因此減弱,氣息方若隐若現。事太複雜,難怪爹娘不讓我兄倆随他仨修行。
神仙仨說勢必把魔帝逮來解哮天犬記憶與魂魄,順道禀報玉帝讨點救兵,便匆匆離去,羅府終複平。月賬昨日已收畢,早膳後,我如常至織布坊助染布,人說多一人多一份力,還可早了事早歇。眼下哥哥也來幫忙,但他天生少爺命,粗重活幹不了,只能讓他去點數。
然而,他不認少爺命,即便是點數也幹得比下人勤快且謹慎。點數畢,他欲搶訂單部劉主管的活,劉主管速阻,說一堆可憐由頭讓哥哥死心,指上有老,下有小,飯碗一個不能少。
事後,哥哥轉糾纏女紅部林姨主管,好在該處訂單未整,林姨手頭正忙,哥哥終不寂寞。女紅部不少女子皆為哥哥癡迷,我倆雖長得一致,但姑娘們一眼就辯出我倆之別。
姑娘們靠哥哥脖上一顆小紅痣辨認,即便沒那顆小紅痣,以哥哥那病恹恹臉,姑娘們心疼都來不及。哥哥曾嫉妒身子健壯之人,但些許人倒羨慕他有人關心有人愛,他從此知足了,趁活着找些小目标,即便沒實現也無所謂,至少曾盡力,不枉活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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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覺又午膳,神仙仨未返,爹娘也未提及修行之事。雖說食不言,但平日不怎計較,還有說有笑,今日獨留碗筷聲。哥哥不做任何表态,先前熱血沸騰說要習武練仙術,如今竟默不吭聲。
我忍不住用手肘輕碰他,再朝他使眼色提醒修行之事。他止食,目光速掃爹娘處再返,示要我先開口。我不甘示弱,盯着他把頭輕朝爹娘處甩,示要他去說,未料他亦學。我倆以甩頭為示,結果越甩越猛,不覺頭也越臺越高,險立身。
老人家見狀不解,娘先道:“你倆脖子抽筋啦?今日菜肴可是娘親手做的,平日也沒少下廚,這菜難道炒得硬?”
我倆回神,這才發現我倆是啃着菜甩的頭,速咽坐正視爹娘不語。娘靜觀我倆一陣續道:“自神仙仨到來,你倆就不對勁,尤其那女冠說要帶你們去修行。難不成你倆真想随他仨去?祖業也不要了嗎?”
我倆低頭沉默,爹輕放碗筷瞄娘一眼,再盯我倆道:“你倆可想好了?修行路不易,時而得嘗盡苦頭。你二叔是過來人,雖有些許名譽,但為降妖伏魔,至今生死未蔔,何況神仙仨須擒者乃天界重犯。如今你倆尚未初出茅廬,連三腳貓功夫都不會,爹娘只是不放心。”
我倆相觑半晌,明爹所言不無理,險又脖子抽筋時,哥哥先回神,目光堅定視爹娘道:“孩兒遭病痛纏身,神仙仨為治孩兒的病也忙裏忙外,同時出遠門看世界,豈不一舉兩得?何況神仙仨于天地人界鼎鼎有名,修為深厚,若非魔帝使詐,他們怎會不敵?”
“翅膀果然硬了,打算遠走高飛了嗎?”娘顯不悅,爹速阻道:“食時不嘆,不訓斥子弟,孩子不是有意的,消消氣,此事日後再義,吃飯吧!”
哥哥智商向來比我好,若非身子吃不消,今日繼祖業的是他,我一人随神仙仨修行即可。爹一直護着我倆,娘卻如虎,人說慈母出敗兒,這點不知是對是錯,但嚴母背後承受不少辛酸,全為擔心孩子前途,孩子卻不領情,時而不孝說是她自作自受,出事後方知嚴母好,往日教訓一一記下。
娘今日親自下廚,我兄倆卻聊此事壞之好意。
神仙仨翌日方歸,只為爹娘答複。主廳氣氛嚴肅,神仙仨不道一言只品茶。爹娘慎慮,我兄倆立爹娘旁略着急。須臾,娘終啓口:“三神可有十足把握事成後讓我兒平安歸來?”
