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3)

至習武,她卻說日後再議。白狐妹似換了個人,對此事忽冷忽熱,且不多與我兄倆搭話。

二郎神與王爺暢談,話中全帶刺,笑裏藏刀。與其讓他倆鬥嘴,還不如拉下二郎神,借他慧眼探白狐妹反常情緒。我正把他拖住,白狐妹就代他位與王爺同行,但不發一言。二郎神笑我兄倆多慮,王爺生在魔界,任何神仙見之定提高戒心,白狐妹只想守好哮天犬。哥哥亦贊同,竟說即便是凡人面對神仙也得百般确認是真是假,最怕遇見善中帶惡之人。

興許真多慮,我等眨眼達魔界,于入口處遭攔截,王爺稱我等為友方放行。

魔界沒想像中陰森,簡直與凡界無異,街上百姓擺攤行商。但他們一生下便有法力,若不善用,将被魔帝奪回作懲。王爺一路向我等解釋,至于他下一步打算如何篡位已與我等無關,只如初步,扣魔帝濫殺無辜罪,且讓魔界子民曉,魔帝打算亂世得權,勞民傷財,讓魔界陷戰火,民不聊生。玉帝早曉此事,命王爺阻止魔帝,若失敗,魔界從此不得翻身。

玉帝放魔帝,考驗衆神佛仙,同樣勞天界子民。二郎神告知,現天界不太平,雖考題有專屬魔帝替身,但卻因此測試出衆神佛仙是否久留凡塵,思想被玷污,有的真動了欺瞞念頭。

不覺達王爺府,白狐妹似乎熟悉此處與規矩,下人們見她欲行禮,卻被她止住且一臉心虛。我始懷疑白狐妹來歷,二郎神與哥哥竟未發現,真想知二郎神慧眼生來何用。他若不打草驚蛇還說得過,但他冷靜得毫無疑心。我再細觀白狐妹,點心上桌她常失态,但此次竟待王爺提醒方食,不毀形象。

我坐近她,細聲求她授功法,她竟大聲道:“事情都到這種地步了,還授什麽功法?我是騙你的,我先前若不這麽說,你爹娘定不讓你兄倆出來。”

我兄倆傻眼瞪她,換來的卻是無情冷落。她小啃點心品茶,移題至來魔界目的,令大夥更傻眼。王爺忽嘆息道:“先前不是說了嗎?孩子倆的二叔興許就在魔界,各位一路勞累,客房已備,今日先歇會兒。不過,方才諸位有提及授功法,可是孿生兄弟想學?若不嫌棄,後院可借各位一用,但前提是,別搞破壞。”

他盯着我,似提醒莫如上回燒洞府般胡來。我心虛點頭,但白狐妹不教,今時性子反常,這樣的師傅拜不得。我兄倆一副可憐巴巴盯着二郎神,眨了眼示意,未料他疑惑半晌方悟。我等住同排客房,各安頓好方出外舒緩心情,卻不見白狐妹身影。自她遇見王爺,情緒不穩,心思更難捉摸。敲響她房門仍無回應,興許她補覺。

我返後院與哥哥聚,竟見白狐妹正與哥哥暢談。此幕如心儀對象遭人奪,甚是不悅,但氣的是房裏無人,害我白跑一趟。哥哥行我處,為不讓他自責,複笑向白狐妹問好,她卻裝高冷無視我。哥哥輕拍我肩,帶我回避,細聲道:“方才她告知,如今哮天犬歸來,她反倒覺別扭,怕是要再續前緣,緊張了。人家是姑娘,即便膽子再大也盼着仰慕之人先開口啊!”

