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不能割愛。”
賀子初幾乎想都沒想,直接脫口而出。他比褚辰年長了十二歲,是褚辰嫡親的娘舅,但賀子初沒什麽“呵護幼小”的心思。
他表面上看似秉節持重,可只有他自己知道,此時此刻,他有多瘋狂。即便今日已無醉意,賀子初也甚是清楚他自己的欲/望與野心。
不能割愛。
事關她,他任何人都不讓!
相似的容貌、名字、馬術……就連隐秘之處的胎記也一樣,不是賀子初異想天開,這些年不乏有人給他送美人,那些女子多多少少與她有幾分相似,可他每每見了,只覺厭惡至極,別說是當做替身了,他根本不想靠近。
但是衛韻不同,至于到底哪裏不同,賀子初一時半會找不到答案,可他隐約知道,衛韻和他的阿韻之間,一定有什麽聯系。
“……”褚辰語塞,見賀子初這般“小氣”,他也不敢硬搶。
少年郎君咽了咽喉嚨,只覺這個舅舅似乎有點難相處。不過也罷了,等他有機會,再給阿韻尋只更好看的貓兒。
衛韻依在美人靠上發呆。
這幾日她一直在回憶着那些古怪的夢境,但也着實想不明白賀子初為何要那般對待她。
以賀子初如今的身份,即便是王侯将相家的女子,只要他勾勾手指也能娶到,他偏生來招惹她,他就不擔心世人辱罵他品行卑劣?!就連自己親外甥的未婚妻也不放過……?!
衛韻氣血翻湧,她一定要想法子,徹底杜絕與賀子初的往來。
秋蟬端着一只雕紅漆海棠花茶盤過來,上面擺着一盞定驚茶,幾天前姑娘夜半醒來大哭,還驚擾到了老爺與公子,經郎中診斷是受驚過度。
但至于姑娘為何受驚,她自己則說是因為夢魇,老爺與公子也就信以為真了。
秋蟬伺候了衛韻飲茶,道:“娘子,武安侯與褚世子登門了,眼下人就在堂屋與老爺、公子說話。”
“咳咳咳……”
衛韻被茶水嗆到了,猛咳了幾下。褚辰來衛府實屬正常,可賀子初過來作甚?!
不行!
她不能坐以待斃!
即便衛韻與賀子初僅有幾面之緣,可衛韻不是一個深居後院的傻姑娘,她能感覺到賀子初看着她的眼神不同尋常,還有他每次都在令人難以啓齒的時候突然出現在她面前……
這一切的一切,都讓衛韻窒息。
“替我穿戴好,我這就去前院。”衛韻身上只裹着一件秋香色绫羅披風,墨發用玉扣固定在身後,怎麽看都是一副居家休憩的模樣。
秋蟬詫異,“娘子,您這是怎的了?”
衛韻搖頭,“不必多問,我心中有數。”
她咬着粉唇,水眸中恨意難掩。賀子初對她做出那樣的事,她就連個說心裏話的人都沒有。不能告之父兄,亦不同褚辰講,更加不能與閨中好友商榷,她只能自己生生熬着。
前院堂屋,衛府雖算不得勳貴,但乃書香門第,府邸不大,卻是修葺的規整精致。衛廣軒早年喪妻,之後再無續弦,加之衛璟也尚未成婚,故此衛府的人員構造十分簡單。
衛廣軒親自向賀子初作揖致謝,撇開一切朝堂政見不說,賀子初救了他的女兒,那便是衛家的恩人。
“衛某多謝侯爺屢次搭救小女。”衛廣軒是朝中的清流派代表人物,為官清廉,兩袖清風,但在衛韻的用度上,卻是從不節儉。衛廣軒與衛璟父子二人幾乎是将衛韻當做了寶貝疙瘩。
衛廣軒與衛璟對視了一眼。
衛韻上回在護城河落水,賀子初可能真的只是偶遇,才救了衛韻。
可那次馬場上,衛璟實在看的真切,那日衛韻的馬駒出事,衛璟和褚辰全力奔赴過去,還是遲了一步,可見賀子初在那種場合之下有多心急?他甚至一直就在關注着衛韻,所以才能在第一時間沖了過去,比他這個當兄長的,以及褚辰那個未婚夫都要積極!
衛璟當然不會相信賀子初是善心大發。
他回來同父親提及之後,父親面色蒼白,他雖不曾見過賀子初的早亡妻,但是父親見過,經父親提醒,衛璟才明白為何賀子初會對妹妹那般在意。
原來……只是為了在妹妹身上尋找瓊華郡主的影子。
這可如何使得?!
原本父子二人這幾日已經在想法子,萬不能讓賀子初在與衛韻接近,誰知賀子初今日自己找上門來了。
永遠不要低估一個位高權重的男子會做出什麽事出來。
這是衛家父子二人的一致想法。
賀子初作揖,回以一禮,一襲素色錦緞長袍,玉帶配腰,矜貴的很是低調,奢華的不着痕跡,“衛大人客氣,我正好是舉手之勞,幸而令千金無恙。”
他其實更想問問,衛韻受驚過度之症是否好轉了。
衛廣軒面上帶笑,“真要說起來,侯爺也算是小女的長輩。”
褚辰迫不及待的插了話,“是啊,待阿韻嫁于我,舅舅也是阿韻的舅舅。”
少年郎此言一出,堂屋幾人的臉色都沉了下去。
齊國公府對這樁婚事的态度,讓衛家父子甚是不滿。
即便衛家高攀不上齊國公府,他們家阿韻也是獨一無二,不容輕視的!