☆、尋找二叔
太上老君立身應:“那是!哮天犬功力、魂魄、氣息甚至記憶都被封印,而且是血印。解鈴須系鈴人與其血,是以,不得不跑一趟,除非人死方自解。此外,還有瘟君須擒,衆神跑遍天涯海角,我仨負責此處,自然須哮天犬相助。若把魔帝帶至此治你兒的病及解封印,恐吓壞左鄰右舍,何況魔帝狡詐,無人能曉其想,只因他曉我等有法子識破,便早早将身子裏外布了結界。”
爹娘聽得目瞪口呆,回神仍半信疑。降妖伏魔,為民除害何嘗不是件好事?二老興許憂我倆步二叔後塵,一去不返近十三載,求神拜佛問得下下簽,屍首無歸方百般阻止。
爹娘将此事告知,二郎神上前道:“若我将他尋回,二位可允孩子倆随我等走一趟?”
爹娘沉思半晌方點頭,二郎神啓慧眼觀爹娘記憶中二叔,事後再次難以置信收手,并告知那日與魔帝交手時曾見此人,且是魔帝随從。爹聽了險暈去,扶椅撐道:“不可能!他向來只降妖伏魔,怎會與那種妖魔同流合污?老夫尊敬你們,相信你們守天地凡規,如今竟為奪回哮天犬撒這種謊,你讓老夫如何安心将孩子們交于你?”
我活二十二年,初見爹這般動怒且朝衆神仙。我兄倆速至爹旁助消氣,娘則冷靜道:“我夫君絕非有意冒犯衆神,是一時難接受,畢竟兄弟倆感情特別好,還請衆神莫怪罪。不過,凡事得講證據,若能讓我們親眼目睹,興許才能心服口服。”
二郎神與老君視白狐妹,她即明他倆意,抽二郎神那日遇二叔記憶示我等。他倆于林中追逐一黑袍男子,樣子年輕力壯,老君告知那便是魔帝,神仙倆欲擒卻屢逃脫。三者戰得烈,四周枯葉飛揚,眼下即擒得魔帝,忽現一戴金面罩黑袍助魔帝。二郎神應付神秘人,頓将其面罩摘下,果真是二叔。
爹暈了,全家慌,神仙仨收手,老君指尖點爹額頭,爹終醒。
真相來得突然,何況是至親,打擊難免大一些。爹傻坐半晌,忽會三神下跪救二叔。三神欲扶,爹堅持道:“方才冒犯三神,是老夫不對,老夫真的只是一時難以接受。求三神将我弟救出來,三神若不答應,老夫便長跪不起!日後老夫定答應讓我兒随衆神修行!”
爹所言如将我兄倆賣了,好在是賣給神仙,且我兄倆心甘情願,只為看世界。我兄倆瞄娘處,她不舍盯着,目中淚汪,我倆速上前安慰。神仙仨答應,爹方立身。此時,轉娘跪求他仨不将我倆帶走,沒完沒了。
白狐妹至他旁,蹲下道:“夫人,魔帝若動屠意,一切都來不及了。天下蒼生會因此時的猶豫不決了毀滅。雖說哮天犬目前一無是處,但魔帝在乎的是我們能否找到他。如今我們想借你兒的力量将他引出,并盡早将他判刑。救蒼生乃功德,老天爺是不會虧待有公德之人。”
娘仍不放心,老君亦道:“老夫算過了,此行有驚無險,況且先前已提及遷覓魂魄乃哮天犬真身,昔年哮天犬帶傷落凡間,若我等動不了其魂魄,難治啊!”
娘立即點頭,哭着跪着也累了,扶爹回房冷靜,讓我兄倆好好招待神仙仨。白狐妹見爹娘走遠,始将我纏,信之欲以另類方式解哮天犬記憶。魔帝能攻上天界,封印定不會輕易讓人解開。而今,她再着急也無用,興許她與哮天犬的美好回憶只能待我死後方得救,何況哥哥魂魄才是哮天犬真身。
我擺脫她避哥哥身後,她依舊纏着,明擺她惜情誼過于容貌,愛上則死心塌地,兩情相悅更不用說,一廂情願則見好就收。她與哮天犬之間存的是情是誼?與白淨淨是什麽關系?