此言似有耳聞,卻記不得是何人告知。模糊記憶示,那人是在亭中,且是後花園。但若白狐妹真喜歡哮天犬也得待到歸位或恢複記憶方好辦事,如今莫名其妙要我愛上不甚相熟之人,真讓我難接受。哥哥雖是哮天犬一部分,但他已與哮天犬無幹系,只是普通羅家大少。此行不知是對是錯,害得我失去平凡清靜,卻成全了哥哥不再受病痛折磨。

入住王爺府不單助王爺篡位,還得打聽二叔下落、引魔帝和習功法防身。但白狐妹先前說不教,她來此興許為湊熱鬧。二郎神至,白狐妹二話不說離場,明擺不悅二郎神答應授功法,好在二郎神早早無視她,見他走遠方細聲對我兄倆道:“白狐妹不見了,眼前這位是魔帝所化,興許是趕往洞府途中被調包了。暫別打草驚蛇,靜觀其變,我得通知王爺,你倆小心為妙。”

我兄倆倒吸口氣,哥哥亦驚訝道:“難怪途中回首不見她,眨眼又現身後。”

原來自我兄倆降生,魔帝時刻留意,此行趁機而入,相信早曉我等為引其出洞。白狐妹不知去向,真令我着急。但魔帝怎曉白狐妹與哮天犬過往?

功法未學竟鬧出這等事,興許與它無緣。眼下尋白狐妹要緊,王爺早早帶我兄倆與二郎神入宮,假白狐妹憑空消失。二郎神一入宮便感受到白狐妹氣息,我等入大殿,忽聞白狐妹樂道:“你們真來啦?魔帝簡直神機妙算!”

我等望去,白狐妹竟安然無恙坐貴賓席享點心。須臾,她蹦跳至我跟前道:“其實魔帝沒想像中壞,瞧,他還備許多點心招待我呢!”

Advertisement

她居然為了點心向着魔帝,連白淨淨重傷之事都忘得一幹二淨,貨真價實的傻大姐。她瞄王爺,二人似以神色交流,白狐妹再瞄哥哥處,只見哥哥點頭,甚神秘。我無視他仨瞄二郎神,只見他與魔帝殺氣騰騰互瞪,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

☆、針鋒相對

王爺速打破此景向魔帝請安,我等亦随,魔帝命我等平身便走近二郎神道:“怎麽?找到哮天犬來向本王彙報了?還把王爺扯入,似乎不妥吧?”

魔帝走近王爺,雙手摁王爺肩上道:“沒想到皇兄還開船載他們航海撈魚,若遇見暴風雨,海上還有食人魚,這麽多條命在皇兄手裏,皇兄可擔當得起?神仙倆且不說,但凡人難自救,別忘了将他們一同救起。如今到達目的地,皇兄生于此,住于此,別迷失了方向,該與誰站一塊兒,該與誰航海,不必本王多說了吧?”

王爺乃其兄,卻被殺威風。他對魔帝極其恐懼與不安,口口聲聲說篡位,船未開就被暴風大浪卷走。他若真為魔界着想而篡位,确實得幫一把,但他勢單力薄,子民在利益與威脅下選了魔帝,就憑幾個外界人,恐難說服。而今魔帝功力大增,獨可滅整個魔界,若魔界子民不服,便是大難臨頭。魔界子民領王爺好意,但憂惹禍上身而退避。

魔帝盯緊王爺,倒讓王爺更冷靜道:“陛下說的是,但此次前來陪他們尋白狐妹,既然找到了,這就告退。”

我等欲離,魔帝忽叫住,竟為請我等吃一餐。須臾,美食上桌,我等盯着美食不敢動,魔帝見了自然曉我等顧忌,笑道:“放心,沒毒。本王若想加害爾等,早派人捉拿,再扣上入侵罪。”

魔帝此言盯緊王爺,白狐妹見狀,大膽道:“陛下,他們來此除了尋我,還想尋羅家兄弟倆的二叔。敢問,此處可有一位叫羅修德的人?”

魔帝沉默半晌方道:“是有這麽一個人,本王初見之,巧逢他與旱魃同歸于盡。本王見他死得可惜,便度點修為複活他,未料與諸位相識,難怪他聽聞羅家孿生兄弟就變了個神色。本王派他去請哮天犬,皇兄居然搶先一步,天下之大不敵緣分與天注定啊!”