故此,饒是褚辰如何熱誠,衛家父子二人亦沒有給好臉色,若是阿韻嫁去齊國公府,要遭受婆母白眼,還不如将阿韻嫁給普通人家,反而過的順心自在。
褚辰熱臉貼了冷屁股,不過思及衛韻這陣子遭遇,褚辰自知理虧,少年只恨自己尚未嶄露頭角,尚無豐功偉業,無法許諾給心愛的女子一場十裏紅妝。
褚辰看向了賀子初求救。
賀子初裝作沒看見,他可能并不想給衛韻當舅舅,可既然衛家非要将他視作衛韻的長輩,他便以長輩的身份問了句,“阿韻身子可好些了?”
衛家父子,“……”
褚辰,“……”
“阿韻”這個稱呼只有親密之人才能喊,從賀子初嘴裏說出來,總有那麽幾分詭谲怪異。
衛家父子又對視了一眼,此刻不管是賀子初,亦或是褚辰,都仿佛是妄圖叼走他們家阿韻的惡狼。
這時,衛韻領着秋蟬與夏荷走了過來,自那日賀子初夜闖閨閣之後,她每晚都會吩咐兩名婢女/陪/夜。即便足不出戶,也是随時随地攜帶婢女。
如郎中所言,她的确是“受驚過度”了,而罪魁禍首此刻就堂而皇之的坐在衛府堂屋。
見衛韻過來,褚辰立刻眸光一亮,仿佛這一刻,少年郎的所有注意力皆不受控制的被心上人吸引,他咧嘴一笑,方才的持重內斂立刻消散,“阿韻,你來了!身子骨好些了麽?”
他其實更想說:數日不見,甚是想念。
可當着衛家父子的面,褚世子他半點不敢造次。與衛韻打過招呼後,他自己也意識到可能太過招搖了,稍稍斂眸,乖巧端坐,“咳咳,阿韻……”
少年忍不住又喚了聲。
衛家父子,“……”虧得他們在場,不然誰知道這臭小子會對阿韻做出什麽?!一副眼巴巴眼饞的不行的樣子!
賀子初面色依舊,他濃密曲卷的睫毛顫了顫,看似十分自然的擡眼,目光落在了少女臉上。
清瘦了。
時隔幾日,這是賀子初看見她的第一印象。
看來上回是被自己吓的不輕,賀子初目光淡淡掃過,随後又移開,仿佛根本不曾留意過。
他知道自己瘋魔了,饒是此刻清醒着,也是半點不後悔那夜行徑。
衛韻攥緊了手中錦帕,朝着衛廣軒行禮,“爹爹”,之後立刻喊了褚辰,“辰郎,你今日怎的來了?”
言罷,衛韻仿佛才剛看到賀子初,朝着他盈盈一福,少女眉眼溫潤,玉顏嬌妍,盈盈一福,沒有露出半點慌張,“賀家舅舅也來了,阿韻給舅舅請安。”
“……”賀子初呼吸一頓,好在他這人如今便是這副寡淡無情之态,即便此刻面色微沉,也完美掩飾了他的不悅。
呵呵,賀家舅舅……
賀子初擡眼,光明正大與少女對視,嗓音磁性低沉,是成熟男人獨有的音色,“阿韻好些了麽?”
衛韻內心将賀子初咒罵了數遍,表面溫順,“多謝賀家舅舅挂念,阿韻好多了。”
少女一口一聲“舅舅”,便是告誡賀子初,他對她的荒唐,務必要适可而止!
賀子初,“……”
褚辰咳了聲暗示賀子初,今日登門衛府的目的,他敬重衛韻,不可能與她私底下定下終生,褚夫人不看好這樁婚事,可舅舅身份尊貴,由他出面說項,衛家會給幾分薄面。
賀子初也不明白,他怎麽走到了今天這一步?!
被外甥逼着過來“提親”,而他內心卻在思量着龌/龊之事。
賀子初淡淡一笑,“阿韻沒事就好。對了……”他看向衛廣軒,“衛大人,辰朗與阿韻的婚事,不知你怎麽看?”
不帶媒人,卻是如此直白言明來意,着實不是什麽好計策。
賀子初明白這一點,卑劣的想激怒衛家父子,索性不要将衛韻嫁給褚辰就好了。
而褚辰雖知此行魯莽,可他等不及了,附言道;“我此生定不負阿韻!”
衛家父子面色一滞,一樣的不悅。
衛廣軒為人剛正,從不阿谀奉迎,事關女兒一生,他半點不留情面,拂袖道:“侯爺與褚世子若是為阿韻的婚事而來,那今日沒什麽好談的了,二位請回吧!”
真真是太過輕視他女兒了!
褚辰一腔熱血瞬間被澆了一桶冷水。
賀子初倒是早有預料,他表面陰沉,內心竟然卑鄙的歡喜着。
衛韻站在衛璟身側,半垂眸,一句不言。
即便是她也瞧出來了,褚辰對她許是真心實意,但齊國公府那邊……就當真不好說了,她總不能死皮賴臉的嫁過去。
衛璟也道:“二位請回吧。”
于是,賀子初與褚辰就這樣被“逐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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