我忍不住好奇一問,她笑道:“別再叫他白淨淨了,得喊他玉兔哥哥,至于我,哮天犬則喊我聲姐姐,因為我倆比哮天犬年長數百歲。”
她不多透露與哮天犬之間事,當我再提及,她竟朝我胳膊打一巴掌後離去。我愣半晌方悟,她是害羞,二郎神與老君笑至我旁,哥哥亦如此道:“人家是姑娘,問得未免直接了?”
我醒悟,老君對兒女私情不上心,自然不多言,二郎神則道:“待你恢複記憶,你就會知道,昔年出征戰魔帝前你與她是什麽關系。她與玉兔是兄妹關系,天界衆神誤以為他倆是一對。你目前的命運被魔帝掌控着,做點心理準備吧!”
命不由天定,求神拜佛都無用。魔帝亂注生娘娘與二十四司職務,天上地下都無他容身處,唯暫避凡間。昨日他仨匆匆離開,歸來便急要人。
疑惑至此,老君道:“二郎神說的沒錯,昨日我仨化凡軀追蹤魔帝,于茶樓歇腳時,巧遇你二叔,他與數同黨聚後座,正竄謀捉你兄倆去見魔帝,若捉不着,便拿你爹娘要挾。”
我兄倆着急之際,白狐妹又返,蹦跳至我前道:“所以,我們半夜一直守在這,果真攔截你二叔與同黨,還指是奉魔帝之命。方才找你爹娘商量過,他們已答應提防你二叔。你二叔滿身邪氣,我已朝你爹娘施法,只要你二叔對他倆動手,定遭到反噬。總之,你倆可安心随我等走一趟了。”
我兄倆仍覺不安,先前純粹為看世界方答應修行,如今念爹娘,總難行。我倆同不解,神仙方術這般厲害,怎追尋二十二年仍無果?我倆求神仙仨另尋他法,二郎神竟冷應:“要麽去,要麽死,世上非所有事可神仙動手。我等如今面對的不是凡人。玉帝老兒及如來佛祖他都不放在眼裏,何況是我們這些天臣。”
他們越說越矛盾,世上哪兒有玉帝與佛祖辦不了的事?要麽,魔帝是他倆精心打造給衆神考驗,再不然,眼前這仨是假神仙,騙財騙色,另有企圖,白淨淨其實是女的!
哥哥想法與我一致,我倆相觑半晌,決以安撫爹娘為由先撤。去爹娘寝室途,我兄倆急尋對策應付假神仙仨。請來易,送走難,但君子一言驷馬難追,既然答應随他們走,也得有個樣子。我速拖住哥哥止步閑廊,參詳對策擺脫他仨。我倆欲啓口,總覺隔牆有耳,朝身後望去,轉角露粉白裙尾。
此次不知是她憂還是我煩,我兄倆悄走近轉角處,确保粉白裙尾未去,方做出吓唬之舉。只惜那并非白狐妹,是侍婢正為盆栽澆水,簡直尴尬至極!
侍婢被我倆吓得愣半晌方請安,忽又恐懼盯我倆身後,且是高處。我兄倆回首望去,竟有長發在廊檐。我咽口口水,鼓勇朝長發處喊話:“何妨妖孽?光天化日竟敢闖民宅?我警告你,本府來了三位神仙,你若識相就趕緊滾,否則,三神定将你打回原形!”
那長發離去,我仨松口氣,但忽的整托墜落,我仨調頭逃,忽聞一女子道:“見鬼了方信我等乃神仙?你把我等視為何物?”