聽他廢話之餘,我等不經意進了食,卻安然無恙,想必真多慮了。喝着吃着談着,不知何時成了酒,把我等醉得不成樣。我迷糊視大夥醉趴于桌,忽有人把我扛,離大夥遠去,待我醒來,又卧另一洞府榻上。我猛爬起身,腦袋仍暈疼,朝光處望去,模糊見一人影,調清視線,竟是魔帝背對我,立洞口賞景。他曉我醒,走近我道:“今時的哮天犬竟無殺傷力,真想知道你會怎麽自保。”

他步步逼近,我盯着暈疼腦袋倒退,只惜後方已是牆角。二郎神是神仙,興許沒那麽容易中計且醉大殿,哥哥與哮天犬無關,他處境比我安全。

魔帝眨眼大臉在前,他雙眉黑厚又翹,煞氣重,看久了會做噩夢。他雙目恨意濃,自信道:“你主人已自身難保,救不了你,也不再是本王對手,你們想順利通關,本王偏不,誰讓他一千多年前多管閑事!今日,本王再讓你轉世,他若有本事就繼續找,把本王設于他的替身逮着為止!”

他的魔掌聚方術來襲,我一蹲,方術襲牆,以該角度是朝心頭。我速爬起不回首狂朝洞口奔,達洞口方悟,再前便是深淵。我回首,魔帝立原地笑道:“逃啊!你若不在乎身邊重要之人就跳啊!對了,你落凡間時,白狐妹與玉兔舍命相救,要不在輪回前帶你答謝玉兔?”

我無視他邀請,再朝深淵望,魔帝啓步來,我緊閉雙目一躍而下,只求注生娘娘将我投胎到魔帝找不着處。高空飄涼,我卻不覺有墜落感。我緩睜目,只見我一動不動仍懸挂半空洞口啓步處。我回首望,只見魔帝以方術隔空将我定住。

他把我拉回洞府,卻不客氣将我摔于地,疼得我腰臀如裂。我揉着腰臀立身,他瞪我道:“真的不要命嗎?”

被逼上絕路難免想不開,但他欲殺又救,興許方才只是耍我。我壯點膽,不悅道:“那你把我捉來有何用意?”

他聞言笑道:“自然有用意,問多了對你沒好處。這段日子就乖乖呆着,待二郎神與挑戰期限擦身而過,本王自會還你自由身。你目前一無是處,若玩火***,這賬是算不到本王頭上的,想借此機會将本王扣上濫殺無辜罪,太天真了,不得已才留你條狗命。”

言畢,他一道烏煙去,洞府冷清得令我着急,引來腹痛。洞府四周被布上結界,二郎神同落難,指望不了。我盯着洞口,忽見前方飛來白袍人影,來者竟是老君。我未奔前,老君拂塵掃開結界,帶着我眨眼歸羅府。

哥哥與神仙倆早提行李歸來,爹娘緊摟着我,我東張西望,卻不見王爺身影。二郎神道知,王爺料到魔帝會出此下策,為防大夥被押,便命大夥裝醉,唯我被蒙在鼓裏,演得逼真。待魔帝将我藏洞府,老君隐身随,王爺續裝睡早歸寝,他仨被押往地牢途中趁機掙脫。

王爺知魔帝性子,但魔帝見他不順眼,把我等帶入魔界不說,出事了還呼呼大睡将一切置身事外,魔帝定趁機治他罪,雖不致死,但興許因玩忽職守被禁足一年半載。

授功法之事次次泡湯,我獨外散心,總覺魔帝時刻留意,令我毛骨悚然。

此鎮有條夏涼大江,我行至河畔,巧遇青梅竹馬,黃敏沁,乃二十二年前神仙仨說辦喪事之家,夭折的是他兄長。但她家注定有男娃,她娘一年後懷上龍鳳胎,她先出來了。我與她有段情,去年的今日我有差事,暫別她數日,答應歸來便娶她,但未嫁入門她就給我戴綠帽。結束此緣,她嫁于那公子,卻聽聞她紅杏出牆,把相公活活氣死。

我不想再與她有瓜葛,悄悄離去便好。豈料,剛調頭卻被她發現,我頓半晌,她忽給我個熊抱,說了一堆忏悔之言惹人哀矜。好在我不吃她這套,掙脫她速命她莫近,她則立原地續訴苦。我無視她望別處,卻見白狐妹喘氣呼呼立樹下,似剛遠跑而來。

我欲行她處,黃敏沁捉緊我腕,苦求莫離。白狐妹又跑,且不斷回首,似被人追趕。我棄黃敏沁,追上白狐妹,方知她被道長誤成妖。我倆同跑,未料黃敏沁竟與道長同陣線趕來。

我等自大江跑到市集,風耳旁嗖,仍聞得街上大夥議論黃敏沁紅杏出牆克相公,現吃回頭草。白狐妹後方有道長,反議論我與妖在一塊,有的說我負黃敏沁,被妖迷惑。黃敏沁倒得意,編謊大聲叫道長把妖收了,還她相公。但識我者為我辯解,黃敏沁才是蠱惑人心的妖。

人海擁擠,我與白狐妹趁機逃到後巷,終甩道長與黃敏沁。我喘口氣方追問道長一事,白狐妹略不悅道:“還不都為了你!二十二年前我獨下凡尋你,人生地不熟,于林中遇那術士,他把我打傷,有理說不清,還逃了幾裏路,好在途中遇老君與二郎神。他倆化術士假與他同陣,說我往別處逃了,假意尋找,實際與我會合,還教我隐狐息。我仨啓程尋你途中又遇那術士,他不信我是仙,使盡法寶查探,查不得果就賴着不走,費了好多時日方将他甩去。今日不知吹什麽風,真倒黴,更奇怪的是,這麽多年不見,他還是沒變,明明是凡人,居然沒老化跡象。”

我忍不住笑道:“你還是神仙嗎?”

她老羞成怒踹我小腿,我倆打鬧歸府,卻見道長與黃敏沁找上門,直向王永與畢江華了解我去處,我倆速藏牆角靜觀。爹娘正參加友人壽辰,王永與畢江華難放行。哥哥忽現,黃敏沁那嘴臉又驚又哀,眼看就要沖上前摟哥哥,慘遭畢江華攔下。術士半夜吃黃瓜,不知頭尾,硬要哥哥交出白狐妹,惹得哥哥一臉懵。

須臾,黃敏沁悟某事,速尴尬退縮,至術士旁道:“這是我夫君的兄長。”

媒婆聘禮未曾登門,這瘋婆子真想吃回頭草,也得看那草還在不在。我與白狐妹走後門,臨走前,白狐妹朝黃敏沁身上施妖氣,術士反追着她跑。

入屋更清靜,我倆各歸房飲茶歇,豈料半盞茶不到,王永急匆來探我是否已歸。我暫藏桌下,他見不着我更慌,且喃喃自語:“糟了,瘋術士與那臭娘兒又來找,少爺怎未返?總不能讓瘋術士發現白狐仙子,天快黑,老爺與夫人在過一陣就回來,若發現府上一團糟,真的大事不妙啊!”

有福同享,有難自個兒擔,自己惹來的禍自己解決。我自桌下爬出,王永樂道:“少爺可算出來了。”

我頓住,他仍呵呵笑,方悟他在套話。我行商多年,只有我套別人的話,今日中自己人的計,顏面該往哪擱。須臾,畢江華亦急匆趕來道:“不好了,瘋是士與瘋婆娘又返,還說發現咱家妖氣沖天,開始四處探索,大少爺快攔不住了!”

我讓他倆先助哥哥,我欲尋白狐妹,她卻早早不知去向,待我趕往術士處,便聞哥哥怒罵「放肆」二字,大夥全頓住。

☆、舊情找茬

哥哥走近黃敏沁,再瞄術士一眼道:“未經許可,擅闖民宅,你學的是什麽道?你應該修行不止二十年了罷?難不成仙與妖都辨不出?還有你,黃敏沁,昔年是你負了遷尋,今日還帶術士來胡鬧。你是有夫之婦,若婆家怪罪,我等擔當不起!”