千不該,萬不該,偏偏此時被她逮着。她懂讀心術,興許曉我兄倆于正廳起疑。如今他仨是神是妖是道士或凡人已不在乎,我兄倆只想守住爹娘。
我兄倆無視此事續往爹娘處,白狐妹複道:“你倆猜得沒錯,魔帝及瘟君叛亂确實是佛祖與玉帝串通好的。昨日我等上報魔帝之事方曉,為的是對衆神佛仙的考驗,我們沒好意思說,怕被你們取笑,但影響的是整個世間,若因此搞得生靈塗炭,玉帝與佛祖定親手殺了魔帝。而你們的出生亦是魔帝一手造成,考驗的是注生娘娘。她沒及時阻止,因此挑戰失敗。二郎神的考驗就是讓哮天犬歸位,你倆同是天界一分子,難免逃不過,是以,為主子着想罷。”
此事太扯,魔帝得令當主考官,若不安分,卻得面對佛祖一掌掐死,玉帝一足踩毀的命運。我倆返主廳,撫額續聽三神廢話,總覺哭笑不得。不知倒了什麽黴,還不如不做哮天犬。
據三神說,佛祖玉帝是見衆神佛仙近來交不出好業績方讓他們歷練,但魔帝有原則,肯不肯解封印還得與他戰一回也說不定。解了此事不算,須把魔帝逮着順利送到玉帝跟前方算數,若中途讓魔帝逃脫,将前功盡棄。
衆神被瞞得可憐,禀玉帝遇魔帝讨救兵的不止他仨,同時還有數十神仙于不同地方遇魔帝,有的各逮着魔帝。數魔帝現天界,難免争議真假,玉帝告知真相,令神仙吃驚。魔帝按神仙佛弟參任數化諸替身,每逮着至佛祖玉帝跟前證實通關,魔帝替身便自動消失,若發現以欺瞞方式自制假魔帝,将被取消資格且貶凡間歷練反省,直至知錯方可歸位。二郎神與白狐妹目的已明,但老君幹麻來着?
老君得意笑指,大致被玉帝遺忘了,魔帝未出題。反正閑着也閑,找個須協助隊伍支援即可。他一副輕松貌,實際已算出魔帝為他備的考題,便早早尋得對策。
☆、出發抓魔
二郎神指,魔帝雖與佛祖玉帝達成共識主管考題且不濫殺無辜,但本性仍壞,時而招兵買馬壯大勢力,二叔應是擋不住利益而受誘惑加入其盟。
好一個不濫殺無辜,白淨淨險葬他手至今未醒,但嫦娥娘娘不做任何表态,興許曉得此乃魔帝考驗其慈悲心。
至于二叔,今後難逃惡人之稱,若讓爹曉此事,難免又暈一回。
白狐妹告知,其他神仙考題幾乎出得一致,簡單且大多已完成使命返天界。
二郎神的考題有些不對,尋覓任務對二郎神而言不難,慧眼功力應不差。或許魔帝曉其弱點,又或者他倆有過節,魔帝因此存心刁難。
夜裏,我私下向二郎神了解內情,他立即招了,嘆息指一千三百年前,魔帝愛慕的女子許配于他人,心生恨意,竟殘害她夫君。
此事鬧得整城皆曉,那女子跑到二郎神廟求主持公道。二郎神将魔帝逮到玉帝跟前,玉帝将其打入天牢一千年,過節由此結成。千年後,其複自由身,與二郎神鬥三百年無果,如今機會難得,總得出難題刁難。
玉帝也別有用心,願以此事了結二人恩怨,但恐越結越深。
二郎神性子過剛,硬碰硬難免兩敗俱傷,好在白狐妹在側,她柔功多,有她相助,興許二郎神能順利通關。
此時氣氛嚴肅,我不知怎安慰他,惟随意尋話題道:“魔帝會拿哮天犬作考題,興許仍對一千三百年前失去仰慕之人懷恨在心。上午我返主廳途中,白狐妹曾告知這二十二年來,老君助指引方向,雖偶爾因魔帝影響生變動,但現已将哮天犬尋回,接下來只需把魔帝逮到玉帝跟前,明日咱們便啓程吧罷。”
他喜盯着我,難置信我已答應。既然要啓程,也得了解更多內情方好辦事。我不解,哮天犬氣息于我體若隐若現,哥哥處卻無。
二郎神推測,我魂魄雖假,但始終刻印自真魂,難免沾上原有氣息。魔帝應忽略這點,将記憶魂魄分離後,忘将假魂同封印。
現實不是夢,是夢躲得過,次日又臨,迷糊聞外有人喚。我懶洋洋棄暖床,開門便見王永如常端洗面水候着。可今日他身後立有另者,我柔眼視清,竟是二郎神。他精神奕奕,滿面期待,我似忘謀事,卻怎也想不起,他略激動走近我道:“別愣了,趕緊準備吧!”