黃敏沁低頭不語,但術士卻堅持要擒白狐妹,以證實力。四周忽仙氣缭繞,白狐妹仙子貌,白發白袍,優雅自上空飛來。

大夥傻眼,白狐妹一着地便拂袖瞪着術士,卻好聲好氣道:“你為何人定我是妖?若你理由合意,我會上奏玉帝,将你納入仙班。倘若你為名利而濫殺無辜,你将墜入畜牲道,讓你感受一畜牲為得道修仙還莫名遭術士收服的滋味。”

道長略不服,未料白狐妹示後羿配弓,并自稱乃後羿與嫦娥娘娘座下弟子,若遇不測,術士難逃責任。大夥冷靜至正廳詳談,羅府上下為白狐妹辯解,皆知她更是老君與二郎神跟班,但術士仍半信疑,黃敏沁卻不發一言裝高貴與道長平起坐,沒燒高香才認識她。

道長欲續鬧,爹娘歸,對術士微微一笑,見黃敏沁,立即變面。黃敏沁向爹娘請安卻遭無視,娘更不悅道:“一個婦人家翻牆而來确實不易,如今是牆塌了,還是連房子都沒了?”

黃敏沁心虛道:“伯母多慮了,術士說發現狐妖魅惑凡人且拐走遷尋,不放心方根來。”

娘瞄一眼白狐妹,再冷笑一聲道:“哦?是嗎?但白狐仙子可是二郎神與老君随從,即便我兒拜她為師也無妨,若看上我兒,我還把不得趕緊讓她當我兒媳,至少她懂事,什麽該做不該做,也無須我操心。”

黃敏沁瞄我一眼,再瞪白狐妹,一副不悅令娘見了更厭道:“此處本無外人事,都散了,不送!”

黃敏沁百般不願,術士卻與她站同陣線。她微向術士使眼色,就得憐憫,術士還傻傻助她辯解,結果被娘指不分青紅皂白成幫兇。黃敏沁無法指望術士,憤而離,術士瞄一眼白狐妹方去。眼下人散盡,白狐妹歸還後羿配弓,我悄跟上術士與黃敏沁,竟于離家十尺後巷見黃敏沁交一筆錢予術士。

須臾,黃敏沁道:“有緣相識,道長又在羅府失了顏面,那狐妖非捉不可。羅家上下都護着她,應該都被迷惑了,只要道長捉了她,仇就報了,還可挽回顏面,說不定羅府上下還會答謝你,屆時,還請道長替我說句好話。拿我錢財,替我消災,其餘的不必我多說了罷?”

我速返府告知大夥,若白狐妹返,至少得随二郎神或老君。白狐妹修為不淺,雖不輕易遭術士打敗,卻因不可傷凡人先例而選擇逃走。

她三日後返,早曉術士與黃敏沁于府外鬼祟,嘆息道:“那兩人壽限降至。”

原來,她到崔判官那查生死簿,得知黃敏沁因失心瘋而死。術士得罪太多鬼神,早于二十二年前死去,如今看到的,恐怕是別的妖魔為破壞他名聲所化。我欲曉壽限,白狐妹搖頭複道:“你的命由魔帝掌控,壽命至何時,非我等作主。不過,你哥大限九十餘。”

都說天機不可洩,她便尋崔判官洩地機。我與白狐妹于正廳談此事,王永忽來報,乃術士求見。我盯着白狐妹,她沒回避意,坐等光臨。王永把術士帶來,她冷靜盯着道:“聽聞術士等了我三日,這三日可到處為民除真害,降真妖魔。都說修行之人皆懂掐指一算,不知術士可算出此番前來有何收獲?”