我仍懵,王永将洗面水端入屋,一臉不舍道:“少爺昨夜答應随神仙仨走一趟,別耽誤良辰。老爺與夫人處你大可放心,老君選擇留守府中。此程有白狐仙子,想必路途不寂寞了。”
我終清醒,哥哥活潑亂跳入屋,行李已帶,催我趕緊準備,就這樣草草用早膳,道別爹娘,匆忙出門。達無人處,神仙倆方攜我倆騰雲駕霧。待我回神,不覺中途,日曬三竿,路有茶攤,我們于附近降,飛快上座歇腳。白狐妹忽座近我,替我斟茶,長輩卻無,我速接過遞于二郎神,她再斟,我遞于哥哥。她頓住瞪我,下一杯亦斟,但她歸位自個兒享了。
哥哥與二郎神似笑非笑盯着我,白狐妹作無事與二郎神暢談。事後,她一路不理我,攜哥哥飛前方,把我丢給二郎神。
“人家姑娘好心斟茶,你竟把茶遞于他人?”二郎神笑嘆。
我不解應:“長幼有序,她亂了規矩。”
話音落,某人狐耳靈得很,領哥哥與我倆同行,樂道:“就知道你沒那麽絕情。”
我本對她沒什麽感覺,惟呵呵一笑。但此行越覺詭異,不知魔帝于何處,竟瞎兜。入長壽鎮,我終忍不住追問,豈料神仙倆亦不知,卻樂觀指老君早早算一卦,此程只需往北行,定有收獲。
走一日路,用過午膳點心,日頭西下,鎮上張登,毫無收獲,惟入客棧留宿。此時,掌櫃提醒每一位客官,近期夜裏不太平,少外出。
我等疑惑,把實情告知就,不憂留不住客?
他複道:“鄰縣妖風陣陣,只怕會吹來,我只是好心提醒。此鎮有五家客棧,但住哪都還在此鎮,何況夜已深。”
排隊訂房不難,訂幾房倒成題。我原說四單,白狐妹竟改一雙足矣。我兄倆與掌櫃不解,二郎神笑了笑,白狐妹指着他解:“我與他家就在附近,但容不下他倆。”
掌櫃尴尬一笑,誤以為他倆是夫妻,就不糾纏了。實際,他倆靈光一閃便可歸天宮。伴我兄倆享晚膳,事後同聚房中論鄰縣妖風。二郎神往,白狐妹守。三更我醒方便,見她化原型趴桌上大睡,原來她真是八尾白狐。
她毛發白厚,為不吓壞凡人,平日惟化黑發示衆。我欲碰她毛發,她耳動速醒,仰頭視我,忽化人軀,迷糊柔眼道:“幹麻不睡覺?天亮了麽?”
我速否認,以方便為由離開。上茅房歸來,她與哥哥不知去向。我欲尋,方轉身便見二人立門口。我追問二人去向,二人竟亦口同聲道:“上茅房。”
我頓住,他倆若去方便,我歸來途中應有巧遇,何況男茅房八間,隔壁排去有二人,但确實不是哥哥。我懷疑哥哥上女茅房,白狐妹曉我所思,護哥哥道:“我倆剛出門,屋檐飛過黑影,便朝北方追去,但那黑影身手不凡,逃了。”
我越覺二人詭異,我歸來尋他倆不過須臾,不可能沒巧遇且這般快方便好。我已懵,他倆忽消失,身子忽晃得烈且有人喚。我睜目,方曉是夢。
天已亮,我迷糊下榻,哥哥與白狐妹不悅瞪我,白狐妹雙手叉腰道:“沒想到你是個賴床鬼,我倆費了好多口水方把你叫醒。說,該怎麽罰你?”
我難置信,半夜夢上茅房,該不會尿了床,我盯床鋪,白狐妹忽笑道:“放心,你昨夜确實上了茅房,你哥睡得香,你也沒尿床。”
這野狐貍竟把我所想抖出,好在哥哥出外活動筋骨了。松口氣之際,見二郎神立門外,我瞪白狐妹,她一副若無其事溜了,二郎神走近我道:“昨夜所夢乃你多慮,此程不知何時結束,不得已把你扯入,畢竟這是你的宿命。”
我向來不認命,今日經二郎神一言,宿命二字無論幹何事都惦記着。不知為何動搖,白狐妹今日竟把我纏得更厲害,啓程時還主動替我領行李。昨夜夢境詭異,似真似假,直覺告知,他仨隐瞞某事。
途中河邊歇,白狐妹手捧一包饅頭,各有份。回想數日前種種如夢,腦袋亂得很。哥哥走近我,調皮問我是否要玩游戲。這不像哥哥性子,他平日因病痛纏身而愁眉苦臉,今時之舉顯更詭異。我捏他胳膊,他竟會痛,這不是夢。哥哥想玩辨雙生,我倆穿着雖一致,但他倆是神仙,這游戲玩不得。
哥哥失望去,我盯手中未啃盡的饅頭,裏有字條,上字:哮天犬,随我行,旁者非善類。欲将字條遞于神仙倆,眼前黑影掃過,強風吹,不知将我帶往何處,字條落,皆目睹。
莫名被拐,又夢南天門之戰,連哮天犬往事全湧,此次醒來竟如哥哥般難受。使勁爬起,發現在榻上。燭火昏黃,視清四周,竟是間洞府。愣半晌,待回神,榻尾竟立黑袍男。
他看似比我年長,雙目雖顯不善,卻如經歷不歡往事惹人憐。他見我難受,二話不說便朝我施法,身子瞬間不難受,但仍覺他不安好心,我忍不住道:“你把我捉來有何用意?我若不測,二郎神定不會放過你。”
他走近我道:“你可還是哮天犬,這膽小樣簡直差太遠了。聽聞你轉世,特來尋與查探。二郎神那家夥真不夠意思,說好替你解除封印後便帶你再與我見一面,可他倒好,換道行欲将你送走,還瞞你,難不成害怕某事?”
神仙仨曾說,解鈴須系鈴人,眼前這位興許是魔帝。我小心啓口問,他竟怒道:“他有什麽資格當魔帝?為了凡塵女子,入天牢千年,毀我魔界名聲!魔界歷代帝皇都守名節,曾發誓不再濫殺無辜,定與世間和平共處。可他擔任主考官,竟借此緣由帶着魔界子民打算大鬧一場!”
聽他所言,他這般了解魔界,定與魔帝相熟,顯然是魔界子民。見他那怒貌,我不多問,生怕他一怒拿我發洩。但我仍疑惑,他非魔帝,卻能解封印。直覺告知,魂魄恐與哥哥換了,否則,我不會這般難受,二郎神與白狐妹都瞞着,昨夜之事非夢。
黑袍男子複冷靜盯着我道:“你與孿兄情深,昨夜我告知二郎神有法子解魔帝血印助你兄倆換魂,你兄竟不舍讓你承受哮天犬落凡塵時的傷,百般阻撓。我仨不得已下,惟有将他打暈,如今想來甚抱歉。我兄感情若如爾等,那該多好啊……”
血印,須施法者之血方可解,證明黑袍男子身上血與魔帝一致,他倆定是兄弟。我降戒心,卻不敢妄動,惟坐榻旁盯着他孤寂身影,另尋法子逃。我瞄室四周尋物移其注意,可近身旁物惟有燭臺與小桌。着急之際,無意打翻燭臺,火燃洞府。
☆、逃離洞府
黑袍男子手一揮,火頓滅。好不容易點的火竟輕易被他滅去,這下倒好,注意力全撒我身。我心虛望別處,他步步逼近,忽靈光一閃,二郎神至,他方止步。
他打量二郎神,頓半晌方道:“昨夜說好再讓我見他一面,怎就繞道而行了?是心虛不讓哮天犬知道魂魄自由了,還是有心避開我的要求?”