術士笑道:“既然白狐仙子已示後羿配弓為證,貧道自然服了。但聽聞近日鬧妖,貧道只能挨家搜查,順道請白狐仙子出手相助。”

不知術士存何心機,相助之事明顯是圈套。黃敏沁身影于大門外徘徊回避,若白狐妹不答應,他倆定賴着不走。我欲下逐客令,她阻,我欲放狗咬,她已應差事。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看似将計就計卻感不安,反倒白狐妹比術士冷靜。他倆啓程,我悄随,術士把她帶到偏僻山下。她忽僵住,四周現赤墨光,足下有陣法。

我欲救,後腦一疼,失去意識。

待清醒,便見爹娘兄三張大臉,再視四周,不解又是何時歸的寝。此時,術士行來道:“諸位被狐妖迷惑了這麽長時間,她還編制了幻境将諸位搞得團團轉,好在敏沁姑娘及時發現,要不然後果不堪設想。貧道已祛除幻術,今後就安心過日子,貧道告辭。”

爹娘為答謝他,特留他吃一頓飯。我難信其言,回想這些年所夢,他分明在說謊,何況失去意識前,迷糊見是黃敏沁把我打暈,只顧跟蹤,卻忘她的存在。

而今,爹娘竟請不速之客用膳,以爹娘性子,若真恨一個人,不可能還淡定僞裝,且早将他趕出門,興許全家上下遭術士施了幻術。白狐妹處境不佳,二郎神與老君尋魔帝替身,家中無一清醒,我若指證術士,定打草驚蛇且沒人信,唯逢場作戲,尋好時機救白狐妹。

黃敏沁來關心,哥哥因此離場。我忍着裝歡喜,黃敏沁惡人先告狀,嬌訴白狐妹不是。我無心思聽,以笑帶過。她與術士串通,應曉白狐妹在何處,現與她打好關系,日後好辦事。

她提往事,利用青梅竹馬情分求我原諒,唯以捉狐妖之恩暫且原諒她,待我尋得白狐妹,她定罪加一等。她真以為求得我原諒,始登我頂。先是使喚王永,再扔我舊物,接着還敢要求複合。為了白狐妹,唯有忍,複合之事則延後。不知為何,府中上下唯我清醒,只要提及白狐妹,全對她吐口水,為不被術士懷疑,我跟着吐。

術士暫住府上,黃敏沁紅杏出牆,早就被婆家娘家趕出家門,有家歸不得,前些日子以檔嫁妝得銀兩賄賂術士,今以救命恩人身份住府中。術士身上有金葫蘆,皆說白狐妹困其中。

我裝好奇盯那葫蘆,輕易引他注目,且走近我道:“小夥子,這金葫蘆可是收妖法寶,乃太上老君遺落,若遇上他老人家還得還回去呢!昨日收了那狐妖,後日便魂飛魄散,還此處百姓一個安寧日子。對了,敏沁姑娘是被人下蠱方紅杏出牆,那下蠱之人竟是她已故丈夫。她丈夫為了從你身邊得到她方害她移情別戀,未料忘了解蠱,方成這般結局。”

說得比真的好聽,中蠱之說全是虛有,黃敏沁是看上他家有錢方棄我,此事全鎮皆知,何況她娘視財如命,聽聞哪處魚較大就往哪處釣,未料落得兩頭空。

我一副全信貌,刻意尋問黃敏沁,他信我中計,得意去。要演也得演得徹底,我若不尋黃敏沁,屆時術士定起疑。黃敏沁被我問得略心虛,實際這正如她所願。

術士又來,她方繼續演,指術士不守秘密,消氣後還道事已至此,無須隐瞞之類詞句,欲博同情與信任。既然她說無須隐瞞,若下蠱之事公布于衆,不論是虛是實,她婆家定第一個跳出來澄清,屆時可趁亂開金葫蘆蓋。

翌日,我至街上閑逛,熟人見我定問及收留黃敏沁之事,便按計劃進行,一傳十,十傳百,遲早傳她婆家處。只需兩個時辰,她婆家找上門來,指我故弄玄虛。

我将黃敏沁與術士端出,這就開始吵,黃敏沁怪我多舌,她婆家竟站我這道:“若真有此事,還怕別人知道?分明是黃敏沁騙了羅家與我兒,仗着我是寡婦好欺負,家有錢就飛上枝頭變鳳凰?我呸!各位鄉親評評理,我兒死得冤,這不守婦道的女人怎麽處置?”

羅府門口大熱鬧,還吵到街上,不遠有人盯上金葫蘆,他越人群,趁術士遭鄉親指責,他連同金葫蘆溜了。我追上與他搶奪,術士自後方趕來,我與扒手争執,趁機開葫蘆蓋,未料裏空無一物。白狐妹曾道,修行人總會懂些掐指一算,想必術士早有戒心,是我中計了。

我未反應過來,腘被扒手踹一腳。扒手持金葫蘆去,術士無視金葫蘆先扶我一把。他這是在試探,我速作欲追貌,道長阻,我堅持道:“狐妖在裏頭,若逃出豈不前功盡棄?”

術士笑道:“放心,貧道料有此幕,早将金葫蘆藏起。小夥子,走罷。”

我松口氣,卻不甘金葫蘆是假,明日便是她最後期限,若白淨淨曉她魂飛魄散,定加重病情。興許術士始防我,他時不時觀我神色,唯作不在乎阻他起疑。

羅府門前人散盡,我剛步入,王永便慌張帶我至正廳,回首神色不悅瞪術士,且不客氣道:“你也随我來,別讓老爺夫人與貴客久等了。”

這比昨日正常,府中上下見術士便不停指點議論,神色與王永一致。正廳聚不少人,黃敏沁婆家仍在,爹娘與哥哥全聚正座。

☆、自食其果

人群散開,原來是二郎神與老君,白狐妹安然無恙朝我奔來,将我打量一番道:“你同臭術士去哪兒了?可有傷着?好在老君感應到遺失的金葫蘆,否則我真見不着明天的太陽了!”

大夥始押術士定罪,吵鬧得很。我輕撫她背,她忽摟緊我,好在大夥将心思全灑道術士處。即便沒人注意,但大庭廣衆作此舉似乎不妥,何況男女授受不親。

欲推開,她卻摟得更緊道:“別動,有你在側,心總算靜下。別管身後那些事了,二郎神與老君自有定奪。”

不知被他摟了多久,直至老君咳兩聲,全場肅靜方松手。

大夥關注術士,黃敏沁同跪地。

老君指術士修行不修心,為名利不分善惡,如今名譽掃地,自食其果。

術士仍不服,老君一眼識破他過去所作,并告知大夥。妖分善惡,他時留惡妖謀財,斬無數善妖,吩咐惡妖亂世,以此假降妖伏魔,收得不正之財,此財遲早得吐出,何況只是附身在術士身上的妖。

術士低頭不語,顯然已服。老君對黃敏沁之事不多說,畢竟大夥心知肚明,何況她已得果報,壽限将至。此時,她娘與弟弟跑來求大夥開恩,求老君賜她良緣,老君一臉無奈,指若不反省,求再多無益。

言畢,大夥散去,黃敏沁終得歸娘家,但術士仍跪求老君與二郎神指條明路彌補。二郎神要他将不正財布施于有須之人,見妖須分善惡方可斬,助人得辨正邪。

術士叩謝離去,我盯着金葫蘆問老君它怎落凡間,老君告知是南天門之戰,魔帝為不讓麒麟遭收服,趁亂将金葫蘆奪去扔落凡間。

白狐妹問及魔帝替身,二郎神指其附在術士身,再利用黃敏沁牽線順利入住羅府,掌控哮天犬動态,将白狐妹收入金葫蘆不過吓唬,以懲她多管閑事助二郎神尋哮天犬。方才魔帝假領教,老君與二郎神乃趁機諷刺。

爹忽匆返正廳,向老君了解二叔情況,老君與二郎神齊搖頭,二郎神告知,二叔此生誓死效忠魔帝,以報答救命之恩。雖說那日得令捉自己侄兒,但心中仍過意不去。

爹嘆息道:“既然此乃他所願,就随他去罷……”