記憶雖未歸,但魂魄自由了,确實得感謝黑袍男子。即便如此,二郎神也不該拒絕他的要求,一分錢一分收獲,天經地義。我主動問他所求,言至半,二郎神忽打斷道:“王爺想篡位是王爺的事,我等乃外人,幹涉了恐遭非議。倘若魔帝真做出違常理之事,玉帝佛祖自然會出手,屆時你不争,王位還是你的。魔帝日夜訓練兵力非異常,天界亦如此,但王爺為何非要我家哮天犬當誘餌?除此之外,可有其他要求可替代?”
王爺搖頭示無,須臾又道:“只要能将他扣上罪名,逼得他讓位,一切好說。我依稀記得,他曾于玉帝佛祖跟前立誓不濫殺無辜,而今他在乎的就是把你整到底,若凡人哮天犬葬于他手,也是濫殺無辜,屆時哮天犬剩餘封印自然解除歸位,如何?”
二郎神猶豫不決,畢竟曾答應爹娘毫發無損将我兄倆送回羅府。可王爺稍急性,忽地把劍架我脖子道:“既然不為哮天犬着想,我就把他帶到魔帝跟前,再借他刀下手。我倒要看看,日後你怎麽向他爹娘交代!昨夜你将此事應了,但本王就知道你會反悔,留着記憶封印未解,今日就看你的了!反正你們也要拿他當誘餌,何不順道助我一臂之力?”
他雖是魔帝兄長,但魔帝大權在手,若曉他謀劃此事,定将他帶回拷打問罪。封印未全解,此如下定金命人幹活,若二郎神答應助他篡位,事成後方有賞。
先前三神曾向爹娘要求讓我兄倆當誘餌引魔帝并奪其血解封印,如今卻把他家王爺引來。二郎神不敢妄動,我再尋燭臺,恰對面有座。我雖不懂武功,但蹴鞠本領也不差。足下巧有碎石,我一踹便中,燭臺倒簾處,王爺棄我滅火,我速躲二郎神處。
火已滅,王爺瞪我道:“你就那麽想燒我洞府?”
我捉緊二郎神肩,心虛望別處。回想王爺被我整兩回,忍不住偷樂。
眼下沒完沒了,王爺得不到答複不放行,唯能讓二郎神應了此事,若失敗且無前路,逃便是,只要哮天犬不落入魔帝手,我死後封印同樣自解,何況爹曾要求助二叔重返正道,此時巧遇魔界子民,倒不如把事一同辦了。
二郎神曾有同樣想法,原想悄悄将哮天犬藏了再做打算,未料王爺一路跟着。
二郎神不求他解哮天犬記憶,反倒要求尋二叔,王爺爽快答應,但篡位一事不得再告知第四者,似乎不願将無相幹人扯入。我仨出洞府,白狐妹與哥哥蹦跳趕來,見我無恙方松口氣。
哥哥自責沒能阻止換魂之事,心虛回避,白狐妹卻道:“你別怪遷覓,是我們主張。”
事已過,責備無用,何況哥哥這些年遭病痛纏身,難得痊愈,應成全他,反正王爺已将哮天犬魂魄治好,這身子骨仍能活動。大夥啓程往魔界,太上老君忽現,竟告知已尋得魔帝替身。他見王爺同行,頓悟卦象,還認得王爺,打聲招呼,囑咐看好我兄倆便去。
不懂卦象玄妙,更不懂老君意,王爺還得退讓老君三分。我向哥哥提及習武之事,齊瞄白狐妹,卻見她不悅盯着王爺。我兄倆細聲問之,她竟說王爺非善類。我不解其意,王爺祛我病,連燒他洞府都不計較,何來不善?我移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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