氣氛沉重,爹再次要我好生招待神仙仨便去。提及魔帝,我方憶他曾告知考驗有限,二郎神指乃天界三個月,凡人得活九十年。

三個月看似短暫又漫長,但凡人卻得歷盡滄桑。雖不知九十年後會如何,但白狐妹說哥哥能活到那把年紀,這才讓我疑惑,哥哥魂魄自哮天犬處得來,且是魔帝新制,崔判官處怎有記載?我再問白狐妹,方曉此乃崔判官半月前新添。

神仙仨為緝拿魔帝替身又出門,哥哥神采奕奕于染坊幹活,工人們皆誤認他成我,半日後方認得他脖子那顆小紅痣。出趟遠門百病除,工人們更好奇怎麽回事。哥哥欲說真相,卻顧及牽扯太多人事而止,簡單告知途中托一神秘人的福,治了人不留名便去。而哥哥指的神秘人乃魔界王爺,不知他老人家如今過得可好。

神仙仨酉時返,爹娘由着他仨進出。膳後,我随他仨聚正廳,二郎神告知,魔帝替身棄屍而逃。術士曾得罪魔帝且捕魔獸,這才惹殺身之禍。白狐妹說,原來魔帝替身早于二十二年前追着神仙仨跑。都說最危險乃最安全,遠在天邊近在眼前,術士便是那時故去,魔帝替身藏其屍,難怪術士有本事困白狐妹。

我方悟,先前他朝羅府上下施幻術時,我自以為可瞞他暗中救白狐妹,實際早中圈套。他故意留我清醒,應欲利用黃敏沁之手除我,順道讓我重新投胎。

我将推測告知神仙仨,白狐妹不解道:“但黃敏沁只把你打暈,這又何解?”

老君則挺我道:“就為了加深黃敏沁與遷尋之間的誤會,屆時,黃敏沁定找機會向遷尋解釋。以黃敏沁如今神志,若談判無果定生殺意。魔帝此乃借刀殺人,若以因果論,是治不了魔帝的罪。”

二郎神欲同逮兩個魔帝以斬草除根,但魔帝謹記不濫殺無辜誓言,若要他親自動手并非易事。老君妙算,知日後自有人将他定罪,讓我等無需操煩。白狐妹先樂,老君又指尋哮天犬路漫漫,即掃興。

她瞪老君,不悅應:“哮天犬不是找着了麽?如今只差魔帝替身,何必将事情複雜化?”

二郎神反駁道:“如遷尋與老君推測的,魔帝計劃讓哮天犬轉世,直至考驗期限結束。我若考驗失敗,定如注生娘娘般遭打落凡間歷練百年,何況我與魔帝有過節,屆時,他為不犯天規,定将一切恩怨搬到凡間了結,讓我同受他為情所困之苦。雖說此乃推測,但我與他鬥了三百餘年,對他略了解。總之,遷尋得避開黃敏沁,但時日不長,畢竟黃敏沁大限将至,避至她去即可。”

說着聽着,越覺恐怖。我與黃敏沁是青梅竹馬,卻未曾想牽涉這般廣,把神仙引來不說,連魔帝都跳出來亂。今後是福是禍,還得請老君算一卦。

我至今仍不敢相信是哮天犬轉世,沒有哮天犬完整記憶,每見模糊景象以為皆是神仙仨無聊來鬧,随意插入之景。我歸寝室途中遇哥哥,視他愉悅身心,忽羨慕他與此事再無瓜葛。哥哥讓我安心與神仙仨去修行,祖業自會替我扛,我自然高興。

哥哥頓半晌,似有難言之隐,在我追問下,他略尴尬道:“下午同江華與爹出外收賬識老板,于領縣遇黃敏沁扮男裝喝得爛醉四處喊你名字,識你者不解那位「公子」與你何幹,好心相助卻遭她罵多管閑事。我仨正要入老板店鋪她便追來了,她将我誤認成你,當着爹與老板的面跟我拉扯,解釋許久老板方信之為女。”

我惹了爛桃花,還把哥哥扯入。思至此,我始憂魔帝借刀殺人會誤殺哥哥,便将魔帝陰謀告知,并要哥哥避開黃敏沁。哥哥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小說關鍵詞:神話原生種無彈窗,神話原生種,神話原生種最新章節閱讀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